声明:本书为书 本 网(bookben.cn)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乾坤帝尊 作者:半斤重的眼镜 第一章 初见   望京城,天启国的辅都,毗邻京都,所以得名望京,因为离镶龙国不远,所以这里驻有禁龙军三十万,既能拱卫京都,也镇守了边境。   坊间传说,望京还驻有一支神秘的军队,名为神武卫,卫中人不过百,却个个都有通天的本领。   望京城东,有一座极大的府邸,便是端王府。   端王李瑞风是当今皇帝李泽元的亲弟弟,自李泽元即位后,便将端王李瑞风的封地改于望京,其中用意,路人皆知。   李瑞风也是心知肚明,自打到了望京,便深居简出,不问世事。见他这般识趣,皇帝对这个弟弟也渐渐放下心来。   这一天,端王府来了一位远客,名叫聂天,天刚蒙蒙亮,聂天便醒了,只觉得头昏脑胀,口中又干又渴,想不起昨晚到底喝了多几杯,想要起来找水喝,却又懒得动弹,就闭着眼在床上躺着。   突然聂天觉着有些不太对,边上有轻微的呼吸声,鼻中吸入的是也微微的香气。当下睁眼侧头望去,不由惊呆了。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聂天看清了边上的人,分明就是昨晚席间敬他酒的丫鬟小蝶。此时小蝶只着贴身小衣,半个香肩露在锦被外,清秀的脸庞正对着自己这边,朱唇微启,吐气如兰,两条手臂正将聂天的一条手臂搂在怀中,一时间聂天看得醉了。   聂天怔怔的呆了半晌,努力的回想昨天的事。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聂天正站在听雨轩前等着端王。   听雨轩正是端王李瑞风的书房,方才葛管家领他到此等候,便进去通报了。   聂天四下欣赏着,只见听雨轩正建在一片荷花池中,此时正值盛夏,池边几树垂柳,树上一只黄莺正欢快的唱着,几只鸳鸯在池中徜徉戏水,激起一片涟漪,荷叶上蹲着一只蛙,不时“呱”的叫上一声,好一副江南美景。   正陶醉在美景中,忽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出,一个中年人快步自轩中迎了出来。   只见来人身材微胖,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线,正是端王李瑞风。聂天忙上前施了一礼,叫声李伯父,李瑞风扶起笑到:“来,让本王瞧瞧,哎呀,贤侄真是愈发的一表人材了,来来,进来说话。”不由分说拉着聂天进了书房,回头对吩咐葛管家备好酒菜。   进得书房来,李瑞风和聂天分左右坐下,聂天开门见山道:“此次前来,是奉家父之命,来履行当年王爷和家父定下的....婚约。”终于说出了来意,心中长吁一口气。脸色也不由红了几分。   三年前,父亲病逝,临终前拉着聂天的手,告诉他去望京端王府,去找到端王李瑞风,履行十二年前定下的婚约,端王为人豪爽,极守诺言,定然不会背弃诺言。   父亲去世后,聂天又在家中守孝三年,这才来到望京端王府,此时正满十六岁。   李瑞风听聂天提起婚约,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心中却又未拿定主意,心想且缓他一缓,便道:“此是当然,但这事是乃是郡主的终生大事,还需从长计议,不急不急”。   李瑞风接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自从你母亲去世,你父亲便辞了禁龙军统领之职,整日里沉溺在酒中,方到而立之年,却不想.....唉。”   聂天听了这些话也是神色黯然,回想起幼年时,父亲总是睡到晌午起床,然后便去酒肆喝个烂醉如泥才回来。   忽然想起一个疑问便问道:“王爷贵为王爷之尊,当初为何会屈身和家父结为兄弟,还定下了婚约。家父此前也不过是禁龙军统领,万万也高攀不上王爷您啊。”   李瑞风哈哈一笑:“你可知道再早几年禁龙军的统领可是本王,你父亲还是副帅,本王同你父亲自幼相识,性格相像,平日里都以兄弟相称,那时本王年轻气盛,又受不得世俗礼数约束,旁人都说我贵为皇子,不应和你父亲称兄道弟,本王听了,索性和你父亲拜了把子,把我父皇气的,哈哈哈..”   聂天不由拱手附和的笑道:“王爷真是性情中人,这天启国有您这样一位好王爷,真是国之大幸,百姓之福啊。”   叔侄两人又聊了些国事家事,葛管家前来禀报饭菜备好了,李瑞风便引着聂天进了饭厅。   李瑞风自坐了上席,让聂天在身旁座位坐下,给聂天斟上一杯,然后自斟一杯,举杯道:“来,我们先喝一杯。”   聂天惊得忙推辞道:“王爷使不得,小侄从未饮过酒,也不会饮酒。”   “唉?没喝过酒怎么知道不会喝酒,酒桌无父子,你我以叔侄相称便可,来来,伯父今天高兴,先敬贤侄一杯。”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聂天暗暗叫苦,只能回道:“不敢当,应该是小侄敬伯父才是。”说完咬咬牙,将杯中酒一口吞下肚去,酒杯还未放下,已经呛得大声咳嗽起来,只觉得从口到肚都火辣辣的。   李瑞风见状,哈哈一笑,又要给聂天满上一杯,聂天吓得忙将酒杯藏在一旁,容李瑞风再怎么劝,也不肯再喝。   “奴婢来陪公子喝酒,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奴婢自罚一杯,向公子赔罪。”边说边进来了一人。   聂天闻声抬头一看,不由呆住了,只见进来一少女,生得端庄秀丽,一袭翠绿长裙,墨发长披如瀑,肌骨如雪,眉如远山含黛,好一个标致的美人。   少女上来先是给聂云行了一礼,然后向李瑞风道:“老爷,夫人听闻府上来了贵客,老爷又受了风寒,尚未全愈,怕是饮不得酒,若是让贵客酒不尽兴,又不是待客之道,所夫人命奴婢来陪公子喝几杯,也是替公子洗洗风尘。”说完等着李瑞风的回答。   “好,还是夫人想得周道。”李瑞风知道夫人向来精明,这样做必有用意,便先应允了,向聂天介绍:“这是小蝶,是郡主的贴身丫鬟,自幼便和小女一起,二人虽是主仆,却是情同姐妹,人也生得乖巧,夫人最是喜欢她了。”   原来是小姐的丫鬟,应该是听到自己来了,派她来探探我的吧,想到此处聂天不由变成拘谨起来。   正想着,小蝶已经自取酒壶,给聂天斟满了一杯,又自取一酒杯,也是斟满,然后举杯一饮而尽,笑道:“这一杯是小蝶自罚的。   又自斟一杯,笑道:“公子远道而来,小蝶敬公子一杯。”说完仍是一饮而尽,然后用笑着用一双月牙般的笑眼盯着聂天。   聂天苦笑道:“我,我真不会饮酒。”   “公子骗人,小蝶明明闻到了公子身上的酒气了,公子饮了酒却又面不改色,定然是海量了。”小蝶嗔笑道。   聂天本来饮了酒,烧红的脸此时又红了几分,却又无法拒绝,只能饮了一杯,小蝶又马上又给聂天满上,接着又要代小姐敬他一杯,聂天推辞不得,只得饮了。   如此一来二去,觥筹交错间,聂天都记不清共饮了几杯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终于一头倒在桌上酣睡起来。   小蝶也喝得满若桃花,见了此状,向李瑞风说道:“夫人交待过奴婢,待公子喝醉后要请夫人过来,奴婢先退下了。”说完行个礼便去请夫人了。   “来人,扶聂公子去客房歇息。”李瑞风不知道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先安排聂天去歇息。   聂天被两个家丁搀扶着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到了客房。一沾到床便衣服鞋也不脱,什么也不管不顾,再也不肯动上半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想到这,聂天仍是搞不懂小蝶怎么会和自己同榻而卧的,望着身畔的美人,聂天半晌才反应过来,酒一下醒了一大半,缓缓的抽出手臂,眼见快要抽出时,小蝶娇哼了一声,皱了皱了黛眉,又下意识的一拉,仍将聂天的手臂搂入怀中。   聂天头脑空白,怕惊醒了她,且由她搂着,侧起身起来,才发现自己哪里还在客房里,看这屋里的陈设,分明是女子的闺房,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隐约记得昨夜是被人搀扶到客房中的。   想到这里,吓得聂天赶紧用力抽出手臂,起身下床,穿上衣服,要叫醒小蝶问个究竟,哪知叫了几声,小蝶却还是未醒。   聂天再叫就怕惊扰到了他人,于是抓着小蝶的肩头摇了几摇,小蝶眉头又是一皱,估计是气恼惊扰了她的好梦,伸起柔荑揉了揉惺松的睡眼,睁看眼开一瞧,只见眼前站着一人,因是背对着窗户,天又不太亮,看不清是谁,便问道:“谁呀?”   聂天轻声道:“是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   小蝶听着分明是个男子的声音,惊得大叫:“有..”刚叫出一个字,便被早有准备的聂天捂住了嘴,再也叫不出来了。   吓得伸手就要去抓聂天的脸,聂天左手正捂着她嘴,只单用上右手,仗得力气大,将小蝶两只手腕都捏在一起,压在小蝶头上边的枕头上,动弹不得。 第二章 清白   小蝶又要暴起用脚踢他,聂天只能右腿站在地上,另一只腿隔着被子横着跪压在小蝶双腿上,这才制住了小蝶。小蝶拼命的挣扎了一番,却是气力太小,仍是未挣脱。   两人一番争斗,都是气喘吁吁的,聂天突然觉得两人的姿势有些不太妥。   此时两人身体都快贴上了,而且方才争斗中被子也掉到了一边,而小蝶只着了贴身小衣,修长娇嫩的腿裸露在外,双手被聂天呈上举状压着,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也露将出来。四目相对间,小蝶这才认出了聂天。   正此时,小蝶听到"咕咚"一声,分明是聂天吞口水的声音,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是尴尬。   聂天想要摆脱这尴尬,便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在这里的,我要问你一些话,我现在松手,你不许再叫,你若是一叫,引得人来,你的清白就没了,听清没有?”   小蝶知道聂天是未来姑爷,若是过了门,想必自己也要跟着小姐嫁过去的,早晚也是他的人的,但却不想这姑爷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当下点点头表示同意,先摆脱这羞人的姿态,且听他怎么说。   聂天松了一口气,松开双手,起身让开一边,背对着小蝶说道:“你先穿上外衣。”顿了一顿又说:“昨天晚上我分明记得我在客房里的,怎么却来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小姐的闺房,平日了我都是陪小姐睡的,昨日了小姐听说你来了,晚上便去了夫人房中歇息了,想必是商议你们的婚事去了,留了我一人在此,你进来做甚..”小蝶轻声回道,声若蚊呐,说到后面已经听不清了,想必是羞得很了。   聂天听了渐渐明白了,只是想不通其中关节,便随口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进来了,我醒来时就已经在床上了,你也躺在边上,真是奇....”说到这突然觉得不妥,便停了嘴,回头看看小蝶的反应。   只见小蝶已经穿好了衣服,呆坐在床沿,眼圈红红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坠落,边流泪边喃喃道:“你不是刚进来的?你与我同床了...一夜?”   聂天最怕见女孩流泪了,知道小蝶不是在问他,便也不好回答,只得尴尬的挠挠头,讪讪的笑道:“既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留在这里也不妥,我且先回去再说。”   说着便向房门走去,趁天还未全亮,赶紧回房去再说,被人瞧见了便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刚要开门,开却突然被人撞开了,冲进来几个家丁,不由分说,按住聂天便是一顿拳打脚踢,直打得聂天是头晕眼花,不辨东西,又被两人架了起来,分左右将聂天双臂押在身后,疼得聂天忙催动内力运转,才好受点。   聂天正要开口问,却听得一个声音道:“家门不幸,本王府中竟然出了这等败坏门风的事,畜牲,你对得起你父母的在天之灵吗?”   聂天双臂被反剪在后,抬不起头来,只得侧起脸,斜瞪着一只肿眼看去,说话的正是端王李瑞风。   李瑞风双手背于身后,满面怒容的正盯着自己,不待聂天回话,又声色俱厉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本王见你长得相貌堂堂,却不想是个淫贼,你父亲的脸都让你丢光了,我又怎能将郡主交给你这个不孝贼子,念在你父亲与我是结义兄弟,你又是他的独子,我且饶你一命,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快快给我滚出府出,若要再让我在望京见到你们,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话音刚落,聂天只听得背后“咚”的一声闷响,众人都啊了一声,聂天趁着两旁家丁都愣住了,乘机甩脱了双臂,回头望去,也是一呆。   只见小蝶倒在柱旁,一丝血迹顺着鬓角淌了出来。想必是受不了羞辱撞柱寻了短见。聂天忙冲上前扶起小蝶,让其靠在自己怀中,伸指一探鼻息,还好,尚有鼻息,只是晕了过去,便松了一口气。   经这一闹腾,心中也是想得明白了,便抬头向李瑞风正色说道:“端王爷若不想郡主嫁我自可有别的法子,为何要辱了小蝶的清白,父亲时常提起端王爷为人豪爽,性格直率,可惜家父看走了眼,我聂家已然败落至此,你若是看不上也是自然,我这就带小蝶离去,你们视她为草芥,我却视她为珍宝,比王爷那宝贝郡主不知高贵多少倍。”   说罢横抱起小蝶昂首大步走出房外,目光坚毅,看也不看目瞪口呆的李瑞风和一众家丁。   小蝶身上聂天温暖的怀抱中,心如小鹿般乱撞。方才气急一撞,女孩子家的气力本就不大,只撞得眼前一黑,聂天开口对李瑞风说话时,已经悠然醒过来了,只是没力气起身,又靠在聂天身上,第一次被陌生男子搂在怀中,羞得不敢睁眼来看,只得继续装晕。   但是聂天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传入了耳中,只听得心潮起伏,自己呆了十几年的李府,平日里尽心尽力,到了此刻为了自家女儿的幸福,便将自己这般的羞辱,十几年的恩情在心中一刻间消散殆尽。   转念想到聂天,聂天这人年纪不大,行事看事却如此老成,以后定然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管世人怎么看我,只要他真心对我好,跟了他也是不错的,他若只是说了气话,出了府便不要我了,我也没脸再活在这世上了。   小蝶年方十五,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想到这些,不由羞红了脸,嘴角偷偷挂出一丝羞涩。   出得屋来,聂天也不识得路,只得胡打乱撞,见门就过,一时迷了方向。   正在踌躇间,却听得背后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瞧,却是葛管家追来了。   只见葛管家的脸色阴晴不定,一双鹰眼如利剑般盯着聂天,盯得聂天心头不由一颤。   葛管家正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年纪十五六,一身银色长衫,身材中等,面相儒雅,眉间却又有一股英气。   聂天察觉出一丝古怪,便提高了警惕,怕葛管家突然暴起发难。   半晌,葛管家脸色慢慢又恢复了正常,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说道:“跟我来,你们这副模样若是走正门怕是大大的不妥,且随我去后门,小蝶有伤,行不得路,我已命人备好了马车。”   聂天觉着葛管家说的有理,也不反驳,只顾跟着他,一路穿门过院,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后院,院墙边上停着一辆马车,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正等着。   见三人过来了,小伙子忙挑起帘子,聂天也不言语,小心的将小蝶抱进马车,一进马车才发现里面陈设一应俱全,很是宽敞,车中还备着软榻,便将小蝶轻轻放在榻上盖好,拿了块纱将小蝶伤口包了一包。   只听得葛管家的声音:“李二虎,送他们二人去城东的悦来客栈,开一间上房,我已令人去药铺取药去了,晚些时候我亲自送去。”   “好咧。”一声粗声粗气的回答。接着马车缓缓的动了,又听得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马车穿门而出。   这李二虎真是个好手,车行的又稳又快,东拐西拐的不知行了多少路,终于停下来。只听得李二虎的声音:“公子,客栈到了,我先去开间上房,您稍候。”   聂天应了一声,便底头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小蝶,只见她呼吸均匀,面色红润,便放下心来。   小蝶虽闭着眼装晕,却觉着一道目光在瞧自己,又羞又紧张,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烧了。   聂天瞧着瞧着发现小蝶的脸变得又红了几分,呼吸也快了些,觉得好生奇怪,半晌也瞧不出个端倪。   正瞧着,李二虎回来了,将马车直接赶入客栈的后院。   聂天用被子卷小蝶,合抱着跟李二虎上楼进了房。   李二虎称已经在掌柜那交足了钱,够住一个月的,若是中途要退房时,只管找掌柜退钱便是,交待完就下楼赶着马车回去交差了。   刚安顿下来就听到店小二叫门,原来是李二虎安排的,店里送餐来了,聂天才想起还未吃过早饭,昨夜喝多了酒,肚中正难受。   便放下床帐,让店小二将早饭端了进来。   店小二利索的摆好饭菜道声慢用便退了出去。   聂天只喝了一碗粥,想着小蝶也没吃早饭呢,可是还未醒来,只得作罢。   忽想起今天还未练功,反正闲着无事,小蝶也未醒,便在床前地上盘腿开始打坐运功。   聂天练的是父亲教的,还在幼年时,父亲将一股气打入了聂天体内,命聂天每天打坐运功,起初父亲打入的那股气只有拇指大小,如今经过多年的修炼已经有拳头大小了。   聂天只觉着运转这股气,浑身有说不出的舒服,被李家家丁打的伤也觉不着痛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聂天终于缓缓醒来,一睁着,瞧见眼前一幕直接呆住了。   只见一人正坐于桌前,手中正拿着什么往口里送,那人感觉到聂天的目光了,转过头来,聂天这才看清原来是小蝶,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个鸭腿。   小蝶被聂天瞠目结舌的盯着,口中仍咬着鸭腿,尴尬的咬也不是,吐也不是,一时愣在那里。 第三章 身世   “你醒啦,你饿坏了吧,吃吧吃吧,慢慢吃别噎着。”聂天缓过神来,忙一脸讨好的笑。   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桌前,径直坐在小蝶对面,小蝶尴尬而又羞赧的低着下头。   聂天呆看了半晌才想起此前想好的解释,便把小蝶晕倒后发生的事向小蝶简述了一遍。   小蝶扔下手中的鸭腿,呆呆的听聂天说完,然后努力的装出一个悲伤的样子,也不顾手上的油渍,捂着脸抽泣起来:“小蝶真是苦命的人,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得了王爷收留,待我也很好,还以为遇了好人,想不到一直没当小蝶当人看,说赶就赶出了府,小姐平日里对我最好了,现在怎么也这样对我....”说到伤心处,不由抽泣起来。   聂天一见此状,顿时又乱了阵脚,忙劝道:“李王爷他们这样对你,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早日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早日脱离了苦海;你父母当年想必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谁会不要自己的骨肉呢?”   小蝶听到这忽又缓缓放下手,抬起头来,哭红的双目含着泪,一脸悲戚状,楚楚可怜的说道:“小蝶反正也没人要了,世上也再没有人疼小蝶了,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双目无神,摇摇晃晃的又要站起来。   聂天一见这阵势急了,扑将上去,也不顾着礼数了,将她拦腰紧紧抱住,连声说道:“使不使,使不得,没人要你,我要,只要你不嫌弃。”   正在这时,只听得房门一声响,插好的房门不知怎的竟然被人打开了,一个道黑影冲了进来,然后聂天便觉着脖子一紧,一双如铁钳一般的枯手紧紧的扼住聂天,再一用力,居然将聂天提了起来。   聂天这才看清那人正是葛管家。   葛管家满脸怒容的盯着自己,然后回头望向小蝶,恨声说道:“这登徒浪子竟敢辱了小姐的清白,我留他性命只为了能送小姐出府,如今要了这斯没用了,不如就让老夫杀了她。”   小蝶吓得花容失色,顾不得葛管家称呼的奇怪,急忙道:“别杀他别杀他,葛伯伯放了他吧,他不是坏人。”   葛管家本就疑心小蝶对聂天动了真情,此时见了小蝶关切的神情,正是印证了此事。   “唉...”葛管家长叹一口气,松开了手,聂天因为练了内功的缘故,身体经脉强过常人,若是常人这样早就被掐晕过去了,但仍也是满脸通红的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小蝶忙关切的跑来蹲在聂天身边,边给聂天拍背顺气,边抬头问葛管家:“葛伯伯,你今天好奇怪,为什么要对聂公子动手,你怎么了?”   这时一位伙计听到响动,哈着腰站在门口,堆笑的问道:“几位爷有什么要小的帮忙的吗?”   葛管家头也回的扔出一块碎银子,喝道:“误会一场,已经没事了,下去吧,把门带上。”   那伙计见情形好像打不起来了,便打个哈哈过来把门关上,捡起碎银子知趣的下了楼去。   等伙计走远,葛管家恭敬的说道:“小姐说不伤害他了,老夫自然遵命。”说完顺手将聂天拎了起来,扔在桌边凳上。   回头接着对小蝶说道:“老夫方才太过激动一时失态,小姐且听老夫慢慢道来,不过,此事事关小姐的身世,老夫要不要先将这小子打晕了?”说着便用掌刀比划比划了聂天的后颈,吓得聂天忙缩起了脖子动也不也动。   小蝶急得忙双手直摆着说道:“别别,不用的,聂公子真不是坏人,不管你要说什么,聂公子也能听的,葛伯伯别叫再我小姐,小蝶只是个丫鬟,葛伯伯坐下慢说,小蝶一点都不明白。”   葛管家依言坐在了桌边,忽想起什么来,从怀中掏出给小蝶带的药来放在桌上,然后整理了一下思绪,娓娓道出了一段往事。   时间要回到十五年前,紫云山颠的凌云庄。   凌云庄,祖传绝学裂天诀,相传裂天诀共有九层,练到第九层的人能参破天机,突破天际,羽化成仙。   据凌云志记载,当年创出裂天诀的老祖凌云鹤练到了第九层,挥指间便削去了紫云山的山尖,在山顶上建了凌云庄,便飞升而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虽然后来凌家后人没有人再练到过第九层,纵然是天才一般的人物,终其一生也只能练到第八层,也已经足已傲视群雄。   所以凌云庄俨然已成为天下第一庄,而庄主的地位甚至在皇帝之上,但凌云鹤飞升前留下了铁训:凌家后世子孙永不准为官。   就这样,一代接一代,凌云庄一直传到了第十二代庄主凌离,凌离是凌家后人中最为出色的天才,他三十岁的时候便将裂天诀练到了第八层。   当所有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他,认定他是继老祖之后第二个飞升成仙之人的时候,他的心思也起了变化,狂傲的以天下第一自居,居然要求朝廷每年向凌云庄进贡。   当时的国号还叫楚,皇帝段天慑于凌云庄的势力,忍气吞声答应了。   谁知凌离得寸进尺,居然要当朝唯一的公主下嫁他作妾,皇帝虽有十几个皇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哪肯答应,严辞拒绝了凌离。   凌离勃然大怒,直接将皇帝废掉,想要自己登基为帝,凌云庄得到消息后,全庄上下所有人都反对他,长老们称凌离违背祖训,商议着要废去凌离的庄主之位。   凌离便将一众长老打成重伤,逐出了凌云庄,庄中不少人对凌离的举动心寒,也随着离去了。   长老离开凌云庄后,庄中只有凌离练到了裂天诀第八层,而其它剩下来的族人们大多只练到四层五层,庄中势力自此便去了一大半。   凌离虽是赶走了众长老,但回念一想如果真做了皇帝,自己哪一天飞升仙界了,在天界若是见到了老祖也是不好交待,便动了动歪心思。   凌离在紫云山下随手抓了个牧羊人,带进宫中,宣布立牧羊人为帝,改国号为天启。众臣哗然,凌离将带头反对的人都杀了,余下众臣迫于凌离的淫威不得不从了。   牧羊人名为李大脑袋,放着羊,唱着歌,回到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着无比舒坦的小日子。   谁知突然间做了皇帝,李大脑袋的脑袋比以前更是大了一倍。   而平日里朝廷大事都由凌离在幕后操纵,李太脑袋整天担惊受怕的,没做一个月皇帝就撒手归西了,由他十岁的儿子李狗儿接着做了皇帝。   在李狗儿做了十几年傀儡皇帝后,凌离终于还是练到了裂天诀第九层,扔下凌云庄一堆烂摊子,破开天界,飞升而去。   凌云庄接着由凌离的长子凌岚做了庄主,凌岚的功力为全庄最高,却仅练到裂天诀第六层:真气出体。   做了庄主后,凌岚见凌云庄已经是如临深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知道要保住凌云庄,第一件事便是进宫称臣。   于是马上进宫觐见,称当今皇帝是千古一帝,凌云庄定会全力辅佐皇帝,向李狗儿磕足了九个响头。   李狗儿在凌岚的尽心辅佐下,成为了一代明君,李狗儿死后,太子李泽元即位,改年号为成。   而李瑞风虽被封王,不再领禁龙军统领之职,但多年征战,开疆扩土,军功太甚,被成帝李泽元视为肉中刺。   李泽元又想起另一个眼中盯凌云庄,便想出二虎相争之计,下了道密诏,称凌云庄意图谋反,命弟弟李瑞风领神武卫剿灭凌云庄。   李瑞风当然知道哥哥的用意,凌云庄虽没了凌离,但是实力也是不容小觑,此去定然是九死一生,但是又实在是皇命难违。   这一夜,凌云庄上下都忙到很晚,因为明天就是庄主凌岚爱女满月宴,凌庄主老来得女,将其视如掌上明珠。   以凌云庄的威名,明日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不得不做周全的准备。   夜深了,众人都歇息了,凌岚刚回房也准备歇息的时候,忽闻家丁来报,端王驾到。   凌岚奇怪端王为何深夜前来,定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便要迎出去。   正此时,忽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端王李瑞风竟不请而入,自闯了进来,进门就道:“凌庄主,这深夜了还要打扰,真是抱歉,只因事关重大,不得不连夜赶来了。”说着回头看了看四周几位家丁。   凌岚会意,命左右都退下,低声问道:“不知王爷所指何事。”   李瑞风压低了话音回道:“皇上最是器重凌云庄,而凌庄主又是国之砥柱,故明日庄主小女满月宴,皇上打算御驾亲来贺喜。”   凌岚一听,大喜过望,心道这新皇帝即位前最是厌恶凌云庄,登基时自己前去朝贡,却连宫门都不得进,此后自己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小心行事,想不到此番皇帝居然主动示好,凌岚心中不由大喜。   李瑞风中心虽是惴惴不安,却是面不改色的继续笑道:“皇上也是晚间刚决定的,命本王前来告知一声,庄主也好有提前所准备。”   凌岚笑容一敛,正色道:“王爷放心,在下定做好万全准备。”   李瑞风闻言笑的说道:“那本王就放心了,对了,听闻庄主小女生的乖巧可爱,本王夫人前几日也刚刚诞下一女,自然是比不上凌庄主爱女的乖巧了,不知庄主能否将小女抱来给本王瞧瞧?” 第四章 灭门   凌岚哈哈一笑:“王爷过誉了,承蒙王爷错爱,实是小女之福。”当下命人去叫奶妈将小女抱来。   李瑞风见了那女孩,喜的眼都眯成了一条线,忙接过来抱在怀中边逗她笑边夸她可爱。凌岚见端王如此可亲,心也放了下来,留下奶妈,命其它人都退下早些歇息去了。   见众人都退下了,李瑞风又逗了一会儿,忽然间,伸手一把抓住奶妈衣领,反手扔向凌岚,然后出掌如风,一掌击在奶妈后心,自己却纵身向后跳出一丈多远。   事发突然,凌岚只来得及伸手一托,定睛一看之下,只见奶妈双眼圆瞪,嘴角鲜血淌下,已然当场毙命。   凌岚抬头看去,只见李瑞风左手环抱着婴儿,右掌赫然按在其天灵盖上,眼中正闪着寒光,厉声喝道:“凌岚,你要敢过来半步,我就先取你女儿的性命。”   凌岚目眦尽裂,额头青筋暴起,强压住怒火,厉声喝道:“王爷这是何意?”   李瑞风面色阴沉说道:“凌岚,你凌云庄目无国法,屡屡范上,今日奉了皇上口谕,还请凌庄主自裁谢罪,可保你庄中上下周全,你若是不从,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说着看了看怀中的婴孩。   凌岚无比悲凉的苦笑道:“是我凌云庄扶你李家做了皇帝,自我凌岚任凌云庄庄主以来,对你们李家皇室竭尽全力辅佐,只求弥补父亲凌离所犯下的过错,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李家还是不放过我们,也罢,若是我自裁谢罪,皇上是不是真的可以放过我们凌云庄?”   李瑞风正色道:“君无戏言。”   凌岚双目死死盯着李瑞风,见他不像说假。再转睛看着李瑞风怀中的爱女,只见她已然醒来了,一边吮着拇指,一边盯着父亲,奇怪的发现自己的父亲今天有些不一样呢。   凌岚的双眼变得无比的温柔慈爱:“孩子,父亲不能陪你长大了,不要恨他们,是爹自己犯下的过错,你一定要快快乐乐的成长,你娘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你长大定然也很美的,可惜爹看不到了。长大后若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便大胆去爱吧,不用问爹爹,你若是喜欢的,爹爹定然也是喜欢的。爹只希望你平平凡凡渡过一生。”凌岚边说边流下两行血泪。   说完,凌岚催动裂天真气逆向而行,顿时混身上下发出一阵可怕的爆响,混身经脉寸断,一口鲜血如剑般喷出。   李瑞风长叹一声,知道以凌岚的修为,纵然是自断了经脉,一时半会儿也是死不掉的,便说道:“皇上命我灭了凌云庄,实在是皇命难违,凌庄主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我那个无情的哥哥吧。”   李瑞风见凌岚英雄一世,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不由心生惋惜,一时口快,说漏了嘴。   凌岚听得真真切切,“灭了凌云庄”这几字如惊雷般炸响在心间,当下立即提起一口裂天真气护住心脉,如一只苍鹰般掠到李瑞风身前,提起右掌便向李瑞风面门击去,李瑞风惊得仓促间也出了一掌挡下凌岚。   只听一声爆响,凌岚本就经脉寸断的右手在这一击之下,爆为一团血雾。李瑞风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撞断了门柱,跌入了院中,不知死活。   凌岚单手一抄,将空中的女儿抄在怀中,女孩惊得哇哇大哭起来。   凌岚一运力,将一股细微不可见的裂天真气输入了女儿的体内,女孩顿时不再啼哭,凌岚反手再将女儿稳稳的放在床上,然后如山峦般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直直的仰面向后倒下了。   庄中人听得打斗声纷纷的赶来,见了此场景,都惊呆在当场,正在此时,李瑞风挣扎的爬起身来,缓了缓一口气,大声喝道:“凌岚反贼,已然伏法,神武卫何在!”   话音刚落,凌云庄四周腾起几十道黑影,俱是蒙面夜行衣,其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李瑞风身旁,竟然像是凭空出现的,此人用着苍老沙哑的声音说道:“格杀无论,鸡犬不留!”   其它黑衣人齐声应道:“遵命!”纷纷亮出兵器,一场屠杀就此开始,但凡庄中出现五层的高手,老者都会鬼魅般出现,与其它人合力将其击杀,堂堂的天下第一庄,竟然半个时辰被屠戮殆尽。   夜深了,一阵寒风吹来,将血腥气吹向了四面八方,紫云群山顿时变得安静下来,鸟不鸣,狼不啸,四周出现死一般的寂静。   昏暗的灯光下,一名黑衣人上前向李瑞风禀报:“回王爷,凌云庄上下俱已伏法,再无活口,只剩王爷怀中这婴儿,要不要....?”   方才虽然凌岚已自断经脉,已是强弩之末,但仍是将李瑞风右臂骨击断。李瑞风左手正将婴儿抱在怀中,低头看着恬静酣睡的女孩,想起自己家中的小女,动了恻隐之心,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此女我自带回府中,皇兄若是问起来自有我,撤吧。”   李瑞风抬头看了看天,月亮早已不知隐去了哪里,心中暗念道:“皓月当空,只不过被这黑云遮蔽,早晚这轮皎月要挣脱这黑云,照亮这朗朗乾坤。”   明天就是小姐的满月宴了,凌丰收到了庄中的飞鸽传书,高兴极了,在外大半年了,终于可以回庄了,所以连夜赶路,马不停蹄的向凌云庄赶去。   凌丰是庄中护院,幼时被凌离收养,取名为凌丰,授他裂天诀功法。凌岚继任庄主后,派他在四处寻找当年被凌离逐出庄的长老及后人,一年回庄一次,此次庄中办喜事,便让凌丰提前回来了。   远远的看到凌云庄了,凌丰的心情越来越激动了,大半年没回来,听说少爷得了一女,凌丰由衷替少爷高兴。   近了,看到大门了,奇了,大门居然是大开的,也不见有守卫,黑漆漆的,却是连灯笼也没点,这反常的状况令凌丰疑惑起来,加了一鞭,马儿吃痛,跑得更快了。   待到了门口,凌丰才觉得大事不妙,一阵寒风吹过,一股冷彻心底的寒气升起,打了一个冷战,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凌云庄,地上横尸满地,俱是门中弟子。   不可能,不可能,凌云庄是天下第一庄,而且听闻今年少爷勤奋练功,刚刚将裂天诀练到第七层:凝气成兵,有他在,天下无人能到凌云庄撒野,对了,先去找庄主。想到这里,凌丰疯了一般跑向凌岚所在院子。   一路跑来,不停的发现尸体,凌丰的心越来越是沉了下去,终于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凌岚的院子,才发现这里满院尽是尸体,而庄主的屋门大开,门柱也断了一根,半扇门斜耷在边上。   凌丰双眼通红,踉踉跄跄的进了屋里,叫了几声无人应,便摸索取出火折着亮了灯,借着灯光,一眼就望见了地上的两具尸体,其中一个正是庄主凌岚。   凌丰带着哭腔扑了上去,拼命摇着凌岚,呜咽的哭道:“庄主,你醒醒,你醒醒...”   他不相信有人可以杀得了凌岚,他不相信眼前这是真的,他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噩梦。   忽然,凌岚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声,凌丰忙停下来细听,果然听到凌庄主急促的喘息声。原来凌岚耗尽三魂七魄护住了心脉,已经是强行续命。   他双目一片血红,已看不清东西了,用细若游丝的声音问道:“谁?”   凌丰忙道:“我是凌丰,我回来迟了,庄主这是谁干的?”   凌岚听到是凌丰回来了,急切的伸出左手,摸索着紧紧抓住了凌丰的手,喘了几口气说道:“我快不行了,我苦撑着一个口气就是要等着你,还好你及时回来了。”   凌岚才说几句,嘴角又有鲜血溢出,缓了一缓,将今晚发生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只听得凌丰目眦尽裂,悲痛万份的对凌岚说道:“少爷放心,我这就去给少爷报仇,救回小姐。”   凌岚急吼到:“不可!”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咳嗽几声然后口了几口气才接着说道:“我不要你报仇,只要你保护小姐安全,我..咳,咳,我已将裂天诀打入小姐体内,算是给裂天诀留了一线给后人,李瑞风带走她,定然是带回府收养了,你这几年一直在外,他不认识你,我要你进.进端王府,保护我...我女儿,我求求你保护我女..."说着头一歪,再没了气息。   一代英豪,凌云庄庄主凌岚终是带着无限的不甘和对女儿无比的牵挂离开了人世,而且落得魂飞魄散。   随着他的死去,已然成为神话和传说的天下第一庄凌云庄不复存在了。   讲到了这里,葛管家嘴唇不停的颤抖着,手中的桌角已经然被捏成了齑粉.   颤抖着跪下道:“老夫忍辱偷生,便是为了庄主临终的嘱托,也是为了小姐,如今小姐终于逃出了那魔窟,庄主,老夫没有辜负您的重托,老夫....”   说到这里,葛管家已经是老泪纵横,语不成声,放声大哭,将十几年的屈辱都一并发泄了出来。   再看小蝶时,却也是眼中噙满泪水,站起身来,不住退后,摇着头声竭力嘶的喊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你在骗我,都是假的,全都是骗我的”。说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五章 密谋   聂天坐在小蝶身侧,见情形不对忙伸手托住,然后将小蝶抱进帐中,放于床上,然后回身扶起凌丰,也不言语,他知道凌丰这十五年来化名葛丰屈居王府,不知受了多少屈辱,此刻一并宣泄出来,需要一会儿才能平复情绪。   楼下,店小二抬头望了望楼上,知趣的没再来询问。   半晌,凌丰才平复下来,缓缓的抬起头,直盯着聂天,用着平淡却又不容质疑的语调说道:“你配不上小姐,但小姐已选了你,我要你以你双亲起誓,此生只爱小姐一个,用心对她好!”   聂天毫不犹豫的照做了,凌丰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引出小蝶身上裂天诀的方法说了,然后说道:“裂天决刚猛霸道,乃是以真气炼经脉的功法,女子体弱不宜修练,裂天真气留在小姐体内对她有害无益,待小姐醒来你带她马上离开望京,越远越好,隐忍了十五年,那笔旧帐也该找李瑞风算算了。”   说着便去床前,扶起小蝶,在其背后穴位上一点,小蝶便悠悠的醒了过来,只是呆呆的坐着,双目无神,也不言语。   聂天知道今天小蝶经受的太多,劝慰也无用。   当下聂天扶着小蝶,跟在凌丰后面出了客栈,院中李二虎驾着马车正等着。   凌丰上前说道:“二虎,你跟了我也有七八年了吧,这是五十两银子,王府你就不要回了,我要你送他们出望京,他们要去哪你就送到哪,然后拿着银子回家好好过的日子吧,不要再回来了。”   李二虎见葛管家脸色郑重,知道事关重大,用力的点了点头,待二人进了车,便催动马儿狂奔起来。   凌丰站在路中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本来佝偻的身子此刻却站得笔直,瘦小的身子仿佛变得高大了许多。   聂天收回视线,放下帘子,默默道声珍重,回头对李二虎喊到:“二虎哥,去紫云山。”   马儿一声嘶鸣,仿佛被紫云山三个字惊吓到了一般。   端王府中,李瑞风高坐于堂上,一脸怒气的瞧着堂下的女儿,厉声斥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王此举也是为了你,你竟然为了一个贼子顶撞父王,岂有此理!”   堂下站着的华服少女正是李瑞风的女儿,郡主李雨桐,只见她五官精致,身材曲线匀称,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正皱着眉头,瞪着越来越陌生的父王。   李雨桐一声冷笑:“父王口口声声为了女儿,只不过见人家家道中落,不堪利用罢....”   “住口!来人,送郡主回房,不许放她出来,直到她认错为止!”李瑞风怒不可遏的打断了女儿。   两名老妈子上前一左一右不顾郡主挣扎,架着她下去了。   见端王发怒,刚要进厅的一名家丁呆呆的站着门外不知当不当进来。在愣神间被李瑞风看见,喝道:“张六,什么事,滚进来!”   张六忙进来跪下禀告道:“小人奉王爷之命跟踪..”,刚开口觉得不妥忙又改口道:“小人奉王爷之命出门办事时巧遇到了葛管家,发现了一些端倪。”   然后偷瞟了李瑞风一眼,见李瑞风脸色无异,才接着说道:“葛管家说是给小蝶送药,却是在客栈中呆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不知商议了些什么,最后葛管家同聂天小蝶姑娘二人一同出的客栈,还偷偷给了李二虎一包东西,命他送聂天二人离开,还叫李二虎不要再来了。”   张六把想好的词一口气说了出来,心中得意自己完美完成了王爷的任务,应该有大大的奖赏等着自己,不禁心中暗乐。   李瑞风听了,眼光闪出一道寒光,缓缓说道:“可知道李二虎载着聂天二人去了哪里?”   “听聂天在车内让李二虎去什么山,那马车已经行得远了,小人听不太清楚。”张六心中突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因为他感觉到从李瑞风身上传来的威压,压迫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后背慢慢流出冷汗来。   李瑞风冷笑两声说道:“很好,做得很好,葛管家回来了吗?”   “回王爷,葛管家刚刚回的府。”旁边另一家丁回到。   “让他来见本王。”说完命其它人等都退下,两盯着堂下跪着的张六,也不言语,不知在深思着什么,直盯得张六心中发毛,战战兢兢。   不多时,葛管家到了,上前对李瑞风施了一礼道:“听闻王爷传老奴前来,不知有何事差遣。”   李瑞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又不含半点笑意,问道:“葛管家来我府上多少年了?”   葛管家不知李瑞风何意,如实回报:“算来已经十五年了。”   李瑞风道:“那你说说本王待你如何?”   葛管家心道莫是被端王发现了什么,且沉住气先,便回道:“王爷为人和善,对老奴更是十分敬重,老奴万死不足以报答王爷的恩情。”   李瑞风终于笑了,说道:“那好,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替我杀了他。”说完一指堂跪着的张六。   “啊?”葛管家和张六俱是一惊,张六更是瘫坐在地上,忙又跪起,捣头如蒜,连连求饶。   葛管家问道:“张六跟着老奴已多年,不知张六犯了何事,令王爷如此动怒。”   “此人暗中跟踪了葛管家,还来我这禀告葛管家今日的行踪,想要求些奖赏,府中出了如此卖主求荣的人,本王睡不踏实啊。”李瑞风面无表情,口中说得是张六,眼中却是冷冷的盯着葛管家。   张六张嘴便辩道:“是王爷您派....”,他是聪明人,话到一半眼珠一转,忽然觉着王爷分明在针对葛管家,若是说是王爷派自己去了,多半是真是活不成了,便低下头,再也不敢言语半声。   葛管家听到此处,知道李瑞风已经对自己生疑,应该是没有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早就将自己绑了起来,哪里还容自己在这里问话。   于是弯腰拱手道:“王爷为了郡主,这本也无可厚非,但是这样得罪了聂公子,若是被聂公子记恨,将此事传了出去,对王爷也是不利,对郡主的名声也是不好,所以小人自作主张,给了聂公子一些好处,称是王爷送的,一来让聂公子消消气,二来日后再见也有转圜的余地。”   李瑞风一脸微笑,像是欣赏着葛管家的拙劣表演,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葛管家为本王费心不少啊,那我问你,李二虎何在!?”   却见葛管家仍是面不改色:“李二虎此前已经跟我说过多次,年岁渐大,要回家置办些家业,娶妻生子,此次让他送聂公子回家,路途遥远,老奴自作了主张,命李二虎不用再回府复命了。”   李瑞风如苍鹰般紧盯着葛管家这个猎物,良久,突然纵身而起,一掌击过来。   葛管家面露惊恐,抬臂前挡,侧脸惊叫道:“王爷饶命。”   只听一声闷哼,葛管家放下手臂,侧头一瞧,张六已然被李瑞风一掌击毙当场。   葛管家背心惊出一阵冷汗,李瑞风一掌明明是朝自己击来,哪知半空又变了方向击中了张六,若是方才自己没有沉住气,回手反击,只怕此时已经然暴露了。   李瑞风不理葛管家,径自向后堂走去,边走边说道:“处理好尸体,还有你自做主张行事,目无主上,罚你三个月俸禄。”   葛管家长吁一口气,拱手弯腰,沉声回道:“老奴知罪,谢王爷开恩。”   李瑞风到了后堂,自在茶几旁坐下,取过茶杯,轻抿一口。听得堂外葛管家走了,侧头问道:“你觉得此人是什么来头”   帘后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苍髯老者,只见此人身材瘦小,脸更是瘦到皮包骨头,双眼深陷于眼眶,眉心正中一道疤痕,走起路来落地无声,仿佛飘过来一般。   老者左手背于身手,把玩着一串手珠,右手捋了捋额下的一撮胡子,“桀桀”一笑,缓缓说道:“那三人驾马车已然行远,我已命人去追查他们下落了,而方才你出手时,这葛管家双眼透出一缕精光,只一刹那间便又隐了起来,还须时间查出来路,此人时间一长定然会再次露出马脚,此非常时期还须少生事的好,只是王爷须多多留心,可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   李瑞风会意一笑,脸色变得阴险诡异起来,阴阴的一笑道:“放心,一切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若是事成了,你便是头等功臣。”   尚州,位于望京南方,包含着天启国最富庶的几个郡。   这里人杰地灵,山水秀美。而东部一片群山更是整个尚州灵气所在,常年云雾氤氲,群山之中,最高的主峰名为紫云山,便是当年天下第一庄---凌云庄所在。   自凌云庄灭门案以后,坊间便流传着紫云山闹鬼的传说。每当晚深人静的时候,凌云庄惨死的冤魂便会在山峰四处游荡,渐渐的,紫云山便是到了白日,也无人敢接近半步。   聂天一行人昼伏夜行,不知不觉已行了三日了,到了山前。 第六章 怪叟   当年凌云庄鼎盛时,开山凿石,修了一条足够四架马车并行的石路直通凌云庄,如今这条石路已是荒草从生。   李二虎见此景停下车,回头告诉聂天二人,石路年久失修,山路崎岖,再有一个时辰天便亮了,需等天亮了再进山,聂天应允了,李二虎便停住马车,自去前探路了。   聂天这几日在车中一直照顾着小蝶,再多的言语也不足以安慰小蝶悲伤的心情,所以聂天这一路也未多说什么,且让小蝶自己慢慢想通就好了。   此时,小蝶正双手抱膝,坐在榻上,一脸愁容,几日里下来,小蝶面色憔悴了许多,看得聂天心中暗自着急,却又没有办法,只得不停开导她。   突然小蝶抬头向聂天问道:“天哥哥,葛伯伯他哦不,应该是凌伯伯,凌伯伯他有没有教你裂天诀的功法?”   聂天见小蝶终于开口讲话了,心中暗喜,但小蝶沙哑的嗓音让聂天一阵心疼。轻声回道:“自然是教了我,你是想学了给你爹娘报仇吗”   小蝶也不隐瞒,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小蝶听人说过,裂天诀过于霸道,女孩子家的体格太弱,受不了那刚猛真气,故女人不宜修练。小蝶想求天哥哥一件事。”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聂天。   聂天见了心生怜意,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琼鼻,笑道:“你是不是想让我练,然后帮你爹娘报仇?”   见小蝶又在点头,聂天接着说:“裂天诀哪有那么容易练的,我这人天生愚钝,今年已经十六了,错过了练功的最好时期,怕是练到凌伯伯这般年纪也练不到第三层。”   再瞧小蝶一脸失望的表情忙又安慰道:“你别伤心,我一定会努力修练的,不为别的也要小蝶你练呀。”   小蝶好奇的歪了歪头,问道:“为小蝶练是什么意思啊?”   聂天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凑上前轻声道:“小蝶生的这般如花似玉,若是被某个强盗看上了你,要把你抢了去做压寨夫人,那岂不是可惜了这花容月貌了。”说着伸出指尖划了划小蝶的脸。   小蝶一听,气得用力给了聂天一顿粉拳,然后鼓起粉腮,皱起黛眉,扭过头不再理聂天了。   扭过头也有一会儿了,不见聂天哄自己,也没听见动静,小蝶觉着奇怪,莫不是太用力打疼了他,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一眼,谁知一回头正和聂天的贼眉鼠眼对个正着。   紧接着听到聂天轻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回头看我,还说不理我了,分明是怕我不理你了。”   小蝶听了这话,再也含不住粉腮鼓鼓的气,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天哥哥就会欺负人,这才认识小蝶几日,若是时间久了,不知道还要怎么欺负人家。”   聂天低声哈哈一笑,一脸猥琐的问道:“那你想天哥哥怎么欺负你呀?”   小蝶顿时羞红了脸,又是一顿粉拳伺候。   李二虎方才将车停在路边,自去前探路,现正往回走,远远的听见马车中传来聂天的惨叫:“救命啊,谋杀亲夫呀!”   李二虎不由摇了摇头,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我李二虎空比他年长了几岁,为何我的脸皮还没他厚?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的亮了,李二虎走到马车近前,正要开口告知聂天继续上路,忽听得边上一声若洪钟的喊叫:“谁人在此聒噪,扰了老子的清梦。”   突兀的一声喝问,将三人着实吓了一跳。李二虎久居王府,平日里也是霸道惯了,没好气的骂道:“哪个狗日的在那,吓老子一跳?”   聂天和小蝶刚挑起帘子探出头来,便听得李二虎在骂人,便住了嘴,且听那人怎么回答。   谁知忽听“啪”的一声响,李二虎只觉右腿膝弯处一痛,“哎呀”一声右腿便无力的跪了下去。   两声怪笑后,那人又说话了:“你这孙子自知说错了话,便跪下来求爷爷不杀你吗?”   李二虎这才听清得真切,那声音是从右边林子中传来的,转过身来开口又骂:“哪个不开眼的贼人,连你爷爷也敢暗算。”却又是“啪”的一声,只觉左腿弯又是一麻,腿一软,已是双膝跪地。   李二虎这才觉着遇上善茬了,不敢再骂,自己方才明明对着那人,那人扔出的暗器怎么会击中自己膝后弯,难不成这暗器会转弯。   想到此处惊得一声冷汗,忙道歉:“小人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   聂天二人在车中惊愕的望着李二虎,天刚刚蒙蒙亮看得不是很真切。   先是听李二虎骂人,接着又边骂边给人跪下,最后直接开口求饶起来,这变化也太快了,看得二人一愣一愣的,摸不着头脑。   “还有你们两个小娃娃,老子好好的在树上睡觉,你们两个跑来这里打情骂俏的,说些没羞没臊的话,听得老子几乎掉下树来,还好老子睡觉前拿腰带把自个儿捆在树上,不然一把老骨头还不掉下来摔成十八瓣了。”   说着一道黑影从林中掠出,落在李二虎身前,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叫你骂老子!”   这一下声音清脆,疼得李二虎眼泪都快出来了,却吓得不敢去揉,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三人这才看清,这人是一个老头,胖胖的身躯配上宽松的灰布袍子蛮合身,只是鼓鼓的肚子将袍子的腰部撑得圆圆的,怕是动作再大就会将袍子撑破了。   此人生得肥头大耳,顶上一个锃亮的光头,而颚下却又长了一把浓密的灰白山羊胡子。此时正睁圆了双眼恶狠狠的瞪着李二虎,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   聂天见此觉着分外好笑,忙捂住小蝶的嘴,怕她笑出声来,自己却憋得浑身直抖,满脸通红。   聂天怕这老者再出手伤害李二虎,忙下了车来,上前施了一礼笑道:“这位老人家,我这位二虎哥年轻气盛,平日里横行惯了的,算命的说他今年要折在一位高人手里,想不到原是折在您这位宽宏大量的高人手里,想来也是二虎哥的福气呀,若是遇见了不似您这般大度的人,二虎哥只怕早已丢了性命。”   老者听了聂天这番恭维的话,乐得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娃娃说话比你二哥这孙子说话中听多了,好事成双,再送你一个。”说着对着李二虎又是一个脑瓜崩。   聂天斜眼一瞧,只见李二虎头上挨的两下生出两个大包来,一边一个,看上去像极像是要生出两只角来。   心道若是这老头怒气未消再敲上一下,李二虎的脑袋顶上就可以架一口锅了。   于是忙叉开话来,拱手笑问道:“还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老者这才把视线从李二虎头顶移开,高傲的仰起头来,捋了一捋山羊胡回道:“说出来吓你一跳,老夫高姓齐,大名有此理,你这娃娃如此乖巧懂事,泡妞的手段也是一流,不如和老夫结为兄弟,老夫教你修仙之法,你教老夫如何哄女人开心,岂不妙哉?”   李二虎听到这,也不觉着脑袋疼了,想着这老头起了个奇怪的名字也就罢了,方才叫自己孙子,现在又要和比自己还小的聂公子结拜,那是不是以后自己还要叫他大哥,想到这里,扑哧一声,乐得吹出个鼻涕泡。   聂天苦笑道:“原来是齐有此理前辈,晚辈有礼了,齐老前辈乃是隐世高人,而在下只是区区无名小辈,若是和晚辈结拜了,岂不是折杀了小生。”   齐老头一听大怒:“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老夫今年已经八十六岁了,和你结拜是给你面子,你小子胆敢不识抬举。”   聂天不由恍然,此人如此喜欢说岂有此理,怪不得名字也叫齐有此理。   却见齐老头忽的一个纵身,落在马车旁边,只是脚尖一点地,便又纵身回到原处,手中已是多了一个人,正是一脸惊恐的小蝶。   小蝶大叫道:“死老头,放我下来!”   齐有此理哈哈一笑:“你的小娘子我自带去了,你若是想和我结拜了,就来紫云山南坡墓群来找我,我先带她回去问她,平日里你都是怎么哄她的。”   还未等聂天反应过来,老者已几个纵身,消失在林中,一个远远的声音传来:“兄弟你自己前来,不准叫你那孙子二哥过来。”还夹杂着小蝶的求救声。   聂天和李二虎齐望着老者消失的方向,这才反应过来,二人匆匆就此别过,李二虎兴冲冲的一路小跑,直奔老家而去,聂天自驾着马车往山上赶去。   聂天随父亲学过骑马,赶车还是头一回,好在只有一条路,马儿自知顺着路奋蹄向前。   终于到得紫云山顶,聂天见果然如传说一样,紫云山山头齐齐的被削了去,一座早已经破败的庄园立于山顶,满眼尽是残垣断壁,藤蔓杂草从生。   顾不上多看,聂天费了好大功夫才将马车赶到南边,果然有一条大路,便急急赶着马车顺路下了山坡。 第七章 往事   顺着路七拐八拐得行了一会,果然发现了一处墓群,满眼望去尽是墓碑,正要开口呼喊小蝶,却远远得发现墓群正中有一个极大的主墓,而小蝶正端跪在墓前。   聂天忙赶着马车走近些,然后跳下马车冲过去,见小蝶并无大碍便放下心来,关切的问道:“小蝶,你没事吧,那老头呢?”   小蝶见是聂天,所有的委屈顿时都发泄了出来,扑入聂天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天哥哥,你一定要给爹娘报仇啊。”   聂天大惊,还道是那第头欺负了小蝶,一回头看清碑文才明白,原来这墓葬的正是小蝶父母,听葛管家说起过,当年灭门案后,皇帝佯装震怒,假惺惺的命人厚葬了凌岚,还四处悬赏凶手。   聂天忙一阵安慰,然后同小蝶手牵手一齐跪在墓前,正色说道:“伯父伯母,你们放心,聂天定会给你们报仇,将真相昭告天下,还凌云庄一个公道。”   又侧脸同小蝶对视了一眼,又道:“我同小蝶俱是孤儿,此生有缘与她相识,伯父伯母放心,小侄定会尽全心全意对她好,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话音刚落,忽听得背后一人说道:“哎呀呀,你这娃娃说话还真是越来越中听了,你这是来和我结拜了吗。”   二人吃了一惊,回头望去,原来说话正是那个齐老头,而他身旁立着一位银发老婆婆,正一脸慈祥的看着二人,那老婆婆衣着朴素,但是一头银发却如那悬瀑般直至腰际。   聂天忙起身将小蝶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齐老头和这不明来历的银发婆婆。   老婆婆见状,狠狠的剜了齐老头一眼,骂道:“看看你做的好事,把两个娃娃吓成这样了。”   说完转过来和蔼的对聂天二人说道:“两个娃娃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们,我这师兄白活了这一把年轻,行事如同孩童,你们不要怪他。”   聂天听了老婆婆解释才明白,齐老头与这婆婆是师兄妹,齐老头在这呆得无趣,时常采些药下山换酒喝。   昨日喝得酩酊大醉,怕回来又被老婆婆骂,便躲在山下林中睡着了,直到被聂天三人吵醒。   聂天见这婆婆慈眉善目,心中莫名觉着亲切,于是放下心来,上前施了一礼,问道:“不知婆婆贵姓,怎么称呼?”   齐老头本来嘟囔着嘴,正不服气,听了聂天问忙抢道:“她免贵姓严,小名之有理,除了不让我喝酒别的什么都好。”   聂天听了又是一呆,这二人起的什么名字,一个叫齐有此理,一个叫严之有理,想来定然是隐世高人,不愿透露真名罢了,于是拱手道:“原来是严婆婆,晚辈聂天有礼了。”   严婆婆本就瞧着聂天相貌觉着眼熟,听了这话却是脸色一变,双目如炬沉声问道:“你姓聂?”   聂天见了奇怪的回道:“正是。”   严婆婆作沉思状,又问道:“你可认识聂无情?”   聂天大惊开口问道:“婆婆认识家父?”   严婆婆听了脸色一白,只觉一阵眩晕,齐老头忙扶住她,严婆婆稳了稳了身形,长叹一口气道:“可是在京城做过禁龙军统领的聂无情?”   聂天更是奇怪了,回道:“正是。”   严婆婆慢慢的缓过来,脸色也慢慢回复了血色,用着一双慈爱的眼睛盯着聂天,缓缓说道:“造化弄人,孩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随我来。”   然后环顾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齐老头搀扶着,缓缓的走在前面引路,聂天小蝶二人呆了半晌,才快步跟上。   一行人出得墓群,又行了一会,来到一石屋跟前,石屋四周不远有些田,种着些瓜果蔬菜。   进得屋来发现石屋内陈设虽是简陋,却是一应俱全,有床有灶台,屋中还有一石桌,围着几个石凳。   严婆婆让众人依石桌围坐下,盯着聂天看了又看,缓缓说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来:“孩子,算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祖母,因为我是你父亲聂无情的生身之母,而聂姓在镶龙国仍是皇姓。”   三人听了这话俱是一惊,表情却各有不同。   齐老头眼中满是震惊和失望,震惊的是身为她的师哥,自己对这些事居然一无所知,失望的是怪不得她一直婉拒自己,原来是早已有过家室。   小蝶却是十分开心:听天哥哥说世上已再无亲人了,如今又寻到了一位亲人,长得还如此慈眉善目。顿时心中的忧伤淡了几分,添了几分欢喜。   而聂天却瞪着双眼半张着嘴,呆呆的愣在当场,脑中一片空白。   严婆婆不管众人如何表情,理了理思绪,将一段过往娓娓道来,那是一段尘封在记忆中几十年的记忆。   严婆婆本姓凌,名宁儿,乃是凌云庄族人,自幼便生的漂亮可爱,在她十五岁那年,凌离的裂天诀刚刚突破到了第八层,坐上庄主之位。   那时国号为楚,皇帝仍是段天。   适逢皇太后大寿,凌宁儿随凌离一同前往京城贺寿。那时的凌离刚任庄主,还没有后来的狂妄自大。   镶龙国与楚国一直交好,两国互通往来,镶龙国太子聂安奉父皇旨意前来贺寿,在京城与凌宁儿偶遇,对凌宁儿一见钟情,两人海誓山盟,私定了终身。   两人的恋情被聂安的父皇知道了,龙颜震怒,命聂安速回镶龙国。   聂安临走前对凌宁儿许诺,此生只爱她一人,待到继承皇位得了大统,便要风风光光的娶她做皇后,要她耐心等候。   聂安走后,凌宁儿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便对凌离谎称聂安让她在此等候,留在京城偷偷生下了一子,因对聂安爱极而生恨,便给其取名聂无情。   第二年在凌离催促下回了庄,孩子只好交由京城一户人家收养。然后回庄痴痴的等着聂安来娶她。   谁知这一等便是十年,后来凌离欲称帝遇阻,将庄中长老尽数打伤逐出山庄,凌宁儿对凌离的作为深感厌恶,便离开了凌云庄,本想要去寻子,但却又无脸相认,只是远远的看过几眼,然后便去往了镶龙国寻聂安。   同门师哥齐峰一直在追求凌宁儿,见凌宁儿离开便也跟着她,她去哪里,齐峰便去哪里。   凌宁儿到了镶龙国听闻聂安已立了皇后,便心灰意冷,寻了一地安顿了下来。   后来听说凌离飞升,凌岚做了庄中,再后来听说凌云庄被人灭了庄,便回了凌云庄,在这紫云山墓群住下,隐姓埋名,做了守墓人来度过余生,齐峰也跟着在不远建了一石屋,二人相守相望。   严婆婆将故事缓缓的讲来,仿佛讲的是另人的故事一般,不喜不悲,平淡如水,这么多年来,已是历经沧桑,看破了人间。   聂天呆愣了半晌,满脸激动,双膝跪下,对着严婆婆重重的嗑了几个响头,轻轻喊了一声:“祖母。”   这两字如大锤般击在严婆婆心头,几十年的压抑在此刻终于得到释放,却发现自己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泪,或许眼泪早已经流干了吧。   严婆伸出颤抖的双手扶起聂天,叫了一声:“乖孙子。”   祖孙二人正式相认了,小蝶很是高兴。   严婆婆回头对齐老头说道:师哥,如今你都知道了,你是不是很恨我”   齐老头呆呆的低头坐着,半晌抬起头目光真诚:“我为什么要恨你,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是怕我接受不了吗?我喜欢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的是你的现在,和你的将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如今你的心结已经解开,我岂不是机会来了?”   齐老头一直以见到师妹都是一脸愁容,所以整日里讲些笑话,做些孩童一般的事来逗她开心,渐渐的成了没个正经的老顽童。如今一脸真诚说出这番话来,听得一众人分外的感动。   严婆婆听了,对着他微微一笑,便回头命聂天将马车赶来,东西物什都搬进来。   却听背后一声闷响,齐老头仰面倒在地上,屁股却还坐在石凳上,头下脚上的。圆瞪一双大眼,口中念念有词:“师妹对着我笑了。”   众人俱是一乐,不去理他,自忙着从马车上搬东西去了。严婆婆让小蝶与她同住,聂天与齐老头事住,祖孙四人其乐融融。   严婆婆从聂天口中得知当年灭凌云庄的是成帝李泽元,便打消了恢复凌姓的念头,只求无灾无祸安度晚年。   聂天见此地清静,灵气聚集,想起帮小蝶和凌云庄报仇的事,便请教齐老头,想要开始修练裂天诀,谁知齐老头挠挠脑袋说教不了。   这才知道了这裂天诀的由来。   裂天诀之所有和别的功法不同,关键便在于裂天真气。   相传凌云老祖当年在紫云山修练内功,无意中发现山巅的灵气与别处大有不同,丹田中的内力凝聚极慢,而凝出的黑色真气却又极为纯粹,便取名为裂天真气。老祖山顶入定修练,这一定便足足的七七四十九天,终于将真气凝聚出蚕豆大小,然后以此为引,开始吸取天地间的裂天真气,终于于有一天,真气充满了丹田,老祖便将真气在丹田中不断向内集中,居然将真气压成了一枚固体气丹,一直到有一日,老祖隐隐的参破了天地间万物运转的规律。   由于大量的天地灵气聚集在此,便引来了天雷,老祖躲开了天雷,而紫云山山头却被天雷劈开了,而生成裂天真气的宝地就此被毁。 第八章 修练   老祖将充盈的真气引出体外,铸成了一把气剑,气剑出体为剑,入体为气,老祖索性挥剑将山头削了去,建立了凌云庄。   但是自此,他人若要是练裂天诀,只能由练裂天诀到第六层:真气出体之上的人注入一道裂天真气为引,方能吸收天地间的裂天真气开始修练。   而齐老头觉着修练太苦闷,如今只练得第五层:举重若轻,未练到真气出体,也自然是帮不了聂天了。   小蝶和聂天听了顿时觉着无比失望。   突然聂天想起葛管家的话:当年小蝶还是婴儿,凌岚怕其承受不了裂天真气,在注入真气后,将其强行压制往,不让其随经脉流转。只要将真气其引出,便可供他人修练裂天诀,而凌丰已经将方法告知了聂天。   石屋中,聂天小蝶于石床上盘腿相对而坐,双掌相抵。而屋外齐老头和严婆婆焦急的等待着,引出裂天真气实在太过凶险,怕在屋内引二人分心,便都没进来。   “小蝶,你稳住心神,闭上眼,仔细找寻,丹田之中是否有一股异样的气体?”聂天依凌丰所言,指引着小蝶。   小蝶依言闭上双眼,皱着眉头仔细寻找起来,半晌突然睁眼喜道:“找到了,果然有一团黑气。”   聂天听了闭眼继续说道:“你且定下心来,仔细感应,心念所动,它会随之而动,将它顺经脉引到手掌,然后推送过来,一定要稳住心神,不可分心。”   小蝶点了点头,又闭上双眼,尝试了半晌,那真气果然听话的开始动了,小蝶便依言小心的将真气引了出来,真气所到之处,经脉如火烧般的痛,引到双掌时,已是汗如雨下。   聂天运转体内的真气一引,将裂天真气引入自身,真气离了身体,小蝶终于虚脱了,倒在一旁不醒人事。   屋外,齐老头长出一口气,轻声对严婆婆说道:“成了,你那孙儿已经将真气引了过去,此时最为凶险,万万不可分神。”   聂天见真气已然入体,与先前的两股真气一黑一白,一前一后,随着经脉运缓缓运转着,不由长出一口气,睁开眼关切的看看小蝶怎样了。   只见小蝶已经晕倒,侧卧在一旁,混身满是香汗,身上衣物本就不多,经汗水浸湿变得透明,紧紧的贴在身上,完美无暇的玉体尽收眼底,聂天看得不由心神一荡。   屋外齐老头叫一声不好,聂天方才一分神,刚入体的黑气有如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开始在经脉间横冲直撞。   严婆婆想要进去救他,被齐老头拦住:“别进去,若是再让他分了神便是万劫不复了,能不能活命,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聂天忙稳住心神,运转本身体内的那股白色真气对黑色的裂天真气进行围堵,虽然两团大小悬殊,黑色的裂天真气却在体里和巨大的白色真气打成平手,而聂天的身体,便是两股真气的战场,所到这处,经脉寸断。   半个时辰过后,体内的战斗仍在继续,聂天混身上下都渗出了血珠,整个人像是血人一般,聂天觉得快要支撑不住了,神志已经不太清楚了,想要躺下睡上一觉。   转念想到若是自己睡着了便再也醒不来了,而小蝶孤苦无依的谁来照顾她,想到这便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定了定神,继续操控着白气与黑色争斗。   不知过了多久,黑色真气终于慢了下来,然后渐渐的和白色真气出现了溶合的迹象,而聂天身上的血珠居然慢慢的被身体吸收了回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两团真气终于融合了在一起,只不过一边一半,中间界线分明,聂天凝住心神仔细一看,两团真气形成的居然是半黑半白的太极图。   聂天试着将太极图牵引着去修补经脉,心念所至,太极居然听话的动了,然后开始对破损的经脉开始修复,修复极其缓慢,聂天只觉犹如万蚁噬体,又痛又痒,忍不住的呻吟起来。   齐老头严婆婆和小蝶三人已经在聂天身边守了三日了,听到聂天终于出声了,一齐大喜,却又不敢去碰他。   聂天只觉着每一刻都如一天那么漫长,疼到最后已然麻木了,头脑已是一片空白,好在太极像有灵性一般,不用聂天指引,自动的寻找破损的经脉,继续修复着,而被修复过的经脉犹如锻造出来的一般,发着乌黑的光,比以前的经脉不知结实了多少倍。   终于,最后一处破损也修复完了,聂天觉着自己从地狱中走了一趟一般,承受过了无尽的痛楚和折磨。   缓缓睁开眼,适应了亮光后,聂天一眼便看见小蝶守在一旁,可能是太困了,正趴在床沿酣睡,一缕阳光照射在她那恬静的侧脸上,脸上细细的绒毛变得晶莹光亮,如一副美丽的画卷。   她那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珠的转动而不时颤抖一下,她做梦了?梦到什么了?   再看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可爱的小酒窝,看来是做了一个好梦吧。   聂天忍不住悄悄凑上去,在小蝶额头上轻轻的一吻,心中已是柔情满盈,轻声说道:“小丫头,天哥哥真是愈发喜欢你了。”   “咳咳”两声干咳,聂天一回头,这才发现严婆婆正在一旁坐着假装低头忙些什么,聂天不由尴尬的挠挠头,嘿嘿一笑。   祖孙四人围坐于石桌,聂天见着众人关切的眼神不由心头暖暖的,知道大家期待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将两股真气在体内相斗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话语道来虽然淡淡无奇,其中凶险却听得众人手心都出汗了。   严婆婆怒道:“你知道这有多凶险吗?体内已有真气怎么不告诉我们?连祖母也信不过吗?”   聂天忙一番道歉:“祖母消消气,孙儿不知道会出现这情况,若是知道打死也不敢引裂天真气入体呀!”   严婆婆这才消了消气,神色缓了缓又问道:“你那真气是自己修练的?”   聂天如实说道:“是父亲输给我的,孙儿自幼多病,父亲将这真气输给了孙儿,还教了真气运转之法,要我每日修练,说是可以强身健体,说来也怪自那以后便再也未生过病了。”   严婆婆与齐老头两人对视了一眼,两人表情都十分严肃,从对方眼神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回头对聂天说道:“你父亲输入你体内的,应该是鸿蒙真气。”   “鸿蒙真气?”聂天和小蝶惊奇的异口同声说道。   “正是,相传鸿蒙真气是天地初生时的灵气,乃是天地万物之本源,天地万物正是靠着鸿蒙真气才形成。如今这天地越来越大,而这天地间残存的鸿蒙之气也越来越少了,你父亲身为禁龙军统领,自然是练过了。”严婆婆说到这已是一脸神往。   聂天听了恍然道:“怪不得我已经练了近十年了,真气才变太了一点,原来是这个缘故。”   严婆婆又自言自语道:“听你说,这鸿蒙真气才和那一点点裂天真气只能斗成平手,这裂天真气又是什么来头,如此霸道”   又忧心忡忡的对聂天道:“不过与常人不同,你的真气凝成了太极状,却不知是福是祸。”   齐老头在一旁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不简单,容老夫探探。”说着单手贴在聂天后背,闭眼感应着。   半晌,齐老头才睁开眼,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道:“岂有此理,你小子居然直接升到了裂天诀二层:筑气成丹了,但你却说那真气并未成丹,仍是是气状,奇怪奇怪,难道是鸿蒙真气的缘故?”   众人探讨了一番,没个头绪,严婆婆笑道:“别争了,管他是福是祸,只要我孙没事就好,菜也热好了,吃饭吧。”   饭后,聂天想试试这太极真气到底如何,便来到了紫云山山顶。   聂天在凌云庄边上寻一大树,轻轻一纵,居然跃起一丈多高,心中大喜,纵跃几次,已经到了树顶。   聂天寻一枝叉,盘腿坐下闭上双眼,开始修练太极真气,先太极真气从丹田引出,再将其随着经脉不断运行着,两股真气互相缠绕着不停旋转前行,所到这处,经脉只是有些微微的刺痛,聂天放下心来,便试着加快了真气的运转速度。   两股真气相互缠绕的旋转速度也跟着变快了许多,聂天明显的感觉到天地间的鸿蒙真气和裂天真气犹如流水一般向自己缓缓涌来,如潺潺细流进入了聂天的体内。   京都,皇城,成帝李泽元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奏折也少了许多,大多是些地方官员拍马屁的奏折,手中这份奏折便是称赞皇上是明哲圣君,千古一帝什么的。   李泽元看得十分厌倦,将奏折一扔,身子后仰,想要闭目休息一会儿。   一旁见状小太监忙上前揉起了肩,李泽元舒服的几乎快要睡着了。   突然,李泽元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开,命小太监退下,太监弯腰道声“喏”便缓缓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李泽元轻声说道:“出来吧。”   一道人影慢慢的在龙案前显现出来,如同凭空出现的一般。那黑影穿着黑袍黑帽,脸也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相貌。 第九章 强敌   “参见皇上。”那黑影声音沙哑,居然不跪,只是微微的弯下了腰。”   李泽元皱了皱眉问道:“免礼,向国师不是在闭关修练吗?怎么提前出关了?”   向国师起身说道:“贫道已经在鸿蒙诀第十层上停留二十年了,第方才正在闭关修练感觉到快要突破到第十一层了,突然周围的鸿蒙真气如流水一般,缓缓的被吸引去了一个方向。”   鸿蒙真气不同裂天真气,据传说最高的人练到过第十二层。   “哦?有这种事?”李泽元听了顿时一扫刚才的疲态,身子向前倾了倾,一脸凝重的问道:“不知真气都流向了哪里?”   “紫-云-山!”向国师一字一顿的说了这三个字。   李泽元身形一滞,缓缓低下头深思了半晌,自语道:“紫云山离此甚远,若是能连这里的真气都引去,那须是一众人在那里同时修练鸿蒙真气,可这并无可能。”   然后忽的抬头,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散发出来:“向国师速去查看,若是凌云庄余孽作祟,国师知道该怎么办,行事须小心,退下吧,朕乏了。”   向国师嘎嘎一笑,说道:“陛下自放心,贫道做事何时不小心过。”说完身形又慢慢隐去,就像从未来过一样。   聂天一直修练到旁晚,小蝶来寻时才结束。   听到小蝶的呼喊,聂天睁开双眼回应道:“我在这里。”   小蝶听声音自头上传来,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哇,天哥哥你怎么爬这么高,当心摔下来。”   话音刚落,聂天便纵身从树上跳下,直落在小蝶面前,吓得小蝶一声惊叫,见聂天无恙,嗔笑道:“天哥哥练裂天诀怎么练到树上去了,莫不是练的猴功的?”   聂天笑道:“说起来上树上修练也是为了小蝶呀。”   小蝶很好奇,但怕聂天又逗她,但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次是为了小蝶什么?”   聂天便故意拖长着说道:“当然是为了.......吓小蝶一吓。”   “啊?天哥哥尽会欺负小蝶。”说着又是一顿粉拳。   聂天一脸痞样笑道:“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你如此用力打我,自是因为你爱我极深喽?”又引得小蝶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两人你追我赶,打打闹闹的跑下山去吃饭去了。   背后,方才聂天打坐的树上,慢慢显现出一个黑影,望着两人跑去的方向,奇怪的“咦”了一声。   石屋中,祖孙四人围桌而坐,聂天见了桌上的饭菜不由喜道:“哇,今天什么日子,中午刚吃的鱼,现在又哪里来的野兔。”   小蝶得意的说道:“这是下午我和齐老头去捉的。”   聂天佯怒道:“小蝶,不许无礼,要叫祖父。”又转头问道:“你说对吧祖母?”   严婆婆正在给小蝶夹菜,未觉称呼有异,便随口笑道:“孙儿说的对,人呀,要知礼。”然后转眼一瞧齐老头,只见他正在一旁偷着乐,还偷偷对着聂天伸出一个大拇指。   严婆婆顿时反应过来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子,居然敢耍你祖母。”说着拿筷子在聂天头上敲了一记。然后回头对小蝶说道:“以后还是叫他齐老头听见没。”   小蝶正奇怪怎么又改叫老头了,瞥见齐老头和聂天都在低头偷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也捂嘴笑了起来。   严婆婆羞得佯怒道:“都不许笑,再笑..”话到一半,却被齐老头捂住了嘴。   严婆婆刚要发作,却齐老头一脸凝重,指了指门外,然后朗声道:“外面哪位朋友,现在天色已经暗,可是迷了方向?”   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回道:“早就听闻凌云庄闹鬼,贫道生平最不怕的就是鬼了,想要见见这鬼长什么样,也好开开眼,不想却是几个活人在此装神弄鬼,真是大大的扫兴。”   齐老头与严婆婆对视了一眼,然后回道:“老头我已经一把年纪了,自知活不了多长了,见这里群山灵秀,远离俗世,在这里守墓等死罢了。”   那人嘎嘎一笑,听来犹如指甲刮过铁器一般,实在刺耳:“练就裂天真气的人,居然说自己活不长了,真是有趣。”   此话一出,祖孙四人明白这人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齐老头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自打开了房门,阔步走了出去。   出得门来,只见一道黑影静静的伫立在屋前,便拱手道:“老夫隐居此处多年,早已不问世事,也不想再提旧日的恩怨,不知这位朋友是何方神圣,此番寻上门来意欲何为。”   “这方圆十里了无人烟,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贫道向古,天启国国师,神武卫统领,今日奉皇命前来清理凌云庄余孽。”黑影开口道。   二老早已从聂天口中得知当年凌云庄灭门案是皇帝所为,如今见仇人又找上门来,齐老头真的动怒了:“纵然是敌不过你,你这老狗也休想讨得好去。”说罢将真气连遍全身,一股强大的气场散发出来。   向古手左手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把长剑:“死到临头还嘴硬,先试试你的斤两。”说完手一抖,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状,对着齐老头一指,飞剑便直直的飞向齐老头的面门。   齐老头侧头躲过飞剑,然后出掌出风,只一瞬间,便一连击出十掌,掌掌击在飞剑剑身上。   飞剑受力,横飞了出去,向古右手一捏剑诀,长剑便又飞回向古手中。   向古阴阴一笑:“不错嘛,从当看我杀的凌云庄众多高手看来,你应该到了裂天五层的境界了,不过想和我斗,还是远不够格。”   说完身形一动,攸的出现在齐老头背后。齐老头忽觉背后有异,刚要闪避,却觉胸口如火烧一般,低头一看,长剑的已自胸前穿出。   “快走!”齐老头喝道,然后双手向后反手一抱,双臂犹如断了一般向后弯曲,以奇怪的姿势紧紧的箍住了向古,同时将体内的真气引入到胸口。   事发突然,向古未曾料到齐老头会使出这么一个怪招,被齐老头抱了个出其不意,不由呆了一呆,就在这一瞬,齐老头将凝聚起的裂天真气全力释放出来。   “嘭”的一声巨响,齐老头当场自爆而亡,化为了一团血雾。   向古虽然反应过来,弃了长剑,施展鸿蒙诀第十层:魅影无形,仓促间却仍然是被爆出的裂天真气震到,而长剑插在齐老头胸口,在如此爆炸之下,变为了齑粉,灌注其中的鸿蒙真气也化为了无形。   向古“哇”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十五年前屠灭凌云庄时便击杀了多名裂天诀五层的高手,如今功力精进了不少,本以为杀这老头易如反掌,不想大意轻敌之下居然负了伤,还将剑中的鸿蒙真气损掉,想到这里气得又吐出了一大口血。   “师兄!”,严婆婆悲痛欲绝,就要扑出去和向古拼命,被反应过来的聂天拉住。   “桀桀”。一声奇怪的笑声传来:“这里好是热闹,向统领,你这闭关修练怎么还越练越回去了,十五年前灭凌云庄时杀人如屠猪狗一般的,如今只一个区区裂天诀五层的人便将你伤成了这样,啧啧。”   向古闻言怒道:“南宫无极,你休要在这里说风凉话,还不快去杀了他们,若是让人走脱了,到了皇上那里,你我都交不了差。”顿了顿又道:“那少年且留下活口,此人修练的功法甚是怪异。   一道黑影自黑暗中缓缓走出,正是当日在李瑞风府上密谋的怪人,神武卫副统领南宫无极。   南宫无极又是“桀桀”一笑:“多谢向统领提醒,属下自然知道怎么做。”   说罢,一步一步逼向石屋中的三人,走过向古身旁时身形顿了一顿,关切的问道:“向统领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向古摆摆手道:“无大碍,只是损了些真气,需花些时间恢复罢了。”说着,突然双掌一翻,向身前一挡。   “嘭”的一声响,向古和南宫无极同时倒飞了出去,南宫无极踉踉跄跄退出十几步才稳住身形。而向古却一直背撞到一棵大树才停下来,“哇”得一声,又连吐几口血。   向古仓促间的格挡只化去了南宫无极一半的掌力,已是受了内伤。   向古抬起头来恨恨的说道:“早就觉着你不对劲,今日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南宫无极见偷袭得手,擦擦嘴角的血迹“桀桀”一笑道:“可惜知道的太晚了,等你死了,回去禀报皇上,就说向统领和凌云庄余孽同归于尽,为国捐躯了,皇上一向器重向国师,想来定然会厚葬你的。”   南宫无极边说着,边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将真气灌注其中,缓缓朝向古走去。   严婆婆三人在一旁见此状,偷偷给聂天小蝶二人使个眼色,三人一起悄悄的出了屋,向林中退去。   南宫无极自然察觉到了,但是自己的修为在向古之下,只到鸿蒙决第九层:以气驭器,眼下如果不趁势将向古杀了,等他缓过来错失了良机,再要杀他就难了。 第十章 老祖   严婆婆忍住了悲痛,咬紧了牙关,心中暗到:“今日拼了老命也要护住两个孙儿周全。”一左一右牵着聂天和小蝶发步狂奔起来。   只跑得一会,小蝶已是气喘吁吁了,聂天不由分说,将其背在背上,运转起太极真气,三人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   不知跑了多久,眼见着就要跑出群山,在下山的石道上,严婆婆和聂天却齐齐停了下来。   借着皎洁的月光,前方石路正中一人挡住了去路,此人单手持剑拄地,正大口喘着气,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赫然正是南宫无极。   南宫无极长发蓬乱,身上好几处伤正淌着鲜血,面露狰狞如厉鬼一般阴声说道:“你们跟老夫本无恩怨,当年灭凌云庄老夫也未曾在场,不过今日这事都被你们瞧见了,必定留不得你们,你们是要我动手,还是自行了断?”   严婆婆大喝道:“你们快跑。”说完扑身上去出掌如风。   “不知死活”,南宫无极抬手挡住严婆婆的攻势,然后反手一拳击在严婆婆胸口。严婆婆顿时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   聂天忙伸手接住严婆婆,一探脉门,发现脉像极弱,已经是受了重伤。   又听南宫无极“桀桀”一笑道:“向古说得果然没错,你这小子练的真气果真有些蹊跷。”   话到此处,聂天只觉得一阵掌风击到,还未反应这来,一声闷响,小蝶已是一声不哼软倒在身前。   南宫无极呆在了当场,他本想趁聂天分神,一掌风将其击晕,带回再仔细探研他所修练的功法。   未曾想到边上这女孩瞧着如此柔弱,却有如此的勇气替少年挡下这一击。   小蝶本就未练过任何功法,柔弱的身子哪里受得了这一击,顿是软倒在地,不知死活。   聂天见小蝶嘴角淌下的一丝殷红的鲜血,目眦欲裂,陡然抬起头,一双布满了血丝脸已经变得通血,紧咬的牙关已然渗出血来。   南宫无极借着月光看清聂天这充满戾气的面孔,也给吓了一跳,心底居然生出了怯意,稳了稳心神,轻蔑道:“怎么,就凭你还想杀我不成?”   聂天缓缓站起身来,用恶狼一般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南宫无极,然后缓缓的抬起了右手。体内的太极真气犹如感应到了聂天的召唤一般,飞速的旋转起来,然后顺着经脉运行到聂天手掌,一声爆响,居然直接破开经脉,破体而出,而聂天的右手已是血肉模糊。   南宫无极见了这诡异的情景呆在了当场,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真气,也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真气出体。   聂天不会、也不想知道如何操控真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杀杀!   太极真气受聂天弑杀的心念受动,闪电般向南宫无极飞去,南宫无极本来与向古打斗时已经负了不轻的伤,此时见此太极真气飞来,将鸿蒙真气注入软剑之中,全力挥剑劈向太极图。   一声暴响,响彻山林,惊起了一片飞鸟。   南宫无极发出一声闷哼,手中的长剑断成几截,虎口也迸裂开来,鲜血顺着手中的断剑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接着便是片刻诡异的寂静,静得听得见血滴落的声音。   太极真气受到攻击,已自行又从聂天血淋淋的伤口飞入了体内,开始修复掌上的伤口。   南宫无极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恐的表情,扔掉手中断剑,桀桀一笑说道:“今日老夫已被那向古垂死拼命所伤,若强行运动必使经脉受损,且容你小子多活几日,早晚要再领教你那邪门的功法,后会有期。”说罢几个纵跃间,已消失在石路的尽头。   聂天见南宫无极逃了,终于无力的跪倒在地,但心中挂念着小蝶的安危,便挣扎着起身,跪坐在小蝶身旁,轻轻抱起小蝶,将其枕在自己腿上,轻轻一按她颈部的人迎穴,脉像正常,再一探鼻息却又细若游丝。   正奇怪着,忽觉着背后异,忙护住小蝶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白衫老者静静的立在那里,样貌仙风道骨,气息内敛,却又令人觉着高深莫测。   老者见聂天回头,便向聂天走来,只一步便到了聂天面前,右手一拂,聂天还未看清,便见怀中的小蝶已到了那老者手中。   聂天见此人抢走小蝶,便要伸手去夺,边叫道:“还我小蝶,你是谁。”   老者细看了看小蝶,然后淡淡的回道:“凌云鹤。”   聂天脑中一嗡,停下了伸出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凌云老祖?   凌云鹤又道:“此女乃是我凌家留在人间的唯一血脉了,老夫仍是来晚一步,如今她三魂七魄已经失了一魂一魄,想要救她,只能带她去往仙界了。”   说罢伸手对着严婆婆一指,一道圣洁的白光笼罩住严婆婆身体。   聂天一脸悲戚跪倒在地,说道:“请老祖一定要救回小蝶。”   凌云鹤回头看了看聂天,淡淡的说话:“凌小蝶?好名字,破茧成蝶如凤凰涅槃,若是到了天界,救她自不难,只是上天容易下界难,此番我是耗尽百年修为才下得人间,我已真气不足,带不走你,你且努力修练,日后自去天界见她吧。”   说罢伸指在虚空中一划,便将空间划开一道裂缝,便抱着小蝶走了裂缝,裂缝旋即缓缓的闭合上了。   聂天愣愣的看着小蝶消失的地方,反复揣摩老祖那几句话,却听到“咳咳”两声咳嗽声传来。聂天忙转头,却是一旁的严婆婆悠悠的醒了过来。   聂天忙上前扶严婆婆坐起身,严婆婆悠悠醒来开口道:“你没事吧。”忽想到什么,挣扎着要爬起身来,边惊恐的问道:“南宫无极呢,你们快跑,我来拖往他。”却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聂天已是湿润了双眼:“祖母别担心,小蝶她受了伤,被老祖凌云鹤踏破虚空接走了,南宫无极也败走了。”   严婆婆惊道:“凌云老祖?你说你见了凌云老祖?”   聂天将事情经过和严婆婆说了,严婆婆啧啧称奇,方才觉着那一拳几乎要了自己的老命,此时身上居然已经没了伤痛感,重伤已然全愈了。   聂天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神武卫的人随时可能杀来,天启国也是不能再呆了。   便去墓群取了马车回来,扶严婆婆上了车,赶着马车下得山来,径直往东方而去。   京都,皇宫文华殿,成帝李泽元刚下了早朝,正坐在龙案前怔怔的拿着一份奏折出神。   自昨日向古走后,李泽元便总觉着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突然,一名小太监小跑着进来,走到御案前跪倒:“启禀皇上,神武卫副统领南宫无极求见,说是有要事禀告。”   李泽元收回心神,说道:“宣他进来。”   南宫无极一进殿便拜倒在地,捣头如蒜,痛声哭道:“陛下,臣罪该万死!”   此话一出,直吓了李泽元一跳,急忙站起身道关切道:“爱卿别慌,出了什么事了?”   南宫无极抬起头来,李泽元这才看清南宫无极头发蓬乱,胸前满是血污,手上绑着绷带,不由大惊问道:“爱卿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南宫无极故意这般打扮来见李泽元,听到皇上开口询问,便捂嘴干咳了两声,涕泪齐流一脸悲戚道:“启禀皇上,向统领昨夜令属下与他一同去紫云山探寻,在凌云庄墓群边发现了两个凌云庄余孽,两人修为极高,均到了裂天诀第六层。属下同向统领与两人激斗了半个时辰,一人不敌向统领被拿下,不想此人丧心病狂,居然自爆真气,向统领猝不及防,当场身死,臣离得远些,侥幸逃得性命,却也受了重伤,另一贼人也乘机逃脱了去,臣恐那人对皇上不利,便连夜赶到宫中,臣办事不力,臣罪该万死。”说罢又一磕到地。   李泽元大惊道:“什么!向国师死了?这,这该如何是好。”一屁股坐回龙椅中。   见南宫无极悲恸欲绝,李泽元又忙站起身来,转过御案,上前扶起他,关切的说道:“爱卿没事就好,不必过于自责。”   南宫无极又道:“我已命人将向统领的遗体带回了神武卫,还请皇上示下。”   李泽元长叹道:“向统领为国尽忠,劳苦功高,命人厚葬了吧。”   然后又绕回案后,双手背于后,龙颜威严道:“南宫无极听旨。”   南宫无极听了一愣,又忙跪倒:“臣接旨。”   李泽元接着说道:“朕封你为神武卫统领,官从正三品,神武卫今日起便由你统领。”   南宫无极一脸惶恐推辞道:“臣愚钝,怕是负了皇上的重托。”   李泽元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自谦,向国师曾多次提出要将统领之职让于你,只是朕念他劳苦功高,便没有应允,如今神武卫群龙无首,而这也算是向国师的遗愿。”   南宫无极这才松了口:“臣南宫无极领旨,愿誓死效忠皇上。”   李泽元满意的点了点头,令道:“南宫统领,你先速调神武卫进驻皇城,然后派人暗中追查那贼人下落。”想了一想又道:“再派人去端王府日夜监视,如端王有任何异动,速来禀报朕。”   “遵旨。”南宫无极一叩到地。   “退下吧,爱卿有伤在身,且去安心静养,以后朕还要许多事要用到你。”李泽元和颜悦色道。   南宫无极仍是一脸悲戚,缓缓退下,转过身来时,脸上的诡笑一闪而过。   李泽元沉默半晌,又宣来禁卫营统领方明,命他亲去紫云山墓群调查,以证实南宫无极所说。   办完了这些,李泽元无力的倚靠在龙椅上,心中想道:“全都安排妥当了,自己应该放心才是,为何却是越发觉着心虽惴惴不安,难道是我遗漏了什么?” 第十一章 人心   数日后,尚州以东的辽郡,因为紧挨着镶龙国边境,所以这里驻扎着大量的帝国边军。   辽郡中部,有一座小山,名为望牛山,山势平缓而不生树木,却长了满山的野草,山下有一个小村庄,叫望牛村,平日里经常往来一些军士自村中路过,老百姓也见怪不怪,仍是安乐的生活着。   这一日,几名闲散的村民围在了李家的破旧草屋前,好奇的围着一人问东问西的。   “二虎?你小子真是二虎?这五六年没见着,变的结实了啊?”一白发老翁惊奇的调侃着,还伸手捏了捏李二虎黝黑的肌肉,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被众人围在正中的正是李二虎,他一路不停,或走路或搭顺路牛车,终于回到了家中,几年未归,只见村中好多户人家都盖了新房,而自己那可怜的瞎老娘仍守着这破草屋,心中很不是滋味。   终于打发走了一众闲人,李二虎急忙向屋内走去,边走边喊道:“娘,俺回来了。”推门进了屋去。   虽是白天,草屋中却十分阴暗,鼻中满是潮湿腐败的臭味,李二虎捂着鼻进了屋寻了一圈,才见着老太太正坐在破木桌边,正摸索着拐杖想要站起来。   老太太听到了有人进来,便开口道:“谁呀?没有值钱东西了,只有我一个瞎老太太,还不快滚,当心我儿子回来了揍你,我儿子可在王府里当差。”   李二虎再也抑制不住,扑上前去跪在老太太身前,抱着老太太的腿哭道:“娘,是我啊,我是你儿子啊。”   老太太突然被人抱住了腿,吓得一哆嗦,然后听清了李二虎的话,身形又是一震,颤声道:“真是我儿回来了?”边说边伸手摸到了李二虎的头,又顺着往下仔细的摸了摸李二虎的脸。   “真是我儿,儿啊,你可回来了,在外给人做事一定很辛苦吧,你看你都瘦了。”忽想起什么来,说道:“来来,娘估算着你这几日要回来,煮了几个鸡蛋给你留着呢。”说着摸出两个鸡蛋,捉住李二虎的手便往里塞。   李二虎哭道:“娘,孩儿不孝,让娘受了这么多苦,如今娘不用再受苦了,儿子有钱了,王爷念我跟他多年,临走时赏我了一包银子,足足五十两,咱先把这屋子推了重盖,再给娘扯几匹布做几件新衣裳,以后再也没人瞧不起咱了。”   门前的路,是去往边军大营的必经之路,此时,三个士卒恰好路过,清清楚楚的听见了李二虎的话语,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   下午,李二虎去镇上买了一条鱼,割了两斤肉回来,还买了灯油等物什。   此刻已经是旁晚,李二虎正在灶边忙活着做红烧鱼,闲置多年的油灯又被翻了出来,此刻正在桌上发着温暖的光,李二虎边忙活,边扭头问道:“娘,每年托大牛给你带的年货你可都收到了?”   老太太乐呵呵的正用没牙的嘴小口抿着儿子买的雪花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听得李二虎问,便笑道:“收到了,都收到了,还是我儿心细。”   老太太说着忽想起了什么来,便说道:“忘了和你说了,下午你去镇上了,我便托刘媒婆给你说个媳妇儿,刘媒婆说村头赵家的闺女不错,人长得俊还勤快,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   李二虎憨厚羞涩一笑:“娘,我这才回来,你急什么呀。”   不一会儿,鱼做好了,李二虎将老太太扶到桌边,罢上菜来,先将鱼头夹给娘,然后将鱼肚上的肉小心的去了刺也放进了娘碗中。   突然,破旧的门被人踹了开,闯进来三个人,李二虎忙伸手拢了拢油灯,才没让风给吹灭,然后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喝道:“你们什么人,想干什么?”   正中为首一个人拖过一把椅子来,自在桌前坐下,李二虎这才看清此人是个军卒。   那军卒边抖着二郎腿,一脸痞气的说道:“今个下午,大爷我和两位兄弟在田边睡觉,醒来就发现身上的银子不见了,有人远远的看见你从那路过,还弯腰摸了什么,定然是你偷了爷的银子,你若是麻利的还给爷,爷就饶了你,若是不还,就捉你去见官!”说到后来,已经是声色俱厉。   李二虎怒从中来,张嘴便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我李二虎什么都敢做,就是不敢做贼,你他娘的不要血口喷人。”   周围邻居听到了动静,慢慢的围了几人到了屋前,好奇的向内张望着。   那军卒回头一见邻居围上来了,便有意大声道:“是不是血口喷人让我搜一搜便知道了,老子丢的银子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两。”   李二虎听了便是一呆,又骂道:“放屁,那五十两银子是王爷赏给我的,怎生又变成你的了。”   屋外邻居听了这话,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这人一见众人的反应,便有了几分底气,喝道:“给我上,搜出银子来再说。”三人便扑上来要抓李二虎,李二虎便与三人扭打在一起,无奈双拳难敌四手,被三人按住一顿暴打。   老太太虽看不见,自己儿子挨打了自然听得清楚,大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儿子没有偷东西。”   说着急忙上前乱抓,混乱中拉住了一个军卒的胳膊,那军卒用力的甩开老太太,回头继续踢打着李二虎。   老太太被军卒用力的一甩,身形不稳,脚下一绊,向后倒去,脑袋正好磕在了桌角上,一声不哼便软倒在地。   屋外人越围越多,众人见状俱是大惊,人群中一个好事的泼皮叫道:“出人命啦!”   三名军卒听得喊叫,回过头见老太太倒在地上,忙上前扶起,一探鼻息,已经没了气。   三人顿时慌了,为道的那人结结巴巴的说道:“不关我的事,她,她是自己摔倒的。”说着扔下老太太便想要夺门而跳,却被一众激动的邻居堵在屋内:“杀了人还想走?。”“就是,就算人家偷你的钱,你打人家老娘作甚。”一时人声嘈杂,群情激愤。   李二虎此时才挣扎着爬了起来,抱起老太太放声大哭,自己辛辛苦苦挣了些钱,想要让老娘过过好日子,哪料到却害她丢了性命,想到此处,悔断了肠子,几乎哭得昏厥过去。   现场人声鼎沸,一片混乱,忽然后方一个声音响起:“借过借过,可否让让,在下有急事。”众人静了下来,回头一看,只见一辆马车被人群阻了去路,一少年正焦急的坐在车上伸长了脖子向前张望着。   众人见是一个少年,无人再去理他,仍是回头继续向屋里喊着什么。   此人正是聂天,见道路被堵,不由急得站了来向屋内张望,瞧瞧是出了什么事,突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跳下车来大叫道:“二虎哥!”侧身挤过人群,到了屋前一瞧,不由呆住了。   聂天扫了一眼三个狼狈的军卒和抱着老太太痛哭的李二虎,回头问了问众人事情的前因后果,众人七嘴八舌的抢着讲给聂天,聂天听了半天才听出个大概,不由怒发冲冠,本来在紫云山时就憋了一肚子怒火,此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只见他随手抓起一个军卒用力掼在地上,运转太极真气,狠狠的一脚踩了下去,“咔”的一声,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军卒的一条小腿被聂天踩得粉碎。   聂天又一手一个,如拎小鸡一般将另外两人重重摔在地上,一人一脚,又是两声惨叫回荡在小山村上方。   众人见聂天瞧来年轻不大,下手却如此狠辣,屋外的众人一时变得鸦雀无声,个个面露惧色,不由都往后退了几步。   严婆婆在车中正悲伤的回忆齐老头惨死的样子,想起他对自己的情意,不由心中满是愧疚,忽听到了几声惨叫,回过神来,挑帘远远的望着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聂天上前拍了拍李二虎的肩膀,道声兄弟节哀。然后回身朗声道:“乡亲们都看见了,这三个人诬陷李二虎偷了他们的银子,还害死了李二虎的娘亲,行事如此恶毒,比那强盗更是凶残百倍...”   地上为首那人听到此处,抬起苍白的脸,停了呻吟插嘴辩道:“我没诬陷他,我的银子就是五十两,就是他偷的,不信你翻出来数数。”   “好,那我且问问你。”聂天说着回头望着他,声色俱厉道:“你们丢的银子是什么样的,是成锭的,还是碎银子?你这五十两银子又从何来而来?”   那军卒一下呆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银子就是银子,谁管这么多,我遭你虐打,腿痛得厉害,头脑也发胀,已是想不起来了。”说完仍是止不住呻吟。   聂天一声冷笑:“那我来告诉你,那包银子确是五十两,大都是碎银子,只有一个成锭的,为何我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是我亲眼看见端王府的管家递给李二虎的。”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已是吼出来的。   屋外众人闻言一片哗然,一时群情激愤,纷纷吼到要这三人偿命,三名军卒一时面如土色,眼中满是惊恐。 第十二章 杀生   聂天边点头边作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大家便慢慢静下来,听聂天要讲些什么。   聂天清清嗓子,正要开口,却见面前的众人圆瞪了眼盯着聂天身后,俱是一阵惊呼。   聂天忙回头一瞧,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然后便是刀砍入骨的声音,李二虎不知何时摸了一把菜刀,斜斜的砍进了为首军卒的肩脖处。   聂天与屋外众人一齐都呆住了,又见李二虎抬起右脚一蹬那人后背,双手用力拨出了菜刀。那人被踢得直直倒下,捂住伤口,喉中咕噜几声,双腿一蹬,见了阎王。   另外两名军卒吓得魂飞魄散,眼中提着刀的李二虎已如修罗一般,拼命挪动身子想要离李二虎远些。   聂天见事已至此,情况已变得非常棘手,忙上前按住李二虎提刀的手,挡在他身前,一脸肃然的盯着李二虎那双血红的眼,对他揺了揺头,说道:“不可。”   屋外众人见着满地的鲜血和如厉鬼一般的李二虎,反应过来,大喊道:“杀人啦,杀人啦。”四散逃去。   聂天知道军卒是诬陷好人,然后失手害死了老太太,但是罪不至死。而李二虎是持刀行凶杀人,若是到了公堂之上也是占不了理的。   当下夺下李二虎手中的刀,远远的扔出屋外,拉着李二虎,焦急的说道:“快随我走,若是等官兵到了就走不掉了!”   李二虎倔强的呆在原地不动,双眼仍紧盯着另一个军卒,如一只饿狼盯着到被逼到墙角的绵羊,只盯得那军卒背心发凉,身子一抖,已是控制不住,尿了裤子。   聂天见劝不动李二虎,便突然出了一掌切在李二虎后颈,李二虎只觉着脑后一痛,便晕了过去。   聂天转身对着两名军卒冷冷道:“不要去欺负老实人,老实人发起飙来,你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说罢将李二虎扛在肩上快步跑到马车前,严婆婆已经挑起了帘子,便将李二虎扔了进去。   聂天回身见众人都远远的站着,望着这边窃窃私语着,唯独有一老者站在马车不远,却是一脸笑意盯着自己。   顾不上深究,聂天忙上前拱手道:“老人家,麻烦您将李二虎的母亲好生安葬,小生替二虎哥谢过了。”心中放心不下,又加了一句:“来日回来定有重谢。”   说着塞给老者十两银子。然后纵身跳上马车大喝一声:“驾!”马儿便放开四蹄狂奔起来。   那老者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眼中精光一闪,望着马车的方向头,满意的点了点头,捋了捋胡子自语道:“嗯,孺子可教。”   圣泉关,天启国东部第一雄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扼守住天启国通住镶龙国的必经之路。   这一日,一位皮肤黝血的年青人驾着一辆马车急急向圣泉关行来。   这人正是李二虎,醒来知道了聂天已托人安葬老娘,又经严婆婆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终于是答应和聂天一起去镶龙国先避避风头。   行到近前,两名守卫上前来两支长矛一搭,挡住了去路,边上过来一名小头目,正打着哈欠,懒洋洋的上前盘问道:“什么人,出关去干什么?”   李二虎一脸冷漠的回道:“家里祖母生了病,听说镶龙国有位神医能治,便去瞧瞧。若是治好了病,还要回来的。”   严婆婆在车中配合的猛咳了几声。   那小头目仍是一脸慵懒道:“可有通关文碟?”   聂天在车内听了,便挑帘出了马车,上前打个哈哈,拱手道:“这位军爷,我们着急赶路,一时忘了这茬,这路途遥远,若再回去办怕是耽搁了病情,还请军爷行个方便。”说着偷偷塞给那军爷一锭银子。   那小头目暗暗掂了掂银子,顺手收中怀中,笑着开口道:“唉呀,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刘公子,上次不是去过一次嘛,你瞧我这记性。”说完便对挡在车前的守卫摆了摆手。   聂天也附和的干笑两声,道声谢,便回了车上。   正此时,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一骑绝尘而至,马背上的骑兵高喊着:“别放走了他们,他们是杀人逃犯。”   听到这一声喊,一众军士马上围了上来,纷纷亮出手中兵刃,警惕的盯着马车。   聂天摇了摇头,叹声晦气,跳下车去,一把抓住那正要跑开的小头目,将那他提了起来,然后一手扼住他的颈部,沉声道:“命他们退后,再叫人打开门,敢耍什么花样就宰了你!”   那小头目吓的脸色苍白如纸,结结巴巴的说道:“兄弟别乱来,一切好说。”又对众军士喊道:“都他娘的给我闪开,谁也不许过来!”   众军士面面相觑,犹豫了一阵,慢慢的退开来。   聂天令李二虎赶着马车先走,自己挟了小头目跟在后面断后,缓缓的过了关。   待出了关,聂天见一众军士远远的跟着不敢上前,便拎着小头目扔进车里,说道:“再委屈你一下,陪我们再走一段。”   那小头目本以为聂天过了关便会放了自己,听了这话面带惊恐,软硬兼施道:“你想带我去哪,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圣泉关守关大将蔡荣,你要是现在放了我,我在我爹面前说你几句好话,你再出些银子,杀人的罪也可以给你压下的,你若是不放我,我爹带兵追来,只怕你跪下求饶也晚了。”   聂天看也不看他一眼,听他说完便笑道:“原来是蔡公子,蔡公子放心,到了安全地带,自然会放了你的。”   出了圣泉关再行得十余里,便到了镶龙国地界,一座巨石堆砌的城池挡住了去路。   此城名为巨石城,因十丈高的城墙皆由巨石垒砌成而得名,是龙镶国守边重地,驻有重兵把守。   聂天一行人终于远远的看到了城门,想着到了城下就把蔡公子放了,正在此时,身后尘土飞扬,一队精骑快速追了上来。   巨石城士兵见了以为是敌袭,忙敲响了警钟,城中守军纷纷上了城墙戒备着。   只一会,骑兵已追上了马车,将聂天一行人团团围住。   一名虬髯老将打马上前,上下打量了聂天一遍,声若洪钟喝道:“你就是李二虎?杀了我军中士卒,还劫了我儿子?”   聂天见此人身披银叶锁子甲,手中一柄大关刀,正用着一双虎目瞪着自己,便指了指李二虎道:“蔡将军还请明查,此人才是李二虎,在端王府中做了几年马夫,端王念其劳苦功高,便赐了他五十两银子,谁知被你军中三位军士得知,便到李二虎家中强抢银子,还将李二虎亲娘打死,李二虎一时激愤,失手杀了其中一人,而小生祖母重病,急着去镶龙国看一位神医,一时冲动劫了令公子,这便放了他,还望蔡将军莫怪。”   蔡荣听了却大怒:“本将治军严明,军中怎会有图财害命之人,你这黄口小儿休要胡言。”   车中蔡公子听得是父亲的声音,心中有了底气,忙大声叫道:“爹我在这,他们要将孩儿绑去镶龙国领赏钱,别放过了他们。”   蔡荣一听儿子如此说,便喝道:“你这贼子,果然是镶龙国派的细作,先将你正法,再去治那李二虎杀人之罪。”说罢便将手中关刀抡圆了披头砍下来。   聂天见这一刀若是砍实了,还不将自己劈成两半?一侧身避过刀锋,极速击出一拳正对刀身,只听得“铛”的一声响,蔡荣把持不住,关刀脱手而出,掉落在地,犹自不断的“嗡嗡”颤响。   一时场面静得出奇,只听得马儿打个响鼻的声音。   聂天抱拳道:“得罪了,将军莫要听信令公子,小生正准备放了他的。”   蔡荣半晌反应过来,当这少年只是神力,自己人多还怕他不成,一人一刀也将他剁成肉泥了,便大喝道:“怕什么,一齐上,给我砍了这贼人。”   众骑兵得令纷纷跳下马来,取下马刀,将聂天围在正中,举刀便砍,严婆婆见状惊得想要下车来救,已是赶不及了。   聂天避无可避,情急之下,迅速将太极真气唤出,众军士只听得一声暴响,那少年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事物,然后眼前一花,只觉胸口一阵发烫,低头一看,自己胸口居然被穿出一个血洞。   “叮叮铛铛”马刀接连掉落地的声音,一众军士俱是瞪圆了双眼,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缓缓的软倒在地。   蔡荣端坐于马上,以为下一刻聂天便要变成肉泥了,忽然一瞬间便形势大转,居然只剩了自己一人,吓得魂都飞了,打马掉头就跑,顾不上地上的关刀,也顾不上儿子还在聂天手里。   聂天方才情急之下唤出太极真气后,心念所想便是保命,而太极真气随心念所动,却自行杀了众人。   一时血流满地,腥味扑鼻,聂天见状跪地干呕起来。   李二虎仍坐在马车上,手拎着马鞭,怔怔的看这眼前这一幕,眼前的聂天仿佛已经化身为杀神。 第十三章 遇刺   聂天平日里别说杀人,就是鸡也未杀过一只,如今一下杀了十几人,心中惶恐着,觉着自己罪太恶极。   这时,一只手掌拍了拍聂天的后背。   聂天回头一瞧是严婆婆,不由大哭起来:“祖母,这些人只是听从军令,而孙儿却失手杀了他们,孙儿,孙儿不知道如何是好。”   严婆婆揉了揉聂天的头,心道:我这孙儿虽然心智过人,不过也才十六岁,始终只是个孩子啊。   便轻声安慰道:“孩儿,你没有做错,他们也没有错,如果是祖母被一众人围住拿刀砍,祖母也只能杀了他们以求自保。”   又是一番劝慰,聂天才慢慢好受一些,擦干了泪水,忽想起蔡荣的儿子还在马车里,便上前挑起帘子瞧一瞧。   只见蔡公子哪里还有此前的嚣张气焰,正抱腿躲在一角瑟瑟发抖,见聂天看他,大叫一声,连连摆手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我有眼不识真人,我不是东西。”说着用力的抽起了自己的耳光。   严婆婆跟了上来,立于聂天背后平淡的瞧着这一幕,想起自己一生命途多舛,想要守着墓群渡过余生,这小小的愿望却也破灭,心中已是恨极了天启国。   便对聂天说道:“这世道就是如此,从来没有什么公平,唯有实力才能让人尊重。”   聂天扭头看了一眼祖祖母,奇怪她怎会说出这种话,自己心中却仍然笃信这世上大都是好人,坏人只是少部分,便对蔡公子沉声道:“如果不是你从中挑拨,事情也不至于如此,我不会杀你的,这里有战马,你好自为之。”   小头目一听如蒙大赦,一边道谢一边连滚带爬从另一侧跳出马车,牵过一匹战马,翻身上去,却用力过猛,从另一侧掉了下来,摔得一声闷哼,却忍住痛不敢叫,重又翻身上去,策马狂奔。   远远的,城墙上的一众守军将刚才血腥的一幕看得一清二楚,俱是打了个冷战。   守城主将见聂天只一瞬便杀了十几名敌军,这少年有如此本事,若是为镶龙国效力定可以一当百,便生出了笼络之心。   当下提气聚丹田,大声询问道:“你是何人?因何杀了天启国骑兵?”   在严婆婆授意下,聂天上前回道:“我等均是天启国的良民,被李泽元那狗皇帝欺凌,现已走投无路,正要到镶龙国投奔一位故人。”   巨石城守将见聂天杀天启国骑兵,又见有一位老太太,对他的话信了一半,便令人开了城门,放聂天一行人进了城。   聂天进了城,就见守将自城头下来,身后跟着的几名士卒俱是手握佩剑,用提防的眼神看着聂天,方才那屠杀一幕已深深的印入脑中。   守将对聂天报拳笑道:“在下巨石城守将潘严,这位少年英雄不知怎么称呼?”   聂天仍未缓过来,恹恹的回礼道:“小生聂天,见过潘将军。”   潘严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笑道:“原来是聂公子,公子神威,本将很是钦佩呀,公子旅途劳顿,还请先到驿站中歇息,本将晚间在府中为公子设宴接风洗尘。”   聂天不愿多说,随口道:“有劳将军。”钻入了马车,潘严命令一军士引着马车去了驿馆。   望着马车渐渐行去,潘严身边年青的副将说道:“将军,此人虽有此本事,但应该是情急之下被迫杀人,而且是第一次杀人,你见他那神情,装是装不来的,而此人姓聂。”   说完一脸狐疑的望望了潘严,接着道:“莫非....?”   潘严摇了摇头道:“还不能肯定,不过只要此人是友非敌就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前途无量,晚宴你也来吧,探探虚实再说。”   严婆婆安顿好聂天,便令李二虎守着他,然后自来找潘严了。   那被聂天放走的守将蔡荣定然会将他三人的事报告上去,皇帝不久就会知道他们逃到了镶龙国了,早晚会找上来。   严婆婆自知也不必隐瞒,便将三人的事都告诉了潘严,潘严才放下心来,知道三人中一位是前禁龙军统领之子,一位是出自凌云庄,不由大喜,亲自修书一封令快马送住京城。   晚间,将军府中一名军士来到驿馆,称晚宴已备好,请聂天一行去赴宴。   聂天此时正蜷缩在床上,双目呆滞的望着墙壁,他只要一闭上眼,脑中尽是满地的鲜血和内脏。   严婆婆知道他需要静一静,便也未打扰他,见人来请,便将聂天拉了起来,拖着他一起去。聂天拗不过她,便随着一同去了。   将军府中,灯火通明,众将士聚一堂,潘严自坐了主位,正等着聂天。   终于聂天一行人进来了,潘严见了大笑着起身,过来揽住聂天,让他们坐在首位,然后回到主位,朗声道:“今日,本将结识了一位聂兄弟,此人被天启国十余人骑兵围攻,居然在弹指间便将那十余骑斩杀当场。”   众人均是讶然,下午便听说有一人在城外杀了十几名天启国骑士,居然就是这少年,想不到居然这般年少,俱是一脸钦佩。   潘严又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本将最喜欢的便是英雄,来来,我们一同举杯来敬这位英雄一杯。”   满堂军士纷纷附和着,一齐站起身来,举起酒杯。   严婆婆见聂天仍呆呆的坐着,便暗暗拿胳膊拐了他一把,聂天这才回过神来,拿起面前的酒杯便一饮而尽,又自斟满一杯,仍是一气喝完,正要再斟第三杯时,被一脸担忧的严婆婆按住了酒壶。   众人一见聂天如此豪爽,不由纷纷叫好,一齐饮光了杯中酒,顿时气氛热闹了起来,众将士轮番上来敬聂天。   聂天也不听严婆婆劝,来者不拒,虽然练了太极真气,同上次喝酒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但仍是喝的酩酊大醉,由两位军士架着才回了驿馆。   如此已是过了三日,潘严每日都在府中设宴,聂天每日都喝的大醉而归,严婆婆暗暗着急,但也是没有办法。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睡眼惺忪的老刘便被人从被窝里拉了起来:“还睡,老张头已经上去了,我回去了,你快去。”   又该他轮值了,老刘不情愿的穿好衣甲,打着哈欠准备上城楼,心中边暗骂着边往城楼上走着。   平日里当他在上楼的时候老张头就会探着脑袋骂他又来迟了,而今日怎么没了动静,老刘一笑心道:又他娘的睡着了,上次吃的军棍还不够,真不长记性。   快爬到城楼上时,老刘觉着有一些不对劲,多年沙场争战,令他的对血的味道十分熟悉,此时空气中分明夹杂一丝血腥味。   老刘顿时警觉起来,放缓了脚步,蹑手蹑脚的探出头来一瞧,只见老张头坐靠在城墙边,双眼圆瞪,脖子上一道伤口,血顺着淌了下来,流了一地。   “敌袭!”老刘反应过来,扯足了嗓子大喊道,边喊边跑向了城头的警钟。   警钟响后,过了一会儿,四下便俱是嘈杂的人声,大批军士披甲带兵闻声赶来。   潘严也闻声赶到了,老刘忙跌跌撞撞的迎了上去,报道:“潘将军,小人和老张刚才换值,小人因昨晚喝酒喝坏了肚子,方才腹痛去了茅房,回来时老张头已经被人割破了喉咙,但城关未开,也未见到贼人的身形。”   老刘怕潘严知道他又来晚了少不了军法处置,便扯个谎说是去了茅房。   潘严上城楼仔细看了看老张头的尸体,伸手沾了点血,血还是热的,说明贼人并没有走远,看脖子上的伤口,应该是近身被人从背后割的。   潘严忽想到些什么,叫道:“不好,快回驿馆,敌人为聂公子而来。”   一众军士俱听得莫名其妙,见潘严这么说也不敢多问,便齐向驿馆跑去。   严婆婆很早便醒了,这几日见孙儿如此消沉,心中很是担心,却又不知怎么办,此次逃到镶龙国不知应该去往何处,是去皇宫找聂安,令他爷孙相认,还是去千鹤坊找千羽?   想到这不由心中烦躁,准备起身起床出去走走。   忽然,严婆婆听到屋顶一声轻微的响动,心道:又是那只该死的猫儿,半夜老是喜欢在屋顶上叫春,已经拿石头仍它几次了,还敢来。   边想着边推门出来,一推门,只觉眼前一闪,一柄剑刺了进来,直对胸口,严婆婆猝不及防,只来得及躲开一点,被那剑贯穿了左胸。   严婆婆中剑吃痛,大叫一声,见门口的立着一位黑衣人,便一掌击去,那人对了一掌,严婆婆被击得吐出一口血,身子倒飞出去。   聂天虽然昨晚喝个烂醉,但是那酒已被太极真气自行解了大半,睡梦中忽听到严婆婆一声叫,正要起身,突然屋顶破开一洞,瓦片如雨般落下,一张网从洞中落下,绳网本是柔软之物,而这网下落速度居然快如闪电,聂天酒本就未全醒,而且正坐在床上,躲闪不及,被网个正着。   接着两柄飞刀自洞口飞入,分别冲着聂天的头部和胸口疾射而至。 第十四章 聂安   情急之下,聂天暴喝一声,祭出太极真气,挡在身前,同时身子一滚,向床下滚去。   那两柄飞刀如同长了眼一般,空中居然一拐,仍向着聂天飞来,这时,太极真气突然暴涨,几乎占据了半间屋子,细看却变得薄薄的一层,罩住了聂天,然后太极图中的白色一半光芒大盛,那两柄飞刀击在太极上,如同石沉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被太极炼化了一般。   聂天心念一动,那太极又对着聂天裹去,白色图光芒一亮,聂天只觉得犹如火烧地般,身上的网和衣物均被太极图化了去,变得赤条条的。   聂天忙跳起身来,控制着太极图向上一击,击中了大梁,整个屋顶塌了下来,一个黑影随着一起跌落下来,那黑衣人挣扎着刚站立起来,就见一个小小的太极球正对着自己的脸,他见识过这怪球的厉害,知道若是自己再敢妄动,只怕马上脑袋上会多一个透明窟窿。   聂天冷冷的逼近,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扭过头去,不理聂天。   聂天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派的,一定是李泽风那个狗皇帝,而你定然是神武卫中人了,我已逃到了这里,你们还要穷追不舍赶尽杀绝吗?”   说着转到了那人面前,刚对上眼,那人又将头扭向了另一侧,目光不敢看聂天,也不开口。   聂天一声冷笑道:“不敢看我,就是被我说中了心虚吧。”   说着便伸手去抓黑衣人的面罩,那人不敢乱动,头往后一偏,却被聂天抓住了头巾,聂天顺手便用力一扯。   “啊”只听一叫轻叫,那头巾脱落了下来,伴随着散开的,是一头乌黑的长发,那刺客居然是个女子。   聂天一惊,怪不得她不敢看我,原来是个女子,窘迫中忙抓起一件衣物挡在身前,再一看那黑衣女子哪里还有踪影,当下也不管不顾,忙寻了衣物穿起来,去看严婆婆。   到了严婆婆房前,只见房门大开,门口地上一摊血迹,聂天吓得魂都飞了,边叫着边冲了进去。   一柄长剑忽的自内刺了出来,聂天已是躲闪不及,运转太极真气到双手,双掌在面前一夹,双手合十,将那长剑夹在两掌中。   那剑势一顿,这时聂天才看清,这把剑居然悬在空中,并没有人握住剑柄。   而屋中角落里一名黑衣人正以右手食指中指并作剑状,对着聂天用力一指,那剑便又往前进了几分。   正此时,潘严领着大批军士赶到了,一众军士将驿馆团团围住,潘严见了门口的血迹和站在门内的聂天,便提了刀来想要来帮聂天。   聂天大叫道:“别过来!”潘严听后,举手做一个“止”的手势,众军士便不再合拢包围了,皆是一脸警惕的盯着屋内。   那黑衣人见聂天这招式十分诡异,而飞剑受困,用尽全力却再也向前不了半分了,而屋外军士又赶到了,知道已失了先机,已是杀不了聂天了,便将右手两指突的向后一带。   聂天本来竭力夹住长剑向前推着,谁知那长剑突然而后一抽,聂天毫无防备,被长剑挣脱了去。   那长剑受控横在了黑衣人身前,黑衣人便纵身轻轻一跃,居然稳稳的立在长剑上,然后右手一指,那长剑便带着黑衣人破开屋顶,向西飞去。   军士中有一队弓箭手,不等潘严下令自对着黑衣人一轮齐射,黑衣人右手仍控剑指向前,待羽箭到了身后时,左手衣袖反身轻轻一挥,将那羽箭尽数卷落,飘然而去。   潘严和一众军士第一次见到有人居然会御剑飞行,一时都看得呆了。   这时,屋内却传出聂天撕心裂肺的哭声:“祖母,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潘严忙带几名军士进了屋内,只见聂天怀中搂着严婆婆,严婆婆左胸洞穿了一个大洞,面色苍白,无力的咳嗽着,每咳一声,都会带出血沫来,已是伤到左肺了。   严婆婆朝着聂天吃力的伸出右手,捧在聂天脸侧,动了动大拇指,擦去了聂天脸上的泪痕,笑着说道:“孩子,祖母就要死了,不要伤心,咳咳,祖母活够了,祖母在有生之年能与你相认已是大幸;齐老头一人在地下也寂寞,祖母去陪他了,以后你要替祖母照顾好自己,咳咳,还要照顾好小蝶,她是个好姑娘,咳,如果你见到了你爷爷,告诉他,一见误终身,再见不相识....”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已经是听不清了。   严婆婆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面带着安祥的笑,缓缓的闭上了眼。   聂天浑身肌肉虬结,额头青筋暴起,仰天长啸:“李泽元,我与你不共戴天!”   凄厉的长啸声回荡在天地间,涛天的恨意汹涌而出,惊飞了那林中的鸟儿。   这时,只觉地面的一阵震动,密集的马蹄声传来,一队骑兵疾驰而至。   惊魂未定的潘严出屋大喝一声“御”,一众训练有素的军士马上列成了防御阵形.   盾牌兵在前成锥形,长枪兵在后,将那长枪自盾牌缝隙中伸出,形成拒马阵,最后面一队弓箭手,已经搭箭上弦,拉满长弓,静静的等着潘严的命令。   待那队骑兵近了些,才看清马上骑士均身披银甲,戴着银面具,而为首一人全身穿戴着黄金甲胄。   那队骑兵见了这阵势,一名银甲骑兵马上大喊喝道:“皇上驾到,还不跪下!”   潘严听了先是一呆,再了看这骑兵装束,果然是皇城禁军中的虎豹骑,潘严大惊,忙跪倒:“巨石城守将潘严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军士见了主将如此,也跟着跪倒山呼万岁。   那黄金甲士在两位银甲骑士搀扶下下了马,急急走到潘严面前,掀起面具,露出一副老者的面容,此人气度俨然,举止间,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正是镶龙国神佑帝聂安。   聂安虽刻意掩饰,但仍透露出一丝焦急的神情,问道:“人何在?”   潘严心中暗道声不妙,又伏倒在地,支支吾吾的回道:“就在屋内,不过方才来了刺客,将严婆婆刺了一剑,现在已经.....”   “什么?刺客?”聂安再也压抑不住情绪,脱下头盔,急急的进了屋内。   屋中,一位少年正搂着一位老婆婆痛哭着,已是哭得双眼通红,嘶哑了嗓子。   那位老婆婆左胸穿了一个血洞,双眼紧闭,嘴角挂着血迹,却是面带微笑,神色安详。   “铛”的一声,手中的黄金头盔落在地上,聂安艰难的抬起腿,却迈不出一步,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苦苦找寻,而魂牵梦萦的人此刻就在面前,却已是阴阳永隔,他来时路上想过无数种见面时的情形,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聂安张了嘴,颤抖的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字也说不出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潘严听得屋中动静,回头一瞧,只见聂安居然倒在地上,吓得魂也飞了,忙要上前搀起,两名银甲骑士却警惕的伸臂阻止他,一左一右架起了聂安。   因严婆婆此前受伤,军中大夫早已被潘严唤来,见此景忙上前小心的给聂安把了脉,然后对潘严回道:“皇上悲伤过度,气急攻心,以致昏厥,并无大碍,安心静养几日便好。”   潘严心中石头算是落了地,却也是忧心忡忡,这严婆婆对皇上如此重要,却死在了自己城中,定然是脱不得干系,只得听天由命罢。   次日,主帅府中,主帅的卧房,聂安悠悠转醒,两名银甲骑士已卸去银甲,正伺候在左右,而潘严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聂安在两人的搀扶下起身,靠坐在榻上,接过一杯水,沉默了半晌,虚弱不堪的开口问道:“董林,我昏迷了几日?”   董林正是虎豹骑统领,听了聂安问话忙回道:“一日。”   聂安点了点头,又道:“宣守将潘严。”   董林得令忙去屋外唤了潘严进来。   潘严听得皇上醒了,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得屋来,跪倒在床榻前:“臣守城不力,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聂安正小口的喝着水,半晌才将手中杯递还董林,不令潘严平身,也不看他一眼,开口道:“将他们如何进的城,又如何遇刺的,都细细说与朕。”   潘严理了理思路,当下便将聂天如何被天启国追杀到城下,如何反杀了十几骑兵,又如何进得城来,最后又如何遇到的刺客,刺客模样,都一一禀告给了聂安。   聂安只静静的听着,面无表情,待听潘严说完,又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你说那聂天称严婆婆为祖母?”   然后扭过头来,双眼盯着潘严,龙颜不怒自威。   潘严谨慎的回道:“正是,严婆婆也唤他孙儿。”   聂安点了点头,又道:“知道了,退下吧,宣聂天觐见。”   潘严如负重释,弯着身抱拳道:“臣退下了。”缓缓的退了出去,马上亲自去请聂天。   驿馆已在打斗中多处损毁,潘严便让聂天也住在帅府中。   聂天一路经历了这么多变故,本以为到了镶龙国便平安了,谁知刚相认,也是最疼他的亲人也遇刺了,年少的心已变得麻木,任由着潘严拉来,推进了聂安屋中。   聂安已命左右都退下了,正独自倚靠在床上假寐,聂天进了屋,也不跪,也不呼万岁,面色呆滞的漠视着前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聂安缓缓的睁了眼,上下打量了聂天一番,开口道:“你就是聂天?” 第十五章 篡位   聂天漠然的回了一句:“是。”   聂安又问道:“严婆婆是你什么人?”   聂天又回:“她是我祖母。”   聂安又问:“可否和朕讲讲她的故事?”   聂天听了这话,缓缓的转过眼来,盯着眼前这位老人,发须皆白,满脸皱纹,因久居上位,自然散发出一种天子之气。   聂天冷冷一笑:“你狠心抛弃了她,害她一人孤独终老,如今她去了,你又来装什么好人?”   聂安听了这话,却不生气,略带疑惑的问道:“你说你是她的孙儿,为何又说她孤独终老?”   聂天想道:我便讲与他听又如何,且看他如何应对。   便把严婆婆讲给她的往事,以及自己如何与严婆婆相遇,一直讲到如何到的巨石城,都细细说了一遍。   再瞧聂安时,只见他干枯的嘴唇颤抖着,两行浊泪流淌下来,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   沉默良久,终还是开了口:“我从未抛弃过她,我登上帝位就私服亲自去凌云庄找过她,那时她已离开了凌云庄,我又命人遍寻天下,仍是未找到她,我曾经对她许下诺言,今生只爱她一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一直独守着皇宫,遣散了宫中所有宫女,一生未封嫔妃,也无子嗣,我只当她生了我的气,躲了起来,我相信一片痴心会让她知晓的,谁知她却一样在等着我,荒废了青春,蹉跎了年华,造化弄人,苍天无眼。”   聂安不再自称朕了,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可怜老人。   聂天听了聂安的话,见他不像说谎,心中对他的恨在这一刻便消失殆尽,想不到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如此痴情,严婆婆身边尚有齐老头陪伴,而他身为皇帝,却孤独终老。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聂天忽又想起严婆婆临终前让他带给聂安的话,便开口道:“祖母临终前,让我告诉一句话。”顿了一顿缓缓念道:“一见误终身,再见不相识。”   聂安精神一振,喃喃的重复着那句话:“一见误终身,再见不相识?”   忽的颓然道:“她终于还是放下了。”便长叹一声,神色黯然,呆呆的不再说话了。   聂天见状,知趣的缓缓退出屋外,带上了房门,转过身来时,长吁了一口气,如今,自己和聂安的心结都已解开了。   抬头看了看那蓝天白云,世人都追逐的功名利禄,都似那天上的云儿一般,虚无飘渺,应当好好珍惜眼前人才是,我的眼前人此刻又在哪里?小蝶,你还好吗?我又想你了。   下午,神佑帝聂安终出了寝所,此刻正高坐于将府议事厅首位,众将士皆跪倒堂下。   聂安神情威严,天子之气散发开来,不怒自威,有条不紊的下了一道道圣旨:令虎豹骑速将严婆婆棺椁运回京城,葬于城外的皇陵中。   又令董林带御笔亲拟密旨速速赶往京都,交由战无敌将军,密旨中令战无敌取虎符调动神策军全部兵马,再在各地卫所十兵抽八,倾举国之力,准备进攻天启国。   天启国,京都,朝堂之上,群臣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已过了早朝时间,却仍未见皇帝出现。   镶龙国集重兵于边境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天启国,据报神佑帝聂安整兵百万扎营于巨石城后,军营连绵数百里。   群臣议论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最近坊间的传闻:十五年前凌云庄灭门惨案是皇帝下令执行的,传闻说是皇帝命端王带神武卫屠灭凌云庄,而当年镶龙国皇帝聂安的意中人便是凌云庄弟子,也惨死于庄中,神佑帝聂安近日得知了这个消息,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才集大军欲攻打天启国,实为报复李泽元。   传闻一出,顿时天下哗然,民心浮动,一时间众说纷纭,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有传说是皇帝赐凌岚御酒里有毒,先是毒死了凌岚,然后杀了全庄上下,连凌岚刚出生的女儿也未放过。   还有说是皇帝担心聂安娶了凌云庄弟子,形势便于天启国朝廷不利,着人半夜放火烧了凌云庄。   甚至还有说是神武卫统领和凌岚斗了三天三夜,才将凌岚斩杀的。   各种传闻神乎其神,就如在场亲眼所见一般。   正议论着,突然见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出来,群臣便安静了下来,望了过去,只听那小太监朗声道:“皇上龙体欠安,正在安心静养,今日早朝免了,有事呈上奏折,无事退朝。”   众大臣面面相觑,心中的疑惑更加了几分,皇上自继位以来,从未缺过早朝,难道传闻是真的?凌云庄真是皇上所灭?   御书房,李泽元正听着禁卫营统领方明的复命:“臣已经查清,谣言自京城传出,均是晚间有人张贴布告散播的谣言,现已令全城戒严,尚未查出是何人所为。”   李泽元听了龙颜大怒,已经三天了,还没查出是何人所为,便顺手抄起手边的一本奏折,朝方明掷去,骂道:“养了你们一群废物,来人,将这废物拖出去,斩了!”   方明顿时瘫倒在地,面如死灰,不住的磕头求饶,自过来两名禁卫军,一左一右将方明架起,拖了出去。   这时李泽元才消了些气,方才气急,现在想起方明虽没什么才干,但是对自己忠心耿耿,便有些悔了,但是君无戏言,话已收不回了,不由更是心烦意乱。   忽听得门外太监唱道:“神武卫统领南宫无极求见。”   李泽元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忙宣了进来。   南宫无极倒头便拜,李泽元急急令他平身,然后问道:“爱卿可有见到方明?”   南宫无极忙回道:“臣见到了,方统领被两位军士拖着去了午门,口中正大骂着陛下是...”   李泽元忙问道:“是什么?”   南宫无极抬起了头,缓缓站了起来,诡异的笑道:“骂你是昏君,老夫以为骂得极是。”   李泽元听了南宫无极这话便是一呆,反应过来后大怒道:“大胆!胆敢如此与朕说话,来人呐!”   “皇兄别叫了,啧啧,居然下令斩了方明,真是自断臂膀,省了本王许多麻烦。”门外传来阴冷的声音,一人已是不宣自闯了进来,正是端王李瑞风。   李泽元气极,手指着弟弟李瑞风,一时气结,半晌说不出话来。缓一缓说道:“你,你这是要反了不成,居然擅闯皇宫?!”   李瑞风哈哈一笑:“皇兄哪里话,臣弟这么多年的隐忍就是为了这一天,如今这皇宫内外都是我的人,天下民心也是向我不向着你了。”   李泽元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冷笑道:“朕的好弟弟,你要坐这龙椅自和朕说嘛,使出散布谣言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忽然变了脸,对着南宫无极厉声喝道:“朕早应该听了向国师的话,杀了你以绝后患!”   南宫无极哈哈一笑,缓缓走到李端风身侧,“啪”的一声撑开手中折扇,面带嘲讽,如看小丑一般盯着皇帝李泽元道:“就是因为他不听话,王爷才令老夫才杀了他。”   李泽元瞠目结舌愣在当场,却仍是心有不甘,大声喊道:“来人那,禁卫营何在!”   李瑞风冷冷的说道:“不用挣扎了,禁卫营副统领识大体,已经归顺了本王,本还要费些力除了方明,谁知皇兄已经代劳了,太监们都收了本王的好处,也乖乖的躲起来了。”   李泽元面如死灰,浑身无力,瘫软在龙椅上,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朕待你不薄,朕可是你亲哥哥。”   李瑞风不耐烦的喝道:“天下人都知道了你的丑事,你已身败名裂了,如今我天启国内忧外患,江山不稳,若不想我李家天下丢了,就快快写下诏书,传位于本王,本王说不定封你一个安乐候,颐养天年。”   李泽元仰天长笑,笑声中透着无限悲凉,忽的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李瑞风,咬牙切齿的说道:“乱臣贼子,休想得逞!”   李瑞风叹了叹气,摇了摇头,侧头对屋外叫了声:“罗丞相何在?”   一老者闻声进了书房,躬身立在李瑞风身侧,一脸谄媚道:“皇上,臣已将李泽元的罪己诏和退位诏书拟好,只等盖上玉玺即可。”   这人正是罗丞相,发须皆白,一把年纪了,居然如此不知廉耻,直接称端王为皇上了。   李瑞风接过诏书,粗看了一遍,便递了一个眼神给南宫无极,南宫无极会意,出手制住了李泽元,搜出他随身携带的传国玉玺,然后把李泽元扔在一边。   李泽元爬起身想要抢回玉玺,被南宫无极一脚踹开,躺倒在地上居然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对不起高祖太祖,丢了江山,被贼子窃国。   李瑞风看了一眼地上的哥哥,心中已经是激动万分,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当下将诏书摊开于龙案上,双手端端正正的接过玉玺,在那诏书上用力一盖,再拿起时,诏书上赫然多了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第十六章 出征   巨石城,守将府,此时已经被改为皇帝的行宫,神佑帝聂安刚听完厅下探子来报,挥一挥手,令其退下,轻抚着颚下的龙须,神色凝重道:“李泽元禅让帝位于端王李瑞风?”皱了皱眉又自语道:“这样便想让朕退军?痴人说梦。”   终于,战无敌领大军到了巨石城外,进城觐见过聂安,待兵马整编完毕,粮草辎重俱已齐备后,随军而来的国师卜了一卦,明天正是刚日,适宜出征,出战则必胜。   次日,聂安登台拜帅,封战无敌为柱国大将军,统领三军,又令聂天为先锋官,祭过天地之后,大军出征。   聂天只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从未领兵上阵杀过敌,至于列阵布兵也是幼时父亲讲给他当故事听的,聂安居然将先锋官如此重要之职委任给这样的军事白痴,顿时镶龙国军中一片哗然,军心浮动。   聂安也知道众人会有如此反应,自从聂天认祖归宗后,便已开始着手计划了,如今聂安年事已高,又无子嗣,想要让聂天立些战功,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当然他自己也是不放心的,便令董林做了聂天的副将。   董林是战无敌的外甥,年少时便随战将军四处征战,屡建战功,聂安欣赏他是一名将才,于是将其任命为虎豹骑统领,掌管着一万虎豹骑禁军,守护皇城。   聂天受命任了先锋官,心中不忧反大喜,刚刚相认的祖母死于神卫武之手,小蝶也是因神武卫才受伤,早就想手刃李泽元,踏平神武卫,得此良机,便日夜跟着董林钻研学习兵法来,幼年常常听父亲讲那些打仗的故事,还看过父亲珍藏的一本兵书,所以对行军打仗领悟起来极快。   巨石城外,聂安亲自给聂天披上自己的黄金战神甲,又牵过自己的千里追风马,交到聂天手中,那马儿身形高大,一身红棕色的亮毛,鬃毛柔顺,聂天见了大喜,摸了摸马儿,那马儿先是一呆,然后回头嗅了一嗅聂天,然后打个响鼻,舔了舔聂天的脸,一脸亲昵。   聂安先是神情紧张,见了马儿的亲昵状,不由哈哈一笑,拍了拍聂天的肩膀,说道:“祝聂将军旗开得胜,扬我国威,去吧。”   聂天重重的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拨出佩剑来,剑指苍穹,运转太极真气,大喝一声:“出发!”身后三万大军齐声回道:“必胜,必胜,必胜!”   取天领着三万大军开始向圣泉关行军,这三万大军俱是精锐,更是含有董林亲率的虎豹骑八千。   军中还备了大量的火药,以及云梯,投石机,攻城锤等攻城器械,俱都拆卸装车,由马车拉着。   当夕阳将满天的的云彩染成一片通红的时候,圣泉关城头的守军发现了聂天的攻城部队。   聂天在董林的建议下,先于圣泉关远处的林中安营扎寨,林中有一条小溪,此时又正值盛夏,林中也可躲避阳光。   守将蔡荣在城头上远远的看着城外的大军,依稀可见那帅旗上一个大大的“聂”字,不由心中暗惊,难道是聂安亲自来了?   虽然李瑞风登基后马上自望京调禁龙军三万,驻进了圣泉关,由蔡荣统一调度,但加上城中原有两万守军,也不过五万,而那敌军旌旗满山,一眼望不见头,当下蔡荣便马上令人再去京城请求援军。   镶龙国先锋军中军大帐,聂天正与董林指着地图商议着进攻方略,而李二虎被聂天任命为亲兵队长,正穿着战甲手持长矛,神气的立在一旁,居然也透出了几分英武之气。   他听说聂天要领兵攻城后,求了聂天几天,聂天才答应带他出来的,明日就要攻城了,李二虎的心思很简单,攻下圣泉关,找到另外两个害死老娘的军士,砍了他们的脑袋,一个当凳子坐,一个当夜壶。   董林与聂天在那指着地形图讲着什么“佯攻”“佯败”“诱敌深入”什么的。   李二虎听了半天什么也听不懂,他是个粗人,只想着明天有机会能上阵杀敌,心中既兴奋又紧张,不由“嘿嘿”的笑出声来,忽发现董林和聂天闻声都停了下来,回头正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李二虎不由老脸一红,尴尬的干咳一声,低下头不敢再出声响。   董林与聂天商议到很晚才各自回帐休息,李二虎便安排手下的亲兵队轮流在聂天帐外巡视,才放下心来去歇息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聂天率大军已到了城下,聂天只领了三千弓箭手,三千长枪兵和十台投石机,令投石机不断往城内投着石块和点燃的马粪毒草,一时城内乌烟瘴气,叫骂声四起。   由于攻城军太远,城上的守军箭射不到,只能干着急,站在城墙上不断跳脚大骂。   终于,蔡荣按捺不住,令人打开了城马,自领了一万骑兵出了城来,谁知聂天一见蔡荣出城,便令人收了投石机,全军撤退。   蔡荣想要领兵过来冲杀,聂天的三千长枪兵便将长枪拄地,向前一斜,形成拒马,而三千弓箭兵便在后面几轮齐射,蔡荣冲杀几次都被射回,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镶龙国士兵不紧不慢的收了投石机,回了大营。   第二日,也是如此,聂天带着投石机向城内扔石头,蔡荣一出城,长枪兵和弓箭手便掩护着投石机撤离。   第三日,当正午时分,城内升成饮烟,军士开始生火造饭时,聂天又领人上来投射一番,直扰得守军饭都没吃好。   第四日,城内守军又在睡梦中被镶龙国投石机扔的石块砸醒,蔡荣自床榻上坐起,大骂道:“日日来扰,日夜不休,明日就去劫了他的大营。”   四日下来,只扰得守城士兵苦不堪言,士气已是大挫,一早蔡荣便向聂天下了战书,书中几番言语羞辱,聂天心道火气也差不多了,便回书一封,相约城外接战。   过了午后,聂天领了一万士兵来到城外,却未带投石机,命士兵在城外叫阵   不一会儿,蔡荣领兵出了城来,待列好阵势,蔡荣便径自打马上前,面色阴沉的大喝道:“圣泉关守将蔡荣在此,对面主将何人,上来说话。”   过了一会儿,蔡荣见对面军中缓缓出来一骑大将,全身穿着黄金战甲,威风凛凛,面上也带着黄金面具,手中持一杆长枪,却像是拿不动那长枪一般,只用一只手拖着枪杆,另一头枪尖拖在地上,直拖得火星直冒,叮铛作响。   那人到了蔡荣对面,勒住战马,懒洋洋的打个哈欠,用着不耐烦的声音说道:“镶龙国先锋官聂天在此,本将无心和你对阵,只想扔着石头玩玩,只是这几日把这周围山上的石头都扔到了你城中,今日特来要你还我石头,你我各退一步,你把石头还我,我便三天只扔一次,你看可好?”   蔡荣听了这名字,先是一愣,在脑中细细搜寻了一遍,没听说过,又听聂天言语轻佻,暗带嘲讽,本来这几日被聂天骚扰得心神俱疲,已是憋着火,听了这话不由大怒,脱口而出骂道:“我还你奶奶腿的石头,吃我一刀。”   边说着边打马上前,高举新铸的一把大关刀,向聂天冲杀来。   聂天本来还一副懒散的样子,见蔡荣冲来,大叫一声:“我的妈呀,遇个疯子,不还就不还,怎么还动手呢。”说着迅速的扔下手中长枪,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向南逃去。   镶龙国士兵见主将败了下来,也回过头朝着东边的大营逃去,一路丢盔弃甲,一片混乱。   蔡荣见了不由讶然,愣了一愣,又听清聂天骂他疯子,不由怒火更盛,策马直追,叫道:“你这贼子,休要逃。”   圣泉关副将赵良才见镶龙国士兵败退的样子看似混乱,实则井然有序,便知有诈,便大喊道:“敌军有诈,蔡将军速回!”   蔡荣这四天里本就憋着一肚子气无处放,又被聂天一番嘲讽,早已气血上头,已是红了眼,心中只想杀了聂天,哪里还听得进赵良才的话。   赵良才急得直跺脚,担心蔡荣有什么不测,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便让其余士兵自回城中,紧守城关,也不理那自向东逃窜的敌兵,自领了三千骑兵向南追了去,想要截回蔡荣。   聂天回头一见蔡荣仍紧紧跟着身后,便回头大声嘲讽道:“本将有急事不陪你玩了,你追了也白追,我营中也没有余粮了,快快回去吃饭吧,别让你娘担心!”   千里追风本是匹良驹,聂天怕跑快了蔡荣追不上,刻意的放缓了速度,但二人的距离仍是越来越大。   蔡荣被聂天这话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将关刀挂回得胜勾,反手取下背后的长弓,又抽出箭袋中的雕翎箭,搭箭在弦,一箭射出马上又取出一箭再追着前箭射出,朝着聂天连射了三箭。   聂天俯身躲过前两箭,得意的回身瞧去,恰在此时,第三箭射到身前,聂天躲闪不及,忙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却仍被射中胸口,“铛”的一声响,聂天惨叫一声,跌下马去。   蔡荣哈哈一笑,笑道:“你这身黄金盔甲虽模样花哨,但只是徒有其表,在本将的麒麟弓下,半点用也没有。” 第十七章 计策   当下蔡荣勒停战马,纵身下了马来,去看看聂天死了没死。   只见聂天扑在地上,动也不动,想必已经死透了,蔡荣哈哈一笑,将其掰过身来,想要看看这名主将长相。   刚翻过来,蔡荣只觉眼前一花,一只箭已抵住了自己的喉咙,正是方才射出的第三只雕翎箭,而那一身黄金战甲却是完好无损。   过了一会儿,赵良才领着三千骑兵追了过来,方才远远的还看见蔡荣将军到了这里,此刻面前两条岔路,已不见了蔡荣的影子,不由心中焦急,大喊一声蔡将军。   忽听得一声呼哨,左右林中一片喊杀声,突然冲出大批长枪兵,呈左右夹攻之势,迅速合围,将去路也封死了,只留了来路。   赵良才暗叫声不好,大喝一声:“有埋伏,快撤!”众骑士训练有素,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调转马头就撤。   忽的又一阵马蹄声,迎面追来一队银甲骑兵,阻住了去路,赵良才勒住了马,见四下全是敌军,已是四面被围,大叫不妙,正要下令拼死冲杀突围,突然那队银甲骑兵分开一条路,一名黄金骑士自后缓缓行了出来。   赵良才见那黄金骑士正是方才在城下将蔡荣引走的主将,正要开口,那人自开了口道:“镶龙国先锋官聂天在此,素闻赵将军当世名将,治军有方,爱兵如子,如今蔡将军识时务,已经归顺了本将,本将特在此恭候赵将军大驾,赵将军所率战骑不过区区三四千骑,而我这些兵十倍于你,赵将军要为你周围这些儿郎想想,你若是下马受降,本将担保你将士性命无虞,如若赵将军不从,徒增杀伤,那就实非本将之初衷。”   话音一落,虎豹骑一分左右,露出后面后赶到的长枪兵,长枪兵整齐划一蹲了下去,将手中长枪拄地,枪尖斜斜的指向赵良才的一众骑兵,而后面又是三千弓箭手,见长枪兵蹲下,立即搭箭在弦,将弓拉满,直指天启国骑兵,弓弦受力之下,发出一阵令人胆寒“嘎吱”声。   赵良才回过头,看了看身边的众将士,只见这些年轻的将士俱已面带惧色,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斗志,赵良才虽心有不甘,却只得长叹一声,扔下手中长枪,下了马来,众将士见状也纷纷扔下兵刃,下马受束手。   聂天见状一摆手,一队步卒上前,将扔在地上的兵刃一一收走,而后长枪兵上前,押着降卒开始向大营行去。   回到大营后,聂天留下一些甲胄,令董林率三千虎豹骑,将降卒、战马、兵器、余下的甲胄均送往巨石城的中军大营。   安排好了这些,聂天仍穿着那身黄金战神甲,只是脱了面具,自坐了主帅帐中主位,令左右将蔡荣带上来。   一会,蔡荣被押到了,一见聂天面容便是一愣,脱口而出:“原来是你?”   聂天见蔡荣被捆得如同棕子一般,忙起身转过案前来,拱手道:“蔡将军,又见面了,让将军受委屈了。”又扭头对左右说道:“怎么如此无礼,把蔡将军绑成这样。”   边说着边伸手要给蔡荣松绑,蔡荣侧身躲开,高傲的仰起头,冷笑道:“要杀要剐随你便,休要在此惺惺作态,本将是决不会降的。”   聂天笑容一僵,又讪笑道:“蔡将军人中豪杰,小生十分敬仰,又怎会劝降辱没将军呢,城中守军不可一日无主将,小生这便放了将军罢。”   说着对左右使个眼色,左右士卒便上前给蔡荣解开了绳索,聂天又做个请状:“蔡将军这边请。”   蔡荣以为聂天要带他去砍头,便冷哼一声,一拂衣袖,大步朝外走去,决心慷慨赴死。   出了帐,只见自己的战马就在帐外,一军卒正在一边捧着自己的战甲等着,见蔡荣出来,忙躬声递上战甲。   蔡荣见了这一幕,不由狐疑的回头看看了聂天,只见聂天依然满面笑容,十分客气的做出个请状。   蔡荣心中暗想:难道这人真要放了自己?我且顺着做,看他会耍什么花招。   当下接过战甲,穿戴妥当,翻声上了马,聂天依然是那副表情拱手道:“蔡将军慢走,小生便不送了。”   蔡荣冷哼一声说道:“你便是真的放了我,我也不会领你的情,到了战场相见,我依然要杀了你。”说罢调转马头,向圣皇关策马驰去。   待蔡荣走得远些了,聂天双手拢在嘴前,大声喊道:“蔡将军莫忘了咱们的约定!”   蔡荣远远的听着,觉着名其妙,愣了一愣未做理会,打马绝尘而去。   聂天哈哈一笑,回头对身边的李二虎大声道:“大事可期呀,三日之内必下圣泉关。”   李二虎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附和着憨憨一笑。   不远处,有一个铁笼子,关的正是圣泉关副将赵良才,此时他双手被反绑身后,嘴中塞了一团污布,嘴中呜呜的似是在骂着什么,怒目圆瞪,盯着正要进帐的聂天。   聂天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缓缓的踱步过来,走到了铁笼跟前,笑道:“赵将军若如蔡将军一般识时务,也不至于沦落这般田地啊,真是可惜了。”   然后回头对李二虎吩咐道:“此人冥顽不灵,且饿他一饿不准喂饭,请他吃吃竹笋炒肉便可,明日一早就斩了他祭我军战旗。”   李二虎纳闷的问道:“将军让不喂他饭,为何又叫请他吃竹笋炒肉?”   聂天笑道:“竹笋炒肉便是用竹扫帚打屁股,专用来教训不听话的孩童的。”说罢看了一眼赵良才。   李二虎恍然大悟,咧了嘴来笑道:“原来是这样,这斯确实不听话,应该抽打。”说着抱拳将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   那笼中的赵良才受此侮辱,只气得额头青筋暴气,大声骂起聂天来,只不过口中塞了布,只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声音,聂天和李二虎见了不由大笑。   傍晚,董林回来了,带来了皇帝的嘉奖,晚间,聂天设了庆功宴,不顾军中禁酒令,与一众将士开怀畅饮。   觥筹交错间,李二虎也喝不了不少酒,忽觉尿急便出来方便,完事后忽想起赵良才还在笼中,心中放心不下,便摇摇晃晃的去看看。   走到近前一看赵良才还在,便放下心来,取出钥匙打开笼子,将赵良才提了出来,一顿拳打脚踢将打翻在地,因是喝了酒,手腿发软,使不上力气,打了一会儿,口中骂道:“不行不行,不得劲,将军吩咐的要请你吃竹笋炒肉的,我去找个竹条先,呆在这不准乱跑。”说完摇摇晃晃的又去寻竹条去了。   赵良才眼前一亮,躺在地上不敢出声,等李二虎走远了,才挣扎站起了身,猫着腰向营门潜过去。   正在路过大帐时,忽听得帐中聂天的声音:“来来,董将军,我敬你一杯,明晚三更蔡将军便要开了城门放我们进去,到时拿下这圣泉关来,你我都少不了皇上的奖赏啊。”接着便是杯觥交错的声音。   赵良才大惊,见帐内人影晃动,似是有人站了起来,便不敢再多听,继续向前摸去。   待到了营门,只见火把下,两名守卒一左一右正倚坐在门柱边酣睡,鼾声震天。   赵良才蹑手蹑脚的自两人身旁过去,待走远一些,便发足狂奔起来。   由于双手被反绑于后,跑起来左右一扭一扭的,十分不稳。   赵良才正跑着,黑夜里看不清路,忽的脚下一绊,重力不稳,向前一扑,着实的跌了一跤,擦得好远才停了下来。   赵良才一声闷哼,半天没缓过劲来,半晌才咬着牙坐起身来,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当下尽力蜷起双脚,将双手自脚下挽到身前,站起身继续发足狂奔起来,边跑边咬着手上的绳子。   帐中,聂天和董林正听着李二虎的汇报,此时李二虎除了脸有些红,哪里还有喝醉的样子,聂天听闻已天衣无缝的放走了赵良才,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二虎挠挠头问道:“将军将圣泉关两位敌将都放了走,小人其在想不出是何用意,趁他城中无主将,直接攻城不好吗?”   聂天微微一笑道:“不战而屈人兵才是上策,如城中无将,我军攻城他们定然坚守不出,死守到底,若是放了赵良才回去,才好令他引兵来攻我呀。”   李二虎听得一头雾水,却也不好再问,只得装做听懂了,一脸恍然状:“哦,原来是这样,将军英明。”   圣泉关城墙上,两个守卫正在无聊的聊着今天的事,一名守卫偷偷的四下望了望,然后悄声说道:“听说赵将军带去的三千骑兵尽数被俘了,赵将军也不例外,但听白天站岗的兄弟说蔡将军下午却毫发无伤的回来了,你说奇不奇怪。   另一人听了连连点头,小声回道:“我也听说了,据说蔡将军被俘了,偷偷逃了出来的。”   先前那人回道:“屁的逃出来,逃出来的会穿着战甲吗?听说是给敌军主帅给放的。”   话音刚落,忽见城下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跑来,一名守卫忙大喝道:“城下何人,再过来就要放箭了。”   只见那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腰手撑膝,大口的喘着气,良久才缓了过来,深吸一口气抬头道:“开门,我是赵良才。”   两名军士听了俱是一愣,再借着火把一看之下,果然是赵将军,忙回身大叫:“赵将军回来了,快开城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赵良才穿门而入,迎头就问:“蔡荣何在?” 第十八章 国士   几名士兵心中奇怪为何赵将军直呼蔡将军名讳,又见赵将军的脸上满是血痕,似是刮擦伤,当下有人回道:“蔡将军已经在帅府中歇下了,赵将军你受伤了。”   赵良才这才的抹脸,一手的鲜血,想必是方才摔的那一跤擦伤的,顾不上疼急急道:“蔡荣要反,速速去叫禁龙军中的兄弟,到帅府来集合,剩下的人随我来帅府。”   几名士兵面面相觑,心中恍然,怪不得敌军主帅会放了蔡将军,难道真的是被敌军买通了?便对赵良才的话信了几分,当下一人去营中叫人了,余下人关好城门随着赵良才直奔帅府而去。   不一会儿,大批军士在赵良才的带领下将主帅府团团围住。   赵良才上前一步,大喝一声:“赵良才在此,蔡荣出来!”   蔡荣听得屋外人马调动,本就惊醒了,正要命亲兵出门查看,忽听得赵良才的声音,忙披衣小跑了出来,心中正担心赵将军的安危,回城后听闻赵将军被俘,已是内疚了半日,如今赵将军回来了,不由心中大喜。   待府上亲兵开了门,蔡荣便穿门而出,见门外灯火通明,大量带甲军士举着火把围在帅府外,刚要开口询问,忽的一柄长剑已架上了脖子,抬眼望去,持剑人正是一脸怒容的赵良才。   蔡荣不由一呆,望了望脖子上的剑,然后抬头疑惑的问道:“赵将军这是何意?”   赵良才冷笑一声,怒道:“休要在这里装糊涂,你和镶龙国主将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原以为你戎马半生忠心耿耿,是大大的忠臣,不想居然卖国求荣,我问你,明夜三更你是不是要开城门放敌军进来?!”   蔡荣这才想起日间走远后聂天在背后喊得那一句,心中恍然,忙道:“敌军奸诈,我道他无缘无故放我回来是为何,原是要挑拨你我二人呀,赵将军可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   赵良才冷哼一声:“还要狡辩,来人呐,给我捆了,押入地牢好生看管,是不是冤枉你,明晚便见分晓,若是我错怪了你,甘受军法处置。”   办完了这事赵良才又想了一想,召集众将到议事厅议事,待众将到齐,便开口道:“今晚敌营正在大摆庆功宴,营中军士俱已喝得烂醉如泥,本将这才趁机逃了回来,众将速速整备人马,马衔枚蹄裹布,今夜便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夜深了,赵良才领大军静静的行到镶龙国大营不远,已是远远的看见了营中的火把,赵良才心中不由紧张起来,令军士放缓了脚步,悄悄的接近了敌营,远远的看着门口两名守卫仍在地上呼呼大睡,不由心中暗喜。   当下悄声传令,令身后步卒三万分出一万绕到敌营侧面,再一万到后面。   待人马就位,赵良才便拨出佩剑,大喝一声:“杀!”一马当先,率城中仅剩的二千骑兵策马冲锋,而身后的一万步卒齐发一声喊,也快步冲锋,直扑敌营,另两个队步卒也发声喊,冲了进去。   此次偷营赵良才志在必得,已是将城中精锐三万禁卫军尽数带了来。   镶龙国大营门口的两名守卫这才惊醒,大叫一声:“敌袭!”然后爬起身来向营中狂奔,被赶上来的赵良才一剑一个,砍翻在地。   赵良才振臂一呼:“随我攻进大营,活捉敌军主帅者赏银千两!”率骑兵直冲大营而去。   众将士听了,更是奋力向前,直扑中军大营而去。   赵良才一马当先冲到大帐前,只见大帐中灯火通明,帐内印着一个人影,赵良才心中大喜,挥刀砍开大帐,策马冲了进去。   进了帐中,赵良才哈哈一笑道:“聂将军又见面了。”   却不见那人动作,借着灯火才看清,那人分明是一个草人,是以干草塞进战甲充实,然后以木棍支撑着。   赵良才惊出一身冷汗,大叫道:“陷阱,快撤!”调转马头,向回路逃去,这已是他今日第二次中埋伏,心中无比郁闷。   此时赵良才忽闻到一丝奇怪的味道,却一时想不起是什么。   正在此时,周围杀声四起,无数的火箭攒射来,就如满天的繁星一般,照亮了夜晚的天空。   抬头看着这些火箭,赵良才终于想起来了那气味是什么了:火药。   火箭射到帐篷上,立即引燃帐上的火药,一时火光四起,亮如白昼,赵良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三万大军陷入了一片火海,眼前一名混身带火的手下不断翻滚挣扎着,凄厉的惨叫声传入耳中,赵良才顿时又气又急,心如刀绞。   这时身边的亲兵围了过来,大喊道:“赵将军,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赵良才这才回过神来。   当下一众亲兵护着赵良才穿过一片片火海,向营外仓皇逃去。   圣泉关城头上,几名守卫见了敌军大营中起火,不由大喜,还道赵将军已经偷营成功,乐得在城头大叫道:“烧得好,烧死这群王八蛋!哈哈哈!”   忽见城下一群骑兵直奔城门而来,便停子笑声,转而大喝道:“来者何人!”   城下那群骑兵俱是一身焦黑,面上如黑炭一般,尽是黑灰,为首那人身边的一位骑兵有气无力的代答道:“我们中了敌军的奸计,遇了埋伏,被火烧得死伤无数,我们拼死才护得赵将军回来,快快开门,莫要让敌军追了上来。”   城头守卫听了大惊失色,方才直骂烧得好,却不想被烧的却是自己人,于是慌慌张张的下了城楼,打开了城门。   那队骑兵见城门开了,便策马冲了进来,纷纷抽出手中兵刃,高举过头。   城中守卫一见,忽觉不妙,大叫一声:“敌袭!”便拼了命要将门再关上,却哪里还来得及,只觉脖子一凉,已是身首异处。   这队骑兵正是李二虎亲自带队的,战甲和战马俱是白日里俘获那三千骑兵的,用火烧得漆黑,如今混开了城门,便守住城门,回身阻挡住城中闻声赶来的守军。   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大地都在随之震动,又一队骑兵急驰而来,马上骑士俱着银色战甲,正是董林带着八千虎豹骑杀了过来。   待八千骑杀进了城去,远远的一队步兵又急奔而来,队前一位黄金骑士,骑着千里追风马,威风凛凛,正是聂天。   赵良才与一众亲兵好不容易逃得出火海,却又见一队长枪兵正等着他,为首一人正是晚间喝醉了酒放走自己的李二虎。   赵良才怒火中烧,大喝一声,率余下的二十余骑奋力冲杀过去,一脸要和李二虎玩命的表情。   李二虎一见这情形,按照聂天的吩咐,令军士左右一分,让出一条路来,放了赵良才过去,赵良才一见有生路,精神一振,奋力打马,率军冲了过去。   待骑兵过去,李二虎一声喝令,长枪兵俱将手中长枪掷了出去,只听背后一阵乱响,夹杂着惨叫声,赵良才回头一看,身后的二十余骑亲兵俱被长枪刺穿,身死当场,一名亲兵被一杆长枪整个透穿,单膝跪在地上,以剑拄地,仍大声喊道:“赵将军快跑,给兄弟们报仇。”   赵良才回过头来,不敢再看,脸上两行清泪淌下,将面上的黑灰冲出两道沟壑来,暗想城中尚有两万人马,先进了城再重整旗鼓,此仇不报非君子。   赵良才策马飞驰,终于到了城下,却见城门紧闭,城头上也没有守卫,心中奇怪,大喊到:“快快开城门,赵良才在此。”   又叫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回答,打马上前,翻身下了马来,伸手去推门,却发现门插着,忽听得城中传出一阵阵的喊杀声,一股血腥味透过门缝传了出来,不由心中大骇,难道这么快敌军就已经杀进城去,透过缝看去,果然城门内一地的死尸,仍有没死透的军士在地上不住呻吟。   赵良才无念俱灰,我身为主帅,一败再败,还丢了城池,已是无颜再见家乡父老,不如以身殉国罢了,也算死得其所。   失魂落魄中回头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正要策马向燃烧的敌军大营奔去,忽听得城头一人的声音:“城下可是赵良才赵将军?”   赵良才一勒缰绳,停了下来,回头一望去,只见城墙上立着一人,身着黄金战甲,正是白天羞辱过自己的聂天,便恨恨的说道:“赵某人兵法韬略不如你,败得心服口服,大丈夫当战死沙场,以身殉国。”   聂天忙道:“赵将军不可,天启国端王谋逆篡位,登基后大杀老臣,昏庸无道,将军忠军护国,可谓国士,而我镶龙国百万大军压境,灭天启国已是定局,赵将军何不归顺我镶龙神佑帝,助天帝一统天下,共建不世伟业呢?”   赵良才仰天悲凉的大笑一声,忽的拨出佩剑,向颈上一抹,竟已自刎殉国。   聂天忙伸手大叫一声:“赵将军不可!”已是晚了,赵良才身子摇晃几下,坠下马来,双眼仍望着京都的方向,满是留恋和不甘。   聂天收回伸出的手来,轻抚城墙,黯然神伤,长叹一声,回身望向城中。   城中守军在大乱之中群龙无首,已经放出了牢中的蔡荣,在蔡荣带领下奋力拼杀,突出包围而去,向望京逃去。 第十九章 欺凌   聂天攻克圣泉关的消息传到了巨石城,全军士气大振,神佑帝龙颜大悦,下旨重赏先锋军,又封聂天为破虏将军,增援军十万,然后令战无敌将军随后拨营出兵,支援与聂天,与聂天共取望京。   圣泉关帅府中,聂天连下几道军令:禁杀降卒,禁扰百姓,禁损良田,所有军士进城休整。   又令人将赵良才将军遗体收敛,在天启国降卒中选出十人,令他们将赵将军灵柩用马车护送回望京。   聂天办完了这些事,放松了下来,看了看身旁神色黯然的李二虎。   李二虎已经问遍城中降卒,得知那两名被聂天在望牛山踩断腿的军士不在圣泉关中,此刻正在生闷气。   聂天微微一笑突然喝道:“李二虎!”   李二虎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忙立正身子,大声回道:“末将在!”   聂天又正色道:“此间交由董将军,你同我率三千虎豹骑先行探路,午后出发,在望牛村休整一会儿。”   李二虎的到望牛村三字,不由一愣,转而大喜道:“末将遵命!”   看到李二虎的笑容,聂天出拳在他胸甲上擂了一锤,笑道:“看你高兴的。”   李二虎咧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伸手挠了挠头,想到惨死的老娘,不由又是神色一黯。   聂天见状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没有二虎哥当日带我出来,哪有如今的我,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待拿下了天启国,你就告老还乡,娶个好媳妇,安静的过日子吧。”   又长叹一声道:“你我本善良,只想平凡的生活,奈何天命不容我们如此,只得剑指苍穹,逆天改命了。”   李二虎虽听不太懂,但也从字里行间猜出聂天的意思,便用力了点头道:“命在俺手里,俺自己做主,谁也别想再欺负俺了,谁再欺负俺,俺就干他娘的。”   聂天先一脸欣慰,不住点头,当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僵住了,恨恨的抬手在李二虎头上敲了一记道:“说什么呢?”   李二虎一惊,回头看看聂天,摸摸脑袋,一脸莫名其妙,忽的一脸恍然道:“将军放心,你只管欺负俺,俺刚才说的不是你。”   聂天更是一脸无语,没好气的骂道:“滚蛋!”   李二虎逃也似的出了门去,只觉聂天今日好生奇怪,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辽郡,望牛村,圣泉关已经被敌军攻破的消息传来,一时人心惶惶,村民们收拾了家当,携老带幼,随着大路上的败军一同逃往望京。   村头赵家,赵翠儿也在忙活着,她正将屋里打包的物什朝院中的两轮车上搬着。   忙活了半天,终于搬完了,又取下挂在车把上的一捆粗麻绳,解开绳结来将车上东西捆个结实,忙了许久,此刻她那圆圆的鹅蛋脸微红,细细的汗珠挂在额头上,衬托出一种健康的美丽。   赵翠儿拿过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又回身进了屋去,将那腿有残疾的老爹搀扶了出来,让他坐在车后面。   然后赵翠儿打开了院门,往手上吐口唾沫,搓了搓手,握紧车把,用力将车拉出了院子,然后回头看了看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神色黯然,轻叹一声,取过锁来将院门上锁,然后回过头来,拉起车,咬着牙,吃力的向望京城方向拉去。   身边三三两两的败军垂着头正沿大路走着,抬头看了赵翠儿一眼,却也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又默然低下了头,他们是城破时第一批逃出来的人。   忽然一阵马蹄声自后方传来,一队骑兵缓缓行来,路上的人们纷纷停了脚步,回头看去,只见来的骑兵都穿着天启国战甲,人们便放下心来,回过头继续赶路。   而那些败军不同,纷纷让到了路边,行个军礼,口中恭敬的称呼道:“蔡将军。”   那队骑兵领头的正是蔡荣,此刻正阴沉着脸,心中正暗骂着赵良才,若不是他贸然行事,也不会丢了城关,戎马征战一生,本来明年就要向兵部呈上一封折子,请辞告老还乡的,想不到晚节不保,最后关节却丢了城池,回去少了不重罚,想到这里,眉头更是拧成了疙瘩。   他身后紧跟着的一位小将正是其子蔡子轩,他却一点也没有父亲的担忧,正一脸轻松的左顾右盼着,不时做个鬼脸逗着路过的孩童。   经过赵翠儿的小车时他也扫了一眼,谁知这一看,眼睛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蔡子轩心中惊叹,想不到这山野小村居然有这么漂亮的村姑,以前怎么没见过呢,双眼紧紧盯着,看得呆住了。   赵翠儿感觉到了蔡子轩的目光,便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一面容猥琐的年轻小将,举止如此大胆无礼,不由暗暗啐一了口,低下了头不去理他。   这一低头的妩媚动作看在蔡子轩眼中,更是心中直痒痒,便对蔡荣说道:“父帅先行吧,我去后方看看敌军追来了没。”   蔡荣正心烦着,听了这不成器的儿子的话,没好气的斥道:“城关刚破,敌军定然还在整备人马,哪里有这么快!”   蔡子轩不服气的顶撞道:“聂天那小子诡计多端,可说不谁的。”   说着也不管父亲同不同意,对身边两名亲信使个眼色,调转马头向后驰去,两名亲信对视一眼,又见蔡荣并未反对,便问蔡荣禀告一声,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蔡荣长叹一口气,摇摇头,随他去了,继续向望京行去。   蔡子轩领着两名亲信跑了一会儿,已是看不到父亲的身影了,便停了下来,对两名亲信压低声音说道:“刚才看了一位小娘子,生得俊俏美丽,那长相,美得兄弟我心中痒痒,待我爹走远了,我们去寻寻乐子。”   那名两亲信一听,一脸恍然两眼放光,其中一人猥琐的笑道:“兄弟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自然是要帮忙的了,不知道怎么下手?”   蔡子轩眼珠一转,淫淫一笑,低声道:“还记得此前营中有一位兄弟被村民砍死了吗?就是这村中住的人,名叫李二虎,听说已经投了镶龙国军中,我们就以此为籍口,说那小娘子通敌。”   两人听了眼前一亮,不住大赞道:“还是兄弟厉害,这一招着实妙啊。”   蔡子轩得意洋洋的甩甩手中的马鞭,笑道:“那是自然,以后你们还要多学着点。”转头看了看身后,又等了一会儿,估计着差不多了,便领了两人又策马缓缓的追了上去。   赵翠儿卖力的拉着车,汗水打湿了头发,发梢紧紧沾在额头上,却也没空去擦,只是紧紧的咬往牙关奋力向前拉着。   赵老汉坐在车后,听了女儿的喘气声,不由一阵心疼,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翠儿,累了吧,要不咱歇一会儿吧。”   只听前面转来女儿的声音:“爹,我不累,东西少,轻着呢。”   她不敢停,这一路逃难的百姓大多是同村人,相互有个照应,便仍是咬着牙坚持着。   忽听得背后又是一阵马蹄声,回头一瞧,原是刚才离去的三骑复又回来了。   蔡子轩三人打马上前,挡住赵翠儿去路,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位小娘子,你可曾见到李二虎啊?”   赵翠儿前路被挡,只得停下来,擦擦汗,看着面前这三个不速之客,没好气的回道:“没见到过。”   蔡子轩回道:“哦?真的没见到,李二虎杀人在逃,村口贴的布告你没看吗,知情不报可是死罪。”   说着便下了马来,逼到赵翠儿身前,一双贼眼不住的左右打量着赵翠儿。   赵老汉在后面听了,吓得忙插嘴道:“这位军爷,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哪里敢知情不报啊,那日李二虎杀了人就跑了,据说是跑到镶龙国去了。”   蔡子轩听了眼前一亮,一脸恍然状重复道:“哦,原来是跑到镶国去了。”转到后面来,紧盯着赵老汉追问道:“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呢?你是听谁说的?”   赵老汉战战兢兢的回道:“是村里人说的。”   蔡子轩咄咄逼人又问道:“村里哪个人说的?”   赵老汉只是与村中闲散聊天时听的传闻,哪里说得上名字来,张口结舌,一时哑然。   蔡子轩声色俱厉的说道:“传闻说李二虎在村中曾有一个相好,逃到镶龙国后还曾经托人带回过书信,啧啧,看来那相好就是你女儿了,怪不得你知道他去了镶龙国。”   然后一转头道:“你们二人过来,好生搜搜这老汉身上和这车上可有通敌书信,我来搜搜这位小娘子。”说完又转回到车前,不住的搓着双手,一脸的淫笑。   赵翠儿见蔡子轩过来,吃了一惊,慌忙从车另一侧跑到赵老汉身边,父女紧紧抱在一起,惊恐的看着三人,口中大喊道:“你们血口喷人,诬蔑好人。”   蔡子轩呵呵一笑道:“是不是诬蔑,搜一搜不就知道了,本公子从来不诬陷好人。”说着便伸手拽住赵翠儿,另两人拉住赵老汉,将父女二人强行分了开来,然后蹲身抱住赵翠儿,用力一举,将赵翠儿抗上肩头,向路边田中走去,边走边淫笑道:“这里人多,搜身少不了要脱些衣物,给旁人瞧见了怕毁了小娘子的清白。”   赵翠儿一边骂一边拼命挣扎着,用力捶打着蔡子轩的背,却怎么也挣不脱,面露恐惧,抬头看着被两名军士紧紧拽住的老父,绝望的哭喊道:“爹,救我。”   张老汉目眦尽裂,牙咬得咯咯作响,嘶哑的吼骂道:“畜生,放了我女儿!”   路上村民回头看了这一幕,俱都不敢做声,冷漠的低了头,继续赶路,而那些败军却停了脚步,幸灾乐祸的看着热闹。   正在此时,大路后面尘土飞扬,大队骑兵快速追了过来,所人有都停了下来,敛眉回头望去。   只见尘土飞扬中,一队全身银甲的骑士快速追了上来,银甲骑士戴着面具,连面容也隐在甲后,而为首一骑却全身黄金战甲,分外耀眼。 第二十章 杀贼   败军中有人识得这是镶龙国的骑兵,不知谁叫了一声:“敌军追来了,快跑啊!”   一时路上大乱,村民们丢下东西,抱起儿女,发足狂奔起来,哭喊声汇成一片。   只一会儿骑兵便到了近前,聂天一勒战马,运转真气朗声道:“大家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路过,圣泉关败军也不要惊慌,此非战场,你们又无兵刃,本将不会杀你们。”   声音由真气催动,远远的传了出去,村民都停了下来,见这队骑兵并无杀人抢劫的动作,便将信将疑的停了下来,回头观望着。   聂天四下扫了几眼,突然看见了一位熟人,圣泉关守将蔡荣之子,他此刻正站在田边,回头呆呆的望着自己,肩上抗着一位姑娘,那姑娘正拼命挣扎着,不停的捶打着蔡荣的背,口中不住叫着:“放我下来。”   聂天沉下了脸来,冷冷的问道:“蔡公子,又见面了,你这是在强抢民女吗?”   蔡子轩见此时再上马逃跑已是来不及,只得忙放了赵翠儿下来,讪讪一笑,结结巴巴的回道:“没,没有,我和她是老相识,正闹着玩呢。”   赵老汉和赵翠儿听到二人相识,不由心更沉到了底,赵翠儿扑到车前,摸出一把剪刀来,抵在脖子上,拭去脸上的泪水,用着绝然的神色道:“我不认识他,再要逼我,我就死在这里。”   她心中还放心不下自己的老父,不然早已寻了短见。   李二虎也在虎豹骑中,盯着赵翠儿的面容,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的想起了此女正是村口赵家的闰女,名叫赵翠儿,幼年时便随自己一同下河里捉鱼虾,自己还曾说长大要娶她做媳妇。   此刻见了赵翠儿悲戚的神情,李二虎不由心中忿怒,转而拿一又虎眼瞪着蔡子轩,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只怕此刻蔡荣已被李二虎杀了上百遍了。   聂天冷哼一声,翻身下马,缓缓的踱到蔡子轩身前,围着蔡子轩上下打量着,像是不认识他了一般,良久才开口道:“蔡公子好出息,我领兵破关时你父子跑得真快,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尾巴都夹起来了。“   顿了一顿又声色俱厉喝道:“如今到了自己百姓面前就这般耍威风!?”   蔡子轩本就战战兢兢的不敢动,听了聂天的大喝声,咚的一声跪倒,左右开弓用力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边哀求道:“我不是东西,我不是人,只求您大人有大量,网开一面,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聂天转到他身前,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气急而笑道:“本将偏偏憋着不放。”   回头向一众虎豹骑大声喝问道:“骚扰百姓,强抢民女,按先锋营军规当作何处置?”   马上的一众银甲骑士回道:“按律当斩!”声音整齐宏亮,干脆果断,其中有一个声音格外高亢,那是李二虎的咆哮。   蔡子轩听了,吓得面如土色,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聂天望了望一众百姓,朗声道:“本将镶龙国破虏将军聂天,各位乡亲们不用逃了,我军中如有胆敢骚扰百姓者,就如此人!”   说罢刷的拨出佩剑,剑光一闪,一颗大好的头颅飞了起来,滚落到一旁沟渠中去了。   村民中惊呼声一片,见他杀了蔡子轩,惊骇之下,哪里敢再回家,却又不敢再逃走,一时都愣在那里。   聂天见众人不动,不由后悔不该当众杀了蔡子轩,惊吓到了村民,正在踌躇间,烟尘飞扬,大地震颤,大队骑兵自望京方向驰来。   聂天当机立断,大喝一声:“防御阵形!”然后翻身上马,戴回面具,心道:此路不宽,就是对阵拼杀,敌军也占不到好处去,若是自己一走了之,一来损了军威,二来蔡子轩被杀,怕军队会迁怒于百姓。   不一会儿,那队人马到了近前,只不过路本就不宽,百姓的双轮车又占去一些,留的路只容三马并行,速度也缓了许多。   待到了聂天三丈左右,为首一将勒住战马,一抬手,身后众骑都停了下来。   聂天这才看清对面主将是一名身着黑铁玄甲的女将,年龄不大,却生得浓眉大眼,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身批红色大氅,一阵风吹来随风飘扬猎猎作响,衬托出飒爽英姿,聂天看了不由暗暗赞了一声。   而那女将身侧的一位,正是败退的圣泉关守将蔡荣,此刻正怔怔的盯着地上的无头尸体。   躲在一旁的蔡子轩两名亲信见了,连滚带爬的扑过来,拉住蔡荣的腿嚎啕大哭起来:“蔡将军可要给公子报仇啊,公子死得好惨啊。”   蔡荣本就见那尸身眼熟,听了这话正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只觉眼前一黑,气急攻心摔下马来,两名军士忙上前搀扶起来。   聂天见那女将面色阴沉,似要发作,便抢先拱手道:“本将率兵路过此处,恰见蔡荣之子正将一民女向田中拖去,若是来晚半步,只怕....”   聂天说到这里,瞥了一眼赵翠儿,忽的话锋一转道:“本将也审过了,蔡公子认罪伏法,承认强抢民女,本将就地将其正法,以安民心。”   那女将面色更是阴沉几分,侧头看了看蔡荣,然后抬头朗声道:“两国自有疆界,镶龙国为何犯我边境,我国军士犯法,又哪里轮得到你来管,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聂天忙向上推起面具,拱手正色道:“镶龙国破虏将军聂天,不知将军名讳。”   那女将听了面露怪异,细细打量了聂天一番,然后直视着聂天那一双清澈的眼眸,聂天自然不惧,也自直视着她。   沉默了良久,那女将才缓缓问道:“可是曾经的天启国禁龙军统领聂无情之子,聂天?”   聂天听了一脸羞赧,回道:“正是。”   那女将一脸戏谑道:“聂无情将军一生戎马,为天启国开疆扩土,立下不世功勋,想不到多年以后天启国门却被其子敲开,将军好本事,比你父亲也是不逞多让,真是将门虎子。”   聂天听了正色道:“家父本就是镶龙国神佑帝聂安之子,只因种种缘由父子未相认,如今本将已然认祖归宗,端王无道,自然要奉天命讨伐之。”   女将听了眉头一拧,满脸怒容道:“父皇已是九五之尊,为何还叫称端王,你为了荣华富贵便可舍家弃国吗?”   聂天听了尴尬的拱手道:“原来是郡主殿下,本将.....”   “是长公主!”李雨桐怒不可遏的打断了聂天。   聂天更是尴尬的愣在那里,一时语塞,回想起在端王府中受的羞辱,心中便冷静下来,冷冷笑道:“世人皆知天启国成帝李泽元视弟弟李瑞风为眼中盯,处处防备,又怎会突然将帝位禅让出来,分明是端王篡位罢了。”   聂天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变的铁青的李雨桐,将右手负于背后,对身后众骑士作个打圈圈的手势,继续说道:“本将的祖母是凌云庄弟子,十五年前你们李家皇室令神武卫灭凌云庄满门,上月你神武卫又派人暗杀本将未遂,祖母却被刺身亡,国仇家恨之下,本将定要杀了李泽元,灭了神武卫,当然了,家父还与端王定过婚约,算起来,你还是我的未婚妻呢,若是你现在同意履行婚约,两家自成一家人,这国事就变了家事,仗自然不用打了,于国于民有百利而无一害,还请长公主斟酌三思。”   听了这话,天启国一众将士面色都变得古怪起来,却又不敢看出声,因为此时李雨桐的脸色已是乌云密布了,闪电雷鸣只怕顷刻便至,而聂天身后的虎豹骑方才见了聂天的手势,慢慢的都将马头调转了过去。   聂天见口头占了大便宜,估计着李雨桐就要发作了,便忽的调转马头,大喝一声:“风紧,扯乎。”   虎豹骑早已准备着,得了聂天的命令,立即策马狂奔起来。   李雨桐气急,也不言语,大叱一声,狠狠的抽了马儿一鞭,向聂天追云,身后军士一见,也纷纷跟了上去。   道路本就不宽,在这你追我赶之下,一时尘烟四起,乌烟瘴气。   虎豹骑本就是皇家禁军,俱是军中精英,马儿也是统一的雪白色汗血宝马,不一会儿就将追兵远远的甩在身后吃灰去了,唯有李雨桐的战马优良,耐力不弱,仍是紧紧的咬在聂天身后,聂天虽是千里追风马,奈何虎豹骑在前挡住,也是甩不掉李雨桐。   聂天见李雨桐急追不放,心中气恼,便又开始调侃起来:“娘子莫要心急,相公答应你便是,你且先回吧,三日后相公八抬大桥来娶你,你就不要再追了。”   李雨桐听了这话,直气得七窍生烟,却又追不上他,渐渐的马儿耐力终是不及,慢慢的被甩下了,见终是追不上了,李雨桐只得勒马停下,不顾身份朝着聂天远去的背影破口大骂起来。   半晌,身后的骑兵才追了下来,蔡荣见只有公主一人,便勒了马,忘了尊卑,双眼通红气急道:“那贼人呢?他杀了我孩儿,你为何就这样放他走了?”   李雨桐本就一肚子气,见了蔡荣的僭越之举,忽的拨出佩剑,架在蔡荣脖子上,厉声道:“圣泉关守将蔡荣,守城不力,致城关失守,弃城而逃,将其拿下,押回京都交由兵部审理,而其子强抢民女,按天启国军规当诛,现已伏法,罪有应得。”   蔡荣听了面色苍白万念俱灰,身形在马上摇了一摇才稳住,喃喃道:“我为你们李家镇守边关几十年,恪尽职守,如今城破了便要被作了替罪羊,如今我儿也被敌军杀了。”   忽的歇斯底里的叫道:“你却还说我儿罪有应得?!”突然拨出佩剑格开肩上的长剑,反手向李雨桐刺去。 第二十一章 问道   情急之下,身后一名骑士瞬间拨出剑来,顺着拨势向上一带,蔡荣持剑的右臂被齐齐削去,那骑士再反手一剑,蔡荣的头颅便飞了起来。   李雨桐脸色苍白,怔怔愣了半晌,着实受了些惊吓,强压着未在面上有任何显露,平静的说道:“敌人势大,等后续援军到了,再兵合一处夺回圣泉关罢。”   脑中却仍是刚才那位英气逼人的黄金战甲少年,李雨桐用力的甩了甩头,想要将其从脑中甩开,却又想起那人叫自己娘子的语气来,不由红了脸。   身边众骑士未得命令不敢下马,也不敢擅自离去,呆在那里看着长公主一会儿面带怒容,一会儿又甜甜一笑,而后又羞红了脸,似怒非怒,似喜非喜,不由暗暗奇怪,都低了头不敢再看。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忽的狂风大作,吹来了满天的乌云,雷鸣闪电过后,接着就下起暴雨来。   李雨桐穿着蓑衣,气恼的躲在一棵大树下躲雨,大军也各自寻了地方避雨。   李雨桐怔怔的敛着眉头想着心事,忽然一阵脚步声响,一名士兵跑了过来,以手遮头满脸雨水,到了李雨桐身前,一脸讨好的笑容指着望牛山山脚道:“启禀将军,那边有个道观,此间风大,还请将军移驾云观中避雨。”   李雨桐身为公主,却主动请缨做三军主帅,满朝文武皆是极力反对,李瑞风却是同意了,只因李瑞风听密报,镶龙国先锋官名叫聂天。   而李雨桐做了主帅后,便下令军中只许叫自己将军不准称公主,违者立斩。   李雨桐听了士兵禀报,便踮起脚尖向士兵所指方向望去,果然见那山脚下有一个灰瓦屋檐自树后露了出来,若不是狂风暴雨将树梢打断几枝,平常断是难以发现的。   李雨桐眉头稍稍舒展,说道:“带路。”   那士兵大喜,忙不迭的哈着腰在前引路,李雨桐的亲兵也是跟了上去。   这是一条隐于草丛中的小径,铺着小块的青石板,蜿蜒曲折,一直通到隐在树林深处的道观前。   想来这道观香火也是不盛,青石板上满是青苔,滑溜无比,众人簇拥着李雨桐一步步小心的走着。   不一会,就到了道观前,却见这座道观不大,斑驳的墙壁诉说着岁月,翠绿的青苔已经快爬到半墙高,整个小道观不露痕迹的混迹在山林中,浑然一体,门上三个大字:清虚观。   李雨桐暗道奇怪,一般道观都建在山顶,为何这道观却建在山脚,像是怕人发现似的。   一名士兵上前叩响了门,半晌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夹杂着踩水声过来了,而后“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位年轻的道僮探出头来,看着莫约十一二岁,左右望了望门外的这群不速之客,面带疑惑问道:“诸位施主有何贵干?”   士兵正要开口,李雨桐却抢先上前一步,施了一礼道:“我等俱是天启国军队,因这大雨急骤,本将想要在此避避风雨,叨扰片刻,雨停便走。”   那道僮第一次女人做将军,愣了一愣,忙还礼道:“施主请稍候,待我禀告师父。”   李雨桐忙笑道:“有劳小道长。”   片刻那道僮复又回来了,微笑道:“师父请女施主入观,而其它施主身带杀伐之气,道观是清净之地,所以不可入内。”   身边亲兵怒道:“什么杀伐之气,信不信拆了你的破道观!”   李雨桐忙出声制止,笑道:“小道长说的有理,我便自进去游览一番罢,有劳小道长带路。”   那道僮提醒道:“别叫我小道长,叫我逍遥子即可。”   说完自开了门,请李雨桐进了观中,方才那亲兵见了担心道:“将军别进去算了,这雨就快停了。”   李雨桐回头淡淡的道:“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又何妨,你们在此候着,雨停时我自会出来。”便掩了门跟在逍遥子后面向主殿走去。   院落并不大,走了几步便到了主殿,门口一名中年道长正等着,见了李雨桐,便一挥拂尘行个礼,道声无量天尊,又说道:“贫道无为子,这雷声一响,便知有贵客要来。”一副洒脱出尘的相貌,将李雨桐请了进来。   李雨桐回了礼,缓缓的步入殿中,只见观中供奉着三位天尊,忙脱了蓑衣,拜过三位天尊,然后起身便好奇的问道:“请问道长,此观为何建于林中,道教仰观天象,俯查地理,通常应是建在山顶才对。”   无为子淡淡一笑,说道:“足不出观已知未来,何用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便知天下,何用俯查地理,那只是些不入流的道士才用的法门罢了。”   李雨桐失笑道:“哦?原来道长是入了流的道士。”   又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真人都知道些什么天下事。”   无为子一脸高深莫测笑道:“我知你是贵人,也知你此时心中有结。”   李雨桐心中冷笑道:“出家人都是些会装神弄鬼的人,我身为女儿身却能做了将军,自然是贵人,而方才我眉头紧锁,是人都看出我有心事。”   口上却一脸钦佩奉承道:“真人果然是有些本事,佩服佩服。”   无为子呵呵一笑又道:“施主心中之症结所在都缘于一个“情”字。”   李雨桐微微一怔,敛了笑容,正色道:“此话怎么讲,还请道长道明。”   无为子捻了捻唇上八字胡,接着道:“你与他此生本只有一面之缘,缘份本已尽,但如今却又生了许多变数,牵动了许多因果,天界仙人下凡便是因,九幽冥界生变故便是果,一因一果,天运已改,如今便是贫道也是看不清一甲子后的事了。”说罢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李雨桐心神一动,已是大骇,收起蔑视虔诚的问道:“还望道长指点一二,我该如何取舍。”   无为子摇摇头道:“你既然已开口问我,心中已是有了答案,贫道何必还要作答呢?”   李雨桐听了默然,低头想了半晌,拱手道:“道长隐世高人,想必也知道我是何人了,此地已生战乱,敢问道长是否愿意出山助我?”   无为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却道:“雨已停了,女施主还请回吧。”   李雨桐慢慢沉下了脸,尔后莞尔一笑道:“多谢道长提点,他日定会再来拜访。”   无为子便叫来小道僮送李雨桐出了道观。   小道僮回来殿中时,无为子叹了口气,开口道:“逍遥,收拾东西,准备走吧。”   小道僮惊道:“师父,去哪里啊?”   无为子唱道:“云游天下,四海为家。”   未待道僮问,接着又道:“这道观已经是呆不了了,方才那位女将军对我已起了杀心。”   小道僮惊问道:“师父为她解惑,她为什么要杀你?”   无为子拿起一张符来,又取一根针,扎破左手食指滴了一滴血在符上,又取一张符,令小道僮也依样滴上血,然后取来两个草人,一个草人贴上一张符,接着便掐个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忽的一指两个草人,那两个草人居然站了起来,如人一般在桌上走来走去。   做完这些,无为子才回答道:“一来她被我说中心事,暗生恼羞,二来请我出山被拒又怕我投了镶龙国,三来她年轻气盛,又贵为公主,被我拂了面子,自然是要报复,有此三点,她今日必来杀我。”   小道僮已经听得呆若木鸡立在那里,圆张道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原以为师父只会些法术,却不想有这么大的本事,眼中满是崇拜。   无为子咳嗽一声,吩咐道:“快快去收拾东西,晚了就走不掉了。”   待一切收拾妥当,无为子令道僮自内插了院门,然后两人翻墙出了道观,换上便装,寻一条羊肠小道,向东赶去。   雨过天睛后的夜晚,明月高悬,满天繁星,因是夏季,鸟虫声四起。   忽然清虚观外出现了一队黑衣人,每人背着一捆干柴,为首一人轻轻一推门,见门已由内插上,便回身点了点头。   一众人早有准备,带着两个木梯,里外各架一个,依次静悄悄的翻过院墙入了院中,来到休息的后院,将干柴轻声堆在睡房外,洒上灯油,然后众人又原路离去,远远的看着,只留一人。   那人见众人都走远了,便将两架木梯都收了,也堆在屋檐下,取出火折引然了干柴,干柴有油,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将房屋笼罩在一片火海中。   那人点了火便回身一个快冲,冲到院墙边时双脚用力一蹬,双手一撑,爬上墙头蹲在那里,眯着眼盯着起火的房屋。   无为子和逍遥子二人背着沉重的行李,手提着油灯,一步步走在田梗上,方圆百里的百姓听闻城破都搬离了,看来今晚要在野外过一宿了。   逍遥子毕竟是小孩,口中埋怨道:“师父不是说不问世事了吗?明知会被她怪罪,为何还要引她进观来?”   无为子听了,停了脚步,仰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月,笑道:“虽说我已不问世事了,但这天运已经偏离了正道,贫道不得不出手了扶一扶,相比天下苍生,一个道观算什么。”   忽然神情一变:“来了,火已起了。”   二人顿时紧张起来,放下行李,无为子清清嗓子,伸手掐个法印,用惊恐的声音大喊道:“怎么回事,逍遥,快起来,走水了!”   逍遥子也依样掐个法印,大声哭喊道:“师父救我,咳咳,师父!”   清虚观,火海中,房间里的两个贴了符的草人正在桌上走来走去,忽的一个草人停了脚步,传出无为子的声音来:“怎么回事,逍遥,快起来,走水了!”   另一草人发出逍遥子的声音来:“师父救我,咳咳,师父!”   天上的皎月隐在了云后,天地间顿时暗了下来。   蹲在墙头那名黑衣人听了屋里师徒二人的叫喊求救声,冷哼一声,跳下墙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第二十二章 图谋   镶龙国中部,一群连绵起伏的山脉,名为居仙山,群山中最高峰名为太虚峰,便是镶龙国修真第一门派,千鹤坊所在。   千鹤坊前掌门千昊曾被封为镶龙国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尽心辅佐聂家皇室,足足活了二百二十岁才驾鹤西去。   而后由其子千羽继任掌门,也被神佑帝聂安封为国师,如今才近而立之年,据称修为已不在其父之下。   此刻千羽正高高端坐于千鹤殿掌门宝座,身着一袭白衣,一头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脚上也未穿鞋,一副脱世出尘的模样。   千羽神情淡然,正听着殿中一名刚回来的密探报告:“启禀掌门,属下已探明,那聂天已确定是聂安之孙,已被聂安认作皇太孙,只是还未回京举行大典,聂天被聂安封为先锋官,已经攻破了圣泉关,战无敌已经领大军入关,整军准备过尚州,攻望京。”   听密探的话,千羽双眼精光一闪而逝,尔后恢复了一脸儒雅,淡淡问道:“你是如何确定那聂天真是聂安之孙的?”   那密探又道:“属下无意中偷听到聂安的两名亲兵的对话。”   千羽道:“什么对话,说我来听听。”   那密探清清嗓子,然后顿了一顿变了粗粗的嗓音学道:“看来这皇孙是真的。”   又变成另一人的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皇上并无子嗣,天下人皆知,也不知这聂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密探又变回先前那种粗嗓子学道:“不怕告诉你,我有个兄弟在禁军中,听他说昨日出征时,皇上牵出的那匹马是一匹仙马,名叫千里追风,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只有聂家皇室血脉才能碰它,曾经有个待卫不信邪,摸了一下那马,被那马直接一口咬下了脑袋。”   那密探又变为了自己本来的声音接着说道:“那日出征,属下远远的看得清楚,聂安将马交给聂天时神色紧张,聂天用手摸了一下马背,马儿却回舔了一下聂天,然后聂安便高兴的大笑起来。”   千羽听了脸色却沉下来几分,淡淡的说:“知道了,做得很好,自去领赏银百两,退下罢。”   那密探听了心中大喜,忙道:“谢掌门。”躬身退了下去。   千羽呆呆的怔了半晌,面色阴晴不定,良久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对左右吩咐道:“令千慕云到书房来见我。”说罢起身向殿后书房走去。   千羽到了书房中,屏退了左右,独自沉思着,不一会儿,一名与千羽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进了书房来,抱拳道:“天罡堂堂主千慕云见过掌门。”   此人便是千羽的亲弟弟千慕云,只比千羽小一岁,他却没有千羽的那份洒脱,一身青衫,手中一把折扇,扇骨却是用尖头玄铁打造,分明就是一把兵器,举止间透出一股杀伐之气。   千羽摆了摆手道:“此间无外人,不必拘礼,我找你来是有要事商量。”   千慕云听了忙回身关了房门,自寻了椅子坐下问道:“不知哥哥所指何事。”   千羽已收了先前的儒雅姿态,一脸阴冷道:“江山社稷!”   千慕云听了一惊,转而大喜道:“哥哥终于开窍了,你若是早听了我的话,此怕此刻早已坐了皇位了,也就你真的信了聂安的话,他要是能活一百岁,你还要再等他二十年。”   千羽摇摇头道:“自我继任掌门以来,无时不在为我千鹤坊前途作想,聂安曾许我在他死后由我继皇帝位,我其实并不在乎这皇位,只是为千鹤坊着想,如今突然冒出个皇孙聂天来,如我所料不错,聂安为了他这皇孙顺利继位,回到京都第一件事必然是拿我千鹤坊开刀,只怕就如李泽元十五年前对凌云庄一般对我千鹤坊。”   千慕云听了忙追问道:“那哥哥准备怎么办?”   千羽双眼微眯,用着阴冷的语气回道:“先下手为强。”   顿一顿又道:“疾风堂最擅刺杀,灵尘子师徒上次行刺聂天失败,不想却误打误撞挑起了两国交兵,此次....”说到这里,却犹豫起来。   千慕云笑道:“哥哥莫担心,我也没想到那聂天有些本事,紫琪也算是我千鹤坊年青一辈翘楚,居然杀不了他一个区区裂天诀一层,不知他那护身的太极图是何物。”   千羽轻蔑一笑道:“想来不过是什么身外法宝罢了,不足为虑,不过此时聂天已不在巨石城中,那就再令他师徒去刺杀聂安吧,也算是将功赎罪了,事成与否,暂时都让他们不要马上回来,以免引人生疑,上次他们行刺聂天失败马上回到门中,便有人怀疑到他们头上。”   千慕云笑道:“还是哥哥做事考虑周全,我这就去办。”   聂天率着虎豹骑又回到了圣泉关,听军卒说战无敌将军已经亲率大军入了关内,便带了李二虎去帅府中拜谒。   战无敌发须皆白,已到了古稀之年,却仍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此刻正挺着将军肚在议事厅中商议军事战略。   聂天到时,战无敌正在给各将领分派任务,聂天便让李二虎在厅外等候,自己悄悄的进去,在尾席坐下听战无敌将军说。   谁知聂天刚坐下,便听到了战无敌那如洪钟般的声音在唤自己的名字,只得硬了头皮出来,抱拳应道:“末将在。”   战无敌哈哈一笑,绕过案几,大步上来给了聂天一个拥抱,然后搂过聂天的肩来道:“聂将军用兵如神啊,果然是将门出身,若是换了本帅,也需多费些时日,折损不少人马才攻得下城来呀,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聂天被战无敌夸得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头道:“并不全是末将的功劳,董将军的功劳才是最大的,若不是他,末将便连怎么调动军队都不会。”   战无敌将聂天强按在首位坐下,而后又绕回案后,在主位坐了下来,摆摆手道:“董林的斤两我最是知道,他是断然想不出那些好计谋的,聂将军不必太过自谦。”   而后便欠了欠身子向聂天问道:“如今我大军已经入关,接下来便要破望京,取京都了,依聂将军之见,我们是稳中求胜,攻下尚州所有城池之后,再去攻打望京,还是单刀直入,出奇兵绕过所有城池,直取望京呢?”   战无敌虽是在征求聂天的意见,但脸上的神情却颇为玩味。   满厅将士听了战无敌问,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这位突然从天而降的皇太孙有几分能耐。   聂天自然知道自己的回答十分重要,若是答的好了,那便自然能够服众,威望也能竖立;若是答的不好,那自然就被众将当成沽名之辈,众人在心中也会把破圣泉关的功劳计在董林头上。   细细思量了一番后,聂天缓缓回道:“这两种方略皆是不妥,若是一城一池的攻下来,打下尚州所有城池所花时日太多,等打望京城下怕已是明年了,国力难以支撑,有道是兵贵神速。”   环顾众人后又接着道:“若是直取望京,短时间攻下来还好,若是五日还未攻下城来,那周围城池的援军一到,攻城军腹背受敌,定然是全军覆没了。”   战无敌听了聂天的回答,欣慰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依聂将军之见,那当如何定夺呢?”   聂天已是成竹在胸,不急不缓,娓娓道来:“只攻下阻碍粮道的城池以保粮道畅通,然后望京周围的三座城池俱可攻下以断援军,那时望京城就是一座孤城,那时派大军轮番佯攻,日夜不休三日后停攻,再令投石机日夜投石入城,巨石可捆上木块点燃,定有奇效,再三日后敌军疲惫到了极限,当夜三更突然停了投石,当拂晓时敌人酣睡时,全军齐上突然攻城,如此一来,城必破矣。”   话音刚落,战无敌将军已站了起来,抚掌大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众将也都站了起来,纷纷称赞,夸得聂天挠着头不好意思了。   待众人静下来,战无敌将军一敛笑容,正色道:“就按聂将军的办法行事,今日下去好好休息,明日整军出发!”   众将都站起身来齐声回道:“末将得令!”   千鹤坊,太虚峰后山的思过崖,紫琪正在一山洞中面壁思过,这几日里她总是定不下心来,修为也是停滞不前。   上个月,千掌门令她和师父一起去巨石城刺杀聂天,师父以灵识探出聂天的所在及修为,想要给她一个机会历练一下,便让她去刺杀聂天,自去杀严婆婆。   结果没想到自己居然失手了,被一个区区裂天诀一层的少年打败了,还差点被生擒,要不是他当时急着穿衣服..”   想到这里,紫琪的脑海中忽的出现了一副画面:一名全身赤祼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身材匀称,因是刚起床,头发尚未束起,一头乱发披肩,前额乱发遮住了额头,一双浓眉大眼自发梢的间隙露出来,对着自己邪魅一笑。   想到这里,紫琪突然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心也咚咚的如小鹿乱撞,吓得忙摆了摆头,想要将那人从脑海中甩去。   忽听得背后一阵脚步声传来,紫琪一听就知道是师父灵尘子来了,慌忙稳住心神,装作全神入定的样子,脑中不却不由自主想起方才那画面,咬了咬嘴唇,一抹红霞偷偷印上了脸庞。 第二十三章 刺杀   灵尘子还未进洞,便以灵识探出紫琪又走神了,这徒弟才刚到及笄之年,便将千鹤功法练到第四层:举轻若重的境界,已然成为了门中年青一辈的翘楚。   但是奇怪的是她为何自巨石城回来以后便心神不宁,像是丢了魂似的,若是因刺杀失败的缘故也不是坏事,年青人就是要挫挫锐气,但她这神情也不像受是受了打击,倒像是动了凡心,但已经问过几次,紫琪就是不说。   灵尘子进了洞来,叹道:“琪儿,不要再假装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掌门又派下任务,明日与我一同下山罢。”   紫琪听了这话,知道被师父看穿了,不禁羞愧的低了头,好奇的问道:“不知此次要去哪里?”   灵尘子回身缓缓的走向洞口,并未发现紫琪绯红的脸,他顿了顿脚步淡淡道:“巨石城。”   “啊?”紫琪听了呆在了原地,灵尘子已出了洞去,摇着头叹着气远去了。   紫琪听到又要去巨石城,心中大喜,又可以见到那少年了,心中满是期待,忽一想难道是又要去刺杀他,如果真是这样,那师父定然是不会让自己单独出手了,与师父合力之下,那人想来也是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里,紫琪的神情黯然下来,低头默默的向自己房中走去。   回到房中后,紫琪沐浴更衣完,对着铜镜梳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呆呆的想着心事。   镜中人儿呀,你美艳无双,淡红的脸颊带着几分俏皮,神色为何却这般惆怅,轻轻卷起一缕青丝绕上指尖,杀人也不手软的人,为何心儿就如同这缕青丝一般,化为了绕指柔。   当下紫琪只觉心中愈发的烦乱,一夜未眠。   过了一日,巨石城,此时正是凌晨时分,天还未亮,城中军士都在熟睡中,突然一道黑影脚踩一把长剑,飘然掠上城墙,悄无声息的将城楼上的两名守卫斩杀,又藏好了尸体,然后另一名身材瘦小的黑衣人也依样掠了上来,两人如两只大鸟一般掠下高高的城墙,潜入了城中。   上次刺杀聂天时已经摸清了巨石城的布局,师徒两人径直向守将府潜去。   来的路上师父告诉了紫琪,此行是刺杀守将府中的一名主将,紫琪这才放下心来,此刻正紧跟在师父后面,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渐渐的接近了主将府,二人爬上守将府旁边的屋顶,放低了身子伏在房顶观察着守将府,只见共有三支十人队在守将府周围巡逻,而府门口站着整齐的两排带甲军士,足足二十人。   这守将府真如铁桶一般,若是要不惊动人攻进去,怕是有些难度,灵尘子不由皱了皱眉,深觉棘手,时间不多,他思量了一阵便转头看了看一脸专注的紫琪,悄声说道:“我那边的的屋顶上,等下你见我出手,你便杀了门口两排守卫,我来收拾巡逻队,小心行事,上次任务失败受了掌门的责罚,此次可不要再出差池。”   紫琪点了点头,自腰间摸出一柄柳叶刀来,然后双手从中一分,居然是两柄刀并在一起的,那刀本就不厚,分成了两片后刀锋已然是薄如蝉翼。   灵尘子掠下屋顶,悄悄的绕到府后的一间屋顶上,盯着下面的巡逻队,待一队走过,另一队还在另一侧时,灵尘子出手了,手中长剑闪电般击出,灵尘子并指如剑,掐个剑诀,长剑在空中忽的变为横飞,带着破空之声,切刷刷的切掉了一排巡逻士兵的头颅,一时满地的头颅和无首尸身,血流成河。   紫琪将真气灌注柳叶刀中,正全神准备着,见到对面剑光一闪,知道师父出手了,便双手一抛,再双手各自并指一指,两把柳叶刀一分左右,耳边只听得一阵嗤嗤轻响,飞刀已经贯穿了门口两排守卫的身体,那两排军士一声未吭的软倒在地。   此时另一队巡逻队才自转角巡过来,为首一人看了一地的尸首,刚要张嘴大喊,灵尘子的长剑又到,仍是依样切掉一排头颅,紫琪的柳叶刀同时又收割了最后一队巡逻士兵,整个守将府外围的守卫在几个呼吸间已经被全部清理掉。   师徒二人同时掠下屋顶,鬼魅般的身影闪进了守将府大门。   灵尘子灵识一探,便找到了一间房中的聂安,带着紫琪悄无声息的接近了那房间,两人一左右于门边停了下来,对视一眼手,尘灵子点了点头示意动手,紫琪会意取出一柄柳叶刀,自门缝伸了进去将门栓拨开,灵尘子轻轻的推门而入,紫琪紧跟其后。   两人进了屋来不由都愣住了,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借着窗口的微光两人看见一位精瘦老者穿着便衣,正坐在床沿盯着二人。   那人就是神佑帝聂安,他脸上并无惊惧之色,显得很平和,缓缓问道:“只你们二人便能悄无声息的杀了府外守卫那么多守卫,足见本领高强,看来今日朕也是在劫难逃了。”   紫琪突然听到此人自称“朕”,便瞬间明白了。   灵尘子不言语,忽的抛出长剑,直直的飞向聂安而去。   聂安在灵尘子一动的瞬间轻喊道:“慢着!”   灵尘子手指一收,那长剑便悬停在聂安眼前,只差三寸便要刺入眉心了。   灵尘子并不开口,只是拿询问的眼神盯着聂安,聂安急忙道:“朕已是将死之人,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苍老的面容带着淡然,似早已经将生死看淡了一般,虽然面前的两人全身穿着黑色夜行衣,但他仍看出右边的黑衣人是个女子,说这句话时便拿眼盯着她,眼中神情几近哀求,他身为镶龙国皇帝,一生还从未求过人。   灵尘子只犹豫了一下便要拒绝,紫琪却抢先问道:“什么要求?”   聂安道:“朕还有些身后事没有交待,可否容朕写一封信?”   灵尘子右手指向前一送,正要动手,却觉脖子一凉,一柄柳叶刀抵住了自己的脖子,耳边传来紫琪的声音:“你快写,我们时间可不多。”   聂安道了声:“谢谢。”小心的绕开那柄悬在眼前的长剑,冲到案前,取出文房四宝,开始写了起来。   灵尘子正用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自己身边的爱徒,平日里都对自己百依百顺,今日居然胆敢忤逆自己对自己刀兵相向,当下直接无视了抵在脖子上的刀,甩手就给了紫琪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紫琪的脸上马上多了几个指印,一双眼红红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灵尘子心中又不忍,长叹一声不再看她,回头看向聂天。   聂安刚写完信,放下笔来,将信折起来装入一个信封中,在信封上写下聂天亲启四字,又取一信封套在外面,写上潘严亲启,然后又自案中翻出一封准备已久的诏书来,展开来盖在那封信上,站起身来平静的说道:“好了,来吧。”   然后转过身去,闭了双眼,口中喃喃道:“宁儿,我来陪你了。”   聂天做了一个梦,梦到小蝶正和自己一起肩并肩在林中散步,走累了,便在那草地上坐拥在一起,小蝶倚靠在聂天肩上轻声问道:“天哥哥,你觉得小蝶和那李雨桐哪个更美?”   聂天没料到她会这么一问,不由一愣,微笑的回道:“当然是小蝶最美了,那公主蛮横骄纵,我见了她便是心生厌恶,她哪里比得上小蝶的一半好。”   怀中小蝶冷冷的说道:“是吗?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聂天听到声音有异,低头一看,怀中的小蝶居然变成了一身鹅黄衫的李雨桐,李雨桐见聂天望来,便伸出双手抓住胸口衣衫用力向外一撕,半个酥胸露了出来。   李雨桐一脸狐媚的神情,却用着冷冰冰的语气问道:“那现在你还讨厌我吗?”   “啊!”聂天惊得大叫,坐了起来,却发现是一场梦,大喘几口气才缓过来,只觉背后已被冷汗浸湿透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聂天已然睡意全无,只觉身上汗渍粘乎乎的十分难受,便起床冲了个凉水澡,才觉着清醒一些。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了营房四处转着,忽想起多日征战,已经很久没修练过了,便上了圣泉关城头,守卫的两名士兵发现了他,正欲喝问,忽的认出聂天来,忙恭敬的行了个礼,一脸的崇拜。   聂天摆摆手道:“你们忙你们的,今日便要大战,睡不着,上来修练一下吐纳之术,不用管我。”   聂天见天未亮,不想劳烦军士开城门,跃下城去又怕吓到守卫,心想反正修练的是真气,外人又看不出来,便自在城墙寻一位置盘腿坐下,闭了眼开始修练真气。   先将太极真气自丹田引出,而后飞快的游走于全身经脉,他这才发现虽然他并未修练真气,太极真气却自行吸收着天地间的真气,比之上次已经大了许多。   他并不知道在紫云山的向古是自己引来的,仍是以之前的方法修练着,他要快速变强,才能给祖母报仇,所以自然是全力运转起了真气。   事与愿违的是,才一会儿身边的守卫便发现了聂天身上出现的奇异现象,惊得目瞪口呆,只见聂天周身一片片如波浪一般的水纹浮现出来,缓缓的向聂天涌云,而聂天的身体慢慢变得通红,就如烧红了的碳火一般,却又并无热量外露,连汗都没出一滴。 第二十四章 巨变   聂天只觉吸收的真气越来越多,已经充满了整个丹田,便依齐老头所授,将真气用力向中心挤压起来,然后继续吸收天地间的真气。   不知过了多久,在聂天一次又一次的压缩下,太极真气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纯,突然咯噔一下,那些真气竟然凝成了实体状,一枚拇指大小的太极状丹丸静静的悬在丹田之中,聂天顿时觉着神清气爽,犹如洗髓伐骨一般,全身仿佛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真气。   身边的守卫见了聂天身上的异状慢慢消失了,忙一溜小跑去叫战无敌将军去了。   聂天心中大喜,想来已经突破到了裂天诀第二层:筑气成丹了,便缓缓的睁开了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战无敌将军和李二虎都站在面前,一脸的关切状,见他睁了眼均面露喜色,战无敌先开了口:“恭喜聂将军,修为有所突破。”   聂天怔怔的环顾四周,见自己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人们的神情有羡慕,有嫉妒,大多都是一脸崇拜的神情,聂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只是修练了一会儿。”   战无敌听了哈哈大笑道:“哪里是一会儿啊,你都入定了两天了,可把我们吓坏了,又不敢叫醒你,我放心不下,便让董林已经领兵先出发了,已经此刻应该是在攻城了。”   聂天听了大惊失色,想不到这一入定,感觉像是短如一柱香的时间,居然已经过了两天了,不由一脸歉意的站起身来,拱手道:“让战老将军担心了,万分抱歉。”   战无敌听了一摆手笑道:“哪里的话,聂将军不但仗打得好,这修练的法门居然也懂,真是年少有为,当世奇才啊,佩服佩服。”   聂天听了这夸奖,忙谦虚否认,经历了这么多,心中已是宠辱不惊,静如止水。   忽然一匹快马自城外赶来,马上骑士大叫道:“快快开门,我是巨石城守城副将甘兴远我有要事禀告战无敌将军。”   众人听了这话,都好奇的从城头向下看去,那骑士正仰头望着城上,突然城头冒出无数个脑袋来好奇的盯着他,吓了他一跳。   战无敌令士兵打开城门,下了城楼云,聂天与李二虎也一起跟了上去,聂天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自己第一次进巨石城时,站在潘严身边的年青将领,原来是副将。   甘兴远进了城来,一脸焦急的大喊道:“战无敌将军何在。”   战无敌阴沉着脸迎了上去斥道:“何事如此慌张,大呼小叫的。”   甘兴远见了战无敌,忙冲过来单膝跪倒,沉声道:“皇上驾崩了,潘将军请战将军快快回去主持大局。”   “什么!”战无敌将军还未反应过来,怔在那里,聂天已冲上去将那士兵拎了起来,一脸惊骇怒。   聂天大喝道:“你刚才说什么?皇上驾崩了?”   甘兴远看见聂天那狰狞可怕的神情,吓得说不出话来,惊恐的望向聂天身后的战无敌,一脸求救的表情,手中却偷偷塞了一封信到聂天怀中。   聂天感觉到了,不由一愣,甘兴远唇齿不动,轻声说道:“潘将军让你独自观信,阅完即焚。”   这时战无敌反应过来,忙上前拉开二人,对聂天说道:“聂将军先冷静下来,且听他说清楚。”   甘兴远喘了喘气,向战无敌拜跪说道:“启禀将军,皇上今日凌晨在巨石城中遇刺驾崩,潘将军请战将军速去巨石城主持大局。”   战无敌听清了这话,身形摇了一摇才站稳,一脸悲戚重复道:“皇上驾崩了?”   甘兴远又接着道:“潘将军在皇上房中发现一封遗诏,上面自称并无子嗣,若是仙逝,便由千鹤坊掌门千羽继承大统,潘将军已经令人将遗诏送往千鹤坊了。”   聂天在一旁听了却出奇的冷静,无数个念头闪过脑海,良久抬头道:“战将军请先回巨石城吧,我派人招回董将军兵马,随后便来。”   战无敌见了聂天冷静的表情反而不觉奇怪,这少年经历了这么多生离死别,心智自然是比常人成熟许多,当下缓步过去,拍拍聂天的肩膀,沉声道:“珍重。”   然后转身大喝一声:“城中剩余所有虎豹骑都随我来!”旁边早有亲兵牵来战无敌的战马,战无敌翻身上马,回头望了望向屋中走去的聂天,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叱喝一声,绝尘而去,甘兴远与一众虎豹骑紧跟其后。   聂天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怎么走回住所的,进了屋插上门自走到床前,转身在床沿坐下,屋外过来一个人影,那是放心不下跟过来的李二虎。   半晌,聂天想起来什么,自怀中掏出那封信来,信封上四个大字:聂天亲启,信封上沾染了片片殷红的血迹,分外刺眼。   聂天匆忙取出信来,展开时发现很多墨渍印到了纸背在,分明是字迹未干时就折了起来,可见聂安写这封信的时候有多匆忙。   信很短,只有寥寥几句:杀人者千鹤,速速远遁,神佑吾孙,神佑镶龙,聂安绝笔。   聂天呆呆盯着那字看了半晌,面无表情的取过火折将那书信点燃,燃烧的信件在聂天眼中映出一团火光,那跳动的火焰正如聂天此刻的心情。   聂天没有听聂安的话逃走,他在圣泉关内每日远眺巨石城,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只有李二虎知道,他在等那刺客上门,他的心中压抑了太多的事。   最终刺客还是没有来,但董林却带着大军和三千虎豹骑回来了,他什么也没说,直接给了聂天一个拥抱,然后陪聂天喝了一夜的酒。   据那夜的守卫说,那一夜聂天又哭又笑又唱歌,像是疯了一般。   第二日,聂天和董林都睡到了晌午才被叫醒,本没有人胆敢叫醒他们,但是他们仍是被叫了起来,因为圣旨来了。   千羽按聂安的遗诏登上了皇位,第一件事就是遣使与天启国停战修好,同时下旨令董林即刻率三千虎豹骑护送皇孙聂天回京,又令战无敌将军分批撤回百万大军。   董林和聂天都明白,说是护送回京,其实是让董林押聂天回京,而千羽定然已在京城选了一处好地方,只等聂天进去住,那地方就如一个精美华丽的笼子,只等聂天这只金丝雀进笼了。   炎炎烈日,酷暑难当,三千虎豹骑穿着厚重的铠甲,已经是浑身沁透,聂天看了这一幕,回头对董林说道:“董将军,前面路两边俱是树林,还是让将士们在林中避一避再走吧。”   聂天本想一走了之,但是怕董林受到牵连,便想着先让董林完成任务,自己再伺机逃走,此时已经过了巨石城,凌晨出发,如今已经行了半日了,正值晌午。   董林摇了摇头回道:“前面树林名为巨兽林,林中猛兽不计其数,从来只有那些修真人士敢进去,寻常人到了这一段路都是选在正午时分那些猛兽都在午睡打盹时,才敢快速的通过,这便是我们凌晨日出时自巨石城出发的原因,传闻在森林深处还生活着一些上古凶兽呢。”   聂天听了不以为然,这世上哪可能有什么上古凶兽,都是一些人臆想出来的罢了,当下沉了脸道:“就在前面林中休整,本将以破虏将军的名义命令你。”   千羽的圣旨只让董林护送聂天回京,并未撤去聂天的官职。   董林还想说些什么,抬起头看了看聂天的表情,只得将话吞了回去,无奈长叹一声,想起此行聂天本可以不来的,只是为了自己才勉强答应的,也不再和聂天争辩了。   众骑士对巨兽林中有猛兽的传闻只是听说,并未亲眼见到过,听到命令可以休整歇息一会儿,不由兴奋的大呼小叫起来,策马向前奔去。   董林忙在后面喊着:“不准进入树木深处,半个时辰后要继续赶路。”也不知众骑士听进去没有,齐声道了一声“遵命”,头也不回的仍是向前赶去。   众骑士一窝蜂似的直接将马骑进林中,有倒头就躺在草地上不愿起来的,有上爬树摘果子的,有提了壶去找水的,甚至还有好事者还有拿长枪捅马蜂窝被一众人围殴的,场面一片混乱,放眼望去,大路两边的树林全是人。   聂天与董林也寻了一块草地坐下,聂天向后倒下,仰面躺在地上,眯着眼看着那从树叶缝隙中洒下的斑驳阳光,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心中所有的不快也在这一刻忘得干干净净。   董林却仍是放心不下,左右四顾,总觉着此地不太平,时不时的出口制止那些跑得太远的士兵,聂天舒服的眼都睁不开了,嘟囔道:“别管他们了,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还要赶路。”   不知过了多久,聂天突然听见树木深处一声叫声,聂天好奇的坐起了身,侧耳仔细的听着,果然,又一声叫声自树木深处传来,隐约的听清是一个人在叫,再一会那声音更近了,聂天这才听清楚,那人叫的是:“救命。” 第二十五章 偷袭   聂天一跃而起,纵上一棵树的树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军士自树木深处慌张的跑了出来,半身血污,一条胳膊已经齐齐的断了去,那人惊恐的用另一只手按压住伤口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而身后一个黑影正紧追不舍,几步便追上了那军士,一口将那人叼进了嘴里,聂天这才看清,那黑影是一只体形巨大的狼。   聂天在树上大喝一声:“敌袭!”然后纵下树来,几个纵跃之下,落在了那巨狼面前,聂天拨出佩剑,弓着身子,警惕的盯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巨兽。   那巨狼正用力的嚼着口中的美味,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聂天吓了一愣,一甩头,将口中的半截人扔到一边,张开血腥的大口,凶恶的向面前这人低吼一声,两条锋利的獠牙如匕首一般,令人胆寒。   林中的军士这才反应过来,边慌忙的摸着兵器,边大叫道:“敌人在哪?”待众人回过神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哪里见过这么高大的狼,比自己的军马都大上一号。   董林最先反应过来,大叫一声:“保护聂将军!”带头冲了过去,余下众军士见了将军带头,也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形成了防御阵形,缓缓的向前推进。   董林冲到跟前,伸手将聂天拉到自己身后,聂天是皇孙,若是有个闪失,自己怕是只有被诛九族的下场了。   那巨狼被董林的动作激怒了,忽的张开巨口咬了过来,聂天大喊一声小心,太极真气随心而动,祭出体外,却仍是晚了一步,那巨狼咬住了董林持剑的右手,用力撕扯,董林右手顿时被齐齐被撕咬了去,董林大叫一声,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而此时聂天的太极真气到了,聂天将真气凝成丹状后,只有拇指大小,就如小石子一般不起眼,在聂天的控制下激射而去,那巨狼虽然身形巨大,却是很灵巧,在聂天祭出真气时就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翻身在地上打了个滚,堪堪躲过了太极真气,然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向林中逃去。   聂天大怒,心念一动,那太极真气闪电般的追上巨狼,只听得一破空之声,然后便是一声悲鸣,那巨狼被太极真气透体而过,向前冲了一段路才栽倒在地,已是当场毙命。   身后的众军士都被这场面震撼到了,待见聂天杀了巨狼,才放松下来,慢慢的收回了兵器,一脸崇拜的望着眼前这个少年英雄,几人上前将董林架了回来,放在平坦的草地上包扎伤口,此是森林深处一声狼啸远远的传了出来,众人俱是一惊。   聂天回头扫视了一下众人,朗声道:“董将军已然受了重伤,你们速速带了他先走,我留在这里断后,那一声狂啸想必是它的同伴,不可让出来再伤人了,待杀了它我自会追上你们。”   众军士听到那声长啸已经吓坏了,听了聂天的话都松了口气,带上董林,翻上马,回身齐齐的向聂天道声:“将军保重。”便策马飞驰而去,顿时整个林子变得静悄悄的,只剩聂天一人呆立在那里,静静的等着那巨狼的同伴。   不一会儿,又一声狼啸传来,这次变得很近了,那声音想来是在呼唤这头死去的巨狼。   聂天将聂天真气祭出,一颗黑白相间的太极状小球悬浮在右手掌中,仍在不住的贪婪的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   丛林中突然跃出一只狼来,聂天本以为和方才击毙的巨狼一样,却不想这巨狼通体呈暗紫色,居然长有两个脑袋,体形也比刚才那只高大了许多,聂天倒吸了一口凉气,紧张的躬下身子作迎敌状,双眼死死盯着那双头狼,背心沁出汗来。   那巨狼不住的用头去拱死去的巨狼,渐渐的明白了它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忽的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聂天,凌空一跃,向聂天扑来。   聂天向左侧就地一滚躲了开来,手中太极真气激射而出,那狼感应到这真气的厉害,横跳一步躲了开来,左侧的头深吸一口气向聂天大吼一声,这一吼之下,左侧的头口中喷出了一片炽热的火焰向聂天笼罩来。   聂天见了这两败惧伤的打法吓了一跳,惊骇之下忙硬生生的收回太极真气,心念一动,太极图突然变大,犹如一面太极盾牌挡在聂天身前,太极中的黑色一半光芒大盛,那火焰还未遇到太极图便犹如遇到了极寒之冰一般,嗤嗤作响,俱都熄灭了。   那双头狼这状呆了一呆,又是大吸一口气,伴随着巨吼,右侧的头又喷出一团极寒之气,聂天躲在太极后不动,果然太极白色的一半光芒一盛,又将极寒之气挡了下来。   聂天哈哈一笑,放下心来,正在此时,身后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聂天觉察到身后有异,侧身一跃,却仍是慢了半拍,一柄长剑自后贯穿了聂天的腹部。   聂天被那长剑刺中,电石火光间想起那熟悉的破空声,正是飞剑!   当下忙伸双手夹住长剑,以免长剑在那人操控之下再对自己造成伤害,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冲向森林深处。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远远站着的灵尘子并指成剑,用力的向后拉着,却仍是未将长剑收回,聂天逃的越来越远,自己对长剑的操控越来越弱了,当下气恼道:“他已受了重伤,快追。”   灵尘子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千鹤神功第六层:疾风骤雨,可以同时操控十把飞剑对敌人进行狂风暴雨一般的不间断攻击,但是灵尘子生性孤傲,自比剑仙,从来只带一把剑。   一旁的紫琪心情十分复杂,刚才因为距离太远,自己功力不足,故只能看着师父出手,如今聂天受了伤逃了,她心中又是担心,又怕追到他,愣神间灵尘子已经扑身追了上去。   双头巨狼两次攻击均被聂天抵挡住,本已经暴怒,忽见了灵尘子冲了过来,以为是冲自己来的,大吼一声迎了上去。   灵尘子大怒,待巨狼冲到面前时,闪电般的出手了,手中一把银针射出,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后接着一阵轻响,那双头狼身体周围暴出一阵血雾,摔落在地,身上十几处细小的伤口缓缓的沁出血来,已经是立毙当场。   这银针是灵尘了特意为聂天准备的,只因上次只带一把长剑吃亏,不想在此时派上了用场,当下回头看了看还呆立在原地的紫琪,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追。”   紫琪这才回过神来,掩饰住自己的心情,追了上来,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向林深处寻去。   灵尘子知道这林中猛兽很多,不敢以灵识搜寻聂天,怕惊扰了巨兽,两人一路顺着血迹一直追到一座陡峭的山前,那柄长剑正扔在这里,地上一摊血迹。   灵尘子仰头看了看面前的山,皱了皱眉道:“这山势陡峭,他身负重伤,断然是上不去的。”又低头左右看了看,发现血迹到这里就消失了,便从怀中掏出一支响箭递给紫琪。   然后又道:“你向左搜寻,我向右,若是发现聂天或是遇到猛兽不要恋战,直接发响箭传讯给我,我自会寻来。”   紫琪点了点头,收起了响箭向左飞奔而去,灵尘子看了看爱徒远去的背影,自向右追去。   紫琪心中烦乱,希望能找到聂天,又怕找到了不知如何应对,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了地上一滴滴的血痕又出现了,便沿着血迹追了上去,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回过身,用脚将地上的血滴一一擦去。   半晌,紫琪终于听到了一阵阵气促的喘气声自一棵大树后发出来,紫琪轻轻的取出柳叶刀,一分为二一手一柄,然后悄悄的向那大树凑了上去。   待到了树后,紫琪将右手的柳叶刀前伸,一步一步轻轻的绕到了树后,见了聂天的样子便是一愣,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刀。   只见聂天半个身子已经被血染红了,他脱了外衫包住了腹部的伤口,怪不得刚才有一段地上没有血迹,而后长衫被血浸透了便又开始滴血。   聂体内的太极真气正在拼命的修复着可怕的伤口,那种痛苦让聂天不上由自主的发出一阵阵呻吟,脸色已是苍白之极,双眼紧闭,眉头因为痛苦而拧成了一团,他感觉到了面前有人,便缓缓的睁开眼来,望了望眼前的人。   只见面前一位穿着黑色劲装的女子,正用着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聂天已经失血过多,视线渐渐的模糊起来,那女子越看越像是小蝶,聂大扬起了嘴角,开心的笑了,然后用力伸出手去,嘴中呢喃道:“小蝶,真是你吗?想不到我死前还能见你一面,让我再摸摸你的脸好吗?”   紫琪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血色的少年,收起了刀,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缓缓的蹲了下去,抓起聂天的手,轻轻的贴在自己脸侧。   聂天用着与年龄不符的粗大手掌在紫琪脸上摩挲着,嘴中喃喃说道:“小蝶,你真好,就如那冬日的阳光一般,带走了我的忧愁,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此生最开心的时光,如今我要死了...”   说到这里忽的又睁开了眼,挣扎着坐直了身子,急促的说道:“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能扔下你一人在这世上受苦,如果我死了还会有谁来照顾你,你都被我宠坏了,谁还会像我一样惯着你呢。” 第二十六章 紫琪   紫琪听了淡淡一笑回道:“也不知小蝶是谁,你都这样了还挂念着她,她一定是世上最美的人了。”   聂天笑了,虽然脸色苍白,却如冬日的阳光一般温暖,无力的咳嗽了几声小声说道:“小傻瓜,你忘了吗,我答应过要让你做世上最幸福,最.....”说到这里,一口气上不来,昏死了过去,手无力的从紫琪脸颊滑落。   紫琪愣了一下,伸手探了探聂天的鼻息,发现气息已是非常微弱,气若游丝。   犹豫了一下,忽的抬起头来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自怀中摸出一个青瓷小瓶来,拨开瓶口的木塞,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散发出来,紫琪小心的倒出一颗金色药丸来,然后将空瓶扔到一边。   那颗金色药丸在紫琪掌心正在滴溜溜的转着,就如活的一般,紫琪轻轻的捏往聂天脸颊,将药丸塞入聂天口中,那药丸入了嘴,如一股清泉一般,迅速的化为了一团透明的液体沁入了聂天的经脉之中。   紫琪咬了咬嘴唇在聂天对面的树前靠坐下,双手环抱住双膝,然后将下巴枕在膝盖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聂天,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他,她本是来杀他的呀。   聂天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一望无垠的冰原上,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暴雪肆意的拍打着聂天单薄的身躯,聂天艰难的迈着早已麻木的双腿,不辨方向,只顾朝着前方。   突然,远处的乌云破开一道口,一道灿烂的金色阳光挥洒下来,阳光照射处,地上的冰雪迅速的融化,露出一片青青的草地,然后五彩缤纷的花儿开放起来,不一会儿那片草地就变得花团锦簇,而一个身影正在花丛中跳着,笑着。   聂天一脸惊喜,挣扎着朝那希望之光走去,待近一些才发现,那个身影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蝶,一袭翠绿长裙,墨发长披如瀑,随着她的跳动正舞动着,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就如那天宫里圣洁的仙女一般。   聂天欣喜若狂,大叫道小蝶的名字,向那片花丛冲去,小蝶听见了他的声音,扭头看着聂天,微微一笑,那刹那,所有的花儿在这笑容下都失去了颜色,小蝶琼鼻一皱,嗔怒道:“天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找小蝶,小蝶生气了,除非你追到我才会原谅你。”说着转身向后跑去,边跑边笑着,笑声犹如一般。   聂天奋力的追了过去,到了花丛中时,温暖而刺眼的阳光让聂天双眼微眯,等适应了那亮光后再睁眼,哪里还有小蝶的踪影,空气中仍然留着她的发香,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银铃般的笑声。   聂天急了,大声的呼唤着小蝶,四周却只有狂风的呼啸声在回答他。   “小蝶!”聂天忽的惊坐起来,却发现仍在树林中,腹部的伤口正传来一阵阵的剧痛,聂天只得无力的靠坐了回去,一抬头才发现对面一双明亮的眼眸正盯着自己,虽然此人全身黑衣只露出一双眼,聂天却一眼就认出了正是那日在巨石城刺杀自己的黑衣女子。   聂天喘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话一说出,发现自己口中一股香醇的味道,咂咂嘴,疑惑的接着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紫琪听了这话,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才回道:“这是九转乾元丹,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救回来,是去年门中的比武大典我赢来的。”   聂天依然是冷冷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紫琪将半张脸埋在双膝后,只露了鼻子和脸在外,眼神飘忽,而后回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见了你受了重伤,便想要救你。”   聂天冷冷一笑:“那日你便要杀我,如今大好的机会就在你眼前,你却救我,你杀了我祖母,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说到后面已经是吼出来的,这一用力,伤口又是一阵巨痛,聂天呻吟一声,捂住伤口,双眼仍是如恶狼一般恶恨恨的盯着紫琪。   紫琪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双眼,回道:“原来那是你祖母,那是我师父杀的,我的任务是杀你,不过那天失手了,还害我回去还受了掌门的责罚。”   聂天又问道:“你是千鹤坊中人?我祖父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紫琪点了点头,呆呆的看着脚下的草地,说道:“我是千鹤坊疾风堂弟子,我叫紫琪,前几日在巨石城有一个老人自称朕,应该就是你祖父了,他也是被我和师父杀的,这是掌门的命令,不能怪我师父,我师父其实很好的,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师父收留了我,后来又带我上了太虚峰。”   聂天听了这话,略一沉思,又问道:“你千鹤坊实力如何?都有哪些分堂,堂主分别是谁?”   聂天探得体内的太极真气正在不停修复着伤口,想要等修复完毕再和这女子动手,见这女孩心思单纯,便故意拖延一些时间,他师父想必也在附近,收拾完他们自然要去千鹤坊算帐的,所以想多了解一些仇人的信息。   果然紫琪想都没想就回道:“千鹤坊练的都是千鹤神功,用真气注入兵刃再加以控制,一共分为四个堂,我所在的疾风堂便是以速度见长,操控兵刃飞行的速度是四堂中最快的,堂主是冷练风伯伯,另一个叫作巨阙堂,使用的兵刃大都是一把重剑,虽然兵刃飞行速度最慢,但是若是被巨剑击中了,砸都砸都个半死。”   顿了顿又接着道:“巨阙堂的堂主叫战元天,他用的一把巨剑据说有二百二十斤重,拄在地上比我还高,再一个叫作御神堂,兵刃都是一刀一盾,堂主叫冯岳山,我最讨厌他,我喜欢叫他老乌龟,谁让他整日里背着一个圆盾,结果他就找我师父告状,师父就罚我去后山面壁思过,他只敢告状,却是拿我没办法,真的和缩头乌龟一样。”   说到这里,紫琪侧了侧头,好像觉着脸上蒙的面巾太碍事,便随手扯了下来,咯咯笑了起来,露出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和一对小虎牙,神采奕奕的神情仿佛想起冯岳山背着盾的有趣样子。   聂天一边听着她说,一边观察着体内的伤势,只见在太极真气的修复下,伤口正在飞速的愈合着,聂天突然发现在伤口附近有一团透明的气团,也在修复着伤口,聂天心中念道:“难道这就是方才她说的九转乾元丹?”   紫琪想了想接着说道:“最后还一个就是天罡堂了,堂中都是掌门师叔的族人,堂主是掌门师叔的弟弟,叫千慕云,他的兵刃是一把铁骨扇,听说十六支扇骨都是用玄铁打制的,锋利无比,我最讨厌他了,老是板着一副死人脸,每次见了我都训我一顿。”   紫琪说完了这些,忽的一抬头,好奇的问道:“你在昏迷中一直叫着一个女孩的名字,名字很好听,叫小蝶,一定生得比我漂亮了,不然你也不会都要死了还挂念着她。”   她不由自主的将话题引过来,或许是因为女人天生的嫉妒吧。   聂天见伤口终于修复完了,那团透明的气团和太极真气一前一后的正顺着经脉运转着,心中好奇,便让太极真气追上了那团气,太极真气一接触到那团气,便贪婪的吸收着,不一会,那团气就被吸收的干干净净,而太极真气也出现了变化,居然变得半透明状,而聂天心中的戾气也被洗涤去了。   这一刻,聂天突然觉得自己的感觉变得很微妙,闭上了眼,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慢了下来,草丛间穿梭的蚂蚁发出的轻微脚步声,树的种子破土而出的声音,一阵微风吹过,随风摇曳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哪一声响是哪两片树叶摩擦发出的都能分辨出来,好像周围这一切不用眼去看,都真真切切的印入了聂天的脑中。   聂天心中大喜,想不到因祸得福,修为上升到了裂天诀第三层:灵识初现。便扩大了灵识的探索范围,想要找一找紫琪的师父在哪。   聂天一边探寻着一边开口道:“你走吧,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我并不是恩将仇报的人,但是下次再让我遇见了你,我必然会杀了你。”   紫琪却没有动,只是皱了皱眉嘟囔道:“你怎么和我师父一样,老是喜欢打打杀杀的,我十二岁那年,师父抓住了一个叛徒,就让我动手杀了他,说是让我练胆,后来我便天天做恶梦,梦到那人来找我索命,后来师父叫我不要怕,说鬼都是怕人的,后来我在梦里打跑了那个人,便再也没梦到过他。”   聂天仍在用灵识探寻着四周,此时已经是黄昏,太阳已经映红了西边的晚霞,听了紫琪的话,不由长叹一声,心中软了下来,问道:“杀我祖母和祖父时你有没有动手?”   紫琪摇了摇头,想起聂天闭着眼看不到,便开口道:“杀你祖母那日我只对你下手了,后来敌不过你便逃了,杀你祖父那天我只杀了十几个守卫,你祖父也是我师父动的手,对了,你祖父求我们给他点时间让他写封信,我师父不让,我便拿刀架在了师父脖子上,你祖父还谢了我,你祖父看起来人也很好的,可是我却...” 第二十七章 玄蜂   说到这里,紫琪已是说不下去,她咬了咬嘴唇,忽的抬头疑惑的问道:“你说人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我和师父从来没见过你祖父,无怨无仇,他却被我们杀了。”见聂天只是皱了皱眉并不回答,便低了头深思着这个问题。   聂天灵识向森林深处探云,忽的心中悸动,仿佛探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与之前探到的巨兽大不相同,那是一只巨大的胡蜂,正伏在一只巨蛇身上吸血,而旁边有一株洁白的花儿散发着圣洁的光芒,那胡蜂像是感觉到聂天的灵识似的,回头向聂天的方向望来,吓得聂天忙收回了灵识,被那种偷窥被发现的惊恐吓得心咚咚直跳。   聂天睁开了眼来,望着紫琪那单纯的面容,长叹一声说道:“你本来是个好人,只不过你师父不是好人,你掌门更不是人,你若是继续在千鹤坊,你最终会成为一个冷血的杀手,一个只知道杀人的工具,而且你和你师父知道了太多千羽的秘密,他一定不会留你们的。”   聂天缓缓的站起身来,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而且感觉体格比之前更加的强壮了,聂天望了望那巨蜂的方向,忧心忡忡的说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好像有个猛兽要过来了。”   紫琪瞪大了眼问道:“是和之前那样的双头巨狼吗?”   聂天摇了摇头:“比那强大得多,快走吧。”   话音刚落,一阵翁翁声传来,一只巨大的胡蜂快速的飞向二人,只见这只胡蜂通体黑色,腹部有脸盆一般大,长的螫针闪着寒光。   紫琪一见了这么大的胡蜂,大叫一声躲到了聂天身后,她不怕狼,不怕虎,但是对这种冷血的昆虫最是胆寒。   聂天一脸谨慎,祭出已经变得半透明的太极真气,悬于掌心,聂天却发现这次真气并没有破体而出,手掌也没有伤口和那熟悉的剧痛。   那毒蜂见了聂天的太极真气,缓了一缓身形,忽的一缩腹部,然后向前用力一甩动,那长长的螫针居然脱体射出。   聂天大惊,一边操控太极真气挡了上去,一边侧身一闪。   “啊”的一声惊叫,聂天回头一看,只见躲在身后的紫琪已经被那螫针刺中的小腿,紫琪正要伸手去拨,却只觉双腿一软,直直的向前扑倒。   聂天忙伸手接住,缓缓的将其放到地上,然后拨出那根螫针,卷起紫琪的裤腿,却见伤口周围的皮肤迅速的变黑蔓延。   聂天心道声不好,这巨蜂的螫针有毒,正想着,又是一声破空声,那毒蜂躲开了聂天的太极真气,居然又生长出一只螫针来,向聂天射到。   聂天不及回头,便用灵识探出螫针的来向,一个翻滚闪了开来,操控着太极真气攻击毒蜂。   太极真气速度本是极快的,在毒蜂的速度下,却是完全碰不到它,聂天只得将太极真气变成一片盾状,呈薄薄的半圆状包裹住聂天和紫琪。   那毒蜂不断的发射着螫针,都被太极真气挡下,毒蜂怒了,便扑身上来要咬聂天,谁知一碰到太极真气,太极图白色的一半光芒大盛,毒蜂一声悲鸣退了回去,一只腿已经被太极图化去了,一时不敢再上前,与聂天对峙着。   正在此时,忽的一支长剑破空而至,吓了聂天一跳,这声音太熟悉了,自己已然成了惊弓之鸟,灵识一探,却发现那长剑并不是射向自己,而是那只毒蜂。   那毒蜂猝不及防,差点被长剑击中,见一时伤不到聂天,便转身向长剑来处扑去,那长剑已经飞回持剑人手中,正是灵尘子。   灵尘子见毒蜂飞来大叫道:“你祖父祖母皆是我所杀,我先引开毒蜂,你快救她,紫琪身上有一瓶灵丹,我自会回来用我这条老命来换紫琪的命。”   灵尘子边说着边远远的逃去,不停的以飞剑阻挡着毒蜂的攻势,渐战渐远。   聂天望了望灵尘子远去的背景,却并未被仇恨影响了理智,低头观察起紫琪的伤势来,只见紫琪整条右腿已经变得乌黑,聂天咬了咬牙,道声冒犯,将紫琪的黑色夜行衣撕开,露出雪白大腿,只见那黑色的毒液已经过了膝盖,仍在向上蔓延着。   聂天想了一下,又祭出太极真气,皱了皱眉头,事到如今只能试一试了,当下心念一动,那太极真气破开皮肤,直接从紫琪的伤口处钻了进去。   紫琪的右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心中却是很平静,轻声说道:“这毒的毒性很强,那九转乾元丹又给了你,想来我已经没救了,我以前杀人时就想过,总有一天我会被别人杀掉的,想不到来得这么快。”   顿了一顿又道:“如果我死了,你要逃得远远的,可别被我师父找到了,你现在还打不过他的。”   聂天忙安慰道:“你不会死的,你现在正是最美的年华,人世间的美好都没有见到过,老天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   紫琪突然觉得右腿一阵阵的刺痛,咬紧牙关强忍住不出声,额上却冒出层层细汗,变得苍白无比。   喘了喘气,缓一缓又问道:“聂公子,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不要生气。”见聂天点了点头便接着道:“小蝶是谁,知道从来没有见过她。”   聂天沉默了一下,双眼变得忧郁,沉声道:“她已经不在人间了,她在天上等着我呢。”   说着抬头望了望天,发现此刻太阳已经落山了。   紫琪听了,眼中却闪出一丝神采,聂天正好抬着头,并未发觉,紫琪接着道:“她已经不在了啊,那紫琪在死前有一个要求,聂公子可不可以答应我?”   聂天低头看着紫琪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你说吧,除了叫我不杀你师父,别的什么我都答应你。”   紫琪听了这话,苍白的红上飞上两朵红霞,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道:“其实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了你,这便是我救你的原因,如今我要死了,我只求你能...”   聂天眉头微敛,望着呼吸越来越急促的紫琪,长叹道:她又何尝不是可怜人。   紫琪只觉得腰部以下都失去知觉,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便脱口而出道:“可不可以吻紫琪一下,那样就算是死了,也是无憾了,至少我也曾经爱过一个...”   紫琪后面的话不是讲不出口,而是聂天此刻已经用双唇堵上了她那娇艳的红唇。   紫琪只觉已经窒息了,却不是因为中毒的缘故,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心跳得快要从嗓子蹦出来了。   良久,聂天抬起了头,面前这个美人已经闭上了双眼,上扬的嘴角带着甜甜的微笑,她应该走的不痛苦吧,她单纯的就像一个仙女来到了凡间,见人间满是尔虞我诈生死相斗,便失望的离开,又回到仙界去了,如今她又成为了天上快乐的仙女,而我的快乐又去了哪里。   聂天怀中抱着紫琪,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仿佛与这森林融为了一体,一起迎来了天上那一轮明月,聂天抬头望着那轮皎月,横抱起紫琪,几个纵跃间已经到了树顶的树梢。   聂下将紫琪轻轻放在树干上,抬头看看月亮,又低头看看紫琪,呢喃道:“天上明月,人间紫琪。”   突然那太极真气从紫琪伤口飞了出来,飞回聂天体内,聂天身形一震,惊愕的发现那半透明的太极真气变成了通体黑色,还未做出反应,那太极真气就如已经力竭一般,突然将吸收的所有毒液释放出来,聂天的经脉瞬间被毒液所侵蚀,太极真气开始飞速运转,吸收起天地间的灵气,修复起受损的经脉来。   毒液侵蚀了聂天的心脉,聂天只觉一颗心犹如被一座大山压住一般,跳动的越来越慢,无力的在树干上躺倒,只觉脑中一片迷糊,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聂天用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待适应亮光后,便想要起身看看四周,耳边却传来一句话:“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聂天灵识一探才发现自己还在树上,身边就是紫琪,正横坐在树干上,双腿欢快的摆动着,对着朝阳伸着懒腰,然后一回身将一个桃子塞到聂天嘴里。   聂天这才觉得肚饿,接过桃子啃起来,紫琪也摸出一个桃子啃起来。   聂天突然顿了一顿,想起昨天的事来,放下桃子,尴尬的说道:“昨天我以为你要死了,所以一时心软答应了你的要求,但你知道那只是权宜之计,并非...”他知道虽然话只说一半,她应该会懂的。   身旁的紫琪听了这话,也愣住了,扔下手中的桃,忽的摸出柳叶刀来,抵上聂天的喉咙,快如闪电,然后微低着头向上翻着眼瞅着聂天,冷冷的说道:“师父说的没错,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昨天你瞧了人家的腿,又亲了人家,这才一夜的功夫,你就翻脸不认帐了,不如让我一刀杀了你,让你和你的小蝶相会去吧。”   说完刀又向前送了送,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尖缓缓的滴落下来。   聂天没想到紫琪说动手就动手,吓了一跳,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忙辩解道:“别别,要死要死,你若是杀了我,我只会和她阴阳两隔,怎么会相聚呢?”   紫琪奇怪的侧了侧头问道:“你不是说小蝶死了吗?怎么又?”   聂天气道:“谁说小蝶死了,我只说她在天上等,哦,你想错了,你可知道天上有仙界,仙界里往的都是神仙?”   紫琪失望的喃喃道:“啊,原来她没死啊,真可惜。” 第二十八章 仙草   聂天以为自己听错了,脱口而出:“啊?!”   紫琪忽的向前倾了倾身子,仔细的盯着聂天的脸好奇道:“长得这么丑,居然连仙女都能追到,我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你定然是使什么迷魂妖术了。”   然后把刀向前又送了一送厉声道:“快说,是不是?!”   聂天只觉得那刀尖已经扎进了肉里,吓得一哆嗦,稳住躁动的太极真气不让它伤害紫琪,眼珠一转,便缓缓的闭了眼,长叹一声说道:“你动手吧,杀了我吧。”   紫琪听了这话愣,心想他是不是被自己吓傻了,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不想活了吗,你不是还要找你的小蝶吗?”   聂天见她果然起了好奇心,便咕咚吞了口口水,用一种看破尘世的语气怅然道:“我从来都是以诚待人,遇见投缘的人,便是真心相对,可能因为这个原因,人们才会被我吸引,善良的人总是容易被真心打动,不是吗?如果这也算是过错,我只求一死以证清白。”   紫琪一直在山上长大,哪里听过这种话,一时觉得自己深深的误会了聂天了,忙收了刀,按住聂天的伤口心疼的埋怨道:“疼不疼,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躲开。”   聂天心中暗暗松口气,回头用着忧伤的眼神看了紫琪一眼,然后仰头望向天空,淡淡的道:“肉身的伤痛片刻便忘了,而心里的痛才是最伤人的,就如被人用..”低头飞快的瞥了一眼紫琪的兵刃,然后抬头继续道:“就如被人用柳叶刀在心口狠狠的剜了一刀,虽是痛彻心扉,却又痛不至死,但是比死了更难受。”   紫琪听了这话,更是内疚到了极点,只觉自己深深的伤害了聂天,不知他会不会原谅自己,手中卷着自己的衣角,眼神游移不定,口中支支吾吾的说道:“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任性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聂天都快笑出声了,干咳一声掩饰住,然后一脸忧伤的说道:“谁又说得清是谁的错,谁又为谁的过错而难过....”   聂天话说到一半,正觉得意着,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柳叶刀又架上了脖子,紫琪恶狠狠的说道:“那就是不原谅我了,那我就杀了你,大不了多给你烧些纸钱,那样就两不相欠了!”   聂天忙又举起双手不停摆动着求饶:“我原谅你就是了,能把刀放下了吗?”   紫琪冷哼一声,撇撇嘴道:“这还差不多,你的命是我救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我得不到的东西,如果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哼!”   然后扭过头呵斥道:“哭丧着脸干什么,给我笑一个!”   聂天心中绝望的仿佛从天堂掉入地狱一般,在紧皱的眉头和悲戚的眼神下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来,显得分外不协调。   紫琪见了,乐得一笑,笑道:“平师姐果然说得没错,对付男人就是要软硬兼施。”   当下搂过聂天的胳膊,将头依靠在聂天的肩头,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聂天却混身僵硬的保持着这个姿势动也不敢动,心中恨恨道:“平师姐?这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又在心中哀鸣道:“谁来救我。”   正在此时,远远的听见一阵呼喊:“紫琪~”   聂天和紫琪同时都听到了,两人面面相觑,都犹豫了,因为那声音明显不是灵尘子的声音。   渐渐的声音近了,听得出,那人还是很小心的,叫的声音不敢太大,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男子,忽的紫琪扭过头盯着聂天,一脸凝重的表情说道:“是疾风堂主冷练风,怎么是他?莫不是我师父受了伤?”   聂天见他关切的眼神,心中很是复杂,自己一定是会杀了灵尘子报仇的,但是如果杀了他,以后见了紫琪如何面对,他实在不想伤害这个单纯又有些令人头疼的姑娘。   于是长叹一口气,向紫琪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吧。   紫琪咬咬嘴唇,忽的抱着聂天的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的纵下树去,向那声音跑去,留下瞠目结舌的聂天。   “冷堂主,我在这里!”紫琪边跑边回应着,渐渐的走远了。   聂天摸摸发烧的脸,长吁一口气,总算摆脱了这个小魔头,接下来要去哪里呢?森林深处还不知道有些什么猛兽,进去历练一番提升修为吧,等到练到有所成,再去千鹤坊试试深浅,伺机干掉灵尘子,然后就是千羽。   聂天跃下树来,忽的想起此前用灵识探到玄蜂时发现的白色花,便顺着记忆的方向走去,有了前车之鉴,聂天收起灵识,只敢探索周围几丈距离,不敢再远探。   一路遇到几只低阶的野兽,虽然感觉到了聂天的灵识探索,却未发现聂天所在,被聂天小心的绕过了。   突然聂天发现越是接近那株花,野兽越来越少,最后一个野兽也没遇到过了,好像在害怕着什么,终于接近了那株花,还未见到那花,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异香,沁人心脾。   转过一棵树,只见眼前是一株已经凋谢了的花,那株花齐人半腰的高度,已经不是之前看到的洁白花瓣。   花瓣都脱落了,结了一个圆圆的红色果子,而那异香正是这果子散发出来的。   聂天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树木不深却会有那玄蜂,原来是守护着这株不知是什么的仙草,正在等它结果,怪不得被聂天灵识一探就杀过来了,可能是误以为自己也在打这果子的主意。   聂天四下搜寻着,果然发现了在不远一棵树下躺着一条巨蟒的尸体,身体比老树还粗,透体呈暗黑色,而巨蟒的四周七八颗树被齐棍折断,想来之前它和玄蜂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后来毒发才毙命,而周围没有野兽也是慑于它们战斗所发出的强大气场。   聂天心中越发好奇这株仙草是什么来头了,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然后祭出太极真气在左手,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碰了一下那株仙草,然后跃开几步观察一阵,见并无异状,又上前用手指敲了调敲了那红色果子。   聂天的手刚收回来,就听得“咔”的一声响,那果子如花瓣一般的裂了开来,吓了聂天一跳,飞身向后一个纵跃,警惕的盯着那果子。   半晌没有声响,聂天便缓缓的探上前去,到了近前一看,只见那如花瓣一般裂开的果子正中有一颗晶莹的水滴一般的圆形物体,像级了一颗丹丸,聂天摸了一摸,只觉指尖传入一股冰凉,那圆形物忽的倏的顺着指尖进进入了聂天体内,而后那株仙草瞬间变成了一枯草。   聂天吓得大叫一声,忙收回手中的太极真气,去探寻那事物。   聂天深呼吸几下,感觉并没有什么异状,慢慢的放下心来,也不知那是什么鬼东西,恶作剧似的,只为吓自己一跳吗?   忽然,聂天觉着有些不对劲,紧接着,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聂天的心,只觉得的胸口一阵巨痛,喘不过气来,然后一股彻骨的寒冷传来,不一会儿,聂天的身上就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雾,寒冷继续蔓延,那层雾很快就变成了冰,聂天感觉自己被冻住了,全身的经脉都结了冰,太极真气在经脉间的运行也迟缓下来。   太极真气感觉到了危险,白色一半光芒大盛,加快他运转的速度,想要融化经脉中的寒冰。   聂天艰难的盘腿坐下,调动太极真气极速运转起来,一边拼命的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当作能量来抵御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聂天身上的薄冰开始慢慢化去,变成水珠浸湿了聂天的衣衫,不一会,那水珠又变成一团团热气升腾起来,聂天的皮肤开始变得通红。   聂天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变化,仍然沉浸在一种空灵的境界边缘,他知道这种空灵的境界是可遇不可求的,便摒弃心中杂念,努力的进入了无我的境界。   那一刻,聂天气息内敛,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了一体,天地即我,我即天地,万物归心,心系万物。   聂天缓缓的睁开眼,只觉心中再无一丝戾气,心态变得平和舒缓,周身再无一丝气场散发出来,若不是他真实的站在那里,那里就像空无一物一般。   聂天再以灵识探索四周,发现现来时那些被探时稍有警觉的野兽再无任何反应,心中稍稍欣喜,想来是练到了裂天诀第四层:化身无物了。   突然,聂天的灵识探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就是聂天的死敌,灵尘子,他此刻正在聂天昨夜呆的树边,四下搜寻着。   聂天的心境已然提升了许多,但见了灵尘子仍不住微微一皱眉,收敛了气息,抬步向灵尘子的方向走去。   灵尘子昨天旁晚引走了那玄蜂,且战且退,狼狈不堪,废了好大的劲才摆脱开来,长剑也被击断了,心中虽放心不下爱徒,但是林中巨兽太多,却也不敢在夜晚贸然再进林中,于是连夜赶回了千鹤坊请来堂主相助,堂主一听堂中天才受困于巨兽林,二话不就随灵尘子连夜赶来,御剑飞行了一夜,到时已经是凌晨了。   后来灵尘子与堂主分头找寻,被堂主找到了紫琪,却不见聂天,问了紫琪也是不说,灵尘子气急,让冷练风将紫琪送回千鹤坊面壁思过,自己独自找寻聂天。   此时已是晌午时分,林中渐渐变得燥热,灵尘子知道徒儿与聂天孤男寡女在林中共处了一夜,心中烦躁无比,对聂天已起了必杀之心。 第二十九章 复仇   灵尘子围着聂天呆过的树转着,看着地上的黑色血迹和凌乱的脚印,眉头紧锁,一脸深思状。   突然灵尘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的一回头,一个圆圆的半透明太极状小球悬浮在眼前,远远的一个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双手负于身后,正一脸玩味的盯着自己,正是聂天。   聂天瞥了一眼灵尘子背后斜背着的八支长剑,八条剑穗随风摇曳着煞是威风。   聂天一脸戏谑的问道:“背着这么多剑是在唱大戏吗?找什么呢?找我吗?”   灵尘子轻轻抚了抚背后的八支剑柄,却暗暗将真气输入其中,呵呵的笑道:“聂公子可知道老夫平生最得意的是什么,那就是我那爱徒,天资聪颖,惊才绝艳,老夫慧眼识其才,认定她是一块璞玉,将其带回山上尽心雕琢,如今已经锋芒小露,它日必成大器,但是!”   说到这里,灵尘子眼中精光一闪,恨恨的盯着聂天接着道:“她遇见了你,也不知你使了什么手段,骗得我徒儿心神不宁修为停滞受阻,此前我杀你只是奉命行事,与你并无深仇大恨,如今你已经成为我徒儿心中的魔障,为了我的徒儿,你必须死!”   说罢突然使出铁板桥的功夫,上半身向后一倒,躲开面前的太极真气,同时双脚一用力,两脚脚尖插入土里稳住身形,然后双手手指一动,八支长剑“锵”的一声飞出剑鞘,其中六支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向聂天所在位置疾射而去,而剩余的两支交叉挡在身前飞快的舞动着,防备着太极真气。   紧接着灵尘子侧身一个横翻,远远的跃开,稳住身形抬头一看不由一呆,聂天早已经不知踪影,太极真气也不知所向,六支长剑击了个空。   灵尘子灵识散发开来,感觉着聂天的位置,半晌却一无所获,惊骇之下想起刚才聂天无声无息的接近了自己,心中已是乱了方寸:难道他修为又进了?   心中惊惧转为惊怒,当下控制着六支飞剑刺向周围的树木,猜想着聂天躲在树后,随着“咔嚓”的声音不停传来,所有的树都被飞剑贯穿,灵尘子的心渐渐的沉了下来,上次偷袭还将聂天击成重伤,如今才不过两天的时候,居然捕捉不到聂天的气息了,难道他的修为提升如此之快?   灵尘子大声怒喝道:“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总有一天老夫会找到你,老夫与你不死不休!”   说话间,身后一人飘然落地,就如那风中的落叶一般,无声无息,风儿也未带起一丝,那人轻探右手,祭出太极真气。   太极真气出现的那一刻,灵尘子终于感应到了,向一只苍鹰猛的向前飞扑而去,空中再在身边的两支飞剑上轻轻的一点,调转过身形来望向聂天,同时操控着另六支飞剑激射而出,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快反应了,但还是慢了一步。   灵尘子只觉得胸口刺痛,真气一泄躺倒在地,然后拄剑想要站起来,却又无力的软倒在地,他丢了长剑,挣扎着用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胸前那个小洞,那里正是心脏所在,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射的四处都是。   灵尘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虽小却致命的伤口,收回所有长剑上的真气,将全身的真气聚集在胸口护住心脉,凄然长笑道:“若不是给琪儿历练的机会,早在巨石城你就已经死了,那日为了嫁祸神武卫刻意收敛了真功,不然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聂天缓步上前,盯着眼前这个可怜的老人,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缓缓道:“世人都受天命所缚,你我也不例外,你杀我祖父祖母只是受掌门令,而我为了复仇也不得不杀你,天地不仁,以无万物为刍狗,你是可怜人,我又何偿不是。”   灵尘子呵呵一笑,向后软倒,已是溘然长逝,那目混浊的双眼仍直直盯着天空,犹如在仰望苍穹,质问天命。   聂天转过身去,挥一挥衣袖,就如向一位老友道别一般,抬步向巨兽林深处走去,世人忧患苍天却无作为,我只有变得更强,才有一朝一日可以逆天改命,夺回那些本来属于我的东西。   天启国,望京,昔日的端王府已经被改名成安乐府,里面软禁着曾经的天启国皇帝李泽元,李瑞风一坐了皇位,便将李泽元封为安乐候,扔进自己曾经的囚牢,让李泽元好好体会一下曾经被软禁的滋味。   听雨轩外,一个身影怅然站立在荷花池中的廊桥之上,此时已经过了晌午,天气仍是十分闷热,那人就像不觉热一般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了,正呆呆的望着荷叶从中戏水的鸳鸯。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者快步走来,一手提着一只紫砂壶,一手拿着一个茶杯,气喘吁吁的跑到那人身后,轻声说道:“候爷,您要的茶。”   被称为候爷那人正是安乐候李泽元,曾经的天启国皇帝,他听了声音,长吁一口气,半晌才回过身来,直接从老者手中夺下紫砂壶,闭眼就着壶嘴大口喝起来。   那老者见了一愣,忙道:“候爷,您别直接喝呀,小心烫着嘴,这有茶杯啊。”   李泽元忽的睁了眼,缓缓的放下茶壶,然后突然将壶掼在老者身上,一边大吼道:“朕是天启国皇帝,不要再叫朕候爷,朕的江山是先帝传给朕的,李瑞风谋逆夺了朕的江山,他是反贼,为什么还要认这贼子为皇帝,你之前便在府中,不过是他派来监视朕的吧,朕不怕,你个狗奴才,快去向你主子禀告去吧!”   那老者听了这话,缓缓的抬起头来,脸上谄媚神情缓缓的收了起来,换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孔,冷冷的问道:“嗯,你确实是皇上,十五年前你也是皇上不过皇上对于十五年前的凌云庄灭门案是怎么看待的呢?”   李泽元中心抑郁许久,将气撒在这下人身上,正稍觉解气一些,忽听了这奇怪的问话,不由怔怔的呆住了。   半晌李泽元忽的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身后这位精瘦的老者,问道:“你到底是何人?胆敢如此质问于朕!”   那老者心中埋藏了十五年的屈辱终于爆发出来,仰大长笑,那笑起包含了快意,也包含了悲凉。   李泽元心中更是惊疑不定,上下打量了几番声音变得急促:“你是凌云庄余孽?”   老者收了笑声,表情又变回之前的阴冷:“在下凌丰,十五年前在天下第一庄凌云庄中任护院。”   说到“天下第一庄”五字时,老者的眼中放出异样的光彩,佝偻的身子也直了起来,一种强大自豪感由然而生。   李泽元听了大惊:“什么?果然是凌云庄余孽,快来人啊!”   李泽元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不住的向后退去,而葛管家或者应该叫凌丰,一步一步的逼了上去,眼中满是复仇的火焰,脸上却是复仇的畅快感:“你叫谁也没用,如今这候爷府中我说了算,我是狱丞,而你是囚犯,狱丞审问犯人时你叫狱卒来又有何用!”   李泽元转身想便逃,突然觉着肚中巨痛,痛苦的蹲了下去,捂住肚子不住的呻吟着,额头冒出了层层细汗。   凌丰冷冷一笑:“我在你的茶中放了些东西,你会肠穿肚烂,在痛苦的哀嚎中死去,我本想先杀了李瑞风的,如今他已经做了皇帝了,想来再也没机会了,不过老天有眼,将你送到了我面前,算起来李瑞风也不过听了你的旨意办事的,你才是元凶!”   说着凌丰已是老泪纵横,跪倒地上对着南方紫云山的方向重重的嗑了一个头:“少庄主,凌丰不辱使命,已经报了这血海深仇了,小姐也遇了真心对她的人,您可以安息了。”说着一跪不起,伏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李泽元在一边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嘴角开始淌出血来,他盯着一边痛哭的凌丰,用吐着血沫的嘴颤抖的说出两个字:“报应。”   “啪啪啪。”一阵掌声传来,一人缓步踱来,身后一群明甲侍卫众星拱月般的跟着,那人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汹涌的金色波涛,正是一身龙袍的李瑞风,他身侧跟着南宫无极。   李瑞风故意将葛管家留在府中试探,今日收到留在府中的眼线飞鸽传书,说葛家今日有些异常,命下人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过来听雨轩,李瑞风便知道有事要发生,便带了南宫无极赶来。   李瑞风边走边笑道:“你这只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原来你是凌云庄余孽,只是可惜了安乐候了,御医何在?”   身后的国师南宫无极回道:“回皇上,此行并未有带御医出宫。”   李瑞风一脸惋惜的摇头道:“那就没办法了,随便找个郎中看看罢了,瞧着安乐候都口吐鲜血了,想来中毒很深啊,也不知道救得回救不回了。”   凌丰大仇得报,心中已是畅快,忽见了李瑞风又至,不由眼前一亮,飞身探爪向李瑞风扑去,就如一只从天而降的苍鹰,眼中闪着阴冷的光芒。   李瑞风微微一笑,向后退去,隐在一群侍卫身后,而南宫无极上前一步,“刷”的自腰带中抽出软剑,注入真气,飞身迎了上去。   凌丰脚尖一点地,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绕过了南宫无极,继续扑向李瑞风。 第三十章 国师   南宫无极大惊,喝道:“尔敢?”硬生生的回过身子,手中长剑向凌丰后颈击出,凌丰灵识一探,头也不回,只将头微微的向左一歪,那长剑便贴着凌丰的脖子击了个空,此时长剑竖贴着凌丰的脖子右侧,向上或是向下挥击都无法将凌丰一击必杀,情极之下南宫无极心念一动,操控一下真气,那剑尖便突然向左一弯,堪堪从右侧刺入了凌丰的颈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众人只觉眼一花,凌丰便扑倒在地,用手捂着脖子的伤口,喉中发着诡异的嘶鸣声,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李瑞风推开众人,上前踢了踢凌丰的尸体,哈哈一笑道:“国师好剑法,有国师在,朕的江山稳如泰山啊。”   正在此时,已经没了气的凌丰突然伸出带是血的手抓住了李瑞风的脚踝处,五指如勾,指甲深深的插入肉中,凌丰用着漏了气的喉咙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笑声,这才带着得意的笑容闭了眼。   一边的南宫无极出剑快出闪电,将李瑞风脚踝上的手指削去,李瑞风虽受了惊吓,却无大碍,恨恨的一跺脚,又回头看了看早已没了气息的哥哥李泽元,叫声晦气,转身向外走去。   才走了几步,李瑞风便觉着有些不对,被抓伤的右脚有些发木,像是失去了感觉,忙低头一看,那几个被抓出的伤口隐约有些发黑,心中大叫不妙,抬头惊恐的叫道:“南宫国师,朕,朕中毒了!”   南宫无极吃了一惊,回头向倒在地上的凌丰,只见他脖子上流淌出的血已呈暗红色,忽的明白了。   原来,李泽元喝的那壶茶水中被凌丰下了毒,李泽元发飙时将壶掼在凌丰身上,凌丰身上全是茶水,但是并未入口中,身上也无伤口,便没有中毒,只是南宫无极刺破了凌丰的喉咙,毒液便由伤口进入了凌丰体内,凌丰再用沾上血的手掐李瑞风脚踝,带血的指甲刺破了皮肤,毒液自然进了李瑞风体内了。   南宫无极见此吓了一跳,忙将手中沾过凌丰鲜血的长剑掷于一边,顺手拨出身边一名侍卫的佩剑,刀光一闪而过,将李瑞风中毒的左腿自膝部以下齐齐削断去。   李瑞风站立不稳,被身边两名侍卫扶住,低头一看,大声的嚎叫起来。   南宫无极手中握着还在滴血的剑,见长剑上的血色并未发黑,放下心来,忙单膝跪下,低头道:“皇上,此毒毒性猛烈,老臣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保住皇上性命,情急之下不及先禀告,还请皇上治不敬之罪。”   李瑞风身形摇了一摇,一边早有侍卫蹲下身来用布包裹伤口,这时那剧烈的疼痛才传来。   李瑞风咬咬牙望了望地上已经慢慢发黑的断腿,强忍着痛楚说道:“国师做的很好,事已至此朕不怪你,国师平身吧。”   南宫无极回道:“谢谢皇上。”站起身来,看了看李瑞风的伤口,眉头微敛,又说道:“皇上伤势严重,还需此时日调养,神武卫总司便设在望京,还请皇上移驾神武卫,卫中有一位妙手神医。”   李瑞风脸色苍白,虚弱的回道:“只得如此,就如国师所言,移驾神武卫吧。”   望京城东,有一个奇怪的府衙,门上并无牌匾,常年大门紧闭,但是你若是走近大门五十步之内,就会有一个长像奇怪的人直接从门边院墙纵跃而出,将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立刻滚,你要是稍有反抗被会被那人一脚踢个跟头,不回家躺个三五天下不了床,所以渐渐的百姓路过这里都绕着走,不敢僭越半步。   今日这府衙门前反常的突然出现大队带甲军士,那怪人听了动静,直接开了门探头张望着,被南宫无极踢到一边,然后一队侍卫从一辆马车中架出一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护着进了府去,过路的百姓见了这阵仗,都远远的看着,交头接耳议论着中间那人的身份,一个小孩眼尖,一眼瞧见了李瑞风的龙袍,大喊道:“那人穿着黄色的衣服!”身后大人吓得魂都飞了,忙捂住那孩子的嘴,拖到人群后劈头盖脸一顿抽。   南宫无极命令人去唤神医,然后将李瑞风在曾经自己居住的小院中安顿下来,李瑞风面无血色,无力的靠坐在榻上,旁边一名侍卫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南宫无极一脸担忧的立在一旁,低了头不敢出声。   李瑞风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断腿,缓缓的闭了眼,他隐忍十几年,终于坐上了皇位,一切都预期的方向发展,镶龙国也退了兵,正欲大展身手,励精图治建立一个天启盛世,以留名千古,不想却在这关头出了这事,真是世事无常。   不一会,一位白发老者小跑着过来了,然后就听门外禀告:“神武卫崔子品觐见。”   南宫无极忙抬头看了看李瑞风,轻声道:“皇上,老臣卫中号称妙手崔鬼手的神医来了,要不要...?”   李瑞风无力的哼了一声,无力的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南宫无极听了忙宣了崔子品进来,崔子品一脸凝重,轻轻的放下药箱,跪在床前,伸出两指搭在李瑞风腕上把了把脉,然后看了看南宫无极回道:“皇上这是失血过多,失血之后,脏阴太虚,阴虚则不能维阳,阳亦随脱,故用人参黄芪党,可以顷刻奏功。”   南宫无极点了点头,崔鬼手早已经听说了皇上的伤势,早有准备,当下自药箱中取出几味药来,交由屋外侍卫,吩咐煎熬火候时间,然后回身取出一味草药捣成糊,小心翼翼的解开草草包扎的伤口,将草药敷在伤口上,然后又取出备好的布条细细包扎,然后跪拜道:“启禀陛下,伤口已经包扎妥当,再辅以草民的药方一口两副,不出一月便可全愈,还请陛下安心静养。”   李瑞风只觉伤口一股清凉,慢慢的便不觉得疼了,但是心情焦燥之下却不想多说话,微闭着双眼挥了一挥手,让崔神医退下,崔子品向皇上深深一揖,然后对着南宫无极意味深长的一笑,拱拱手退了出去。   南宫无极心中早已经骇浪滔天,面上却静如止水,只是右手食指不受控的颤抖着,南宫无极偷偷将左手背于身后,轻咳一声,轻声道:“皇上龙体并无大碍,只需安心静养,那朝中事务如何处置?”   李瑞风叹了一口气,无力的回道:“朝中大小事务不可不管,令众臣每日呈奏折来此,待朕伤口好些再回京都,还有,请公主过来陪朕吧。”   南宫无极眼中一缕笑意一闪而过,躬身领命退下了。   天启国京都,皇城中的凤阳阁,长公主李雨桐正在镜前梳妆打扮着,身后的小宫女一边为李雨桐编着发髻,一边笑着说道:“听闻千岁殿下前几日领兵打退了镶龙国敌军,舞儿在宫中都听闻了殿下的神勇,殿下这般出众,不知这世上还有谁配得上公主殿下您呢。”   李雨桐听了这话,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人,虽然只见过一面,那痞样的坏笑却深深的印入了脑中,挥之不去,想起来时却恨的牙痒痒。   正在愣神间,一名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口中叫着:“公主殿下,不好了,皇上在望京遇刺负伤了。”   李雨桐大惊,扭头喝问道:“什么?父皇遇刺了?何人所为,伤势如何?!”   那宫女喘喘气又道:“听说是敌国的刺客所为,皇上伤势不重,龙体无碍,安乐候却遇刺身亡了。”   听到并无大碍,李雨桐便放下心来,回过头望了望镜子中的容颜,闭上眼冷静的吩咐道:“速速备马,我要去望京。”   京都与望京本就一江之隔,以一座石桥连接,李雨桐一身劲装领着禁卫营骑兵,不一会儿就到了神武卫,翻身上马,将缰绳丢给侍卫,大步走向戒备森严的大门。   李雨桐刚到门前却是“锵”的一声,两边侍卫将手中长枪一错,挡住了李雨桐,为首一名侍卫斜了一眼李雨桐,朗声道:“神武卫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李雨桐喝道:“都给我滚开,我是长公主,我要见父皇。”   那人这才做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阴阳怪气的道:“哦?原来是公主殿下,呵呵,失礼了,皇上有旨,任何人等不得入内,殿下还请回吧。”   李雨桐听了这话不由大怒,骂道:“你们这是要反了,南宫无极何在,叫他滚出来见我!”   正在此时,一人负手缓步行来,听了这话忙过来拱手躬身道:“南宫无极在此,原来是公主殿下,老臣参见殿下。”   李雨桐喝道:“南宫无极,你让人阻拦着本宫是何用意?”   南宫无极听了缓缓的直起身来面有难色道:“殿下还请冷静一些,不让任何人进来是皇上的旨意,微臣只是奉命行事,皇上已无大碍,正在安心静养。”   说着眼珠一转又道:“皇上有旨,若是公主殿下前来,还请殿下前去镶龙国千鹤坊求九转乾元丹十枚,以保龙体早日康复。”   李雨桐听了刷的一声拨出佩剑,冷冷道:“待见过父皇我自会去镶龙国,若是再不让开,别怪本宫刀剑无情!”   南宫无极听了这话,眼微微一眯,拨开两排军士,走了出来,挡在李雨桐身前,然后扭头命令道:“你们都进去,把门关上!”回过头忽的跪倒在李雨桐身前,一叩到底道:“微臣奉旨行事,若是让殿下进去必受皇上责罚,若是殿下非要进去,就从微臣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第三十一章 夜宿   两边守卫听了南宫无极的话,忙回身进到府内,然后迅速将大门关上。   李雨桐见大门关了,顿时气急,横眉冷竖,刷的将长剑架在南宫无极的肩上厉声喝道:“你不过是我父皇养的一条狗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以为本宫不敢杀你吗?!”   南宫无极愣了一愣,万万想不到李雨桐会这样说,自己身为国师,论身份地位仍在公主之上,却受公主如此羞辱,顿时脸色变得铁青,还好低着头未显露什么,当下狠狠的咬了咬牙关,深呼吸几下,压下心中的怒火回道:“皇上让殿下求仙丹自有用意,殿下切莫要鲁莽行事,伤了皇上的心。”   李雨桐呆呆的怔了半晌,望了望紧闭的大门,恨恨的收回长剑还剑入鞘,沉声道:“自从父皇登基称帝,便变得陌生了许多,变得冷酷无情好大喜功,国师国师,在京之老宿也,你身为国师却不加以劝谏,而今日有你护驾父皇却还是受了伤,如此文不成武不就,要你这国师何用。”   说完转身翻身上马,对身后禁卫军大喝一声:“即刻出发,随我去镶龙国!”   说完朝仍低头跪在地上的南宫无极啐上一口,调转马头,狠狠的抽了一鞭,马儿吃痛,放开四蹄狂奔起来,身上禁卫军不敢怠慢,忙赶上紧随而去。   南宫无极站起身来,望了望李雨桐远去的背影,令人打开大门,向门外反手扔下一团碎石粉,然后拍拍手上的灰,背着手踱了进去。   刚才南宫无极跪倒的地方,一块厚重的青石砖却缺了一个角,像被人掰掉的一样。   南宫无极整理一下情绪,直奔李瑞风的房间而去,一进屋,李瑞风便睁了眼虚弱的问道:“方才屋外何事喧哗,可是永乐公主到了?”   南宫无极躬身恭敬的回道:“只是一个村妇,听传闻说皇上在此,便拿了一筐个鸭蛋要进贡给皇上,微臣已经令侍卫将其轰走了。”   李瑞风失望的点了点头,又闭了眼道:“百姓也是好意,下次有这种事,打赏一些赏银买下吧。”   南宫无极拱手回道:“皇上真是爱民如子,实乃百姓之福啊。”   李瑞风摆摆手道:“国师退下吧,朕乏了,若是永乐公主来了便告知我一声。”   “臣遵旨,微臣先行告退了。”南宫无极恭敬的躬身退下了。   出了房间,南宫无极对守候在外的侍卫点了点头,门外李瑞风带来的禁卫营侍卫已经悉数被他换成了神武卫的人,而禁卫营军士已经被南宫无极下令调回了京都,当然南宫无极说这是皇上的旨意。   李雨桐一路朝东策马狂奔而去,一众骑士遇到驿站便换马继续赶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直奔圣泉关,在次日晚间便赶到了辽郡的望牛村。   下一个驿馆还需一个时辰的路程,李雨桐回头望了望一众疲惫的骑士,无奈下令在村中投宿。   李雨桐先是打听到村中里长的住处,谎称是军营中送信的,给了些银子让里长给一众骑士安置了住处。   忙完了这些,李雨桐忽想起那日便是在此遇见的聂天,又想起被蔡荣之子羞辱的村姑,便向里长打听了赵翠儿的住处,依大路缓缓的寻去,身后两个侍卫放心不下,远远的跟着。   李雨桐缓步走在泥土路上,背负着手,好奇的四下张望着,不一会便到了里长所说的木门小院前,自门缝看去,院中的房屋中,摇曳的烛光自窗户透出光亮来,一个身影印在纸窗上,那个身影低着头正就着油灯缝补着什么,时不时将被缝补的衣服展开来对着灯光看一下,两条大辫搭在肩上,随着抬头的动作甩动一下。   李雨桐双手环包着胸前,盯着屋里忙活着的赵翠儿,一脸的羡艳,普通百姓羡慕自己,自己却又向往普通的百姓生活,但自己身为郡主,自小就锦衣玉食,父亲让自己学习女红,学琴棋书画,自己总是学不进去,天天跟着葛管家学习武功。   葛管家对自己很是慈祥,但是有一次葛管家喝醉了酒,居然在骂父亲,让自己不小心撞见了,葛管家看着才十岁的郡主,眼神突然变得凶恶起来,那眼神自己见过,父亲在下令杀人的时候也是这种神情。   最终葛管家还是下不了手,放过了自己,而自己也不敢将此事告诉父亲。   此后这个最宠爱自己的管家渐渐的疏远了自己,李雨桐在端王府中就只剩小蝶一个知心的人,而后小蝶又被聂天带走,自己便越发感觉到了孤独,如今见了窗里忙活的身影,身为公主的自己居然生出几分嫉妒。   李雨桐忽然发现自己只见了人家姑娘做女红,便联想到这么远,不由摇了摇头,暗暗的笑了笑自己,轻轻叩响了门。   天已经黑了,四周都很静,赵翠儿清楚的听见了敲门声,却飞快的吹灭了油灯,静静的大气也不敢出。   李雨桐见了这举动很是奇怪,恍然大悟,估计是上次受了惊吓,胆子变小了吧,于是又敲了两下,轻声道:“赵姑娘不要怕,我只是一个过路的,错过了宿头,想要在姑娘这里借宿一宿。”   屋内静静的,半晌才有一个怯生生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赵,你是谁?”   李雨桐轻笑道:“我是在里长那里打听的,我的父亲在圣泉关守关,我想念的紧了,便偷偷跑出来想要去找他,谁知道到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天却黑了,无奈找了本地的里长,里长说赵姑娘最是善良,便让我找了你。”   说着,李雨桐便向跟着的两名侍卫做个手势,两名侍卫知趣的远远退开了,却仍是不放心的紧盯着这边。   过了一会儿,“吱呀”一声,屋门打开的声音,赵翠儿掌着灯出了屋来,走到院门前举高手中的油灯,借着灯光看清了门外果然只有一个俏丽的华服姑娘,心中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手便拨开门栓,打开院门让进李雨桐。   李雨桐已经习惯了男人式的拱手礼,便拱手道声谢,借着灯光见这姑娘几分面熟,果然便是那日拿剪刀顶着喉咙的贞烈姑娘,当下摸出一锭银子塞进赵翠儿的手中,笑道:“果然如里长所说,赵姑娘生得这般俏丽聪慧,桐儿见了便心生亲切,这些钱只当是妹妹送给姐姐的见面礼,虽然是俗气了些,但是今个出门匆忙未带别的,若不得姐姐收留,这天黑了若是在野外可还真不知道怎生是好。”   赵翠儿哪里见过这么大一锭银子,吓了一跳,忙推还给李雨桐道:“姑娘只是借住一宿哪还有收钱的道理,快快收回去。”   李雨桐听了也不在坚持,拉着赵翠儿的手进了屋去,一进屋便听到一阵轻轻的呼噜声,赵翠儿赧然轻声道:“这是俺爹,我的睡房在里屋。”说着拉着李雨桐进了里屋。   李雨桐进了屋才发现这屋里虽然简陋,却整理布置的井井有条,赵翠儿将油灯放回床头小桌子上,然后拿起床头的一件衣衫继续补了起来,忽然想到些什么便抬头问道:“姑娘可曾吃过晚饭,堂屋里还有些饭菜,我给你热一下吧。”说着放下手中的针线,就要起身。   李雨桐忙拦住她道:“已经吃过了,睡觉前吃了太多可是要长胖的。”   赵翠儿羞赧一笑道:“俺只知道不吃饱饭就做不动活儿,还从来没想过长胖不长胖的,我这房屋破旧,晚上姑娘就睡我床上吧,我打地铺睡地上。”   赵翠儿见了李雨桐的衣着打扮,就知道她是大户人家的闺女,长得细皮嫩肉的怕是没吃过苦,当下要让床给李雨桐睡。   李雨桐听了这话越发喜欢了,笑道:“姐姐生得这般俏丽,还这般善良,妹妹自然是要和姐姐抵足而眠了,只是要占去姐姐的半张床了。”说着打了个哈欠。   赵翠儿听了这话便不再坚持,见李雨桐打哈欠,忙收起了针线,端来水让李雨桐洗净了脚,二人便并排睡下了,赵翠儿生怕李雨桐怕黑,便想等她睡着了再熄灯,故而油灯未熄。   李雨桐两眼空洞的望着屋顶,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妹妹听闻前些日子被镶龙国士兵打到这里来过?”   赵翠儿平日里都要做些针线活才睡,今日睡得早些也无睡意,便回道:“嗯,是的呢,有一队镶龙国的骑兵来过,领头的一身黄金甲,其余的全是亮银甲,那衣服看着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见了我们天启国的骑兵调头就跑,跑起来飞快,俺就觉得他们那盔甲是纸糊的,不然怎么跑得那般快?”   李雨桐笑了,点了点头道:“姐姐说得很有道理,那领头的长什么样呀?姐姐可曾见到过?”   赵翠儿撇撇嘴道:“长得也就那样,一脸小白脸样,还没二虎哥俊,不过那人倒是领军有方,没有滥杀百姓,听说他叫聂天,是镶龙国的皇孙。”   李雨桐装得惊讶道:“他居然是皇孙?皇孙也领兵打仗吗?”   赵翠儿神气的回道:“那算什么,俺们天启国领兵的还是永乐公主呢,那皇孙见了我们公主吓得磨头就跑,一直被永乐公主赶出了圣泉关外,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再来了。”   李雨桐听得心中乐开了花,偷偷乐着,谁知赵翠儿接着轻声道:“偷偷告诉你,那天俺可是在场的,俺们公主居然和那聂天订过娃娃亲呢,那天聂天占些口头便宜,将这事抖了出来,俺们公主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俺们公主瞧不上他,听村头老刘头说,这皇孙就是为了来抢公主回去完婚的,所以才领兵打了过来。”   赵翠儿说着一脸羡艳的表情,讲出这些事来心中觉得十分得意,扭过头去看李雨桐,却发现李雨桐一脸羞涩的表情,脸红扑扑的,像极了猴子屁股。 第三十二章 勾蛇   第二天一早,李雨桐便被赵翠儿在屋外忙活的动静吵醒了,李雨桐睡得很香,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想了想还要赶路,便起了床。   床头赵翠儿已经备好了洗漱用具,李雨桐便梳洗一番,出屋寻着声音找到了灶台边忙活的赵翠儿。   李雨桐笑道:“好久没睡这么香了,若是回来的时候路过这里,还是要来找姐姐的。”   赵翠儿羞涩一笑道:“俺们这农村乡下的,屋里又破旧,只怕怠慢了贵客,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随时来玩儿,对了,粥已经给你盛好了,就在那桌子上。”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小饭桌。   李雨桐也不客气,端起碗便在桌边长板凳坐下美美的喝起来,吃惯了山珍海味,今日喝了再普通不过的白粥,居然觉得非常好喝,一口气喝了个碗底朝天。   赵翠儿回头看了一眼,失声笑了出来:“姑娘真是好胃口,来,再给你盛一碗吧,不过刚盛的很烫,姑娘还要耐心等上一会儿才能喝。”   李雨桐满意的笑了笑,站起身来道:“不劳烦姐姐了,妹妹已经饱了,这天也亮了,妹妹还要赶路呢,妹妹的马交由里长帮我喂养着,我答应他一早就去牵走的,妹妹先走了,姐姐你先忙。”   赵翠儿听说忙打开院门笑道:“姑娘居然还会骑马,我还以为城里的姑娘都是在闺中学些弹琴画画什么的呢,姑娘要赶路俺也不留了,回来时可还要再来玩。”   李雨桐拱拱手道:“一定一定,姐姐去忙吧,告辞了。”   李雨桐缓步出了院子,站在大路边左右看了看,发现远远的大路边将士们已经在等着了,众人发现了李雨桐,一名军士忙牵着马要小跑过来,被李雨桐做个手势制止了。   李雨桐快步迎了过去,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看众军士,挥动马鞭大喝一声:“出发!”   马儿便撒开四蹄飞奔了起来。   赵翠儿突然从院子中冲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锭银子,焦急的大喊道:“姑娘!”然后她就看见了一队骑兵疾驰而来,领头的一名女骑士正是她要找的姑娘。   李雨桐忙一勒缰绳,侧头看了看赵翠儿,心想本来准备快速骑过的,还是被她撞见了。   赵翠儿怔怔的呆住了,下意识的对着李雨桐抬起手来:“姑娘,你,你的东西忘带了。”   李雨桐嫣然一笑道:“那是妹妹送给姐姐的!”说完一挥马鞭,领着一队骑士疾驰而去。   赵翠儿忙让到路边,呆呆的看着远去的骑兵,这一幕好像在哪儿见过,昨天夜里看不太清,方才一看之下顿时感觉在哪儿见过她,赵翠儿想了一下猛的记起来了,手一抖,银子掉在了脚上,砸得脚生疼也顾不上去揉。   赵翠儿呆呆的愣了半晌自语道:“她是公主,公主居然在我家借宿了!”   然后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银子回身跑进院子里,边跑边大声的叫着:“爹,别睡了,快起来!”   巨兽林深处,有一片空旷的草地,草地的正中有一个小湖,这里是修真者的禁地,平日里千鹤坊门人每月都会结队进入巨兽林中试练,但是只要到了这个小湖便要调头回去了,因为传闻这小湖里有水鬼,只要靠近湖水的人都会被水鬼拖下水去,尸骨无存。   此刻,小湖边一有个赤裸着上身的青年呆呆的盯着湖水,一身健美结实的肌肉,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赤裸的背上纵横交错着许多伤疤。   这人就是聂天,这几日他一直在巨兽林中搏杀巨兽,已经记不起负过多少伤了,战斗的技巧熟练了许多,每次战斗过后便用打坐修练,用太极真气修复伤口,而那些伤疤却是修复不掉的。   聂天静静的立在湖边,这几日的战斗中,他那本就沾满血污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不得不扔扔掉了,索性赤裸了上身,反正此间也没人。   聂天将气息内敛,然后展开神识探索着湖中,他用灵识发现了一把剑和一副遗骸,那剑被湖底的泥土掩盖着,只露出了剑柄。   而那把剑的边上有一副骸骨,湖底的碎骨很多,之所以这个遗骸让聂天特别注意,是因为别的骨架都已经不成形状,破碎成了一块块的的,唯有那一副骸骨是完整的,那遗骸已经被湖底的泥土掩盖了大半,只留了半个身子和一条手臂在外。   聂天一心关注着那柄剑,因为每当聂天用灵识探索那柄剑的时候,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碍着。   聂天探寻到那骸骨和剑后已经在岸边站了半个时辰了,他在犹豫,这把剑如此与众不同,想来应该不是凡物,他很想将它捞上来仔细研究一番,但是那湖底众多的骸骨表明了湖底有什么危险,但是聂天用灵识探索遍了湖水的旮旯角落,也没找到任何危险的事物。   终于,聂天还是决定冒险下去探一探,他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一个猛扎扎入了湖水中,水很清澈,聂天在水中睁着眼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因为修练了真气的缘故,他在水中能呆上很久也不需要换气。   夏季能在湖水中游泳本来是很一件很惬意的事,但是聂天的精神却绷得紧紧的,他用灵识探了探四周,见并无异状,便辩明了方向,朝着那把剑游去,稍稍的放下心来。   终于,聂天游到了那把剑跟前,一见之下,聂天的心却充满了失望,那把剑确实如灵识所探,只露出了一把剑柄,抓着剑柄提起一些却发现剑身破旧无比,还长着许多绿色水草,只是剑的样式比普通的剑要宽大厚重许多。   聂天见这把剑其貌不扬,顿时觉得心灰意冷,本想扔下不要了,又一想下都下来了,带上去仔细研究一下试试看吧,于是伸手用力的将剑从泥土中拨了出来。   好重,聂天入手后的第一感觉,聂天不得不以双手握着剑,才将那剑提了起来,被剑带起的一片泥土搅混了湖水,聂天忙闭了眼,灵识散发开来的探索着四周,提着剑吃力的向上游去。   突然聂天像是探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聂天探到那长剑旁边的那副骸骨中,那一截竖起的手骨的无名指上戴着一个戒指,戒指在湖底时间太久,已是看不清颜色了,但是聂天分明感应到那戒指像是在吞噬着聂天的灵识。   聂天拧了拧眉头,回身游了过去,小心的取下那枚戒指,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想了一想,便拿起戒指在那柄剑身上刮了一刮,想要看看戒指是什么颜色样式的,突然聂天手中一轻,那柄剑突然化为一道流光冲向戒指,消失不见了。   聂天愣住了,大白天的见鬼了,我碰戒指都没事,为什么那剑碰了一下戒指就不见了?看来这东西有古怪。   聂天又仔细的看了看戒指,戒指上被剑刮开的一点露出古朴的黑色来,就如那剑的颜色一样,聂天心里嘀咕几声,想着自己还在湖底,先上岸再说。   聂天拿着戒指见自己上身无衣物,裤子又没兜,想了想便将那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的念了几句佛经,算是祝那些葬身湖底的人早日超度,然后便向上游去。   游得一半多了,聂天睁开眼,透过清澈的湖水已经能看到天空的蓝天白云了,正在此时,突然湖水一阵震颤,聂天觉得湖水像是沸腾了一般,从湖底冒出了大量的气泡,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紧接着,聂天便觉得身形一震,有什么东西闪电般的撞了自己一下,聂天这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刺穿了自己的肩头。   剧烈的波动下,湖水已经变得浑浊无比,聂天忙闭了眼以灵识一探,发现一支白森森的勾状骨刺洞穿了自己的左肩,顺着那勾子探了下去,发现是一条蛇一样的动物,长度约有有七八丈,而那勾子正是它的尾巴。   那巨蛇见刺中了聂天,便用力一拉,将聂天向下面拉云,然后张开了那张令人恐惧的血腥巨口。   聂天见马上要被那蛇生吞了,情急之下心念一动,祭出了太极真气,向那蛇头击去,那蛇不知太极真气是何物,张嘴就吞下了肚去,接着继续向聂天咬来,聂天这才探清楚,那蛇的嘴中只有左侧有一颗尖牙,而右侧的牙像是被什么利器齐齐的削去了。   一瞬间,聂天便被那蛇头咬住,锋利的牙齿深深的刺入聂天的肉中,那蛇刚咬住取天,突然就疯狂的抽搐起来,扔下聂天便钻回湖底的泥土中了。   原来是太极真气在它体内横冲直撞,这一会儿那巨蛇身上此刻已经被洞穿了十几个小窟窿了,巨蛇吃痛不过,虽然有些不甘,但不得不放了聂天。   聂天忙唤回太极真气,挣扎着向上游去,这蛇能潜伏在湖底泥土中,看来水性极好,自己若是不赶紧离开湖水,那蛇改变了主意自己可就一命呜呼了。   游了不一会儿,聂天便觉得身上有些发热,心跳也变快了不少,被那蛇咬中的伤口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聂天不由大惊,这蛇有毒,而且毒性很强,聂天忙运转着太极真气来抵御毒液,一边游出了水面,吃力的爬上了岸去。   聂天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难,挣扎着又爬出了几丈,终于无力的瘫倒在地,用手按住伤口,急促的喘息了一阵,终是头一歪,晕死过去了。 第三十三章 悟境   不知过了多久,聂天终于醒了过来,他检查了一下身上,发现伤口都已经愈合了,想来此前中过蜂毒,经脉已经生出了抗性,不然今日就凭太极真气的修复怕是活不下来的。   聂天无力的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才费力的坐起身来,突然想起在湖底拿命换来的戒指,忙伸出左手举起一看,不由一呆,那戒指沾染了自己少许的鲜血,但是除了沾有血渍,通体闪着黝黑的金属光泽,就像是新铸成的一样。   聂天一脸疑惑,以灵识一探,并未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便想将戒指取下来好好观察一下,却惊愕的发现取不下来了。   聂天拼了命的拉着戒指,那戒指居然像是长在肉中一样,怎么也拽不下来,聂天慌了,想到了一个办法,便将太极真气调了来,操控着真气去猛击戒指,想要将那戒指击碎,结果一击之下,反而有少许真气被那戒指吸收了去。   那戒指吸收了真气,仿佛有了些活力一般,光泽更盛了,聂天忙再用灵识一探,不由一呆,吸引了真气的戒指已经大不相同了,那戒指看着虽然不大,内部居然有个方形的空间,之前那柄剑安静的躺在空间里,对比剑的大小,发现戒指中的空间就如一间屋子一般大。   聂天怔怔的回想了一下,那戒指本来一副破旧的样子,在沾了自己伤口的鲜血后,就重新散发出了光彩,然后与自己融为一体了,难道是滴血认主?   而后吸收了真气后便能够打开了,这戒指应该是用来携带东西用的吧。   聂天想了想,又以灵识在那戒指中搜寻,除了那把长剑外,还有一个方形的箱子也在其中。   聂天心念一动,那盒子就出现在聂天手中,聂天两手捧着那箱子上下打量着,那箱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感觉很沉重,摇一摇里面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仿佛只是一个空箱子。   聂天尝试了一下打开箱子,却发现那箱子已经被锁住了。   聂天研究了一会,见看不出什么名堂,便心念一动,将箱子收回了戒指中,然后取出那柄长剑来,聂天迫不及待的咬破了指尖,将一滴血滴在那长剑上,期待的一幕果然出现了,那长剑剑身上的灰暗的锈渍慢慢的褪去,露出剑身的本来面目,不过仍然是黝黑的颜色,剑身上竖着刻着一行剑铭,几个字刻得扭来扭去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字,一个都看不懂。   聂天想起了那副骸骨,那应该是一名修真界的高人吧,想要来湖中除害,或是无意走到了湖边被那巨蛇勾中,然后与那巨蛇进行了殊死搏斗,搏斗中以这把剑削掉了那蛇的一颗毒牙,最后却仍是中毒身亡,葬身湖底,而那蛇应该是受了重伤便没有去吃他,所以留下了完整的骸骨。   聂天心中替那位英雄感到惋惜,这才明白自己能活着从湖中逃出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了。   聂天运转真气到双臂,用尽膂力将那大剑平举起来,觉得沉重无比,正要试着舞动一下。   突然灵识探得背后有东西极速袭来,聂天忙侧身一闪,躲了开来,发现却是那巨蛇的尾勾,那尾勾一击不中,闪电般的收了回去,聂天惊骇之下,忙转身以防御姿态对面着湖水,将剑举起挡在身前,却发现那巨蛇居然已经上了岸来。   聂天背心冷汗直冒,先前先入为主,以为那巨蛇只在水中生存,却不想居然能上得岸来,而被太极真气击出的伤口这么快就好了。   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那巨蛇吐着信子正虎视着聂天,突然间就是一哆嗦,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发出一声“吱”的尖叫,转身跳回了湖水中,便没了动静。   聂天见了头脑发蒙,搞不清楚什么情况,这巨蛇看样子已经完全恢复了,完全有一战之力,为何回头就跑了呢?   聂天四下望了望也没有什么东西在附近,最后聂天的目光回到手中的那柄长剑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那巨蛇被曾经被这把剑所伤,所以见了这剑掉头就惧怕的逃走了。   见此情景,聂天更加笃定这剑不是凡物,决心将这把剑做为自己的兵器,好好的修练,也算是安慰那无名英雄的在天之灵。   接下来,聂天先是选了一个远离湖水的空旷树林,以双手持剑在林中练习最简单的崩、撩、劈、刺这些入门的基础剑法,虽然是最简单的招式,而且聂天幼时随父亲练过一些,但如今这些简单的动作做几遍下来已经将聂天累得够呛,只因那把剑实在太重了,若是不动用真气的话,让聂天双手持剑平举起来都很难。   聂天练了一练便觉得双臂发酸,没了力气,但一想自己要变得更强,纵然千鹤坊的灵尘子没有被自己所杀,千羽也定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自己迟早与千羽有一战,不可避免,于是咬了牙继续练了下去。   终于,聂天将双臂最后一点力量也已经耗尽了,只觉得两臂酸软的抬不起来了,便将长剑收回戒指中,纵身跃上一棵树的树杈上,坐靠着树盘腿坐下,闭了眼开始修练太极真气,一边用真气滋润着双臂的经脉。   聂天练剑已经练得麻木了,虽然在闭目练气,但脑中满是那些挥剑的动作,那些动作一遍遍的在脑海中重复着,突然聂天心神一动,那些动作越来越快了,最后快得已经看不清剑身了,聂天再观察那出剑的动作时发现,加快了的动作和慢慢出剑的动作看似一样,其实其中却有着一些细小的差别,动作越是快,那些简单的崩、撩、劈、刺的动作越是行云流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剑身一般,心神至则剑至。   聂天慢慢进入了一种空灵忘我的境界,仿佛置身于云端,而脚下那片云彩只够承受自己的重量,聂天踩在云上不停的舞动着手中的巨剑,通过不停的舞剑将那手中的巨剑的重量化去,才能让自己不从云端掉下去。   突然聂天的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悟到了什么,轻轻的纵下树来,取出长剑依样舞动起来,渐渐的,本来重若千钧的长剑越来越轻了,而舞动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了,聂天换以单手持剑闭了眼继续舞动着,速度慢慢加快,快得剑身出现了残影。   慢慢的以聂天为中心,方圆三丈所有的事物都被聂天剑舞卷动起来,快到极致时,聂天突然停了下来,以单手持剑竖在眼前。   剑虽停了,被剑所带起的狂风仍然未停,拂动着聂天的一头黑发,接着,被狂风卷起的漫天绿叶簌簌落了下来,洒在林间草地上,犹如绿毯一般。   聂天缓缓的睁了眼,漆黑的眼眸深邃无比,嘴角微微上扬自语道:“裂天诀第五层:举重若轻。”   李雨桐率着禁卫营骑兵一路马不停蹄,当天下午就到了圣泉关,一个战甲不整吊儿郎当的守卒上前盘问,李雨桐身边的副将递出禁卫营的腰牌,唬得那守卫一个哆嗦,险些将腰牌拿掉了,忙恭恭敬敬递了回去,整了整军容,然后打开城门,放了李雨桐一众入了关,李雨桐和一众骑士将马匹全都换了,出关加速直奔巨石城而去。   出了关便不再是天启国的国土了,李雨桐心生忐忑,虽然千羽登基后已经遣使与天启国停战修好,但是若是到了巨石城下时镶龙国守将不开城门,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   一阵疾驰,不多时,李雨桐一众终于到了巨石城下,两国修好,战事也止,城上便未有太多防备,只是从城头探出一人来大声喝问道:“城下何人,速速离去,不然就要放箭了!”   李雨桐不敢大意,打马上前,朗声回道:“本宫乃是天启国永乐公主,奉天启皇帝旨意去往千鹤仙门求取仙丹,此前两国多有误会,如今已然冰释前嫌,还望守城主将以大局为重,开城放本宫入关。”   那守卒听了个真切,大惊之下拿不定主意,忙去请示守将潘严重。   不一会儿,大队的军士簇拥着守将潘严走上了城头,潘严来时已经听了守卫的汇报,一脸凝重的向下望去,而后扭头对身侧的一人询问着:“你是见过永乐公主的,你看仔细了,那人是不是她?”   被问话的正是李二虎,前些日子聂天被护送回京了,留了他一人在此守关,还好潘严看在聂天的面子上,对他很是照拂。   李二虎挠了挠脑袋,瞪圆了牯牛一般的大眼仔细的瞧了瞧城下在的李雨桐,忽的裂嘴一笑道:“是她是她,准没错。”   潘严听了点了点头,虽然前些日子两军还在交战,但是如今新帝下旨,要与天启国修好,而且还诏告天下,称先帝聂安是被凌云庄余孽所刺杀,潘严虽然不信,但是细细斟酌之下,还是令身旁的士兵传令打开城门。   一边的李二虎忽想起聂天说过李雨桐算是他的未婚妻,他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便细细的斟酌了一番,清清嗓子,便趴在城跺上冲着下面喊到:“弟妹稀客啊,没想到今日又见面了,我是聂天的好兄弟李二虎,弟妹不要着急,我们这就给你开门。”   李二虎对自己的措辞很满意,又热情又显得大方好客,于是得意的扭头瞧了瞧潘严,果然潘严一脸吃惊的表情怔怔的盯着自己,嘴张得可以塞个鸭蛋了。   城下骑在马上的李雨桐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惊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下马去,抬头冲着城上憨笑的李二虎骂道:“滚蛋,你个二愣子!”   李二虎听了这话也是一愣,心想这弟妹就是弟妹,跟聂天的脾气一样样的,讪讪一笑又喊道:“弟媳听错了,我叫李二虎,不叫二愣子....”   “啪”的一声响,李二虎话说一半,后脑就挨了一巴掌,脑袋着点嗑到城跺上,李二虎揉揉后脑勺,一脸不解的望了望身边的潘严,潘严恶狠狠的骂道:“再说半个字我抽死你个二愣子。”   骂完转身下了城墙去迎接永乐公主去了,身后传来一众军士的哄笑。 第三十四章 策划   下得城头,潘严迎向李雨桐,一脸恭敬的行了一礼朗声道:“巨石城守将潘严,恭迎永乐公主殿下。”   李雨桐脸色稍稍缓了缓,忙下马回礼道:“听闻贵国千鹤神山的镇山之宝九转乾元丹,常人服用一粒便可益寿延年,强身健体,本宫奉父皇旨意,要到千鹤仙山求取几枚,所以叨扰将军了。”   “哦?殿下要去千鹤坊?”潘严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狡黠的眼神一闪而过,接着笑道:“巧了,刚好有一位千鹤坊的堂主在府上做客,殿下由他引路岂不是极好?”   李雨桐一听大喜过望,正愁不知道千鹤坊怎么走,有了一名千鹤坊堂主引路岂不是方便许多?”   当下拱拱道:“如此甚好,还要劳烦将军引荐了。”   潘严打个哈哈,忙道:“应该的应该的,份内之事,殿下请随我来。”   李雨桐松了口气,心情也好了许多,目光一扫,在潘严身后的众将士中发现了一张憨厚的笑脸,正一个劲的向自己挤眉弄眼,李雨桐定睛一看,不是李二虎还有谁,虽然李雨桐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已经深深的记住了他那贱笑的模样,李二虎嘴里慢慢的说着三个字,虽然没敢发出声音,但是从口型看得出来,他说的是:弟妹好。   李雨桐心中恼怒,狠狠的剜一李二虎一眼,吓得李二虎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还想要说些什么,刚好看见一边的潘严瞪圆的眼睛,唬得李二虎脖子一缩,低了头不也再吭声,潘严松了一口气,侧身偷偷的对身边的副将甘兴远吩咐道:“把李二虎弄走,快弄走。”   甘兴远会意的点了点头,也是低头回道:“弄到哪?”   潘严气急道:“找地方锁起来,等公主走了再收拾他。”   李雨桐跟在潘严等人身后向守将府走去,见潘严和身边的副将交头接耳,像是在密谋什么,心中一动,难道他们想对自己不利?应该没这个胆子吧。   接着李雨桐就放下心来,因为那副将叫了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将李二虎架走了。   李二虎搞不清什么情况,一脸惊恐的张了嘴正要喊,被甘兴远随手塞进了一团破布,生生的憋了回去,只发出一阵“呜呜”声。   李雨桐见了仍是不解恨,冲着李二虎偷偷的伸出手,在自己脖子上横着一割,比了一个杀头的动作,然后狠狠的瞪了李二虎一眼。   别人都没注意到这小动作,但李二虎瞧得明明白白,难道潘严真要杀了他?   李二虎突然使出一股蛮力用力一挣,那两名军士毫无防备,让李二虎挣脱开来,然后李二虎连滚带爬的扑到潘严身前,拿掉口中塞的破布,一把抱住潘严的大腿,大哭道:“将军我错了,求你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给我一个机会吧。”   潘严吓一跳,低头见李二虎涕泪齐流,顺手抹了一把脸又抱紧了潘严的腿,那粘乎乎鼻涕的都抹在了自己腿上,真把潘严恶心得不行,歇斯底里的怒骂道:“叉下去,叉下去,给我滚开!”说着一脚踢开李二虎,李二虎一个前扑,又抱住了潘严的腿。   李雨桐与一众禁卫营骑士瞠目结舌的盯着眼前一这幕,已有几名定力差的,憋笑憋得浑身真抖,脸憋得通红。   不得不说李二虎力气很大,甘兴远叫上三个年轻士兵,四人拉手拉脚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从潘严腿上拽下来,拖到了一边。   李二虎被两人抬脚,两人抬胳膊抬了下去,口中仍在嚎啕大哭:“老娘啊,孩儿活不成了,孩儿要来陪你了啊,潘严你不是个东西啊,娘你晚上来把他带走吧。”   潘严对着一脸无语的李雨桐尴尬的笑了笑,结结巴巴的道:“呵呵,这,这孩子想家了,精神不,不太好,让殿下见笑了,呵呵。”   李雨桐一脸理解的表情安慰道:“无妨无妨,还是正事要紧。”   潘严听了忙道:“对对,我们继续走吧。”说完继续在前面带路。   只不过那条被李二虎死死拽过的腿好像变得不太灵便了,走得一瘸一瘸的。   不一会儿就到了守将府前,潘严和李雨桐令其它军士都在府外等候,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府中。到得大厅,李雨桐随着潘严一进门就发现厅上首位坐着一人,那人一袭青衫,年经莫约四十五六,白面无须鹰勾鼻,神情居傲。   那人听到有人进来却看也不看一眼,吹吹手中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开口道:“潘将军意下如何啊,本座只要二千精兵,只是协助追捕逃犯,用完自会归还,若是死在了林中,只不过是再赔你二千人罢了,本座耐心有限,潘将军还请速速调兵。”   潘严听了这视人命如草芥的话,心中已是恼怒之极,面上却波澜不惊,笑道:“冷堂主莫要生气,这不是来了贵客嘛,耽搁了一会儿而已。”   那人正是千鹤坊疾风堂主,冷练风,他将紫琪送回了门中,然后赶来相助灵尘子,却发现了灵尘子已惨死在了林中。   冷练风惊骇之下带回灵尘子的遗体,然后在林中四处搜寻聂天,虽然发现了些足迹,但是几天下来人影都没瞧见,这才想起到巨石城借兵,人多力量大,就算是全被巨兽杀死了,只要能找到聂天,也是值的,哪知刚说明了来意就有人来报,有要事找潘严将潘严叫了去,留下自己一人在这里喝冷茶,心中已是大大的不爽。   如今听潘严说有贵客,不由冷冷一笑道:“什么鸟人能也算得上贵客?”说着放下茶杯扭过头来瞥了李雨桐一眼,神色不由一变,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了潘严。   潘严先前不介绍李雨桐,就是想看冷练风吃瘪,听冷练风果然出言不逊,不由心中暗乐,忙轻咳一声道:“这位是天启国永乐公主殿下,奉旨要去冷堂主门中求些九转乾元丹,还要请冷堂主行个方便。”   说完又伸掌指向冷练风对着李雨桐道:“这位就是千鹤坊疾风堂,冷练风冷堂主。”   冷练风听了这话大惊失色,忙起身上前向李雨桐深深的施了一礼道:“方才有眼不识泰山,唐突冒犯了公主殿下,殿下可不要见怪。”   李雨桐听了这话,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挤出一个笑容来道:“哪里哪里,堂主性情中人,真乃豪杰,方才听闻冷堂主要二千精兵,如此大动干戈,不知是要追捕什么逃犯呢?”   冷练风老脸一红,赧然道:“没有没有,只是一般的杀人犯罢了,只不过杀的是我千鹤坊一位记名弟子。”   李雨桐一听,莞尔一笑道:“冷堂主可不要再为难潘将军了,本宫此来带的人不多,不过区区一百骑,但俱是禁卫营中精锐,堂主应该知道禁卫营可都是禁龙军中万里挑一的精锐,不知我这一百骑够不够堂主用?   冷练风听了这建议,眼珠一转,沉吟一会儿,心想:“潘严此人老奸巨滑,找他要兵还不知要扯到什么时候,聂天一直以为是神武卫杀的聂安,视天启国为死敌,若是见了李雨桐正好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   想到这里,冷练风拱了拱手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事本是门中事务,若是还要劳烦公主出手,怕是有些不太好吧?”   这软软的推辞之言李雨桐自然是听出来,笑道:“无功不受禄,本宫先帮了堂主,才好意思张口让冷堂主帮我呀。”   冷练风笑道:“如此那就要劳烦公主大驾了,公主一路旅途劳顿,还请好好歇息,明日出发可好?后天怕是有些太晚了。”   李雨桐正色道:“不用,有道是兵贵神速,时间久了怕那逃犯走脱了,连累了冷堂主不好交差了,只需休整半个时辰即可出发。”   冷练风神凝重肃然道:“不妥,那林名为巨兽林,林中尽是凶猛巨兽,此时已经过了晌午,待到了那林中估计已是黄昏时分了,怕是还未找到人天就黑了,林中又尽是猛兽,实在是不安全。”   李雨桐笑道:“那有何妨,天黑了再撤出树林即可,那时再回巨石城过夜,本宫心意已决,这便去通知属下。”顿了一顿又道:“而且本宫准备一起去见识见识巨兽,等拿了那逃犯直接便去千鹤坊。”说完转身出了议事厅,留下一脸惊愕的两人面面相觑。   黄昏时分,李雨桐和冷练风带着一百骑兵到了巨兽林边,冷练风指明了方向,李雨桐留下三人照看军马,其它人都随着冷练风李雨桐一同进入了林中。   冷练风早已在林中探寻多日,由于是盛夏,林中枝繁叶茂,御剑飞行看不到下面,所以一直都是在地面上探索的,所以对地形很是熟悉,直接将众人带到最后发现聂天足迹的地方,然后让众人散开来四处探寻。   冷练风深知林中巨兽的凶猛,若是遇到强大的巨兽,就算是打不过,自己还能御剑逃走,勉强能带走李雨桐,而这些军士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雨桐对林中有巨兽的事将信将疑,她见过最大的巨兽就是宫中豹园中的大象了,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凶恶。   冷练风觉得今天很反常,他刚才带众人入林时灵识就探过了,平日里总会发现三三两两的巨兽,虎豹豺狼什么的,今日林居然一片寂静,那些野兽不知都去了哪里。   突然,远远的一声惊叫传来:“快过来,这边有情况!”   众人听闻都拨出佩剑冲向喊声的方向,而冷练风怕李雨桐有什么闪失,一脸凝重的步步紧跟着李雨桐,一边向着那边跑去,一边用灵识向那边探索着,握着飞刀的手不由紧了一紧。 第三十五章 绝境   冷练风灵识向着叫声的方向一路探去,不由松了一口气,朗声安慰道:“只是一具巨兽的尸体,不必惊慌!”   众军士听了这话将信将疑,都望向了一脸讶然的李雨桐,李雨桐向前一挥手道:“上去看看吧。”   不一会儿,众人就看见了一名禁卫营军士独自半蹲在地上,仔细的观察着什么,走近些才看清,那上是一具老虎尸体。   那老虎身形巨大,比之普通的老虎要大上一倍有余,此刻却怒目圆睁,已经毙命了。   冷练风拨开人群,上前仔细的观察了那巨虎,发现那巨虎的一颗獠牙已经没了,嘴血淌出一摊血来,血已经凝固了,已是死去多时,冷练风伸指伸入虎嘴的伤口一探,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然后又在那巨虎的四肢和身躯上伸手按压一阵,再起身抬头在四下转了转了,仔细的观察了周围的战斗痕迹,不由惊诧的道了一声:“可怕”。   李雨桐见他神色有异,忙问道:“冷堂主可有什么发现?”   冷练风眉头微皱,徐徐道:“这巨虎是被人用手生生的拨去了一颗獠牙,然后敌不过想要逃走,却被追赶上来,然后被人以拳头生生的打死的。”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那人也没讨去好,虎背皮毛上沾了不少的鲜血,便是那人的,看来也是受伤不轻。”   周围的军士本来见了这么大的老虎就吃惊不已,再听了冷练风这话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俱是一脸的不信。   李雨桐也是不太相信,她接触过神武卫中的修真人士,对此也有一些了解,但要说这老虎是被徒手生生打死的,说什么她也不信。   冷练风若是在平日里,根本不会和这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凡人多说什么,但是李雨桐的面子还是要卖的,但长叹一声无奈解释道:“东边是那人与老虎相斗的地方。”   说着领着众人走到了离巨虎尸体几丈远的地方,开口道:“这里有一些搏斗的痕迹,地上纷乱的草皮,还有这里,树皮被巨虎抓出的爪印。”说着指了指一棵树,齐人高的地方果然有几道新鲜的伤痕。   然后冷练风向巨虎尸体走了几步指着地上道:“这里有血迹,但是气味腥臭无比,不可能是那人的血,而巨虎身上唯一出血的地方就是口中被拨掉的獠牙伤口。”   众军士面面面相觑,呆得说不出话来,冷练风见了众的表情,不由有些洋洋自得,继续道:“而巨虎的尾巴尖的骨头已经被捏得粉碎,想来是巨虎不敌那人,想要逃走,被那人一跃之下抓住了尾巴,将那人在地上拖行了一段路,这地上的草均朝着巨虎尸体方向倒伏,便是拖行所致。”   众军士听到这里,对这位千鹤坊的堂主已经是崇拜之极,纷纷点头赞同,再也无人对他的话产生质疑。   冷练风走到巨虎尸体前接着道:“这巨虎被抓了尾巴巨痛难忍,便回身抓伤了那人,虎爪中有些人的皮肉就是,然后那人纵身骑上了虎背,双腿狠夹虎肋,虎肋被夹断了几根,然后以双拳猛击虎头,巨虎被他活活打死了,所以虎背的皮毛沾了不少那人的血,而那人定然就是老夫要找的人。”   冷练风细细的分析,仿佛就在战斗现场一般,再看众人的神情,只有惊恐能形容了。   李雨桐也是吃惊不已,沉声道:“如此说来,那人的实力如此可怕,我手下这普通士兵如何敌得过他?”   冷练风强作镇定,笑道:“那人已然负了伤,若是发现了他,只需大声呼喊即可,自有老夫来对付他。”   李雨桐心中生疑,装作好奇问道:“这人如此了得,也不知是谁,可是冷堂主门中人?”   冷练风知道李雨桐早晚会知道的,不如直接告诉她:“那人说来殿下一定听过,听说还曾经与殿下沙场对垒,他就是镶龙国皇孙聂天,不过此前无缘无故的杀了本门一位弟子,躲入了林中再也不肯出来,唉,或许是因为先帝驾崩,聂皇孙心神失常了吧,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聂皇孙仍需抓捕归案,交由宗人府审理了。”   冷练风心虚的说完了,然后偷偷瞄了李雨桐一眼,只见李雨桐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才抬起头来道:“本宫既然已经答应了堂主要相助,自然不会食言,不过聂天实力何时变得如此强悍,难道此前他都是假装的?”   冷练风脸色凝重道:“据传闻是最近才开始突破的,此前聂皇孙从未表露过真实实力,听潘严说见过聂皇孙曾经在城墙上修练真气,入定两天才醒来,听那描述应该是修练的裂天诀无疑了。”   李雨桐虽然面上犹自镇定,但心中早已惊涛骇浪,想不到聂天居然这么强大,要让千鹤坊动用一位堂主来追捕他,而聂天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绝对不会做出随意杀人的事,其中定然有什么蹊跷了。   李雨桐突然想起那道观中无为子的话来,自己本来与聂天只有一面之缘,但如今天运已改,还是有许多变数的。   于是中心的想法渐渐的清晰起来,她要先冷练风一步找到聂天,先是以情诱之,若是俘获了聂天,便与聂天计议合力击杀冷练风,而若是聂天拒绝了自己,那便要出其不意将其斩杀,如此天纵奇才若不能为我天启国所用,也自然不能落地镶龙国手中。   已经拿定了主意,李雨桐便装作一脸凝重状道:“此人杀我天启国几万军士,与我天启国不共戴天,本欲除之而后快,但是冷堂主要将其缉拿归案,那本宫就且饶了他,此时已经是黄昏了,时间不多,我与冷堂主各带一半人马,分头行动吧。”   冷练风心中暗笑:“公主说得冠冕堂皇,瞧那神情,分明是想提前找到聂天杀了他报仇,借刀杀人之事老夫最是喜欢了,便随了她心愿吧。”   冷练风面上微微一笑,拱手道:“人都是殿下带来的,一切便由殿下作主,但是殿下要牢记不可伤了聂皇孙。”   李雨桐与冷练风拱拱手,均是一脸温和的笑意,各领了人马分路找寻聂天去了,两人一副和睦互助的样子,却是各自心怀鬼胎,机关算计。   李雨桐领了人马,向树木深处走去,一众军士自动成圆阵,将李雨桐护在中间,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缓缓的前行,走了半天,却发现周围除了树还是树。   突然,前面开路的军士发现了一具巨豹的尸体,继续前行,一路上,又发现几只巨兽的尸体,死状与那之前的巨虎如出一辙,俱是用拳头击杀的。   终于,李雨桐一众发现了一只巨狮,而这只巨狮的死状与之前的大不相同,极为惨烈,那巨狮像是被利器斩杀的,被切成了巴掌大小的一块块的,但是却是保持着狮身的完整,就像是切好了又摆成狮子形状一般,足见出手极快。   流出的鲜血腥气令人作呕,血液还未完全凝固,看起来死去不久,李雨桐捂住口鼻强忍着没吐出来,挥挥手,令众人继续前进。   众军士紧张起来了,他们已经知道聂天有了兵器,而且出手极快,他们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公主,自己若是死了,家里还能领上一笔丰厚的抚恤金,若是公主有什么闪失,那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所以众军士的阵形变成了严密的防御阵形,小心的护着公主。   就这样,又走了一会儿,天渐渐的暗了一些,副将小心的提醒了一下李雨桐,按计划应该撤退了,李雨桐却置若罔闻,下令继续前进。   又行了一段路,突然,李雨桐中心一阵悸动,她的直觉一直很灵,马上脱口而出:“小心,有危险。”   “啊!”李雨桐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众人回头一看,队伍最后的一名军士被一只巨大的雪白色老虎叼在嘴里,那巨虎仰叼着士兵,头向上一甩,将那士兵抛起,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那军士吞下。   众人见了这情形,本能的想要退缩,副将刷的一声拨出佩剑喝道:“保护公主,后退者斩!”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拨出佩剑,报着必死的决心,大吼着冲了上去。   那巨虎修行几百年,吃过的人不计其数,却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不怕自己,居然还敢反抗,暴怒之下连抓带咬,犹如虎入羊群,不一会儿就将一众军士击杀,在众不不畏死的砍杀下,那巨虎也受了些伤,副将见此情景大喝一声:“公主快走!”说罢手持双剑,扑身上前。   李雨桐已经惊得面无血色,咬了咬牙,一跺脚向反方向跑去,那方向却是跑向了树林深处。   那副将先前看那巨虎出招,已经看出了些端倪,发现那巨虎喜欢左右挥爪抓击,便仗着灵巧的身法不停在地上翻滚着,伺机朝着巨虎肋下刺去。   终于,副将将一柄长剑向巨虎腹下刺进去了半,而这一瞬间自己也被那巨虎一爪拍成了肉泥,那巨虎顾不得受了重伤,继续向李雨桐追去。   李雨桐回头发现那巨虎又向自己追来,慌不择路之下,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一座陡峭的山峰,而山下刚好有一个山洞,便一头钻了进去。   李雨桐拨出佩剑,紧张的盯着洞外,慢慢的向洞中后退,脚下一绊坐倒在地,伸手一探,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正在此时,洞口突然一暗,那巨虎来到了洞口,却也不进来,只是不住的向洞里面咆哮着,口中腥臭味吹进洞里,李雨桐恶心的捂住口鼻,只觉得耳朵都要震聋了。   李雨桐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心不停的向下沉去:难道今天我就要死在这里吗?   突然身边那毛茸茸的东西奶声奶声的也“嗷”的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那巨虎,李雨桐才知道为什么那巨虎不敢进来了,这洞里的是它的幼崽。 第三十六章 羞辱   李雨桐情急之下,抓起身边的幼虎,左手将其搂在怀中,右手将长剑架上幼虎的脖子,大声呵斥道:“退后,再过来就杀了它。”   那幼虎被李雨桐抓住,闻着陌生的气味,吓得大声嗷嗷直叫,拼命的抓着李雨桐,李雨桐身上被抓了好几道伤,洞外的巨虎听了幼崽的哭叫声,情急之下,不管不顾的扑进洞来。   李雨桐只觉得一阵腥风起,那巨虎已经到了面前,她下意识的扔下幼虎,双手将长剑向前一伸,侧低着头不敢去看。   巨虎到了李雨桐面前,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吓得李雨桐一哆嗦,“啊”的一声尖叫出来。   奇怪的是,手中长剑也没有戳到巨虎,巨虎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却是不停的发出爪子抓地的声音,莫名发出一阵惨叫,李雨桐奇怪的睁开了眼,向洞口望去,却见那巨虎伏在地上,拼命的抓着地,像被什么东西从后面倒拖了出去。   李雨桐这才看清,一个赤裸上身的精壮少年抓着巨虎的尾巴,用力一甩,几乎要将那雪白巨虎甩离地了,巨虎挣扎几下一声嘶吼,尾巴生生被那少年甩断了,翻滚出老远,挣扎着站起身凶恶的盯着眼前这个弱小的人类。   那少年一声叱骂:“你这吃人的畜生,今天就收了你!”说完向前一冲,低头避开扫过来的虎爪,伸手抓住巨虎的一只耳朵,脚下用力一跃,稳稳的骑上了虎背,然后出拳如风,耳边只听得一阵“嘭嘭”声,疾风聚雨般的拳头击打在老虎的头上,老虎被打得头也抬不起来,只是不停的咆哮着,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叫不出声来了。   李雨桐瞠目结舌的呆立在那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就在李雨桐一愣神的时间,伏在地上望着洞外的幼虎悲鸣一声,终于是忍不住了,快步跑到那巨虎的身边,不停的用手拱着大虎的头,一边哀嚎着,那巨虎嗅到了幼崽的气味,抬头伸出舌头亲昵的舔了舔幼虎,然后头一歪,无力的闭了双眼,再也没了动静。   聂天从虎背上下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心里揪了一下。   李雨桐瞧了瞧聂天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又瞧了瞧那幼虎,提起中手的长剑,快步走上前去,抬手就要一剑刺死那幼虎。   “铛”的一声,李雨桐持剑的右手虎口一麻,长剑已经脱手,掉在了地上,聂天收回拳头,冷冷的问道:“恶虎伤人,理当毙之,而幼虎何罪之有?”   李雨桐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反问道:“这幼虎的母亲是你打死的好不好,现在又装什么好人?它没了母亲谁来养它,早晚还是一死。”   聂天没说话,只是上前抱起了那悲鸣的幼虎,幼虎被聂天一抱,拼命的挣扎起来,将聂天胸口抓出几道血痕。   聂天将内敛的气息释放出来,强大的气场散发开来,那幼虎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有半点反抗。   聂天看也不看李雨桐一眼,轻轻的抚摸着幼虎的背毛,就如抱着一只温顺的小猫,然后抬头看了李雨桐一眼,淡淡一笑道:“我来养它。”那温柔的微笑,就如同邻家大男孩一般。   眼前这个男孩面容虽然仍显年轻,但是那目光就如同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一般深邃,却又如刚出生不久的孩童一般纯净清澈,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掺杂在一起,看得李雨桐不由心中一跳,觉得被击中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聂天低了头笑着对怀中的幼虎说:“我要将你养大,还要你变得善良,不要像你母亲那般凶恶伤人。”说着竟然完全不理一旁的李雨桐,抬步缓缓向森林深处走去。   “站住!”李雨桐再也忍不住了,高傲的她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就连处处提防父亲的李泽元大伯也对自己疼爱有加,如今居然被人完全无视了,她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无名之火。   聂天听到声音停了脚步,却仍是未回头,只是淡淡的问道:“公主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李雨桐听了这话,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聂天的话虽然温和,却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   “李泽元伯伯已经死了,是被葛管家杀的。”李雨桐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没了脾气,下意识的找了与聂天相关的话题来吸引他的注意。   聂天听了只是一愣,继续问道:“就这事?”   李雨桐一时语塞,脑中飞快的转着,脱口而出:“你救了我一命,我告诉你一个消息算是回报了,千鹤坊的一位堂主在找你,说要抓你回京都,你快躲起来吧。”   聂天仍是那副不温不火的语气:“这个我知道,你应该是和冷练风一伙的吧。”   “不是,虽然之前你攻破我城池,但是也是奉你祖父之命,我并不怪你,与冷堂主合伙是因为我想借他之手找到你。”   聂天终于转过身来,胸前被幼虎抓破的伤口已然愈合,他的神色终于专注起来,问道:“你现在找到我了,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还未等李雨桐回答,聂天的目光下移,盯了盯李雨桐胸前,然后将头扭向一边假装看风景:“你的衣服被抓破了。”   李雨桐吓得了一跳,低头一看,果然,刚才抱幼虎时,被幼虎抓出了几道伤痕,胸前衣服破开一块,现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春光外泄。   李雨桐忙窘迫的将衣服拉了拉,用手掌挡住,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步走上前去,一直走到聂天的面前,然后上下打量了聂天一眼。   聂天整个人的气质已经与上次完全不同,赤裸的古铜色上身露出结实匀称的肌肉,一头乌黑的披肩乱发,额前的头发挡住了半边眼睛,这眼睛仿佛有一股魔力,李雨桐一见了这双眼,便被深深的吸引住,眼睛再也挪不开半寸。   聂天被李雨桐盯得很是不自在,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李雨桐这才缓过神来,一抹飞霞悄悄的爬上脸颊,低了头轻声道:“父皇此前在瑞王府时羞辱过你,那件事我并不知情,事后我与父皇理论过,被关了禁闭,我,我想替父皇向你道个歉,希望你不要记恨我父亲。”   高傲的永乐公主居然向人道歉了,要是被熟悉她的人看见她这娇羞模样,定然会惊掉大牙的。   聂天笑了笑道:“这事我从来没在意过,若不是他,我又怎么会遇到小蝶呢?说来应该谢谢你父亲。”   李雨桐听聂天提起小蝶,这才想起来很久没见到小蝶了,开口问道:“小蝶呢,怎么不见她?”说着左右张望了一阵。   聂天神色一黯,又恢复了些前那副冰冷:“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用你担心。”   李雨桐哦了一声,又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道:“其实,我父亲事后后悔了,但他身为一家之主,不愿意开口认错,他并未昭告天下取消婚约的事,我们的婚约其实还算数的。”说完了这些,李雨桐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不敢抬头。   聂天听了这话,波澜不惊的心里却是充满了愤怒:李瑞风其实觊觎皇位已久,自己家道中落,在他眼中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便被他恶语羞辱,如今见自己修为有成,便又想要来讨好自己,果然是眼中只有利益的帝王家。   聂天心生报复,想要羞辱李雨桐一番,当下以单手抱着幼虎,另一只手搂过李雨桐的蛮腰,低头在她那娇唇上深深的印上了一吻,然后抬头起来,撇撇嘴邪魅的笑道:“嘴唇太干太硬,我不喜欢,抱歉。”   说完松开搂住李雨桐腰枝的手,转身就走。   李雨桐先被吻上时,脑中一片空白,还以为聂天回心转意了,还未反应过来时,又听了聂天这番讥讽的话语。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受了莫大的羞辱,气上心头,忽的抬起手中的长剑,嘴中喝道:“我要杀了你!”用力向聂天后心刺去。   “铛”的一声脆响,聂天反手用指上的戒指巧巧的挡住了剑尖,然后一使暗劲,李雨桐手中的长剑断为两截,聂天回头看了李雨桐一眼,见李雨桐双手握着断剑,胸前春光乍现,戏谑的的补了一句:“嘴唇很硬,剑却太软,胸又太小,真是一无是处。”说着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向林中走去。   李雨桐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直气得浑身发抖,已经顾不上胸前了,抬手指着聂天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坠下,竟然被聂天气哭了。   这时,天已暗了许多,抬头已经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了,李雨桐孤单的站在那里,捂脸呜咽着,忽听得背后传来一阵阵呼喊:“公主,你在哪。”语气焦急。   李雨桐听了叫喊,知道是冷练风领了另一队人来寻自己了,便抹了抹眼泪,转身向后走去,脚步踉跄。   冷练风用灵识不停的探索着,忽然喝道:“这边。”然后快速向右冲去,众人忙跟上去,跑了一会儿,众人终于追上了冷练风。   冷练风呆呆的立在那里,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几十名军士的断肢残臂散落一地,沉重的血腥味扑鼻,令人作呕。   众人一见这场面,顿时扭过头不敢再看,有人警戒着四周,有人看见了死去的熟人,上前抚尸痛哭,还有几名胆大的过去一番搜寻,回头叫道:“没有公主。”   正在此时,一个无力的声音传来:“我在这里。” 第三十七章 神剑   众人心中稍宽,忙快步迎上去,护着公主过来,冷练风忙问道:“公主可有受伤?”   李雨桐双眼通红,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遮挡着,摇摇头说道:“带上死去战士的遗骸,我们撤出树林吧。”在众多属下面前,她又恢复了那副高傲的神态,想着林边路上马背的行囊中带和好几套衣物,想要先出林换一身衣物遮羞先。   冷练风知道这里发生过激战,看样子明显是猛兽所为,但是见李雨桐不想多说,也不好开口询问,但是李雨桐的神情有些异样,看样子绝对不是受到了惊吓或是为死去的军士难过,冷练风憋了一肚子疑问,偷偷用灵识探索向李雨桐过来的方向。   众军士沉默不言,开始整理搬运地上的战友尸体。   冷练风探索一阵,并无什么收获,失望的收回了灵识,转身跟上了李雨桐。   众人远去后,气息内敛的聂天缓缓的自不远处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他方才收敛气息之下,不但没有被冷练风探到,反而使用灵识反过来探索了冷练风,果然未被他发觉,不由微微的笑了笑,他已经知道冷练风使的是什么兵器了,正是他腰间的两个方盒。   冷练风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背后有一双眼注视着自己,忽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疑惑的皱了皱眉,继续前进。   一众人终于出了林子,李雨桐想了想,顾不上天热,直接套上一件衣物,而其它的军士都黯然无语,默默的将战友的尸体放在马背上,然后捆紧,大家的眼中都是红红的,一股哀伤的气氛蔓延开来。   李雨桐长唉一声,忽然回头对冷练风说道:“冷堂主,刚才在林中遇到了一只雪色猛虎,为了掩护我,他们都战死了,我本来也是在劫难逃,是聂天打死了那只老虎救了我。”   冷练风一听,眼中精光毕露,好在天已经暗了下来,没有被李雨桐发觉,他忙问道:“殿下是在哪里发现他的,他可是使的长剑?我这就去寻他。”   李雨桐摇了摇头道:“我也看到那被切成块的巨狮了,但是他很谨慎,从头到尾也没见他亮出兵器,只是徒手打死了巨虎,然后就走了,方向是背对巨虎尸体的树林深处。”   冷练风微微的眯起了眼,想不到这小子不但有万夫不挡之勇,还懂得隐藏实力,真是后生可畏。   他觉得不能再耽搁了,这小子进步神速,若不能在击杀在萌芽中,以后整个千鹤坊怕是都要遭到他的报复,心意已决,当下拱拱手沉声道:“公主先回巨石城休息吧,老夫自去林中寻聂皇孙吧。”   李雨桐告诉冷练风聂天的行踪,就是想要冷练风去杀了聂天,他也知道冷练风不可能留下这么一个日后的劲敌,只会杀了聂天然后声称未找到。   当下李雨桐拱拱手还礼道:“冷堂主保重,本宫要先回天启国安葬这些烈士。”   两人俱是一脸凝重,相互点了点头,李雨桐挥鞭向巨石城策马疾驰而去,身后的一百匹战马,只有一半坐着骑士,另一半驮着尸体,每个骑士都骑一匹马,另又牵一匹,一路沉默无语的跟着李雨桐。   冷练风看着一众人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身又向林中走去。   树林深处的小湖边,聂天静静的盘腿坐在离湖水二十丈远的地方,面对着湖水使用裂天诀第四层:化身无物收敛了气息,然后以灵识探索着湖水,他的灵识紧紧的跟随着湖中游弋的勾蛇,突然他眉头微微一皱,睁开眼侧头向后望去,自语一声:“不知死活。”   聂天已经探到了那冷练风,此刻冷练风正在伸手探查着那只雪色巨虎的尸体。   聂天已经将那幼虎放回了洞中,抓了几只野兔喂饱了它,然后幼虎便沉沉的睡了去,聂天就来到这里继续观察勾蛇,他拿了人家的戒指和剑,心中有些惭愧,想要除去这祸害给人家报复,当然,林中的巨兽已经对他没有挑战了,这勾蛇正好可以拿来练练手。   聂天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扬,缓缓的站起身来,释放出气息不再隐藏了,果然,那湖中的勾蛇和背后林中的冷练风同时探到了自己,聂天静静的站在那里,用灵识探查着他们的举动。   冷练风从腰间取出两柄飞刀,灌注真气在其中,然后纵身跃上飞刀,一脚踩住一柄,稳稳的疾速向聂天冲来。   而那勾蛇却是悄无声息的探出水面,仔细的观察之下,发现聂风并没有携带那柄剑,当下一声嘶鸣,飞速爬上岸扑了过来。   聂天微微一笑,回身向冷练风冲去,勾蛇大怒,在后面吐着信子紧追不舍。   冷练风一边飞着,一边用灵识锁定了聂天,见聂天居然不知死活的向自己跑来,不由心中大喜,在腰间一左一右挂的两个盒子上抚过。   盒中整齐的两排飞刀只露出了刀柄,冷练风这一抚之下,就将真气灌入了所有飞刀,然后以左手操控着脚下的飞刀继续飞行,右手一掐剑诀,“锵锵锵”的声音传出,一排飞刀自盒中依次飞出,整齐的排列在眼前,加上脚下的两柄,一共十八柄。   聂天估计着冷练风和勾蛇的速度,取了一个正中的位置,突然就不逃了,站立在那静静的等着,几个呼吸间,身前身后的强敌同时到了,聂天轻抚戒指,一柄巨剑突然就出现在右手中。   聂天心如止水,慢慢的舞动起巨剑来,正在此时,冷练风的飞刀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来。   “铛铛铛”,几场清脆的撞击声,聂天看起来舞动的巨剑并不快,每次挥动却刚好挡住冷练风的飞刀,飞刀受撞击却并不飞回,在空或划个圈又向聂天击来。   冷练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看见了聂天身后的一条巨蛇,他听前任掌门讲过,那是林中湖里的勾蛇,有巨毒,但这里离小湖很远。   他先以为聂天将勾蛇引来是为了让自己和勾蛇两虎相争,又见聂天站在中间也不躲开,突然明白了,聂天想同时对付自己和那可怕的勾蛇!   冷练风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堂堂一位千鹤坊堂主,已经将千鹤神功练到了第六层:疾风骤雨,离最后层万剑归宗只差一层,居然成了这少年的陪练,心生恼怒之下,便将身前剩余用来防守的八柄飞刀也击出,然后向后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地上,刚才脚下踩着的两柄也激射而出。   而聂天背后的勾蛇本来见聂天取出那剑,吓得得一跳,正要逃走,忽然见聂天跟冷练风打起来了,便壮了壮胆,在一旁紧盯着,见到有破绽时就尾勾袭击一下,却并不敢上前。   聂天不为所动,到了陆地上,勾蛇的威胁远远小了很多,面前的冷练风才是大敌,所以并未回身,只是勾蛇的尾勾击到时反手用左手戒指格挡一下。   天已经完全黑了,二人一蛇俱以灵识探物作战,十八柄飞刀在冷练风的真气催动下狂风暴雨一般自三面不停攻击着聂天,背后的一面留给了那勾蛇。   飞刀越来越快,聂天的剑也越舞越快,最后只在原地留下一团残影,最后连背后也不用出手格挡了,周身密已然不透风,地上的落叶也被剑风带起,随着剑气游走着,就像一条绿色的巨龙,环绕着聂天身边。   冷练风怒了,他右手剑决一变,那十八柄飞刀排成一线,疾风堂的飞剑虽然快,便是力量不足,所以对难以攻击的防御时,就集中力量只攻一点。   那十八柄飞刀是以精铁铸成,坚硬无比,以一条直线排列着依次斜斜的击向聂天的眉心,若是前面的飞刀被格挡住了,也只会向一旁弹飞,并不会影响后面的飞刀继续攻击。   聂天见了这招式,忽的停了剑舞,收剑以剑尖挡在眉心,以左手戒指挡回了勾蛇的一次进攻,然后持剑向前用力一戳,大喝一声:“破!”   聂天战意涛天,下意识的想以真气护住巨剑,体内太极真气极速运转中感应到了聂天的心念,太极真气中的白色一半突然脱离出来,自聂天持剑的右手直接注入了巨剑中。   那一刻,聂天右手的巨剑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漆黑的剑身变得透亮,散发出一阵洁白的光。紧接着,一阵金属撞击的响声,一排飞刀的刀尖与巨剑剑尖精准的撞上,十八柄飞刀接连化为碎片,冷练风飞刀被毁真气受损,“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就在碎片还未落地的一刹那,聂天反手挥剑横扫,那些金属碎片被巨剑一荡,带着尖锐的啸叫飞向冷练风,比之冷练风操纵的飞刀速度还要快,冷练风还未及做出反应,漫天的碎片已经直接穿透冷练风的身体,发出一阵“咚咚”的撞击声,钉入了冷练风身后的树上。   聂天横扫一剑后看也不看冷练风,反手将巨剑向后一指,巨剑脱手而出,刺向背后的勾蛇。   这些动作做出来行云流水,看起来无招无式,却让人觉得无比躲避。   那勾蛇见巨剑刺来,大惊之下横滚一下,爬起身就跑,一会儿就没了踪影,聂天笑了笑,心念一动,巨剑又回到了手中。   聂天这才仔细的看了看这把剑,在鸿蒙真气进入剑身后,巨剑耀眼的光芒慢慢的褪去,剑身恢复了之前的黑色,一条条的流光在剑身上流动着,而剑身上的那排奇怪的剑铭却一直保持着白色,散发出柔和的光。   “这是,破邪剑?”聂天听了这句话,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冷练风,冷练风的胸腹被穿透的伤口已经渗出了点点鲜血,将他的衣服染上了许多殷红的血点。   冷练风觉得生命正在从自己身上的流逝,双眼却如同见到了稀世珍宝一般,透出了狂热的贪婪之光:“真的是上古神剑,破邪剑,老夫有生之年能见到这把剑重见天日,已经是死而无憾了,年轻人,你的造化恐怕犹在凌云鹤之上,好自为之吧。”   说完,冷练风向后直直的倒去,脸上仍带着满意的微笑,与殷红的血衣相衬,显得分外诡异。 第三十八章 除妖   聂天奇怪的打量手中这柄剑,试着收回了剑中的真气,白色的鸿蒙真气又回到体内,与黑色的裂天真气组成了太极状,而那破邪剑的颜色就暗淡下来,唯有剑身上铭刻的剑铭仍然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聂天将剑插在草地上,退后几步,心念一动,白色的鸿蒙真气果然能隔空注入剑中,只不过并未再发出耀眼的光芒,只是多了些流光在剑身上流淌,聂天心念一动,那剑便飞回了手中。   聂天大喜,原来已经突破到了裂天诀第六层:真气出体。   聂天想了想,试着引导出裂天真气到手掌,裂天真气果然可以单独出来,只不过是一个半透明的黑色圆球,显得也比之前大得多,少了鸿蒙真气的相互压制,裂天真气一出体便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裂天真气外萦绕着一道道细微的闪电,发出“嗞嗞”的声音,显示出裂天真气球中所蕴含的惊人力量。   聂天收回真气,将剑收回了戒指,然后取出了那个奇怪的箱子,试着将真气注入了箱体,然后操控着真气打开箱子,“咔嚓”一声,箱体下面刻着的纹饰中,一张人脸形图案缓缓的转了半圈,箱子的盖子便开了一条缝来。   聂天大喜,但是此时已经是夜晚,看不清箱中事物,聂天的灵识又只不能辨识东西的质地,便擎起破邪剑注入真气用以照明。   聂天轻轻的打开箱子,映入眼中的是一团黄色的锦布,像是包着什么东西,怪不得聂天摇动时并无声音传出,聂天取出那锦布,一层层的剥开来,到了最后才看到,原来是一本书,微微发黄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无定剑法。   聂天随意翻了几页,发现书上讲的是一套剑法,书页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摸起来光滑而有纹路,而且应该是经常被翻动,边缘已经是有些发黑了。   聂天还未做到夜能视物,又想起幼虎还在洞中,便先回到了洞中去了,看见幼虎仍然在酣睡着,轻笑了一声,盘腿在旁边坐上,开始修练真气,那本剑谱明天天亮了再看也不迟。   如今的聂天已经将父亲传授的鸿蒙诀练到了第九层:服气辟谷,已经不用再吃东西了,天地间的灵气比食物更为滋补,每次聂天有些饥饿感时,就修练一会儿真气,吸收着天地灵气,腹中慢慢就有了充足感,据称久练服气辟谷的人,身上会有一种脱世出尘的飘逸。   不知不觉十天过去了,幼虎也褪脱去了灰色的胎毛,长出了雪白的绒毛,就如它母亲一样,聂天已经不用帮它抓野物吃了,它会自己出去抓兔子吃,而且对聂天也非常的依赖,整天粘着聂天,聂天给它取名叫旺财,因为它的脾气太像狗了。   聂天已经能熟练的操控破邪剑了,而且剑谱中的第一式已经修得差不多了,聂天准备先将第一试烂熟于心再继续练下一式。   而注入了真气的破邪剑威力强大了几倍,再加上无定剑法,更是能发挥剑的威力,每当聂天使用剑法时,剑身时都会有剑气散发出来,而且聂天发现随着他对剑法的掌握越是精熟,剑气就越来越长。   聂天觉得是时候去杀灭勾蛇了,外围的巨兽已经被他清理得差不多了,他想杀了勾蛇后去湖后面的树林深处看看。   这一天晌午过后,天气还是很炎热,聂天径直来到了小湖边,毫不掩饰身上的气息。   湖中的勾蛇发现了接近的聂天,干脆果断的追入了湖底的泥沙中躲了起来,它觉得聂天比之前斩断自己獠牙的人更可怕,那人虽然剑法霸道,至少那人还怕毒,而眼前这人铁板一块,水火不入。   旺财跟在聂天身后,不时的扑身出去追赶蝴蝶,又或是一个猛冲爬上一棵矮树,冲着聂天炫耀的嘶吼一声。   聂天回头伸出个大拇指道:“厉害!”旺财满意的摇摇尾巴,快步追了上来,在聂天腿上蹭蹭。   出了林子,眼前是宽阔的草地,而草地中心就是那个小湖了,旺财见了那湖,惊恐的退后几步,冲着聂天咆哮几声,像是在提醒他有危险。   聂天回头笑笑:“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杀了它,以后你就可以去湖里游泳了。”   旺财像是听懂了,转身跃上一棵树的枝丫,趴在树上望着聂天远去的身影,喉咙中低声咆哮着,像是担忧着聂天的安危。   聂天到了湖边,擎出破邪剑在右手,注入鸿蒙真气,又祭出裂天真气来,呈一个球状包裹着聂天,犹如一个球状护盾。   聂天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了湖水中,那裂天真气形成的球盾居然将湖水也排在外,聂天无语的发现自己沉不下去,尴尬的被真气包裹着飘在水面,随风缓缓的转动着。   旺财在树上远远的见了这滑稽的一幕,不由一怔,抬起头疑惑的发了一声:“嗷?”   聂天不得不将裂天真气收缩回来,想要让其紧紧的贴住身子成开护身铠甲,却试了几次也没成功,无奈的收了真气,这才沉了下去,径直游向了湖底。   聂天发现手中破邪剑越是接近那上古凶兽勾蛇,越是发出炙热的光芒,聂天恍然,怪不得叫破邪剑,看来对邪恶的事物还是有感应。   到湖底,那勾蛇见聂天分明是冲自己而来的,于是不在躲藏,暴怒之下疯狂的甩动着身体,湖水在它身体的搅动下,居然出现了一个漩涡,而聂天就在漩涡的中心。   聂天心念一动,操控着真气稳住身形,稳稳的定在那里,丝毫不受漩涡影响。   勾蛇见这招不见效,又故技重施,快闪般的伸出尾勾向聂天刺来,果然,在水中的动作比岸上迅捷许多。   聂天举起手中的破邪剑,向着勾蛇的尾勾狠狠的斩去,勾蛇见那剑离自己还远,并未躲闪,突然随着长剑的挥舞,一阵白光亮起,破邪剑散发出一道丈许的剑芒,犹如一团由剑气形成的破邪剑虚影,比破邪剑本身大上好几倍。   那道而真气组成的剑气斩在勾蛇的尾勾上,硬如玄铁的尾勾骨被齐齐削去,那勾蛇巨痛之下,一双巨眼瞪得通红,转身向聂天冲来,锋利的獠牙间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死!”聂天拼了全力再次挥动长剑,那勾蛇居然不躲,拼着被剑气斩成两截,将锋利的獠牙刺入了聂天的胸膛,然后毫不吝啬珍贵的毒液,拼命催动着将所有毒液从獠牙的中空注入了聂天体内,想要和聂天同归于尽。   聂天再反手一剑,将勾蛇蛇头劈开两半,然后慌忙将毒牙自体内拨去,将剑收回戒指,拼命向上游去,刚游上水面,就觉得再也动弹不得了,体内的大量毒液侵蚀着他的躯体,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慢,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树上的旺财先是被湖中的战斗惊得瑟瑟发抖,后来感觉到那巨蛇的威压已经消失了,知道聂天已经赢了,便入下心来,再看到了聂天浮起,便欢快的冲了过去。   不过它一到湖边就发现不对了,聂天双眼紧闭,手上划水的动作越来越慢,开始慢慢沉了下去。   旺财急了,虽然它是虎类,天生就会游泳,但它从没下过水,只能急得围着湖边打转,后来见聂天越沉越深,鼓起勇气纵身一跃跳入水中,扑腾了几下发现游泳蛮简单的,于是向聂天游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聂天终于醒了过来,他觉得混身都是刺骨的疼,忍不住的呻吟一声,然后一侧头,吐出一团黑水来,缓缓的睁开眼来。   眼前一片漆黑,聂天大惊,脱口而出叫道:“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声音中带着绝望,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别吵了,你没瞎,天黑了,刚刚又下了场雨,所以很黑。”边上一个女声传来,然后是一个湿漉漉的舌头舔了舔聂天的脸。   聂天无力的伸手推去:“恶心,别舔-我。”却摸到个毛绒绒的东西,奇怪的嘟囔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毛。”   “乱说什么啊!你摸的是小虎,舔你的也是小虎。”那女的没好气的踢了聂天一脚,聂天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这才看清自己在洞里,洞内一片漆黑,而洞口却透进淡淡的微光,果然只是天黑,于是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不点火?”   那人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是我,李雨桐,我是在湖边发现你的,当时整个湖的水都被染成了血色,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死了,你当时就倒在湖边,半个身子还是水里,我也想点生火,但是没有火折。”   聂天听到是李雨桐,觉得非常意外,他以为对李雨桐羞辱一番,李雨桐一定是恨极了自己,没想到居然会回来找自己,还将自己救了回来,便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自己一人吗?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李雨桐的语气感觉很是忧伤,淡淡的回道:“我自己来的,我在林中呼喊你的名字,没想到这小老虎跑了出来,咬着我的裤脚把我向这边拖。”   聂天听了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小虎,说声:“谢谢。”   李雨桐轻唉一声,又道:“我知道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回来找你,只因为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聂天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什么叫没地方可去了?” 第三十九章 迎战   李雨桐语气变得非常悲凉,一双眼无神的盯着黑夜里无边的黑暗,缓缓道:“上次我来时是要去千鹤坊求仙丹,只不过顺路帮冷练风,好让他承我个人情带我去千鹤坊。”   顿了顿又说道:“上次那次遇到巨虎,手下禁卫营军士折了一半,我便带他们回了巨石城,令他们带回战士遗体,我在城中等着冷练风。”   李雨桐的眼神茫然无助,呆了一呆,接着说道:“谁知过了十天也没等来他,千鹤坊也来了人询问,我才知道他可能是被你杀了,我是和他一起入的林,如今他不见了,我也无脸再去千鹤坊了,便准备回天启国去了,但是到了圣泉关时,守城士兵却不给我开门,说是皇上有旨,全国戒严,所有城关不得出入,没办法我只好又回了巨石城等候消息,后来才知道父皇驾崩了,南宫无极坐了皇位,他原姓段,是楚国皇室后裔,坐了皇位后改回国号为楚,年号济元,称我李家是篡国,将我李家诛了九族,还要镶龙国交出我,还好潘将军偷偷给我报了信,我这才逃了出来,捡回一条命。”   说到这里,外表坚强看似的李雨桐终于是忍不住,伏在聂天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聂天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没想到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天启国居然连换两位皇帝,这下好了,国号都改了,蹦出个济元帝段无极。   怀中的伤心人儿哭得梨花带雨,聂天对这种情况也是手足无措,只得忍着痛艰难的伸出来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还请节哀,你没事就好。”   他刚醒来,脑中一片混沌,只想要安慰人,待手掌拍上李雨桐背上时感觉李雨桐的身体明显紧绷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不妥,尴尬的收回了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了一会儿,李雨桐终于发泄完了心中压抑的情绪,起身擦拭着脸庞上的泪水,羞赧的说了声:“方才失态了,抱歉。”   聂天忙道声没事,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子,李雨桐感觉到了,忙上前扶起他,聂天咬了咬牙,觉得每一个动作都犹如万箭攒心,不由喘了几声粗气,额头冒出层层细汗。   聂天喘声道:“那你就在镶龙国呆着就好,特意跑来这危机四伏的巨兽林找我做什么?”   李雨桐沉默了,他只知道这世上和自己勉强还有关系的人就是聂天了,下意识的就寻来了。   聂天试着催动真气加速运转,太极真气所以之处,经脉犹如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却咬紧了牙关没发出一点声音。   李雨桐听了聂天的呼吸变得急促,伸手一摸,发现聂天满脸都是汗水,忙掏出手帕给聂天拭去汗水,轻声道:“我在这世上已经无依无靠了,我苟且活着只因我有国仇家恨未报,而你连冷练风都能杀死,已是我报仇的唯一希望。”   接着聂天听到了衣衫的窸窸窣窣声,黑暗中李雨桐凑了上来,在聂天耳边轻轻耳语道:“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只剩这副身子了,我把自己献给你,我要你帮我报仇。”   聂天只觉得一副温香软玉的躯体伏了过来,将自己坐起的身子压得又向后倒去,带着颤抖的温软樱桃小口覆上了自己的嘴唇,聂天只觉血液都涌上了头,重伤初愈的身子哪经得起这么刺激,脑中“咯噔”一下,又昏死过去。   镶龙国上京,繁华之都,皇城位于上京城北边,虽然刚换了人做皇帝,但是上京城中一切如旧,天子是谁百姓并不关心,百姓只求有吃有穿,无灾无病便是幸福。   皇城中的金銮殿,千羽正端坐在龙椅上,他很懒散,懒得打理政事,俱交给了老臣们,他也很不修边幅,仍然如在千鹤坊一样穿着,虽然换上了明黄色的龙袍,却仍是披头散发,赤着脚,言官们为此已经多次上谏批评,千羽却置若罔闻。   千慕云俯身于殿下,正向千羽禀告着:“启奏陛下,疾风堂堂主冷练风已经失踪多日,恐怕已经遭了不测,据巨石城守将禀告冷堂主是去了巨兽林中追寻聂皇孙的下落了。”   千羽听了这话,收起了懒洋洋的表情,放下捂嘴打哈欠的手,正色道:“有这种事,冷练风行事一向谨慎,而且十八柄飞刀出神入化,就连他也敌不过聂天?”   千慕云正偷偷斜眼观察着这金銮殿,金碧辉煌的大殿富丽堂皇,这一切都深深的震撼着他,不由露出一幅羡艳的神色,听了千羽这话忙收回心神道:“先前灵尘子被杀时臣也是不信,见来聂皇孙在那林中定然是遇到了什么机缘,不然功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这么多。”   千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沉默半晌道:“你还是先回千鹤坊吧,令战元天和冯岳山多带些人,务必请回聂皇孙,切记不可伤了他。”   千慕云心中会意,伏地唱道:“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晨,聂天觉得一股清冽的水入了嘴中,下意识的咂咂嘴,缓缓的睁开了眼,一眼就看面了前一个绝美的脸,那一汪秋水般的眼眸却含着无比的哀伤。   李雨桐见聂天嘴唇干裂,用一匹大树叶盛了湖水正喂着聂天,忽见了聂天醒了过来还拿如墨般的眼眸盯着自己,顿时心中一乱手一抖,树叶盛的水全洒在聂天脸上,聂天口鼻中俱是水,呛得大声咳嗽起来。   李雨桐忙扶起聂天,给聂天拍拍背,一边道歉:“不好意思,我,我没拿稳。”   聂天摆摆手,示意不要紧,然后想起了昨夜的事,不由脸一红,侧过头不敢看她。   李雨桐尴尬的坐在那里,默默的低了头,半晌才开口道:“只要你愿意为我报仇,给你当牛做马,为奴为婢都可以,复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说着抬起了头,眼神充满意了坚决。   聂天见旺财还在边上依偎着,好奇的看着他们,轻咳一声道:“旺财,去抓点野味来。”   小老虎听懂了一般,起身伸个懒腰,“嗷”的叫了一声,抖抖身上附着的小枝叶,慢悠悠的向洞外走去。   李雨桐喃喃自语道:“好好的老虎被你起个狗名字。”说着掩嘴扑哧一笑。   聂天长叹一声,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你的心思我懂,我也如你一般,在世人再没有亲人,我也有血海深仇要报,但我不会如你一般为了复仇不择手段。”   李雨桐听懂了聂天所指,黯然低下了头缓缓道:“我不同你,你可以修练自强,总有一天傲剑凌云,称霸天下,而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还能有什么可以依仗,还能有什么可以出卖。”   聂天扭头看了看这个曾经高傲的公主,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泪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叹道:“女人就是女人,就算是在人前伪装得再坚强,不经意间仍然会透露出内心深处的脆弱,越是外表坚强的女子,在坚强的背后越是柔弱。”   聂天回过头,眯着眼呆呆的望着洞外的一息繁华世界,轻声道:“我会帮你复仇,也会收留你,但是从今天起。”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扭头盯着李雨桐,正色道:“从今天起,你一切都要听我的,收起你曾经的刁蛮任性,收起你曾经的高傲,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仆人。”   李雨桐听了这话忽的抬起头,睫毛仍挂着泪珠,面露欣喜道:“我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帮我杀了南宫无极。”   聂天点了点头,怅然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杀了千羽,夺回皇位。”   李雨桐想了想,如今两人这副模样别说杀南宫无极,就是回天启国都难,等聂天杀了千羽,坐了皇位才有了权势,就能发兵进攻天启国,帮自己夺回一切,便顺从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心中已在想着攻进皇宫的一天。   聂天见李雨桐眯着眼深思的样子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城府极深的女子,不由叹了一口气,算了,随她吧。   突然,洞外一声嚎叫,小虎飞奔回来,冲到聂天面前,一脸焦急的样子,不住向聂天叫着聂天表情凝重,抚了抚虎头,小虎这才安静一些,聂天奇怪的问道:“旺财怎么了?”那小虎便扭过头看了看洞外。   聂天示意李雨桐和小虎在洞里等着,快步走出洞外,收敛了气息,并释放灵识向前探去。   不一会儿,聂天就的灵识就探到了森林边缘,见到了令小虎惊慌不安的原因。   只见树林外的大路上,一队劲装青年静静的站着,队伍的前面,两个人闭了眼正用灵识四处探索。   那两人一名中年人,一名老者,中年人身形高大,一脸络腮胡子,赤裸着上身,身上筋肉虬结,身后背着一柄巨大的铁剑,剑身宽厚,剑尖都到了小腿处了,也不知道走路会不会把腿割到。   他身旁的老者身形相比之下瘦小得多,一身青色劲装,腰间一柄弯刀,背后背着圆盾,说是圆盾也牵强,因为那盾样式颇为古怪,边缘有棱有角,更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扁平石头,而且没有把手,直接用两条绳索交叉捆在背后,也不知道用的时候抓住在哪里。   聂天见了这两人的奇怪兵刃,想起紫琪对自己说过的,知道这两人应该就是千鹤坊中两位堂主:巨阙堂堂主战元天和御神堂堂主冯岳山了。   他二人身后的青年队伍中,聂天也发现了一位熟人,正是紫琪。   聂天神色凝重,转身回到了洞中,正色道:“是千鹤坊的两名堂主来了,想来应该是等了许久不见冷练风归去,知道他已经被我杀了,所以带了二十来人来寻我了。”   李雨桐听了这话也是愕然,吃惊道:“为了你,千鹤坊居然出动了两名堂主,那你准备怎么办?”   聂天叹了一声道:“你们在此等候吧,不管我是胜是败都不许出来,我去会会他们,送上门正好免得我还要去千鹤坊找他们。”   说着转身向洞外走去,李雨桐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喊道:“桐儿在这儿等你,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如果你死了,桐儿也就不活了。”说话间眼神坚决。 第四十章 浴血   聂天听了这话身形顿了一顿,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后便不再隐藏身上的气息。   林边,战元天和冯岳山同时睁开了眼睛,两人相视一眼,挥一挥手,带着二十一名弟子快步扑入林中。   两人都自后背取下兵器,一脸凝重的向着聂天的方向奔去,身后弟子见状,纷纷抽出兵刃,除了紫琪是疾风堂弟子外,剩余二十人刚好每堂十人,所以十名背着巨剑,十名背着圆盾佩刀,当然,那圆盾都是普通的玄铁盾。   聂天和他们相对而行,不多时就在一片林中撞上了,一时剑拨弩张,聂天和两名堂主还好,后面的年青弟子俱是一脸的仇恨,他们已经听说了,灵尘子和冷堂主好心劝告聂天回京,却被聂天残忍的杀掉了。   聂天面色阴冷的看着眼前这些人,冷冷道:“我已经被你们逼到了这树林中,终日与野兽为伴,为何你们还要苦苦相逼,你们就这么喜欢送死吗?”   战元天满脸横肉抖动一下,开口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若是脆下来给爷爷我嗑上几个响头,爷爷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若是不然,就尝尝爷爷巨阙剑的厉害。”声若洪钟,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聂天冷冷一笑道:“谁是爷爷还说不准,你们准备一起上还是一半一半的上?”   战元天听了这话不由大怒道:“不知道你手上功夫是不是跟你嘴上功夫一样硬。”说罢挥动手中巨剑冲了上去。   聂天见战元天如一堵墙般的身躯冲了过来,敛了笑容,自戒指中取出破邪剑灌注真气,单手舞个剑花,轻轻搭在抬起的左手腕处,剑尖直指战元天。   战元天忽见聂天变出个剑来,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储物戒指?”再一见那剑顿时停住了前冲的身形讶然道:“这是,破邪剑?”   “什么!破邪剑?”呆在原地的冯岳山微眯的双眼突然瞪圆,仔细一看之下失声道:“果然是破邪剑!小子你从哪里得来的?”   聂天微微皱了眉头,奇怪道:“你们都认识这剑?”眼珠一转道:“这把剑和这戒指是一位老前辈说与我有缘,赠与我的。”   冯岳山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而后骂道:“放屁,你小子休要胡言乱语。”   聂天笑道:“不信算了,我说的是真的。”   冯岳山怒骂道:“这把剑是太掌门所有,二百多年前太掌门入巨兽林历练,正是带着破邪剑和暗纹之戒,此后一去不回,杳无音讯,我千鹤门曾几次组织人进林中索寻也无果,想必早已遇难了,想不到今日出现在你小子手中。”   聂天一脸恍然状道:“哦?原来那位前辈是千鹤太掌门,想来也是见门中人才不济,伤心归隐了这林中,见我天资聪颖,便将这宝剑赠与我了。”   冯岳山见了聂天这表情,将信将疑道:“你所见的那前辈身形怎样,相貌如何?”   聂天觉得再扯下去对那位已故的前辈不敬,这才收了笑容正色道:“我是在林中小湖的湖底找到的,那位前辈只剩一幅白骨了,说起来我能活下来也是靠这位前辈的宝剑了。”   冯岳山双眼微眯道:“很好,算你小子有机缘,你若是将宝剑和戒指归还我千鹤坊,以前的恩怨都一笔勾消,若是不然,只能我们自己动手来取了。”   聂天听了这话仰天大笑:“我已经滴血认主了,你们想要使用这剑和戒指,除非我死了,而且什么叫恩怨一笔勾消?哈哈哈,你们千鹤坊先是刺杀我祖母,而后又刺死我祖父神佑帝聂安,如今我聂家的皇位被你们掌门夺了去,这笔帐怎么算也轮不到你来算吧?”   后方的二十名弟子听了这话俱是一惊,面露疑惑的相互交换着眼神,而后将目光投前了前面的两名堂主。   冯岳山一张脸已经变得铁青,朗声道:“这小子满嘴胡言,你们不要受他蛊惑,给我上!”说着同战元天一同飞身扑了上去。   聂天双手持剑向着冯岳山狠狠劈了下来,一道剑气自剑身发散出来,冯岳山大喝一声:“小心!”举起手中的盾向上一抛,“铛”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那盾居然丝毫无损,只是被这一剑砸入了土中,只露出小半在外面。   这时战元天的巨剑也飞了来来,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向聂天当头劈到,聂天双手持剑,向上拼命一挥,又是一声巨响,战元天的巨剑被嗑得飞了出去,而后那些弟子围了上来,将聂天团团围在中间,刀剑盾齐飞,击向中间的聂天。   聂天先是祭出了裂天真气成球状包裹着自己,然后长啸一声,单手持剑平静心神,开始舞动起手中的破邪剑来,剑舞越来越快,很快在原地只留下了一道残影,真气护盾在不断的攻击下终于破开了,回到了聂天体内,而飞来的兵器纷纷被剑舞击飞,有些功力稍差一些的,兵刃直接被击成齑粉,失了兵刃的弟子口吐一口鲜血,无力的退到了边,正在一边呆立着的紫琪去照顾。   冯岳山伸指在腰间的佩刀上一抹,注入真气的宝刀“锵”的一声脱鞘而出,也加入了对聂天的围攻,而后冯岳山躬身抓住嵌入土中的盾一角,大喝一声连同泥土一起将盾拨了出来。   战元天怒了,将大量真气注入了巨剑之中,然后咬破了舌尖,将一口鲜血喷在了剑身上,那剑身沾染了鲜血,马上吸收了进去,巨剑剑身马上散发一种妖艳的暗红色。   战元天大喝一声,双手持剑,在原地飞速的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感觉到了极限的时候,松开了双手,那巨剑带着巨大的啸叫直射聂天。   战元天铁塔一般的身子无力的软倒在地,大口的喘着气。   只一瞬间,那巨剑便到了聂天身前,聂天战意涛天,大喝一声:“破!”停了剑舞,手中破邪剑光芒大盛,犹如实质般的剑芒自剑尖暴射而出,与巨阙剑的剑尖刚好撞上,战元天那号称睥睨天下无坚不摧的巨阙剑发出一声暴响,化为了碎片,碎片在破邪剑剑气的冲击下倒射而去,就在这一空当,六支刀剑在青年弟子的操控下刺穿了聂天的身躯。   手持圆盾的冯岳山抛出手中的圆盾,落在口吐鲜血的战元天身前,紧接着一阵“叮当”的响声,圆盾将巨阙剑碎片尽数挡下,而战元天却而巨剑被毁,大口的吐着鲜血,瘫倒在地,他大多数的真气都在剑中,剑毁则修为受损,就算是以仙丹固本,如今的功力也已经恢复不到之前五成了。   冯岳山迅速的摸出一颗九转乾元丹塞进了战元天口中,稳住了伤势,战元天几十年的苦修在此刻化为了乌有,气急攻心之下眼一黑,晕了过去。   混身插满刀剑的聂天大喝一声,身上的兵刃暴射而出,刺翻几个人青年,聂天一边以裂天真气修复着伤口,一边以恶狼一般的双眼扫视着四周的千鹤坊弟子,冷冷道:“不想死的给我滚!”   聂天混身是血,鲜血顺手臂流到了手中的破邪剑上,一接触剑体便发出“滋滋”的响声,化作血红的雾环绕着破邪剑,一股强大的杀气自聂天体内散发开来,那些年青弟子见了魔神一般的聂天,不由惊惧得后退了好几步。   冯岳山知道聂天受了重伤,今日不趁机杀了他,日后必成大患,当下大喝一声:“他已经受了重伤,已是强弩之末,列剑阵,一起上!”   那些弟子听了冯堂主的话,再见聂天身形不住摇动着,像是已经支持不住身形一般,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吆喝着组成两排阵,两人一组,一刀一剑。   前排的神御堂弟子竖起御盾,然后将真气灌注神刀中,手指成剑状一指,一排尖刀向聂天射去,同时后排巨阙堂弟子大喝一声,手中巨剑几乎是同时疾速击出,精准的击在空中的神刀柄上,神刀受大力撞击,带着尖厉的啸叫声向聂天疾射而至。   聂天那沾染血雾的破邪剑剑气激荡,暴射出红色的光芒,聂天暴喝一声,终于使出了无定剑法第一式:剑荡八方,破邪剑的剑气突然暴涨数丈,一道半月形的剑气横扫过来,那些疾射而来的神刀俱化为了齑粉,而后剑气扫过那些列阵的弟子,最后击在冯岳山的盾上。   冯岳山那面天外陨铁制成的盾在这一击之下,发出一声脆响,居然裂成了两半。   冯岳山兵器被毁,口中一甜,生生的压住了要喷涌而出的鲜血,背起地上的战元天,干净利落的转身向后逃去,聂天一咬牙,手中的破邪剑脱手而出,无声无息的刺穿了战元天,而后刺进了冯岳山的胸膛。   冯岳山只觉得受了一撞,而后胸口如火般的灼痛,低头就看见破邪剑的剑尖已自胸前穿了出来,挣扎着又向前走了两步,扑倒在地,没了声息。   聂天心念一动,收回了破邪剑,突然喷出一口血来,以剑拄地,无力的单膝脆倒在地。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那些被聂天剑芒扫过的青年这才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俱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剑气杀人!   那些实力较弱第一回合就被损了兵器的弟子背靠着树都是一脸的惊恐望着眼前这个杀神,而照看他们的紫琪却慢慢的站起身来,缓缓的取出两柄柳叶刀,一步步的走向跪倒在地的聂天。   聂天无力的抬起了头,嘴角仍然在不住的淌着血,他方才强行运功,已经耗光了最后一丝力气,他对着紫琪笑了笑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紫琪点了点头,走到了聂天面前,淡淡的说道:“你杀了我师父,他对我就像父亲一般,我的这条命也是他救回来的,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第四十一章 结界   说着紫琪扬起了手中的柳叶刀,面带犹豫,握刀的手不住的发抖,迟迟挥不下来。   聂天笑了,“哇”的吐了一口血,说道:“当日你若是杀了我,你的师父也就不会死了,你后悔吗?”   紫琪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说着握紧了手中的柳叶刀,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聂天缓缓的闭了眼,静静的等待着,不管结果如何,好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这时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往手!”   聂天睁了眼,他没有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李雨桐来了。   李雨桐狂奔着跑到了聂天身前,伸开双臂挡住聂天,一脸哀求的说道:“求你放了我家公子,奴婢以命相抵。”   紫琪此刻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冷冷道:“这才几天,你又找了个女人,果然如师父所说一样,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   聂天吃力推开李雨桐,嘴中喊道:“你走开。”李雨桐倔强的又挡了回来。   聂天声竭力斯道:“我叫你走!听到没!给我滚开!你个死丫鬟。”   李雨桐摇了摇头,双眼透着的坚定的目光,死死的护在聂天身前。   紫琪见了这一幕,心中渐渐变得冰冷:“既然你们都想死,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都给我去死吧!”说着挥动手中的柳叶刀狠狠的刺了下来。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聂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李雨桐,那柄柳叶刀狠狠的刺入了聂天的胸膛。   紫琪吃惊的松开了握着那柄柳叶刀的手,嘴唇颤抖着不住后退,大声嘶吼道:“你居然为了这个贱女人挡刀,你还说你不爱她!”   聂天无力的倒下了,如秋风中最后一片落叶,聂天笑了笑,口中呢喃道:“你误会了,她救过我,我本就欠她一条命,而我心中只有小蝶一人,她已经占据了我的心,我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说完聂天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聂天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这里就是地府吗?聂天喊了一声:“有人吗?”声音远远的传去,表明聂天在一片空旷的地方,脚下坚硬的地面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像是金属一般坚硬。   聂天四处张望,突然发现远远的有一团微弱的亮光,聂天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快步的跑了过去,却发现那是一个人。   确切的说也不能算是人,那只是一个半透明的虚影,模糊的身形显示那是一名白衣中年人。   那人就闭着眼立在那里,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脚不沾地,静静的悬浮在半空。   聂天轻轻叫了声:“前辈!前辈?”   那中年人听了声音,缓缓的睁开了眼,上下打量了聂天一遍,面露惊喜道:“终于有人来了,我还以为我再也等不到了。”   聂天端正的行了一礼,然后奇怪的问道:“敢问这位前辈,这里是不是地府?”说着四下张望着。   那人见到有人来了,十分开心的笑道:“这里是破邪剑中的一方结界,我是千鹤坊掌门千文泰,只因身中巨毒,肉身损毁,不得不将残存的灵识和魂魄注入了这剑中,我一直在苦等门中弟子有人可以进来,想来你也是负了伤,破邪剑中的结界唯有以持剑人的鲜血祭祀才能打开。”   聂天听了这话面色怪异,冷冷道:“这么说来你等错人了,让您失望了。”   千文泰奇怪的问道:“你这小辈何出此言,本座见你根骨不错,只要稍加指点必然能让你功力大进,飞升仙界也不是问题。”   聂天淡淡一笑:“前辈可知道伤我的是何人?”   千文泰疑惑的“嗯?”了一声   聂天面露憎恶一字一句说道:“千-鹤-坊。”   千文泰听了这话冷笑一声,夷视着聂天:“原来你不是我千鹤坊中人,我千鹤坊乃是镶龙国修真界名门泰斗,与楚国的凌云庄并称修真双圣,你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遭到我门人捕杀。”说话时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聂天。   聂天仰天大笑:“哈哈哈,名门泰斗,修真双圣。”   而后忽然停了大笑,咬牙切齿的说道:“若是说以前的千鹤坊是名门正派还罢了,如今的千鹤坊却是镶龙国第一邪门,打着名门正派的旗号私底下却做些暗杀谋逆的勾当。”   千文泰听了这话神色变得凝重,疑惑的问道:“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天当下将祖母祖父遇刺一直到自己被追杀进巨兽林,又如何在小湖中发现戒指和剑的事一一道来。   千文泰怔怔的听完了聂天的描述,缓缓的闭上了眼,仰天怅然长叹道:“想不到千鹤坊如今已经没落至此。”   而后睁开眼,一道精光自眼中暴射而出,然后紧盯着聂天沉声道:“见你年龄不大,定然是没听过本座的名号,你可知道本座是天界下来的人,而且是天界中千鹤门的掌门继承者,但是我的弟弟一直觊觎着掌门之位,可惜我没有及时发现他的野心,后来我中了他的暗算,掌门之位也被夺,我的亲弟弟居然派人追杀重伤的我和父亲,父亲临死前拼尽全力破开虚空,才让我逃到了人间,但是我已经修为大损,便在人界建立了千鹤坊,想着总有一天能回到天界夺回掌门之位,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聂天一脸吃惊的神情,半晌回不过神来,讶然道:“没想到前辈居然是天界下来的人,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千文泰面上波澜不惊,继续道:“我一手建立的千鹤坊居然走了我弟弟的老路,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说来惭愧,当年只顾着吟诗作画,饮酒享乐,与我弟弟刀兵相向时居然只三招便败了下来,后来在人间我仗着天界带下来的宝剑和一套剑法纵横天下,自以为已经天下无敌手,谁知道居然阴沟里翻了船,栽在这巨兽林中。”   聂天愣了一愣追问道:“以前辈的修为,就算是下界时修为受损了,也不应该连一条勾蛇也打不过呀。”   千文泰听了这话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道:“其实本座并不是败给了勾蛇,而是丛林深处的烈煞赤狼,本座探得丛林正中居然有这等灵兽,便想去猎杀了,不想修为没有恢复,居然败给了它,而后负伤逃走时路过小湖,被勾蛇勾入了湖中。”   而后千文泰问道:“你想必已经学了那无定剑法了?”   聂天点了点头回道:“是的,只不过刚得到剑谱不久,只学了第一式。”   千文泰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不要学我贪多,一口气全学了,却是杂而不精,临阵对敌时手忙脚乱,说了这么久,我已经感觉到很是倦了,要沉睡一会儿了,没有肉体终究是不行,你先出去修复肉身吧,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聂天拱了拱手道:“晚辈聂天,谢前辈指点。”   千文泰点了点头,然后手中掐个印诀,对聂天说道:“千鹤坊成了这样,你想怎么做就放手去做吧,不要顾及老夫的面子,那千昊只是我的养子,既然这他的儿子千羽行事如此不择手段,你就替老夫收了他吧。”   聂天十分意外,仍是默然点了点头。   千文泰一挥衣袖,傲然道:“跟我一样做,我念,你跟着大声念。”   聂天点了点头,依样掐个印诀,千文泰见聂天动作正确,便点了点头,收起手中的动作朗声念道:“天地正气,浩然长存,破邪一出,斩妖诛邪。”   聂天跟着念道:“天地正气,浩然长存,破邪一出,斩妖诛邪。”   黑暗的空间上方出现了一道亮光,笼罩住聂天,千文泰叮嘱道:“这四段话是破邪剑上的剑铭,正反各两句,是用天界的上古文字所铭刻,这破邪剑是天界千鹤门中的三大镇山之宝之一,记得到了天界切不可轻易示人。”   说话间,头顶上的亮光越来越亮,聂天在亮光中向千文泰拱了拱手道声保重,随着光芒向上一收,离开了这片结界。   聂天感觉回到了林中,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耳边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然后是一阵争吵声。   听那声音正是李雨桐和紫琪,李雨桐脸上带着泪痕,正埋怨着紫琪:“你要杀就杀我,为什么要伤害聂公子。”   紫琪底气不足,却仍是不服气的嘟囔道:“还不是怪你,你要是不闪开他怎么会被我刺到。”   李雨桐没好气的喝道:“拉紧一点,我拉你别跟着动,你这样伤口怎么包扎得好,真是笨手笨脚的。”   这时紫琪突然发现了聂天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像是在憋着笑,眼前一亮喊道:“好哇,原来你没晕,还给我装!”说完结结实实的给了聂天一个大嘴巴。   “啪”的一声脆响,聂天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脑中“嗡嗡”作响,一时给打懵了,哇得一声吐出一口淤血。   李雨桐先是一愣,而后大声咆哮道:“你要死啊!你打他做什么!他都伤成这样了!”   紫琪见了聂天吐血,大喜道:“原来是口中有淤血,怪不得气息这么弱,还好给我一巴掌打了出来。”   聂天剧烈的咳嗽几声,紧紧抓着李雨桐的衣袖,一脸哀求的挣扎说道:“求求你快把她弄走,她再来几下我怕我真的要死了,咳咳,我要是死了谁给你报复。”   说完一脸惊恐的瞅了瞅紫琪,却发现紫琪的脸又渐渐的阴沉下来。   紫琪瞪圆了眼,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像是要生吞了聂天一般。   聂天无力的向后瘫倒在草地上,呆呆的望着树林间那一片蓝天,笑着说道:“你这么凶,世上还有谁会喜欢你,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说,你相貌比不上小蝶的一半,脾气比不上小蝶的十分之一,我见了你便想逃。”   聂天缓缓的闭上了眼,准备迎接紫琪的狂风暴雨。 第四十二章 御剑   不想狂风暴雨没来,耳边却传来紫琪温柔的声音:“那我学得温柔一些,你就会喜欢我吗?”   聂天无力的躺在草地上,眼也未睁开,只是摇了摇头道:“你变成什么样我也不会喜欢你的,我的心中只有小...。”   “啪”又一声脆响,聂天吓了一跳,却是又挨了一巴掌。   一旁的几名损了兵刃的弟子无力的靠坐在树边,看这眼前这一幕,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想聂天中了那么多刀居然没死,而且看起来问题不大,血也自动止住了,更吃惊的是他们所熟悉的紫琪师妹居然喜欢上了这人,而且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紫琪口中骂骂咧咧道:“瞎了你的狗眼,本姑娘让你喜欢是看得起来,真是不识抬举!”   一边的李雨桐沉不住气了,扑了上去和紫琪厮打起来,口中骂道:“你又打我家公子,我跟你拼了。”   紫琪是会武功的,但是在这种情形下却忘了什么克敌招数,与李雨桐扭打成一团。   聂天无奈的睁开了眼:我的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聂天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旁边有什么动静,侧过头看去,只见远远的那些损了兵刃的千鹤弟子互相搀扶着,正悄悄的向林外慢慢退去。   聂天大喝一声:“站住!”   那几名弟子扭过头看了聂天一眼,一旁厮打的二女也停了下来,奇怪的望了望聂天,又顺着聂天的目光看了看那几名弟子。   聂天清清嗓子厉声喝道:“回去跟你们掌门说一声,聂天自会去千鹤坊登门拜访,让他洗干净等着。”   说完神气的看了二女一脸,却发现二女面色有些古怪,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又喊道:“洗干净脖子,脖子。”   那几名弟子听了这话也不敢作声,飞也似的逃走了。   聂天回头对二女说道:“先别打了,扶我起来,我要打坐疗伤。”   二女听了抢过来扶起聂天,一齐开口问聂天要不要喝水,不同的是李雨桐说的是:“公子要不要喝水。”紫琪说的是:“丑八怪要不要喝水。”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一齐“哼”了一声。   李雨桐冷冷的说道:“公子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回师门复命,还赖在这里不走干嘛?吃午饭啊?”   紫琪憋了半天才回道:“我愿意在哪儿就在哪儿,谁也管不了我,我就乐意在这。”   聂天没办法,只得打个圆场道:“紫琪救我的事已经被他们看到了,回了千鹤坊定然会报告给千羽,她暂时就不要回去了,免得我杀上千鹤坊的时候与她不好相对。”   紫琪听了这话却是黯然神伤,轻声道:“你一定要杀上千鹤坊吗?”   聂天语气坚决道:“一定。”   紫琪听了这话,缓缓的站起身来说道:“我生是千鹤坊的人,死是千鹤坊的鬼,师门于我恩重如山,我要与千鹤坊共存亡,我先走了,你保重。”   聂天听了这话觉得非常惊讶,以前只看到紫琪刁蛮任性的一面,第一次发现她居然是个重情义的女子。   望着紫琪远去的背影,李雨桐提醒道:“她回了千鹤坊以后,你再去千鹤坊动手时就会多一丝顾忌,复仇怕是没那么顺利了。”   聂天点了点头道:“没办法,人各有志,随她去吧,扶我回洞运功疗伤吧,然后我们去小湖后面看看去。”   当下,聂天起身看了看一地的尸体,长叹一声摇摇头,由李雨桐搀扶着向洞里走去,还未到洞口,聂天便听见了洞里旺财的哀嚎,奇怪的扭头看了看李雨桐。   李雨桐轻声道:“我怕它出来有危险,便将它栓了起来。”   聂天听了笑了笑,待二人进了洞去,旺财这才停了哀嚎,就像狗一样不住的摇着尾巴,一脸关切的看着聂天。   聂天哈哈一笑道:“果然像狗一样,什么时候学会摇尾巴了,你可是兽中之王啊。”   旺财听了这话还以为聂天在夸它,翻身在地上打个滚,而后对着一边的李雨桐凶巴巴的咆哮一声。   李雨桐没好气的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还不是怕你受伤。”   聂天上去解开旺财脖子上的绳子,亲昵的揉了揉小虎头,笑道:“不要怪她,她也是为你好哇。”   旺财“嗷”的一声,用头拱了拱李雨桐,算是原谅她了,而后见聂天盘腿坐下了,便在聂天身边趴下,用着蹭蹭聂天,然后安静的守在一边。   这次打坐修练一直过了晌午才结速,身体复原的聂天终于睁开了眼睛,一下就闻到一阵肉香,抬一看李雨桐正洞口架着火烤着野味,旺财在一旁流着口水紧盯着野味。   聂天笑道:“哪里来的火折生火?”   李雨桐听了声音扭头道:“在那堆死人身上找的。”   聂天皱了皱眉,李雨桐的话讲出来总是让人不舒服。   李雨桐笑道:“马上就好了,一会儿给你个兔子腿吃。”   聂天摇摇头道:“我已经练成辟谷服气了,已经不需要吃东西了。”   李雨桐失望的“哦”了一声,对旺财道:“那就便宜你了。”   旺财“嗷”的一声,舌头甩得飞起,算是回应了,聂天摇了摇头奇怪道:“老虎的舌头怎么这么长,我是不是不应该给它起个狗的名字,发现它越来越像狗了。”   李雨桐掩嘴一笑道:“现在知道错了?可惜已经晚了,已经变成狗了。”   等李雨桐和旺财吃过了东西,聂天看了看天色便提议去湖的后边看看,李雨桐欣然同意。   边走边玩,李雨桐和旺财疯疯闹的,一路嘻嘻哈哈,不一会儿,二人一虎便走到了湖边,聂天望了望湖水,准备绕过去,突然觉得湖水有些不对,湖中的勾蛇留下的巨大尸体已经不见了。   聂天四下张望一阵这才发现湖另一边的草地明显有拖动的痕迹,应该是有什么猛兽将勾蛇的尸体拖到了湖后面的林中去了。   聂天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名字:烈煞赤狼。   而一边的李雨桐和小虎却高兴起来:“太好了,那蛇不见了,湖水好清,我要沐浴一番,好久没洗,身上脏死了。”话音刚落,旺财却率先跃入了湖水中,欢快的游起来。   李雨桐开心的开始解衣服,完全不管一旁的聂天。   聂天尴尬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湖坐下来,先是收敛了气息,然后灵识散发开来,向湖后的树林探去,他要探一探那烈煞赤狼。   一直向树林探了很久,才发现树林的最深处有一个巨大的巢穴,而巢穴的洞外堆积着小山一般的白骨,看那白骨的样子有巨兽也有人类的。   而白骨堆最上面堆着一条带血的骨架,正是勾蛇的骸骨,聂天又小心的向洞里探了探,发现洞很深,里面有震天的酣睡声传出来,看来那赤狼吃饱了正在睡觉。   聂天觉得那洞中一股威压传了出来,吓得赶紧收回了灵识,不由一阵后怕。   这时身后李雨桐欢快的笑声传来,夹杂着水花的声音,聂天下意识的用灵识探了过去,只见湖水中的美人正用手拨起水花,对着旺财浇水,旺财咆哮着潜入了水中躲了起来。   聂天嘿嘿一笑,欣赏起他们的嬉戏。   过了一会,李雨桐终于累了,赤身裸体的走上了岸,用用双手手指拨动着一湿漉漉的头发,想要让头发快点干,然后拾起地上的衣服开始穿。   聂天脑中嗡了一下,只觉得脑中充血,忙收回灵识稳住心神。   李雨桐缓步走到聂天背后,笑道:“沐浴一下真是舒服。”而后嗔笑道:“你有没有偷看呀?”   聂天睁开眼,做出一副正人君的表情,转过头道:“我中心只有小蝶一人,而且本人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做出偷看人洗澡这种下流事。”   李雨桐突然脸色一变,愣住了,而后指着聂天叫道:“你还说没偷看,你都流鼻血了!”   聂天听了这话一呆,伸手在鼻下一抹,指上果然有血,尴尬的讪笑道:“方才修练了一会儿,想来应该是火气太大所致,我对天发誓没有转头偷看过。”   李雨桐一脸玩味的笑了笑道:“没有转头看,那你就是用灵识看到的了?”   聂天更是尴尬了,挠挠头笑道:“刚才我探到林后有一只危险的凶兽,估计我还不是它的对手,我们还是先不要去林后了,这林中这座高峰我们还没上去过,不如上去看看。”   炎炎夏日居然要去爬山,李雨桐想着又要出一身汗,犹豫了一下却仍是勉强答应了,还在湖水中游曳的旺财听到聂天说要上山,几个扑腾上了岸来,用力的甩了甩皮毛上的水,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聂天望了望那陡峭的山峰,摇了摇头道:“爬是爬不上去的,看来要想想别的办法。”   当下取出破邪剑注入真气,试着操控着剑悬停在面前,轻轻的跃了上去,心念一动,剑体便激射而出,聂天“哎哟”一声倒栽下来,空中调整一下姿势才没有摔着。   李雨桐在一边咯咯一笑道:“你要让剑慢慢飞出,哪能像箭一样一下就出去了,不摔才怪。”   聂天点了点手嗯了一声,收回长剑,又跃了上去,这次他操控着剑慢慢的移动,终于,剑带着他飞了起来,在丛林间穿梭着,聂天哈哈大笑道:“我会御剑飞行了。”   傍晚时分,聂天终于熟练的掌握了御剑飞行的技巧,在森林上空转了几圈过足了瘾,然后回到地面让李雨桐也跳上剑来,李雨桐一跳上来就觉得站立不是很稳,忙伸手抓住了聂天,聂天伸手抱起旺财,小心的操控着剑斜向上飞去。   刚刚飞到树梢的高度,李雨就吓得闭上了眼,紧紧的环抱住了聂天的腰,耳边尽是风声,李雨桐吓得都快哭了出来,却又怕影响到聂天,不敢发出声响。   终于李雨桐忍不住了,用着颤抖的声音问道:“公子,什么时候才到啊,我怕。”   聂天笑道:“你睁看眼看看。”   李雨桐这才缓缓的睁了眼,偷偷的扭头看了一眼大叫道:“怎么还在这儿啊,不是要上山峰吗?” 第四十三章 日落   聂天笑了笑道:“还没试过带着人飞行,怕飞到半空力气不足掉了下来就完了,所以先在树林上飞一会。”   李雨桐低头看着脚下飞驰而过的茂密树林,慢慢的觉得不那么怕了,欢快的叫道:“我也会飞啦!”   聂天觉得操控熟悉了,这才带着一人一虎向那山峰飞去,到了山峰近前,开始盘旋着环绕而上。   不多时到了山顶,那峰顶有一小块平地,边上长着一棵云松,聂天操控着长剑慢慢的落下,二人一虎跳了下来,旺财在峰顶高兴的转了一圈,然后跑到那云松树下仰头“嗷”的一声,咆哮声悠长,配着头上的云松,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由然而起。   聂天笑道:“好一副猛虎啸山图,我现在还能带你上来,等你大了可就带不动罗。”   聂天四下张望一阵,缓步走到了那树下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树道:“奇怪,这树长在这峰顶上,这么高的地方应该会招来不少天雷,现在看来居然完好无损。”   聂天看了看这树也没看出什么不同,便摇了摇头,终是想不通,就不去想了,收回了目光去望向天边落日,如血的残阳将那天边的云儿都烧成了火红,这美景尽收眼底,聂天不由看呆了。   突然聂天发现身边的旺财不见了,一转眼就发现旺财居然爬到了那松树上去了,聂天没好气的的喊了声:“旺财,爬上面干什么,当心摔下来。”   一向听话的旺财却反常的没有理聂天,一个前扑像是抓住了什么,聂天在下面看不太清,用灵识一探才发现旺财嘴里叼着一个东西,那是一个五彩斑斓的蛋,是从树上的一个不起眼的鸟窝里叼出来的。   聂天刚要开口制止,旺财却一口将那蛋吞下肚去,然后一个跳下树来,讨好的摇着尾巴,一副你叫我有啥事的表情。   聂天恨恨的揉了揉旺财的脑袋:“乱吃东西,小心毒死你。”   旺财打个哈欠在聂天身边趴下,不一会居然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酣声。   身后的李雨桐也跟了过来,在聂天另一侧坐下,挽过聂天的胳膊,静静的倚靠在聂天的肩头,轻轻的说道:“人生苦短,欢愉无多有尽时,多希望时光就这样停住,那该有多好。”   聂天笑了笑道:“是啊,可是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   李雨桐抬起头看了看聂天的侧脸,骄傲的说道:“可惜我不是神仙,我要是神仙我就只在世界留下美好,所有的苦难都远离世人。”   聂天听了默不作声,半晌才回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偏远的小村庄,有一天来了一个自称是神仙的人,神仙说:‘你们想要的我都给予你们,你们的所有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们。’于是村里的人地也不种了,什么也不用干了,想要什么都会得到,生活充满了快乐,然而快乐只持续了三个月,村里的人就开始陆续的自杀,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每天早上为了什么而起床,后来这个村里的人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天,这个小村落里最后一个人离开了,那人就是神仙,小山村就再也不存在了。”   李雨桐静静的听着,像是在深思什么。   聂天总结道:“酸甜苦辣,悲欢离合,是人生都要经历的,若是世间只剩下美好,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有尝过苦的味道,有一天尝到甜的时候才知道甜到底有多甜。”   李雨桐不置可否的笑道:“那是因为村里的人太傻,既然神仙能满足他们的所有要求,他们为什么不要求自己成为神仙呢?”   聂天气结,暗暗的叹了口气,他以为自己能改变这个充满野心的女孩,能让她摆脱仇恨的桎梏,看来这都是徒劳的。   聂天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挣开李雨桐站了起来,四下望了望自语道:“可惜了这美景。”   突然聂天发现了些什么,用手挡住那夕阳的余辉,专注的眺望着远方。   李雨桐听了聂天这句话,正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见了聂天的动作忙问道:“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聂天对李雨桐心生芥蒂,淡淡的回道:“那边像是有动静,我探一探先。”   说着缓缓了闭了眼,用灵识远远的探去。   那是巨兽林边缘的大路,大队的士兵正在缓缓的前行,聂天灵识一探就知道那装束是巨石城的守军,而且聂天探到了一个骑在马上的将军,那正是巨石城守将潘严。   聂天睁开眼,皱了皱眉道了声奇怪,然后对李雨桐说道:“是巨石城的守军,我们过去看看。”   聂天祭出破邪剑跳了上去,急迫的催促李雨桐上来,然后唤了一声旺财,旺财奇怪的没有回应。   聂天跳下剑,没好气的上去给了旺财一脚,旺财却仍是酣睡着,动也不动一下,聂天这才觉得有些反常。   仔细一看发现旺财一身雪白的毛发居然隐隐的透出彩色的霞光,吓了聂天一跳,忙伸手一探,还好,呼吸均匀,只是身子有些微微发烫。   聂天知道旺财应该是吃了那奇怪树上的奇怪蛋才变成这样,想着要去大路上探寻,只得抱起旺财,带着李雨桐一同御剑飞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林边,聂天缓缓的落到林中,收回长剑回头对李雨桐道:“在这里等我,我去问问出了什么事。”   李雨桐左右望了望,一脸柔弱的表情道:“我害怕。”   聂天无奈,只得横抱起李雨桐,几个纵跃跳上了身边一棵大树,将李雨桐放在树梢上,又下来将旺财也抱了上去交给了李雨桐。   安顿好后,聂天收敛了气息缓缓向林边潜去,不多时就到了林边,聂天躲在林边观望了一阵,远远的看到了一人骑在马上喊着什么,正是巨石城守将潘严。   潘严骑在马上一脸焦急的喝道:“快走快走,你们是最后一批了,这天快要黑了,不想死在巨兽口中就快点走。”   最后一批?聂天听了这话很是奇怪,难道巨石城的守军都撒了?聂天心中越发好奇,在地上摸了一个石子,伸指向潘严弹去。   “啪”的一声轻响,石子打在了潘严的铠甲上,将潘严吓了一跳,奇怪的回头望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远远的树后有一人在向自己比划着。   入眼的是一个皮肤黑黑,披头散发的野人,将潘严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那不是聂天吗?聂天正用手比着让潘严过来。   潘严皱了皱眉,不知道聂天是什么意思,转过头看了看没人注意到自己,便对身边的甘兴远吩咐道:“我去林中方便一下,你先盯着他们,让他们快点。”说完翻身下了马向林中走去。   待到了聂天所在的树,潘严回头望了望路上的军队,悄悄的隐在了树后,给在树后的聂天一个拥抱,然后上下端详了聂天笑道:“聂皇孙果然洪福齐天,这巨兽林都奈何不了你呀,听说还被你杀了千鹤坊的一名堂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哈哈。”   聂天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道:“潘将军别来无恙,此番见将军领军路过,心生疑惑,所以来打探一下。”   潘严笑容一敛,没好气的说道:“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南宫无极杀了李瑞风做了天启国皇帝,原来这家伙是前朝段家的,恢复了楚国后就改回段姓,将李家皇族尽数屠灭,就连皇陵中的骸骨都挖出来鞭打,闹得天启国是人心惶惶,听说在全国捕杀李家天下时的旧臣,据称已经诛连几万人了,现在又叫我们镶龙国交出李雨桐。”   潘严长叹一声道:“千羽说李雨桐逃进巨兽林了,千鹤坊已经死了三位堂主了,交不出人,那段无极便要发兵来攻,千羽居然让我们不可抵抗,主动放弃了巨石城,让段无极自己过巨石城到这巨兽林来抓人,真是荒唐啊。”   聂天冷冷一笑:“滑天下之大稽,这样的人也却当镶龙国的皇帝?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他。”   潘严附和道:“是啊,听说他做了皇帝整日不问政事,大兴土木,要修了一个奇珍园,还将天下的赋税涨了些。”   聂天无语的摇了摇头,就算自己不出手,他千羽的皇帝宝座怕也是坐不长久了。   潘严也回了一礼道:“聂皇孙,这天下的黎民百姓的心仍然是向着聂家的,还请聂皇孙救百姓于水火呀。”   聂天淡淡一笑道:“潘将军言重了,属于我的东西我自会拿回来,只时现在时间不到,还需隐忍,那段无极我最是了解了,你们主动让出城池让他尝到了开疆扩土的成就感,他不会就此罢手的,潘将军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又拱了拱道:“多谢潘将军告知,这天快黑了,就不耽误潘将军赶路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潘严点了点头道声保重,转身大步走出树林,沉重的心情却轻松了许多。   山洞中,聂天双手抱手望着洞口烤肉的李雨桐和身边还在酣睡的旺财,心中想着潘严的话,突然开口道:“明天我们离开巨兽林,旺财带着不方便,要想想什么办法将它安置妥当。”   李雨桐听了这话也没有反对,低头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提醒道:“你不是有个戒指吗?可以装东西的,把小虎装进去带着就好了呀。”   聂天恍然,对呀,不过要试试这戒指能不能装活物,聂天便走出山洞,抬头就看到了树上的麻雀。   聂天祭出裂天真气,改成口袋状,向那树上的麻雀疾射而出,那麻雀虽快,但是也比不过聂天的真气快,直接被真气罩在其中,然后真气口袋在聂天的操控下封了口,将麻雀困在其中。   聂天从真气中抓出麻雀,那麻雀被聂天抓在手中不停的挣扎,后来直接用喙啄起聂天的手,聂天疼得呲牙咧嘴,心念一动,将麻雀收入了戒指之中。   聂天灵识探查着戒指,发现麻雀在戒指里飞来飞去,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异状,这才将麻雀取出放飞,而后搓搓手,盯着酣睡的旺财。 第四十四章 恶吏   第二天天一亮,聂天就醒了过来,抱起旺财,抚了抚它小脑袋上的毛,将真气注入戒指,心念一动,暗纹之戒就将旺财收了进去.   聂天观察一阵发现并无异样便放下心来,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咦”了一声,转头瞧向了睡在洞里面的李雨桐。   李雨桐也刚睡醒,发现聂天站在洞口瞪着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忙低头检查了一通,发现衣着得体,没什么不妥,而后奇怪的盯着聂天道:“怎么了,为什么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我。”   李雨桐觉得背后有些发凉,见聂天一脸的不怀好意,便下意识的双手环抱在了胸前,向后靠了靠。   聂天邪邪一笑道:“不知道人可不可以装进戒指里,好想试一试。”   李雨桐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而后瞪圆了眼语气坚决的道:“想都不要想,我才不进去!”   话音刚落,聂天的戒指已经贴上了李雨桐的脸,“啊”的一声,李雨桐消失在原地,被收入了戒指中。   聂天发出一阵阴谋得逞的奸笑。   “放我出去,该死的聂天!”聂天这才发现居然可以听到戒指里李雨桐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听得真切。   聂天好奇的对着戒指说:“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公子,奴婢听得到,可不可以放奴婢出来,奴婢害怕。”李雨桐见聂天没放她出来,马上又换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哀求起来。   原来戒指中是与外界连通的,除了能通气,就连外面的光也能照进来。   聂天眼珠一转,又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心念一动,把自己也收到了戒指里。   聂天只觉得得眼前一闪,自己便出现在了戒指中。   这戒指里的空间还真是不少,有一个小房子那么大,聂天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透进来的微光,奇怪的嘟囔道:“这玩意真厉害,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李雨桐双眉倒竖,嘴巴张的大大的,半晌才怒吼道:“你也进来干什么?要是都出不去了怎么办?”   聂天听了李雨桐的怒吼,缓缓走上前,伸出右手食指,轻佻的抬起了李雨桐的下巴道:“你是我的丫鬟,怎么敢这样跟和主子说话。”   李雨桐的脸变得通红,打开聂天的手道:“谁是你的丫鬟,我是天启国的公主!这不过是场交易,你替我报仇,我照顾你的生活。”   聂天心中冷冷一笑,心念一动,自己就回到了树林中,而后对着戒指说道:“那就好好在里面反思吧。”而后从戒指中取出了破邪剑。   李雨桐发现戒指中的破邪剑被聂天取走了,知道聂天要御剑飞行,跳脚大骂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聂天没好气的回道:“你这样不听话的丫鬟,要了还不如不要,我要把你带到镇上卖了给人做老婆,算你还有几分姿色,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说罢跳上长剑,破空而去。   李雨桐知道聂天在说气话,又听到外面尽是风声,知道聂天在御剑飞行,便气嘟嘟的在地上坐了下来,看到身边酣睡的旺财,没好气的踢了它一脚。   旺财本来趴着,被这一脚踢得翻了个身,肚皮朝天,伸长的舌头都吊了出来,发出震天的呼噜声,那柔软的肚皮就像是一面鼓一样,随着呼噜声不断的震动着,而舌头如一张布一般,随着气浪不停甩动着。   李雨桐瞧了这滑稽的一幕,扑哧一声掩嘴笑了。   聂天向巨兽林外飞去,他觉得自己的实力已经可以出山了,便离开了巨兽林,而后顺着大路向着东边飞去。   聂天调整一下高度,让自己尽量高一点,免得被地面上的人发现,而后越过了一座城池,在城后郊外的一个小镇旁的树林里落了地。   戒指里的李雨桐感觉到聂天停了下来,便站起身来喊叫道:“公子可以放我出来了吗?”   聂天见她语气软了下来,便将她放了出来,一看自己和李雨桐二人的衣着打扮,实在是不妥,便道:“你这件的衣裳这么多天也没洗过,又脏又皱,像要饭的一样,等我去镇上给你找件衣服你再出来吧,免得给人瞧见了丢我的人。”聂天说着搓了搓身上的汗泥,甩了甩乱草一般的头发。   李雨桐曾经是高贵的公主,而且正是豆蔻年华,非常爱干净,听了聂天的提醒也觉得太丢人,听到最后一句话直接无语了,翻翻了个大白眼。   聂天将李雨桐再次收入了戒指中,大步向树林外的小镇走去。   葫芦镇是郭水城外的小镇,住在镇子东头的刘老汉刚和婆娘孙氏从地里回来,闺女已经做好了一桌好饭菜等着,庄稼汉就是这样,因为夏天太热,只能早早的出门去地里,待太阳渐渐大了就收了工回家吃早饭,然后在家里睡睡午觉,太阳下山了再去地里。   刘老汉刚进门,闺女就递上一条搓得干净的湿毛巾给刘老汉,刘老汉擦了擦汗在饭桌边坐下,闺女已经倒好了一杯酒,刘老汉抿了一口道:“今天的太阳真是毒啊,唉,这么久没干雨了,地里都旱得不行了,今年的收成怕是不行啊。”   孙氏在刘老汉身边坐下也附和道:“是啊,这新皇上又加了二成税,百姓都没活路了。”   “聊什么呢?”屋外传来一声问话,刘老汉闻声一扭头,两个人慢悠悠的踱进了院子,一胖一瘦,瘦的那个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刘老汉忙陪着笑迎了上去道:“原来是陈捕快和王捕快,两位捕头大人好,我们都是老实百姓,只是聊些家长里短的,两位爷可有吃过饭?”一边说一边请进两人。   两名捕快一脸痞样进了屋来,四下打量一下,那瘦瘦的陈捕快道:“本来今日不是我二人当值,你瞧我们这不穿着便装吗,不过最近镇上不太平,我和王哥便四处巡察一番,巡察到此处,听到你们在屋里说着一些对皇上不敬的话,你可知道那是大不敬,是要杀头的!”说着虎眼一瞪。   刘老汉吓得一哆嗦道:“我们几时说过对皇上不敬的话,两位爷听错了吧。”说着对婆娘使个眼色。   孙氏会意,虽然心里不乐意却没办法,进里屋拿出二两银子来,递到刘老汉手里。   刘老汉讪笑道:“两位爷这大热天的还在巡逻,为了镇上的安宁可是辛苦了,这点小意思给二位爷买酒吃,二位爷可别吓着了老汉。”   胖胖的王捕快接过银子打个哈哈道:“我们跟老刘开玩笑呢,瞧你吓得,哈哈,那就这样吧,我们继续去转转,你们慢慢吃饭。”说完揣了银子直奔赌场去了。   两人刚出院子就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披头散发光着上身的乞丐,那乞丐躬着腰讪讪的笑着,两名捕快刚要张嘴骂,却见那乞丐伸出手来,手掌上居然是二两银子。   王捕快先是一惊,而后在怀中一摸,怀里的银子居然没了,不由大怒道:“连你王爷爷的银子也敢偷,你这兔崽子怕是活腻了吧!”   说着下意识的去拨刀,一下摸个空,才发现今天穿着便装,也未佩刀。   那乞丐见了,“嘿嘿”的傻笑一阵转头就跑。   两名捕快哪能由人抢了银子去,在后面紧追不舍,边追边叫骂着。   跑着跑着两人就发现有些不对,一般人抢了东西会朝人多或是小巷里跑,这乞丐偏偏向人少的地郊外跑去,而且这乞丐面生,不像是镇上的人,心中渐渐生出疑惑来,莫不是有人在前面埋伏着想算计哥俩?   这哥两平日里没少做缺德事,所以一遇事就心生怀疑,正是做多亏心事,就怕鬼敲门。   就在这时,那乞丐却双手撑着膝盖躬着身子大口的喘着气,像是力竭跑不动了一般。   二人大喜扑上前去,王捕快对着那乞丐屁股就是重重一脚,眼见着脚掌就要踢到屁股时,那乞丐却侧身一闪,王捕快一脚蹬空,收不住向前的力量,“咯登”一声劈了下去,标准的下腿劈叉式。   “啊!”王捕快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一旁的陈捕快忙上前扶住他,问道:“王哥没事吧?”   王捕快鼓着嘴出了几口气道:“扯着了,疼疼,哎呀,扶我起来。”   瘦小的陈捕快费了老大劲才将王捕快胖胖的身子扶了起来,王捕快双手捂着档-部,咬牙切齿道:“别让这臭乞丐跑了,给我抓住他。”   那乞丐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掂了掂手中的银子道:“银子我要借来用用,你们这身衣服也要借用一下。”   过了一会儿,两名赤身裸体的捕快捂住要害望着那少年远去的背影,王捕快叫道:“你可知道我们是镇上的捕快,你这是与朝廷作对,罪同谋反!”   聂天穿上了瘦个陈捕快的衣服,觉得非常合身,而后将那胖子的衣服收进了戒指中,对李雨桐说道:“衣服来了,换上吧。”   聂天听了王捕快的话,扭头对两名捕快道:“我知道你们是捕快,你们今天不是不当值吗?所以算起来我也是抢了普通百姓的衣服,而且我穿脏了自然会还给你的,只能算借。”   王捕快脸上的横哆嗦着气得不行:“你小子有种!”   千羽为了讨好段无极,避免开战,下旨全国都要再也不许称天启国,改口叫楚国,所以这小镇也都知道要称邻国为楚国。   聂天穿着陈捕头的衣服,觉得这衣服的怀中有什么东西,伸手摸出一把碎银子来,对着王捕头笑道:“你们这不是有银子吗?怎么还要去讹老百姓的钱。”   王捕快与陈捕快都愣了愣,王捕快凶恶的盯着陈捕头道:“好哇,陈三,老子找你借钱你不是说没钱吗?!”   陈捕头尴尬的挠挠头道:“这,这钱不是我的,王哥你怎么连我也信不过,我陈三为人你还不清楚。”   聂天在一般听了微微一笑道:“不是你的?那就是我的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们慢慢对吧。”说完转身就走。   聂天才走出几步,就听到戒指里李雨桐的咆哮声:“聂天!!”   聂天心虚的不敢回答,吹着口哨背着手慢慢的向镇上走去。 第四十五章 赌气   刘老汉家中,一家人郁郁寡欢,吃饭也没了味口,本来那些个银子是给闺女攒着准备做嫁妆用的,哪知道这些个官差每月都会来,寻些由头讹些钱走。   刘老汉端起酒杯又放下,心中烦躁,忽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刘老汉怕那些官差又寻来,已经将院门关了,听到这敲门声顿时火起,大喝一声:“谁呀!”   刘老汉一家停了吃饭侧耳听着,门外那人却不回应,却接着在住敲门,刘老汉觉着古怪,使个眼色,让婆娘出去开门看看。   孙氏撇撇嘴,放下筷子快步走到院中,透过破烂的木门缝隙望见门外站着一个少年,那少年一见她过来就笑道:“这位大婶,我,我想到您这买点东西。”   孙氏警惕的打量了一下这少年,那眼神看起来蛮真诚的,不像是坏人,便打开门来道:“不知道这位公子要买什么东西,我们这庄稼户,能有啥好买的。”   那少年讪笑道:“我姓林,叫林天,在郭水城中打杂的,现在准备回家去看望老母亲,我妹妹托我给他买一件花布衣裳,我给忘了,这镇定上的裁缝店做件衣裳又贵,问我衣服的尺寸我也不懂,我路过这里,见你家院子里有花衣裳晾着,估摸着和我妹妹穿的差不多大,我想买一件,您看这钱够吗?”说着伸手自怀中掏出些碎银子。   那孙氏本来听了不耐烦的,突然见了这碎银子,脑中飞转道:“这小伙子是不是傻,这些钱够做一件新的衣裳了,为啥要买我闺女的旧衣裳?莫不是相中了我家闺女?这小子看起来黑黑的,应该是个实在人。”   孙氏一脸的笑意道:“公子不知是何方人氏,可有婚娶?”   那少年正是聂天,聂天听了这话不由一呆道:“这与买衣服有何关系?”   孙氏尴尬的笑了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顺嘴问问,公子要买的是哪一件啊?”说着转头扫了扫院中的晾着的衣服。   聂天看了看那些衣服说道:“随便都行,我妹妹个子和您家闺女差不多高,应该可以穿的。”   孙氏沉吟了一下,想着闺女身上穿着的那件是前两天刚买的新衣裳,那件给他应该不算占了他便宜,便转头对屋里喊道:“闺女,把衣服脱了,这位公子要买。”   “噗!”正在屋中喝酒的刘老汉听了这话将口中的酒喷了一桌,咳嗽几声缓过劲来大骂道:“谁他娘的要买我家闺女!?”   从刘老汉家出来,聂天偷偷将那件花布衣裳收入戒指中,对着李雨桐说道:“这件衣服你总应该满意了吧。”   戒指中传来李雨桐的声音:“这件还差不多,比那胖子的衣服好多了,至少是女孩子家穿的,嗯,估计有点小,将就着穿吧,我要换衣服了,不许偷看!”   聂天心道:“有啥好看的,早看过了。”慢悠悠的转到镇后一个竹林中,对着戒指问道:“换好了吗?我要放你出来了。”   李雨桐道:“早就换好了,不过太小了,穿着勒得慌。”   聂天将真气输入戒指中,心念一动,换上新装的李雨桐就出现在面前。   聂天的咂咂嘴道:“看着像是村姑,果然有些小,不过显得出身材,你再把头发扎个大辫子,就成村花了。”说完侧过头偷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李雨桐红了脸道:“你说好看就好,对了,这衣裳你给了他们多少钱?”   聂天笑道:“二两多,算是把被讹走的还给他们了。”   李雨桐莞尔一笑道:“那就是你还有二两银子了?我饿了,要吃好吃的。”   聂天点了点头,便带着李雨桐向镇中走去,李雨桐不放心,一路中不停的问聂天衣裳好不好看,聂天连说了三遍好看,她才放下心来。   路过一座小桥时,李雨桐还要在桥上对着河水照照,照着照着肚中“咕噜”一声响,这才难为情的左右张望一下,看着聂天的背影叫道:“公子等等我!”快步追了上去。   聂天在路边向人打听了一下,然后回身对追上来的李雨桐道:“镇上有一家悦来客栈,就在前面不远,我们去那里吃点东西吧。”   李雨桐笑道:“怎么哪里都有悦来客栈,会不会是同一个老板开的哦。”   聂天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走了一阵,二人远远的看到了客栈的招牌,刚进店里,马上就有店小二迎了过来:“这位爷,这位姑娘,两位里面请,不知道是打尖还是住店?”   聂天望了望客栈里面的陈设,虽然有些旧了,但是好在干净整洁,便满意的点了点道:“吃饭。”   那店小手一伸手,热情的引着聂天二人上了二楼,大中午的,二楼的客并不多,小二将聂天二人引到靠窗的雅座坐下,然后李雨桐点了些自己爱吃的菜,聂天不用吃东西,想了想,只点了一壶酒。   店小二倒上茶水让二人稍候就下去了,李雨桐好奇的盯着聂天问道:“怎么想起来喝酒?”   聂天靠在窗边,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发着呆,半晌才回道:“就是想喝了,没什么。”   李雨桐单手托腮,直直的盯着聂天的脸庞,缓缓说道:“你只是太累了,想放松一下罢了。”   聂天收回眼神,望了望眼前这个气质高贵的女孩道:“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李雨桐眼睛一亮,紧追不舍问道:“那你喜欢傻傻的女孩吗?比如....小蝶?”   聂天听了李雨桐提起小蝶,心中无端的一阵烦躁,对李雨桐的话未作回答,只是皱着眉又看向了窗外。   李雨桐知道小蝶是聂天的逆鳞,但她就是想刺激聂天,小蝶只是自己府上的一个丫鬟,而自己贵为公主,她心中一直不甘,凭什么自己会被小蝶比下去。   对于聂天的感觉她自己也不清楚,那些整天将自己捧上天的人她正眼也不会看一眼,而偏偏眼前这个男子,像是命中克她,对自己忽冷忽热,自己却还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可怕的沉默,突然就得很安静,好在此时店小二端了几样小菜上来,还将酒带拿了过来。   聂天自斟一杯,一饮而尽,正要再倒酒,李雨桐对下楼的小二喊道:“小二,再取一个酒杯来。”   “好咧您那,马上。”小二回应道。   二楼角落里一桌,三个人正小声的说着事,为首一名翩翩公子背对着外面,听到李雨桐的喧哗,不由皱了皱眉回头望了一眼,待看清李雨桐时不由眼睛一亮。   李雨桐穿着小一号的衣服,在衣物的包裹之下显得身材凸凹有致,再加上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高雅,顿时吸引了那位公子的注意。   店小二小跑着拿上来了一个酒杯,李雨桐接过来也是自斟了一杯,举起酒杯道:“奴婢陪公子喝两杯。”   聂天眯着眼看也不看李雨桐一眼道:“女孩子喝什么酒,一边去。”   李雨桐听了也不生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角落里那公子见李雨桐如此豪爽,不由叫一声好,另外两名随从一样的人也附和着叫好。   李雨桐一杯酒下肚,空荡荡的肚子烧得一阵痛,忙吃了几口菜才好受一点,又伸手去拿酒壶要倒酒,却被聂天按住手道:“这酒是我点的,你可以吃菜,便别喝我酒。”   聂天不是很喜欢她,但是他不想看她喝酒,或许她喝酒的神情让自己想起了初遇小蝶的场景。   李雨桐翻着眼瞅着聂天,聂天也皱着眉盯着李雨桐,两人都没有动作,一时间气氛又变得尴尬。   角落那桌的公子见了这一幕,缓缓的站起身来,展开手中折扇,慢慢的踱了过来,到了桌前一收折扇,拱手道:“在下炎辰,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   聂天与李雨桐仍然僵持着,都没有理他。   炎辰笑道:“只不过是壶酒罢了,不如这样,由在下请客,再给二位上一壶酒,我们三人共饮如何?”   聂天心中压着火,面上却波澜不惊,冷冷的道:“莫要多管闲事,走开。”   炎辰像是没听到一般,对身边跟上来的两人吩咐道:“去叫小二再上一壶酒,我来陪这位姑娘喝几杯。”说罢拖过来一张凳子,自在桌边坐下,一双眼却偷瞄着李雨桐。   聂天拧紧了眉头,李雨桐却突然转过头笑着开口道:“公子有此雅兴,小女子当然要奉陪了。”说罢抽出放在酒壶上的手,却偷偷瞥了一眼聂天的表情。   聂天突然笑了,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对上楼来送酒的小二说了声:“小二,结账。”而后冷冷的看了李雨桐一眼,起身下了楼去。   李雨桐吃惊的望着聂天下楼的背影,酒劲一上来,赌气的接过小二的酒壶,满上一杯一饮而尽。   炎辰见了这情形暗暗高兴,不停的劝着酒,李雨桐来者不拒,不一会两壶酒就见了底。   李雨桐趴倒在桌上动弹不动,嘴里还叫着:“小二,拿酒来,我还要喝。”   炎辰笑道:“姑娘喝多了,剩下的酒我替姑娘喝了。”说完对身边的两人使个眼色,两人会意,忙下去备马车去了。   炎辰搀扶着不省人事的李雨桐下了楼来,对着掌柜的说了声:“照旧,记我帐上。”而后走向了门外的马车。   不多时,马车就到了炎府门外,炎辰的太祖父是镶龙国吏部左待郎,官居三品,传到了父亲这一辈,只做得个知县,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倒还经得起炎辰这个败家子折腾。   炎辰的父亲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已经没了办法,放任他去,只要不杀人放火就行。   炎辰搀着李雨桐进了府中,府中下人见少爷又带回来一个姑娘,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纷纷装作没看见,心里都在暗想着:不知道谁家的闺女又遭殃了。   炎辰扶着李雨桐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回头对外面喊一句:“不管听见了什么,谁都不许进来。”   待进了内间,炎辰便收起那付正人君子的神情,将李雨桐抱起往床上一扔,脱了上衣急不可耐的扑了上去。 第四十六章 除害   李雨桐经这一扔,清醒了一些,发觉有些不对时,就看见那风度翩翩的炎公子换了一副丑恶嘴脸,如恶狼一般扑了过来。   李雨桐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尖叫起来,虽然有些酒量却喝得太多,浑身软弱无力。   炎辰见李雨桐醒了,反而不急了,停了下来放任她尖叫着,索性坐在床沿扭头静静的欣赏着李雨桐那惊恐的神情,笑了笑道:“小娘子不要叫啊,叫破喉咙也是没用的,啊哈哈。”   李雨桐泪眼汪汪,哭得梨花带雨,呜咽道:“公子你在哪儿,快来救救我,我再也不任性了。”   炎辰淫笑道:“公子在这儿呀,我来救你了。”说着吞了吞口水,搓搓手就要伸手去解李雨桐的衣服。   “你现在知道错了?”炎辰背后突然传出一个人的声音,吓了炎辰一跳,转过头发现正是客栈中的那名少年,惊恐的问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聂天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床前,望了望可怜兮兮的李雨桐说道:“说出来你不信,我在你们之前进来的。”   又对李雨桐说道:“我本不想管你的,但是怕少了你这个丫鬟,没人给我洗衣服做饭了,就再给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有下次,你我各走各的,你的死活与我再也无关。”   炎辰见聂天直接无视了他,惊怒之下扭头对外面大喊道:“快来人啊,有刺客!”   聂天这才扭过头来看了这位炎公子一眼,上前逼近两步,笑了笑道:“小公子不要叫啊,叫破喉咙也是没用的,啊哈哈。”嘴中学着炎辰的话,说出来的却冰冷无比,眼中透着寒光,那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炎辰见聂天逼了过来,退后两步,却退到了门边,无路可退了,心中虽然慌乱,但脸上却强作镇定威胁道:“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炎府,整个宁州谁不知道我们炎家。”   聂天温和一笑道:“是吗?为什么我就不知道呢。”   炎辰听了聂天这话,马上底气就足了些,也不再倚靠着墙了,仰着头高傲的说道:“居然连我们炎家都不知道,想来也是乡下来的乡巴佬,你这丫鬟小爷我看上了,开个价吧,小爷我买了。”   说着绕过聂天,又站在了床前,双眼仍在不住的打量着床上的尤物。   聂天转过身来笑道:“既然炎公子这么有诚意,那么我就将她卖了吧,一口价,一百两。”   炎辰大笑道:“一百两就一百两,买个丫鬟贵了点,但是也值这个价。”   聂天接着道:“我话还没说完,是一百两黄金。”   炎辰惊的声音都变了:“什么?就这么这丫鬟还敢要价一百两黄金?你是不是穷疯了!”   聂天一脸人畜无害的笑道:“这价钱十分公道,丫鬟是不值这个价,但要是天启国的公主呢?”   “嘎?”炎辰一下没转过弯来,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公主丫鬟的?她是公主的丫鬟?”   聂天笑道:“她不是公主的丫鬟,她就是天启国永乐公主,而我是聂天,神佑帝聂安之孙。”   炎辰心中压根不信,只以为聂天在说疯话,便装作打量聂天,悄悄的绕到聂天身后,向后慢慢退去,到了门边突然一脚将门踢开,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嘴里还在大喊着:“快来人呐!”   聂天没有追他,他打听过了,郭水城中有一处千鹤坊的分舵,他的本意就是要把事情弄大,引千鹤坊中的人过来。   聂天转身望了望床榻上的李雨桐,李雨桐一头乱发醉卧在床上,平添了几分妩媚,脉脉含情的用一汪秋水望着聂天,那仰慕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聂天缓了缓身形,慢慢的伸出左手,向李雨桐的脸颊摸去,李雨桐顺从的侧过脸将脸贴上聂天的手,一双媚眼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下一刻,李雨桐便消失在原处,被聂天收入了戒指中去了。   李雨桐看了看四周,嘶吼道:“聂天!我恨你!”   聂天淡淡的回道:“我伸手就是要收你入戒指,好带你离开这里呀,你自作多情罢了,却又要恨我,唉,做人难,做男人更难。”   聂天转身出了门,犹如炎府的主人一般在院子中闲逛,突然一阵嘈杂的人声传来,大批的家丁在炎辰的带领下冲了过来,手中俱持着棍棒。   炎辰见了聂天眼前一亮,恶狠狠的喝道:“给我上!先打个半死,再送去见官。”而后奇怪的左右望了望,嘴中自语道:“咦?我的小娘子呢?”   那群家丁听了主子的话,犹如恶狗一般围了过来,将聂天围在当中。   聂天神态悠闲,揶揄道:“就这点阿猫阿狗也想抓我?你这炎家实力也不怎么样嘛。”说罢一脸失落的摇了摇头。   炎辰咬牙切齿道:“这些虽然是阿猫阿狗,拿你一个耗子也是足够了,给我上!”   那些家丁听了命令,舞动手中的棍棒劈头盖就打将下来。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闭,聂天身上出现一个黑色半透明的球,将聂天整个包裹起来,那些棍棒被这盾一挡,纷纷弹得飞了出去。   炎辰是见过世面的,见了这场景不由一呆:“怪不得你小子如些嚣张,原来是修真界的人,不过又能如何,就是千鹤坊的堂主来了也得给我几分面子。”   话音刚落,炎辰便觉得胸中一痛,低头一看,一个血窟窿正在突突往外冒血,一双眼难以置信的眼瞪得老大,再抬头便看见了聂天掌中悬浮着的太极真气。   聂天面上淡淡的怒容,冷冷道:“已经杀了千鹤坊三个堂主了,竟然你跟他们熟,那就去陪陪他们吧。”   众家丁方才只觉得眼前一闪,而后听了聂天的话才觉得不对,回头看了看主子一眼,顿时大乱,纷纷大叫着:“杀人啦!”如鸟兽般一哄而散。   聂天收回太极真气,四处溜达着,炎府中人见了他都如同见了鬼魅一般远远的躲开,聂天穿门过院终于找到了花园,便如放松下来,闲庭信步赏花观鸟,而后在荷花池中的小亭中坐了下来打坐修练。   不多时,聂天感觉到了有人来了,便睁了眼道:“你就是千鹤坊郭水城分舵舵主?”   荷花池边立着一位白发矍铄老者,眼中精光毕露,对着聂天拱了拱手道:“正是,本座黄茂新,这位年轻后生可就是聂天?”   聂天回道:“正是晚辈,老先生活了一把年纪了,怎么糊涂到给天下第一邪派当走狗了。”   黄茂新听了这话却是不生气,语气平和道:“老夫做这舵主时,聂公子应当刚刚出生吧,千鹤坊如何还轮不到聂公子来指点,聂公子的心思老夫能明白,但是先皇的确是将皇位传给了千掌门,聂公子还请莫要强求啊。”   聂天笑了笑道:“老先生不必劝了,个中关系老先生不清楚罢了,我已经躲进了巨兽林了,千羽仍是要将在下赶尽杀绝,三位堂主做了炮灰白白丢了性命,在下见老先生也是一副好心肠,不想与老先生动手,老先生还请回吧。”   黄茂新哈哈大笑道:“聂公子好大的口气,老夫仗着虚活些年数好言奉劝一句,年轻人不要太张狂。”   聂天回道:“多谢前辈指点,在下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若是年轻不张狂,难道要等老先生这把岁数再张扬?”   黄茂新无语,转过话题问道:“你们皇家之前的事我不懂,也不问了,那你为何要在炎府乱杀无辜?”   聂天温和回道:“晚辈与永乐公主在客栈吃酒,炎辰将公主灌醉带到府上欲行不轨,晚辈及时赶到才救下公主,而且晚辈已经亮明了身份,炎辰却仍是令家丁动手欲围殴晚辈,晚辈为求自保不得误杀了炎辰,此人向来跋扈,最喜欢强抢民女,坊间百姓敢怒而不敢言,晚辈只不过为民除害罢了。”   黄茂新阴沉着脸,听了这话一言不发,对着聂天拱拱手转身就走。   聂天微微一笑自语道:“这人不错,看来千鹤坊中还是有明辩是非,知善恶的人。”   聂天便在这亭中继续等候,不知道下一个过来的人是谁,是千慕云还是千羽呢?   谁知道又等了半天再也不见人来,李雨桐倒是先醒过来了,聂天便带了她在客房住下了,聂天用灵识探出这府中所有下人都逃出了府去,就放心下来,让李雨桐饿了便自去厨房找吃的。   当天旁晚时分,这炎府的主人,炎辰的父亲炎俊安回来了,他本在邻县做县令,听闻独子在家中被害,悲痛万分之下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一听到凶手还在府中,顿时勃然大怒,不顾黄茂新的劝阻,去郭水城中找到了卫所统领。   卫所统领秦弘本是炎俊安父亲的学生,听了炎府有难,义不容辞的带一千精锐赶了过来,将炎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聂天正在房中打坐修练,而李雨桐在一旁无聊透顶,便将旺财抱了出来,如抱着小猫一般抱在怀里逗着,旺财却仍然是未醒来,只是身上的光芒已经消失了,体型倒是大了几分。   李雨桐拽拽旺财的虎须,又捏捏它的耳朵,突然觉得抱着旺财身子的右手有些扎手,奇怪的将旺财放在地上仔细研究了一番,终于有了惊人的发现:旺财的两侧双肋处都出了尖尖的骨头,细看下犹如鸡翅膀一般。   李雨桐惊得目瞪口呆,望了望闭眼打坐中的聂天,知趣的没去打扰他,心中嘀咕道:“难道是因为旺财吃了那五彩鸟蛋的关系?还好不是我吃的,不然生出两个翅膀来难看死了。” 第四十七章 纵火   李雨桐正在胡思乱想着,一旁床榻上打坐的聂天突然睁开了眼,他淡淡的对李雨桐说道:“外面来了大批帝国士兵,快进戒指里来。”   李雨桐抬头白了聂天一眼道:“来就来了呗,为什么要我躲起来,我在屋里等着,你直接杀出去把他们打发走就好。”   李雨桐下意识的说出这些话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而后站起身来向聂天行了一个礼轻声道:“奴婢的意思是说,公子盖世英雄,天下无敌,就算是千鹤坊的人来了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就将强敌击退了,何必还要麻烦将奴婢收起来。”   聂天心中觉得好笑:“想不到我们的永乐公主居然如此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我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李雨桐一脸娇羞的低下头道:“那是因为公子调教的好,奴婢以前不懂事,若有冲撞公子的地方还请公子担待则个。”   聂天听了这话只觉得混身不自在,摆摆手道:“你要是不愿意进戒指就算了吧,你照顾好旺财,我出去看看。”   李雨桐这才想起来刚才的发现,忙说道:“公子还有一事,方才奴婢发现小虎有些异常。”   聂天道:“看到了,是比之前大了许多,也不知道那五彩蛋是什么来头,弄得我家旺财睡到今日还不醒。”   李雨桐莞尔一笑道:“公子错了,不是这个,奴婢是说它肋下像是要生出翅膀来了。”说着将旺财抱得近了一些,指给聂天看。   聂天惊奇的看着刚生出的小小翅膀,奇怪道:“看这样子,旺财这是要上天啊!啧啧,若成了飞虎还得了,以后得用绳子栓起来,免得它飞到天上把太阳吃了。”   李雨桐听着聂天童心未泯的话,“扑哧”一声掩嘴笑了,却没注意手上还沾着旺财的毛,鼻子一吸气将毛毛吸了进去,就觉得鼻子奇痒,“啊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怀中的旺财被这喷嚏声吓得一跳,“嗷”的一声伸个懒腰,李雨桐刚打完喷嚏睁开眼,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一跳,手中一个不稳,而旺财伸懒腰的动作又太大,接着便是“啊呜”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聂天大喜,忙上前抱起小虎笑道:“旺财你终于醒啦,你可把我们都吓坏了,下次看你还敢不也乱吃东西。”   旺财“嗷?”的一声,疑惑的左右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奇怪自己只打了个盹怎么就来了这里。   正在这时,聂天突然脸色一变,迅速将旺财收入戒指中,而后望向了李雨桐。   李雨桐被聂天举动吓一跳,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断后退着说道:“公子怎么了,是坏人来了吗,可是奴婢实是不想进戒指里了,可不可以不进去?”   聂天见李雨桐好不容易变得听话了些,外面只是些普通军士,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想了想也就做罢了,开口道:“炎家果然是家大业大,听说炎辰的父亲只是区区一个县令,居然可以请来卫所的帝国军队,而且看样子他们要将炎府整个烧了,想把我们烧死在府中。”   聂天已经用灵识探到了府外的动静:大队的人马将炎府团团围了起来,正向院中搬运木柴,一名大将与一名年儒生并肩望着炎府,那名儒生面色阴沉,一双眼布满了血丝,咬牙切齿问道:“此人乃是修真人士,秦将军这方法可靠不?若是烧不死他怎么办?”   秦弘一脸阴险的笑道:“能不能烧死倒是不好说,但是就算是烧不死他,只要他逃出来就会被射成刺猬,我们已经将炎府围得水泄不通了,这小子怕是插翅难逃了。”   而后秦弘又一脸疑虑小声道:“这人倒底是不是聂皇孙,要是弄错了你我怕是都要大祸临头了。”   炎俊安冷冷一笑轻声回道:“万事有我,皇上视聂天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若是出了事情你大可将一切都推在我身上,黄茂新说这人是聂皇孙我偏偏不信,我认为此人手段毒辣,目无国法,定然是假冒的。”   秦弘听了这话眼前一亮,觉得这个说法不错,若是炎俊安愿意将责任都抗起,自己因为这事反而会进入皇上眼中,以后说不好要飞黄腾达,主意一定,便向周围士兵下令道:“点火!”   炎府中的聂天收回灵识冷冷道:“他们点火了,你觉得我们应该以办?”   李雨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而后又闭了嘴莞尔一笑道:“奴婢一切都听公子的,公子英明神武自然早已有了决断。”   聂天笑了:“你总算是学会收敛锋芒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你现在还没有实力,藏锋是你最好的选择,哪怕是对我也要这样。”   李雨桐笑了笑道:“多谢公子指点,奴婢记住了。”   聂天自戒指中取出破邪剑将真气灌注其中,然后打开房门缓缓的走出屋来,伸个懒腰对身后跟出来的李雨桐说道:“走吧,千鹤坊的人不来,我们自去找他们。”   聂天将破邪剑悬浮在离地二尺的高度,轻轻跳上剑来,然后回身对着李雨桐伸出手来。   李雨桐粉腮微红,将手交给聂天握住,借着力上了剑身来,一举一动中仿佛变成了一位窈窕淑女。   聂天调侃道:“你在炎府找得这身衣服还挺合身的,为什么不穿那村姑的衣服了呢?”   李雨桐在府中找东西吃的时候寻了几套衣服,将那大红的村姑衣服换了下来,又给聂天找了一身府中护院的身服。   李雨桐见聂天终于问起衣服的事,羞赧的笑了笑道:“那件衣服太小了,奴婢穿上有些不合身。”   聂天点了点头道:“先到炎府大门看看他们吧,顺便把两位捕快的衣服还给他们吧,说好了是借人家的,我可不能言而无信。”   聂天说罢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操控着长剑向府外飞去。   炎府门外,一阵阵的热浪将一众士兵逼退得很远,炎府中房屋大都是木结构,火借着风势迅速的蔓延开来,不多时炎府就笼罩在一片火海中了。   秦弘下令道:“都把眼睛放亮点,提高警惕,只要有人从里面出来就放箭射死!”   话音刚落,众人就见到炎府上方突然飞出一个身影,夹杂着叫声:“哎呀,走水啦,快救火呀。”   士兵们一呆,想起方才秦弘下的命令,一齐拉起手中的长弓瞄准了那人影,谁知道刚瞄准那人,那人却一个猛扎向下俯冲下来,落到了地面上。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那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脚下踩着一支黑色长剑,那些军士一脸惊讶,一时都愣住了,他们心中同时浮现四个字:御剑飞行。   秦弘也愣住了,他要是知道聂天会御剑飞行的话说什么也不会出放火这个馊主意了,身旁的炎俊安却是一脸的憎恶,大喊道:“放箭!”   众军士这才回过神来,对着聂天李雨桐便是一轮齐射。   聂天刚将破邪剑收回戒指中,就听到炎俊安的这一声喊,便迅速伸手握住李雨桐的柔荑,下一刻李雨桐便消失在原地,而后自己也进入了戒指中去。   “刷”的一声,那些羽箭穿过聂天刚才站的地方,直直的刺入了熊熊燃烧的炎府中去了,而聂天方才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枚戒指掉落在地上。   “啊!”乱箭之中,一众士兵都没有注意到那小小的戒指,还以为这两人凭空消失了,直接惊得合不拢嘴,一齐发出惊讶的声音,脸上的羡慕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这些士兵听说过有这世上有修真界,那里的人们可以御剑飞行,可以活上二百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在自己面前直接消失了,这不是神仙还是什么,顿时这一众士兵都没斗志,他们可不敢与神仙作对。   炎俊安与秦弘面面相觑,心中都打了退堂鼓,谁知道下一刻聂天又凭空出现了,手中提着一个小包裹扔了过来,众军士吓得纷纷闪开,跪倒在地不住磕头道:“神仙饶命,神仙饶命。”   聂天淡淡道:“这是镇上两位捕快的衣服,我答应他们只是借来穿穿的,麻烦有认识的把这两年衣服还给他们,他们一个姓王,一个姓陈。”   炎俊安顿时觉得万念俱灰,他万万没想到把自己的炎府烧了也没能杀了聂天,而且聂天的本事如此高明,此生只怕是报仇无望了,想到这里,顿时瘫软在地,放声痛哭道:“聂天小儿,你仗着自己的身份,无缘无故就杀了我儿,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要你杀人偿命,纳命来!”   说完炎俊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身为一个文官他并不会刀剑,但却拨出身边一名士兵的佩剑大喊着向聂天冲了过去。   秦弘在一旁并不阻拦,他不相信聂天敢在众人面前杀人,只是冷冷的在一旁看着。   聂天见那炎俊安的剑向自己刺来,却并不躲开,那长剑一下就惯穿了聂天的身子。   一众军士,包括秦弘都没有想到聂天居然不躲闪也不还击,就这么被人刺了个透心凉。   聂天冷冷到:“你要我抵命,我受你一剑已经算是抵了,你生儿不教,自然会有人替你教。”   而后聂天抬头朗声对众人道:“炎辰,炎俊安之子,目无国法,以下犯上,胆敢调戏天启国永乐公主,还将公主灌醉带回府中,此人罪在恶极,已经认罪伏法,念在炎俊安爱子心切,刺我这一剑我便不再追究。”说完便拔出身上长剑,投入身后的烈火中。 第四十八章 城破   聂天这话一说出来,众军士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人就是已经失踪多时的镶龙国皇孙聂天,而刚才与他一起的女子居然是曾经的天启国永乐公主,一时间众人交头结耳,议论纷纷。   秦弘见到了这一步,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跪拜道:“末将郭水城守将秦弘,参见皇孙,请皇孙治臣不查之罪。”   一众军士见了主将跪倒也一齐跪倒在地:“参见聂皇孙。”声音洪亮整齐,发自肺腑,在他们看来,能受人一剑而神情自若的人就是强者。   这些士兵早就听说过聂天的英雄事迹,从未带过兵的聂天计破圣泉关,而后又在巨兽林中独挡巨兽掩护虎豹骑撤退,再后来便没了消息,还以为他已经死在了林中,没想到居然还活着,而且看来修练有所大成。   聂天见了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对杀千羽报仇一事又多了一分信心,低头望了一眼面前瘫软在地的炎俊安,抬头稍有些激动的说道:“都起来吧,我现在无官无爵,怎能受你们跪拜,我还有笔帐要与千鹤坊算一算,就不在此地久留了,众将士加紧操练,保家卫国!”   “加紧操练,保家卫国!”一众军士站了起来,一齐挥动着拳头嘶吼道,一双双炽热的眼神望着这位年轻而又平易近人的皇孙,脸上俱是激动的神色。   秦弘在一旁却奇怪的琢磨着聂天这句话的含义,聂天与千鹤坊的恩怨他略有耳闻,但是聂天让加紧操练是干什么意思?难道他暗指将有战事发生?   秦弘不由皱了皱眉头,一抬头刚想问,发现聂天已经御剑而起,朝着东方疾驰而去,消失在天边。   秦弘拨开众人,走到炎俊安身前扶他道:“炎兄莫要悲伤了,如今事已至此,还是料理公子的后事为重。”   炎俊安见了秦弘过来,跳起来就给了秦弘一耳光,大骂道:“废物,都是废物,老子都敢拿剑捅他,你们居然只在一边看着,若是众人一拥而上一人一剑还不是照样将他给剁了,贪生怕死胆小如鼠!还给那贼子跪拜,我要上书弹劾你这废物,就说你火烧我炎府欲烧死皇孙,大逆不道,秦弘你等着被诛九族吧!”   秦弘的脸渐渐的阴沉下来,望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人,那熟悉的脸变得那么的陌生,秦弘冷冷的说道:“不知死活忘恩负义的东西,本将也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来帮你,不想居然要反咬本将一口,真是给你脸你不要脸。”   而后面露凶光对左右喊道:“来人,给我拿下,此人先是蛊惑本将放火烧府,而后在确认聂皇孙身份后仍拿剑刺伤聂皇孙,此事事关重大,先将其押回郭水城中好生看管,明日将其押往京都交由皇上惩治。”   马上过来几名军士将炎俊安五花大绑起来,绑得如棕子一般结实,然后用一条绳儿牵着向郭水城行进。   秦弘骑在马上仍然在想着聂天方才的话,如心中悬着一块石头总是放心不下,一回到守将府就派出探子伪装成百姓去巨石城打探,这才稍稍安下心来,下令明天一早开始练兵。   第二天一早,除了城头上的守卫以外,所有军士都在校场集合整备,依兵种的不同开始操练,一直练到日上三杆才收队,秦弘下令过了午后要继续操练,还要加固城墙。   军中收到那一千士兵带回的消息,都知道聂皇孙未死,一时军心大振,他们虽然有军饷,但是千羽坐了皇位除了对百姓加租以外,还大大消减了军费开支以供自己享乐,军中士兵军饷都大大缩水,一时怨声载道,本来对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都有些不顺眼,如今听闻聂天出现了,而且还修仙大成,顿时军心都向着聂天了,他们虽然不敢说,但是都盼着聂天夺回皇位。   晌午过后,太阳偏西,郭水城中的军士或是操练,或是在修补加固城墙,一切井然有序,突然城楼上警钟大作打破了平静,城上传来一阵大喊:“敌袭!”   城中军士听到钟声急忙停了手中的事务,拿起兵器赶往城头。   城墙上,秦弘立在城上以手遮日,向下面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军喊道:“下面领军将领是谁,为何犯我边境?”   城下一员大将缓缓打马出来,向城上喊道:“本将乃是楚国先锋大将齐正平,奉济元帝旨意前来讨要前朝公主李雨桐,你就是郭水城守将秦弘吧,你若是将人交出来我便马上撤军,巨石城也会让回给你镶龙国。”   秦弘眉头一皱道:“公主人不在我们手中,你为何来我处讨要。”   齐正平打个哈哈道:“李雨桐就在城中,有人已经告诉我们了,你看看这个人眼不眼熟啊?”说着望向了身边的副将,身边一个魁梧的副将自腰间取下一颗人头高高的举了起来。   秦弘眯着眼仔细一看,那颗人头不就是自己昨天派出的密探吗,当下气势一挫,脸色阴沉下来喊道:“此人我不认识,公主被聂皇孙带走了,我们可不是他的对手。”   齐正平哈哈大笑道:“早知道你们镶龙国都是些没用的,区区一个聂天居然就杀了你们千鹤坊三位堂主,你们若是没本事拿人,大可以开了城门放我们进来,我们自会去抓到李雨桐,顺手还帮你们把聂天给捉了,事成之后我们自会退兵,巨石城的守将潘严便是认时务的人。”   秦弘被齐正平的话气笑了:“本将受皇命镇守郭水城,怎么可能放尔等过去,休要痴心妄想。”   齐正平阴笑道:“皇上只让我们抓李雨桐,所有挡在面前阻碍我们的都是我楚国的敌人,秦将军既然如此不识时务,那本将只好得罪了。”   齐正平说罢便打马回到兵中,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大喝一声:“攻城!”   秦弘也大喝一声:“放箭!”   顿时杀声一片,箭飞如蝗,城下的楚国士兵竖起盾牌挡在身前,军中一辆攻城军缓缓的推上前来,朝着城门推进着,远远的几台投石车开始向城中投石块,自军阵后方飞奔出几队,举着长长的攻城梯直奔城墙而来。   这时秦弘才明白为何楚军要到此时才来攻城,因为这时太阳偏西,身在东边的郭水城守军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看不清下面的攻城部队,只能不辩东西的往城下乱放箭。   秦弘中心暗暗叫苦,忙令人去邻近的项城求援军,而后对着周围弓箭手喊道:“对准那辆攻城车放火箭!”   一众弓箭手将箭尖沾上些油点燃向攻城车射去,却被攻城车上厚厚的牛皮挡住,牛皮上浇有泥浆,火箭对攻城车一点伤害也没有,藏在下面的士兵仍然在推动着攻城车,一步步向城门接近。   到了城门下,楚军士兵向后拉动攻城车上的摆锤喊着号子一齐松开手,头上包有铁的尖头攻城槌重重的敲击在城门,那重重的一击仿佛敲击在秦弘的心头。   京都,太极殿,千羽正修悠然的画着一副画,只见他提笔信手随意涂抹几下,一条傲然欲飞的神龙跃然于纸上,那龙栩栩如生,龙须龙爪皆有神。   千羽眉头微皱,左右端详了一阵,心中惋惜道:“笔墨虽好,但总像是缺了些什么。”   一旁的宫女听了这话斗胆开口道:“皇上的画的龙还没点睛呢。”   千羽笑道:“不可点睛,点之即飞去也。”   宫女奉承道:“那是自然,皇上是真龙天子,天子画龙点睛自然是要活过来的了。”   千羽听得哈哈大笑龙颜大悦,正在此时,突然一名小太监慌张的小跑进来,扑倒在地惊慌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楚国突然发兵,攻破了郭水城,敌军此刻已经兵临项城,郭水城守将秦弘九死一生逃得性命,正在殿外不敢进来见皇上。”   千羽本来兴致正高,突然听了这话,顿时兴致全无,没好气的抬起头来道:“宣进来。”   小太监回了声:“喏。”又小跑着出了殿去。   不一会,一名披头散发身上带伤的将军踉跄的走了进来,一进殿就跪倒在地放声痛哭道:“臣秦弘守城不力,被楚国突袭成功,失了郭水城,还请皇上治罪。”   千羽面上波澜不惊恐,继续细描着画作,头也不抬的问道:“楚国何以突然攻城,总是事出有因吧?”   秦弘抬头控诉道:“楚国说有人在郭水城中看见了永乐公主,便要臣交出来人来,臣哪里知道公主在哪里,他们便说要进城搜查,臣自然是不允,谁知道楚军居然就蛮不讲理的引兵五万攻城,臣曾经派人向邻近的项城求援军,谁知道项城守将曹立煌却拒不出兵,虽然臣组织起军士全力反抗,却是寡不敌众,还是在次日凌晨丢了城池,请皇上治罪。”   千羽这才停了手中的画笔淡淡道:“人家要进城搜查,你就给人家搜,以证清白不就行了,为何要阻碍楚国,如今还不是让人家一样进得城来。”   “这...”秦弘在城破以后曾经想逃的,后来一想家中还有老小,若是一逃怕是再也不能回去了,便咬了咬牙赌上一把,将所有过错推到楚国和项城守将曹立煌身上,一路上将所有皇上可能问到的问题都想好了回答,却是万万没想到千羽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千羽终于抬起了头来,望了望殿下跪着的秦弘,却见秦弘盔甲不全,身上胡乱包扎着绷带,肩头一处伤口鲜血沁出了绷带一滴滴落在殿上,千羽眉头一皱,像是十分厌恶那血将地面弄脏了一般。   千羽冷冷的道:“你行事如此鲁莽,以致丢了城池,让那些将军白白丢了性命不说,楚国攻城足足攻了一夜,进了城去定然会将怒火倾泄在无辜百姓身上,这罪由谁来承担。”   秦弘算是听明白了,这皇帝分明就是一个是非不分的软蛋,咬了咬牙想想大不了自己死了,能保全家中老小也好,便重重嗑头道:“一切都是臣的错,臣羞愧难当罪该万死,但是臣也是忠心为国,一片赤诚,臣如今唯有以死谢罪,求皇上成全。”   千羽似笑非笑道:“你说你对朕忠心,一片赤诚,朕倒是要看看你心中的血是红的还是黑的。”   说话间,千羽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笔架上悬挂着的一支御笔,那支未沾墨的笔突然腾空而起,向秦弘疾射而至,笔尖轻轻的在秦弘胸口处一点即回,回到了千羽的手中,那本来干净的笔端沾上了些殷红的血,分外刺眼。   千羽用那支带血的笔小心在画上点了两点,那条巨龙便多了一对赤红的龙眼,千羽扔下笔抚掌大笑道:“哈哈哈,成了,画龙点睛之笔,这龙多了一双眼果真如要活过来一般,此画真是绝妙无比啊。”   身后的宫女强颜欢笑,附和着称赞起来。   秦弘疑惑的看着千羽,而后低头望了望胸口,胸口心脏的位置多了一个小孔,却没有鲜血流出,千羽用柔软的笔尖刺破了他坚硬的铠甲,而后刺破胸口直达心脏,沾上鲜血后又用笔尖上的真气封住了他的心脉,所以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秦弘软软的倒在殿中,眼中带着无奈的笑:这是什么世道。 第四十九章 绝世   聂天御剑在天空飞行着,戒指中的李雨桐与旺财嬉戏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了,大喊:“公子怎么还没到哇,奴婢闷死了,可不可以让奴婢出来呀?”   聂天望着满天的乌云,对着戒指喊道:“外面太阳很大,你出来会晒黑的,马上就要到了。”   李雨桐一听会晒黑就不再提出来的事了,与旺财在戒指中继续玩耍。   旺财正肚皮朝天缩着爪子,李雨桐亲昵的摸摸它的柔软肚皮,突然想起那对翅膀来,好奇的问道:“旺财,你现在有翅膀了,是不是以后就可以飞了啊?”   旺财听了这话翻过身来疑惑的:“嗷?”一声。   李雨桐笑着指了指旺财肋下道:“就是这个呀。”   旺财顺着李雨桐的指点,抬起一只前爪低头看去,待看清了自己身上多出来的小翅膀后立刻眼睛瞪的大大的,然后恶狠狠的扭头望着李雨桐,亮出锋利的獠牙,喉咙中发出一阵低吼。   李雨桐被旺财盯得发毛,连忙解释道:“不是我干的,你吃了那鸟蛋以后就睡过去了,然后就长出来这个。”   旺财听了这话呆了一呆,收起那副凶恶的神情,颓废的爬在地上口中呜咽着,觉得自己的虎生顿时暗淡无光。   李雨桐见了旺财这可怜的样子,无奈的安慰道:“没事的啦,只是多了对翅膀又不难看,等翅膀再大一点说不定就可以飞呢。”   旺财听了这话一下就站了起来,耷拉的耳朵也竖了起,一脸兴奋的原地转个圈,然后盯着肋下的翅膀,试探似的控制翅膀,那对小翅膀果然可以动,旺财高兴的用头蹭蹭李雨桐,算是给刚才的行为道歉然,然后开心的在小小的空间里狂奔,一圈又一圈,速度越来越快,而后大吼一声向上一跃,肋下一对小翅膀“啪啪”的飞快扇动着,接着便是“咚”的一声闷响,旺财的小脑袋重重的撞在墙上,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直接就晕了过去。   李雨桐开始见旺财打着圈的跑还以为它听了自己的话高兴的,待见到起飞这一幕不由一呆,而后笑得前俯后仰,顾不淑女形象笑得直拍地面,眼泪都笑出来了。   聂天听了戒指中传出来的放肆笑声不由皱了皱眉,正在此时,聂天就看见了下方出现一片群山,想起指路的老农的描述,这山应该就是居仙山了,那最高的山峰应该就是太虚峰了,聂天见那山峰半腰果然有一大片房舍,想来就是千鹤坊了,便操控着剑直接向着千鹤坊正中的主殿飞去。   千鹤殿中,千慕云正端坐在掌门座上闭目养神,他刚刚收到消息,聂天在郭水城出现了,而且修为大增。   千慕云此刻心中烦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千羽自从坐了皇位,便于将千鹤坊掌门之职让给了他,以前十分仰慕这个位子的千慕云只高兴了几天,就发现掌门之位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正准备大展宏图的他接连折损了三名堂主,虽然消息被封锁起来,但还是被千羽知道了,狠狠的斥责了他一番,令千鹤坊低调行事,休养生息。   千慕云想到这里更是烦乱,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忽的睁开了眼,顺手拿起身边的玄铁骨扇,缓缓的站起身来,轻声道:“发响箭,敌袭。”   身侧立着伺候着的弟子听了掌门令精神一振,忙自怀中摸出一支响箭,直接在殿中拉响,那响箭带着一声尖锐的啸叫冲天而起,千鹤殿的正中有一块瓦片比其它的高出一截,侧面留了些许缝隙,那支响箭精准的自缝隙中穿出,带着啸叫直穿云霄。   响声远远的传开来,一时间千鹤坊中人声嘈杂,所有弟子都闻声向千鹤坊赶来。   千慕云站起的身子却又慢慢的坐了回去,“啪”的一声撑开了手中折扇,轻轻扇了几下,笑道:“这位朋友可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聂天?”   一个人影慢慢踱进了千鹤殿来,由于是背对着光,看不清楚长相,那人抬步跨过门槛便停了脚步,抬头四下张望着,口中不住称赞着:“千鹤坊不愧是当今天下第一修真门派,果然修得气派,可惜啊可惜。”   千慕云面色阴沉了许多,冷冷道:“不知聂公子可惜什么。”   聂天打个哈哈道:“可惜这么好的地方马上就要换主人了,唉,千文泰老前辈对你们很是失望啊。”   千慕云突然听聂天提起师祖的名字来,收起折扇疑惑的问道:“听你的意思,你见过师祖?”   聂天点点头道:“千老前辈扼腕长叹,说门中弟子尽是些宰猪屠狗之辈,污了千鹤坊的名声,传我暗纹之戒和破邪剑,要我来千鹤坊清理门户,重建千鹤坊。”   聂天边说着边在戒指中取出一把剑来,将真气灌注其中,剑身上顿时流光四溢,聂天皱皱眉叹道:“唉,我也是再三推辞,谁知道千老前辈执意如此,推辞不过只得受了这两件宝物,我聂天其实是受之有愧的呀。”说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状。   而门外闻声赶来的千鹤弟子俱是一双眼瞪得大大的,一脸的羡艳神色,而后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真的是传说中的破邪剑呢,和剑阁上挂的画上的一模一样。”   “是啊是啊,看他变戏法似的拿出这剑来,一定是从他左手戴的暗纹之戒里取出来的,太神奇了。”   聂天听了身后的议论微微一笑,头也不回的将剑向身后一抛,破邪剑在空或画个圈斜斜的插在门口的青石板上,剑尖如切豆腐一般直直插入青石板立在地上,剑身仍不住的轻颤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门外的众人被聂天这动作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去,聂天笑道:“你们未见过掌门宝剑吧,给你们仔细看看。”门外弟子将信将疑,有几个胆大的凑上来仔细看了看剑,有人甚至伸指弹了弹剑身,口中啧啧称赞。   千慕云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聂公子来此就是要炫耀你那宝剑的吗?“   聂天一拍脑袋讪笑道:“忘了正事,我此行是来杀了你抢掌门位的,抱歉抱歉,对了,忘了问了,你和你哥哥千羽谁的修为高一些,我刚拿了这剑还不太会用,怕打不过,你要是比你哥哥厉害我就先去京城找他比试。”   千慕云被聂天这呆头呆脑的话气笑了,对门外弟子朗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好好招待聂公子啊!”   门外的弟子听了掌门的命令都呆了一呆,面面相觑议论一阵却缓缓的退了下去,一名老者操着沙哑的声音回道:“千鹤坊有祖训:见破邪剑如见掌门,我等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静观其变。”   千慕云听了这话气得脸色发青,平息一下心中怒火道:“好,很好,卢长老说得很对,那么本座便来领教一下聂公子的本事。”   千慕云话音一落便出一只眼神锐利的鹰一般扑身而出,手中折扇脱手而出,直直的向聂天击去。   折扇到了聂天身前,聂天微微一侧身就避开了,那折扇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一个加速向方才说话的卢长者击去,卢长老大惊之下,抬起双手一抖,两支判官笔自袖握到手中,卢长老双笔交叉一格,挡住那飞扇,那飞扇受阻突然分成几道流光穿过了卢长老的身体。   门中从来没人见过千慕云出手,千慕云和千羽修练时都在密室中不让外人见,方才那折扇飞来时一众弟子心中还在嘲笑,以为千慕云就这本事,突然的变故让卢长者猝不及防,被穿了几个透明窟窿。   千慕云手指一动,那折扇化成的十二支玄铁扇骨带着寒光在空中变个方向,向聂天击来,聂天祭出裂天真气护住全身,而后破邪剑“锵”的一声拨地而起,回飞了聂天手中,聂天反手格开击到近前的扇骨,缓缓的舞动长剑,虽然动作不快,却刚好可以格开近身的扇骨。   千慕云面色阴沉,手指再动,那玄铁扇骨越来越快,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击向聂天,聂天长啸一声使出无定剑法第一式:横扫千军。   半月形的剑气激荡出来,将身前的六支扇骨削成两截,千慕云见了这一幕却诡异的笑了,被聂天剑气斩断的扇骨居然丝毫未受影响,继续被千慕云操控着攻击聂天。   聂天见此情景却并不慌乱,手中的剑舞也是越舞越快,千慕云见几番下来也拿不下聂天,渐渐失去了耐心,突然自腰间取出一枚银针自头顶百会穴插了进去,顿时一双眼变得赤红,紧紧的咬着牙关,面目狰狞。   千慕云头顶插着银针,一步步向聂天走去,两条胳膊颤抖着并指成剑指向聂天,十二截断扇骨,加上六支完好的扇骨突然如发了疯一般,以极快的速度不停攻击着聂天,一时大殿上满是破空之声。   聂天战意激昂,剑舞的速度也快了几分,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不单是剑,就是人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而后沉浸在玄妙状态中的聂天居然缓缓的离开了地面,一直飞到了半空中,手中的剑舞包裹着全身,任凭扇骨击来的角度如何刁钻,也都一一被长剑击飞。   千鹤坊众多弟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有些天资聪颖的,自以为已经将千鹤功法练到出神入化了,如今见了真正的高手过招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天真,一个个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而那些门中的翘楚们心中却是十分的失落,他们听说过聂天的故事,短短几个月时间,聂天由一位籍籍无名的普通青年迅速成为一位绝世高手,曾经还认为这是世人的夸大之词,如今眼见为实,曾经的那些骄傲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第五十章 掌门   聂天闭了眼进入了空灵的状态之中,下意识的舞动着手中的破邪剑,心中却在想着无定剑法第二式:剑荡八方,聂天已经将第二式的出招牢牢记在脑海中,想着那些招式时心海中仿佛出现一个人影,正一遍遍的使出剑荡八方的招式,而且动作越来越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   聂天忽的睁开了眼,手中破邪剑带着虚幻的残影使出了无定剑法第二式:剑荡八方。   只见聂天在空中飞快的旋转着身子,手中的破邪剑剑气暴涨,化为一圈又一圈肉眼可见的实质剑光,将那些飞来的扇骨击得粉碎。   千慕云败了,败得很突然,他正形若癫狂立在聂天下方操控着兵刃,聂天突然使出的剑招将他的兵刃击得粉碎,千慕云嘴角淌出血丝如疯了一般大叫着:“这不可能,我才是天下第一,千羽都不如我,我怎么可能会输,我要杀了你。”说着向半空的聂天飞扑去。   聂天剑荡八方的招式刚刚完成,空中一个转身便直直的刺下一剑,千慕云已经入了魔,也不知躲闪,破邪剑便自千慕云头顶直直的刺了进去。   聂天没有想到千慕云不躲,一剑下去将千慕云刺个通透,翻身稳稳的落在地上,心念一动贯穿千慕云的破邪剑便抽了出来回到手中,剑身上未沾染一丝血迹。   门外观战的一众千鹤被突如其来的结局震撼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众弟子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喊道:“参见聂掌门。”   聂天回头望了望那些伏倒的弟子,其中不乏有些白发老翁,聂天顿时心潮起伏,果然只有实力才可以换来地位,那些跪倒在地的又有多少是真心臣服的,只不过慑于自己的修为而已。   聂天淡淡笑道:“都起来吧。”众弟子齐声道:“谢掌门。”这才缓缓的起身。   聂天正色道:“三位堂主奉命追杀本座,本座为自保已经将他们杀了,如今千鹤坊中是何人为堂主?”   人群中出来四个人,一脸讨好的笑容一一自我介绍道:“弟子秦剑锋,现任疾风堂堂主之职业。”   “弟子蒋无名,任御神堂堂主。”   “弟子狂傲天,任巨阙堂堂主。”   “老夫方平,任天罡堂堂主。”   聂天一一记下名字,笑道:“很好,四位堂主留下,其它人等都回去吧,该忙什么忙什么。”   众弟子又齐声道:“谨尊掌门令!”然后慢慢的散了去,主留下四名堂主。   聂天对殿中的侍卫吩咐道:“将千慕云的尸身带出去,好生安葬。”   平日是对千慕云马首是瞻的侍卫如今却是一脸嫌弃的神情,仿佛抬着千慕云会脏了他们的手一般,边抬还在口中数落着千慕云的不是,将他说的十恶不赦。   聂天心中暗暗冷笑,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墙倒众人推,人情事故他已经比谁都看得清体会得深了。   聂天抬步走上千鹤殿的宝座,用手摩挲着镶满宝石的座位,转身缓缓的坐了上去,一种居上位者的气势立刻散发出来。   四位堂主齐齐跪在殿中,拜倒在地山呼万岁,聂天居然也不觉得别扭坦然受了,笑道:“四们堂主免礼,如今千鹤坊刚遭巨变,元气大伤,还需要休养生息,以后就要多辛苦几位了。”   四位堂主站起身来恭敬的回道:“谨尊掌门圣令,属下愿为掌门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聂天满意的笑道:“都下去吧,本座乏了。”   待四位堂主退下后,聂天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坐在宝座上,忽然想起李雨桐来,便吩咐左右去准备饭菜,而后将李雨桐放了出来。   李雨桐一出来便好奇的四下张望着,嘴中说道:“这就是千鹤坊?你把千羽打跑了?”   聂天笑了笑,又将旺财放了出来,谁知道旺财仍然在晕厥中,舌头掉的长长的,肚皮朝天出现在地上。   聂天奇怪用脚踢踢旺财而后问道:“它怎么了?怎么又睡过去了?”说着又踢了踢旺财。   旺财悠悠的醒了过来,刚好听见聂天的问话,立即摆出一副凶恶的表情瞪着李雨桐。   李雨桐看了看旺财又看了看聂天道:“它不让我说。”   聂天疑惑的望了望旺财,突然眼前一亮指着旺财道:“咦?旺财你的翅膀好像大了许多。”   旺财忙抬起一个前爪低头望去,生气的表情立即变成了惊喜,“忽忽”的扇了几下翅膀,左右望了望,立即身子对着门外一个助跑冲了过去,一对翅膀玩命的扇动着,聂天已经修为大增,一眼就发现那对翅膀有些不同,在挥动时有五彩的流光隐隐的透出来。   旺财用力的扑腾着翅膀,无奈翅膀还是太小,身子只腾空了一下就落了下来,旺财忙用爪子擦着地面想要减速,无奈大殿的地面打磨的极为光滑,旺财哧溜一下滑了出去,而后“咚”的一声脑袋撞在高高的门槛上,一声不响的晕了过去。   聂天无语的看着这一幕,望着一旁狂笑的李雨桐问道:“他之前也是这样晕的?”   李雨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得拼命的点头。   聂天无奈的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来,对着殿外叫道:“来人!”   殿外立刻闪进一人来,那人一跨过门槛时突然看到地上一只小白虎,吓得一哆嗦,差点骑在了门槛上,定睛一看那只老虎已经晕了过去,心中稍宽,进了殿下跪倒道:“弟子在,聂掌门请吩咐。”   聂天奇怪道:“疾风堂的弟子有一位叫紫琪的现在何方?”   那守卫忙回道:“昨日紫琪师姐奉皇命去了京都,同去的还有其它八人,俱都是门中的高手。”   聂天沉默半晌道:“知道了,下去吧。”   守卫下去后聂天陷入了沉思,看来千羽已经算到了自己会来千鹤坊,便将门中精锐调往京城想要在京城等着自己决战。   李雨桐听到聂天提起了紫琪,顿时一脸的不爽,嘟着嘴哼了一声,见聂天不理她更是心中满是委屈,忍不住张口道:“曾经差点死在别人手里,如今却还要挂念着人家,救命恩人站在一旁却不知道关心一下。”   聂天听了这话才回过神来,哈哈大笑道:“已经吩咐人给你做吃的了,你瞧你嘴嘟的可以挂个茶壶了。”   项城,位于郭水城的北方偏东,楚军攻破郭水城后下令屠城三日,而后便开始集结兵力于项城城下,称镶龙国窝藏李雨桐,叫嚣着要给镶龙国颜色看看。   项城守将贾安宁正在议事厅中商议对策,贾安宁一直在在城中安享太平日子,从来没有想过战火会烧到自己城中,他那满脸的横肉不住抖动着,本来红红的脸此刻却变得灰白,眼神游移不定的问道:“楚军势大,较之我们城高墙厚的郭水城尚且没能守住,我等如何与之抗衡?”   坐在下首的一名年轻小将站起身来拱手道:“将军毋用担心,敌军先头部队刚到城下,看来人数不过数万此刻正在林中休整,末将愿意出城突击敌军大营定然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贾安宁听了话耷拉的脑袋猛的抬了起来,一脸高兴道:“孙勇将军愿意领兵出战真是极好,我等在此恭候你的捷报,祝将军马到成功!”   孙将军便领了两万骑兵出城与敌军对阵去了,余下人随着贾安宁上了城头观战。   楚军一路连破两城已然成了骄兵,正大大咧咧的在造饭休息,孙将军领着骑兵一马当先杀入敌营,一时间敌军大乱,孙勇左突右击,直杀得敌军是大败而逃。   贾安宁大喜道:“天赐孙将军与我!”一众军士在城墙上一齐附和着夸着贾安宁有眼光会用人,贾安宁乐呵呵的捋了捋额下几根胡须,一脸的得意洋洋。   突然间,远处尘烟滚滚,大队骑兵疾驰而来,当先一面帅旗上大大的一个“齐”字,正是楚国先锋齐正平来了。   齐正平本是先锋官,但是因嫌正午太热,便让副将领了一万步兵先行,自己在郭水城中休整了一下,等太阳小了些才领兵前来,此刻正好撞见先头部队被镶龙国军队横扫,大急之下直接引着骑兵冲进了孙勇军中。   孙勇所率部队突然受到敌军冲击,再也难维持阵形,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溃败而逃。   贾安宁在城上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真是乐极生悲,身旁的副将燕天成忙拱手道:“贾将军,末将愿意领兵出城接应孙将军。”   贾安宁脸上的横抖动几下突然大叫道:“紧闭城门,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   周围的一群将士听了这命令都惊住了,燕天成急忙问道:“就算是不去救孙将军,也应该放他们进城啊!”   贾安宁歇斯底里的叫道:“如果敌军跟随着败军进了城怎么办,本将军令已下,都给我滚去加固城关。”   孙勇被齐正平的突袭打得乱了手脚,不过很快便稳定下来有序的向城门撤去,待到了城下便横刀立马,组织人倚着城墙形成防守阵形,而后大喊道,我们守着城门,你们快撤回城中!”   城上贾安宁阴沉着脸喊道:“敌军会趁机冲进城的,孙将军逃到别处去吧。”   孙勇率军奋勇拼杀,击退了敌军一次又次进攻,他知道可以逃到别处去暂时躲起来,但是若是人马一动撤退便会演变成溃退,到时候就是回天无力了,只得在城上奋力拼杀,一边希望贾安宁能打开城门。   齐正平刚刚行军至此,人马俱疲,方才又一番冲杀之下力已竭,所以几次进攻都被击退,便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候着。   孙勇见状忙对城上喊道:“敌军已疲,再不开门就来不及了,我率一千人掩护,你放其它人进去。”   贾安宁摇了摇头,面上的神色已经告诉了孙勇:不可能。   孙勇沉默了,整个战场死一般的寂静,旌旗随风猎猎作响,许久,双方都没有动作,贾安宁对身旁的燕天成沉声道:“看见了吧,敌军不进攻便是在等我们开门,若是听了你的话只怕此刻城已经让敌军冲进城来了。”   终于,远远的,一支部队快速的接近中,燕天成瞪圆了眼大叫道:“楚军的步兵到了,里面有弓箭手!最后的机会了,再不开门就晚了!”   贾安宁理也未理燕天城,只是呆呆的望着城下的孙勇。   孙勇听到敌人后方的声音,知道敌人援军到了,今日若是不打退敌军城门是不会打开的,他虽然不知道有多少敌人,但是他没有选择,于是便振臂一呼道:“杀!”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齐正平命令全军后撤,分开左右让出空间来。   “唰唰”漫开的箭雨将五千人笼罩在其中,孙勇手中的战刀依然高举着,却发现后面没有人跟上来。   齐正平大望着冲向自己的孙勇,惺惺相惜之下生出爱才之心,大喊一声:“抓活的!”   马儿一声嘶鸣,一支箭射穿了它的胸膛,四只马蹄顿时软了进来,马上的孙勇重重的摔了下来,挣扎着爬起身来捡起地上的马刀,披头散发一脸凶恶的看着围上来的楚军。   城头上,一众人望着城下那五千将士的惨状,一种莫名的悲愤在中心蔓延,贾安宁却是哭丧着脸道:“孙将军不听我言,如今我军大势已去,敌人又来了援军,城池怕是守不住了,不如开城献降吧。” 第五十一章 援手   身边的燕天成听了这话怒从中来,恶狠狠的骂道:“孙将军就是被你害死的,如今你又要投降,投降也行,就拿你的头颅作见面礼吧!”   说罢“刷”的一声拨出佩剑,剑光闪过,贾安宁飞起的头颅被燕天成接住,城门开了,燕天成领着众将士缓缓走出城外,燕天成单膝跪下双手捧上贾安宁的头颅,大喊道:“项城副将燕天成献上守将贾安宁人头,只求贵军不扰百姓。”   项城守将被杀,副将开城投降,楚国先锋齐正平率先锋军五万进驻项城中休整一日,而后挥军北上兵临邺城。   邺城位于抚州、庆州,镶州三州交界处,便宜皇帝千羽总算是清醒了一回,派出潘严镇守邺城,又遣使与楚国议和,同意将楚国攻占的半个抚州土地割让给楚国,要求是楚国即刻退兵。   齐正平用五万先锋军连克两城,军中士气大振,本来粮道拉得太长,军中粮草只够七日,本来准备等大军到了再说,如今千羽称要割地求和反而让齐正平下定了决定:这么软蛋的皇帝有什么好担心的,打一打再说,要是七日内打下了邺城直接就有粮食了,接着打!   齐正平立即集结五万先锋军,待辎重运到以后,马上发起了进攻。   潘严一直镇守着边境,经历过无数着的战争洗礼,此前奉命主动让出巨石城已经憋了火,如今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决心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张狂的先锋军。   齐正平一连组织了四次进攻都被潘严打退了,在城下扔下五千士兵的尸体后,回复称同意千羽的条件,立即退兵缩回了项城。   潘严见齐正平退兵了,马上飞鸽传书京都,称楚国退兵只是权宜之计,待援军一到必然还会再来,不如趁楚军刚刚受挫突袭项城夺回城池,千羽却回复说楚国已经同意了自己的条件,自己要言而有信,命令潘严坚守城池不准出击。   数日后,由济元帝段无极亲自率领的楚国大军到了,与齐正平的先锋军兵合一处,遮天蔽日的旌旗一眼望不到边,浩浩荡荡的二十五万大军兵临城下,将邺城围得水泄不通,而齐正平奉命出一支奇兵,领着刚刚整编的五万精兵绕过邺城,直扑京都的最后一道屏障:卞州城。   千鹤殿中,聂天面色凝重的听完探子的报告,挥挥手让他退下,而后便陷入了沉思,他虽然想推翻千羽夺回皇位,但是听到邺城被二十五万大军围困成了一座孤城,而且守将是潘严的时候,聂天犹豫了。   聂天摒退左右,一脸严肃的问着一旁与旺财嬉戏的李雨桐:“你说我该不该出手相助?”   李雨桐知道聂天说的是正事,便轻轻拍拍旺财的脑袋示意旺财自己去玩,而后站起身道:“这镶龙国本就是公子的,如今公子的子民正被楚国大军的铁蹄蹂躏,公子怎能会坐视不管呢?以后公子得了天下如何向天下百姓交待呢?还不如趁机收买人心。”   聂天直直的注视着李雨桐的双眼,轻声问道:“真话?”   李雨桐却避了开来不敢去看聂天,回道:“奴婢说的当然是真心话了。”   见了李雨桐的神情后,聂天已经确定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她只不过想让自己与段无极相争,借自己的力量消减段无极的实力。   虽然是这样,聂天还是同意李雨桐的说法,自己的子民正在饱受点火的蹂躏,做为聂家皇室的唯一继承人,他不得不管。   聂天立即传令召集四位堂主来殿上议事,待四名堂主到齐后聂天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四名堂主的神色俱是一脸的惊讶,他们没有想到聂天会有这么大的气量,而后想起聂天的身份便释然了。   聂天又补充道:“本座与千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是同为镶龙国人,如今镶龙国正被楚国侵略,纵然我与千羽有再大的仇恨,在国家大义上还是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御敌,四位堂主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   四名堂主左右对视了一眼,天罡堂堂主方平上前一步道:“掌门深明大义,我千鹤坊历来只是组织门中精英去巨兽林中历练,其余弟子太平日子也过了太久,是应该磨练一下了,我等支持掌门的决定。”   聂天笑了笑道:“那四位堂主就传令本堂地子吧,将全国各地的分舵的弟子也抽调来,今日好好休整一下,明天一早一齐出发,直接去最前线的邺城,那里已经被围成了孤城,守将潘严也算是本座的老熟人了。”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千鹤坊所有弟子除了老弱病残以外都在千鹤殿前集合完毕,各堂弟子穿着各自己分堂的衣服整齐的列队等候着。   而聂天虽然已经醒来却正在房中闭目养神,李雨桐慢慢进来轻声道:“公子,人已经到齐了。”   聂天缓缓的睁开双眼,如今的他已经有了居上位的气质,身上穿着一件合身的月白色长衫,一头柔顺的黑发不扎不束,抬步走动时衣和发都飘逸洒脱,显出一种儒雅的风度。   聂天如今已经知道实力的重要,再也不遮掩身上的光芒了,他一出了房间便擎出破天剑来,御剑直达广场上,到了队伍前方缓缓的落在地面对着队伍前方的四名堂主点点头,朗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镶龙国正遭受着楚国的攻击,如今楚国二十五万大军已经兵临邺城,如果邺城一失,则我镶龙国半壁江山将落入楚国手中,此诚危急存亡之秋,本座虽然与千羽有诸多矛盾,但是本座决意出手,尽出千鹤坊之力联合军队一同御敌,誓要扫平狼烟,荡除敌寇!”   “扫平狼烟,荡除敌寇!”众弟子一齐呐喊着,许多的年青弟子的脸上带着不是对战争的恐惧,而是兴奋,他们终于不用呆在山上,可以出去开开眼界了,多年的苦修也可以下山一试身手了。   聂天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运转真气,大喝一声:“出发!”   聂天负手于后,如丝缎般的长发随风飘扬,望着眼前的众多弟子,而后向方平问道:“方堂主,四堂弟子一共集合了多少人,是否都到齐了?”   方平正组织堂中弟子有序下山,听了聂天的询问忙回道:“老夫已经合计过了,坊中弟子加上奉命赶回门中的分舵弟子,共计是九千人,除了天罡堂弟子一千五百人以外,其它各堂差不多都有二千五百人。”   聂天奇怪道:“其它三堂弟子人数为何这么平均?”   方平笑道:“掌门有所不知,但凡有新收的弟子入门,总是由我天罡堂先挑出天资聪颖的,剩余的再平均分给三堂,所以三堂人数相差不大,而天罡堂弟子虽然少了些,但都是门中精锐。”   聂天点了点对,对千鹤坊的分堂制度有了初步的了解,沉吟了半晌道:“前线战事紧急,若是由着这样缓慢步行的话到了邺城怕是三天以后了,如此只怕会贻误战机,劳烦方堂主在队中主持,本座先带会御剑飞行的弟子先行吧。”   方平听了这话老脸一红,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拱手道:“千鹤坊中能够御剑飞行的需是练到千鹤功法到第五层:人剑合一的弟子才能做到,本堂中莫约有八十人可以做到,其它三堂加起来也不过百人。”   聂天点了点头道:“已经不少了,本座就带着这一百八十先行吧。”   当下聂天运转真气朗声道:“四位堂主负责带着大家,千鹤坊弟子中若有其它弟子会御剑飞行的随本座先行。”   说罢聂天跳上破邪剑来,身后的李雨桐乖巧的跟着站了上来,一脸崇拜的看着聂天笑道:“看不出公子做掌门做得还挺顺手的。”   聂天微微一笑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李雨桐好奇的问道:“那天下第一和第二是谁呢?”   聂天心情大好,逗笑道:“第一和第二还没出生呢。”   “切”,李雨桐听了这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千鹤坊去邺城要经过附近的一座城,名叫丰城,今天没有太阳不是很热,丰城里的百姓都出来逛街玩耍,城外的田地里勤劳的百姓正在地里忙活着。   一个穿着红肚兜的的白胖娃娃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另一手由一老者牵着在街上闲逛,正好奇的左顾右盼着,不时舔上一口糖葫芦。   突然,小娃娃停了嘴上的动作,举起手中的糖葫芦指着天空兴奋的喊到:“爷爷快看,天上有神仙!”   老者笑了笑道:“天上哪会有神仙啊,那只是些鸟......人?”老者抬头看清了天上,果然是一队飞得高高的影子,停顿了一下,待仔细辨认后接着说。   小娃娃张大着嘴听老者说完,一脸的佩服说道:“爷爷真厉害,鸟人都认识?鸟人是不是长了翅膀的人呀?怪不得会飞,还飞那.....么高!”小娃娃一脸的兴奋将手举过头顶说道。   老者摇了摇头道:“不是什么鸟人,那些就是人,修仙的人。”   路边一个算卦的小摊子,一位中年道士正眯着眼打盹,旁边一名小道僮听了这对爷孙的对话,仰头看了看天忙伸手去推中年道士:“师父,千鹤坊弟子出山了。”   中年道士被吵醒十分生气,正要开口骂人,一睁眼看见小道僮右手指着天,便顺着向上望去,待看清天上的人后立即睡意全无,眼睛睁的大大的自语到:“这小子这么快就收服了千鹤坊?”而后眯了眯眼道:“比贫道算的要快上许多,逍遥,收拾东西,是时候了。” 第五十二章 退敌   聂天带着一百八十名千鹤坊弟子在天空中飞过,一路上不时遇到些城镇,那些惊呼的百姓让那些许久未出山的弟子感觉十分受用。   此前有些弟子出山执行过任务,但是门中严令白天不准御剑飞行,所以一般都是晚上出门,这次如此招摇的大白天飞过城镇,让那些弟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个时辰以后,聂天远远的看到了邺城,那是一座高大雄壮的城池,巨石城在它面前简直只能算个小城,漆黑高大的城砖闪着黝黑的光泽,懂的的人都知道这城砖是用镶龙国东部的虚都山黑石砌成,虚都山整座山寸草不生,山上全是这种漆黑色的岩石,而且质地坚硬,若不是因为皇帝觉得这种黑色的石头太过阴冷,皇城的修建也会用上这石头的。   聂天在天空中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军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眼望去全都是人,就像无数的蚂蚁挤在城池的周围,一众人到的正是时候,楚军正在从四面围攻邺城,无数的云梯向城墙涌动着,前赴后继,连绵不绝,远远的十几台投石机正向城中扔着石块。   聂天望了望背后的弟子吩咐道:“敌军正在攻城,我先下去,等找到潘将军后你们再下来。”   “遵命!”众弟子一齐回到,聂天望了望这些面露紧张的弟子们,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反手将李雨桐收入了戒指,而后向下俯冲下去。   破邪剑仿佛感应到了聂天身上滔天的杀气一般,整个剑身先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而后仿佛在燃烧一般剑身笼罩在白色的火焰中,却没有一点热量散发出来,立在剑上的聂天如天神一般向城墙疾驰而去。   接近地面了,聂天已经可以用肉眼看见那些攻城的士兵了,聂天像一块石头落地一般直直的降在城头上,吓了城上指挥战斗的潘严一跳。   潘严双眼中满意是血丝,举起长剑准备向聂天劈下时才看清了聂天的脸,呆了一呆后操着沙哑的嗓音说道:“聂皇孙此番前来是敌是友?”   楚军攻势太猛,轮番上阵日夜不休,他已经二天两夜没合眼了,一直在城上指挥着防守,脑中已是混沌一片,他知道聂天和千羽之间有许多过节,见聂天突然从天而降来不急细想直接就开口问了。   聂天大笑道:“潘将军别担心,我是来帮将军的,还带了千鹤坊的高手。”说着望了望身边。   身后的弟子不断的降落在城墙上,将城中防守的镶龙军惊得目瞪口呆。   潘严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两天没休息的他非常的疲惫,勉强挤出个笑容道:“多谢聂皇孙摒弃前嫌前来相助。”而后等着看聂天如何出手。   聂天心念一动,破邪剑回到手中,而后聂天向前走了几步立在城垛上望了望城下的楚国士兵,淡淡一笑,直接一个前扑跳下城去,城下那些望着聂天的士兵俱是一声惊呼,以为这人是想不开自杀来着,都向后退着留出地方免得被砸着。   聂天空中一个优雅的转身稳稳的落在地上,站起身来冷冷的对那些士兵喊道:“上前一步者死!”   那些士兵都是杀红了眼的人,哪里还管聂天说了些什么,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了上来,抬手就砍。   聂天身子未动,只是手腕一抖,一道半月形的剑气劈出,围上来攻击聂天的士兵还未攻到近身就被劈成了两半,余下的人瞬间清醒过来,惊恐的大叫着向后退去,在中军高台上观望着战局的段无极远远的看清了聂天出手,他只觉得这年轻人有些眼熟,并未联想到曾经在凌云庄的那个小伙子,冷笑道:“千鹤坊的人终于忍不住出手了,神武卫何在?”   身边两名黑衣人听了段无极的话飞身掠出,向着聂天扑去,两人身轻如燕,一跃便是四五丈远,落下时在一名士兵的头上轻轻一点又跃了出去。   聂天注意到了朝自己过来的两名黑衣人,天气如此炎热这两人居然一身黑衣包裹着身体,只留了一双眼露在外,那两双眼睛不带丝毫的感情,就如蛇的眼睛一般冰冷,在他们眼中聂天已经是死人了。   聂天饶有兴致的望着不断接近的两名黑衣人,突然将手中破邪剑扔了出去,破邪剑带着白色的烈焰向其中一人直直的刺去。   那名黑衣人见这把剑的样子十分的霸道,不敢硬接,在空中诡异的扭曲了一下身子避开了破邪剑,哪知道破邪剑的速度虽然快却十分的灵活,在那人闪避开的一刹那硬生生的调转剑尖在那人左手臂上划了一道,虽然只将那人衣服划破一道小口,但是剑身上的白焰沾到了那人的衣袖便迅速蔓延开来,那人忙停下来用右手去扑打,手一接触到那火焰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白色的火焰如附骨之蛆一般沾在那人右手上燃烧起来,怎么也甩不掉,而且越来越大,很快就将那人笼罩在白色的火焰中,那人扑腾几下便宜直直的倒了下去,白色的火焰没有停止,很快将那人烧成了一堆灰烬。   身边的士兵看这一骇人的一幕,吓得是魂飞魄散,而另一名黑衣人听到了惨叫声并未回头看,仍然向聂天扑去,突然他觉得背后有一丝危险的气息,用力的在一名士兵的头上踩了一脚,借着力向上翻了个身,险险的避开了飞回来的破邪剑,而那名被他踩了一脚的士兵软软的倒在地上身死在场。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自腰间抽出一支软剑来,双脚在地上一跺,直直的向聂天刺去,他知道面前的聂天是一名劲敌,他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只求能和聂天同归于尽。   “铛”的一声响,聂天不紧不慢的抬起左手挡住了刺到身前的长剑,那人愣了一下才发现刺在了聂天左手的一枚戒指上,如鬼魅般的身形在空中一个转身又反手又向聂天劈下一剑,聂天不耐烦了,直接伸出两指夹住了剑尖,那人用力挣了一下居然抽不出剑来。   黑衣人眼中精光暴射突然面上动了一动,自口中飞出一支银针来直射聂天面门,由于他带着面罩,敌人看不到他口中的动作,银针直接穿过面罩飞出来,通常对手都来不及反应,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这一招上。   他希望看到的景象并没有出现,聂天的身上瞬间出现一个圆形的真气护盾,那银针就如扎到了一团柔软的棉花弹落到地面。   聂天冷冷一笑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出暗器伤人,神武卫果然只收一些垃圾,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死吧。”   聂天突然自戒指中擎出破邪剑来,方才剑回来时就被他收入了戒指中,而那黑衣人正好翻身躲开剑并未看到。   聂天手中的破邪剑向前一刺,那黑衣人就急急的向后退去,正要开口嘲笑聂天的动作慢,突然破邪剑的剑尖上剑芒暴涨,实质般的剑气刺穿了黑衣人的身躯。   远远的注视着这边的段无极脸色阴沉下来,他自认就是自己出手也不好说能打得过那年轻人,深思了半晌后段无极冷冷道:“退军,全军退回项城。”   城墙上的千鹤坊弟子也御剑到了城下,有些定力差的弟子见到一地的尸体顿时忍不住吐了出来。   聂天没有回头,他看到了段无极,那个将小蝶击成重伤的人,聂天手中提着破邪剑一步步的向着段无极走去,强大的杀气散发开来,双眼通红的聂天犹如杀神一般,楚军不断的向后退着,聂天走过的地方空出了出来,变成了一条宽三丈左右的空地。   段无极阴沉着脸望着朝自己来的聂天,他记起了这个眼神,那是在凌云庄自己一掌击飞那女子后,那名少年的目光,大热天的,段无极感觉身处冰窖一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扭头对着隐在身后的神武卫说了一句,而后站起身来一挥衣袖退进了中军大帐中。   此次出征段无极带着十名神武卫的人来护卫自己的安全,刚才只打了个照面就被聂天杀了两人,余下的八人缓缓的走了出来,立在帐前挡住了聂天的去路。   楚国士兵已经收到了命令,开始向项城撤军,而聂天见到段无极退回了中军大帐中便加紧了速度,开始向着这边飞奔而来。   八名神武卫黑衣人亮出了兵刃,一脸凝重的望着逼近的聂天,他们的兵刃五花八门,有双刀,有飞钩,有开山斧,居然还有一人拿着一把铁铲作兵刃。   聂天走到了八人面前,淡淡的说了一句:“挡我者死。”并未停下脚步,继续向中军大帐冲去。   八名黑衣人呈合围之势将聂天围在当中,正对聂天的那名拿铁铲的黑衣人率先发难,手中的铁铲舞出一道残影向聂天劈来,其它七人也跟着动了,一齐攻向聂天,对准了聂天周身的要害。   眼见八种刀刃就要击中聂天时,突然聂天原地转动一圈,一道圆形的剑芒突然激射出,聂天想要速战速决,一上来就使出了无定剑法第二式:剑荡八方。   一些胆大的楚国士兵远远的望着这边,只见一道剑光闪过,那八名黑衣人其中三人反应快些倒飞出去,其余五人停了手中的动作,愣了一下后上半身栽倒在地,直接被聂天的一招斩为两截。   千鹤坊的弟子们未去理会那些撤退的士兵,追随着聂天过来了,那些刚刚好了些的弟子见到地上五具断成两截的尸体又在一边吐了起来。   那闪避及时的三名黑衣人算是神武卫中的顶尖高手了,他们对视了一眼继续向聂天扑来,他们明知道不是聂天的对手,明知道挡住聂天是必死的,但是神武卫中的人是没有感情的,他们眼中只有命令,段无极的命令是死守大帐挡住聂天。 第五十三章 论道   聂天只是轻轻的抖了三朵剑花,冲过来的三名神武卫高手身上立刻多了一个透明窟窿,聂天用长剑挑开中军大帐的草帘向内望去,却哪里还有段无极的影子。   此刻段无机穿着普通士兵的战甲混在军队中一齐向项城撤去,他眼中满是不甘,他如今的修为刚刚达到向古的水平,将鸿蒙诀练到了第十层:魅影无形。   刚才在帐中就是施展魅影无形才直接逃脱了聂天的灵识追捕,他心中满是滔天的恨意,他要变强,他要迅速的变强,他曾经接触过一些禁忌修练之法,虽然可以快速的进升实力,但是代价太大,而他此刻已经别无选择。   潘严遵照千羽的命令不敢随意出城,眼睁睁的看着楚国二十五万大军分批撤得一干二净,潘严紧绷了两天的神经突然发松下来,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倒在城头上,他用着满是血丝的双眼望着天空上的云朵,开心的笑了:“今天的天真蓝。”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跳了起来大叫一声:“好烫!”   段无极撤回项城后与马上遣使与千羽联系,同意了千羽割让土地要楚国退兵的要求,而兵临卞州城的齐正平也撤了回来,潘严有心将齐正平五万楚国吃掉,但是千羽已经提前下了命令不准阻击齐正平惹起战端,于是只得看着齐正平大大咧咧的从城边上撤走。   段无极留下齐正平镇守项城,然后领着二十五万大军回了楚国,他急于实施自己迅速变强的计划。   三日后千鹤其它的弟子才到了邺城,风尘仆仆的他们发现战火早已经平息了,城中留传着聂天以一人之力击退二十五万大军的事迹,聂天的威望一时到达了顶峰,千羽假惺惺的传旨召聂天进京封赏,聂天却毫不理会。   千鹤坊弟子合计九千人到了邺城以后,潘严立即安排了这些修真弟子住处,有这九千人在城中,潘严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就算楚国倾巢而出来攻邺城他也不怕了。   聂天对潘严的安排非常满意,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这九千人以后会派上用场的,便让他们城中住了下来。   然后聂天遇到了一位老熟人,愣头愣脑的李二虎,聂天给了李二虎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后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人,奇怪的问道:“咦二虎哥,你怎么胖了,而且你这打扮是?”   一旁的潘严支支吾吾的解释道:“他,他不适合当兵,我让,让他在伙房打下手。”   聂天一脸“我理解你”的笑容回头问道:“二虎哥,怎么混成伙夫了?我走的时候你可是亲兵队长啊。”   李二虎听了这话哭得更伤心了,告状道:“还不是潘严,俺只是不小心将鼻涕抹他腿上了,他就关了俺七天禁闭,七天时间像养猪似的拼命给俺好吃的,俺只当他要杀俺,便放开了吃,出来的时候俺就胖了四斤,他就找到借口说俺太胖了没有合身的战甲给俺穿,打发俺做了伙夫。”   聂天听了这话以手扶额,长吁一口气安慰道:“伙房里不错的呀,你这看上去不像是只胖了四斤的样子,至少得有二十四斤吧?”   李二虎听了这话难为情的抹抹鼻涕眼泪,潘严一见他擦鼻涕忙退后几步,李二虎讪笑道:“伙房里做事不都要尝菜嘛,俺不尝怎么知道好不好吃,谁知道尝着尝着就胖了。”   潘严无语的摇摇头:“哪有他这么尝菜的,一盘菜被他尝尝就剩一半了。”   聂天笑道:“那二虎哥现在的厨艺应该不错了吧?”   李二虎红着脸低下了头,潘严及时的提醒到:“他只是打下手的,平时只负责洗菜切菜,炒菜的活另有人做。”   聂天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来菜不是他炒的,他尝来尝去的就是在纯粹的偷嘴,估计潘严也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不然早不知道被打死多少回了。   聂天长叹一声,拍拍李二虎的肩膀鼓励道:“二虎哥做的不错,以后呢,少尝点菜,我也是为你好。”   李二虎抬起头来用力的点了点头道:“俺就知道你要教俺御剑飞行的,你是怕俺长太胖了飞不起来。”   聂天语结,摆摆手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后聂天停了脚步,回头奇怪问道:“二虎哥跟着我做什么?”   李二虎在后面一脸的激动搓着手道:“你不是摆手叫俺来吗?你不是要教俺御剑飞行吗?你说俺几天能学会呀?”   聂天没好气的说道:“以二虎哥的天资,估计学个十几年应该可以吧。”   李二虎听了一愣:“你才一个月就学会了,俺为什么要十几年。”   聂天耐心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教你,你以为修真就这么简单吗?我觉得你做伙夫挺好的,修真不适合你。”   李二虎听了这话眼神黯淡下来,嘟囔道:“你直接说我笨不就行了,我只是想学了以后可以偷偷飞回老家望牛村去,给俺老娘上坟烧烧纸。”   聂天听了这话便是一呆,沉默半晌道:“你去找方堂主吧,他可以教你。”   夜晚,聂天双手负后站立在城头上,一阵微风吹来,聂天的月白色长衫与黑色长发随风摆动着,聂天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想起自己与小蝶在凌云庄的日子,两人曾经并肩坐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那天的月亮也如今天一样的圆,聂天与彼时一样淡淡的吟道:“人间月半,天上月圆。”   背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上了城头。   “你真的要去找千羽决战吗?”李雨桐一脸的不舍得,咬咬嘴唇走到聂天身后轻声问道。   李雨桐见聂天没有回答他,知道聂天已经下定了决心,便没有再问,只是陪着聂天一起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起了一些事来,便轻声道:“父皇曾经立志要做一位明君,要天启国再也没有苦难,百姓安居乐业,他说在十五年前的凌云庄那夜曾经对月发了誓的。”   李雨桐想到伤心处,语气不由悲伤起来:“但是如今天下战乱不休,不知道何时才会天下太平。”她惆怅的说道,已经开始厌恶这无休止的纷争了。   聂天深深的理解她的心情,受李雨桐情绪的传染,聂天也变得忧郁起来,上次在剑中见到千文泰时还未细细问过天界是什么样的,不知道小蝶在天界过得怎么样,有老祖在应该会没事吧。   突然聂天侧过头用灵识探了探身后,轻声道:“你也是千鹤坊弟子?看你的打扮不像。”   李雨桐疑惑的回过头望了望,借着皎洁的月光看清了过来的人,突然警惕的瞪大了眼道:“你,你没死?”   来的正是无为子,他在路上“巧遇”到了千鹤坊步行赶路的弟子,稍微泄露了一点天机便让方平对他信服了,称无为子为半仙,想着还要去邺城同楚军打仗,有这位半仙定能如虎添翼,但将其一起带来了邺城。   无为子一甩拂尘行个礼道声无量天尊,而后笑道:“女施主何出此言?”   李雨桐曾经下令杀过他,如今见了这人十分的别扭,不愿与他多说,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聂天疑惑道:“你们认识?”   无为子一副仙风道骨的神情道:“何止是认识,贫道还帮过这位女施主。”   聂天看了看李雨桐又看了看无为子道:“还未请教这位道长怎么称呼。”   无为子笑道:“贫道无为子,此前有一座小小的道观,贫道知乱世将至,便一把火将那道观烧了,出世拯救天下苍生来了。”   李雨桐听到烧道观的事便哼了一声,她觉得在此十分的不自在,便对聂天说道:“奴婢困了,先回去歇息了,公子还是早点回去,夜里风大,莫受了风寒。”说罢行了一礼便向后走去。   聂天点了点头,见李雨桐下了城墙,便继续问道:“原来是无为子道长,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无为子笑了笑道:“如今聂施主的名声如日中天,镶龙国百姓都奉施主为神仙了,不知道施主接下来想要什么办?”   聂天反问道:“道长以为小生该何去何从?”   无为子意味深长的笑道:“该如何就如何,贫道百般算计,道观还不是让人给烧了,呵呵,不提也罢。”   聂天疑惑的“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无为子刚才当着李雨桐说自己烧的道观,现在又说被他人烧的,看来烧道观的人是李雨桐无疑了。   聂天很好奇李雨桐为何要烧无为子的道观,便旁敲侧击问道:“那道长以为刚才的女子命运如何?”他觉得无为子可能是为李雨桐卜过一卦,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来惹得李雨桐烧了他的道观。   无为子淡淡一笑道:“她本是炉中火命,天地为炉,阴阳为炭,炉中火遇木则旺,若是此生未遇到聂公子你,她这一生便是劳苦命,终会沦为娼妓,贫道对其点拨一番,让其相信天命已改,所以才会在林中遇到你以后出手相救,而不是趁机杀了你,虽说是她救了你其实也是救了她自己。”   聂天轻轻的皱了皱眉,发出一声讶然的惊叹,转过身来端端正正的向无为子行了一个大礼道:“谢谢道长救命之恩,道长居然是位隐世高人,想不到道长居然能够逆天改命。”   无为子侧过身去不受这一礼,摆摆手道:“何为改天命,你我不过是命运手中的玩偶罢了,说不定贫道所做的一切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   聂天的双眸渐渐明亮起来,拱拱手沉声道:“道长可愿意助我,小生也想要窥探天命,想知道这冥冥之中是谁人在主宰众生。”   无为子听了抚掌大笑,伸手解开衣服,脱去了身上的道袍扔于一边,笑骂道:“干他娘的,老子还俗了。” 第五十四章 潜入   第二天,城中的士兵发现聂天的身边除了那位小丫鬟以外,又多了一位中年人,那中年人自称姓吴,单名一个为,字豪爽。   继李二虎被聂天扔给了方平后,无为子也将逍遥子托付给了方平,落得个清静,而后整日里大鱼大肉的吃着,但是奇怪的是众人发现聂天却对此人恭敬有加,两人食同席寝同榻,形影不离,日夜都在讨论着,说到尽兴处二人哈哈大笑,让一旁的李雨桐都开始吃醋了,她从没有想过会吃一个男人的醋。   这一日没有太阳,李雨桐发现守将府的房顶居然可以从楼梯上去,上面像城墙一般还修有城垛,便与旺财一起爬了上去,旺财纵身跳上身跺好奇的四处张望着,李雨桐伸手揉捏着旺财的后颈肉,目光呆滞的望着远方问道:“旺财,你说你家主人是不是被那酒肉.道士迷住了,就像是丢了魂似的,已经好几天没和我们说话了。”   旺财才不关心李雨桐在想些什么,它每天睡醒都要看一看翅膀有没有大一点,如今它的翅膀伸展开来已经有一名成年人张开双臂的长度了。   它已经忍了很久了,自从上次鼻子撞到门槛以后一直肿着,碰一下就会疼得眼泪汪汪的,现在翅膀变大了,鼻子也好了,今天天气也不错,此时不试飞更待何时。   李雨桐又呆呆的说道:“都怪那些士兵没用,还骗我说听见惨叫了,那为何这家伙没烧死在道观里。”   正说着,身边的旺财抖抖身上的毛挣脱了她的手,李雨桐奇怪的扭头看去,只见旺财一个蓄力跳了出去,然后一双翅膀不停的扑腾着。   李雨桐眼睛瞪的大大的,兴奋的喊着:“旺财加油,旺财加油!”   旺财拼了老命的扇动着翅膀,然后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控制身体不往下掉了,兴奋的大吼一声,翅膀扇的更用力了。   李雨桐开心的笑了,兴奋的大喊道:“旺财好棒!”   而后李雨桐的笑容慢慢褪去,一脸急切的大喊道:“快拐弯,要撞上了,快拐呀!”   旺财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墙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却又不知道如何控制翅膀拐弯避开,接着又是“咚”的一声响,旺财的脸实实在在的撞在对面的墙上。   几天后,摔得遍体鳞伤的旺财终于学会了飞行,每天邺城的百姓都会看到一副奇异的景象:一只土狗大小的雪白色老虎在邺城上空不停的盘旋着,飞到高兴处大吼一声将城中的猫狗吓得都躲了起来。   小巷里一人正在磨刀,不时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看一边的大白鹅,口中骂骂咧咧道:“白白养你这么肥,一个蛋都没下过,今天便杀了你打牙祭。”   那鹅心中惶恐的努力想挤个蛋出来,突然听到天空一声虎啸,吓得“吧唧”一声生个大鹅蛋,得意的伸长了脖子叫起来,正在磨刀的主人听到声音见到那鹅蛋放下刀来笑骂道:“算你命大。”   旺财每每到饿了的时候就自行飞出城外林中抓野味吃,聂天见它不伤人畜便也不去管它,旺财一天一个的样长着,还好随着体形的变大翅膀也变大了,不然刚学习飞翔的旺财怕是要受打击了。   楚军退兵后也再也没有来犯,反而是郭水城和项城中的不少百姓陆续的搬到了邺城,聂天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决定今夜就出发去京都,他不想让人知道,只想自己一人去。   夜里,城中一片宁静祥和,聂天悄悄的出了门,擎出破邪剑来御剑而起,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扭头向一间房的墙角看了看,微微一笑而后直接向着京都飞去。   聂天离开后,那个墙角闪出一个人来,正是李雨桐,只见她双手合十对着京都的方向祈祷着:“保佑聂公子安然归来,平安无事。”   “平安倒是平安,归来那就是以后的事了。”背后的阴影缓步走出一人来,将李雨桐吓了一跳。   李雨桐扭头望去,原来是改名叫吴为的无为子道长,李雨桐没好气的嘲讽道:“我当是谁在此鬼鬼祟祟的,原来是酒肉.道长。”   吴为听了这话不以为忤,笑道:“我如今已经还俗了,不敢再当道长二字,酒肉倒还担得起。”   李雨桐笑道:“那不知道你是为酒肉还俗的,还是还俗为了酒肉。”   吴为哈哈大笑道:“你这说的都是一个意思,说实话我其实是为了聂公子还俗的。”   李雨桐没想到吴为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差点惊掉了下巴,而后觉得一阵恶寒,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吴为见了李雨桐的面色有异,便摇摇头道:“小姑娘心思怎么这么龌龊,贫道,哦不,我是因为此前天下太平,英雄无用武之地才出家做了道士的图个清静,如今适奉乱世,吾又觅得聂公子这等明主,何不入世扫荡寰宇,打出一个朗朗乾坤?”   李雨桐面上似笑非笑,话题一转问道:“不知道那日火起道长是如何逃出来的,莫非道长道术了得,使了钻地术?”   吴为笑道:“那日姑娘面露带杀气,姑娘前脚走,后脚我便收拾东西逃了。”   李雨桐咯咯的笑了:“道长好算计,怪不得现在来找聂公子,想必是算准了聂公子是真龙天子,而且劫难之期已过了,做得一笔锦上添花的好买卖。”   吴为并不生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姑娘不要以为自己是这般便以为别人也是如此,名利如我如浮云,唉,和你说了也不懂,凡夫俗子总是这么目光短浅。”说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酒葫芦来,拨开塞子美美的抿上一口,摇摇晃晃的走了。   不出一个时辰聂天便见到了京都,他辩明了方向径向飞向了皇宫,不多时就见到一群宏伟的宫殿,只见一层层秦砖汉瓦,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   聂天收敛了气息在宫殿上方转了几圈,他没来过皇城,下面的宫殿大大小小几百间,他实在不知道哪一间才是千羽的住所,想了想便寻了角落里的一个小院落了下去。   聂天收起破邪剑四下张望着,突然发现有一间房透出了微微的灯光,便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然后就听见了一阵轻轻的啜泣,像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聂天好奇的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那女子只是哭着,并未说什么话,聂天便伸指在舌尖沾了沾,轻轻的将那窗户纸破开一个小洞,然后好奇的从小孔中向里望去。   聂天借着灯光看清了,那是一名稚气未脱的小女孩,看样子莫约十一二岁,正借着灯光在缝补着什么,不时用衣袖擦拭着泪水。   聂天扭头想了一想,想要知道千羽的寝宫必须要找个人问问,眼前这小宫女就是个很好的人选,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这么晚了还在缝补衣服,还边补边哭着。   聂天打定主意便悄悄祭出太极真气,然后从掏出的窗户洞中飞了进去,太极真气以极快的速度在油灯上方飞过,带起一阵风,那灯火摇摆几下便熄灭了。   小宫女怕哭声被人听见所以将门窗都关的好好的,却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阴风将灯都吹灭了,顿时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急忙摸索着寻找火折,却将油灯都碰倒了,而后又踢倒了桌边的凳子,发出“咚”的一声响。   聂天正趁机拨弄着门上的插闩,听了声音也是吓一跳,却突然感应到什么停了手中的动作,蹑手蹑脚的转过了屋角收敛气息蹲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就有一名宫女趿着鞋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走到那小宫女的房门口用力的拍着门大骂道:“小贱人闹什么,吵得老娘睡不安生,灯怎么灭了?好哇!让你补的衣服补完啦?居然就敢熄灯睡觉了,快开门,你个小贱人!”   小宫女在屋里听得叫门声忙辩解道:“刚才我正补着,突然灯被风吹灭了,我不小心把凳子踢倒了。”边说着边摸索着畏畏缩缩的打开门来。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小宫女刚打开门就挨了那女人一耳光,捂着脸只是抽泣着不敢说话。   那女人如母夜叉一般叉着腰眉毛倒竖着骂道:“小贱人还学会糊弄老娘了,今晚上但凡有半点风老娘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睡着,你这屋里门窗都关着哪来的风,贱人!”说着反手又是一耳光扇过去。   聂天忍不住了,正准备出来阻止时,突然用灵识探到了什么,同时就听见一名女子的叱咤声:“住手!”   那母夜叉的手便直直的定住了停在小宫女的脸旁。   聂天听了这声音便放下心来,至少这来的人是帮小宫女的,不然也不会叫住手了,便沉住了气静观其变。   两名宫发扭头借着月光看见一名紫衣女子快步走过来,那女子径直走到二人面前厉声问道:“为什么打人?”   那母夜叉上下打量了这一人番,突然想起这人好像是前几天刚到宫里来的千鹤坊弟子。   那天远远的看着共有九人御剑飞来从天而降,齐齐跪倒在太极殿前等候着,过了一会皇帝便从殿中出来,对他们说了些什么,然后命人给他们九人安排了住处,据说这九人都是千鹤坊的顶尖高手,此次进京是来保护皇帝的。   聂天眼前一亮,用灵识探出了那紫衣女子正是紫琪,聂天撇了撇嘴想道:紫琪穿紫色的衣服还挺好看的,至少比黑色夜行衣好看多了。 第五十五章 八圣   母夜叉收起了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一脸讨好的笑道:“这小姑娘刚入宫,做事有些马虎,我只是教训了她一下,并没有打疼她。”   紫琪冷冷道:“是吗?没有打疼?”转头对小宫女说道:“她刚才怎么打你的,你就给我打回去。”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质疑的命令。   小宫女都快吓哭了,连忙摆着手道:“不,不,都是怜儿的错,怜儿做错了事应该受罚的。”   紫琪又气又恨道:“好,既然你不敢动手,那我替你打回来。”   “啪啪“两声,那母夜叉与小宫女还未看到紫琪怎么出手的,母夜叉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两下,母夜叉被打得头晕目眩,定了定神才稳住身形,眼中满是愤怒,却又敢怒不敢言。   紫琪冷冷的问道:“怎么?不服?”   那母夜叉忙摇头道:“奴婢不敢。”   紫琪扭过头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对小宫女问道:“你叫怜儿?进宫多久了?”   小宫女点了点轻声道:“怜儿进宫已经一个月了。”   紫琪点了点道:“她平日里都是怎么欺负你的,你直接跟我说,我替你做主。”   话音刚落,一声呼哨声远远的传来,紫琪听了面色一变,狠狠盯了母夜叉一眼道:“明天再好好收拾你。”   又扭头对怜儿说道:“明天你到福宁宫来,刚好我们缺个宫女,我明日和皇上禀告一声便可。”说罢转身几个纵跃消失在院墙之后。   聂天心中长叹一声,紫琪还是太年轻,只怕她一走那母夜叉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怜儿。   果然,那母夜叉确认紫琪已经走远了以后便恶狠狠的盯着怜儿,口中讥讽道:“可以啊,皇上面前的红人都被你傍上了,草鸡变凤凰了啊。”   说着便伸手在怜儿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把,怜了疼得眼泪一下就出来,吓得混身直哆嗦。   聂天正要出来制止,突然那母夜叉拉起怜儿就走,怜儿畏畏缩缩的任由着她拉着走,两人一直走到了院中的井边,那母夜叉冷笑道:“小贱人,明天那人肯定会问你我平日你是如何欺负里的,要是问起来你怎么回答?“   怜儿战战兢兢兢的回道:“怜儿从未受过欺负,怜儿只是太笨了。”   那母夜叉冷笑道:“只怕明日你到了她面前不是这般说了,只有一种人会永远的闭嘴,你说要是那位贵人明天知道你畏罪投井自尽了会不会伤心啊?”   怜儿张嘴就要哭出来,母夜叉却“嘶啦”一声将怜儿的寝衣扯下来塞进了怜儿的口中,而后拉住怜儿双手拽向井口,怜儿拼命的想要挣扎,身材瘦小的她却挣不过身材健硕的母夜叉。   母夜叉正拖着,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白色的人影,那人影从怜儿的屋角处闪了出来,缓缓的走了过来。   母夜叉吓了一跳,颤声问道:“你是谁,你,你是人是鬼?”   聂天阴沉着脸缓步踱了过来,见怜儿只着一件亵衣便远远的停了脚步,用着阴沉的双眼盯着母夜叉问道:“你这是在杀人灭口吗?”   母夜叉借着月光看清了原来是一名少年,便放开了怜儿的手,冷冷的反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太监,三更半夜的跑到这来做什么?”   聂天淡淡笑道:“太极殿的。”   那母夜叉一脸的和善:“哦?原来是服侍皇上的小太监,不知道小公公怎么称呼?”   聂天冷冷道:“我不是服侍人的,我本应是太极殿的主人,我叫聂天。”   母夜叉听了这话一愣,一脸惊讶道:“太极殿的主人那是皇上,你这大逆不道的小贼居然敢如此狂妄,这可是欺君之罪。”   而后母夜叉又想了想,觉得聂天这个名字好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地上的怜儿上身只着一件亵衣,见了聂生男子,忙自嘴中拽出寝衣来遮掩在前面,然后脱口而出道:“你是聂天?聂皇孙?”   那母夜叉经怜儿一提醒才想起来了,大叫道:“你不是死了吗,是了,你的皇位被夺死得不甘心,所以冤魂不散,但是不是我害的你呀,你去找正主啊。”   聂天听了这话也不回答,自戒指中取出破邪剑来,真气灌注其中,顿时破邪剑身上燃起白色的火焰,将那天上的月光也比了下去,照出聂天的脸上一片冰冷。   母夜叉一见那剑照出聂天的影子便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原来你不是鬼。”而后见聂天的表情已经动了杀心,便突然拉起地上的怜儿挡在身前,然后一步步向后退去:“你不要过来,皇帝在永福宫中歇息,你要找就去找他,不关我的事。”   聂天眉头微敛,提着剑一步步的逼了上去。   那母夜叉见状惊恐的大声叫喊道:“快来人啊,有刺客,聂天在这里啊!”再退后一步发现背后已经抵在了墙上,已经退无可退了。   聂天缓缓的举起手中的破邪剑,剑尖直指母夜叉,母夜叉忙半蹲着身子躲要怜儿的后面紧张的望着聂天不停的哆嗦着。   一阵风吹来,皎洁的月亮隐在了云后,小院顿时变得漆黑,只留下聂天手中的破邪剑发出阴深的光,一时间一切变得那么安静。   “住手!”远远的声叱咤,聂天突然出手了,手中的破邪剑光芒暴涨,怜儿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脸颊,身后的母夜叉便软软的倒下了。   “你...”紫琪见聂天完全无视自己,自己的及时赶到并没能阻止他杀人,一时气结。   小院中又有几个人影缓缓的落下,完全无视一旁的怜儿和死夜叉,眼中都紧紧的盯着聂天手中的破邪剑。   一共八人,而且都是老者,聂天用灵识探了探,他不打算跑,所以刚才才会让母夜叉叫出声,引来他们,而后又当着他们的面杀了母夜叉。   九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他们看似站位非常的随意,其实已经封住了聂天可能逃走的所有可能,所以他们并不着急出手。   紫琪终于沉不住气了,冷冷的问道:“你知道我在这里,为何还要来。”   聂天道:“正是因为你在,所以不得不来。”   紫琪身形微微一动,语气变得舒缓一些:“听说你杀了千堂主,夺了千鹤坊掌门。”   聂天道:“人是我杀的,掌门位是他们推我当的。”   紫琪又道:“但你还是受了,你想以掌门的身份命令我们倒戈吗?”   聂天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说过我当掌门是众人抬我,并非我本意,我也不会勉强任何人归顺我。”   紫琪沉默了半晌才说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心中的掌门永远只有千羽掌门一人。”   聂天点了点头道:“你现在成熟了许多,动手吧。”   话音刚落,聂天便如一只大鸟一般飞向紫琪,他不想因为紫琪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受到掣肘,所以一上来便出其不意的攻击紫琪。   聂天动的同时紫琪便动了,她脚下一蹬,远远的向后退去,而其它八人同时出手攻向聂天,一时间小院中刀光剑影,怜儿哆嗦着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角落里,惊恐的望着院中的打斗,耳边尽是兵刃的撞击声和破空声,月亮又出来了,怜儿只看到聂天月白色的身影在院中飘忽不定,左突右击之下众人的阵法渐渐的破绽越来越大了。   终于,九人组成的阵法被聂天破解掉了,紫琪被聂天轻触了一下便消失在原地,而那八人围绕紫琪所制定的阵法顿时完全的失效了,他们知道聂天与紫琪的特殊关系后便制定了这套阵法,本以为胜券在握,却在短暂的激斗后失了兵刃,破邪剑不愧是神兵。   聂天收剑立在院中,望了望天上那在云间穿梭的月亮,淡淡道:“你们败了,我不杀你们,你们告诉我千羽在哪。”   那八人呆呆的立在那里,脸上看不出表情,他们的年岁都很高了,不愿受门中约束故而隐在后山苦修,故而门中弟子大都没见过他们,如今他们毕生追求的武境巅峰在这名年青人面前不堪一击,顿时心中五味杂陈,同时也如解脱了一般。   聂天顿了一顿不见他们回话,便摇摇头叹道:“晚辈仗着手中宝剑才险胜了各位,如今我身为千鹤坊掌门,断然是不会对各位前辈下手的,方才见各位前辈出手的招式与普通千鹤弟子大不相同,想来八位前辈就是传说中的千鹤八圣了。”   那八人中南边一人开口了,声音中饱含沧桑:“我八人本是千文泰师尊手下的八名关门弟子,经师尊指点窥得长生之道,便想有生之年能证得大道,因而避世不出,此次若不是千羽称性命受到威胁,只怕我等终其一生都要荒废在群山之中了。”   这名老者身侧的一名瘦小的婆婆接着道:“在听到有人叫喊之前我们就感应到了破邪剑的气息,这剑是师尊佩剑,我等是再也熟悉不过了,此前听说破邪剑重见天日,我们均嗤之以鼻,在我们眼中,师尊有着通天的本事,断然不会出什么意外,如今亲眼见到了破邪剑,我们不得不承认师尊已经陨落了。”   之前那名老者接着道:“师尊曾经说过,见破邪剑如见掌门,我们见到了你手持破邪剑,本应该立即跪倒拜服,但是我们毕竟一把年纪了,若是见了你便这般就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故而与你交手试探一番,如今看来已是多余的,能拿到破邪剑的人岂是等闲之辈,我们败得心服口服。”   说到这里,那八名老人齐齐的单膝跪倒在地,向着聂天齐声喊道:“参见掌门。” 第五十六章 反攻   聂天本想避开不受,后一想自己学了这无定剑法,又拿着破邪剑,千文泰前辈已经如自己的师父一般了,自己身为千文泰的弟子,算起来与千鹤八圣算是平辈了,而自己身为掌门,这一礼也是受得了。   聂天面上波澜不惊,和气道:“千老前辈并未陨落,无定剑法便是他传我的,算来诸位算是我的师兄了,你们这一拜是拜掌门,我受了,而我这一拜,是师弟拜师兄师姐。”   说着聂天掸掸衣袖深深的弯下腰来拜下,拱手道:“师弟拜见各位师兄师姐。”   八名老人听了聂天的话不由大喜过望,为首那名老者扑上来激动的抓着聂天的手道:“你说师尊还没死?”   聂天直起身来点了点头道:“千老前辈在巨兽林中受了重伤,他在临死前将魂魄封中了破邪剑中,我此前重伤之时进入过剑中,见到了千老前辈的魂魄,他说千羽与他并无血缘关系,让我自行决断。”   聂天因为还未有正式拜过师,所以仍然称呼千文泰为前辈。   八圣听了这话一齐沉默了,为道那老人沉声道:“千羽之父确实是师尊的养子,这事只有我们八人与师尊自己知道,掌门能知晓些事看来所言非虚,如此说来师尊并未在意千羽的死活,我等听闻千羽有难便一齐赶来保护他,想不到这么做却是违背了师尊的意愿。”   那老者顿了一顿道:“此事是我一人独断做的决定,理应由我一人承担。”   说话间老者突然自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来,手腕一抖,左手齐腕而断,老者迅速的点了手腕处的经脉封住了穴道,断处的血便止了,身边的老婆婆自怀中取出一方手帕来,帮着老人包扎伤口。   聂天惊愕的望着这一幕,与千文泰只见过一面,印象中的千文泰是一名和蔼的老人,想不到居然对弟子管教这么严厉。   聂天疑惑的询问道:“不知者无罪,我们一齐去找千羽便可,为何要这般?”   那老者沉声回道:“聂掌门有所不知,为了万全之见,我们刚才过来时便让千羽离开了皇城躲了起来,如今不知隐于何处,再要找他如大海捞针。”   听到这里,聂天沉默了,突然问道:“我们打斗了这么久,为何不见宫中禁卫?莫不是已经收到命令?”   老者点点头道:“不错,你出现在皇城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说罢望了望角落里一脸惊恐的怜儿。   聂天顺着望去,淡淡道:“不用,她是聪明人,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怜儿听了这话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看着聂天的眼神由惊恐变为了恭敬。   三天后,文武百官齐聚太极殿中,聂天端坐在龙椅上受完百官的三跪九叩后,改年号为天武,下旨大赦天下。   第二日,聂天令赶到皇宫的吴为执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一千字的讨贼檄文,称段无极谋权篡位,而后又无端侵入镶龙国,实在是罪大恶极,人神共愤,天武帝聂天承天命发兵讨伐段无极。   邺城,聂天站在高大的城墙上望着远方,那是项城的方向,连番战乱,聂天已经厌倦了,但是最后一件事必须要做,那就是杀段无极为小蝶报仇。   聂天左右站着那些一直以来支持他的人:永乐公主李雨桐、还俗的酒肉.道士吴为、失去了右手的虎豹骑统领董林、千鹤坊弟子紫琪、邺城守将潘严、副将甘兴远、愣头青李二虎。   聂天笑着收回目光一一打量着这些曾经生死与共一起走到今天的人,只觉得人生至此已经没了什么遗憾了,唯一的就是小蝶不在身边。   千鹤八圣回到了千鹤坊去了,聂天将四堂弟子留在邺城中,他觉得这些弟子应该沾染一点战场上的杀气,而且他启用千鹤坊弟子便可以大大减少普通士兵的伤亡。   “董林听令!”聂天不再收敛自己的气息,释放出强大的气场来,城中那些普通军士感受到这种威压,顿时产生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那是真正的帝王之气。   董林恭敬的跪倒:“臣在!”   聂天继续道:“令你领五万先锋军先行,在项城外十里安营礼寨。”   “臣领旨。”   “潘严何在!”   “末将在!”   “潘将军深得用兵之道,朕封你为天威将军,此间三十万大军便交由你了,朕已拜吴为做军师辅佐你,望将军不要辜负朕的期望,早日荡平贼寇拯救苍生天下百姓于水火。”   “臣领旨!”   聂天曾经亲自去请战无敌将军了,战无敌却在病重之中,不得已让潘严做了三军主帅。   聂天眺望着远方道:“方堂主何在!”   方平忙上前跪倒:“参见掌门。”   聂天道:“你带领着门中弟子编入军中,名为千鹤军,统一由潘将军调度。”   方平朗声道:“谨尊掌门令!”   安排好一切后聂天便称要闭关修练无定剑法,御剑飞到了千鹤坊的后山去了,他想要早日突破,早日入到天界去找小蝶。   苍茫大陆烽烟又起,四日后镶龙大军攻破项城,又七日后攻城郭水城,齐正平主动放弃了巨石城,撤军回到了圣泉关中,至此,镶龙国已经收复了全部失地。   短暂的休整后,潘严领着大军兵临圣泉关,潘严在圣泉关发现了一个熟人,那就是曾经的镶龙国皇帝千羽。   千羽出逃后听说聂天已经登基,便逃到了楚国寻求庇护,段无极大喜过望,令千羽镇守圣泉关,而后在上京继续实行自己的计划。   潘严试探的攻城之后被千羽一招万剑归宗斩杀数千士兵,顿时陷入了僵局,无奈之下命人通知了聂天。   聂天自从回到千鹤坊后便在太虚峰顶上闭眼打坐,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经过不断的粹炼,他的太极真气已经变得越来越精纯了,终于突破到了裂天诀第七层:凝气成兵。   聂天缓缓的睁开眼,伸出右手来,掌中马上出现了黑色的裂天真气,之前半透明的真气如今又变回了纯粹的黑色,少了鸿蒙真气的压制,单独出现的裂天真气足足占据了聂天的整个手掌,而且是经过压缩的体积。   聂天心念一动,那真气缓缓的变成了一件薄薄的真气盔甲贴合在聂天身上,聂天笑了笑,再控制着真气变成了一把黑色的真气长剑,轻轻的挥动着长剑,居然传出空气撕裂的声音。   聂天心念一动,那剑身上多了三个字的剑铭:裂天剑。   聂天突然像是探查到什么似的收了裂天剑望向了前方,不多时天空便出现一个人影,那是一名御剑飞行的千鹤弟子,待到了近前那弟子朗声道:“参见掌门。”   聂天淡淡道:“不是说不准打扰我修练的吗?”   那弟子惶恐道:“弟子知道,但是潘将军命弟子前来通知掌门,潘将军已经攻到圣泉关下,但是圣泉关守将是千羽,我军被千羽一招杀灭一千多人,潘将军无奈只得找掌门。”   聂天眼中精光暴射,直接不管那名弟子了,祭出裂天真气到脚下,托着自己快速的向圣泉关方向飞去,带起的强劲风差点将那名弟子吹倒。   圣泉关,城头上竖起了一面大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千”字,那面大旗下摆着一张茶几,千羽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品着茶,仍旧赤着脚披着发,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再也没有那份淡定从容,满眼都是怨气。   “聂天应该来了吧,再这样下去要无聊死了。”千羽不耐烦的放下茶杯说道。   身旁的齐正平讨好的笑道:“怕是被千将军的威名震慑住了,不敢来了吧。”   千羽听了这话觉得十分受用,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我一招就杀了他一千多人,他要是再做缩头乌龟,只怕他这几十万大军明年也攻不进来啊,哈哈哈。”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一个人以平飞的姿态快速的飞到了城头,飘然悬在半空中,望着城头上的千羽时满眼都是复仇的怒火。   千羽懒懒的站起身来,望着聂天却是一眼的凝重,齐正平在一旁讨好的笑道:“刚说他不敢来,这就来送死了,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千羽没有说话,就与聂天这么直直的对视着,两人虽然面上神色平和,却都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千羽沉不住气先动了,他伸手接过身边侍卫的佩剑,“锵”的一声拨剑出鞘,而后将那长剑抛向身后。   城墙上一堆一堆的堆放着大量的兵刃,都是从镶龙国降卒那里搜集来的,被千羽扔出的长剑以极快的速度在每一把兵刃上点过,被长剑点过的兵刃如活过来一般缓缓的飞到千羽的身侧,刃尖朝着聂天,就如一群蓄势待发的毒蛇,只在等一个命令。   聂天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万剑归宗是什么惊天地的招式,原来不过是剑多了些,我还好,只多了一把剑,就以双剑的无定剑法来试试你的斤两。”说着上左手擎出破邪剑,右手持着裂天剑,以剑身的力量控制着身形继续悬浮在半空中。   决战,一触即发。 第五十七章 剑魂   当聂天同时擎出裂天剑和破邪剑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两把剑一把是由阴冷的裂天真气凝聚而成,另一把灌注了炽热的鸿蒙真气,本来两把剑属性相反,应该相克才对,但是聂天却感觉到两股真气和在体内时一样,隐隐的生出一股相互的吸引力。   聂天皱了皱眉,如今决战在即,由不得他为此事分心了,便将裂天剑化为铠甲护住周身要害,同时用铠甲使自己的身体悬在空中,而后双手握住破邪剑,一脸凝重的望着对面城头的千羽。   千羽见聂天化剑为甲,面色不由一沉,他没想到那把剑是由真气凝聚成的,这么说来聂天已经练到了裂天诀第七层:凝气成兵了,事情变得棘手了。   当年,千鹤坊的掌门千文泰失踪,致使千鹤坊的三大镇山之宝:破邪剑、无定剑法、暗纹之戒一齐遗失,千昊继位后无奈之下才另辟蹊径自创出以真气御兵器的招数,命名为千鹤神功,其实是参照裂天诀的真气出体,不过在几十年的钻研后终有所成,而后自成一派,但是千鹤功法练到了顶峰也不过是能控制多一点的兵器,若是战场上那便是以一敌万的神技,但是到了修练裂天诀的聂天面前,能不能突破聂天的防御还是两说。   千羽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一上来便将城头上二千多兵刃都灌注了真气,想要一举绞杀聂天。   兵刃还在不断的升空,整个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尽是闪着寒光的兵器,千羽觉得身体里的真气差不多要被掏空了,便大喝一声,同时双手向前用力一指,漫天的兵刃如狂风暴雨一般扑向聂天。   齐正平瞪着眼,嘴张得大大的,他每一次见千羽出手便对千羽的敬畏之心多一分,如今见到千羽出了全力,更是快要惊掉了下巴了,那漫天的兵器只怕砸都要砸死聂天了吧。   兵器在飞行中不断的提升速度,破空之声产生的啸叫声震耳欲聋,城上的守卫包括齐正平在内都难受的捂住了耳朵。   聂天淡淡一笑,好久没有遇到需要全力一战的强敌了,内心战斗的欲望在这一刻得到释放,他仰天长啸一声,飞快的舞动起手中的破邪剑,遮天蔽日的兵刃将聂天淹没了,已经看不到聂天的身影了,所有人都紧张的望着空中,想知道这一击的结果。   几声“叮当”的金属碰撞声传来,而后碰撞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已经连成了一片响声,再后来撞击声越来越大,圣泉关内的士兵也都难受的捂住了耳朵不停的大叫起来,离城墙近一点的战马耳朵开始流出血来,在一片嘶鸣声中纷纷倒地暴毙。   聂天的战意越来越高,手中的破邪剑越舞越快,到了最后已经忘了如何出剑了,心神和破邪剑已经合为一体了,破邪剑开始变成了血红色,剑身发出一阵阵的嗡嗡声,渐渐的脱离了聂天的掌握自行舞动起来。   一波剑雨过后,千羽失望的发现聂天完好的立在天空中,咬一咬牙,又控制着兵刃回转过来继续攻击聂天,聂天只有一把剑,他需要与所有的剑相碰才能挡住攻势,人都是肉长的,他不信聂天不会累,真气不会枯竭,千羽打算要活活耗死聂天。   破邪剑开始飞快的旋转起来,剑气激荡起一片光幕来挡下聂天身前所有的兵刃,聂天满是惊喜,想不到破邪剑的剑魂居然开始觉醒了。   聂天在小的时候听父亲讲过,任何一把剑都是有灵魂的,每一次战斗都会激发剑的战意,当战意积累到一定地步时,剑的灵魂就会觉醒过来,而后便与主人心灵相通,即便主人在睡觉时,若是剑感应到有人要刺杀主人,也会自行出鞘救主,当然这只是古书上记载的,父亲讲给聂天听时也是自己心中也是将信将疑。   聂天仰天长笑,向着城头上的千羽飞去,剑魂见聂天将后背交给自己,那是一种对自己的信任,顿时嗡鸣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管身后飞来多少兵刃,破邪剑都将它挡了下来,它的确对得起聂天的信任。   千羽正咬着牙操控着漫天的兵器,突然见聂天舍了长剑向自己飞来,直接被吓了一跳,难道聂天操控飞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仔细一看才发现聂天根本没有控制那柄剑,那剑犹如活的一般左击右突,将飞来的兵器击得七零八落。   千羽面色苍白,控制大量的兵器已经让他力不从心了,于是不甘的大叫嘶吼道:“怎么可能?破邪剑为何会自行动起来。”   聂天哈哈大笑道:“你可知道万物皆有灵,剑也不例外,你若是真心对剑,剑也会真心对你,之所以我的剑会动只因为破邪剑的剑魂觉醒了,那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你这种以剑多为傲的功法怎么会懂。”   千羽形若癫狂,拼命的让那些剑绕过破邪剑来攻聂天,却被破邪剑死死的挡在聂天身后三尺的地方,千羽见状咬了咬牙,狠狠的拽下胸前挂着的紫色宝石来,迅速的放入口中吞了下去,聂天不明白千羽的意图,感觉到了一阵危险的气息,飞快的向后退去。   千羽痛苦的弯下身子,口中不由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直起身子,聂天发现千羽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周身仿佛有紫色的闪电萦绕着,发出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千羽面目狰狞可怖,犹如魔神降世一般,口中大叫道:“让你尝尝陨雷真气的滋味,受死吧!”   “嘶”一团团的电光在那些空中的兵刃上同时出现了,一条条的紫色细微电丝在兵刃上游走着,而后向兵刃的尖部蔓延,二千多件兵器上的电光汇成了一道粗壮的紫色雷电向聂天劈了下来。   聂天突然诡异的一笑,向后伸出左手,身后的破邪剑迅速的回到了聂天手中,然后下一刻聂天与破邪剑突然消失在原地,进入了戒指中。   那道闪电穿过聂天方才的位置直直的向千羽击来,千羽大惊之下急忙想要闪开,如此短的距离却哪里来得及,“轰”的一声巨响,千羽被雷电击得倒飞出去,撞到了城垛才停了下来,千羽嘴角流着鲜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无力的软倒回去,已是气若游丝。   齐正平见情势不妙,灰溜溜的逃下城去,口中大喊一声:“弃城!”跳上一匹马来向城后奔去。   聂天显出身形来,静静的站在千羽的面前淡淡的笑了,如阳光一般灿烂的笑,他对着千羽轻声说道:“我第一次来巨石城时,你派灵尘子和紫琪来杀我,那时已经注定了你今天的命运,血债要用血来偿,你的命,我收了!”   说话间,那漫天的兵器失去了控制开始不停的向下坠落,犹如下一了场剑雨一般,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平息下来。   聂天擎出破邪剑来,对着剑淡淡的说道:“去收了他的灵魂吧,我知道你的火焰不只是能燃烧肉体。”   破邪剑“轰”的一声白焰暴涨,自行飞到了千羽上方,剑尖向下直指千羽的心脏,千羽一脸惊恐的望着面前的那把剑,挣扎了一下却无力躲开。   破邪剑“锵”的一声刺穿了千羽的胸膛,只留剑柄在外,长长的剑身已经未入了千羽身下的城墙中。   白色的火焰开始在千羽身上蔓延,千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被火焰吞噬了,扑腾几下便不再动弹了,那白色的火焰贪婪的吞噬着千羽的肉体和灵魂,不过多时,千羽的肉身只剩下了一堆白灰,而他的灵魂已经永远的消散了。   破邪剑缓缓的回到聂天手中,聂天发现破邪剑的剑身上居然萦绕着一丝丝细小的紫色雷电,发出“嗞嗞”的声响,聂天皱了皱眉,抽出剑体上的鸿蒙真气,发现鸿蒙真气形成的球体上一道道紫色闪电在其中不时的闪现。   聂天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回身向城外的中军大营飞去,到了大营上方时,发现董林和潘严已经闻声在帐外等候着了,一见聂天到来,便跪倒在地,军营中的士兵也一齐跪了下来,整齐划一的喊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如浪潮般的声音回荡在山林间。   聂天朗声道:“千羽谋逆篡位,刺杀神佑帝而后又追杀朕,已经被朕诛杀在圣泉关,如今圣泉关已经拿下,尔等速速去占据城关。”   聂天讲出这话来,下面的大营顿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半晌过后全军沸腾了,万军齐呼道:“天武!天武!天武!”   楚国,此刻已经是人心惶惶,却不是因为镶龙军大军压境,而是济元帝段无极突然颁发的诏书:此前已经将天启余孽剿灭殆尽,但是如今大敌当前,楚国境内又出现大批前朝支持者,即日起,凡举报前朝乱党,赏银十两。   顿时楚国一片混乱,有私仇的便互相揭发,贪财忘义者以此获利万两白银者有之,而朝廷对所有的检举不加考证,一律押往上京交由段无极亲自发落,只不过十几日功夫,楚国已经关押了数百万之众。   段无极高高的坐在皇位上,面色阴沉,自语道:“百万人了,可以实施朕的计划了,聂天算什么,不过尔尔,早晚必是冢中枯骨!” 第五十八章 炼魂   听说镶龙国又一次攻破了圣泉关,望牛村的村民又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逃到望京,赵翠儿也不例外,此时已经接近黄昏,但是不知道镶龙国的军队什么时候会打过来,所以村民们都不打算在家里过夜了。   赵翠儿刚把包好的被子搬上小车,就听到院子外面一阵喧哗声传来,一群士兵踹开了院门,里长被一名军士推搡进了院子,里长一见赵翠儿眼前便是一亮大声喊道:“就是她就是她,她留了前朝公主在家里夜宿过。”   几名士兵听了里长的话撇下里长扑了过来,一副铁镣铐将赵翠儿锁了起来,拉起就走。   赵翠儿用力反抗着喊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有做犯法的事。”   一名小头目上阴沉着脸站到赵翠儿的面前,突然伸手狠狠的抽了赵翠儿一耳光,口中骂道:“奉皇上圣旨,捉拿前朝余孽,你留宿过前朝永乐公主,已是死路一条!”   屋里赵老汉听着外面的动静,便扯着沙哑的嗓子叫道:“翠儿?是谁在外面啊?”   赵翠儿面如土色,却强作欢颜笑道:“爹,没事,就是里长找我问问话,一会儿就回来了,屋里有吃的,你饿了自己先吃吧,不用等我。”   那小头目狠儿的在赵翠儿的后背踢了一脚,赵翠儿立足不稳扑倒在地,却忍住不敢发出声音来,挣扎着爬起身来随着士兵向外走去,走到院门时不舍的回头望了望屋里,惊恐的发现那名小头目进了屋去。   小头目一进屋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赵老汉,低头看了看赵老汉那萎缩的腿,一脸失望的骂道:“妈的,是个瘸子。”说罢转身出了屋,望了望院中的小车,一个猛冲将小车踢翻,这才悻悻的走出了院子。   赵老汉见了这个凶神恶煞的军爷隐隐觉得不妙,向前扑倒,一边口中叫道:“翠儿。”   一边吃力的向屋外爬去。   赵老汉爬得满身尘土,终于爬出了院子,撑起身子来向路上望去,远远的看到路上左右两排士兵押着中间几辆囚车向西而去,那是望京的方向。   赵老汉急了,大声呼喊起女儿的名字,赵翠儿与七八人挤在最后一辆囚车中,突然听到了父亲的呼喊,望着父亲悲怆的样子却不敢回应,捂着嘴哭了起来,一旁的陈大娘将赵翠儿搂在怀中不停的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自己也是一脸的愁容,一脸担忧的望了望走在前面的囚车。   陈大娘曾经让李雨桐的侍卫在家里过了夜,如今也被里长供了出来,一家三口都被抓了起来,陈大娘的儿子就在前面的囚车里。   囚车一路颠簸着,到了望京并未停上,直接穿城而过奔上京而去,赵翠儿发现这几日越是接近上京,路上的囚车越多,心里稍稍宽慰了些,这么多的人,皇上总不能都给杀了吧,而且自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前朝公主在家里留宿的,应该罪不至死吧。   一路上不断的赶路,每天每个囚犯只能吃两个馒头,终于在第七日后,囚车在上京的斗兽场外停了下来,这座头兽场是楚国时期建造的,后来李家得了天下这里便荒废了,段无极夺回皇位后便重新启用了斗兽场,经常来此观看人兽厮杀。   赵翠儿与车里囚犯一起被赶下了车,然后而后被推搡着赶向了斗兽场,赵翠儿望着眼前这个宏大的建筑好奇的左右张望着,她没见过也没听过这里,一行人过了一个通道便看见了眼前空上巨大的广场,广场是圆形的,四周是一层层的看台,此刻广场的中心已经挤满了人,一名混身黑衣的人走了过来,对着押送囚犯的士兵摆摆手道:“已经满了,下一批下一批,先带他们出去。”   那名小头目听了这话不敢有半句怨言,忙不迭的又令手下将赵翠儿一行带了出去,到了场外,一行人被命令坐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   陈大娘坐了一会便沉不住气了,抬头望向在一边乘凉的小头目,而后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战战兢兢的央求道:“这位军爷,我儿子和老头子都在里面,求军爷开开恩,能不能让我和儿子一块?”   那名小头目坐在地上,听了陈大娘的话翻着眼瞅了瞅陈大娘,而后诡异的笑了,挥挥手中的皮鞭说道:“进去吧,多你一人不多。”   陈大娘连连道谢,一脸期待的进了通道,遇到了那名黑衣人时黑衣人只是瞟了她一眼,未作理会,陈大娘便进了广场中央,一进广场便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低头发现地上的土都是焦黑的,用脚碾碾地面却看不出个什么来,便踮着脚四下张望着,找了半天也未找到自己的儿子,想要挤到人群中去寻找却无奈力气太小,挤不进去,只得立在原地四下张望着,好奇这是要做什么。   突然,边上的一群人发出一声惊呼,纷纷伸手指着天上,陈大娘顺着望去,只见天空中凌空飞出一人,此人全身黑衣,一直飞到了广场的中央才停了下来,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下面广场中密密麻麻的人都以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这个人。   “咣当”一声响,陈大娘闻声回头望去,发现身上的铁门被锁上了,再一看周围的看台最矮的也离中央地面十丈高,而且墙面也是焦黑的,陈大娘的心中隐隐的生出一丝不安,又开始挤过人群寻找儿子和丈夫。   空中那人突然动了,双手高举过头,口中念念前词,像是在念着什么咒语,而后周身缓缓的出现了一团白色的雾来,白雾越积越多将那人完全笼罩在其中,场上一片诡异的安静,只剩那人的咒语声回荡在广场上。   那人终于念完了咒语,最后大喝一声说出四个字来,广场下面的人们都清清楚楚的听见那四个字:“逆乱阴阳!”   话音刚落,笼罩着黑衣人的那团白雾向四下散开来,散向了广场的人们,广场上的人们开始惊慌起来,而后演变成为骚乱,人们相互挤着拼命的想要远离那些白雾,无数的人被推到,人们开始互相踩踏。   终于,白雾还是降到了地面上,被白雾笼罩的人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便倒在了地上,那些活着的人见状拼命的向出口挤去,场上惨叫声哭喊声汇成一片,连门口通道里的黑衣人也转过头去不想再看。   白雾不断的扩散着,人群一片片的倒下,陈大娘在最外面,被中间那些人推搡着挤向外面,陈大娘一扭头看到了一张面孔,那是他的儿子,她正要张嘴呼喊时,白雾蔓延地来了,陈大娘只觉得混身如火烧一般的痛,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便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当所有人都倒下时,那诡异的白雾才缓缓的褪去,向空中那黑衣人笼去,那人张开双手闭着眼一脸陶醉的吸收着白雾,那些白雾远远的比释放出来时要多得多,在不断的收缩后凝成了水一样的液体荡漾着。   那人缓缓的睁开了眼,正是济元帝段无极,他嘴角上场着,头发和眉毛都变成了雪白色,面容却是越显得年轻了,他缓缓开口道:“天地开鸿蒙生,鸿蒙真气润养天地万物,要说如今这天地间鸿蒙真气最多的还是人的身体。”   段无极突然眼前一亮道:“若是我杀了聂天灭了镶龙国,那镶龙国的子民都可以为我所用,那时我汇集的真气怕是可以直接飞升天界了。”   想到这里段无极握紧双拳仰天大笑起来,而后转身飞回皇宫,等候着下一批囚犯就位。   段无极一离开,便从四方通道里进来一群黑衣人,他们手中拿着一桶桶液体,往地上的尸体泼着,待差不多后便纷纷退了出去,最后一人取出一个紫色的珠子来,向尸体中扔去,然后快速的闪入了通道中。   那紫色的珠子一遇到那些液体便将其引燃了,燃烧起紫色的火焰来,那火焰不大,却有着惊人的温度,遇到的所有东西都被烧成灰烬,包括有些人身上揣着的黄金,不多时,广场上已经了无一物,只有那焦黑的地面透露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一个时辰以后,一名黑衣人出来对着那名小头目点了点头,那名小头目站起来,命令着手下将囚犯赶向斗兽场中,赵翠儿是头一批,这一个时辰里陆续又来了很多的囚车,不断往斗兽场送着人。   赵翠儿进了场中奇怪的发现陈大娘他们都不见了,广场里空旷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而且地上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散发着热量。   囚犯们散乱的站在广场中央,又等了一个时辰,已经接近黄昏了,但是斗兽场的人还是没有满,见今天的任务完不成了,黑衣人便锁了四方的通道,扔下囚犯在广场中回家睡觉去了。   赵翠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场外时的隐约听到里面的叫声,那是人濒死前绝望的叫声,当夜,赵翠儿一夜无眠。 第五十九章 血月   镶龙国,邺城,自从潘严带着大军离开后,便留下了副将甘兴远镇守邺城,刚刚经过战火洗礼的邺城戒备森严,虽然前面的城池都已经收复了,但行事谨慎的甘兴远仍然布置了很多的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今天夜里格外的安静,城墙上的守卫打着哈欠相互讲着些荤段子,不时发出阵阵哄笑,在他们看来处于后方的邺城,布置这么多人守夜跟本就是多余的。   突然一名士兵打了个哆嗦,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脸紧张的喊道:“别出声!”待身边的守卫顿时安静下来,那士兵继续说道:“好像有什么动静。”   其它士兵听了这话都愣了愣,侧耳倾听起来,还有人眯着眼向城墙下望着,过了一会并无什么发现,便开始嘲笑那名士兵:“你那耳朵怕是让耳屎塞住了吧,来来,让我用我这长矛给你掏掏,你就随便给我几十两银子算是....”   那人说到一半突然也听到了什么声音,便停了话语仔细的听着,那声音清楚了一些,像是一名女子的哭泣声,却不知道从何处传来。   城墙上的士兵听得真真切切的,面面相觑一阵而后有人尖叫道:“有鬼呀!”   甘兴远在睡梦中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几名士兵惊慌的拍打着甘兴远的房门:“甘将军,快起来,出事了。”   甘兴远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摸向床边的佩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楚军攻来了?”   门外有人回道:“不是楚军,是闹鬼了。”   甘兴远心生疑惑,快速的穿戴好战甲开门走了出去,眉头紧皱着说道:“哪里闹鬼了,前面带路。”   几名士兵一脸的惊慌失措,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直接在前面引着甘兴远向着城墙走去,走到城墙边时甘兴远发现城墙边站着许多人,手中拿着火把,都是一脸惊恐的望着城墙,甘兴远拨开众人望了望城墙发现没什么异状,便走上楼梯上了城墙,甘兴远一上城墙便厉声喝道:“值夜的人呢?为什么城墙上一人都没有。”   跟上来的一名亲卫哭丧着脸回道:“甘将军,这城墙里有鬼,兄弟们都吓得躲到城下去了,哪里还敢上来。”   甘兴远勃然大怒道:“哪里闹鬼了!我什么鬼也没看到!”   那亲卫本来就怕,被甘兴远一声吼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将手中的火把吓掉了,说道:“将军您别说话,您仔细听。”   甘兴远将信将疑的侧耳听着,果然,从脚下的城墙中传出一阵阵的哭喊声,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那是一种悲伤到极点的哭声。   甘兴远的寒毛一下就竖了起来,头觉得头皮发麻,回头问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声音的?”   那名亲兵回道:“就是刚才,第二批人交班后没多久就传出了这些声音,兄弟们都吓坏了。”   甘兴远虽然心中也觉得瘆得慌,但是自己身为城中主将不得不强作镇定,蹲下身去伸手摸了摸脚下的墙砖,入手的感觉是一片冰凉,甘兴远觉得并无异常,正疑惑着,突然觉得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极寒,甘兴远不由打了个哆嗦,忙收回了手,低头深思着。   半晌,甘兴远才抬起头来自语道:“难道是虚危山?”   一旁的亲卫奇怪道:“虚危山?”   甘兴远面色凝重道:“没错,虚危山乃是纯阴无阳之地,而这邺城的城砖便是采自虚危山,起初只因它质地坚硬,如今看来这些砖石虽然离了山,但仍然与虚危山相通,传闻虚危山顶有一洞穴,阴风阵阵深不见底,据称那洞是通到阴间的,想来应该是虚危山出了事。”   而后甘兴远问道:“皇上在军中还是在千鹤坊?   亲卫回道:“皇上自破了圣泉关后便留在了军中。”   甘兴远又问道:“镶龙大军已经到哪儿了?”   那亲卫忙回道:“据最新回来的战报,大军已经开拨进入楚国尚州境内,待破了四座城后就是望京了。”   甘兴远面色冷峻的吩咐道:“速速派人连夜出城,追上大军,将此间的事告诉天武帝。”   “遵命!”那亲卫领命快步下了城去。   甘兴远长叹一口气,仰头望天,突然发现晴朗的天空中,一轮血红色的月亮诡异的挂在天空中。   楚国辽郡望牛村,镶龙大军行军至此,李二虎擎着火把一马当先,急切的策马进了村里,却失望的发现村里一片黑灯瞎火,家家门中都落了锁,想来已经闻声逃离了。   李二虎激动的心情变成了无比的失望,他缓缓策马前行,不多时就见到了自己的家,破草屋已经塌了半边,院中乱草从生,一片破败的凄凉。   李二虎翻身下马,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自己曾经的家,而后双膝跪倒,平时大大咧咧的李二虎脸颊居然留下了两行清泪。   突然李二虎听到了什么,像是一个老人的哭声,李二虎疑惑的站起身来,遁着声音走去,发现那是赵老汉的家,只见院门大开着,李二虎便高高的举起火把让火光照得远一些,而后开口问道:“谁在哪里?”   哭声停止了,李二虎进了院中看见一位老者低着头呆呆的坐在门槛上,李二虎忙问道:“是赵大伯吗?我是二虎子。”   老人缓缓抬起头来,李二虎看清了赵老汉的脸时吓了一跳,只见赵老汉的脸上挂着两行血泪,双眼满是血红色,已经是哭瞎了双眼。   赵老汉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向前摸索着,李二虎忙伸出手去握住赵老汉的手,赵老汉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的抓紧了李二虎的手,指甲深深的插入了李二虎的肉中。   李二虎呜咽问道:“赵大伯你这是怎么了?小翠呢?”   赵老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好半天才挤出几声破锣般的声音来,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李二虎好半天才分辨出那句话:“翠儿被官兵抓走了。”   李二虎刚安置好赵老汉,便远远的听到数百人一齐呼喊着:“二愣子!”声音整齐悠长。   李二虎冲出院子便看到了镶龙大军向缓缓的行来,边走边喊着,李二虎大声回应道:“我在这!”   聂天望着面前这个老人,依稀记得是那日救下那姑娘的老父,见了赵老汉的惨状聂天的脸渐渐阴沉下来,长叹一口气缓步走出了屋外,院中那辆翻了的小车被几名侍卫扶起来推到了一边,吴为身着一身青色长衫负手于正望着天空。   吴为见聂天出来便轻声道:“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   聂天顺着吴为的眼神望向天空,只见万里无云的夜空中一轮血红色的月亮高悬着,聂天疑惑的问道:“军师说有血红有兵争?如今朕在与段无极开战,有血月应该是正常的吧?”聂天也不太肯定,所有语气带着疑问。   吴为摇了摇头道:“此兵争非彼兵争,血月为至阴至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刚刚据探子来报,段无极在全国抓了上百万人押送进京,都被送进了上京的斗兽场中,所有人有进无出,应该是被段无极用来练习什么邪门的功法发,那一百万人必死无疑,百万冤魂凝聚在一起所形成的煞气必将导致阴阳逆乱,如今恶兆已经现,虚危山怕是要出事了。”   吴为紧皱着眉头长叹一声,接着道:“段无极这么下去必然引发天谴,天灾降世时只怕天下苍生都要受到连累,必须尽快阻止他。”   聂天缓缓的闭了眼道:“朕直接去上京吧,出兵本就为推翻段无极,不管如何结果都一样,这一战不可避免。”   吴为点了点头道:“天下苍生都托付给皇上了,皇上珍重。”吴为对着聂天深深的拜了下去,再抬起头时,面前的聂天已经不在了。   吴为长叹一声欣慰道:“有这样的皇帝,真是天下苍生之福啊。”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罗盘来,稳住手掌细看下却发现天池中的指针不停的摆动着,忽东忽南的停不下来,那正是虚危山的方向。   清晨,天蒙蒙的亮了,夏天的早上居然下起了大雾,赵翠儿呆呆的望着天空,心怀忐忑的迎来了天亮,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吱呀”一声,厚重的铁门打开了,一群群囚犯被解下镣铐赶进了场中,到了晌午时分广场上的人差不多满了。   赵翠儿想起昨天黑衣人说的话,知道人满了就会开始某些事情,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昨天满广场的人都不见出来,想来自己也是回不去了,不知道家中老父怎么样了,村里的人都逃了,还会有谁来照顾他。   想到伤心处赵翠儿开始抽泣起来,悲伤的情绪蔓延开来,女人们开始放声大哭,男人们握紧拳头低下了头。   四面通道的黑衣人见人满了,便关上铁门锁了起来,而后广场上的人们就发现广场上空蒙蒙的雾中飘浮着一个黑衣人,正静静的打量着下面的人群。 第六十章 合璧   东方翻出了鱼肚白,朝阳徐徐升起,漫天的大雾这才缓缓散去,望着半空中的黑衣人,赵翠儿不由打了个哆嗦,那是发自心底的战栗,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名黑衣人缓缓的高举双手,口中开始念着什么,一团水波一样的白色事物缓缓的出现在那人四周,而且越积越多,将那黑衣人完全笼罩其中。   地上的人们开始慌乱起来,纷纷向四周拥挤过去,想要离中间那人远一点。   最后,那黑衣人大喝一声:“逆乱阴阳!”如水波一样的液体开始向下方笼罩去,接下来赵翠儿便看到了令人惊恐的一幕,那液体经过的地方人们抽搐着纷纷倒在地上,人们哭喊着向四周通道挤去,却被铁门拦住。   突然天空中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人们回头向上望去,发现天空中出现一把长剑,拖曳着长长的白色火焰冲向那名黑衣人。   情急之下,黑衣人手中比划一个印诀,那柄长剑像是受到什么外力阻碍一般,突然改变了方向,以一个弧形绕过了黑衣人。   长剑在空中画了一道圈飞向了来处,这时人们才看清天空中多了另一个人,那人一袭月白色长衫凌空站立着,微风吹起衣袂,映着初升的朝阳,犹如天仙下凡一般,只见他轻轻抬手接住了飞回来的长剑负于身后,面色冷峻的望着对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手一挥,在下方吞噬着生命的白色液体开始飞回他的体内,黑衣人的人影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发出一阵阵“桀桀”的恐怖笑声,听来分外刺耳,良久才冷冷的开了口:“聂天,我们又见面了。”   聂天用着冰冷的语气回道:“以百万生灵修练魔功,段无极你好狠毒的手段。”   下方惊魂未定的人们心中惊愕万分,万万没想到天空中的二人居然就是楚国和镶龙国的两位皇帝:段无极和聂天,想起最近有关聂天的种种传闻,他们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生的希望。   段无极阴沉着脸回道:“杀一人者为罪,杀百万人者为雄,你这一路过来又杀了多少人?却要在这里假仁假义。”   聂天朗声回道:“仁者非不杀,而是不杀无罪之人。”说着一指下方的人继续道:“这些人何罪之有?”   段无极又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说道:“都说天武帝打架的功夫厉害,想不到嘴上的功夫更是了得,今天朕便要向你讨教几招。”   说罢段无极做出一个抬手的动作,背后突然出现那团化为液体状的鸿蒙真气,而后白色的液休渐渐的转为了黑色,成为一大团黑雾飘浮在身后,无数的残魂在黑雾中旋转飘浮,痛苦的哀嚎声不断从黑雾中传出来。   段无极伸手向前一指,那团黑雾带着凄厉的尖叫向聂天笼罩而去,而后段无极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下一瞬间便出现在聂天背后,一双变得漆黑的手掌向聂天后心击去。   情急之下聂天迅速的使出了无定剑法第二式:剑荡八方,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实质剑芒护住了周身要害,剑气暴涨之下向段无极斩去。   剑气就要击中段无极时,段无极突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后方数十丈的地方,而那团黑雾也笼罩了过来。   聂天正要闪开时,那团黑雾居然渐渐的化为了人形,黑雾不断的收缩之下,那人形渐渐清晰起来,聂天一阵精神恍惚,那人形分明是小蝶的样子。   聂天稳了稳心神,举起手中的破邪剑便要向那人形斩去,刚刚举起剑来,那人形中传出小蝶的声音:“天哥哥,你要杀了小蝶吗?”   聂天的心像被什么猛击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便是一滞,突然手中的破邪剑脱手而出,自行向聂天身后一横,“铛”的一声巨响,段无极偷袭的一击被破邪剑挡了下来。   聂天这才回过神来,心中的怒火不可抑制的熊熊燃烧起来,他不是因为段无极的卑劣行径而动怒,是因为段无极以小蝶的样子来影响他的心神。   聂天暴怒之下擎出了裂天真气剑,左右手各持一把剑,同时向身前的虚幻人影和背后的段无极斩去。   裂天剑一接触到黑雾人形,那人形便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人形被击得粉碎,又化为了一团黑雾,向聂天笼罩来,由于距离太近,聂天还未收回裂天剑便被黑雾沾染上。   而背后的段无极已经被聂天的灵识锁定住了,破邪剑不停的追逐着段无极,段无极在空中不断的变换位置仍然摆脱不掉破邪剑的追击。   聂天一接触到那些黑雾,便觉得有些不妙,那团黑雾由百万生灵的体内真气汇集而成,其中包含着死者生前强大的怨气,聂天一触碰到黑雾便觉得自己的灵魂发出一阵阵的战栗,身形变得迟缓起来。   聂天稳住心神,向后一伸手,破邪剑便飞回了手中,破邪剑感觉到了黑雾中所蕴含的怨气,不停的发出“嗡嗡”的响声,自行脱手向黑雾斩去,而聂天另一只手中的裂天剑被破邪剑吸引着也挣脱了聂天的掌握,向着破邪剑飞去。   “锵”的一声巨响,天空中暴发出一团耀眼的光芒,将那刚刚升起的太阳光芒也比了下去,聂天和段无极都愣在了那里,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而后聂天失去了托住身形的两把剑,直直的向地面坠了下去,眼中仍然紧盯着光芒暴发的位置。   地面上广场中的人们见了聂天跌落下来,一齐发出一声惊呼,不由自主的退后让出一片空地来,众人见聂天掉了下来,以为聂天已经落败,顿时再次陷入了绝望之中。   聂天空中变换一下身形,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半跪的身子慢慢站了起来,抬头望向天空,而后举起了右手。   “嘭”的一声响,强大的冲击激起了聂天四周的烟尘,待烟尘散去后人们才看清,聂天高举的右手中多了一把古朴的长剑,那把剑仍然是破邪剑的样子,不同的是剑身上白色的火焰已经变成了黑白相间的颜色,裂天真气形成了一条黑色的龙形,鸿蒙真气形成了一条白色的龙形,两条龙如活的一般不断的缠绕盘旋在破邪剑身上。   聂天收回右手,举剑在前,仔细的端详着这把剑,半空中的段无极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见聂天不备,突然凌空一掌向聂天击来,这一掌击出时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虚影显现而出,不疾不徐的向聂天压来,不带起一丝掌风。   聂天头也不抬,只是举起手中的长剑飞快的抖了一下,长剑的剑影形成了太极图的形状,将那巨大的掌印挡了下来。   聂天收回长剑,用左手在剑身上弹了一下,欣喜道:“太极生两仪,不如就取太阳烛照与太阴幽荧之名,叫你烛照幽荧剑。”说着脚下轻轻一跺,飞身扑向半空的段无极。   段无极见了聂天双剑合壁的威力,已经是心生怯意,迅速召回剩余的黑雾笼罩住身子,向着东方疾驰而去。   聂天长剑脱手而出,以气贯长虹之势刺向段无极,段无极见长剑击来,大喝一声:“逆乱阴阳,天人合一!”身形虚化,慢慢的化为一团黑雾与此前的黑雾融合在一起。   烛照幽荧剑直接刺入了那团黑雾中,黑雾中传出一声段无极的惨叫声,便渐渐的消散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聂天皱了皱眉,接住飞回的长剑用灵识仔细探寻了一下,却毫无发现,刚才用长剑击中那团黑雾的一瞬间,被聂天灵识锁定的段无极突然就消失了,再也探索不到一丝他的气息。   广场中的人们发出一阵山呼海啸的叫好声,而后自发跪倒在地,山呼天武帝万岁。   聂天虽然心存疑惑,在众人面前却不能表现出来,飞身下来一些而后挥动手中长剑凌空一指,一道剑芒劈在通道的铁门上,厚重的铁门便被劈成两段,广场的人们欢呼着向通道涌去,赵翠儿也在其中。   赵翠儿刚要跑进通道,眼前一闪,发现如天神一般的聂天出现在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赵翠儿不由呆住了,不知道聂天要干什么。   聂天温和道:“你是要回望牛村吧,我顺路带你去。”说罢伸出左手道:“用手指点一下这个戒指。”   赵翠儿大喜过望,毫不犹豫的按着聂天说的做了,眼前一花就出现在了戒指之中,然后便听见了戒指外传来了风声,聂天已经拨地而起,向着望牛村方向御剑飞去。   济元元年,楚国皇帝段无极被天武帝聂天斩杀于上京,前朝永乐公主李雨桐重回皇城,登基为女帝,厚葬李泽元李瑞风,恢复国号为天启,并大赦天下。   镶龙国皇城,聂天静静的坐在太极殿皇位上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身旁只留下吴为一人。   沉默半晌后吴为问道:“皇上有心事?”   聂天收回目光神色疑重的回道:“朕那日杀了段无极时太过容易,段无极怕是没有死。”   吴为听了这话神色一动问道:“皇上可否将当日情形告知微臣。”   聂天便将那日与段无极的战斗过程说与吴为听了,吴为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段无极不可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哪怕是再邪门的魔功,尸首也应该留下一具,此事怕是有蹊跷,不过皇上无需担心,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第六十一章 浮屠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一名小太监匆匆进了殿来,那小太监跪倒说道:“启禀皇上,千鹤坊疾风堂弟子紫琪觐见。”   “宣她进来吧。”聂天心生疑惑,不知道紫琪此次为何而来,而一边的吴为识趣的拱了拱手道:“臣先告退了。”   见聂天点了点头,吴为便退了下去,出得殿外时刚好遇见了一身鹅黄衫的紫琪,两人相互行了一礼,紫琪便进了殿中去了。   “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紫琪进了殿便跪拜行礼。   “起来吧,这里又没有外人。”聂天对紫琪是又爱又怕,这个小姑娘爱憎分明,虽然曾经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如今见自己和紫琪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心中已经是暗暗的失落了几分。   紫琪站起身来,左右张望一番,见真的没有外人在,便一个前扑朝着聂天掠去,聂天心中一惊,想着紫琪应该不会因为千羽而伤害自己,便未作回应,然后脖子一凉,一柄柳叶刀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身为天下最有权势的人,被人拿刀架了脖子居然毫不生气,反而之前冷峻的面容变得笑嘻嘻的,亲昵的摸摸紫琪的头道:“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而你还是原来的你。”   见了聂天居然开心的笑了,紫琪呆了一呆道:“喂,有没有搞错,我现在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呢,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是不是当皇帝当傻了?”说着用手背摸了摸聂天的额头,又探了探自己的,嘟囔道:“没发烧啊,莫不是被我吓傻了?”   相了一会也想不明白,紫琪便摆了摆头,而后摆出一个凶恶的表情盯着聂天问道:“我问你,你让李雨桐当了天启国的皇帝是什么目的?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了?那天我走后你们在林中有没有发生什么?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不许撒谎!”   “这...”,聂天无奈的摆出正人君子的表情,正色道:“天启国本来就是她们李家的,我只是还给了她,她跟我在一起就是想利用我夺回她失去的一切,这样人的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只不过那天你走后我确实和她发生了一些...事。”   “什么!”紫琪横眉冷竖大声喝道,将手中的柳叶刀向前送了送追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也就是她跑去小湖里沐浴了,我给她把风。”聂天面上露出狡黠的笑,这几日的烦心事一扫而空,心情大好之下便想要逗逗紫琪。   “你居然伺候那个妖女洗澡?我杀了你!”   见紫琪动了真怒,聂天吓了一跳,生怕脖子上被捅上一刀才是真正的玩笑开大了,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急辩道:“没没,我只是给她把风,背对着她的,什么也没看到。”   “那她的身材好不好?”紫琪咬咬嘴唇轻声问道。   “身材一级棒!”聂天脱口而出,想起了那天的诱人画面,不由吞了吞口水。   “啪”一声脆响过后,聂天的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掌印,整个人被一巴掌给打蒙了,半晌才捂着脸苦笑道:“能不能给点面子,好歹我也是皇...”   “啪”又是一声脆响,紫琪反又一抽,聂天另一侧脸又多一个掌印,直接将话打断了。   感觉到事情的发展又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聂天觉得是时候开始表演了,便轻轻的抬起了头,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一脸的悲苦表情,脑中却还在回想着那天小湖边李雨桐的诱人胴-体。   “你流鼻血了!”紫琪大叫道。   “嗯?”聂天闻声睁开眼,用手一摸果然有血,大叫道:“怎么又流鼻血了?”   紫琪注意到了那个“又“字,一脸的惊恐道:“你经常流鼻血吗,也是被人打耳光打的吗?”   “没,没事,哦对了,你这次来京城做什么?”聂天心虚的岔开了话题。   “是方堂主让我来的,吴道长让他最近留意虚危山的情况,方堂主昨日发现最近镇在无底洞上的浮屠塔上出现了裂缝,所以让我进京来禀报。”紫琪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务,忙一一道来。   说完这些紫琪话锋一转道:“我这一路虽说是御剑而来,但是沾染了不少灰尘,想要沐浴一番。”   “这个好说,我安排几个宫女伺候着,保证你舒舒服服的。”聂天端起龙椅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我不要宫女伺候,我要你伺候,但是等我沐浴完毕你要告诉我,我和李雨桐的身材谁的更好。”紫琪咬咬嘴唇,羞红了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噗,咳咳。”聂天口中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将面前的紫琪喷得一头一脸。   紫琪静静的的望着聂天,面色渐渐阴沉下来,双眼闪过一道寒光,额头上的发梢还在不停向下滴着水。   大事不好,聂天见了紫琪的眼神不对,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道:“紫琪姑娘这样挺好看的,看,看来分外的水,水灵。”说着用弯曲的食指托住下巴,眯着眼努力挤出一个欣赏的表情,还点了点头,轻嗯一声,对自己的话加以肯定。   “是水灵还是水淋淋?”紫琪的声音格外的阴冷,听得聂天一个哆嗦,努力的将身子向后缩了缩。   紫琪阴沉的脸色突然转为了笑容,看得聂天莫名其妙,觉得事情更是大大的不妙。   “弄成这样也好,我这就去沐浴更衣,你跟我来,带路!”紫琪说着向殿后走去,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四下打量着殿后的摆设,见并无什么女子用镜子梳子之类的东西,便放下心来,回头望了望跟在身后的聂天喝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来带路!”   说着蹦蹦跳跳的走到聂天身边,伸手挽住了聂天的胳膊,聂天想要慢慢的抽出胳膊来,被紫琪一个凶恶的眼神吓得不敢再动,由着紫琪挽着。   行走时聂天紧张的用灵识探着四周,怕是被太监宫撞见了可就完了,带着紫琪左转右拐的走了好久,紫琪渐渐的失去了耐心,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柳叶刀冷哼一声,聂天自然懂她的意思,不敢再带着她绕圈子了,直奔龙泉而去。   龙泉是宫中的温泉,冬暖而夏凉,聂天是个爱干净的人,自从发现了这个好去处,每天倒是有小半天的功夫泡在泉水里。   越是接近龙泉聂天的脚步便越是慢下来,他脑中飞快的转着,想着怎么摆脱紫琪,真是如紫琪所说的伺候她沐浴,那这辈子就必须对她负责了,聂天始终有着一个心结,那就是小蝶。   聂天的灵识一探发现了什么,面上现出诡异的笑容,清清嗓子装作凝重的说道:“你说浮屠塔出了裂缝,此事非同小可,我还要与吴丞相细细商议此事,我就找几个宫女伺候你吧。”   “只是裂了条缝,多大的事,随便派两个工匠修补一下不就完了,反下还没倒,先沐浴再说。”紫琪拽回了想要逃走的聂天,拖着他向龙泉走去,她已经看见了一个小院,上面写着“龙泉”两字,猜到院中应该就是沐浴的地方了。   推开院门,见院子正中有一汪清澈的泉水,边上一座小亭,一片竹林,紫琪问道:“你倒是蛮会享受的,对了,你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当然想了。”聂天一脸诚恳回道。   “有多想我?”   “想你想得想睡觉,哦不对,是想得睡不着觉。”   “油嘴滑舌,讨厌!”紫琪嗔笑道,学着平师姐教她的动作,举起粉拳在聂天胸口锤了一下,“咯噔”一声骨头的断裂声,聂天与紫琪面面相觑,紫琪一脸的尴尬,聂天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只是不能伺候你了。”   突然间就听扑通一声,一个人影从竹林中冲出,直接穿着衣服跳进了泉水中,激起了大片水花。   紫琪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那人就是吴为,吴为背对着他们,在泉水中不停的扑腾着,将那清澈见底的泉水搅得是一片混浊,聂天乘机甩开了紫琪,将早已经发麻的胳膊抽了回来。   “你这个臭道士,为什么跑这里来洗澡,把水都弄脏了!”紫琪气愤不已,跺着脚骂道。   吴为这才扭过头看了过来,一脸吃惊的表情,拱手拜道:“参见皇上。”   而后又向紫琪笑道:“你都说我是臭道士了,都臭了哪有不洗的道理?咦?这泉水里还有鱼呢,哎呦,还在啃我脚上的皮呢,啊,好痒,唉?怎么翻肚皮了?”   吴为不停拨弄着那条晕死过去的小鱼,嘟囔道:“刚刚还游得挺欢的,怎么突然就翻了肚皮了,看来这水不干净,皇上可不要到这里面沐浴,这泉水怕是有问题,还好老臣先试了一试。”   说着吴为便爬出泉水,回头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泉水,走到聂天面前道:“方才臣在竹林中听见紫琪姑娘说虚危山的浮屠塔出现了裂缝?”   “正是,朕正要寻你商量此事。”聂天面色严肃,配合的接过话来。   “虚危山乃是纯阴无阳之地,山上有一地洞深不可测,相传是通到地府中去的,洞中常有魑魅魍魉出来为害凡间,一千年前有一名神仙从天界下来以符咒封住了洞口,再在洞口上建了一座塔镇压阴邪之气,名为浮屠塔,自此以后便天下太平了,再也没有鬼魂出来过,想不到如今这塔居然裂了,正是印证了些日子的血月之兆。”   吴为如落汤鸡一般浑身衣物都湿透了,正不停的滴着水,却毫无顾忌的与聂天谈起正事来。   “一千年都安然无事,为何偏偏现在出现了裂痕?”聂天奇怪的问道,心中隐隐的猜到了些。   “只因段无极在极短时间内大肆屠杀数百万无辜百姓,汇集的怨气致使人间阴气盛阳气衰,地府中突增百万阴魂,破塔而出只是时间问题了。” 第六十二章 圣仆   庆州,千鹤坊以东数百里有一片连绵的山脉名为虚危山,与千鹤坊的居仙山不同,这里山石皆为黑色,而且山上寸草不生,莫说飞禽走兽,但是连鼠蚁也见不着,荒凉一片。   虚危山正中有一块平原,而平原的正中有一座塔,塔的颜色为朱红色,与四周黑色的群山相比分外的显眼,塔身在风沙的侵蚀下只能依稀看出当年的宏伟雄壮。   此时塔边扎着一个小帐篷,三个白衣男子团团围坐在帐篷中正聊着天。   坐在东侧一名男子开口道:“这天色看着快要天黑了,我们在坚持一晚,明天早上便有人换我们了。”   他左侧的男子一脸惊奇道:“这里鬼气森森的,常年不见太阳,钱师兄是如何看出天快黑了?”   之前说话的钱姓男子淡淡一笑回道:“刘师兄有所不知,每当太阳快要下山时我便会格外觉得亢奋,从未有过例外。”说着甩了甩头。   另一名未开口的男子长叹一口气道:“也不知道方堂主派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一个破塔而已,裂就裂了,就是倒了又能如何,不是我赵铭吹牛,单以我们天罡堂的实力,再建它九个十个塔也是易如反掌。”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个“咔嚓”的声音,三人面面相觑,急急的掀开帘子冲了出去,三人一出去便呆住了,只见塔身上那条细微的裂痕此刻已经变得大了许多,而且那裂痕已经快蔓延到了塔顶了,一阵阴冷的寒风自裂缝中吹出,三人不由打了一阵冷战。   “赵铭,你快回门中通知方堂主,就说浮屠塔的裂痕又大了许多,已经快到塔顶了。”钱姓男子急促的说道。   听到可以离开这鬼地方,赵铭心中暗喜,忙回道:“好的,我这就去,这里就拜托钱师兄和刘师兄了。”   赵铭反手拨出背后的长剑来,将真气灌注其中,正要跳上剑去,突然又是一声响声,那条裂纹直接蔓延到了浮屠塔的顶端,然后整个塔身便开始不住的摇晃起来。   三人呆呆的望着晃动越来越剧烈的塔身,一种难言的恐惧蔓延上心头,钱姓男子大叫道:“糟糕,塔要倒了!”   接着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塔身从半腰处断裂开来,上半截塔身斜斜的掉了下来,激起漫天的尘烟,将下半截塔身淹没在尘烟中,那屹立了上千年的古塔终于倒了。   “砰”的一声轻响自浮屠塔处传来,而后三人便觉得有一股气浪吹来,将三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刘,赵二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钱姓男子却知道,他名为钱浩辉,在门中地位高一些,此行得了方堂主的嘱咐,知道这塔中的奥秘,刚才那一阵气浪分明是封印破裂所产生的。   紧接着三人听到了“锵”的一声响,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然后声音接连不断的传出来,向着三人所在的方向越来越近了。   “塔已经倒了,你们二人快回千鹤坊通知方堂主,我守在这里见机行事。”钱浩辉擎出长剑在手,紧张的望向声音来处,只是尘烟还未散尽,看不清是什么事物。   赵刘二人听了这话知道事态紧急,点了点头忙御剑而起,刚刚离了地面一丈左右,就感觉到长剑不断的颤动着,完全失去了控制,便再也控制不住身形从剑身上栽倒下来。   钱浩辉闻声回头看见摔下来的二人忙叫道:“你们快跑,一定要把消息带给方堂主。”说着扭过头望向尘烟中。   渐渐的声音近了,一个人影从尘烟中显露出来,钱浩辉这才明白那“锵锵”的声音是怎么回来,那是一名浑身罩在黑色金属盔甲中的人,连手脚都用厚重的甲胄包裹着,而那声音正是他的脚步声,可见这副盔甲有多重。   “你是什么人!”钱浩辉一脸凝重的望着面前这个人,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作出蓄势待发状。   那个黑甲人停下了脚步,望着眼前的钱浩辉,钱浩辉从那人的面甲缝隙中望去,只看到那人眼睛的位置是两团青色的微光,那跟本就不是人的眼睛。   突然那名黑甲人脚下一顿,居然带着厚重的盔甲腾空而起,钱浩辉吓了一跳,忙举起手中长剑作出防御状,接下来发现那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正在地上奔跑的刘赵二人。   “小心!”钱浩辉忙发声提醒道,而后紧握长剑冲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那黑甲人重重的落在地面上,挡住了刘赵二人的去路,而钱浩辉也及时赶到了,三人并肩成一排,警惕的望着眼前这个不知来厉的人。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挡住我们去路?”钱浩辉强压着心中的恐惧厉声喝问道。   “我是九幽圣仆,要杀了你们,然后奴役你们。”冰冷的盔甲后传出了那人的声音,如金属的摩擦声一般格外刺耳。   “一起上!”钱浩辉当机立断,将手中长剑注入真气向那人眼睛处的青光击去,刘赵二人也一齐击出长剑。   “铛铛铛”三声金属的撞击声传来,三人惊愕的发现三只长剑都刺入了那人的面甲缝隙之中,却好像没有击中任何东西,直接击到那人脑后的盔甲。   三人手指一动,想要召回长剑,却发现长剑已经失去了控制,插在那人面甲之中不停的颤动着,那人缓缓的抬起手来,将三支长剑一齐握住,也未见那人用力,那三支长剑便如纸片一般被那人捏成了一团,而后双手用力,将那三只长剑搓成了一团铁球。   “噗”三人失了兵刃一齐喷出一口血来,捂着胸口踉跄着向后退去。   “刚才听你们聊天知道你们是千鹤坊的人,想不到人间的修真人士原来这么弱,圣主还是高估了你们。”那人一步步逼了过来,望着不断后退的三人突然挥了挥手。   一团血红色的雾出现在那人手中,向三人笼罩过去,三人一沾上那血雾便觉得浑身再也动弹不得,直直的向后倒去,待倒在地上后便觉得又可以动了,忙坐起身来惊恐的望着面前这人,用手向后撑起身子拼命蹬着脚向后退去。   那人并未再有动作,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们,三人只退了几步就惊愕的发现了什么,一齐停了下来。   三人刚才倒下的位置静静的躺着三个人,仔细看去正是他们自己,赵铭大叫道:“啊!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有三个我们!”眼中清是惊恐。   话一出来三人又愣了,赵铭的声音不再是熟悉的那个声音,已经变得冰冷而沙哑,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们应该是已经死了,或是灵魂被那人击了出来。”钱浩辉稍稍冷静下来开口道。   “不错,你们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成为我的奴隶,过来吧。”那人开口说道。   三人听了那人的话,不由自主的就向那人走去,感觉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你这是什么妖法,为什么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赵铭再次大叫道。   “鬼奴是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的,现在我还用得着你,如果你再这么聒噪,待事成后我就让你魂飞魄散。”那人冰冷的说道。   “你想把我们怎么样?”钱浩辉听说自己已经死了,反而冷静下来了。   “很简单,我要你们回到千鹤坊去杀了门中所有人。”那人阴冷的笑了。   “痴人说梦!我赵铭不管是生是死都不会背叛师门的,你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赵铭怒道。   “那么任务完成后你就灰飞烟灭吧,再说一遍,我叫九幽圣仆。”那人探起右手,伸出食指在赵铭额头上轻点了一下,一团黑色的东西进了入了赵铭的身体中,赵铭立即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那种来自灵魂的灼烧感才好一会儿才消失。   九幽圣仆伸出手掌向三人方向一推,三人又跌倒在地上,三人撑起身子一看,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身体中。   “你们已经死了,纵然是灵魂回到体内,肉体也很快会腐烂的,所以你们要快一点,你们二人任务完成后就回来吧,至于你。”九幽圣仆望向打着冷战的赵铭接着道:“你在任务完成后会烟消云散。”   赵铭呆住了,刚才那种来自灵魂的痛苦表示九幽圣仆并没有说谎,赵铭心中完全被恐惧占据了,大叫道:“我不要杀人,我也不要死,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已经崩溃的赵铭说着便双膝跪下哀求道。   “你现在知道错了,那我便给你一次机会,杀完了千鹤坊的人就一齐回来吧。”那人伸指在赵铭额头一点,一团黑色的事物回到了他手中。   “你杀了我们吧,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也不会杀害同门,而且我们也不可能打得过门中的高手。”钱浩辉正色道,眼神中带着决然,旁边的刘姓男子也点了点头。   “那就魂飞魄散吧。”九幽圣仆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一般的寒冷,而后伸手一指,钱浩辉和刘姓男子惨叫一声,灵魂从肉身中飞了出来,而后九幽圣仆一挥衣袖,两人的魂魄便消散在了空中,凄厉的惨叫声还回荡在四周,而地上的两具尸体转眼间便化为了一堆白骨。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说什么我都做,求你不要杀我。”赵铭看了两名师兄的惨状,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不停的求饶着。   “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隶,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有灵药可以保证你肉身不腐,如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但是必须每月服用。”九幽圣仆说道。   赵铭听了可以如正常人一般如蒙大赦,赶紧跪倒在地捣头如蒜连连说道:“谢谢主人。”   磕着头的赵铭感觉到了什么,忙抬起头来看去,只见九幽圣仆手中托着一个圆形的黑色东西递他面前:“你回到千鹤坊以后就在人群中将它用力摔在地上,然后就回来见我吧。”   接过那东西,赵铭只觉得入手是一种冰冷的感觉,便战战兢兢的将那东西收了起来。   而后九幽圣仆对着旁边一挥衣袖,边上一块凸起的巨大石头便轰然飞起。   赵铭浑身发抖的纵身跳了上去,九幽圣仆再一挥手,那石块便载着他向西边的居仙山飞去。 第六十三章 九幽   夜深了,居英山中静悄悄的,淡淡的月光照亮了整座太虚峰,那黑色的石块托着赵铭一路飞驰着直接向着千鹤殿前的广场飞去,到了广场正中时便停了下来,静静的悬在那里,赵铭缩头缩脑的从巨石上跳了下来,四处张望着。   “谁?!”一声断喝声将赵铭吓得一哆嗦,半蹲着着身子望向声音来处,黑暗的屋檐下闪出一个人影来,望了望赵铭恍然道:“原来是赵师哥,你不是在虚危山吗,怎么提前回来了,你身后这个石头是什么?”   赵铭见是一名千鹤坊弟子,看上去有些面熟,估计是在守夜,便放下心来道:“哦,没事,我只是旧疾犯了,脖子疼得厉害,钱师兄让我先回来了,这石头是虚危山的山石,钱师兄发现这石头注入真气后居然也能飞行,所以就带回来给师兄弟们开开眼。   早已经想好了解释的赵铭回答的开衣无缝,抹了抹头上的虚汗,却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死了。   那名弟子听了便放松下来,对赵铭道:“赵师哥辛苦了,快去歇息吧。”而后便好奇的走近了那巨石端详着。   “好的,那我先回去,辛苦师弟了。”赵铭拱拱手,面色变得苍白,回头看了看那巨石仍然在那里,像是在等着自己一般,便大步向后山走去。   到了后山,有一条岔路,左边是通往男弟子的住处,右边是女弟子的住处,赵铭咬咬牙向着左边走去,不多时就到了一片房子处,赵铭鬼鬼祟祟的左右张望一下,正要去掏袖中的那个黑球,却突然感觉到了旁边有目光望着自己,忙扭头望去,只见一个人影静静的站在路边。   那人见赵铭望来缓缓的开口道:“你是人是鬼?”   这话一出,惊得赵铭一个哆嗦,颤声问道:“你,你是谁,什么是人是鬼的,我,我是天罡堂弟子赵铭。”   那人缓步走了过来,借着月光赵铭看清了那人的样子,那是一位模样精瘦的老者,发须皆白,一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赵铭,半晌才开口道:“你混身散发着死气,你其实已经死了吧?”   赵铭听了这话直接瘫倒在地上,惊恐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名老者淡淡道:“千鹤八圣之首。”   “千鹤八圣?”赵铭突然伏在地上哭泣道:“求求老前辈救我,浮屠塔已经倒了,从里面出来个怪人把两位师兄打得魂飞魄散,然后他逼我来千鹤坊,不然就要杀了我。”   “你已经是死人了,为何还怕死?”那老者冷冷的回道,又问道:“那人让你回来千鹤坊做什么?”   “他让我带这个来,然后让我扔在地上就算完成任务了。”说着赵铭缓缓的自袖中摸出那个黑色的球。   老者的瞳孔瞬间收缩起来,警惕的望着那个小球,灵识探索那小球时便觉得灵魂受到了灼烧一般的痛,大惊道:“小心,这个球千万不能沾地,不然会灭了整个千鹤坊,便是你自己也要魂飞魄散。”   “啊?”赵铭大惊,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哭丧着脸道:“这是什么啊,我要怎么办啊,求前辈救救我。”   “这是九幽阴血石,是至阴至寒之物,一旦释放出来整个太虚峰上的所有生灵都会死,便是花草树木也不例外。”老者面色凝重的说道。   “把它给我。”老者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将九幽阴血石拿了过来,一入手中老者便觉得不妙,那黑球一到了手中便拼命的吸收着老者的生气。   “糟糕,这阴血石被下了禁术,快拿回去,这禁术只对活人,你拿着没事!”老者急切的喊道。   赵铭之前听了老者的话怕都怕死了,哪里肯接过去,双手背在身后不住的摇着头叫道:“我不要,别给我。”   几番推脱之下,赵铭说什么也不接,老者见赵铭不肯接,咬了牙突然长啸一声,迅速的将九幽阴血石含进了嘴中,他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九幽阴血石落到地上。   老者的面容迅速的干瘪下去,生命的气息迅速的被九幽阴血石抽走着,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了,直直的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不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几道人影悄无声息的飞掠过来,望着月光下老者惨死的样子其中一名老婆婆悲戚的喊道:“师哥!”   方才老者的长啸声将整个千鹤坊的人都惊动了,纷纷赶了过来。   那名老婆婆想要扑过来却被另几名老者拦了下来,老者的死状太过惊悚,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闻声赶来的人不一会儿便将这里挤满了,惊讶,愤怒,悲伤,大家神色各异,最后都安静了下来,因为方平也赶到了。   在掌门聂天不在的情况下,方平身为天罡堂堂主自然成为了当家人,他眉头紧皱的拨开人群走到老者面前,蹲下身子仔细的检查着老者的遗体,而后对着一边的赵铭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铭在一旁不住的哆嗦着,指了指那老者的嘴,一脸的惊恐状。   方平疑惑的望了望老者尸身的嘴部,发现他嘴中鼓鼓的,像是藏有什么东西,便伸手掰开老者的嘴,取出一个黑球来。   千鹤八圣注意到了赵铭的样子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正要细探,却马上被方平手中的黑球吸引过去了。   “啊!”方平大叫一声,感觉到生气正从指尖被抽走,惊骇之中下意识的便将黑球扔了出去。   “不要!”千鹤八圣剩余的七人和赵铭同时喊道,然而已经晚了,九幽阴血石掉在了地上翻滚了几下停了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后“轰”的一声响,九幽阴血石冒出一团黑色的烟来,迅速的蔓延开来将众人笼罩在其中。   而这时悬在千鹤广场上的巨石出现在了赵铭上空,赵铭忙挣扎着爬了巨石,对着下面的人喊道:“快上来!”   然而下面包括千鹤八圣在内的人都在倒在地上不停的哆嗦着,而赵铭自己也感觉到四肢变得僵硬了一些,他已经是死人了,阴寒之气短时间内不会他造成什么伤害,赵铭呆呆的望着下面的同门,那巨石载着赵铭冲天而起,躲开了黑雾笼罩的范围。   彻骨的寒冷,包括千鹤八圣在内的所有人感觉都像是瞬间进入了冰窖中一般,四肢变得僵硬,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然后一阵巨痛传来,灵魂像被火烧一般的灼痛,人们惨叫着在地上扭曲挣扎,不一会便没了声息,只留下一地的尸体,那些尸体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覆盖着一层薄冰,已经成了一堆没了灵魂的空壳。   坐在巨石上的赵铭望着下方那不断扩散的黑雾,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只不过他已经是死人了,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巨石升到一定高度后便向着东边的虚危山快速的移动着,赵铭面无表情的呆坐在巨石上,悔恨愧疚一齐涌上心头。   终于又回到了虚危山,巨石静静的停在九幽圣仆的面前,九幽圣仆停止了口中的咒语,缓缓的挣开眼来,那巨石失去了控制便轰然落在地上。   “做的不错,看来你已经成为了我忠实的奴仆。”九幽圣仆虽然是夸奖着赵铭,语气却依然是那么冰冷。   “你杀了我吧,我亲手毁了我的师门。”赵铭双眼无神的望着远方,眼前满是同门惨死的样子,内疚的赵铭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你完成了我一个任务,就如在契约上签了名一般,现在你已经是我的鬼奴了,鬼奴是无法抗拒主人的命令的,你已经灭了千鹤坊,我以后还要重用你,走吧,圣主正等着我们。”九幽圣仆命令道。   赵铭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身子却不受控制的跟在了九幽圣仆后面,向着倒塌的浮屠塔走去。   赵铭随着九幽圣仆走到了浮屠塔前,才发现下半截塔身已经裂开,可以容一人通过,九幽圣仆径直从裂缝中走了进去。   一进塔中赵铭就见到了塔底一个漆黑的洞,冰冷的气息自洞中传了出来,赵铭发现接触到寒气后自己居然觉得不冷,反而觉得很舒服。   九幽圣仆走到洞口前直接跳了洞中,赵铭不由自主的跟着跳了进去。   黑暗,眼前都是无边的黑暗,赵铭发现下落的速度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快,就这么一直住下坠落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一丝亮光,九幽圣仆就在前面。   随着九幽圣仆向前走着,光亮越来越亮,赵铭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山洞,光亮来自洞外,此刻就算是九幽圣仆没有控制他,他也想要走出洞去看一看传说中的九幽地府是什么样子。   越来越接近洞口了,赵铭的精神紧绷起来,待出了洞口后赵铭就呆住了,这里哪里是什么地府,这里分明就是另一个世界。   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灰暗的天空,那天空就如人间的天空一般,只不过看上去更加的阴沉压抑,其中夹杂着一丝丝的血色,再向四周望去便发现这里所有的土地和山丘都是漆黑一片,光秃秃的草木不生。   九幽圣仆继续向前走着,赵铭望着他前进的方向,那里有一座山,山上建了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通体黑色,散发出冰冷的死亡气息。   赵铭吸收了这里的气息后觉得自己身形轻快起来,之前在人间时的僵硬感慢慢的消失了,边走边好奇的四周张望着,却失望的发现除了自己和九幽圣仆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活物。   终于走到了那座宫殿前,赵铭抬头望上去见宫殿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字,一眼看去很奇怪的感觉,而后才反应过来,那四个字都是左右相反的,写的是:永夜圣殿。 第六十四章 圣主   天空中传来一阵阵乌鸦的叫声,赵铭抬起头来向上望去,只见一大群乌鸦围成一个圆圈盘旋在圣殿上方,前面的九幽圣仆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在大门前等待着,赵铭也停了脚步左右张望着,好奇着他们在等什么。   接着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只听得一阵“咔嚓”声传来,赵铭扭头望去发现大门两侧柱子上的浮雕动了,两边门柱上各雕了一名带甲持矛士兵,而此时那带甲士兵正缓缓的从柱子上挣脱下来,等身体完全挣脱下来时身后的柱子直接留下一个人形的空洞。   两名士兵缓步向二人走了过来,每动一下浑身关节就咔咔作响,那声音像是几块石头的摩擦声一般令人牙酸。   两名守卫望向九幽圣仆身后的赵铭,一名守卫用手中造型奇特的长矛指了指赵铭而后望向九幽圣仆道:“生面孔,他是谁?”   守卫说话的声音很慢也很古怪,像是石头摩擦发出的声响一般。   “这是我刚收的鬼奴。”九幽圣仆回道。   “哦?你到上面去了?”守卫咔咔的扭动着头问道。   “不错,封印已经破了,那座塔也已经倒了,通往人间的通道打开了,我是来向圣主复命的。”   “一千多年了,不容易啊。”那守卫发出奇怪的笑声,转身用用手造型奇特的长矛插入了大门上的孔洞中,用力转动一下,那大门“轰”的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两名守卫一左一右的用力推开了大门。   九幽圣仆抬步走上台阶,向殿中走去,“锵锵”的脚步声不断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着,赵铭紧紧的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一进到圣殿中赵铭便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冷,无数的哀号声从大殿的深处传出来,哀号声中夹杂着无边的痛苦和绝望。   大殿中的墙壁上每隔一段便有一个壁灯,那灯的样子非常诡异,是一个人手的形状,猛看上去像是从墙壁中伸出一只手一般。   壁灯的手掌处托着一颗绿色的珠子正幽幽的发着绿光,赵铭借着这些幽暗的光才看清了殿中的格局,整个大殿空旷一片,只有正中有一座巨大的塑像,待走得近一些赵铭才看清那是一个坐着的石人像,石像是一名男子的样子,精雕细琢栩栩如生,双眼紧闭着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赵铭觉得石像的样子看上去有些面熟,仔细的端详了一会才突然想起来,这石像的模样分明就是千鹤坊新任掌门,镶龙国天武帝聂天嘛!   九幽圣仆感觉到了身后赵铭的异样,便回头望了望赵铭又望了望石像,见并没有什么异状,而后便向着石像跪下嗑了个头。   一阵“咯咯”的声音传来,那石像从正中竖着一分为二,缓缓的向左右移动开来,露出了下面的一个楼梯来,楼梯斜斜的向下,一直通到了地底,赵铭这才发现那些渗人的惨叫声原来就来自这个楼梯之下,此时石像移开来那些声音顿时变得大了许多,赵铭虽然已经算是死人了,仍然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一种莫名的恐惧慢慢占据了他的“心”。   九幽圣仆抬步走下了楼梯,一声声的脚步声像踩地赵铭的心头一般,让赵铭觉得“喘不过气”来。   楼梯中的墙壁上每隔一段也有用来照明的壁灯,赵铭跟着九幽圣仆走了很久才走到了头,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四周墙壁上有着无数的一间间牢房,放眼望去数也数不清,无数的惨叫声从那些牢记中传来,近一些监牢隐约能看到一些鬼魂在不停的撞击着铁栏杆,每撞一下就惨叫一声。   一位狱卒一样的人迎了上来,唯一与人间狱卒不同的是他的戴着一顶黑色的高帽子,帽子上竖着写着四个字:生死由命,所有的字也是左右颠倒的。   “圣仆大人来了,最近人间冤死的人少了许多了,牢房没那么紧张了,不过依然充足,不知道大人这次要多少人?”那名狱卒恭敬的拱手问道,而后奇怪的打量了他身后的赵铭。   “我不是来要人的,我要去第九层见圣主。”   “难道...”那名狱卒望了望赵铭,眼前一亮恍然道:“封印破了?这是大人在人间收的鬼奴?”   “不错,有劳黑大人了。”九幽圣仆回道。   那名狱卒“嘎嘎”的干笑了两声,笑道:“一千多年了,终于可以回到人间了。”边说着边领着二人向其中一间空牢房走去。   九幽圣仆带着赵铭跟着黑大人进了牢房,黑大人用干枯的手用力关上牢门,将躲在角落的赵铭看得莫名其妙。   黑大人甩甩右手,向着赵铭走了过来,赵铭大惊之下叫道:“你要做什么?”而后求助似的望向九幽圣仆。   “麻烦让一下。”黑大人干笑着回答。   赵铭这才松了一口气,忙让出位置来,回头望去发现刚才站的位置的墙上有一个洞,黑大人将右手伸中了洞中,然后用力一扭。   “轰”的一声响,整个牢房抖动了一下,开始缓缓的向下落去。   赵铭马上明白了这东西的妙处,可以垂直的上下,而唯一的钥匙就是黑大人的手,这样一来即便是外人闯了进来也不知道怎么进入下一层。   九幽圣仆对赵铭这个鬼奴很满意,至少不像之前圣主赐给他的那个鬼奴那般聒噪,而且赵铭对人间十分的留恋,这便是他的弱点,易于掌握。   牢房不断的下降着,每过一会儿就会看到一层空旷的空间,远远望去墙壁上满是一间间的牢房,无数的幽灵在其中哀嚎着,而且越是往下空间越大。   赵铭数了一下,一共路过了七层空间,最后在第八层停了下来,加上刚才进入牢房中的第一层,现在应该在第九层了。   黑大人打开了牢房的门,让出九幽圣仆和赵铭,而后便回到牢房中关上门,控制着牢房缓缓向上去了。   阴冷,这是赵铭对这一层的第一感觉,同样是巨大的空间,而四周的墙壁上并无监牢,只是一眼望去昏暗的绿光下尽是人影,排着整齐的队伍静静的立在那里。   九幽圣仆迈步从中间的通道走着,跟在身后的赵铭偷偷斜眼望去,才发现那些立着的不是人,而是用陶土烧制而成的假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就这么走着,赵铭开始还在数着,后来发现这些假人已经多到可怕,数也数不清了,不知道做出来干什么用的。   正胡思乱想着,赵铭突然撞到了前面的九幽圣仆,连忙后退了几步站定了身子,这才发现九幽圣仆面前有一个巨大的王座,王座也是漆黑的,只是镶嵌着无数的宝石,发着淡淡的白光,赵铭第一反应就是夜明珠,在人间夜明珠可是无价之宝,只有皇室才有那么两三颗,而这宝座上一眼望去就是数百颗之多。   九幽圣仆缓缓跪了下去,脚上的金属靴子刮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赵铭缩了缩身子。   “参见圣主。”九幽圣仆恭敬的说道。   赵铭忙跟着跪了下去,见半天没动静便偷偷的抬头望去。   只见那王座上缓缓的出现了一个人影,很快模糊的影子变得清晰真实起来,一个消瘦的人出现在王座之上。   “新来的冤魂怨气极大,属下只用了七十万人就冲破了封印,成功回到了人间。”九幽圣仆恭敬的说道。   “很好,你身后的鬼奴可就是来自人间?”王座上的人缓缓的开了口,并无多少欣喜之色,像在预料中的事一般,而赵铭吃惊的听出这分明是一个女子,声音清脆而婉转。   “正是,封印将破之时此人与另两人在外监视着,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他们来自一个叫千鹤坊的门派,属下认为此千鹤坊必与天界中千鹤门有着莫大的关联,于是属下用了一颗九幽阴血石将千鹤坊夷平了。”九幽圣仆虽然语气冰冷,但是仍然透露出了一丝得意。   “你始终还是得意忘形了,你既然知道与天界千鹤门有关,为何还要打草惊蛇,若是影响到我们的计划那该当如何?”圣主语气不愠不怒,却将跪倒的九幽圣仆吓得重重嗑了一个头,头盔撞在地面上发出“铛”的一声响:“属下知罪,属下重回地面,一时激动做出此等蠢事,还请圣主治属下的罪。”   “起来吧,事情已经做了,罚你又有何用,念在你数千年来一直尽心尽力,此过错就与破开封印之功相抵了吧。”   “谢圣主宽恕,属下一心为圣主效忠,万死不辞。”九幽圣仆又重重的在地上嗑了一下。   赵铭暗暗撇嘴,心想你这嗑头应该取下头盔嗑,哦,我忘了,你只是一个灵魂,若是取下头盔只怕嗑着就不响了,气势差了很多,还有你都是鬼了还万死不辞。   “这个鬼奴,你上前来。”圣主身形未动,开口唤着赵铭。   赵铭一听是在叫自己,却又不敢站起身来,只得手脚并用向前爬着,爬到王座跟前重重的嗑了一个头,开口道:“赵铭见过圣主。”   “你是千鹤坊弟子?千鹤坊如今谁是掌门,哦,我忘了千鹤坊被灭门了。”   “虽然千鹤坊已经被灭,灭了门,但是掌门不在门中,所以没有死,如今的掌门是镶龙国天武帝聂天。”赵铭神色一黯,心中的内疚始终没有减少半分。   “什么!?”之前端坐在王座上的圣主端庄而内敛,听了赵铭的话居然瞬间失态了,向前微微前倾着身子重复道:“你说是聂天?”   赵铭被圣主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望了一眼,这一眼一望便再也挪不开了,这是怎样的绝世面容,那琼鼻那樱桃小嘴,那亮如明月的眼眸加上螓首蛾眉,好一张精致的面容,看得赵铭不由呆住了。   若是聂天在这里,一定会脱口叫出这位绝世美人的名字:小蝶。 第六十五章 帝尊   这天夜里聂天怎么也睡不着,对于虚危山的事他与吴为商量到了深夜,聂天从吴为口中了解到了虚危山的一些传说。   相传万年前天界与人界是互相连通的,人们在两界自由往来一切都保持着和平与繁荣的景象。   后来有一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人间的灵气通过通道慢慢的向天界转移,天界的灵气越来越浓郁,而人界的灵气越来越稀薄,人界的人开始涌向了天界。   渐渐的天界人满为患,天界原往民开始排斥人间来的人,矛盾渐渐的出现了,终于有一天积压已久的矛盾暴发了:一名天界的人被一名人界的疯子杀死了,双方因为此事大打出手,事态迅速激化,演变成了两界之战,这场战争一直持续了数百年,数千名神仙在这场战争中死去,这场战役因而被后世称为陨神之战。   最终人界战败了,人界首领永夜帝尊在这场战役后被囚禁在九幽之下,掌管着那些死去的灵魂,而天界与人界的通道也被封印了起来,只有修为通天的人才能破开封印飞升天界。   冥界又被称为九幽,本不和人界相通,永夜利用冥界中那些死去的残魂,终于在一千多年前打通了到人界的通道,永夜成功的回到人间。   而天界却不能容忍永夜,将永夜的肉身毁灭后在通道上布置了一道封印,而后又建了一座塔用来镇压,被镇压的永夜发誓总有一天会破塔而出血洗天界。   如今塔已经出现了裂缝,只怕是封印将破,永夜将出了。   吴为的意思是静观其变,看看永夜出来后会怎么样做,我们再做对应,聂天对这个建议深以为然,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快晌午时,聂天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聂天揉揉额头伸个懒腰,掀起被子坐了起来,没好气的问道:“谁人这么大胆,扰了朕的清梦。”   话音刚落那人就破门而入,冲进来望了聂天一眼后忙转身去侧头问道:“你怎么不穿衣服,真恶心。”   “喂,你闯到朕的寝宫来撞门而入,还怪朕没穿着衣服,难道这都是朕的错不成?”   “废话少说,快穿上衣服出来,吴为找你有事,与千鹤坊有关,我问他他不告诉我。”紫琪说着向外走去。   “帮我把门带上,给人看见不好。”聂天忙喊道。   紫琪听了顿了一顿,心想聂天是她的,可不能让别人看光了,便转身将门带上了,不经意又看到了聂天光着身子的样子,羞得红着脸低下头去。   穿好衣服的聂天正由一群宫女伺候着洗漱,紫琪在门外听了声音又冲了进来抓起聂天的手腕就走,聂天踉跄着忙将手中的毛巾反手扔给宫女,被紫琪拽出门外来。   一出门就见到吴为在廊下来回走动着,一脸的焦急神色,见到聂天出来忙匆匆行个礼道:“皇上你可出来了。”   “出什么事了,吴丞相为何如此慌张?”聂天不由皱了皱眉问道,印象中的吴为老持沉稳,从来没有如此慌张过。   吴为望了望身边的紫琪,紫琪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   “紫琪姑娘是千鹤坊弟子,不是外人,直说无妨。”聂天明白吴为的意思,淡淡的说道。   “千鹤坊昨夜被灭门了。”吴为点点头说出这石破天惊的消息。   “什么!?”聂天和紫琪同时说道,俱是一脸的不信。   “千鹤坊的实力可以说是当今天下第一门派,比之当年的凌云庄更甚,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被人灭门。”聂天面色凝重的问道。   “刚才有千鹤坊弟子来报的,他是项城分舵的弟子,今天清早因事与另一弟子去太虚峰,待到了太虚峰时发现峰头上已经变得赤黑一片,树木枯萎花草凋零,两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便御剑飞到了千鹤殿上方,发现峰上所有人都死了,而且死状十分的惨,另一名弟子见状降到地面查看,谁知道一落地便倒地不起,当场毙命了,这名弟子见此状便迅速飞来皇城禀告了。”吴为一口气说清了前因后果。   一旁的紫琪听了吴为的话大叫一声:“不可能!”而后直直的向后倒去,晕了过去,聂天忙伸手扶住她,然后叫来宫女扶她进去静养。   望着两名宫女扶着紫琪离去,聂天望向了吴为道:“吴丞相一起去看看吧。”   见吴为点了点头,便伸手将吴为收入了戒指中,然后擎出烛照幽荧剑,直接抓着剑柄,长剑飞起,将聂天向上提去。   聂天操控着长剑全速向着太虚峰的方向疾驰而去,起初聂天还抓着剑柄吊在下面,随着速度越来越快聂天直接被带得横着身子,与长剑呈一条线状向前疾飞。   烛照幽荧剑的速度自然不是那名普通弟子可比的,只是半个时辰聂天便到了太虚峰上空,将吴为从戒指中放了出来让他蹲在剑上一齐向下望去。   只见曾经郁郁葱葱仙雾缭绕的太虚峰山头已经变得漆黑如墨,而千鹤坊中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的尸体,聂天用灵识向下探去,半晌后语气凝重的轻声道:“没有活物了,无一幸免,连千鹤八圣也不例外。”   吴为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蹲在长剑上抬头道:“根据我看过的古籍记载,能造成这种伤害的只有来自冥界的杀器:九幽阴血石,是永夜亲手制造出来的,据称一颗阴血石要耗费一万个灵魂,永夜做出它来就是为了有一天用来报复天界。”   “你说它来自冥界?”聂天面色阴沉下来,继续道:“看来浮屠塔已经倒了。”   “应该是出来了,但是想不到永夜手段如此毒辣,居然先在人界使用了。”吴为咬咬牙道。“回到人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灭了千鹤坊,来者不善。”聂天面色阴沉了许多。   “那边就是虚危山的方向,我们去看看吧。”吴为指了指东方道。   聂天点点头,依言将吴为收入戒指中,然后向东方疾驰而去。   又是半个时辰后,聂天来到一片冰凉凄凉之地,这里山石皆是黑色,寸草不生,应该就是虚危山了,再继续飞行一小会儿就看到了一片平原,平原正中有着一座断塔矗立在那里。   控制着飞剑小心的降了下来,聂天用灵识探索着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动静,便小心翼翼的向残塔走去,一边将戒指中的吴为放了出来。   “这就是浮屠塔了,下面的洞就是通往冥界的了。”吴为沉声道。   “我要下去看看。”聂天说。   “太危险了,永夜可是上古时代的帝尊,就算早晚有一战,也应该在人间的土地上,毕竟我们不熟悉冥界,而且那里阴气太重对我们不利。”吴为一脸忧虑的说道。   “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怎样我都要下去的,若是拖得太久冥界做好了准备等他们打上来时只怕已经晚了。”   吴为见聂天语气坚决,便没有说话,长叹一声道:“那好吧,带上我吧,若是我们都死在了下面,那么天下苍生可就完了。”   将吴为收进戒指后聂天走近洞口,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没有想像中的坠落,聂天发现下落的速度非常的缓慢,而且往下越是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下坠的感觉很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踩到了地面,聂天向前走去发现这是一个山洞,洞口的亮光让聂天放心不少,至少外面有光,不用摸黑战斗了。   出了洞口,等适应外面的亮光后聂天才看清这里,一眼就看见了那远远的一座宫殿,通体黑色,上方盘旋着一群乌鸦发出渗人的叫声。   用灵识探索四周后聂天发现这里唯一的活物就是那群乌鸦了,天空的灰暗阴沉让聂天感觉非常的压抑。   聂天顿了一顿后抬步向那宫殿走去,他本想取出剑来御剑而起,又怕过早的亮出了兵器暴露了实力,但放弃了这个想法。   走到那宫殿近前时,聂天发现那宫殿的门大开着,仔细听去殿中传出一阵阵惨叫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一般,让聂天不由紧张起来。   聂天咬咬牙抬步走进了宫殿,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墙壁上的灯发着诡异的绿光,用灵识向四周探索一遍后聂天放下心来,这座宫殿空无一物,除了中间那座雕像。   抬步向雕像走去,聂天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仔细探查后发现,随着自己越来越接近雕像,那雕像闭着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发出翠绿的光来,聂天吓了一跳,停了脚步呆呆的望着雕像。   过了好一会儿,见那雕像并没有什么动作,聂天又向前走去,那雕像的眼睛便又继续的睁开,聂天走到雕像面前时那雕像已经完全的睁开了双眼,用着绿色的眸子望着面前的聂天。   “这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聂天皱着眉警惕的望着那雕像的脸,觉得非常的熟悉。   “啊,这,这不是...我吗?”聂天失声道,惊讶的用手指着那雕像。   “不错,这就是你,我的夫君。”那雕像下突然传出一名女子的声音,同时雕像从中间分开两半,向左右分开去。   被这来自地底的声音吓了一跳的聂天飞身向后退出三丈,警惕的盯着那雕像的底部,分开的雕像下面露出一个楼梯来,一名身材凸凹有致的女子缓步走了上来,向着聂天单膝跪倒腑下身子说道:“参见永夜帝尊,恭喜帝尊一统人间,反攻天界指日可待了。”话语中饱含着激动,声音也带着颤抖。   “你是谁,你在胡说什么?”聂天听了这莫名其妙的话,指着那女子喊道。   那女子缓缓的抬起头来露出绝美的容颜,向聂天嫣然一笑道:“夫君忘了吗?我是小蝶呀。” 第六十六章 前生   “你,你是小蝶?”聂天先是一脸的惊喜,而后转为疑惑,最后勃然大怒,“锵”的一声取出烛照幽荧剑在手,面色阴沉道:“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居然想要利用小蝶来乱我心神,罪该万死!”   聂天手持长剑一步步向小蝶走去,他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想要看小蝶如何应对。   “也是了,夫君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忘了曾经的山盟海誓,忘了曾经的豪言壮语了。”小蝶边说着边流下两行清泪。   用灵识探到了这一幕后,聂天不由停了脚步问道:“你到底是谁,小蝶被凌云老祖接往天界了,怎么可能在九幽之下?”   “我曾经答应过夫君,如果有一天遇见了你,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就要讲给你听。”小蝶泪如雨下,缓缓的站起身来,一双饱含哀伤的眼望着眼前的聂天,她想伸伸手再抚过那张熟悉的脸,但聂天警惕的眼神让她不敢上前一步。   “万年前,我与你在人间相遇,你叫永夜我叫诗灵,你说你爱极了紫云山的晚霞,我便与陪着你在紫云山上住了下来。”小蝶清理一下思绪,娓娓道来。   “紫云山上的灵气说不上浓郁,但是我们在山顶上却发现了另一种真气,那是一种黑色的真色,我与你在山顶上日夜修练,数百年后你修到大成之境才下了山,这才发现修练了这种功法的你竟然已经无敌于天下了。”   “于是所有人都把紫云山当成了圣地,而你就是他们眼中的神,你被人们称为永夜帝尊。”小蝶说到这里,眼中放出奇异的光彩。   “可惜后来好景不长,天界中的五大门派知道了这么一处地方,便想要据为己有,称要在山上开山建派,要我们离开。”小蝶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说话间咬牙切齿着。   “你当然是不允了,这地方是我们两人一起发现的,怎么能让给别人,于是你与五大派相约在紫云山决斗,五大派各出一名高手,若是谁能胜了你,便可以在山头开宗立派,于是你仗剑立于紫云山巅,以一己之力连克五派高手,而紫云山山头却在这一战中被削去了山头。”小蝶说到此处,眼中满是自豪感,望向聂天的的眼神中满是崇拜。   “人间的的修真门派知道了此事后与我们同仇敌忾,一起谴责天界令人不齿的行为,五大派自知理亏,又见紫云山宝地被毁已无利可图,便灰溜溜的走了,谁知道紫云山其实是人界的灵穴所在,自从紫云山山头被毁后,人界的灵气便不断的向天界涌去,人界修真者开始大量涌向天界,因而引发了陨神之战。”小蝶说到这里,眼神慢慢的变得哀伤起来。   “这场战役持续了数百年,上千名真神在此战中陨落,后来我们战败了,被逐回了人界,而我们二人以及几名属下却被天界流放镇压在这九幽之下,成为了那些死去灵魂的看守者。”小蝶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数万年的压抑情绪有些抑制不住的宣泄出来。   好一会儿小蝶的情绪才渐渐的平复下来,接着说道:“我们利用那些灵魂来突破禁锢,用了几千年的时间,终于在一千年前打通了通到人界的通道,我们重新回到了人间。”   说到这里时,小蝶微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羞赧的望了望聂天继续道:“我们在人界生活了一百一十年,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谁知道天界知道我们出来了,又派人围剿我们,在数百天界高手的围攻下,你为了救我,肉身被摧毁了,灵魂又回到了九幽之下,天界在洞口布下了一道封印,又建了一座塔用来镇压我们。”   “这一千年来我们在冥界用着那些灵魂不断的冲击着封印,终于将封印破开了一道裂缝,于是十五年前你的灵魂回到了人间,找到了一名刚出生的男婴并且夺舍成功,而我功力不够,只能分出一魂一魄寄于小蝶的体内。”小蝶说道。   “而你终于找到了我,只是那时我们都忘了生前的事,只知道在一起很快乐,再后来我被南宫无极击伤,一魂一魄回到了九幽之下,再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小蝶一脸欣喜的望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有一种想扑入他怀中的冲动。   “铛”的一声响,聂天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自语道:“怪不得我修练裂天真气这么快,怪不得小蝶受了南宫无极一掌居然没死,这,这一切都是一声阴谋,不对,那为什么我长得和他一模一样?”聂天指着那座雕像问道。   “夫君是何等人物,你不但夺了那男婴的肉身,而且在你那霸道之至的强大灵魂影响下,肉身的容貌已经被你改变了。”   “怪不得我父亲总是我长得不像他。”聂天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小蝶忙上前扶住他,关切的问道:“夫君没事吧?”   聂天低头望着那张绝美的容颜,苦笑道:“我是应该叫你诗灵,还是应该叫你小蝶?”   “只要夫君喜欢,叫什么都可以。”小蝶灿烂的笑了。   “如今封印已经破,你想要怎么办,对了,你为什么要夷平千鹤坊?”聂天冷冷的推开小蝶问道。   “那不是我的主意。”被聂天推开的小蝶十分的意外,脸上带着委屈的神情道:“那是你的追随者,九幽圣仆做的,他破开封印后发现人间有个千鹤坊,想起天界五大门派中的千鹤门,认定了是天界在人间的分派,便私自报复了。”   “你们行事一直这么狠辣吗?”聂天仍然对此事耿耿于怀,那是几千无辜的人啊。   “夫君说笑了,那九幽阴血石可是夫君亲自己制作出来的,一颗就要花费上万的灵魂呢,我苦苦等了这么久就是要看阴血石散遍天界每一个角落。”小蝶咯咯的笑着又要贴入聂天怀中,被聂天轻轻的避开了。   “你们准备怎么把阴血石带到天界?”聂天面色凝重的问道。   “按夫君的计划,我们已经准备了六百万的陶俑,正在注入那些灵魂,完成后就是六百万不怕死的神兵了,先一统人间,再伺机反攻天界。”小蝶说话着面上带着阴毒的笑,让聂天心中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你与天界之间的恩怨我管不了,你之前做的事我也既往不咎,但是从今天起,你要是再杀哪怕一个无辜的人,我就饶不了你。”聂天接回地上飞起的烛照幽荧剑,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给我站住!”身后一声叱咤。   听了这话,聂天停下了脚步侧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诗灵小姐。”   听了聂天冰冷的话语,小蝶几乎晕倒在地,数万年压抑的忍受在这一刻暴发出来,她缓缓的伸出右手来,自地底楼道中飞上来一支长剑,小蝶举剑便向聂天后心刺去。   聂天躲也不躲,仍由那剑刺入后心半寸,小蝶及时的收了后,才没有刺入聂天的心脏,聂天转身反手将剑架在小蝶的脖子上,阴沉的脸向前逼近着,几乎要贴上小蝶的脸了。   “我相信你说的一切,但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我叫聂天,不叫永夜,而你叫诗灵,也不是我的挚爱小蝶。”聂天冷冷的说道。   听了聂天绝情的话,小蝶,或是应该叫诗灵,诗灵愣住了,而后突然抱住了聂天的后颈,娇艳欲滴的红唇贴了上去,一番深情的亲吻后却发现聂天生硬的没有迎合她的动作,分开来后诗灵轻轻扇了聂天一耳光,而聂天仍然如石头一般冰凉,不为所动。   “姓聂的,听好了,别让我先找到她!”诗灵恶狠狠的说道,眼中满是怨毒。   烛照幽荧剑突然上扬,一阵冷风贴着诗灵的耳根吹过,几缕青丝飘然落地。   “不要再以小蝶威胁我,如果你要杀小蝶,就请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聂天忽的收回长剑转向大步走去。   诗灵望着聂天绝情离去的背影,又望了望地上的一缕青丝,用手指拈起来呆呆的望着那断发:“好一个断发绝情。”   而后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半晌后突然站在起身来,咬咬牙由楼道下到了下一层去了,通道上的石像慢慢合拢起来,那雕像的双眼又缓缓的闭上了。   楼梯走到尽头,诗灵就看见几人在下面等候着,石柱上的两名守卫,黑大人,九幽圣仆都在,见了诗灵过来忙跪倒问道:“圣主大人,不知道帝尊可有记起生前之事?”   诗灵听了这话面色更是阴沉几分,开口道:“我们的永夜帝尊已经永远的消失了,这个或许应该叫他聂天了,他已经完全忘了曾经的诺言,对他我们需要加以提防,对了,现在已经准备好多少人了?”   众人一阵失落的沉默后,圣仆强打起精神开口回道:“已经四十万了。”   “加快速度,我们要赶在聂天飞升封印打开时一起攻入天界,就算是夺不回曾经失去的,也要让五大派付出代价!”   虚危山,聂天出了洞口来,自戒指里放出吴为来,两人沉默了良久,吴为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我相信你是聂天不是永夜,你是心系天下百姓的仁君帝王,而不是一心想要报复的疯子。”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你凭什么相信我,永夜的灵魂强大到连这具肉身的容貌都改变了,说不定哪一天永夜的灵魂觉醒了,我就完全变成了永夜。”聂天神情落寞的说道。   “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你一定不会的。”吴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了。 第六十七章 春宵   “传说中紫云山是凌云老祖削平的,想不到原来是永夜连战五大派造成的。”聂天感叹道,几百年前的事已经是说不清了,一万年前的事又有谁知道真假。   “不错,历史总是由成功者书写的,又有谁人说得清。”吴为感叹道:“数万年后说不定也没人记得我们了。”   望着吴为胸有成竹的笑容,聂天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吴为太过神秘了,他来历不明,且足智多谋不似常人,而且今天的表现十分的反常,他能认出九幽阴血石,而且能肯定自己不会变永夜,这一切结合起来让聂天隐隐的对吴为有些防备。   天启国上京,女帝李雨桐静静的坐在铜镜前,刚刚下了早朝,她褪去了龙袍将三千青丝随意披在身后,穿着一件宽松的丝绸小衣,慵懒的侧卧在榻上,以手撑着侧脸发着呆。   突然李雨桐感觉到了什么,收回目光望向面前。   床榻前凭空出一个淡淡的人影,而后人影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最后变成一名男子。   寝宫中出现男子,李雨桐下意识的就要坐起身用来掩挡住春光,她并不打算开口叫侍卫,宫中的侍卫明显不是这人的对手,叫了也白叫,反而会污了自己的清白,但是待她认出那男子后她便停了动作,仍然保持着之前那个诱人的姿势。   “恭喜呀,功力又精进了,这好像是鸿蒙诀的功法吧?”李雨桐故意挺了挺胸一脸妩媚的笑道。   “不错,这是鸿蒙诀第十层:魅影无形,前两天去了一趟冥界有所感悟,就练成了。”聂天面色平静如水。   “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别人练十年才成的功法在你口中道来就像玩似的。”李雨桐咯咯的笑了,而后笑容突然僵住了,面色一变问道:“你下了冥界去了?”   “不错,我此次来就是为了这事,冥界已经破开了封印,而且已经杀了太虚峰千鹤坊中的所有人。”   “什么?”李雨桐倒吸一口冷气坐起身来,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整个人马上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气场,继续道:“你就是为了这个下了冥界?难道冥界的实力竟然强大如斯?”   “我只是下去警告了一下那位九幽圣主,她不会再乱杀无辜了,但她要反攻天界,到时候势必祸及人间,我只是来让你做好准备。”聂天淡淡的说道。   “有你在我还怕什么,就怕天界与冥界开战拿了人界当战场,除此没什么好担心的。”李雨桐伸手拨开额前的长发,一双眼又恢复了之前的勾魂摄魄。   聂天不敢看她的眼眸,转过身去背对着李雨桐说道:“你之前接近我不就是为了夺回失去的皇位吗,如今已经成功了,为何还要这样卖弄。”   这话听得李雨皱了皱眉,忍着没有发作,伸手扯过一件衣服穿上,长叹一声道:“之前我确实是利用你夺回皇位,但是如今我做了皇帝才知道,爱江山者更爱美人。”   将聂天比作美人,这种羞辱算是对聂天的反击了,李雨桐嘴角上扬着,那是一种得意的微笑。   “那你得了美人又想得什么,长生不老吗?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听了聂天的话李雨桐居然认真的想了想,而后点点头道:“不错,你说得很对,人的欲望是无穷的,过去的就过去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只有把握好今天才是真正的智者。”   “嗯,看来和聪明人说话就....”聂天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李雨桐的双臂自后面怀抱住了他,将头贴在聂天宽阔的后背上。   “女帝陛下,你这是做什么?”聂天虎躯颤抖了一下,没有挣脱开任由李雨桐抱着。   “你为什么要出现,如果你没有出现,我或许已经嫁人了,或许已经被段无极杀了,那都要好过现在。”李雨桐说着踮起脚来在聂天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下去。   聂天皱了皱眉,侧过头来望了一眼问道:“你现在是皇帝,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难道如今的你过得还不好吗?”   “可惜你出现了。”李雨桐接着说道:“而且那么的优秀,我本以为我只是利用你,但是当我进入了这深宫中之后却后悔了,所有人都对我毕恭毕敬,但是要找个真心说话的人儿都没有。”   “于是我开始想念你了,每天想的都是你梦里梦的也是你,我怀念在巨兽林的日子,可惜那时候我不知道珍惜,只知道复仇,现在我知错了,我愿意放弃我所有的一切,只希望你能接受我。”李雨桐说着流下了两行清泪,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听聂天的回答,又怕听到的是拒绝。   感受到被泪水打湿的肩头,聂天沉默了,平日里对自己百般调戏的李雨桐终究是女人,女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如今她把脆弱的一面暴露给了自己,而自己真的不想伤害她。   见聂天沉默了,李雨桐的心渐渐的下沉,又开口道:“我知道你心中已经被小蝶占据了,再也容不下别人,但是你知道的,以你的通天修为飞升天界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你在天界与小蝶团聚了,你会不会想起在人间孤独终老的我,想起我时你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话有两层含义,一是如果聂天不接受她,她就终身不嫁孤独终老;二是聂天飞升天界后两人便再也见不到了,回想起她时会不会心存内疚。   听了这话聂天仍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已经心乱如麻乱了分寸。   见聂天仍然没有开口,李雨桐缓缓的松开了双臂,退后几步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语气变得冰冷:“你走吧,你若是飞升天界了我会一统人界,镶龙国将会征服在我的铁骑之下,你如果想要阻止我就在飞升前杀了我吧。”   聂天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转过身来说道:“我给不了你名份,就连心也给不了你,你又何苦如此相逼。”   见聂天的语气软了下来,李雨桐抬起哭红的眼睛,突然一个前扑扑入了聂天怀中含泪而笑道:“我不要名份,我不要你的心,我只要你做的男人,我只要做你的女人。”   曾经高高在上的女帝李雨桐此刻变得像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正如猫儿一般依偎在聂天的怀中,浑身颤抖笑着流泪。   聂天将李雨桐搂入怀中,缓缓的低下头闻着她的发香,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松开她,斜下身子伸出左手绕过李雨桐的小腿弯轻轻一抬,另一只搂着她的背肩处,将李雨桐横抱起来,抬步向床榻走去。   羞红了脸的李雨桐双臂环绕着聂天的脖子,将头埋在他宽阔的胸膛,听着他那结实有力的心跳,感觉心儿都快要飞出来了。   聂天腑着身子望着眼前的温玉软香,伸手轻轻褪去李雨桐的小衣,露出红色的亵衣来,李雨桐的脸红得犹如那十月的石榴一般,轻咬嘴唇拽过一边的薄被来,将两人罩在其中。   红绡纱帐轻轻的放了下来,帐中一片旖旎风光,春意满堂,自不必细说。   过了午间,李雨桐枕在聂天的臂膀上,用着纤纤玉指在聂天的胸膛上画着圈圈,一脸甜蜜幸福的笑意挂在嘴角。   “不要走了好不好?”   “好的,嗯?”聂天随口答应道,而后反应过来,摸摸她的脑袋,而后伸指刮刮她的琼鼻道:“小坏蛋。”   “你才坏呢。”李雨桐轻轻在聂天胸膛捶了一下道。   “我怎么坏了?”聂天一脸的坏笑问道。   “哎呀,讨厌死了。”将头埋在聂天身下。   过了一会儿李雨桐感觉到手臂麻了,便慵懒的翻个身伸个懒腰,一动之下盖在身上的丝缎滑落开来,露出了春光一片,聂天又来了感觉,又翻身压了上去。   “夫君还要啊呀,妾身身子柔弱,怕是受不了征伐了,就饶了妾身吧。”李雨桐又羞又怕的哀求道,谁知聂天听了这话更是性起,将她压在身下,又开始了一场征伐。   两人几番征战下来到了下午才穿衣起了床来,   命宫女备好御膳后两人出了房间,聂天并没有刻意的避开宫女。   他得了人家的身子,不能就这么走了,虽然之前说不给她名份,但是如今他觉得那样对她不公平。   一路上的宫女见了宫中突然出现的男子顿时大惊失色,聂天刻意朗声道:“我是镶龙国天武帝聂天,与女帝有国事相商。”   聂天刻意的表明身份让李雨桐很是开心,便也不再遮掩什么了,直接挽住聂天的胳膊向御膳房走去。   御膳房中,李雨桐不停的夹起菜来喂聂天,聂天已经服气辟谷了,本不需要吃东西,却十分配合的咬下李雨桐手中的菜,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而后也夹起菜来喂李雨桐。   两人你喂我我喂你,将身后服侍着的宫女们惊得是目瞪口呆,平日里手段凌厉的女帝如今居然露出这副娇媚的样子。   再看那个天武帝聂天,也不似传说中的三头六臂,甚至还没有禁卫营统领长得膀大腰圆,也不知这儒生一般的人是怎么打败那个阴狠毒辣的段无极的。   当天晚间,天武帝聂天借宿宫中的消息在上京坊间流传着,而后迅速的传遍了天启国,三天后,镶龙国的吴为得到了这个消息终于松了一口气,聂天已经消失了五天了,而也吴为暗中派人寻找着了五天了,现在终于有了聂天的消息便放下心来。   再三天后,天启国收到了来自镶龙国的国书,恭请天武帝还朝处理朝政,聂天完全无视了一份国书,又过了三后聂天又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吴为写的,称望牛村的李二虎要娶亲了。   聂天这才与李雨桐依依不舍的分开来,聂天御剑而起,在皇城宫女众人崇敬的目光中破空而去,向着望牛村飞去。 第六十八章 成亲   今天一大早,望牛村的村民都聚集在了李二虎家里,李二虎自从两国停战李雨桐当上女帝后便告老还乡了,又托了刘媒婆作媒,与村头的赵翠儿说了一门亲事,两家人都只剩各自孤零零的,如今两家合一家便是天大的喜事了。   如今的新郎官李二虎穿着状元袍,面前挂着一朵大红花,拱手弯腰的在门口迎客,他那养得胖胖的身材配着大红的状元袍倒是般配。   他告老还乡时聂天给了他一大笔钱,回到家后李二虎便找到老娘的坟重新修葺一新,然后又把家里的破草屋推了重新盖了。   “哎呀,张婶稀客,张婶里面请。”李二虎春光满面的热情招呼着,宾客陆续的进门,不多时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李二虎回头望了望坐在主位边上的吴为,吴为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望了过来,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李二虎吉时未到,不要着急。   点了点后李二虎又望向了吴为旁边留的位子,那是正对着门的主位,应有最尊贵的客人来坐,而此刻主位仍然空着。   李二虎长叹一声,回过头继续招呼客人了。   又过了一会儿,院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喊声:“吉时已经到,迎新娘!”   一众人兴高采烈的簇拥着李二虎骑上高头大马在前,后面跟着一抬大红花轿,喜气洋洋的向赵翠儿家里去了。   到得赵翠儿院前,院门大开着,进得院中去却发现屋门紧闭着,众人簇拥着新郎官走到门前,李二虎上前拍着门叫道:“媳妇儿,快开门啊。”   满院中的大娘大婶听了哄然大笑,一名老太太指着李二虎用着干瘪的嘴笑道:“新郎官急了,这还没拜过天地呢,怎么就成媳妇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笑得李二虎满脸通红的,窘迫无比的说道:“怎么的,不是我媳妇还是你媳妇啊?”   又是一阵哄笑,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喘不上气,李二虎又羞又气,不去理他们,用力的拍着门继续喊道:“媳妇怎么还不开门啊,你不会反悔不想嫁了吧”   门里的传来几个女孩的笑声,有人开口问道:“你要是娶了翠儿姐以后家里谁说了算?”   “俺是大老爷们,一家之主,以后当然是俺说了算。”李二虎理直气壮的回道说着挺了挺腰板,院中的老太太小媳妇们都快笑岔气了。   “要是翠儿姐不依你怎么办?”   “婆娘不听话,多半是欠打了,揍一顿就好了。”李二虎虎目一瞪叉着腰回道。   “吱呀”一声,门猛的开了,一张俏脸伸了现来,正是新娘子赵翠儿,她一把掀起盖头来瞪着眼问道:“你刚才说要打谁呀?”   李二虎见了赵翠儿生气的样子,“扑通”一声干脆利落的跪了下去道:“媳妇别生气,俺说着玩的呢。”而后一脸的堆笑。   “那以后家里谁说了算啊?”   “这...”李二虎忽的站了起来,挺直腰板道:“男子汉大丈夫,今天我说了算。”   这意料之外的回答将院里看热闹的人都听愣了,顿时院中安静了下来。   “那你今天说什么算?说来听听?”有好事者开口怂恿道。   “今天我李二虎要说的就是........”李二虎大声吼道,而后转转眼珠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继续说道:“以后家里一切都听媳妇的。”。   一时间院中乱哄哄的,就见有人笑得在地上打滚。   时间耽搁不得,门已经开了就由接亲太太过来背起赵翠儿向门外的花轿走去,赵翠儿将盖头又放了下来,一脸幸福的笑着。   接回了新娘子,新郎新娘焚香放爆竹,然后便开始拜堂了,礼生唱道:“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一齐转身向着门外拜了下去,还未抬起头来就听到有人喊道:“拜...拜出神仙来了!”   众人一齐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个人影快速的降了下来,衣袂飘飘的样子出世脱尘,真如天仙一般。   那人缓缓的落了下来,还未着地就叫道:“二虎哥,你娶媳妇拜我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说着就上去扶两人。   “聂天?你占俺便宜。”李二虎认出了那人,正是天武帝聂天。   “诸位乡亲们,朕...不,我只是过来给兄弟贺喜的,大家不要因我而别扭,该怎么就怎么吧。”聂天望着一众过来贺喜的人拱手笑道。   整个院子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呆呆的望向这个传说中的英雄,而后人群中有十几个村民缓缓的跪倒在地上,重重的嗑了一个头。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只是过来贺喜的,你们跪我干什么,再说我是镶龙国的皇帝,你们是天启国的百姓,跪我也不妥当。”   “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您,只怕我们已经被段无极杀死在了斗兽场中,大恩大德无以言报。”说着又嗑了一个头,院中的客人们听了这话一齐沉默了,有些亲人死在斗兽场的不由神色黯然。   “过去的都过去了,今天是二虎哥大喜的日子,大家高高兴兴的,都笑一个,唉?你这孩子笑比哭还难看,你就别笑了,别人笑着要钱,你笑着要命。”聂天说着用手摸了摸一个孩子的脑袋。   众人听了这话才又笑了,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众中都在想着要是自己家里过喜事能有个皇帝过来贺喜那才叫祖上积德了,再看李二虎时便是一副羡慕的神情。   再三推脱下聂天还是坐了主位,婚礼继续进行下去,待新人入了洞房后,便开席了,众乡绅长者都来敬聂天的酒,聂天站起身来豪爽的来者不拒,一直喝到天黑客人才渐渐散去酒席结束。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过来帮忙的人在打扫着,聂天便缓步走出了院子,静静的立在路边望着面前的一片庄稼,身后缓步走过来一人,与聂天肩并肩站着。   “你已经计划好了,若是我不回来你就用李二虎的喜事催我回来?”   “不错,温柔乡里英雄冢,皇上可不要陷的太深呀。”吴为直接了当的承认。   沉默了半晌后聂天开口道:“我这也是为了国事,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女帝已经答应了退位,将天启国并入镶龙国。”   “嗯?”吴为意味深长的笑了,恭敬的弯下腰向聂天行了君臣之礼道:“皇上为国事操劳了,恭喜皇上一统人界。”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将洞房里的李二虎吓了一跳,以为刚才说得羞羞的话被人听去了,忙要去吹灭边上的红烛,被赵翠儿拉了回来嗔道:“这对红烛要燃尽才好的,形容相公与我白头到老。”说着放下红绡帐来。   一会儿帐中传出李二虎的声音:“怎么弄的?你会不会?”   “我哪里会,讨厌。”赵翠儿羞红了脸轻轻打了一下。   “那咋办?要不我去外面叫聂天兄弟来帮忙?”李二虎挠挠头讪笑道。   “你要死啊....”赵翠儿嗔骂道,又想到大喜的日子不能提“死”字,便捂住了嘴没说下去。   屋里春光一片,屋外墙角下几个熊孩子蹲在墙角下偷听着,不时捂嘴笑着。   “管它怎么弄的,先脱了再说。”李二虎急了,自顾着脱了衣服,刚脱下外面的状元袍时就从怀中掉出一本书来。   “咦?这是聂天兄弟刚才在外面送俺的,说是让俺入了洞房才看的。”李二虎捡起来仔细瞧着,那是一本画册,每一页上面都画着一男一女,光着身子在做着什么。   “什么玩意,看不懂。”李二虎挠挠头疑惑的说道。   “给我看看。”赵翠儿红着脸夺过那本画册,只看了一张便明白了,咬咬嘴唇道:“这是宫里的春宫图,专门给你这个傻子准备的。”   屋外墙角的孩子听了这话好奇的互相望了望,一个胆子大的慢慢抬起头向内望去,露过窗户隐约中只看到红色的床帐,别的什么也看不到,红绡帐中不时传出翻动书页的声音来。   这熊孩子急了,突然大喊道:“二虎子,洞房之夜不好好办正事看什么书,不如给我来看,我看了教你们,免得误了正事,这天都快亮了。”   屋里突然飞出一只鞋来,打在了窗户上,同时传出李二虎的嘶吼声:“滚蛋大狗子,回家看你姐去!”那几个孩子嘻嘻哈哈的笑着跑开了。   听到动静的聂天和吴为一齐转头望见屋后跑出来的几个孩子,聂天笑了笑回过头来道:“我要再入巨兽林,那里有只猛兽,希望打败它可以让我的修为再次提升。”   “那是一只烈煞赤狼,属于灵兽极别的了。”吴为面色凝重的说道。   “什么叫灵兽?”   “灵兽不同于普通的巨兽,巨兽只不过是体形大一些,会使用一些简单的法术,毒、火、冰、风之类的,灵兽不同,它们的智商非常高,可以像人一样思考,寿命至少在五千年以上,灵兽和人修练一样,将一身的灵力压缩成珠子,人们称之为灵石,一颗灵石在天界可是非常值钱的,越是高级的灵兽,身上的灵石越是值钱。”   “你说灵兽也分等级?”聂天好奇的问道。   “不错,烈煞赤狼是现在人界仅剩的一只灵兽了,它已经活了五千六百年了,属于最低级的狼灵兽。”吴为娓娓道来。   “那我就去杀了它,取出它的灵石,算是给千文泰前辈报仇吧。”聂天心中又有一丝提防了,吴为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而他自己却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吴为听到千文泰的名字,眼中精光一现,缓缓道:“皇上万事小心,别学了千文泰的托大,如果见事不对大可以躲到戒指里,恢复好了再出来。”   他居然直呼千文泰的名字,聂天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以吴为的行事风格不应该如此的,不由双眼眯了起来,轻轻应了一声。 第六十九章 灵兽   清晨,巨兽林中静谧一片,只有一些鸟雀望着初生的太阳叽叽喳喳的叫着,被吵醒了美梦的烈煞赤狼发出一声巨吼,将林中的雀儿都惊飞了。   烈煞赤狼闭了眼继续睡着,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缓缓的睁开了眼前,那双眼呈赤红色,有一些火焰在眼中跳动着,烈煞赤狼鼻中喷出来的气也是炙热无比的,冒着阵阵青烟。   洞穴外的空地上已经成了一片焦土,那是烈煞赤狼常年进出造成的,此刻空地上缓缓落下一人,正是聂天。   聂天持剑在手,灌注真气到其中,静静的立在那里一脸警惕的望着洞穴中,漆黑的洞中出现了两团火焰,那是烈煞赤狼的眼睛。   地面一阵震动传来,烈煞赤狼缓缓的走出了洞穴,望着面前这个人类,它有一种少有的危险感觉,它感觉不到面前这个渺小的人类真实实力,这是非常少见的,要么是这人完全没有任何修为,要么他的修为已经高过了自己,而那个人类手中的剑让它觉得很熟悉。   “嗷”的一声巨吼,烈煞赤狼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张开血喷巨口向聂天怒吼一声,炙热的风吹得聂天衣服猎猎作响,聂天却如山岳一般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烈煞赤狼动了真怒了,体内灵力运转,混身上下顿时腾起赤红的火焰,而后赤狼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从口中吐出一道炙热的火柱来,一瞬间就将面前的聂天吞噬在火海中。   千文泰的前车之鉴让聂天分外小心,火柱还未到面前时就迅速的隐藏进了戒指之中,半晌,火焰消失了,烈煞赤狼见已经没了那个人的踪影,便以为已经被自己的火焰当场烧成了灰,轻蔑的喷了一下鼻息,准备转身继续回洞睡觉了。   正在此时一种危险的气息让赤狼向后一滚,“铛”的一声响,刚才它站立的位置多了一把剑,刚才的人类凭空出现在那里。   一击不中的聂天没有给赤狼喘息的机会,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劈了下来,一把巨大的剑影随着聂天的动作劈了下来。   赤狼刚刚站起身来就被这剑气劈在头上,它本可以躲开的,但它觉得没有躲的必要。   确实没有必要,巨大的剑影劈在赤狼的头上发出一声金属的碰撞声,赤狼安然无恙的立在那里,狼的头部本来就是坚硬无比,而赤狼的头部已经可以和玄铁相比了,这便是它自信的来源。   望着面前被激怒的赤狼,聂天觉得有些棘手,它太灵活了,而且防御很强,光是那一身的火焰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必须找到它的弱点,聂天脑中飞快的转动着,一边紧盯着赤狼,却见赤狼混身火焰,刚才一剑砍在它头上,连皮毛也未伤到半分,正是铜筋铁骨一般,毫无破绽。   突然聂天脑中闪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而后便将手中的烛照幽荧剑收回了戒指中,双腿用力一蹬,向着巨狼冲了过去。   赤狼见这个人类疯了一般前来送死,便张开血盆巨口扑咬过来,结果出奇的顺利,那人类非常配合的跳进了它的嘴里,赤狼狠狠的咬了下去,却咬了个空,聂天已经迅速的进入了戒指中了。   想起刚才聂天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赤狼一下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后便疯狂的吐出一道火柱来,它不知道这个人类是用什么办法隐藏了起来,但是它很清楚这人的意图,他想进入自己的身体中杀了自己。   暗纹之戒在天界也算是神器,赤狼的火焰温度再如何高也伤不了它分毫,只是险些被这一口气吹出狼嘴。   待赤狼喷完火的间歇,聂天出现在了赤狼的口中,擎出神剑,用力的向着赤狼的下颚狠狠刺了进去,强大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的,赤狼惨叫一声被这一剑刺穿了下颚,殷红而炙热的血液滴在地下,发出“嘶嘶“的声音。   刺伤赤狼的烛照幽荧剑一接触到那些血液便开始拼命的吸收着血液中蕴含的惊人能量,不一会剑身便开始透出红光,强大的赤狼惊恐的想要再喷出一口火柱来赶出聂天,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气被那把剑疯狂的吸引过去,如鲸吞一般不一会便抽干了它体内流转的灵气。   赤狼轰然倒地,不甘的甩着脑袋,想要把那肉中刺一般的剑甩开,却发现都是徒劳的,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吼,便没了气息。   “这也太容易了吧,这也叫灵兽,难道是因为我太强大了?”聂天不是一个自我膨胀的人,但是这么容易就杀了号称灵兽的烈煞赤狼,有点不敢相信。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容不得自己不相信,聂天抿了抿嘴,无奈的摇摇头去拨出神剑,谁知道一碰到剑柄就如碰到烧红的金属一般,忙收回了手,聂天这才觉得烛照幽荧剑有些异常,此时剑身通体赤红,正发着妖艳的光芒。   聂天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注入剑身的真气也自行回到了体内,之前与这把剑之间的联系仿佛已经断开了。   “怎么回事,我已经滴血认主了的,我还没死,这剑怎么不认我了呢?”聂天紧拧着眉头自语道。   “嘭”的一声响,剑身上冒出了红色的火焰来,接触到剑身的狼肉发出“嗞嗞”的声响,一股焦糊的味道传出,聂天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快速的闪出了赤狼的巨口,然后继续飞速的后退着。   一声暴响传来,赤狼的头部暴裂开来,露出了那把剑,剑身悬在半空,剑尖垂直向着地面,剑身上的火焰已经消失了,这把剑回到了最初破邪剑的黝黑无光。   望着眼前的奇怪景象,聂天缓缓的擎出由黑色的裂天真气塑成的裂天剑,静静的望着破邪剑。   慢慢,一个淡淡的黑影出现在破邪剑旁,那黑影由虚到实,显出一个人形来,熟悉的气息让聂天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正是当日被自己击散的段无极。   “桀桀”一阵怪笑传来,正是段无极的声音,段无极缓缓的伸手握住那把破邪剑,举在眼着细细的打量着:“果然是一把好剑,现在归我所有了,不知道这把剑能不能助我破开封印飞升天界。”   “原来你一直藏在剑中。”聂天面色阴沉的说道。   “不错,那日你追击我时我就觉得你这把剑有问题,似乎并不属于你,果然我的残魂进了剑中找到了一具残魂,他才是这把剑真正的主人,只要他一缕残魂还在,这把剑就还属于他,他正在沉睡中而且很虚弱,我便与他的残魂融合了,所以现在我才是这把剑的主人,赤狼的灵血已经被我吸收了。”段无极沙哑的声音传来。   “你只不是一个没有肉体的灵魂,拿了剑又能如何?”   “肉身只是桎梏,摆脱了肉身我可以变得更强,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段无极黑色的身影若隐若现,像是白日里出现的幽灵一般诡异。   “那就试试吧。”聂天手持裂天剑一步步向着段无极走出,破邪剑的威力他知道,但他不知道破邪剑在段无极手中能发挥多大的威力来,自己的裂天真气剑能不能与之抗衡。   “去死吧!”段无极手持破邪剑向聂天飞驰过来,剑尖直接聂天。   一道黑色的剑气自破邪剑尖击出,聂天举起裂天剑挡在身前,他必须试一试,如果裂天剑连剑气都抵挡不住的话这场战斗就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裂天剑身只是轻轻一震,便轻易的挡下了那道黑色的剑气,而后聂天用力向前横扫,正是无定剑法第一式:剑荡八方。   这一次的出剑与之前不同,裂天剑本身就是由真气凝成,剑法使出时剑尖并无剑气出现,而是裂天剑直接暴涨成三丈,变成一把巨剑向着段无极拦腰扫去。   “桀桀,好大的剑。”段无极举起手中的破邪剑挡住了裂天剑,被击得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由黑色的雾气组成的身体被击得散开来,而后又慢慢聚拢成人形。   “那日你下在冥界,我在剑中听到有人说你是永夜帝尊的转世呢,怎么打起架来一点力气都没有。”段无极继续嘲讽道。   “我是聂天,我不知道什么永夜。”聂天咬咬牙,继续挥剑击向段无极。   段无极每格挡一次,身体就重新被打散又聚拢一次,便开口笑道:“好像没什么用啊,真是无聊透顶。”   “废话少说,我记得你以前话很少的,怎么成鬼了就成话痨。”聂天见攻击无用,轻轻舞动着手中的剑,而后手腕一抖,使出了无定剑法第三式:灵蛇乱舞,一瞬间段眼前满是剑影,就如上百支剑同时向自己刺来,守无可守,避无可避。   段无极虽然也是练的鸿蒙真气,但是自从他以人祭获取鸿蒙真气后,便已经入了魔,体内的真气已经变得阴寒无比,所以当聂天的剑尖碰到他时,他的灵魂便如被灼烧一般的痛,不由发出一声惨叫,迅速的闪回剑中的结界去了。   “铛”的一声响,无人操控的破邪剑掉落在地上,静静的躺在那里。   聂天下静静的望着这把剑,他不知道怎么处置这把剑,剑中有藏有段无极的残魂,必须想办法杀了段无极,或是将他封印在剑中永远不能出来。 第七十章 炼魂   聂天沉默半晌,将破邪剑收入戒指中,而后用裂天剑剖开赤狼的腹部,果然找到了一颗赤红的灵石,正幽幽的发着微光,细细探查灵石,发现其中所蕴含的灵气充沛无比,聂天修练的不是普通的灵气,是灵气中比较稀有有裂天真气和鸿蒙真气,所以这块灵石对他的用途并不大,便收入了怀中,想起还在邺城的旺财,这灵石出自灵兽,对旺财的用处应该比较大。   自打聂天进京称帝后,便再也没见过旺财了,本想带它入京的,又想起它若是到了京城每天都在上空飞上一圈实在是有损皇威,便留它在邺城中托甘兴远照顾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刚好回京的路要经过邺城,聂天便用着裂天剑御剑而起,向着东北方的邺城直飞而去。   还未到邺城上空时,聂天便听见了旺财的声音,定睛一看,邺城正上空一只胖胖的白色老虎威风凛凛的飞翔着,犹如视查领地一般认真的望着下面的城池。   旺财感觉到有什么飞过来了,一扭头就看见了聂天,大吼一声向着聂天冲来。   待到了近前,看到旺财的体型时聂天吓了一跳,旺财这么快长得就如普通老虎大小了,一双翅膀伸展开来看上去有二丈五的样子,正疾速冲向聂天。   “别过来!”聂天大叫一声,眼看就要与旺财撞上了,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肥大的虎舌吊在嘴角随风摆着,聂天猛的向上一翻躲开了这要命的一扑,而后稳稳的站在了旺财的背上。   “旺财听话,带我降到城头去,我有好吃的给你。”聂天见旺财太过激动,忙安慰道。   “嗷!”旺财听到有好吃的,一双虎目顿时瞪大了,忙听话的带着聂天降到了城头。   “啊!你是何人?”城上的守卫刚才已经发现了聂天,正抬头望着,谁知道那白虎突然落在了城头,从虎背上跳下的人将他们吓了一跳,纷纷拿长矛指着聂天。   “朕乃聂天,将士们守城辛苦了。”聂天笑道。   “真是皇上!”一名老兵认出了聂天来,忙跪倒嗑头,山呼万岁,其它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忙跟着跪倒。   “都起来吧,此次来邺城只是来找小老虎玩耍,你们都自去忙吧。”聂天虽然当了皇上有一阵了,仍然不太喜欢别人对自己那种恭敬又崇拜的眼神。   士兵们听了忙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巡逻的小队走得真带劲了,站岗的守卫站得也更加笔直了。   “来来,旺财,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聂天摸摸虎头,从怀中掏出那颗灵石来。   “嗷?”旺财先是一愣,而后瞪圆了眼睛,一脸吃惊的表情,它自幼便被聂天捉来,没有见过灵石,但是灵石中蕴含的惊人灵力它倒是感觉出来了。   聂天将灵石向上一抛,旺财轻轻一跳将灵石含进了嘴中,然后居然如吃豆子一般“咯咯”的嚼起来,而后用力吞入肚中,打了一个饱嗝,接着便软软的倒在地下,昏睡过去。   “额。”聂天见如上次一般,旺财直接昏睡了过去,而后身上开始冒出红光来。   “你们找些绳索将它找一间屋子放起来吧,若是它醒了派人禀告朕。”聂天见旺财没什么危险,顿时觉得无趣,交待好以后便又御剑而起,向着京城飞去。   “皇上在哪,皇上在哪?”城下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蹬蹬蹬”的脚步声,甘兴远爬上了城头,左右张望一下只见到老虎和守城士兵。   “回将军,皇上回京了,说旺财醒了的话要我们派人禀告皇上。”   “额,这么快就走了,那我回去继续睡了。”甘兴远又急匆匆的下了城楼去。   “白天睡觉?这,甘将军这是怎么了?”一名新兵一脸茫然的问道。   “这都不知道?甘将军刚纳了一房小妾。”一名老兵压低声音猥琐的笑道:“你没看出来刚才甘将军直接光着身子披上的盔甲吗?也不怕磨破了皮。”   “军士可以带家眷吗?”新兵问道。   “当然可以,只要不是在军营中就行,甘将军在城中买了一处宅院,金屋藏娇哇。”老兵一脸羡慕的咂咂嘴。   带着破邪剑回到了皇城后聂天便闭关不出,直到过了几日吴为回来了,小太监们才按着聂天的吩咐叫醒了聂天。   “段无极没死我倒是猜到一二,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进入了破邪剑中。”吴为面色凝重的望着案几上的破邪剑。   “这把剑已经完全与我断了联系,我的真气也不能注入其中了,可有什么法子彻底消灭段无极?”聂天淡淡道。   “办法倒是有,只不过需要皇上再走一趟冥界。”   “为何?冥界乃是极阴之地,段无极到了冥界不是如鱼得水了吗?”   “有道是以毒攻毒,冥界的极寒至阴之气段无极未必受得了,而且那位诗灵姑娘有一件宝器,算起来是永夜留下的了,名为九幽万蛊塔,虽然名为塔实侧只有一人高,只需盘坐于塔内便可吸收纯阴之气用以修练至阴功法,而段无极肉身不存难以抵抗塔中的极阴之气,只需将破邪剑放入塔中七七四十九天,段无极的残魂便会被万蛊塔所炼化。”   听到要去见那长得和小蝶一模一样的女人,聂天突然就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别无它法,非去不可的,所以不得不去。”   “此去冥界需要多些忍让,别再和上次一样了,毕竟我们有求于她,而且四十九天到期时皇上必须先一步下去,以防有人抢先滴血认主夺了宝剑。”吴为不放心的叮嘱道。   “放心吧,我这就去了。”聂天御剑而起,向着虚危山的方向。   冥界,永夜圣殿中,聂天由两位门柱上的守卫带入殿中,得到消息的诗灵立即赶了过来。   “何事?”诗灵对聂天已经死心了。   “借九幽万蛊塔一用,用以炼化这把剑中的残魂。”聂天聂出破邪剑来开门见山的道明了来意。   “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帮了我,我便欠了一个人情,来日自然要还的。”   “很好,我帮你炼化剑中残魂,你也要帮我一个忙。”诗灵双眼一亮,嘴角微微的上扬。   她的一颦一笑太像小蝶了,但她不是小蝶,聂天不敢看诗灵,低下头问道:“什么事直说。”   “我要你带我一起上天界。”诗灵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你一人上天界又有何用,还不是白白送死,天界的人一定会认出你的。”   “他们认不出,我取一魂一魄进入小蝶肉身十五年,收回魂魄时便容貌大变,变成小蝶的模样,天界的人是认不出我的,再说已经是万年前的事了,天界又有几只老乌龟能活一万年?”诗灵咯咯的掩嘴笑了。   “那么说来他们会认出我?”聂天一脸凝重的问道。   “当然,不过天界已经知道你转世的事了,不然你以为你身边的那个叫吴为是谁?”   “你派人到过人界?”聂天见诗灵对自己非常了解便问道,同时诗灵的话印证了心中的想法,便避开吴为的事不谈。   “当然,你是我们反攻天界的唯一希望,我自然是对你非常关注了。”诗灵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魅惑的望着聂天,可惜聂天低着头没看她。   “我答应你的要求,到了天界后你的死活与我无关,天界人的死活与我无关,只要你不伤害小蝶。”聂天语气坚决的说道。   “小蝶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值得你这么挂在心中吗?”诗灵的笑容僵住了,冷冷的讥讽道。   “与你无关,你要是做不到,那这笔交易便做不了了。”   “好,我答应你,把剑给我。”诗灵心有不甘,但还是答应下来,向聂天伸手要剑。   接过聂天的破邪剑后诗灵转向就向里面走去,边走边说道:“七七四十九天后来取剑,送客。”   聂天听了这话抬头望向诗灵的背影,一时间犹如看到了小蝶一般,呆呆的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小蝶我快来天界了,耐心的等我。”   是时候安排离开后的事了,聂天回到宫中,与李雨桐派来的使臣商议两国合并的事宜,而使臣也带来了一封信,信中幽怨的骂道聂天是负心汉,自从离开后就再也不去看她一眼,信的最后说了一件大事,李雨桐有喜了。   默默的放下信,聂天嘴角微微上扬着,此前对两国合并的事并不太看好,如今李雨桐有了身孕,以后的皇帝也是两人的孩子,便不用担心李雨桐吞并镶龙国了。   事情进展十分的顺利,十天后,天启国女帝李雨桐宣布退位,让位于镶龙国天武帝聂天,聂天将两国合并,将原天启国上京改名为西京成为陪都,将圣泉关与巨石城拆除,而后大力鼓励两边通商,两国通婚者赏银五十两,浩浩荡荡的民族大融合开始了,照计划下去,三代人以后,两国将彻底成为一个国家,谁也分不开。 第七十一章 离别   天武元年八月,天武帝聂天在奉天殿举行皇后册封大典,封李雨桐为皇后,而后昭告天下,谱天同庆。   而后聂天在紫云山重建了千鹤坊,传紫琪无定剑法三式,由紫琪任千鹤坊掌门,千鹤坊成为天下唯一的修真门派。   紫云山巅,聂天与紫琪并肩望着东方的天边,秋天的早上已有了一丝凉意,两人一直从凌晨站到此时,鬓角都已挂上了些露珠。   渐渐的,东方一轮红日缓缓的升起,万丈光芒洒满了大地,紫琪侧过头望了望聂天眼中映出的红日,呆呆的竟然看痴了。   感觉到了紫琪的目光,聂天转过头来,与紫琪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你真的要走了吗?”紫琪做了掌门后变化很多,性格沉稳了许多。   “是的。”聂天眯着眼望向了那轮初升的红日,而后低头望向了面前的草地,在朝阳的照耀下,脚下微微发黄的草地闪出点点亮光,那是小草上挂的露珠,一只虫儿正小心的接近其中一颗,探着身子美美的喝着露水,而后展翅向远处的树木飞去,聂天一脸笑意的望着这只虫儿,看它欢快的样子,它现在一定唱着歌吧。   “锵”的一声利剑出鞘的声音,一道剑影一闪而过,而后是还剑入鞘的声音。   望着变为两半的虫子,聂天无语的扭头望了紫琪一眼,看到的却是紫琪得意的笑容:“你教我的剑法果然厉害,我时常用来斩蝴蝶蜜蜂,你觉得我现在出剑的速度快吗?”   “快,非常快。”聂天无语的回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紫琪眨着一双饱含秋水的明眸问道,只有在聂天面前时,她才会放松下来,无意透出曾经的天真无邪。   “明天,我最近刚刚突破,我已经将裂天诀练到第八层:初窥天机,天地万物在我眼中都与此前不同,一花一世界,天地万物都以一种特定的规律运转着。”   “真厉害,再练下去你会不会变成和尚了?”紫琪完全听不懂聂天的话,只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聂天微微一笑道:“天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我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我等你。”   “不要等我,如果我永远回不来了呢。”   “那我就一直等你。”紫琪的声音不大,眼眸中却透出坚决。   “小傻瓜,我对你的感觉就像妹妹一样,现在你的修为突飞猛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这天下还需要你来守护,但你不应该耽误了自己。”   “你能接受李雨桐,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紫琪低下头用手指卷着衣袖轻声问道。   “我是为了天下苍生。”聂天平静的回道:“我娶了她,两国合一国,天下就成了一家,我便可以放心的离开了,这是我为天下苍生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之后的事我便管不着了,或许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放心走吧,我会尽心尽力守护天下太平,若是有合适的人,我就嫁了。”紫琪说完这话转身向后走去。   “保重。”远远的传来紫琪的声音。   “你也一样。”聂天向着面前的悬崖抬出脚去,面前本无一物,聂天却如履平地一般踩在虚空之上。   在空中漫步走了许久,聂天突然脚下一空身形急速下坠,快到地面时身形变得轻盈,缓缓的落在了地面上,面前是一个墓群,穿过墓群聂天静静的立在一个小石屋前,那是祖孙四住过的地方,也是快乐被夺去的开始。   聂天双脚用力一顿,身子拨地而起,向着望牛村飞去。   秋天是离别的季节,聂天从李二虎家中出来,给了跟出来的李二虎一个拥抱,拍拍李二虎的肩膀:“多听大嫂的话,好好过日子。”转身腾空而起。   快速的飞过圣泉关又见到了巨石城,如今两座城已经不复存在了,大队的商队正沐浴着朝阳来来往往的运送着货物。   过了巨石城便见到了一片森林,那是曾经生活了一个多月的巨兽林,留下了聂天太多的回忆。   再向东去,半个时辰后聂天看到了一片群山,那是居仙山,正中一座山峰便是曾经千鹤坊的山门所在,如今的太虚峰已经从死亡气息中渐渐恢复过来,或许再过两年就回到曾经的郁郁葱葱了。   聂天一直飞到了虚危山,径直下了通道去,四十九天已经到了,他来取剑了。   在九幽圣仆的引领下,聂天入到了永夜圣殿地底九层,诗灵正静静的等候着,见到聂天来双手奉上破邪剑。   “剑中的残魂已经炼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去天界?”诗灵盈盈一笑问道。   接过破邪剑,聂天看也未看直接收入了戒指中,淡淡的回道:“有劳了,准备一下吧,明天出发。”   望了望四周无数的陶俑,聂天敛敛眉头转头离去。   “好,明天我在虚危山等你。”诗灵对聂天的无礼毫不在意,反而掩嘴笑了。   望着聂天离去的身影,九幽圣仆单膝跪倒,开口道:“明天圣主就要去天界了,请圣主万事小心。”   诗灵笑容敛去,换上了一副阴沉的孔道:“已经准备了一千多年了,成败就在明天。”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只笛子来,笛子的孔洞中闪着幽幽的绿光。   出了虚危山,聂天回到了皇宫,午后用过膳聂天便将吴为召来。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吴为进了殿来。   奇怪的今天聂天并未叫他平身,只是一双锐利的双眼盯着他。   觉得有些奇怪的吴为抬起头,与聂天的双眼对上了。   “吴丞相,明天朕就要飞升天界了,吴丞相有何打算?”   “老臣一定尽心辅佐皇后和少主。”吴为小心翼翼的回道。   “难道你就不想回到天界吗?”聂天玩味的问道。   听了聂天话,吴为的身躯僵住了,而后长叹一声,自己站起身来,一脸轻松的说道:“你终于还是看出来了。”   “你到底是何人,来人间的目的是什么?”聂天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是天界凌云神殿的一名长老,是掌门凌云鹤派我来辅佐你的。”吴为淡淡回道。   听了吴为的话聂天眼中精光毕露,眯着眼道:“这么说来是凌云鹤计划的一切,我也在他计划中吗?”   “皇上不必多心,我的目的只是平天下,防止冥界重新占领人界,如今看来他们直接冲着天界去了,那就不足为虑了。”吴为的容貌慢慢的变化着,不一会儿居然成了一名白髯老者,只是体型没有多大变化。   吴为捋了捋山羊胡子接着道:“那日我在望牛村见你行事果断,能成大事,便暗中相助一二,助你一统天下,使你有足够能力对抗冥界的崛起,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聂天双眼直直的盯着吴为的原来面目,朗声大笑道:“原来是你。”   吴为的这副面容聂天见过,那是第一次到望牛村,李二虎被三名军卒打死了老娘,聂天仗义出手相助,而后塞给了路边一名老者一些银子,托那名老者安葬李二虎的老娘,那名老者正是吴为。   “只怕还有别的原因吧,你一定是认出了我的容貌,知道我是永夜的转世,所以才找上我的吧?”聂天揶揄道。   “哈哈哈。”吴为仰天大笑,而后笑道:“不错,当年在人界围剿永夜时我就在场,只是那一场战斗使我的修为大损,重伤之下无力再回到天界了,便留在了人界监视冥界的异动,直到看到了你,话说第一次见到你时着实吓了一跳,后来见你没认出我来,我便猜到了一二。”   “那好,明天我破开天界时将你带入天界,留你这样的人在人界我也放心不下。”聂天面带温和的笑容望着吴为,只要吴为敢开口拒绝,他马上就将他斩杀当场。   “好!”谁知道吴为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很好。”聂天满意的笑了,突然想到什么,又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凌云鹤本来就是天界的人?”   “不错,人间相传他是在人界修练成功的,其实他本就是天界凌云神殿掌门的继任者,当年受老掌门令到人界开宗立派,功成后重回天界继任了掌门罢了。”   “看来人界的一切都受到天界的左右,命运不能自己。”聂天无力的靠大龙椅上闭上了眼:   “我累了,退下吧,明天随我一同回到天界吧。”觉得受到天界摆布的聂天心中五味陈杂,也不再自称朕了,那是一种失落的感觉。   “臣告退。”吴为恭敬的弯腰行了一个礼,缓缓的退了出去。   吴为退下后聂天的身形慢慢的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后宫李雨桐的住处。   “忙什么呢?”习惯午睡的李雨桐正在桌前忙活着,聂天自身后环抱住她问道。   “啊!”李雨桐被背后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刺伤了手。   “皇上什么时候进来的,臣妾被吓的心儿都快出来了。”李雨桐娇声道。   “哎呀,都是朕不好,看把这纤纤玉手儿都扎伤了。”聂天捉起被针刺出血的手指就放入了口中。   望着聂天认真吮着伤口的样子,李雨桐也不觉得心疼了,只觉得羞得紧,想要挣脱开来却使不上劲,反而被一拽落入聂天怀中。   “我想在皇上走之前绣一个香囊,让皇上带在身边看着也好挂念着臣妾,可惜以前没性子,没好好学,绣得不好看。”李雨桐咬咬嘴唇轻声道。   “不打紧,只要是你绣的我都喜欢,让我看看你绣的什么。”说着聂天拿起桌上的香囊翻来覆去的看着。   “咦?别人都在香囊上绣些花草,你居然绣了两只鸭子?”聂天惊奇道。   “哪里是什么鸭子,这明明就是鸳鸯,讨厌死了。”李雨桐轻捶了一下聂天的胸口。   “哦,我说这两只鸭子一模一样呢,原来是鸳鸯,这屋里太暗了看不清。”聂天心虚的抹抹汗。 第七十二章 飞升   整个下午聂天都在陪着李雨桐,一直到了晚间,聂天才找来吴为,细细的询问有关天界的事,这才知道天界比人间大得多。   天界分为五块大陆,每块大陆自成一国,每国都有官方的修真门派,凌云神殿就是中洲国的,而千鹤门则属于西胜国的,除此以为还有天府国的剑阁,高灵帝国的圣殿骑士团,以及蓬莱国的九司。   五国之中,中洲的面积最小,但是凌云神殿却是五派中实力最强的,只因凌云神殿所在的凌云峰拥有天界最为浓郁的灵气聚集。   “此次皇上要突破封印进入天界,进入天界后所在的位置正是凌云峰的灵虚洞,而人间通往天界的通道入口在巨兽林的烈煞赤狼洞穴中。”   “这么说来赤狼是天界故意放下来镇守通道的了?”聂天恍然道。   “不错,待我们进入通道到达天界后,凌云神殿自会再派一只灵兽来镇守山洞。”   “通过封印是怎么样的?以蛮力破开还是怎样?”   “通道中含有重重险阻,天界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放人上去的,但若是像皇上这般惊才绝艳的修练奇才,只要顺利到达天界,必然会被凌云神殿所笼络。”吴为淡淡的笑道。   知道一些大概就行了,聂天别过吴为回到寝宫中歇下了,明天一早就要动身出发了,聂天的心情却是无比的平静,大概是因为心中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聂天就悄悄的起床了,穿戴好衣服,将李雨桐亲手缝制的香囊挂在腰间玉带上,然后望着还在甜睡的李雨桐轻轻的在她额头一吻,而后悄悄出了寝宫,反手轻轻的带上门。   一个人影在院中静静的等着,正是要和聂天一起重回天界的吴为,见了聂天过来,吴为向他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聂天也点点头,将吴为收入了戒指中。   特意走的远一些聂天才飞身而起,他怕飞行的声音吵醒了李雨桐的美梦。   在聂天离开后,寝宫的门轻轻的打开了,李雨桐倚在门边呆呆的望着聂天离去的方向,两行清泪悄悄的滑落。   翱翔在天际的聂天似有所感,回头望了望京城的方向,不知何时又有一丝牵挂萦绕心头,就如曾经挂念着天界的小蝶一样。   到了一片漆黑的虚危山时,远远的就望见一群人正静静的等待着,为首的正是诗灵,一身黑色的劲装显得英姿飒爽,但是颇为节约的面料却又裸露出大片的凝脂雪肌,平添了几分妖艳。   “诗灵姑娘久等了,我们出发吧。”聂天缓缓落地,平淡的说道。   “我也是刚到,那就出发吧。”诗灵的穿着如黑玫瑰一般的绝代芳华,但面容却如圣洁的莲花一般令人不生一丝绮念。   说完诗灵便腾空而起,同聂天一起向着巨兽林飞去。   “恭送圣主,祝圣主马到成功。”下方一群冥界的下属们齐齐跪倒,声音中带着压抑的颤抖。   两人一路无言,不多时就到了巨兽林中,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如雷霆般的咆哮,两人停下身形远远的眺望去,只见一个白点飞速的接近中,瞬间便到了跟前。   “旺财?!”聂天喜道,上去给了旺财一个大大的拥抱:“旺财你醒啦,快让我看看有什么变化。”   上下打量了半天也不见旺财有什么异样,聂天拿手这里摸摸那里戳戳,心中犯着嘀咕:难道白吃了一颗灵石,估计是灵石等级太低,没什么效果吧?   旺财“嗷”了一声,扭过头对着旁边深吸一口气。   “难道你会喷火了?”聂天想起赤狼来便脱口而出。   “嚏!”旺财吸足了气却是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扭头望向聂天疑惑的叫道:“嗷?”   “没,没什么,你去紫云山去吧,紫琪在那里,你去陪陪她,我要去天界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聂天用力的揉了揉旺财的脸,心中满是不舍。   旺财没有听聂天的话,只是静静的扑着翅膀悬在旁边望着聂天。   “我们走吧,不用管它。”聂天一狠心继续向巨兽林深处飞去。   诗灵望了望旺财,对着它摆摆手道个别,而后转身跟上了聂天。   到了曾经赤狼所在的洞口时,两人缓缓的落了下来,山洞前已经有人等着他们了,那是一身雪色长裙的紫琪。   “你怎么来了?”聂天感到十分意外,上前一步轻轻拨弄好紫琪额前的一缕乱发,那头发是润的,那是沾染了秋天清晨的雾水。   “我是来为你送行的。”紫琪回身走到一块石板前。   那石板上有两只酒杯,一壶酒。   紫琪倒满两杯酒,端到聂天身前递过一杯,聂天接了过来,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敬君一杯酒,愿君曾经的爱人对你如初,也祝你有一个坦荡的远方,那里有诗有酒也有梦。”一双秋眸似水,直直的望着聂天的双眼。   “谢谢。”聂天沉默了良久,只说出这两字来,而后将怀中酒一饮而尽,绕过身前的紫琪将酒杯放回石板上,大步向山洞走去。   “一杯痴情酒,伊人寸断肠。”诗灵深深的望了紫琪一眼跟在聂天后面进了洞去。   进了洞后走了一段便是漆黑一片,聂天便展开灵识探着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空荡的山洞中回响着两人的脚步声。   “紫琪今生只爱你一人,你偷走了我的心,我却又拿什么再去装得下别人。”紫琪痴痴的望着山洞,眼前白光一闪,旺财落了下来,望了望紫琪,上前舔舔她的脸而后向洞中冲了进去。   “小老虎别进去。”紫琪喊道,却哪里还有旺财的身影。   不知走了多久,聂天二人终于见到了一丝亮光,迎头亮光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就见到了洞穴的出口。   两人出了洞来发现眼前是一片蓝天,地上是青青的草原,没有人没有树也没有风。   “这便是通住天界的结界,是天界数十名天神合力创造的,名为残梦界,我们向上去吧。”诗灵解释道,说完便飞身而起,直直的向上飞去。   聂天点了点头,跟着一起飞身向上,迅速的跟上了诗灵,与诗灵肩并肩飞着。   “你们男人总是争强好胜,明明要我带路,却还要飞得比我高一头。”诗灵白了聂天一眼。   沉默了半晌聂天开口道:“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你穿着裙子,我若是飞在下面太过不雅。”   诗灵俏脸一红,正要发作却见聂天的目光呆滞,分明还挂念着那个紫琪,便识趣的住了嘴。   两人一直向上不知飞了多久,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团白云,随着二人的接近白云慢慢的变成了灰色的乌云。   “这便是天界的入口了,云中会有天雷,人数越多天雷的层数越多,我们是两人,估计层数应该在六层。”   “六层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断的有雷轰向我们,每一层有三道雷,六层也就是十八道天雷,一道比一道强。”   诗灵解释道。   “那我们是三个人,应该会有几层?”聂天面无表情的问道。   “三个人,还有一个是谁?”诗灵瞪圆了眼问道。   聂天指了指左上的戒指,面色变得阴沉,吴为肯定怎么这一点,但他却隐瞒说,只想着要混过去回到天界。   “你把李雨桐带上了?”诗灵吃惊的说道:“加上他肚里的孩子应该算是四个人了!”   “不是她,是曾经在天界的一个人,你不要多问。”   “你...”诗灵被气坏了:“你知道多一个人会多几层天雷吗?你以为天雷是闹着玩的吗?被天雷击杀的人会直接魂飞魄散的。”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说话着聂天已经飞身进入了云层中,诗灵面色阴沉的跟了进去。   “前四层我来挡,后面的就看你了。”诗灵生气归生气,但是也没有办法。   “多谢。”聂天继续向上飞升着,而四周的云越来越阴沉,巨大的能量蕴含在其中。   “轰”的一声响,同时一道如蛇一般粗细的雷电向着二人袭来。   “诗灵轻轻一挥衣袖便挡住了天雷,只是觉得手有些麻麻的。   “轰轰”又是连接两道雷击来都被诗灵轻易化解了。   第一层天雷过去了,雷电停了下来,厚重的云层正电光闪闪,像是在酝酿下一次攻击。   过了一会儿又是三道天雷击来,诗灵不敢大意,取出袖中的一那只笛子挡了下来。   一只到了第四层的三道雷时,诗灵已经尽了全力来抵挡了,嘴角沁出一道血丝,用力保持住身形稳在空中,望着聂天道:“接下来看你的了,只要进了云就要受完所有天雷,逃是逃不出去了的。”   聂天望着诗灵的狼狈模样,面色渐渐凝重下来,取出戒指中的破邪剑来静静的等候着。   “轰”的一声巨响,一道碗口粗细的闪电击了下来,聂天高举破邪剑狠狠一斩,将天雷轰开。   接下来的天雷威力越来越大,而两道天雷之间的间隔也越来越短,跟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接下第六层天雷后,聂天问道:“天界的天神这么强吗?这天雷阵中蕴含的能量不可能这么多。”   “你是真笨还是装傻,你都知道这是阵法了,用的能量当然不是天神的能量,他们只是建造了这方结界,大阵在其中运转自会吸取天地灵气来补充能量,你现在对抗的是天地之力。”   听了诗灵的揶揄聂天并没有生气,屏住心神望着四周,马上第七层的第一道天雷袭来,足足有人的腰那么粗。 第七十三章 天界   聂天将鸿蒙真气和裂天真气灌注到破邪剑中,合成了烛照幽荧剑,朝着那道天雷狠狠的劈去,一声震天巨响,剑身上的浮动流光在这一击之下,变得暗淡起来。   重新补充剑身所损耗的真气,聂天斗志昂扬,对着天空大吼一声:"再来!"   "轰轰",第七层的第二道第三道天雷几乎同时击来,聂天使出无定剑法一一破解,上半身的衣服在天雷轰击之下变为齑粉,露出了古铜色的肌肉。   诗灵在一旁看的痴了,聂天的豪情万丈感染到她,眼前这个男子仿佛变身为曾经叱咤风云的永夜帝尊,一丝奇光异彩在她眼中流动着。   "轰轰轰",第八层的三道天雷几乎同时击来,聂天只来得及挡下其中两道,强大的能量轰得他身形一颤,哇得喷出一口鲜血来,只觉得体内的真气在这轰击下几乎消耗殆尽,眼看第三道天雷击来,聂天一咬牙准备硬抗下这道天雷。   几乎同时诗灵动了,她那娇弱的身躯挡在聂天身前,挥动着手中那支笛子,那支笛子散发出一团绿色的光芒,而后一声暴响被击得粉碎,残余的天雷之力实实在在的轰在她那柔弱的身躯上。   就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诗灵口中狂喷鲜血直直的向下坠去,殷红的鲜血染上那黑色的衣衫,就如一只凋零的玫瑰。   周围的灰暗乌云慢慢恢复了白色,头顶上一束光照射下来,将云中的聂天笼罩其中。   "不!"聂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坠落的诗灵长发散开来随风拂动着,这一瞬间仿佛变为了紫云山中掌的小蝶,漫天挥洒的鲜血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   聂天想要向下去追,却发现笼罩在光束里的身体动弹不得,一股大力将他缓缓的向上拉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面容渐渐的远去,她那美艳而又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凄凉的微笑。   正在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飞速的接近了,托起了下坠的诗灵,挥舞着翅膀向上飞来,那是及时赶到的旺财。   "不要过来,带她回去疗伤!"聂天喊出这一句话的同时就看到旺财冲进了云里,然后眼前流光一闪,到了一个四周微微亮的地方。   这是一个山洞,洞中很是空旷,地面正中心是一块圆形的石台,由青石板堆砌而成,边上一圈玉石围栏,每个栏柱上都刻着一个奇怪的兽头,兽头都朝着里面,正对着空地的圆形空地的正中心。   而此刻聂天下呆呆的坐在那圆形地面的中心位置,好奇的左右张望着:“这里就是天界了吗?”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来,聂天发现四周一圈的围栏有一处空缺,一条石阶斜斜的向下直通到山洞外面。   山洞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群人进了洞来,聂天上前几步到了圆台边上望下去,那群人背对着光看不清楚容貌,而后那些人直接通过石阶上到圆台围在聂天四周好奇的打量着。   为一首一名老者抬步上前开口问道:“你就是聂天?”   那名老者一身白衫,样貌仙风道骨,举手投足间透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聂天只觉得很是眼熟,突然想起来躬身行了一礼道:“见过老祖。”   那人正是凌云老祖凌云鹤,如今的凌云神殿掌门人,那日老祖救走小蝶时给了聂天极大的震撼,所以牢牢记住了他的样貌。   “吴为何在?”凌云鹤感觉到到了吴为的气息,望向了聂天左手的戒指。   “哦,晚辈这就放他出来。”聂天说着在戒指上一抚,吴为便出现在旁边。   “人间居然有空间戒指?”凌云鹤面色微动,心中大感意外。   “这是晚辈在人间巨兽林寻到的。”聂天身上有伤,强撑着身子与凌云鹤说话。   看见了聂天嘴角的血迹,凌云鹤微微点点头道:“你带着吴为要多受几道天雷,如今还能站立着,实属不易。”而后扭头吩咐道:“齐老,带他下去好生休养吧,我凌云神殿又添一大员。”   一名面貌和善的老者拱手称是,而后上前打量着聂天,轻声道:“随我来。”   “多谢前辈体恤,请问小蝶还好吗?”聂天一脸期待的望着凌云鹤。   “小蝶很好,你先好好静养吧,若是耽误时间久了会影响修为的。”凌云鹤微笑着说道。   “那就好,多谢前辈,晚辈先下去了。”聂天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跟着齐老走下石阶去。   等聂天和齐老出了灵虚洞,凌云鹤身边的一名中年男子上前一步轻声道:“这聂天带着吴长老也不过是两人,算来也是六层天雷,居然将他击伤成这样,可见修为并不高明,始终还是年轻了些。”   “这位是?”吴为见这男子面生,奇怪的问道,眼神望望他又望望凌云鹤。   “在下凌离,几十年前飞升天界的,吴长老自然是没有见过晚辈,晚辈见过吴长老。”凌离一脸的谦卑行了一礼。   “原来是凌离,老夫在人界倒是听过不少关于你的传闻,大名如雷贯耳呀。”吴为呵呵一笑接着道:“你可知道聂天并不只带了我一人,天雷也不是六层,而是八层!”   “嗯?”凌云鹤愣了一愣,用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吴为。   “另外还有一人,不过被天雷轰落下云端了。”吴为望了望周围的人,没有说出诗灵的名字。   “我知道了,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此子。”凌云鹤眼中精光一露而后眯着眼,面色却有些凝重。   见了掌门的面色有些黯然,吴为低下了头,心中有些惶恐不安。   “都退下吧,我和吴长老有话要说。”凌云鹤面色不悦,众人见了忙匆匆退去。   “说吧,你躲在戒指中都听到些什么?”凌云鹤面色沉了下来。   吴为浑身一颤,战战兢兢的开口将事情说了一遍,心中越发惶恐不安起来,他没有收到命令却擅自回到天界,还因此影响到了掌门的大计。   “那说是她还没死了?”凌云鹤面色稍缓。   “应该是没有死,属下在进入天界前听到一声虎啸,应该是被聂天养的飞虎接住了,最后一道天雷虽然威力惊人,但是被那勾魂笛挡下一大半力量,应该是死不了。”   “若是因为你一个废物影响到本座的大事,定然饶不了你。”凌云鹤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随着齐老出了山洞后,聂天眼前一亮,天空除了耀眼的太阳外,还有一颗巨大的星球悬挂在天空,那颗星球呈暗红色比太阳还要大上数十倍,只看得到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淡淡的隐去了,而天空中一道道的淡蓝色的光流淌着,像悬在天际的一道银河,美丽无比。   “齐老前辈,这天界为何与人间完全不同,为何这河水在天空流动,还有那个暗红色的月亮是什么?”   “那是血狼星,荒芜一片什么都没有,至于那天河叫银河,只是好看罢了。”齐老简单的回答了一下,继续向前走着。   见齐老不想多说,聂天便没有再问,跟着齐老转到山的背面,聂天这才发现刚才是后山,这边才是正面,一片片的房屋依山坡而建,而山顶上一座雄伟的宫殿傲立山巅,宫殿的顶端仿佛镶满了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齐老带着聂天一直走到宫殿前的泉水池前,一座雕像立在水池正中,那是一名女子的样子,与普通人的容貌不大相同。   “齐老前辈,这女子是谁?”聂天奇怪的问道,这女子雕像立在水池中,手中抱着一只水瓶,瓶口处不断的流出泉水来进入水池中,而水池却好像永远也不会满。   “这人是高灵帝国的女王,而这个水池叫喷泉,是高灵帝国第一巧匠杰多的作品,是掌门亲自去请来建造的。”齐老没有正眼看那池中的塑像,回过头撇了撇嘴嘟囔一句:“有伤风化。”   望着那女人的雕像,身材凸凹有致,身上只是披着一条丝巾盖住关键位置,聂天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到池里打坐半个时辰吧,觉得体内真气稳定下来了再来白虎堂找我疗伤。”齐老好像不愿意在这里呆着,吩咐完就转身离开了。   “额,谢谢齐老前辈。”聂天对着齐老的背影行了一礼,而后转身望向水池,只见水池中的水是淡蓝色的伸手拭擦一下并无不适,便小心的踩入了水池中,水池不深,刚刚没到聂天的膝盖处,聂天便在水池中盘腿坐下了。   闭上眼,聂天观察着体内的伤势,发现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损伤,经脉多处都断裂了,体内的太极真气变小变淡了许多,正如受惊的兔子在体内乱窜。   引导着太极真气开始在体内运转,聂天却发现真气不听指挥了,怎么也控制不住它。   正在着急时,一股冰凉的寒意由池中泉水传入了体内,受惊的太极真气慢慢稳定下来,开始受控修复起内伤。   感受到那池水的寒意,聂天惊奇的发现这泉水居然蕴含着大量的裂天真气,便飞快的运转着真气吸收起泉水中的真气来。   随意真气不断的变大,修复起伤口来也是越来越快,一刻钟后聂天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   想起齐老的话要打坐半个时辰,便没有起身,而是继续修练着,渐渐的进入了空灵的状态,忘了时间,忘了自我,忘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聂天睁开了双眼,却见眼前两个人影静静的立着,正是凌云鹤和齐老。 第七十四章 书院   “哗”聂天忙站起来了,带起一身的池水,向着凌云鹤行了一礼,却发现凌云鹤呆呆的望着池中,便也低了头望了一眼,而后惊奇的发现一池水由淡蓝色变得纯净而透明。   “这...这是怎么了?池水怎么没有颜色了?”聂天疑惑的问道。   “好小子,你这是把灵池一年的真气都....”齐老瞪圆了眼喝道,话到一半却被凌云鹤摆摆手打断了。   “你的修行法门与众同,那日在紫云山我便看出来了,那时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如今看来是福不是祸了,像你这样同时修练了两种属性相反的真气实属罕见,你可愿意加入我们凌云神殿?”凌云鹤一脸的笑意,捋着颚下长长的胡须问道。   “晚辈愿意!”聂天喜道,说着拱手又行一礼。   “本来任何刚入门的弟子都要进入凌云学院中的初级分院学习,但以你的特殊修为和在修行方面的造诣,本座特许你直接进入高级学院,待学成之后便直接进入白虎堂。”凌云鹤微笑着说道。   “弟子谢过掌门,不知小蝶在哪个学院学习?”   “这..小蝶根基全无,尚在凌云初级书院中学习基础修行。”凌云鹤笑容一僵,马上便恢复了和蔼笑容。   “弟子想要入初级书院与小蝶一起。”聂天诚恳求道,神态坚定。   听了聂天的话,既在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凌云鹤眼神变和犀利:“你既然这么要求了,我便答应你,凌小蝶是我凌家的族人,你对她的情意我也知道,你们若是两情相悦我也不加阻拦,但是小蝶若是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强求。”   这莫名其妙的话听得聂天一头雾水,呆了一呆便拱手应承下来。   “齐老,你带聂天去找雪舞吧。”凌云鹤吩咐完便转身离开了。   “谨尊掌门令。”齐老恭敬的拱手道,而后意味深长的望了望聂天。   跟在齐老后面一路向山下走去,聂天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齐老前辈,为何我们不直接飞过去?”   “灵虚山范围内禁止任何人飞行,抓到可就是重罪,你倒是心急了,别忘了掌门的话,不可强求。”齐老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与小蝶在人间便私定了终身,怎么会强求呢?”   听了这话,齐老突然停了脚步,缓缓转身道:“你可知道小蝶姑娘失了一魂一魄?”   “知道,是掌门救她到天界的。”聂天如实回道。   “那一魂一魄其实自她出生时就是残缺了,是被冥界的九幽圣主占据了,故而当受了重伤时九幽圣主的魂魄便被击出,而失了一魂一魄的小蝶姑娘便昏厥了。”   齐老说到圣主时有意无意的瞥了聂天一眼,那眼神聂天一下就明白了,齐老一定见过永夜,知道自己是永夜的转世,所以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掌门取本门至宝万年雪莲和万年灵芝补全了她的一魂一魄,终于将她救醒,但却是忘了所有的事,或是那些曾经的记忆都被冥界圣主带走了。”   “啊?齐老是说小蝶失忆了?”聂天呆若木鸡般的立在那里,眼中满是失落。   “不错,掌门的意思就是让你不要强求,但是你若是能用真心能打动小蝶姑娘,掌门也是不会插手的。”齐老抬步继续向前走着,离凌云神殿远了一些,慢慢的路上开始出现一些行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盯着跟在齐老身后的聂天,齐老大家都认识,但这个少年看起来面生,不像是灵虚山的人。   听到小蝶失忆了,聂天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待走到学院门口时他终于想通了,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她幸福,纵然她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纵然她已经忘了所有的事,只要她是健康快乐的便足够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聂天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嘴角也挂着淡淡的微笑。   抬头望着这这座学院,门楣上四个鎏金大字大字:凌云书院,齐老上前对迎过来的一位中年人说着什么,那名中年人点了点头望了齐老身后的聂天一眼,向内走去。   不一会儿一名身材修长的女子进入了视线,向着门口这边走了过来,聂天一眼就看呆住了,那名女子的长发齐腰,随意的披在身后,令人惊讶的是那长发的颜色居然是雪白色的,配上那女子冰冷的表情和雪白的长裙,给人一种世外天仙的感觉。   “来来。”齐老说着揽过聂天的肩头,将聂天拉到身旁,一脸笑意的对那女子开口道:“雪舞院长,这位是掌门要求老夫亲自送过来的新生,名叫聂天,来聂天,这位就是院长大人。”   “学生见过院长。”聂天恭敬的行了一礼,心里嘀咕着天界果然与人界不同,院长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听,估计是整个书院里官最大的吧,为什么却是个模样奇怪的女子。   “掌门亲自下令送来的?”雪舞面无表情,仍然是那种冷若冰霜的样子。   “是的,有劳院长大人了。”齐老虽然身为长老,对这小小的院长却也是尊敬无比。   “齐长老客气了。”雪舞淡淡的回道,而后转头上下打量着聂天,开口道:“你跟我来吧。”   “多谢齐老前辈。”聂天向着齐老深深的行个大礼,而后转向跟在雪舞后面进了书院。   “于祥,过来!”雪舞看到了一个小胖子,开口唤道。   “雪舞院长,您叫我?”那个叫于祥的小胖子听到在叫自己,一个猛冲便过来了,搓着手一脸讨好的笑。   “带这个新生去寻个住处,然后带他去见黄先生。”雪舞说着便转身离去了,扔下挠着脑袋的于小胖。   “你是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于小胖望着远去的雪舞,回头问着聂天。   “我叫聂天,是刚来的。”聂天打量了这个一脸人畜无害笑容的小胖子,看样子年龄与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却长得圆圆胖胖的,双眼滴溜溜的上下打量着聂天,样貌贼眉鼠眼的,让人不由怀疑他那圆肚皮里装的不是肥膏,而是无数的鬼点子。   “哦,你是哪里人?”   “我是人界上来的。”聂天如实回道。   “哇,厉害。”于小胖瞪圆了眼,围着聂天转了一圈,仿佛要将聂天看个仔细,看看与天界的人有什么不同。   “嗯?什么厉害?”聂天奇怪的问道。   “这么跟你说吧,天界并不是人人都能修仙,也有平民百姓,听先生说过,人间的灵气太少,能修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能修练到破开封印飞升到天界来的更是屈指可数,近千年来只有凌云神殿的凌离长老是飞升上来的,看不出来你也这么厉害。“于小胖一脸崇拜的望着聂天拍拍聂天的肩膀笑道:“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聂天兄弟就安心的在这里修行吧,万事有我罩着你。”   “凌离成长老了?”聂天若有所思。   “是啊,凌离可是最年轻的长老,升为长者是刚刚满一百岁,他可是四十几岁才飞升的,而你才多大。”   聂天笑了笑没有回答,凌离在人界的所作所为令聂天不齿,听到他居然成为了长老,看来这凌云神殿也不是什么好鸟。   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子捧着一本书边走边看着,于小胖扭头和聂天正说话,被这男子撞了个满怀。   “没长眼呐?”于小胖劈头就骂,那名男子连忙道歉,捡起书来逃也似的走开了。   “书呆子!”于小胖望着那男子的背景咒骂道。   “于兄,这金发碧眼的是什么人?”聂天小声的问道。   “那是高灵帝国的人,我中洲地大物博,灵气最为浓郁,很多别国的学生来我们这里借读,看这家伙估计都快二十岁了还没升到凌云学院,估计也是个废柴了,搞不好半辈子都要在这凌云书院了。”   原来初级学院叫凌云书院,而高级学院叫凌云学院,一字之差,天壤之别,聂天又望了望那金发男子的落寞背影。   “给个机会吧学妹,难道你不想成为未来的王妃吗?”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   “小王爷又在调戏学妹了。”于小胖一脸憎恨的嘟囔着。   聂天抬头望去,一颗大树下几名衣着华丽的人正围着一人,从人群缝隙中看去像是一个女孩。   “小王爷?”聂天疑惑的重复道。   “他是鲁王的小儿子,今年刚入学,身边的女孩已经换了七八个了。”于小胖拉着聂天的胳膊道:“我们惹不起,还是绕着走的好。”   “院长不管吗?”聂天皱了皱眉。   “那些女孩都说是自愿的,院长也管不了。”   “我怎么看不像是自愿的?”人影绰绰中聂天看到那个女孩低着头不断的避让着,而那领头的小王爷却步步紧逼着。   于小胖急了,忙拉住聂天道:“你是刚进书院的学生,可不要惹这种人,闲事还是要少管,再说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可是六级真气。”   “什么叫六级真气?”聂天问道,他想管闲事,但是要能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就是已经修行到真气出体了,练到这一步的人一般都应该升到凌云学院去的,但是小王子却说学院里都是老女人,偏偏要留在这里。”   “你说,真气出体?”聂天一脸的愕然。   “怎么,看不出来吧,他们家里灵药仙丹一堆,补也补起来了。”于小胖一脸羡慕说道。   甩开于小胖,聂天大步向前,边走边朗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遇到个如此不知廉耻的禽兽。”   声音很大,所有人都扭过头来望向聂天,而那小王爷也转过脸来,面脸戾气阴沉着说道:“小鬼崽子骂谁禽兽呢?”   “骂的就是你。”聂天大步上向走到小王爷面前,与小王爷面对面四目对视着。   “出大事了。”于小胖见情况不对,一脸不认识聂天的模样吹着口哨转个方向快步走开了,走到一棵树后面,探出头来偷偷观察着情况。   “你是谁,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小王爷边上一名跟班大声喝道。   “我知道他是谁,一个依仗着家里权势胡作非为的废物,离开了你爹,你野狗都不如!”聂天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们不要吵了,都是我的错。”那名女孩终于抬起了头,一脸惶恐的对着两人喊道。   “小蝶?!”那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聂天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轻唤了一声。   “你是谁?你认识我?”小蝶一脸疑惑,轻声问道。 第七十五章 震慑   阁楼之上,一头雪色长发的雪舞面无表情的望着下面,她知道新来的聂天与小王爷马上就会起冲突,只要不出人命她是不会轻易插手的,她觉得这个聂天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说话行事都中规中矩的,但是偶尔眼中闪过的锋芒让她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   被聂天无视的小王爷面色变得非常难看,咬牙切齿的叫道:“给我上,弄死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气,他已经恨极了面前这个人。   身边八个跟班听了老大的话,慢慢围了上来,将聂天围在中间。   聂天这才将目光从小蝶身上移了回来,打量身边围住他的几个少年揶揄道:“你们打算八个打我一个,还是我一个打你们八个?”   “上!”八个人中个子高一点的一名少年喊了一声,八人一齐挥拳攻向聂天。   “破!”聂天大喝一声,一股强大的气场散发看来,一团黑色的裂天真气自体内散发出来,那八名少年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倒飞了出去三丈,摔在地上哼哼着已经是站不起来了。   “嗯?”雪舞眯起了双眼,冷若冰霜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有意思。”   他居然也会真气出体?小王爷愣住了,身为小王爷的他哪里受过这种气,大怒之下犹如一只发怒的猎豹扑了过来,双手如鹰爪一般向聂天面门抓去,身上的真气都运转到了双手指尖,想要一举击败聂天。   “滚蛋。”聂天快速的出了一脚,刚到身前的小王爷被这一脚踢得结实,身形倒飞出去,撞到一棵树才停了下来。   小王爷已经打红了眼,双脚一蹬身后的树干,变爪成拳,向聂天飞扑而来。   “住手!”雪舞脚尖轻轻一点,自阁楼上飘然落在两人中间,一抬右手一面由真气形成的盾挡下小王爷的拳头。   见院长出手了,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雪舞的目光向四周扫过一遍,那些看热闹的学生忙四下散去,不一会儿现场只留下了聂天他们。   “院长,这野小子突然就出手伤人,这几位同学都被他打伤了。”小王爷不服气的恶人先告状。   “九个人打一个人还被打成这样,还不赚丢人吗?”雪舞看也不看小王爷,眼睛盯着这个叫聂天的少年。   “今天院长大人出手帮你,算你命大,这事不算完,咱们走。”小王爷知道今天讨不到好了,恨恨的放下狠话带个几个跟班走了。   “你随我来。”雪舞又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转身向阁楼走去。   “我叫聂天,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我先走了,等有空来找你。”聂天温和的对小蝶说道,转身跟上雪舞。   “你也一起来。”雪舞听到聂天的话,若有所思的回过头说道。   聂天停下脚步,望向低着头一脸惶恐的小蝶,笑道:“那就一起来吧,别怕,雪舞院长是好人。”   雪舞听了这话不由觉得好笑,小蝶来了几个月了,而你聂天今天才来,你倒像是很了解我似的。   三人一起上了阁楼,那是雪舞的住所,进了客厅,雪舞在茶几后坐下,而后抬头望望聂天又望望小蝶开口道:“聂天你倒底是什么来头,你是怎么认识小蝶的,说实话。”   “我是人界上来的,小蝶与我在人界便认识了,只是听说她失忆了。”聂天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什么!”雪舞激动之下直接站了起来,而后反应过来才慢慢坐下,继续问道:“原来小蝶也是人界来的,掌门倒是瞒得挺紧,以你的修为应该直接进入凌云学院,你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小蝶?”   “不错,院长大人英明。”聂天见到了小蝶心情大好,下意识变得油滑起来。   “上一个飞升到天界的还是凌离,他的实力我已经见识过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如些修为。”雪舞冷若冰霜的脸庞生硬的挂上一些和蔼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古怪。   雪舞接着说道:“你确实是个人才,但是这里是天界,书院有书院的规矩,以后不准在书院里打架滋事,马上就要中秋了,书院举行一年一度的比赛,获胜的前十名直接升入凌云学院,到时候你和小王爷的恩怨可以到那时解决,只要打不死打不残,其它都随你。”终于可以赶走那个令人厌恶的纨绔子弟了,雪舞觉得自己很是邪恶,不由咯咯的笑了。   “我的天,院长居然笑了。”小蝶直接惊呆了。   “人界的事我知道的少,飞升上来的人需要什么实力我也不清楚,你现在的修为到了什么地步了?”雪舞好奇的问道,放下架子的她倒是有几分妩媚动人,聂天自到了天界便收敛气息,所以雪舞看不出来。   “学生已经将裂天决练到了第七层:凝气成兵了。”故意说得低了一些,低调是一种美德。   “很好,今天司空天宇纠缠小蝶的事我会找他谈谈,小蝶是凌家的族人,刚才我本来准备出手的,只是因你临时插手我才迟来一步,以后做事不要太过冲动,都下去吧。”   “这倒是只老狐狸,明明不想得罪凌家又不想得罪鲁王,却还要在事后充好人。”聂天腹诽着与小蝶下了阁楼来。   “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你说我也是从人界上来的,掌门从来没和我说过呢,你可以告诉我以前的事吗?”小蝶终于找到一个曾经认识自己的人,急切的想要了解自己的过去。   “你本名就叫凌小蝶,是人界凌云庄掌门的独女,在你满月的前一天凌云庄被人灭了庄,你被你的杀父仇人一个王爷收养了,你便在王府中长大,后来作了郡主的丫鬟,一直到你十五岁那年才与我一起离开了王府,我只与你相处了几天时间,你就被仇人击伤,被凌云神殿的凌云鹤掌门下界救回了你。”聂天简单的说了一下小蝶的身世,却没有提起自己和她的关系,毕竟还需要时间。   “你是说我一家人都被仇人杀了吗?”小蝶目光呆滞的问道。   “是的,凌云庄灭门案的所有参与者都已经死了,有自相残杀的,也有死在我手上的。”聂天安慰道。   “我一直想不起我醒来之前的事,我父亲是谁,我的母亲是谁,我来自哪里,却想不到....”小蝶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蹲下身子捂脸痛哭起来。   “有一天我会带你回到人界,去看看紫云山,给你讲讲我们的故事,我一定会的,就如我曾经答应你要给你父母报仇。”   一直哭了好久,小蝶的情绪才平复下来,抹抹脸上的泪水,对着聂天说道:“谢谢你,今天我有些不舒服,以后有空再听你讲,再见了。”   望着小蝶失落的背影,聂天心如刀割,他不想看见小蝶伤心难过,却又不得不告诉她真相,看着小蝶伤心的样子,聂天的神色黯然下来,呆呆的站了良久,才抬步漫无目的的走着。   “我滴天,聂兄弟你真是猛。”于小胖鬼鬼祟祟的从转角冒出来,与聂天肩并肩走着。   “兄弟你倒底修为到了什么地步,以你刚才的表现,进学院那是绰绰有余呀,为什么来书院里了?”于胖子眼珠转动着,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是为了小蝶姑娘来的。”   “厉害!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佩服。”   “天界的修练等级是怎么划分的?我想知道我的实力排在哪。”   “这个简单,一般练到第六层:真气出体就算是入了门了,再练到凝气成兵那就有称号了,叫仙士,仙士分高中低三级,突破高级就到了仙者,再往上还有仙使、仙宗、仙灵、仙圣、仙尊、仙皇、仙帝,据说我们的雪舞院长就是一名仙灵。”于胖子见聂天什么都不懂,总算觉得他也有不如自己的地方了,心中觉得十分得意。   “这些称号有什么特定的表现吗?”聂天听得一头雾水,觉得比人界修练的等级划分复杂多了。   “反正体内容纳的裂天真气越多就越厉害,最开始是真气,后来凝结成实体,再后来真气不能再大了,便分裂出一个小的来,听说仙帝都有九颗真气,随便释放出来就是毁天灭地。”于胖子咂咂嘴道。   “那天界有人修练鸿蒙真气吗?”   “鸿什么真气?没听说过,都是练的裂天真气,这里就是宿舍了,这间小屋就是你的住处了,我住在你隔壁,马上就要到晚饭时间,等一下我去帮你带一份,不对,我忘了你的修为这么高应该不需要吃东西了。”   “多谢于兄弟了,我确实不用吃东西,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聂天今天经历的事太多,心中有此乱,便下了逐客令。   见于胖子识趣的走开了,聂天便插上房门,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思考,对于小蝶的事只能慢慢来,不能关键,便放下心来开始修练。   天界的灵气果然浓郁得多,聂天贪婪的吸收着天地间的裂天真气,却发现这里鸿蒙真气极为稀少,怪不得没人练这个真气。   阁楼上雪舞缓缓的抬起了头来,望着宿舍的方向轻声道:“这么刻苦吗?刚来第一天就开始修练了。”   这一修练便是一整夜,体内的太极真气变大了许多,而白色的鸿蒙真气由于没有裂天真气积累的多,太极球的白色一半比黑色的一半淡很多。   清晨时分,众人都还在沉睡中,打坐中的聂天却警觉的睁开了双眼,跳下床来轻轻的打开了门。   一只纤纤玉手举在半空中正要敲门,突然打开的房门将她吓了一跳,忙缩回手去,尴尬的望着聂天。   “小蝶,早上好啊,这么早就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第七十六章 告白   凌云神殿中,凌云鹤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闭着眼听着下方弟子的禀报。   “聂天进入书院后与小王爷司空天宇马上因小蝶姑娘起了冲突,在雪舞的插手下事情已经平息了。”   “冥界诗灵可有消息?”凌云鹤缓缓的睁开眼来,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倦意。   “暂时还没有消息。”   “知道了,退下吧,继续监视聂天,一有事发生就要来禀告我。”   弟子离开后,凌云鹤无力的靠在宝座上,自从一千三百年前继承了父亲的掌门之位,凌云神殿在自己手中便再也无什么大的建树,望着自己日渐苍老的面容,凌云鹤有些黯然神伤,是时候做一些大事了。   “叫凌离来见我。”凌云鹤拿定了主意,又恢复了掌控天下的气势。   不多时凌离到了,躬身行了一礼:“见过掌门。”   “凌离,在修行方面你是我凌家最为优秀的天才,我有些事要办要离开几天,齐老已经老了,以后你要负担起门中一些事务了,所以本座决定授予你掌门令剑,本座不在这几日你便由你代为处理门中事务。”   “多谢掌门栽培,凌离诚惶诚恐,恐难胜大任。”凌离立即跪倒,俯身激动的说道。   “本座心意已经决,你若有什么难以决断就去请教齐老。”凌云鹤说着身影慢慢消失在宝座上,余音还回荡在大殿之中。   “恭送掌门。”凌离缓缓的站起身来,面上并无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神殿。   “恭喜凌长老。”门外两名守卫一脸微笑的拱手祝贺,世人都知道掌门的独女已经夭折了,如今掌门有意栽培凌离,此举无疑是在培养未来的接班人了。   凌离一甩衣袖,双手负于身后,傲然站立在神殿的广场的边缘台阶上,低头望下去,下面山坡上的人们此刻在他眼中突然变得那么渺小。   凌云书院后院中,聂天与小蝶并排坐在屋顶上望着初生的太阳,天界的太阳与人间的有些不同,看上去带着淡淡的蓝色光晕,如梦幻般的日出看得聂天一时醉了。   “聂天哥哥,谢谢你陪小蝶看日出。”小蝶扭过头来用着一双纯净如水的秋眸望着聂天。   虽然聂天比自己进书院晚一些,理应叫他师弟的,但是聂天那种自然散发的亲和力让她觉得很放松,那种由然而生的亲近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叫他哥哥。   “小蝶妹妹别客气,我在人界时就喜欢看日出,并不是因为日出的美景令人沉醉,只是因为日出时所带来的那种朝气令人精神一振,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动力。”聂天微笑的说道。   小蝶附和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聂天哥哥是昨天刚来的吗?”   “不错,昨天我刚飞升天界,然后便入了书院。”   “真的是像雪舞院长所说的,聂天哥哥是为了小蝶才来书院的吗?”   “也并不是,虽然我答应过会...照顾你。”聂天想起曾经在小蝶父母的墓前发誓要给小蝶幸福,但是如今这话并不能说出口,便改为了“照顾”一词。   望着渐渐刺眼的太阳,聂天叹了一口低头继续道:“但是主要是我对天界并不熟悉,想要从最基础的学起,修行路上最怕急功近利的,那样的人往往会走上歧途。”聂天想起了百万人屠段无极。   “聂天哥哥真厉害,看上去虽然和大家同龄,但是懂的东西真多。”小蝶笑靥如花,初生的朝阳映在她那清秀的脸庞上,那唯美的侧脸让聂天看得呆了。   感觉到了聂天的目光,小蝶奇怪的扭头向聂天,四目相对,小蝶那双纯洁清澈的眼睛让聂天觉得自惭形秽,扭头避开了。   “书院里都教些什么?我昨天刚到,什么还不知道。”聂天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忙叉开话题。   “书院里分四门学科,像聂天哥哥这样的应该进仙武堂,专门学习修真和格斗的,学成之后再进入学院深造,以后便会被各大门派招揽;再有就是百草堂,专门学习炼制丹药的,能炼制极品丹药的都是地位顶尖的人物;还一个是天威堂,专门学习讲武堂,是学习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的,从讲武堂出来的大都进入了各国的军队;最后有一个叫魔法堂,是前几年才开设的科目,主要是教授魔法。”小蝶认真的向聂天一一讲解着。   “前面三个我都懂,最后一个魔法堂是什么?什么叫魔法?”聂天好奇的问道。   “那个最冷门了,天界五国只有高灵帝国使用魔法,就是嘴里咕噜咕噜念几句咒语,然后手掌心里就出现一团火球冰块什么的。”小蝶边说边向上翻着眼睛晃着脑袋,装作念咒语的样子,而后抬起手掌来双眼盯着手掌,模样可爱之极。   “哈哈哈,你的说那魔法适合作厨子,灶都省了,夏天还能给食物加冰。”   小蝶听了聂天这比喻先是一愣,而后两人相视一眼大笑起来,不同的是聂天哈哈大笑,而小蝶却是掩嘴咯咯的笑着。   笑声渐渐停下来,两人一起望着阳光洒满了山下,远处峰峦叠嶂,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淡蓝色的阳光下,两人便静静的坐着望着远处的美景。   “聂天哥哥你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从心低里感觉到一种安全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我以后叫你天哥哥好吗?”小蝶声如蚊蚋,紧张的掐着手指,低着头咬着下嘴唇等待着聂天的回答。   半晌也不见聂天回她,她有些慌了,偷偷的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却见聂天正愣愣的望着她,眼中已是噙满了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啊,我,都是小蝶的错,聂天哥哥不答应便罢了,为何哭了。”小蝶慌了,忙自怀中掏出手帕来,折出一个角来轻轻的拭去了聂天脸颊上的泪水。   手帕带着淡淡的香气,很好闻,聂天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握住小蝶给他拭泪的柔荑,轻轻的贴在脸侧。   而后轻声道:“你在人界时就叫我天哥哥,我只是听到你说起来想起曾经的美好,是的,你记不起从前的事了,我只能慢慢的告诉你,但是我从来不敢告诉你我们曾经深深的相爱过,你在人界便是替我挡了仇人的一掌才失忆的,虽然我在人前表现得非常正常,但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的心早已经随着你被带走了,如今我的心已经找回来了,但是我满腔的热爱却无处安放。”   小蝶呆呆的听着聂天这一番话,面色腾上一抹羞红,用力的抽回手,望着聂天那满眼饱含的深情,心儿如小鹿乱撞一般不知道如何是好,转身下了屋顶来快步的跑开了。   转过一个墙角后,小蝶无力的靠在墙上,用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觉得自己的脸如火烧一般的发烫,忙用双手捂住两侧脸颊,而后轻咬嘴唇甜甜的笑了。   将握过小蝶的手笼住口鼻,淡淡的香气让聂天陶醉了,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理性的人,准备慢慢与小蝶培养感情,给她一个适应的时间,等有一天自己成为她的不可或缺时再和她表白,但是在真实的感情面前,任何理性在那一刻都不复存在了,一切就这样说出来了。   他没有用灵识去探索小蝶的反应,如果那样做是对深爱的人一种亵渎。   “聂天兄弟,你在这里呀,可让我好找,院长让我来找你。”下面传来于胖子的声音。   聂天低头对着于胖子笑了笑,纵向飘然跃下,拍拍于胖子的肩膀笑道:“有劳于兄弟了。”说完迈步向着阁楼走去。   “雪舞院长,您找我?”阁楼中聂天一脸谦和的笑着。   “我找你来是为了选学堂的事,昨天准备让你测试一下的,现在征求你自己的意见,你想学什么?”雪舞坐在茶几后面正泡着茶,由于是刚起床,虽然精心打扮了一番,仍然掩饰不住她那脸上的慵懒倦意。   “谢谢院长,我想进仙武堂。”聂天回道:“但是同时也想学炼制丹药。”   “嗯?”雪舞停下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致的望向聂天。   “不可以吗?”聂天问道。   “别人不可以,你可以,你同时入仙武堂和百草堂吧。”雪舞笑了笑,挥挥手让聂天退下了。   下了阁楼,聂天一眼就看见于胖子在等着他,他见聂天出来,上前搂住聂天的肩膀贼眉鼠眼的问道:“院长找你做什么?”   “院长让我选学堂。”   “哦?聂兄弟果然与众不同,我们来时都是由黄先生测试一下擅长什么,然后给我们分配学堂的。”于胖子一脸的嫉妒。   “你选的什么堂?”于胖子接着问道。   “仙武堂。”   “哈哈,我就知道,以后要叫我师哥,哇哈哈哈。”于胖子得意的笑着。   望着于胖子笑得眼睛都不见了,聂天淡淡的继续说道:“还有百草堂,两堂同时学。”   “嘎?”于胖子的笑容呆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一遍道:“两堂同时学?”   “不错,我本来准备四堂同时学的,估计院长不会同意,只好退而求其次。”聂天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聂天走出几步才发现身侧的于胖子没有跟上来,一回头发现于胖子停了脚步站在原地,正如看怪物一般看着聂天,半天嘴中才吐出两个字来:“变态!” 第七十七章 练丹   在于胖子的指引下,聂天分别找到了仙武堂和百草堂,在于胖子的百般劝说下,聂天选择在仙武堂开始了第一天的学习。   从外面看来凌云书院并不大,但是进到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书院四个角落各为一堂,书院的正中有一个巨大的广场,一般有什么活动都会在广场上举行,而四个分堂的大门都开在正对广场的方向,书院一横一竖各有一条路,通往宿舍和大门,两条路的交叉点正是中间的广场了。   进了仙武堂的院子,聂天好奇的四下张望着,仙武堂很是简单,不过是一座三层的房子,房子前面便是一个不大的广场,广场中央一个圆形的擂台,聂天走进去的时候正有两人在上面比试着。   其中一名肌肉虬结的少年,身形高大威猛,而对面则是一名身形娇小的少女,那少年不停的出拳攻击着,每一击都带着呼呼的拳风,那少女却不停的绕着擂台闪避着,身形非常灵巧。   那少年追击了一会便怒气冲冲的停了下来,用手掌将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不耐烦的开口道:“师姐,你说要我和比试,难道就只会逃吗?”   那少女柳眉一竖,叉着腰斜眼笑道:“一柱香的时间还没到呢,正式比武也可以这么做。”   “嘿呀!”少年听了这话也不作声,挥拳又攻了上去。   见于胖子见怪不怪的样子,聂天轻声问道:“仙武堂经常有这样切磋的?”   “不是经常,而是每天都有,那少年名叫石昊远,练得是刚猛的路子,有攻无守一往无前,打得云若师姐一直退守,他们两还是第一次对擂呢,看样子云若师姐要败了呀。”于胖子咂嘴道。   “他们为什么不用真气?”聂天好奇的问道。   “聂师弟,你要知道这里是书院,而且他们两人都是初级学生,哪里像你一样会真气出体。”于胖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哦,看来天界的人和人界的也差不多嘛,也是要慢慢来的。”聂天饶有兴致的望着台上二人:“不过我觉得石昊远要败。”   “何以见得?”于胖子疑惑的问道。   “云若师姐看似毫无招架之力,但是每次闪避都游刃有余,正在伺机找寻石昊远的破绽,而现在石昊远的心已经焦躁起来了。”聂天成竹在胸的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也有不少人听见了,一脸怀疑的望了聂天一眼。   果然如聂天所说,石昊远焦躁之下失去了耐心,不断的追击下下盘已是不稳,被云若抓到一个机会一个扫腿将石昊远轻松的绊倒了,“漂亮!”四周围观的人们发出一阵喝彩声。   云若伸手扶起一脸通红的石昊远,然后纵身轻轻一跃,飘然飞下擂台来,稳稳的落在了聂天和于胖子二人面前。   “云若师姐好。”于胖子满脸堆笑的打招呼。   “你是谁,为什么没见过你。”云若直接无视了于胖子的讨好,向着聂天问道。   “见过师姐,我叫聂天,是今天刚来的。”聂天一脸温和的笑。   “就是昨天打败小王爷的聂天?怪不得刚才看出我的招数。”云若转头望向楼里出来的一行人,领头的正是小王爷司空天宇。   “那是一场误会,我正要向小王爷道歉呢。”聂天向云若拱拱手,绕过她向小王爷走去。   司空天宇也看见了聂天,面色马上变得铁青,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走来的聂天。   “司空兄,我们又见面了,我也分到了仙武堂中,算起来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哥,昨天只一场误会,还请师哥别往心里去。”聂天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误会?哈哈哈,你是怕了所以才向我求饶吗?”小王爷高傲的仰起头来。   “确实是师弟的不对,师弟向师哥请罪了。”聂天依然温文尔雅的笑着,他不是怕小王爷,只是怕以后他再会纠缠小蝶,初来乍到的还是不应该与人结仇。   “想要我饶了你也可以,陪我上擂台上打上一场。”小王爷得理不饶人,心中一直想要报昨天的仇。   “既然小王爷有此雅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聂天脚下轻轻一顿,整个人就如轻若无物一般悠然飘上擂台。   “好!”围观的众人见这新来的师弟优雅的身姿,不由一齐叫一声好。   “好你妈个头。”小王爷发现自己身边的跟班居然也一齐在叫好,扭头骂了一声,向前冲上几步,伸展开四肢,如一只苍鹰一般扑向擂台上的聂天。   “我本欲低调,却让人以为自己软弱,不如就借此机会立威吧,以后也好省去一些麻烦。”聂天主意拿定,运转裂天真气出体,而后迅速的凝成了裂天剑。   “哇....!”围观的人都惊呆了,想不到这个新来的居然已经练到了凝气成兵了,算起来已经算是一名仙士了。   小王爷刚落到擂台上,却发现一把真气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甚至都没有看清聂天的身形是怎么动的。   “小王爷,刚才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了,你却得理不饶人,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给你脸不要脸!”聂天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说完便飞起一脚踢在小王爷的小腹,小王爷的身影便倒飞出去。   聂天没有用太大的力,而且小王爷有真气护体所以并未受伤,但是在众人面前弄得如此难堪,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得罪了。”聂天跳下擂台,信步走到于胖子面前说道:“走吧于师哥。”而后对旁边目瞪口呆的云若点点头笑了笑。   两人一齐走进楼中,聂天跟着于胖子进了第二层,那是中级学堂的地方,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聂天便闭目养神起来,于胖子见了也没去打扰他,却不知聂天正用灵识探索着小王爷的位置。   此刻小王爷正和一帮跟班躲在墙角后面商议着什么。   “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想不到这次居然接连被人欺负两次,这口气我咽不下,赵常,你帮我写一封信,把聂天的事写上,然后寄到王府,让我父王派柳伯来教训他一下,至少要废了他的修为。”小王爷满脸怨毒的表情,看得一班跟班胆战心惊。   不一会儿人都到齐了,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先生背着手缓步进了学堂,目光威严的扫视了下面端坐的学生,眼睛一亮定在聂天身上:“新来的学生叫什么?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   听到先生的话,聂天微笑着站起身来:“学生聂天,今年十六岁,今天刚来仙武堂,以后还要跟各位师哥师姐多学习。”   老先生示意聂天坐了下来,这两天书院里来了一个天才的事他早已经听说了,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少年以后定然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而我却是他的教书先生。   “很好,虽然你有些本事,但是在这里都是我的学生,都要遵守学堂里的规矩,好了,今天我们继续讲真气。”老先生威严的环视着堂下的学生。   老先生今天讲的是真气的由来,真气的分类和作用,聂天虽然已经是仙士了,却也仔细的听着。   在仙武堂一连上了三天课以后,聂天想出了一个好点子,他虽然身在仙武堂中级学堂中,却一边听着老先生的讲解一边用灵识探到旁边的百草堂,一心二用同时听着两堂课。   接下来几天老先生开始讲真气的修练方法了,这个聂天确实用不到,便专心偷听着百草堂中的讲课。   这一日一大早,老先生一进学堂便将聂天叫了出来,在走廊上轻声问道:“这两天是不是你用灵识偷听着百草堂?”   “是学生做的。”聂天讪笑着。   “你的修为我都清楚了,以后如果讲到对你有用的东西时我便让于祥通知你,今天开始你去百草堂好好听课吧。”老先生一脸慈爱的拍拍聂天的肩膀。   “多谢先生。”聂天行了一礼走向百草堂,他直接走进了百草堂一层的学堂中,不是因为小蝶也在这里,而是因为对于炼金术他真的完全不懂,需要从头学过。   “进来吧。”聂天还未开口,学堂中的先生便开口让聂天进来。   初级学堂的先生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混身散发着草药的气味,正站在学堂前面的案前,案上摆放着一些奇怪的花草和一只小炉子。   见聂天寻了位子坐下了,老婆婆便继续讲道:“金创药是炼金学中炼制最简单的,好了,我现在操作一遍,我会一边做一边讲解,等一下你们要自己动手炼制。”   所有人都清楚为什么先生今天突然要讲曾经讲过的金创药的制法,因为今天新来的这个名叫聂天的人。   仔细的看着老婆婆的操作,听着她的讲解,聂天算是清楚了金创药的做法。   “好了,大家点燃自己面前的丹炉。”老婆婆绕过案几,在学生中踱来踱去的观察大家的操作。   待走到聂天身边时,老婆婆停了下来,聂天这两天用灵识偷学过知道怎么作,以双手贴上丹炉左右,然后将体内的裂天真气运转到双手掌,丹炉中便腾起了黑色的火焰,然后便可以拿下右手来,以左手提供着真气维持炉火燃烧,而空出的右手便是为了取料放料。   丹炉做工很是奇妙,纵然是不会真气出体,只要将真气运转到手掌,丹炉便会自行吸收真气点燃炉火。   “很好,现在开始放料,记住顺序,千万不要弄错了。”盯着聂天娴熟的动作,老婆婆满意的点了点头。   “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学堂的人都吓了一跳,所有人都望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正是小蝶的座位,一缕黑烟缓缓升腾起来。 第七十八章 药痴   “怎么回事,小蝶?”老婆婆扭头望去,惊奇的发现响声居然来自小蝶的位置。   “金婆婆,我,我刚才走神了。”小蝶站起身来对着走到身边的老婆婆说道。   “不应该呀,小蝶你平日里炼丹最是擅长了,今日怎么一个最简单的金创药都炼炸炉了。”金婆婆伸手抓着小蝶的双肩扳过来上下看了看,口中问道:“伤着了没?”   “没事的,只是这丹炉...”小蝶腼腆的笑了笑。   “人没事就好,打扫一下换一鼎新丹炉重新来过,炼丹可是非常危险的事,千万不要当作儿戏。”金婆婆假装板着脸说道,小蝶是个可爱的孩子,金婆婆最是喜爱她了。   “金婆婆,我炼好了。”一个声音自后面传来。   “嗯,今天是谁这么快。”金婆婆口中嘟囔道,扭过头看去不由一呆。   “聂天?你怎么这么快。”金婆婆本以为聂天初来,第一次接触炼丹时成功的机率非常之低,却没想到他居然第一个完成了。   见金婆婆一脸吃惊的走了过来,聂天缓缓的揭开了丹炉的盖,一粒红通通的药丸出现在眼前。   “不错不错,质量非常高。”金婆婆笑呵呵的伸手拿起那粒丹药接着说道:“金创药的颜色应该是红色,但是颜色越艳疗伤的效果越好,你这颗丹药算得上是中上品,火候控制的不错,看来你还蛮有这方面的天赋。”   金婆婆满脸笑容,额头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他知道是因为聂天的真气充盈的缘故,炉火越旺成丹越快,药效也最大的保留下来。   “天哥哥真厉害。”小蝶也凑了过来,望着那红艳艳的金创药称赞道。   “这颗丹药你自己留着吧,碰到受了外伤的时候将这丹药捏碎抹在伤口上,马上就能止血止痛。”金婆婆将丹药又递回给聂天。   过了一会儿接连不断的有人炼成丹药,但成色都还不错,而重新炼丹的小蝶居然不是最后一个完成的。   等大家陆陆续续的都炼好了丹药,金婆婆重新回到案前朗声道:“大家都完成的不错,接下来就接着昨天的继续讲补气丹的练制方法,补气丹以草药为引,从炉火中萃取出裂天真气,最后成丹,补气丹的功效顾名思义就是战斗中服用后立即补充消耗的真气,炼制的过程也比较复杂。”   见大家都专心的听着,金婆婆继续说道:“先讲一下方法,首先用小火放入百叶草,炼到有淡香飘出时,改中火放入天雪草,待天雪草中的寒气被炼掉时,加入奇芝转为猛火,同时盖上炉盖,这时炉中草药会开始吸收炉火中的真气,待炼制成丹后马上转为小火,若是没有及时改火,草药中的真气会过因为充盈过量而毁丹,小火炼制一柱香的功夫丹药会呈现出纯黑色,然后停火起盖丹药便成了。”   见有些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金婆婆安慰道:“这个补气丹虽然复杂一点,但是好在不会炸炉,顶多只是毁丹罢了,大家无需担心,只是浪费一些草药罢了。”   百草堂中最大的开支便是平日里用的草药,到了高级学堂时有些稀少的草药非常难得,教书先生顶多自己在上面演示一遍,不可能给每个人草药试炼的,那些顶级的草药甚至先生也没有,只是说出来让你自己记一记炼制方法,所以反而是初级学堂中天天都在炼丹,因为用到的草药非常便宜。   金婆婆演示了一遍,边做边讲解,炼成的丹药漆黑无比:“这是一粒上品丹药,记住,补气丹颜色越深越好。”   一边讲解一边炼丹居然能炼出一枚上品丹药,足见她炼丹宗师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而后大家依次上前领取了一份草药,回到座位上开始炼制起来。   闭上眼,在心中反复想像了三遍,一切步骤了然于胸,聂天才睁开眼开始炼丹了,所有学生里他的真气是最浑厚的,所以猛火阶段时在聂天全力催动下,炉中的火居然冒出了炉外来了,丹炉也被烧得滋滋作响。   “聂天快停火!”金婆婆喊道,但是已经晚了,又是“嘭”的一声巨响,整个书院都听到了这响声。   “楼下老不死的老太婆,你今天是要炸楼啊!”楼上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炸的就是你个老不死的,死老头子。”金婆婆对着楼上回骂道。   见势不对时,聂天便用真气将整个丹炉及时包了起来,爆炸才没有伤到人,而丹炉却被炸成了粉碎,聂天撤回真气时碎片撒了一桌子。   望着走过来的金婆婆,聂天呆呆的问道:“金婆婆不是说不会炸炉吗?”   “一般人是不会,你炸是因为你用的火太猛了,这丹炉只是普通丹炉,哪里受得了你这火。”金婆婆没好气的说道。   “那怎么办,要不我再试一次,用小点的火?”聂天试探的询问道。   “不了,把我的紫金炉给你先用吧。”金婆婆回到前面案几前,轻轻的捧起那鼎泛着紫光的丹炉。   “这个炉你放心用,就是炼丹尊者来了也烧不坏它。”   “多谢金婆婆。”聂天知道这炉对金婆婆很重要,居然大胆的借给自己用,心里越发尊敬这个慈爱的老婆婆了。   重新取过一份草药,聂天又重新炼起丹来,这一次他放完料后用双手捧住丹炉,毫无顾虑的用了最猛的火,却发现这紫鑫炉居然将火都笼在炉内,半分也没外泄,果然是好丹炉。   大家陆续都炼完了丹,金婆婆一一做了点评,有些人火候把控不好,开炉后见到了只是一团黑灰,有些人炼得几乎比得上金婆婆的丹药了,只是隐约还是带着一点点的灰色。   最后大家都望向聂天这边来,想要看看这个金婆婆口中的有天赋的人能炼成什么样的丹药。   聂天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的丹炉,额头竟然冒出些汗来。   终于,在大家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聂天缓缓的收回了手,长吁一口气后轻轻的揭开了丹炉,一股异香飘散出来,大家闻到这气味顿时眼前一亮,不可置信的张着嘴呆呆的望向聂天手中的丹药。   那颗丹药也是漆黑无比,与金婆婆炼制的不同之处在于,丹药隐隐的带着些透明。   “极,极品丹药,初级丹药居然练成了极品丹。”金婆婆瞪圆了双眼,用着颤抖的手小心的接过丹药。   “什么叫极品丹药?”聂天被大家的表情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是火候和时机把握到了极致,才能炼出这种半透明的丹药,这便是极品丹药,我炼的那种药效最多发挥八成五,而你这丹药的药效达到了十成,也就是四颗能顶上我的五颗的药效。”   “死老太婆,你居然炼出了极品丹?”一个兴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眼前一花,一名灰袍老者冲了进来,伸手抢过金婆婆手中的丹药。   “真可惜,居然是初级的补气丹。”老者捋捋山羊胡子摇摇头又点点头。   “拿回来,你个老不死的,这不是我炼的,是他炼的。”金婆婆抢回丹药,得意的指了指一脸傻笑的聂天。   “什么!”老者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是你炼的?”   聂天点点了头,有些不好意思。   “来来,老夫有一身本事没人可教,快来跪下拜我为师,我药痴收你为关门弟子,快求我,我一心软就会答应的。”老者将聂天从座位拉到走道上,然后退后几步比划着让聂天跪下。   “老不死的,敢到我学堂里抢弟子,你是不是活腻了,你不是曾经发过誓再也不收弟子了吗?”金婆婆抬手就给了老头一个脑瓜崩,被老者灵活的躲开了。   “我是说过,但是那是因为之前收的徒弟一个个都不成器,都被我轰出师门了,如今这么一个天才在面前,我把发的誓收回来又怎样?”药痴吹胡子瞪眼的反击着,而且显得理直气壮。   “快滚,别影响我教书。”金婆婆推搡着将药痴赶了出去。   “等一会儿放学了别走,我在门口等你。”药痴被关在了门外,朝着里面喊道。   “老不死的,滚!”金婆婆真怒了。   “我又没说你,我在说那个聂,聂什么来着。”药痴不依不饶,话说到一半突然门打开了,金婆婆冲了出来。   “算了我先走了。”药痴一见情形不对,用力一蹬腿跳回楼上去了。   金婆婆平复一下情绪,想了想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聂天可以炼出极品丹药吗?就是之前和你们说的,修为!。”   环视四周,金婆婆接着说道:“修为越高,炼起丹药来才越是得心应手,为什么,因为灵识可以穿过丹炉直接观察丹药,而你们修为不够穿不透丹炉,此是其一,第二就是修为越高真气越足,炼制补气丹这种需要用到猛火的丹药就显得火气不足,所以自今天起,每天早上来了先不教书,由我监督你们修练真气。”   此前金婆婆讲过修为对炼丹的重要性,大家都当耳边风,如今聂天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们不服。   学堂放学时,大家都围了过来,向聂天请教修练真气的技巧,这个新来的师弟俨然成为了师哥,聂天也想借机多结交一些朋友,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股脑将所有修练真气的法门都讲了出来。   “那个聂什么来着,怎么还不出来。”门外传来药痴的声音。   “那明天再和大家讨论,各位师兄师姐,我先告辞了。”聂天彬彬有礼的拱手笑道。   听于胖子说过,学堂里都是只有上午教书,下午大家都是自由活动。   “你可出来了,快来快来,去我那去,我送你一个白玉炉,那可是人间极品炼丹炉,但是你要拜我为师。”聂天一出门就被药痴抓住了,提起来就朝外走去。 第七十九章 内幕   被药痴一路拖行着,无论聂天说什么也不理他,一直走进了一座七层高的阁楼,走到第三层时药痴才停了下来,打开门来将聂天推了进去。   “前辈,学生只想在学堂中学习,并没有拜您为师的打算,您就放过我吧。”聂天苦笑道。   反身关上门来,药痴突然收起了那副乐呵呵的模样,一脸严肃的看着聂天,聂天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   “年纪轻轻能炼出极品丹药来,心中一定是得意忘形了吧,实话告诉你,这书院中的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像你这样优秀的人定然会被人盯上,马上就会有很多人许以重利要拉拢你,你年纪轻轻的难以分辨是非,我怕你入了歧途。”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心中自有分寸,我已经答应凌掌门加入凌云神殿,待学成后自会进入神殿效力。”聂天对药痴的关心还是很感激的。   “不可!”药痴面色一惊,轻声喝道。   “为何?”药痴身为凌云书院的教书先生,居然阻止自己进入凌云神殿,这让聂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药痴轻轻的一挥手,一道真气自手掌飞出,变成一个大大的球形将两人笼罩在其中,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凌云鹤不是好人,他心中只有自己的族人,你是外姓人,入了凌云神殿便会沦为打手,对你的修行有百害而无一利。”   “那又如何,聂天学成自然是要报效掌门的培育之恩的。”   “你以为他送你来是为了培养你?他只过是见你天资聪颖,想要笼络你,怕是没有几个人能看穿他的野心。”药痴神色疑重的说道。   “前辈为何一直对掌门这般诋毁,莫不是掌门有什么过节?”聂天觉得背后说人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但药痴看起来偏偏又像是好人。   “罢了,实话说吧,老夫是一名炼丹尊者,是今年年初才到的书院,之前本是凌云神殿朱雀堂副堂主,专门负责给神殿炼药,我之所以在这里,就是因为忤逆了掌门的意旨,他要老夫用婴儿炼返老还童丹。”药痴仰天长叹一声,透着无比的悲凉。   “返老还童丹?世上有这东西?”聂天大吃一惊。   “老夫知道你是永夜的转世,你可知道凌云鹤为何纵容你转世成人吗?只因为他想知道结果,结果你将前世的事情全都忘得一干二净,这让已经一千多岁的凌云鹤不得不想其它办法来延长寿命,老夫不给他炼返老还童丹,自有他人给他炼,听说最近掌门容光焕发,犹如年轻了十岁。”药痴缓缓的说出这一惊人的内幕。   “哪,哪里来的婴儿呢?”聂天用着颤抖的声音问道。   “说出来你不信,是神殿中的弟子们奉上自己的孩子,只不过是为了搏得在门中的地位提升。”药痴闭上了双眼轻轻的摇头。   “前辈说得可都是真的?”这骇人听闻的事聂天根本不相信。   “老夫对天发誓,若是所言有虚,定叫老夫不得好死。”   药痴放下发誓的手,一双浑浊的老眼变得清澈起来,拍拍聂天的肩头说道:“我被凌云鹤下了禁令,不准踏出灵虚山半步,但你不一样,你可逃得远远的,不出一年就会有大事要发生,天界将会有一场浩劫,而这一切都是而凌云鹤而起。”   “什么大乱?”   “返老还童丹并不能一直有效,最多服用数十粒后便没了效果,他不过是多活了十年,但终究难逃一死,传闻他要引冥界阴兵攻入天界,在浩劫之中以天地为棋局,以亿万生灵为棋子,与命运下一场棋。”药痴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仿佛已经看到了天界血流成河的骇人场面。   “天地为棋局?和谁下棋,下赢了便可以长生了吗?”聂天虽然知道这是一场惊天阴谋,但却是听得似懂非懂。   药痴突然扭过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急切的说道:“神殿监视我的人来了,你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只要知道尽快离开中洲国便是了,蓬莱国虽小,但是人杰地灵适合修炼,我的师兄便在九司中任职,他名叫万成天,我这里有一本书名叫百草录,我一把老骨头是要扔在灵虚山了,你把这书带去好好学习吧,一切看你的造化了。”   药痴见聂天郑重的收好书,便挥手撤去真气屏障,打开门来将聂天推到门口一脚踹了出去,口中大骂道:“滚蛋!老子收你为徒是看得起你,不识好歹的兔崽子!”   “嘭”的一声背后的门关上了,聂天隔着门犹听见药痴骂骂咧咧的声音。   阁楼下一名青衣男子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下了楼来的聂天,又抬头望了望三楼药痴的住所,装作路过的样子踱着步子悠闲的走开了。   本来对药痴的话半信半疑,下了楼见到这鬼鬼祟祟的人心中信了多半,只有回去翻看一下那本百草录便知真假了。   下午小蝶来宿舍找聂天玩,聂天推说有些不舒服,说是炼丹消耗太多真气,小蝶单纯便信以为真,不打扰聂天修练了。   插上门来,聂天自怀中取出那本书来,书的封面已经泛黄了,上面写着“百草录”三个大字,翻开第一页,就见写了一行字:炼丹之最高境界,是依草药之药性随心炼制,成丹何止千万种?   这一句话让聂天看得一愣,炼丹不就是依丹方炼制吗?什么是依药性,抓抓住脑袋也想不明白。   算了,不去管他,翻到第二页,发现那是一张地图,细看下是中洲国的地图,此前在书院见过,地图上标记着密密一些如仙草,火芝,这样的药名,聂天懂了,原来这地图是标记的一些草药的产地,因为不同的气候会长出不同的草药来。   接下来几页每页都是六副画,画着六种草药的样子,下面写着草药的药性,再往后又是天府国地图。   粗略的翻了一下,聂天发现这百草录将天界五国所有的草药都囊括在其中,果然是一本无价宝书。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传来,“请问聂天在吗?”门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聂天看书入迷居然没注意有人到了门外,忙收起书来,打开门问道:“谁呀。”   门外站着一位美丽端庄的绿裙少女,见聂天开了门忙行了一礼,开口道:“你好,我叫玲然,是百草堂高级学堂的,有一些事要和聂公子商量一下。”   “什么事直说吧,我有点忙。”聂天估计出了对方的来意,便开口催促着。   “您一个人在忙什么?”玲然歪着头向内张望了一下,而后莞尔一笑说道。   “忙着无聊,快说吧。”聂天有些不耐烦了。   “其实我来自天府国皇室,聂公子在炼丹方面的天赋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代表天府国皇室想请聂公子能加入我们剑阁,炼丹药所需的书籍和草药我们全力提供给您,能帮您尽快成为一名炼丹尊者。”   “我考虑一下吧,现在有些忙。”聂天转过身走进屋里关上门。   “那我等您的消息。”玲然吃了闭门羹却一点也不生气,语气依然甜美动人。   等玲然走了,聂天悄悄的打开房门,轻轻一跃跳上了屋后的一棵大树,收敛气息盘腿坐下来,果然下午不断的来人来到他的房门外找他,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高灵帝国美女。   果然如药痴前辈所说,十六岁的仙士并不奇怪,十六岁能炼出极品丹来,那才是真正的人才,但是他们要是知道聂天这个十六岁的仙士是在人界稀薄的灵气下练成的,恐怕都要踩断他的门槛了吧。   整个下午聂天都藏在大树上,一边注视着来找他的人,一边想着药痴前辈的话,冥界圣主诗灵要反攻天界,而吴为知道她的目的,却没有让自己阻止她;而且诗灵知道升入天界的地方就是灵虚山的后山,却仍然要上天界,一定是她与凌云神殿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看来药痴前辈没有骗他。   一直到傍晚时分聂天才拿定了主意,正如雪舞院长所说的,小蝶是凌家的族人,在书院中不会有人敢把她怎么样的,估计那天小王爷调戏小蝶时,雪舞没有出手就是想试试自己的实力吧。   聂天找到了于胖子,开口询问关于蓬莱国的情况,谁知道于胖子听了这话一脸得意的笑了:“你算是问对人了,师哥我就是蓬莱国的人。”   “啊?这么巧?”聂天觉得这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便细细的询问了一些关于蓬莱国的情况。   于胖子一一说完了,而后忽的一拍脑袋,惊奇的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你不是想去蓬莱国吧?”   “不错,这几天便走。”聂天轻声说道。   “啊?真的!?”于胖子高兴的蹦了起来,他早不想在这里混了,现在有个借口带着聂天回国,自己既能回家了,又能带着聂天这个奇才回国,重赏是少不了的。   “小点声,这事不准告诉别人,不然我就走不掉了。”聂天忙低了声音说道。   “你是不是怕小王爷报复你?”于胖子不视了聂天的提醒,扯着嗓子叫道。   “是啊。”聂天心中大喜,若是被人凌云神殿的人抓到自己跑路,便可以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就这么说好了,那时间就定在后天晚上,时间不多了,你要抓紧时间和你的小娘子多亲热。”于胖子咧嘴笑了。   “你们在商量什么,谁是你的小娘子?”突然背后一个声音传来,将二人吓了一大跳。 第八十章 秋风   “谁?小蝶?你怎么在这,我灵识都没探到你。”聂天一回头就见一个身影从旁边的大树上飘然落下来,不由大吃一惊。   “果然是在商量什么坏事。”小蝶嘟着嘴,一脸的坏笑。   “你居然躲在树上偷听我们讲话。”聂天苦笑道。   “我早来了,正在树上修炼呢,是你们鬼鬼祟祟的跑到这里来的。”   “小蝶姑娘,你怎么在树上修炼呢?”于胖子好奇的问道。   “是天哥哥教我们的,说是树上灵气浓郁一些,而且比较安静,我一见你们来便用了“化身无物”收敛了气息。”   “天意啊!”聂天无奈的仰天长叹。   “你还没说谁是你的小娘了呢。”小蝶不依不饶的追问着,小嘴撅得老高。   “小蝶姑娘,你就是他的小娘子呀。”于胖子一脸猥琐的笑着,一边指着身旁的聂天。   “讨厌。”小蝶捂着脸跑开了,跑到一半又回来了:“这事就算了,你们刚才在商量后天晚上干什么?”   “这..”于胖子一脸为难的神色望向聂天。   聂天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的抬起头来说道:“我要离开这里,和于胖子一起去蓬莱。”   “啊?你们...”小蝶一脸吃惊的表情:“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得罪了小王爷,上次用灵识偷听到他要写信叫王府里的高手来,我只是想去避避风头而已,待风声过了就会回来,你不用担心。”聂天说话时心虚的不敢看小蝶的眼睛。   “小蝶,我..这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聂天下意识的扶住小蝶的肩头郑重的说道,突然想起小蝶单纯,若是私下求助神殿的人来帮自己就完了,便又接着说道:“小王爷为人阴毒,你若是找神殿的人帮忙的话,他只会在明面上答应不再惹我,但是暗地里一定会下手的,反正任何人都不要告诉。”   “那..天哥哥不是不能陪着小蝶了吗?”小蝶楚楚可怜的低下了头。   “所以刚才我和聂兄弟正在商量,让他多陪陪你嘛。”于胖子不失时机的撮合着。   “那,那你还呆在这里干嘛,快走快走。”小蝶心中气鼓鼓的,想起聂天后天就要离开就觉得不舍。   “好咧,你们慢慢聊,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我先走了。”于胖子满脸堆笑的拍了拍聂天的肩膀走开了。   两人肩并肩在林荫道里漫步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偶尔两人的眼神交织一下,便慌乱的移开来。   秋天的黄昏,秋风萧瑟,卷落了一地的落叶,小蝶觉得有点冷,缩了缩脖子。   聂天有意无意的碰到了小蝶的手,便一把握在手里,小蝶羞红了脸想要挣开却挣了几次也没挣开,便由着他握着,聂天暗暗的将真气输给小蝶,小蝶顿时觉得暖暖的,那微寒的秋风吹来也不再感觉冷了。   一片片枫叶随风飘落,如雪花一般飞舞着。   “都说秋天是分别的季节,天哥哥此去蓬莱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这片枫叶送给天哥哥,以后若是看到时就会想起小蝶来。”小蝶蹲下身小心的捡起一片红红的枫叶,仔细端详一阵后递给了聂天。   “枫叶,如花一般的娟秀,却又灿若云霞,炽热如火,感情何尝不是这样,听说喜欢枫叶的人都对初恋念念不忘。”聂天小心的将枫叶收入戒指中,侧过头看向小蝶。   小蝶正偷瞄着聂天说话时的神情,见聂天突然转过头来,忙羞得扭过头去,走了一会儿偷偷看一眼却发现聂天仍盯着自己,便觉得脸越来越烧了,轻轻低下头去。   那一低头的温柔将聂天的心都溶化了,他揽过小蝶的肩头,面对面与小蝶相对站立着,手掌穿过发丝贴上她的侧脸轻轻摩挲着,眼中凝望着她害羞的模样,闭上眼在她额头深情一吻,时光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不远处,一道人影缓缓飘落,如秋风中的枫叶,聂天马上与小蝶分开来,尴尬的开口问候道:“金婆婆好。”   金婆婆望着面前这一对璧人,像是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光,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打扰你们了,刚才路过时无意间听到小蝶说你要去蓬莱?”   “这..学生准备后天晚上走之前再和金婆婆说的。”聂天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我不知道那个死老头子和你说了些什么,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走就走吧,切不可让神殿知道,我年轻时学了些易容术,后天晚上你来我这儿吧,我替你改个相貌。”金婆婆一脸慈爱的望着聂天和小蝶。   “多谢金婆婆。”聂天深深行了一礼。   一阵风来,金婆婆随风而去,消失在了原地。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聂天与小蝶转个方向开始向回走去,两只牵着的手儿紧紧的握在一起。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聂天如往常一样入学堂学习,金婆婆这两天却不讲某一个丹药的炼制,讲起了炼丹的手法,还讲了一些草药的药性和火候,如百叶草性温,需用小火,天雪草性寒,所以必须用猛火,临时改变课程当然是为了聂天。   两天的学习下来,聂天在炼丹学上的造诣突飞猛进,那是用心学习的结果,而放学后聂天便施展“魅影无形”直接消失在课堂中,让那些在门外等着他出来好拉拢他的人一齐扑个空。   约定的时间很快到了,整个下午聂天和小蝶都腻歪在一起,两人正肩并肩的侧坐在一根横树枝上,似有说不完的话,小蝶拿着一盘蜜饯果子不停的喂着聂天,仍是堵不住聂天的口,聂天仍不停的抽空说着肉麻的话,羞得小蝶恨不得将果子都塞进他嘴巴里。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下来,已经是黄昏时分,聂天与小蝶对望着,小蝶知道时间到了,咬嘴唇像是下了一个决定,然后伸手抱住聂天的头,一双柔软的香唇印了上去,一见定情,一吻定终生。   聂天到金婆婆的住处时,被屋里的另一人吓了一跳,那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人,莫约二十来岁,拿着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进来的聂天。   “金婆婆,你....”聂天第一反应就是金婆婆出卖了他,这人一定是在此等候他的神殿中的人。   “他是于祥,瞧你吓得。”金婆婆没好气的说道。   “这...这也太神了吧。”聂天听了放下心来,好奇的上去左摸右看,再扯一下于胖子的胡须,疼得于胖子哎呀直叫,就如真的长在脸上的胡子。   “过来坐下,抓紧时间吧。”金婆婆见聂天平时的稳重成熟不见了,如一个孩子一般好奇的检查着于胖子,像是不找到破绽不罢休似的。   听到金婆婆的话聂天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做,便赶紧过去在椅子上坐下了。   半个时辰后,金婆婆扔下手中的工具,扶着腰长叹一声:“终于完成了,你自己照镜子吧。”   聂天听了忙抢过镜子来,一照之下吓了一跳,镜子中是一副陌生的面容,这面容让聂天想起了李二虎,那样子憨憨的,随便一笑都是憨厚的模样。   “去蓬莱要过海,必须要坐船去,我已经给你们准备了身份,于祥是屠夫,你是庄稼汉的儿子,你们本是蓬莱人,相约到中洲做活挣钱,见这里钱也不好挣,便要返回蓬莱去。”金婆婆早已经想好了二人的面容和身份,越是低调的越是好,对如今二人的形象非常满意。   “你们记住,只要出了海就安全了,在此之前一定不要惹事。”金婆婆忽的想起什么来,说着转身自案上捧起什么来走到聂天面前。   那正是那鼎紫金丹炉,金婆婆郑重的说道:“这丹炉跟了我半辈子,是我师父死的时候传给我的,我一个老太婆也没什么别的东西拿得出手,这紫金炉就送与你吧,也算我们师徒认识一场,你若是瞧不上,我死了也只好带进土里了。”金婆婆摩挲着那鼎丹炉,就如在看一个自己的孩子一般。   “这太贵重了,学生可受不...”聂天正要推脱,抬头望着金婆婆如同哀求的眼神,便愣了一愣,默默的接过那鼎丹炉收入戒指中去了。   “总算给这炉子找了一个好的归宿,咦?你这空间戒指不行,太显眼了。”金婆婆注意到了聂天左手上的暗纹之戒,皱着眉头说道。   又是好一阵忙活,金婆婆将暗纹之戒涂成了黄铜的颜色,还在侧面伪装了一些深绿色的铜锈,最后找了两套衣服让二人换上,乐呵呵的笑道:“好了,无衣无缝,就是我在大街上遇到你们俩人也认不出来了。”   “大恩不言谢,金婆婆多保重,小蝶就交给你照看了。”聂天两人向着金婆婆行了一个大礼,转身向外走去。   “他们出来了,咦?怎么不是他们?”远处墙角后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说着,突然眼前一花,从金婆婆屋里出来的聂天和于胖子消失在夜色中。   “这是什么情况,真搞不懂,还是快去禀告小王爷吧。”两个身影轻轻的转身向后退去。 第八十一章 追杀   “你说什么?聂天和于祥进了金婆婆的住处?”小王爷听到这个消息满脸的狐疑。   “是的,他们进去了大约一个时辰,后来出来两个人却不是他们了,但是身形和走路的样子有些像。”   “柳伯,您对这事怎么看?”小王爷司空天宇侧过身问了问案边的一名长髯老者。   “以老夫看来,此二人自知得罪了小王爷你,要金婆婆帮他们易了容,恐怕是想要逃。”小王爷口中的柳伯得意的捋捋长须。   “哼,我以为姓聂的很的骨气呢,原来也是个没用的孬种,那柳伯我们怎么办?”小王爷哈哈大笑,这两天受的气一扫而空。   “想跑哪有这么容易,他们逃跑的事你们只装作不知,剩下的就要看老夫的手段了。”柳寒枫阴冷的笑了:“事不疑迟,老夫这就去追他们。”   聂天与于胖子连夜离开了灵虚山,一出灵虚山的范围聂天便半于胖子收入戒指之中,御剑而起向着东边飞去。   天蒙蒙亮,两人便已经到了中洲国最东边的雄狮港,聂天买了早点扔进戒指中,而后一番打听找到了买船票的地方,天亮之时去往蓬莱的船便到了港口,聂天便和于祥顺利的登上了船。   这是一艘不大的船,只有一根桅杆,两人买的是最便宜的票,直接是挤在甲板下的船舱里的,这也符合两人现在的形象,上了船后两人便找了一个角落蹲在那里,过了一会儿,船开始动了,因为船不是很大,所以明显感觉到有些摇摇晃晃的。   望着舱中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幼和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于胖子皱皱眉用胳膊肘顶了顶身边的聂天:“兄弟,我们有必要这么低调吗,为啥不买上面的票?”   “这里挺好啊,只要能回家,坐哪里不是一样,咱们又没挣到钱,能省就省点吧。”聂天用着警告的眼神剜了他一眼。   “小伙说得对,只要能回家,坐上面坐下面都一样。”一名面前放着麻袋的妇女咧着发黄的牙扭头笑道,边说边将麻袋向自己面前挪了挪,麻袋中传出“咯咯”的声音,原来是一麻袋鸡。   见聂天愣愣的瞅着她的袋子,妇女爽朗的笑道:“这是俺大姐送的,她嫁到中洲了我这次去看她,走的时候非要塞这几只鸡给我。”   正说着,一只鸡从麻袋上的透气口钻出头来,好奇的左右张望着。   发现面前这位妇女非常健谈,聂天只敢笑了笑,不敢再说什么,他不想多说什么,想要低调一些。   妇女见聂天不想聊天,便扭过头望了望另一边的一名老头,那老头皱着眉头,一副十分不爽的感觉,分明是厌恶这地方。   “这位叔,你哪里人啊?”妇女开口问道。   “滚蛋!”那名老者正想着心事,听到妇女的话头也没有回一下,直接开口骂了一声。   “哎?你这老人家怎么这样呢,俺只是问问你哪里人,你不想说算了,为什么开口骂人呢?”妇女红了脸,伸直脖子大声喊道。   她的嗓门还真大,本来船舱里就是热闹无比的,她这一嗓子居然半个船舱的人都听到了,纷纷扭过头来望着这边,远一点的直接踮起脚尖好奇的张望着。   老头不想理她,转身向另一边挤去,却被妇女伸手抓住了衣角,不依不饶的要他给自己道歉“这位叔,你无缘无故的骂了俺,就想这么走了,你要给俺道歉,俺孙银花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做人要讲道理。”   说着便向四周喊道:“大家给评评理,俺只是问了问这位叔是哪里人,他就骂俺叫俺滚蛋,这是老人家说的话吗?俺孙银花不是个小气的人,俺要他给俺诚心道个歉就算了,但他居然想要逃。”边说边四下转着头,见大家都望了过来底气便更是足了一些。   一众人哄然大笑,纷纷附和着要老者道歉,老者老脸挣得通红,用力一甩衣角,“嘶啦”一声,身上的粗布衫被孙银花扯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的绸缎衣服。   老者赶紧遮住破洞,下意识的就望向了聂天二人的方向,发现聂天闭着眼靠坐着养神,便将孙银花一脚踢翻,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来扔过去,口中骂道:“拿着钱,滚!”   说巧也是巧,这随手一扔之下,银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孙银花的脸上,孙银花被这一砸直接蒙了,反应过来后如母老虎一般扑过去和老者扭打在一起,两只手成勾状朝老者的面门抓去,一副要让他破相的样子,老者忙伸手去挡,外面的粗布衫却被抓烂了,里面的绸缎袍子完全露了出来。   “好哇!里面穿着好衣裳,外面是粗布衫,搞不好就是一个贪官犯了事想要逃!”此刻的孙银花拿一手指着老者,一手叉腰,一脸的得意。   “不知死活的东西,真是自寻死路!”老者再也忍不住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忽的手一抖,右手上便多了一只判官笔,一挥手向妇女脖子上挥去。   老者一取出判官笔,假装闭目养神的聂天就动了,手中立即多了一把裂天剑,向前一伸,刚好格挡住老者的判官笔。   老者判官笔一击不中,便将脱手将笔扔出,判官笔在空中划了个圆圈绕过妇女击向聂天来,聂天收剑一挡,将判官笔击回。   差一点就丢了性命,孙银花直接瘫软在地,惊出一身冷汗来,而后手脚并用钻入了众人群去了,反正面前也不知道是谁的腿,只空就钻,边爬边叫道:“老头杀人啦!”   船舱本来非常拥挤,但聂天与老者一打起来,人们便迅速的闪开来,空出一大片地方来,也不知道地方从哪挤出来的。   老者一击不中,左手一抖,手中又多了一把匕首,聂天看出来了,这判官笔和匕首都是真气凝成的,这名老者至少是一名仙者,拥有两颗真气丹。   “这位前辈,一点小事也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聂天隐隐的已经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多半是小王爷叫来的帮手。   “怎么不值得,年少轻狂就要付出代价,听说你是孤儿,所以老夫便仗着虚长几十岁来好好教训一下你。”老者正是小王爷口中的柳伯,柳寒枫。   “说得极是,小王爷年少轻狂是应该付出代价,我已经代为教训过了。”聂天直接借用柳寒枫的话反讽小王爷。   “哼,伶牙俐齿,不知道手上功夫如何。”   柳寒枫正欲扑身上前,聂天大喝一声:“慢着!”   “怎么了,还有什么遗言吗?”柳寒枫一脸的冷笑。   “要不我们出去打吧,打坏了船可是会死人的。”聂天一脸温和的笑意。   “没有必要,老夫杀了你就会凿穿船底,一船的人都要替你陪葬。”柳寒枫的面色已经变得阴毒无比。   “大家都听见了,他杀了我然后要把船弄沉了,如此阴毒的人居然是鲁王府中的人。”聂天说着缓缓的自身后露出左手来,一把漆黑的剑握在手中。   “不可能,你也是仙者?”柳寒枫大吃一惊,先前聂天祭出裂天剑时他就暗暗吃惊,如今见聂天又取出一把剑,便以为聂天是仙者。   “不对,你这把不是真气剑。”柳寒枫灵识一探就看出了端倪。   鸿蒙真气灌注到破邪剑中,剑身便发出炽热的白色焰火来,此时聂天双手各一把剑,一黑一白,一脸冷漠的望着眼前的柳寒枫,就如在看一个死人。   “不可能,你这...”见到聂天体内两种属性截然相反的真气,柳寒枫气势顿时一挫。   柳寒枫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像是在犹豫着什么,聂天见此好机会,突然飞身向上挥出一剑,顶上的甲板直接破开一个洞来,聂天自洞中飞了出去。   “想跑?”柳寒枫反应过来,身形一闪,从洞中追了出去。   船舱下面的人都呆住了,想不到在甲板下最脏最便宜的船舱里居然藏着两名修真高手,之前的孙银花反应过来,冲到于胖子面前叫道:“他与那少年是一起的。”   “你们是什么人?”   “是不是被这老头追杀?”   “你为什么要连累我们一船人。”   “你不是和他一起的吗?为什么不去帮他!”   一大堆问题向于胖子砸来,于胖子都蒙了,突然大叫一声向后倒下装晕。   “他多半是装的,让开,让我来撒一泡尿嗞醒他。”一名壮汉推开众人上前来。   于胖子偷偷睁开一点,望见面前这人真的在解裤腰带,吓得一跳就起来了,大叫道:“我醒了我醒了,我说我说,我们是凌云书院的学生,因为刚才那名兄弟得罪了鲁王的小儿子,所以准备逃到蓬莱去,想不到小王爷居然心眼这么小,派人追杀来了,现在兄弟已经把人引开了,大家没事了。”   听了这话,一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这时有一个脑袋探了下来,向下张望了一会儿叫道:“搞什么?谁打的这个洞?”   聂天与柳寒枫凌空而对立,柳寒枫冷若冰霜的面容慢慢的变了,哈哈一笑道:“聂公子今年不过十六七岁,居然有此惊天修为,你若是识时务归顺了我们王爷,金钱美女定然是享之不尽,此前与小王爷的过节也就一笔勾消了,不知聂公子意下如何?” 第八十二章 绝境   对于柳寒枫的这番拉拢,聂天嗤之以鼻:“多谢好意,你们鲁王府行事我看不惯,所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恕难从命。”   “不是友那就是敌了,而且是未来的强敌,老夫今天就只能灭了你!”柳寒枫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直接出现在聂天的身后,手中的匕首判官笔一齐刺入了聂天的身体。   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柳寒枫呆了一呆,而后发现手中并没有刺中人的感觉,面前聂天的身形慢慢消失了。   背后一股危险的感觉传来,聂天反而出现在柳寒枫背后,手中两把剑刺向柳寒枫后心。   柳寒枫奇怪的并没有闪避,接着聂天觉得双手一震,两把剑仿佛刺在一块玄铁上一般,发出“锵”的一声响。   “哈哈,果然有两下子,我倒是小看了你了。”柳寒枫得意的转过身来。   聂天这才发现他周身泛起的一层淡淡的黑色真气,那说明他有三颗真气丹。   “原来是你一名仙使。”聂天迅速的后撤,面色阴沉下来,这是他到天界后遇到的第一名强敌,而且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错,待老夫收拾了你,下面一船的人也要因你而死,不知道你会不会因此而内疚呢。”柳寒枫发出一阵如公鸭一般的笑声。   长吁一口气,聂天将双剑迅速的合并到了一起,手握烛照幽荧剑的聂天缓缓的舞动起长剑,使出了无定剑法第一式:横扫千军。   一道巨大的剑芒突破剑体斩向柳寒枫,他面色一变,惊叫道:“千鹤门的剑法!?”   如今聂天施展出的无定剑法与在人间时不同,这是他第一次使用烛照幽荧剑施展无定剑法,就听见一声悠长的龙吟自剑体传出,环绕在剑身上的两条一黑一白的龙形真气突然身形暴涨,迅速变成大树粗细的两条龙冲向柳寒枫。   刚刚躲开剑芒的柳寒枫见到两条龙冲了过来,惊愕之下大吼一声,手中两把真气凝成的兵刃脱手而去,分别击向一黑一白两条龙。   “轰”的一声巨响,如惊雷一般的响声将下面船上看热闹的人吓得趴在甲板上。   “哇”的一声,聂天口中吐出一大口血来,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坠落下来,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破邪剑收入戒指,而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对面的柳寒枫虽然有真气护体,但是爆炸就在他身前,巨大的冲击将他的真气护盾击得粉碎,吐了一口血后他恨恨的看了看坠入海中的聂天,稳了稳身形摇摇晃晃的向船上飞去。   船上在甲板上观望的人们见聂天战败了,而柳寒枫又飞了回来,顿时乱作一团。   有人喊着将聂天的同伙于胖子绑了交给柳寒枫,求他饶大家一命。   也有人说这老头看起来受了重伤,已是强弩之未,不如等他落下来大家一起上将他杀了,这提议马上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毕竟坐这破船的人都是普通百姓,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怎么和人家打。   一时船上乱作一团,于胖子见状偷偷的钻出人群,摸到一块木板躬着身子向船边摸去。   嘈杂的人群里一个人大叫道:“都安静下来,我是船长。”   见船长出面了,大家顿时安静下来听他怎么说。   “这是我的船,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我来和这位前辈说说,他多少也会卖我几分面子。”船长看起来四十几岁,黑黑瘦瘦的,一副精明的样子。   此时柳寒枫正好落了下来,落地时直接双腿一软瘫倒在甲板上。   “老夫卖你个面子,不会杀他们的。”望着走过来的船长,柳寒枫强撑着站了起来,擦擦嘴角的血。   “快来人,扶前辈去休养疗伤。”船长一脸的奉承,小心翼翼的与另一外水手扶着柳寒枫向船舱走去。   “慢着,和聂天一起来的同伙呢,还在暗舱里吗?”柳寒枫停了脚步问道。   “额...刚才他还在甲板上的。”船长正说着,就听到一声呼啦的落水声,一人大叫道:“那胖子跳海了。”   于胖子先扔下木板,然后跳入海中抢游几下趴在木板上,向着聂天落水的地方游去。   “算了,由他去吧,大海之上一片苍茫,他死定了。”柳寒枫觉得伤势不轻,已经是强撑着表现的自然一点,他着急于进入房间里休息。   “前辈说的是。”船长讪笑道,将柳寒枫扶进了甲板上的船舱。   于胖子抱住木板奋力的蹬着腿划水,过一会便撑起身子四处张望着,没有见到聂天的身影便继续蹬着水。   “聂天兄弟你要挺住啊,至少也要让我给你收个尸呀。”于胖子哭丧着脸自语着。   后来见浪不是很大,他索性站在了木板上,伸开双手平衡着身形,于胖子刚刚练到化身无物,并不会御剑飞行,只能干着急:“奇怪了,应该就是这附近了呀。”   像没头的苍蝇一般转着圈寻找了半天,突然远远的见到了一个什么东西飘在水面上,于胖子大喜过望,拼命的扑腾着将木板推了过去。   到了近前一看,果然是聂天,便用尽全力将聂天拉上了木板来,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只是真气受损太多造成了内伤,虽是性命无虞却又唤不醒,想着他是不是溺水了,便将他翻着身面朝下的放在木板上,然后自己扒在木板沿上泡在海水里随浪漂着,希望有过路的船能救起他们。   三天过去了,在船长尽心尽力的照料下,柳寒枫的伤势有所好转,功力却只恢复到了之前的四成,但他却觉得已经足够了,便下了床来。   “哎呀,恭喜柳前辈,已经可以下床了,我们再过两日便可以到蓬莱了,柳前辈再多忍耐些。”船长一脸的喜色,但是看起来比较勉强。   “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了,这些银子算是你的报酬。”柳寒枫面无表情的掏出几锭银子来递给船长。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船长忘了害怕,眼中闪出贪婪的光芒,嘴上说的不要,却伸手去接了过来,放在手中掂了一掂。   “你救我的这笔帐算清了,接下来算一算你们放跑聂天同伙的事吧。”柳寒枫突然换了一副阴毒的面孔。   “那不是前辈你自己说算了...”船长话到一半就觉得胸口一痛,低头一看,一支判官笔刺入了他的胸膛。   今天天气有些阴沉,太阳并不是很大,甲板上三三两两的人群正在玩耍着,柳寒枫手中握着滴血的判官笔缓缓走出船舱,马上就有人发现了他,大叫道:“杀人啦!!”   柳寒枫如杀神一般屹立在甲板上,仰天长啸一声,虽然他杀了聂天,但是这艘船上的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为了鲁王府的名誉,这船人必须死。   老弱和妇女孩子们都躲到了甲板下面的暗舱,而后十几名年轻强壮的男人手里拿着木棍或是锄头死守着通往甲板下面的通道。   “有骨气,三天前你们就应该杀了我的,现如今已经晚了。”柳寒枫出手快出闪电,手中判官笔激射而出,片刻就带着殷红的鲜血回到了他手中。   面前十几个男人一声不吭向后倒去,滚落下通道的楼梯,暗舱中顿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   望着那条通往下面的楼梯,柳寒枫皱了皱眉,他非常厌恶那个地方,曾经发誓再也不下去了的,他抬步缓缓走向船头去,在船首呆呆的站立了半晌,祭出判官笔来,纵身向前一跃。   身形到了船首接近水面的龙骨处,柳寒枫大喝一声,手中判官笔用力一挥,船首顿时出现一个巴掌大的破洞,一破海浪击来,破洞又大上几分。   “他走了,他走了!”一个胆大的见半天没动静,跑上甲板看了看,而后对着下面大叫道。   众人都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纷纷欢呼起来。   “咔嚓”一声响,船身抖动了一下,顿时船舱中一片诡异的宁静,这时大家才清楚的听到一一阵木头摩擦发出的刺耳“吱呀”声,船头开始下沉,而后开始向左侧倾斜。   “船头破了,是那个老头干的!”甲板上的那人又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喊,人们纷纷涌向甲板。望着倾斜的越来越严重的船身,女人们发出绝望的哭喊声。   有些人在找一些高处躲着,甚至直接爬上了桅杆。   有些人拿着工具撬下一块块木板捆起来抱着跳起海里。   大多数人都毫无办法,一边咒骂着柳寒枫一边祈祷天神保佑。   甚至有一些人咒骂着聂天,说如果不是聂天引来坏人,一切都不会发生。   柳寒枫凌空而立,远远的望着整艘船都沉入了海底,这才转身向着西边的中洲国飞去。   大海之中,嘴唇干裂的于胖子有气无力的扒在木板沿上,他又干又渴已经撑不住了,他知道身边的海水不能喝,但是却越来越抵抗不住诱惑了。   “聂兄弟,看来我们要死在这茫茫海上了。”于胖子操着沙哑的嗓音说道。   三天了,聂天仍然没有醒来,木板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于胖子已经在海水里泡了三天了,虽然他运转身体的真气来吸收一些灵气,但是双腿还是已经泡得发木,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天色慢慢的暗下来,虽然天色不好,但也看出来已经接近黄昏了。   于胖子用着漠然的双眼望了望天,活动一下发麻的手:“聂兄弟,恐怕我们撑不过今晚了。” 第八十三章 兽王   正在这时,于胖子好像听见了一声什么动物的吼叫声,他无力的摆了摆头:“完了,已经出幻觉了。”   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有什么飞禽迅速的接近了,于胖子只觉眼前一花,一只巨大的雪白色老虎出现在眼前,那老虎居然还长有两支翅膀。   老虎身上隐约好像骑着一个人,凸凹有致的身材,一身黑色紧色衣,黛眉微皱着望着下面水中的二人。   于胖子用力的抬起头向上望去,使劲的眨了眨眼嘟囔道:“完了,真是幻觉,我好像看到小蝶姑娘了。”说完头一歪,缓缓的向水中滑落去。   再醒来时于胖子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片树林,树叶间透出湛蓝的天空,于胖子奇怪的左右扭动着头看了看,一侧什么也没有只有树木,而另一侧一只巨大的雪色老虎正在酣睡。   于胖子使劲的掐了自己一下,很疼,看来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   这老虎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吃自己?难道他先吃了聂兄弟,准备把我留到饿了再吃?于胖子一肚子的疑问。   他用力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聂天仰面躺在老虎的另一侧,看上去四肢完好。   于胖子想要站起来,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双腿都被布条包裹着,看上去那布条是自己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膀子。   “你醒了,你是谁,怎么会和聂天在这里。”如黄莺一般动听的声音传来,于胖子一回头发现自己后面站着一人,努力的向上抬去望清了那人是谁时,于胖子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你,你真是小蝶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于胖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见过小蝶?”诗灵面色一黯,接着说道:“小蝶是我妹妹,我是她姐姐,我叫诗灵。”诗灵早想好了措辞。   “小蝶还有个姐姐?”于胖子虽然一身伤痛,但是听说这女子不是小蝶后便想通了,而后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上下欣赏着诗灵傲人的身姿,不时吞一吞口水。   “你在看什么?”诗灵听说聂天见到了小蝶,本来心情就烦躁起来,如今看到于胖子正拿着猥琐的眼神亵渎她,立即动了杀心。   “没,没看什么,我只是在看诗灵姑娘和小蝶姑娘谁更美一些,看来看去发现都是绝世美人,实在是不好比较。”边说边叹一口气,配合的摇了摇头。   “虽然你这个人长得又丑又胖,说话倒是蛮中听的,本来还准备杀了你的,看来应该留你在这里解解闷,顺便帮我伺候聂天。”诗灵缓步走到聂天身边,蹲下去仔细的探查伤势。   看到诗灵望向聂天的眼神时,于胖子心都碎了,她的眼神和小蝶看聂天的眼神一模一样,都是充满着无限的爱恋,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   “聂天兄弟好手段,姐妹通吃啊,明明没有我长得帅,为什么美女都喜欢他呢,就连平日里十分高傲的云若师姐也对他另眼相看,等聂兄弟醒来我得问问他泡妞的高招。”于胖子哭丧着脸胡思乱想着。   “你的腿泡烂了,我给你包了起来,昨天我发现你们的时候如果你在木板上聂天在水里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于胖子救了聂天,诗灵算是替聂天道个谢,只不过这话说出来又成了另外一种威胁的语气了。   姐妹俩长得这么像,但是性格怎么差这么远呢,于胖子诧异的扭过头望去,正好对上诗灵的眼神,此刻诗灵的双眼就如无底的黑洞一般,透露出无边的黑暗,那是无尽的死亡气息。   于胖子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再看诗灵的眼神,只是看了一眼,心里已经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恐惧,他相信诗灵说的是真的,要不是看在聂天的面子上,他昨天已经死了。   搞清楚自身的处境后,于胖子便再也不敢多嘴,现如今路都走不了了,他只得又躺了回去,心中奇怪这是哪里,却又不敢开口问。   “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认识聂天的,又怎么和他到这里来的?”于胖子刚躺下,诗灵便开口问了。   “我叫于祥,和聂天兄弟是同学,我们一起从凌云书院出来,准备去蓬莱国的,结果船上有个人是小王爷的手下,聂天兄弟在书院中得罪了小王爷,小王爷便派他追杀到船上,聂兄弟被那人击伤坠入了海中,我抱了一块木板跳海救了他。”于胖子简要的说了一便,说到自己跳海救聂天时声音不由变大了些,而且也没说跳海的真正原因是船上的人要杀自己。   “我替聂天谢谢你了。”诗灵的语气依旧冰冷,但是于胖子听到这句话时已经不用担心有生命危险了。   又过了三天,聂天依旧没有醒来,于祥已经好多了,可以站起来慢慢的走路了,他这才发现这里是一处海岛,这座岛看起来很大,遥遥望去,岛的中心居然还有一座山,而他们正处在岛的东面,离海面不远,处森林的边缘。   见聂天还没有醒来,诗灵的脾气越来越坏了,于胖子看在眼里更不敢去招惹她,这几天一直靠着旺财捉野味来,于胖子才没有饿死,所以没事的时候就给旺财挠痒痒。   清晨下起了雨,旺财便展开翅膀让他们躲在自己的翅膀下。   “诗灵姑娘,等雨停了我们要找个山洞才是,这地上潮湿,对聂兄弟不好。”   诗灵没有回话,于胖子也不敢再说什么,昨天他试着开导过诗灵,说聂天一定会没事的,让她不用担心,结果被诗灵一脚踢了个跟头。   下午,诗灵终于同意了换个地方,她守着聂天,要旺财驮着于胖子向岛中间飞去,围着山峰绕了半圈时,于胖子在山角下发现了一个山洞,这洞不大但是比较干燥,正好适合他们三人一虎在里面。   于胖子从洞里出来,对在洞外等候的旺财说道:“回去带他们过来吧,这里不错。”   旺财伸出前爪按在于胖子头上揉了两把,那得意的神情就像在大人对待小孩一样,于胖子苦笑着没敢吭声。   过了一会儿,旺财将聂天带了过来,诗灵凌空飞行在旺财身边,双眼一直盯着虎背上的聂天,她怕聂天从虎背上滑落下去了。   “我滴乖乖,她居然会飞,而且不是御剑,说明她至少也是一名仙士。”于胖子非常庆幸没有惹这个母老虎。   进了山洞看了看后,诗灵出来对着于胖子点点头:“就这里。”   夜晚,于胖子和旺财在洞口睡着,诗灵和聂天在洞里面睡觉,秋天的夜晚有些微凉,于胖子就如同一只小雏鸡似的钻到了旺财翅膀下面,睡得美美的。   夜已经深了,诗灵还没有睡,正想着心事,她想要是再等两天聂天还是没有醒来的话,就扔下于胖子,带着旺财和聂天离开。   谧静的夜晚只有偶尔的一阵风声,吹落了一地的秋叶,诗灵有些困了,闭上眼慢慢的睡去。   朦胧间,诗灵好像听到了什么怪声,似狼似虎的吼叫声远远的传来,又睁开了眼睛,洞口的旺财也是一下就醒了,抬起头竖起耳朵听着。   又是一声吼叫声,旺财面露惊恐的缩了缩脖子,望了望洞里的诗灵,发现诗灵也醒了,便放下心来,只是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望着旺财的神情,诗灵皱了皱黛眉,旺财如今的修为已经算是一级灵兽了,它表现出来的样子,分明已经感觉到了这只发出声响的灵兽非常强大,她如今的修为受损又失了兵刃,这里太不安全了,她决定明天天一亮就带着聂天离开。   凌晨,天还是蒙蒙亮的,诗灵突然惊醒了,她并没有做噩梦,却发现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大口的喘着气,一种心悸的感觉。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入本王的领地。”一声沉闷的声音自洞外传来。   诗灵听了这话脑中一片空白,这声音的语调很奇怪,她一下就听出了这是一只灵兽的声音,灵兽只有达到五级以上才可以开口说话,也就是外面的灵兽实力至少相当于人类的仙灵。   “我们是中洲国的人,因为乘船路过这里时遇到了贼人,所以流落在了岛上,我们不是有意闯入您的领地的。”诗灵边说边小心翼翼的走出洞穴,被眼前这只灵兽吓了一跳。   这是一只巨大的猎豹,混身皮毛黝黑光亮,诗灵脑中飞快的找寻着,终于从脑海的某个角落里找出了一个名字:流影豹。   “见过流影豹王。”诗灵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你身上带着黑暗的死亡气息,你应该是来自冥界吧。”   流影豹说道,又转头望了望旺财:“这是一只变异的白虎巨兽,嗯,体内有七彩朱雀的气息,若是让我吃了它,至少可以增加五十年修为。”   旺财见流影豹舔着嘴唇的样子,吓得不断嘶吼着退入了洞里。   “流影豹王大人,这只老虎是人间上来的,它还救了小人一命,求大人饶了它吧。”诗灵需要旺财来驮聂天,所以可不能让它被吃了。   “有意思,你来自冥界,它来自人界,看来你们到天界来要搞事情啊?”流影豹停下了脚步望向了诗灵。   “不错,我之所以会上天界来,只因为凌云神殿的掌门凌云鹤与我做了一笔买卖,他要我引阴兵攻入天界,到时候天界必然大乱,豹王大人到时就可以乘机带领兽族雄起。”   “凌云鹤!”流影豹听到这个名字时发出一声巨吼:“我兽族有不少死在凌云神殿手中,本王被便是被他击伤的,所以才逃来这孤岛。   “豹王大人说的对,凌云鹤不是什么好人,我表面上答应他,实际上我第一个要灭了他的神殿,这么说来大人与我有着共同的敌人了。”诗灵狡黠的哄骗着,她知道灵兽虽然会说话,但是和狡猾的人类比起来智商还是差远了。   “嗯,看来你是我豹王的朋友,那我便不吃这只白虎了,你们有人受伤了,看样子是因真气损耗过度引起的经脉损伤,嗯?不对,他体内好像有三股不同的真气。” 第八十四章 神屠   此刻聂天正处于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他施展灵识看清了这里,感觉这里很是熟悉,便蹲下身子敲敲地面,传来沉闷的金属声,哦,原来这里是破邪剑中的结界。   结界中已经没有了千文泰的残魂,变得一片寂静。   聂天是第二次进来了,既然进来了,他就没有打算急着出去,他想要探一探这结界中还有什么秘密。   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他看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屋子一样的高大事物静静的立在那里,聂天围着那“屋子”转了几圈,发现这东西与其说是“屋子”倒不如说是一个屋子大小的盒子。   盒子摸上去冰凉,细看下发现有一面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纹路,像是一幅浮雕画作,纹路杂乱无比,聂天呆呆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呆立了半晌,聂天索性盘腿坐了下来,皱着眉静静的望着面前这幅浮雕,想要参破这图中的秘密,望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花,好像浮雕中的一条线动了一下。   摇了摇头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条线并没有动,聂天长了心眼,便像刚才那样一直盯着,过了一会儿,图案果然动了,先是一条线动了动,接着整个图案都变了位置,缓缓的组成了三个大字。   “空灵界。”聂天下意识的读了出来。   “轰”的一声巨响,那面墙开始缓缓的转动着,就如一扇门一般露出了后方的空间。   一开始聂天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跳起来后退了几步,发现那墙打开后便没了动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伸头向里面望了望,里面漆黑一片,灵识也无法探索到里面。   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聂天正踮着脚张望着,被这一股吸力一扯,直接跌入了“屋子”里面,身后的那面墙轰然关上了。   聂天大吃一惊,爬起来准备回身去推那堵墙,却发现四周的墙都消失了,自己正处在一片未知的地方。   面前有一座拱桥,桥下潺潺溪水欢快的流淌着,溪边种着两排垂柳,桥的对面是一座白玉石砌成的宫殿,雕栏玉砌琼楼玉宇,配上小溪上升腾出的水雾,感觉那宫殿建在仙境中一样。   下意识的走到拱桥前,发现拱桥边上立有一块石碑,写着:空灵界。   迈步走上桥上去,聂天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呜呜”的叫声,就像无数人的哭声,由远到近。   回头望了望刚才走过来的地方,那里笼罩过来一团黑雾,无数的黑影在黑雾中闪过,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用着空洞的“双眼”望着聂天,发出一声吼叫冲了过来。   “啊!”聂天大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却发现那黑影冲到拱桥边时,那块写着字的石碑突然红光大盛,那黑影被红光一照,立刻惨叫着化为了虚无。   “这是什么地方,空灵界是什么意思?”聂天心神未定的自语道,这才回头望了望这座宫殿,宫殿看上去像是整个都是由玉石堆砌而成的,宫殿上一块玉石匾额,上面写着:浮屠殿,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浮屠殿?和冥界入口的浮屠塔有什么关系?”聂天自语道。   “有人吗?”聂天出于礼貌叫了一声,四周寂静无声,耳边只有身后黑雾里的呜咽声。   既然已经来了,后面又没有退路,那就进去看看吧,聂天拿定主意,便抬步走了进去,谁知道走上台阶后正欲伸手去推宫门时,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聂天的手。   稍稍用点力,那道无形的墙竟然以聂天的手掌为中心,泛起了阵阵涟漪,聂天吃惊的退后几步望着那散开的波纹,这才发现有一道透明的墙将整个宫殿包裹了起来,而且那墙十分贴近宫殿,就像是比宫殿大一点的罩子。   “既然让我过桥了,为什么又不让我进去?”聂天有些失望。   一道淡淡的人影直接穿过宫殿大门走了出来,望着立在宫殿前的聂天,那是一名老者,发髻是黑色,胡须却是花白。   “见过前辈。”聂天谦和的拱手拜了一拜,他之前见过千文泰,所以对结界中的残魂见怪不怪。   “你不是我千鹤门后辈?你是....永夜?你居然找到这里了!”那残影愕然的开口道。   “晚辈并非永夜,永夜已经陨落了,他肉身被毁,便转世为人,便是晚辈了,但是晚辈已经完全忘了前世的事情。”聂天温和的回道。   “算起来已经一万年了,想不到我千鹤门后辈中居然没有一人能进到空灵界来。”那名老者怅然若失的长叹一声,而后直直的望着聂天:“你的确不是永夜,最后一次见永夜时他满身的煞气,就如魔神一般,而你的灵魂却是带着天地正气。”   “前辈一万年前就在这里了吗?”聂天大吃一惊,突然就想到吴为口中的陨神之战,时间正是一万年前。   “老夫早已经魂飞魄散了,这只是老夫的一缕灵识罢了,而且你触动封印时惊醒了我,一个时辰后我便会耗尽灵识,除了这空灵界,世间再也没有人知道我神屠的威名了。”   “神屠?”聂天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号,但是听来一定不是一般人。   “前辈可是参加过一万年前的陨神之战?”聂天好奇的问道。   “不错,当年人界天界加起来的仙皇有数千人之多,仙帝却只有数十人,老夫便是其中一位,仙皇只能算是半神,而能修练到仙帝的境界,就可以说是接近真神的存在了。”神屠回想起往事,一副神往的表情。   “老夫神屠的名号正是得于陨神之战,那场战争足足打了八十年,老夫陨落时还未结束,这八十年间死在老夫手中的仙皇有三百一十名之多,陨落在老夫手中的仙帝有四名,加上老夫自己,十名仙帝就去了一半。”   听了神屠的这话,聂天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问道:“那前辈为何会陨落的呢?”   “还能为何,还不是死在你的前世永夜手中,而且经过八十年的征战,老夫已经对无尽的杀戮感到厌倦了,与天地同寿又能如何,执掌众生又如何,一切不过是虚无飘渺的。”   “前辈可以和晚辈说一下,永夜帝尊是什么样的人吗?”聂天忍不住开口问道,对于他的前世,他想知道更多。   “他之前是为了人界才和天界开战的,战争到了后来他就变了,他认为仙帝之上还有更高的存在,他称那个存在为“天命”,永夜说“天命”正俯视着芸芸众生,暗中操纵着一切,世界一切都被“天命”视为玩物;后来永夜为了证明自己,不惜入了魔道,他声称要杀尽天界所有人,要试图激怒“天命”,引“天命”出来与自己决战。”神屠一副惋惜而又崇拜的表情。   “谢谢前辈。”聂天听了神屠的话,不知为何永夜的想法与自己的想法在某些方面产生了共鸣,聂天也认为有真正的神掌握着众生的命运。   “你虽然长得像他,但却和他完全不同,罢了,不管你会不会变成他,这都不关我的事了,你随我进来吧。”神屠挥了挥手,那道无形的墙消失不见了,神屠直接穿门而入,聂天忙推开门跟了进去。   两人一边走神屠一边说着:“你知道你现在所处的这把剑叫什么?”   “破邪剑呀。”聂天奇怪的说道。   “错了,这把剑曾经是永夜的剑,那时天界人界还未开战,永夜在一座海岛上发现的它,起名为焚天剑,使用这把剑十年后,永夜找到我,说这把剑沾染了太多鲜血,邪气渐重,剑中的结界中已经满是怨灵,已经渐渐的影响到了他的心神,所以把这把剑交给了我。”   “这是永夜的剑?”聂天大吃一惊,难道千文泰还未魂飞魄散时,这把剑就被自己滴血认主成功了。   “不错,这把剑被你得到并不是巧合,其实冥冥中你与这把剑就有某种联系。”   “老夫得到焚天剑后便在剑中造了这方空灵界,所有的怨灵都被关这结界中,我又在结界的出口建了这座浮屠殿用以镇守,而焚天剑少了怨灵产生的怨气威力也不复从前了。”   “怪不得这浮屠殿要全部用玉石砌成,原来是为了镇压怨灵。”聂天恍然大悟。   “不光这个作用,死在老夫手中的仙皇仙帝都有着无数的珍宝,或是神兵或是仙药或是秘笈   ,老夫尽数放在这座宫殿中,只因天地战乱已经八十年了,这些东西要是落入了他人手中,怕是又要引起一场腥风血雨,而且老夫也有些私心,想着大战结束时这些宝物可以帮我千鹤门重振声威。”   正说着,两人穿过了宫殿,却发现正前方和左右各是一座殿,殿门也是紧闭着,上面隐约闪着光芒,看来也有封印。   “到了,这三座殿分别放着仙药、兵器、秘笈,老夫帮你去除封印,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了。”屠神说着挥了挥手,三座宫殿的封印都慢慢消散了。   而后屠神伸指对着聂天眉心点了一下,一团白色的火焰印上了聂天的额头,聂天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微微一痛,眉心慢慢浮现一个印记,如同一团火焰一般。   “老夫的任务完成了,只有还有印记的人才能进来这里,印记耗尽了老夫剩下的所有灵力,以后这方结界就要你来守护了。”神屠说着身影慢慢的变淡,最后完全消散在了原地。   “多谢前辈恩赐。”聂天双膝跪倒在地,良久也没有起身。 第八十五章 异宝   站起身来,望向那三座宫殿,宫殿比浮屠殿小了许多,也是用玉石堆砌而成,正中的门上匾额写着一个“神兵”字,而左右两座殿分别写着“神药”和“神功”。   毫不犹豫的,聂天直接进了神药殿,一般人可能会先去神兵殿看看,但是破邪剑,或是应该叫焚天剑,焚天剑是万年前永夜使用的兵刃,神兵殿里的兵器再如何霸道,与焚天剑相比也是微不足道的。   轻轻推开神药殿大门,首先闻到的是一股奇异的香味,那香味与普通的草药香不同,气味淡淡的,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放眼望去,神药殿除了大门这一面,其它三面都是四层高的玉石架,正对面的架上摆着许多的仙草,聂天马上被架上的一株花吸引住了。   那是一株淡红色的花,看起来有点像牡丹花,却只有两片叶子,聂天进来时那朵花居然似活的一般朝着聂天弯下了腰,左右两片叶子就像两只手一样向下一垂,就像人一样对着聂天行了一礼,而后缓缓的立了起来。   “额...这是草药还是动物?”聂天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发现随着他脚步的移动,那朵花也转动着,始终朝着聂天的方向。   第一次被一朵花盯着,聂天心里有些发毛,凑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架子上排有一排小石片,上面刻着一些字,而这朵花面前的石片上刻着:穿石草。   这名字有些奇怪,聂天还以为会写着食人花,捕食草之类的,再细细一看才发现了端倪,这朵花下面是一块石头,刚开始聂天还以为是花盆呢,看清后吓了一跳,这花便是从石头中长出来的,石头完全无损,穿石草细细的根居然从石块四周穿了出来。   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懂这花为什么会动,又如何用根穿破石头,慢慢的聂天便对它失去了兴趣,转而看向其它的仙草,有发着淡白光芒的五千年的人参,有一些长着尖刺的果子,还有一个脸盆大小的仙芝。   “真是天材地宝啊,等以后学练丹说不定用得着。”聂天一脸的欣喜。   再望向左边的玉架,上面全是一些灵兽的灵石,看了看上面的小石板,这些灵石中最差的也是上品灵石,上品灵石的数量最多,而珍品灵石只有数十颗,而玉架的第三层正中居然摆着一颗极品灵石,上面的石片上写着:万年玄龟灵石。   “我的天,玄龟以防御著称,万年玄龟如大象一般大小,怎么可能杀得死啊,更别说还要剖开硬壳取出灵石。”聂天不由咂舌。   回过头来望向大门右边的架子,那边最上层摆着一个个的方盒,看了盒子前的石板才知道这盒子里都是练好的丹药,而下面三层都摆着一些药材,比如狼牙、虎爪、彩风翅等,最下层角落里摆着一鼎丹炉,聂天伸手摸了一下发现并不是金属做的,低头看了看丹炉面前的小石板,上面写着:万年玄龟丹炉。   “这...”聂天直接无语了,捧起丹炉仔细研究起来,这才发现丹炉的盖子是一块龟背的外壳做成,而炉身也是龟壳做成,可怕的是居然是一个完整的整体。   “用整块万年玄龟壳雕成一鼎丹炉,这得用多大的功夫,这龟壳得有多厚。”聂天想都不敢想,这里的天材异宝以聂天的修为暂时都用不上,便退出神药殿来关上门,推开了神功殿。   神功殿外表看起来与神药殿一般大小,但是殿中却只有正对面的一排玉架,玉架只有三层,上面平铺着摆满了各种秘笈,聂天一下就被一本书吸引了,书的封面微微泛黄,上面写着:无定剑法。   不同的是这本书比自己的那本薄了许多,随意翻动一下,聂天发现这本书第一页就写着:无剑法总式。   “啊,还有个总式?”聂天之前的那本书上总共有七式,聂天已经练了三式,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一个总式。   将这本书放回玉架上,聂天虽然好奇,但是理智告诉他必须学会无定剑法前七式才可以练总式。   又一本书吸引了聂天的目光,这本书封面漆黑,封面写着暗红的两个字:神屠,那暗红的颜色分明是鲜血,只不过时间太久才变成了暗红褐色,两个字的左下角有一个小字,细看是一个“著”字。   “书名是神屠,作者也是神屠,直接补上一个小小的“著”字,实有画龙点睛之妙,有意思。”聂天钦佩的笑了笑。   轻轻翻开封面,扉页上写着四个字:弑神灭天,笔法苍劲有力,而那一笔一划犹如刀兵一般,隐藏着无尽的杀意,令聂天打了个冷战。   再看下面题名:永夜,字体却和四个大字不同,明显不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神屠前辈是因陨神之战才得的神屠的名号,那时天人两界已经开战了,两人是敌人,为何永夜会帮神屠前辈题字呢?”聂天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细看下发现这四个字有些不太正常,不像是写上去的。   聂天伸出手指随着那四个字的笔迹缓缓划动着,一遍又一遍,同时皱着眉思索着,慢慢的眼前的景象渐渐发生了变化。   此时聂天已经不再置身于神功殿,抬头望向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座雪山之巅,面前是一张石桌,一名老者和一名中年人相对而坐,两人全然不顾凛冽的寒风,正把酒言欢。   “老夫很是钦佩你的勇气,但是已经七十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完结,你到底图个什么。”老者开口道,聂天认出这人正是神屠前辈,而对面的中年人面容却和自己一模一样,应该是永夜了。   永夜没有说话,轻轻的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走向一把插在石间的剑,聂天一眼就认出了那把剑,正是破邪剑,或是应该叫焚天剑。   “这把剑中的杀气已经被我尽数封印了起来,我带它来就是要还给你的。”神屠见永夜走向焚天剑,便淡淡的说道。   “我只是借用一下,剑已经赠与你了,便是你的剑了。”永夜拨出焚天剑来,伸出左手二指轻轻在剑身上划过,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望着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位曾经的老朋友。   “你不是问我图什么吗?”永夜突然眼神一变,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散发出来,仰天长啸一声,忽的抖了抖手中的剑,一道道剑气纵横激荡而出,边上那块巨石上便多了四个大字:弑神灭天。   将剑随意的插回脚下的山石中,永夜坐回桌前,自顾又饮了一杯。   一阵沉默,四周只听得到寒风的呼啸声,聂天呆呆的望着那四个字,这才明白书上的四个字是出自这里。   好半天,神屠才将视线从那四个字上移回来,疑惑的问道:“你若要灭天,为何要天下苍生陪葬?”   “活着却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牵线木偶一般,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我欲灭天,天下人皆可杀!”永夜的声音不大,却让一旁的聂天感到了彻骨的寒意,他眼中的永夜已然入了魔道。   “老夫仗着虚长几岁,劝告几句,你修练天魔功太久,执念已深,似有了入魔的征兆。”神屠神色饱含忧虑。   “我当你是我的知己,却发现你仍然是个凡夫俗子一般看不穿,放眼天下,世人皆不明白我意,唯有这位小兄弟明白。”永夜说着一脸笑意的转过头望向了一边的聂天。   “啊!”聂天大吃一惊,眼前画面一闪,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神功殿中,仍是手中捧着那本书,而背后却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低下头去,聂天惊讶的发现书上那四个字已经不见了,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下面的“永夜”两个小字还在。   呆了半晌聂天才缓过来,继续翻着那本书,下一页是几行字,写着:“自知时日不多,著此书于空灵界,老夫生平所学皆在此书,留于后世有缘人---神屠千仞锋。   “原来神屠前辈名叫千仞锋。”聂天自语道,下面还有一行字:“人无善恶,亦无正邪。”   望着这八个字,聂天陷入了沉思,很明显神屠的思想在后来发生了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了永夜的影响。   后面开始便是一些心法和剑法的记载,最后是神屠自创的屠神三式,是神屠晚年时自创的,此三式一出,惊天灭地,日月无光,但是必须要是仙尊以上且学会无定剑法总式才可以施展,不然必定会遭到反噬。   “还是要先学无定剑法。”虽然聂天非常好奇,但还是忍住了,继续翻到后面,后面便是这本书的最后了,记载着一种心法。   这心法便是神屠口中的“天魔功”,为永夜所创,练此心法者需要意志坚定,一身正气的方可修练。   练此功第一步便是要将扉页的字吸收入体,那便是用永夜的鲜血写出的“弑神灭天”四字,然后修练天魔功时需要强大的正气来压制天魔功其中的魔气,若是定力稍差的人必然会走火入魔,而一旦吸收了四字而不修练者必定入魔。   “这...看来我非修练不可了,练就练吧。”聂天自认行事光明磊落正气凛然,倒是不怕入魔,便细细看起心法来,心法很简单,只有区区数百字,聂天将其记了下来,反复背诵直到烂熟于心。   这里的东西大都用不上,而且自己修为不到,如今进来空灵界的只是一缕灵识而不是肉身,根本带不出东西去。   回到浮屠殿中,回头望了望,发现因为自己走远的缘故,那三座殿又被封印笼罩了起来,聂天郎声念道:“天地正气,浩然长存,破邪一出,斩妖诛邪!”   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聂天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山洞之中。 第八十六章 蓬莱   “你醒了。”一个欣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侧过头来望去,聂天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小蝶,你怎么来了。”   话说出口聂天便觉得不对,忙说道:“不好意思,认错了,原来是诗灵姑娘。”   “没关系的,小蝶姑娘身为凌云神殿的族人,我一个卑微的冥界女子怎么比得上人家的尊贵呢,也不怪聂公子会看错。”诗灵咯咯一笑,脸上的神情看似毫不在意,话中却透露出些许不快。   “嗷呜。”一声兴奋的虎啸声,伴随着一阵风,旺财闻声冲了进来,亲昵的舔着聂天的脸颊。   “旺财,你也在这里!”聂天十分意外,开心的抱着虎头大笑起来。   “对了,上次姑娘被天雷击下云间,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们是怎么上来的?”聂天轻抚着虎头一边问道。   “多亏了这只老虎,我坠下云间后被它接住了,然后它驮着我冲进了云里,刚好你们是你们消失的瞬间,眼前一花我们也离开了云里,不过可能因为小老虎是灵兽,所以我随着它一起被传送到了灵兽岛上,如果只是人的话就会被传到凌云神殿后山。”诗灵解释道。   “这里是灵兽岛?”聂天望向洞外。   “不是的,我养好伤就和它一起离开了灵兽岛,谁知道迷失了方向,便在这岛上稍稍休息一下,然后就在不远的海面上发现了你和那个胖子。”   “姑娘,您叫我?”于胖子正在洞口远远的望着里面,听到“胖子”两个字马上讪笑着凑了过来。   “出去!”   “好勒。”   望着如此听话的于胖子,聂天有些莫名其妙的挠挠头问道:“你们这是?”   “没什么,诗灵姑娘聪慧美丽,我的命又是她救的,我答应要给她当牛做马。”于胖子忙抢着回答道。   “别理他,为什么你只是受了些内伤却昏迷了这么久?”诗灵继续问道。   “哦,没事,我被困在了焚天剑中了。”聂天随口答道。   良久的沉默,聂天觉得诗灵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奇怪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你刚才说焚天剑。”诗灵淡淡的回道。   “额...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破邪剑。”聂天抹了抹额头的汗,强作镇定道。   “破邪剑万年前确实是叫焚天剑,但是知道的人没有几个。”诗灵的眼神带着质问,直直的望着聂天。   “我在剑中遇到了神屠前辈留下来的灵识,他告诉我的。”聂天知道以诗灵的聪明,编造的理由是搪塞不过去的。   本来以聂天如今的实力,不应该这么惧怕诗灵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那洞察一切的眼神总是令聂天胆寒,聂天知道是因为诗灵身上带着的那种阴冷的死亡气息。   又是尴尬的沉默,过了良久诗灵才莞尔一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你瞧你紧张的样子。”   “呵呵,哪里有。”聂天也尴尬的附和着笑笑:“话说你替我挡下天雷的事我还没有感谢你呢。”   “我不是替你挡的,我是替永夜挡的。”诗灵又恢复了此前的冰冷面孔。   “真正的永夜不需要人替他挡天雷。”聂天脱口而出,说出来后却又觉得有些后悔。   果然,诗灵的眼神慢慢变得忧伤起来,侧过头去缓缓站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开口道:“这岛上有一只五级以上的流影豹,我答应它等你醒了就离开这里,如今你醒了就快离开吧,我先走了。”   “诗灵姑娘要去哪里?”聂天对着那落寞的背影问道。   “诗灵姑娘走了。”于胖子进了洞来,望着躺在地上的聂天,推了推他的肩膀说道:“装什么装,醒了就走啊,不解风情的呆瓜。”   “嗷!”旺财见于胖子动手推聂天,马上扭头对着他警告似的低吼一声,一双虎目恶狠狠的盯着于胖子。   “旺财。”聂天忙出言制止:“他是我兄弟。”   “听见吧,以后对我客气点,不然把你打成猫。”于胖子得意的挥挥拳头。   “喵”,旺财马上转变了态度,上前亲昵的舔了舔于胖子的脑袋,老虎的舌头有倒刺,这一舔下去于胖子马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头发直接被舔秃了一块。   “难办。”聂天站起来望了望于胖子的头,一脸为难的说道。   “什么难办?”于胖子捂着脑袋子龇牙咧嘴的问道。   “以后是叫你于胖子呢,还是叫你于秃子呢?”聂天一脸严肃的托着下巴说道。   “你大爷的!”山洞中回响着于胖子愤怒的咆哮声。   “别出声。”聂天正与于胖子打闹着,突然脸色一变望向洞外。   “你醒了。”洞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   “见过流影豹大人。”聂天忙与于胖子走出洞外,躬身行了一礼。   “嗯,真是奇怪。”流影豹巨大的身形傲立洞外,双眼却直视着聂天。   “晚辈刚刚醒来,这便准备离开这里。”聂天想起诗灵的话,忙恭敬的解释道。   “你体内真气十分奇怪,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本王建议你先不要离开,待实力提升后再走也不迟。”流影豹劝告道。   “多谢大人指点,晚辈感激不尽,但是晚辈曾经答应过一位前辈要去蓬莱的。”聂天知道流影豹说的是实情,但是他担心凌云神殿的人会追来,急于离开这里。   “嗯,人类中像你这般守信的人不多了,去吧。”流光一闪,无影豹便消失在了原地。   “好快的速度。”于胖子咂咂嘴惊叹道。   “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聂天只听诗灵简要的提到。   于胖子终于听到聂天问起,一脸得意的说起自己是如何英勇跳海,然后让聂天在木板上自己泡在水里,腿都差点泡坏了,一番添油加醋下来说得是动情之至,神佛也为之动容。   虽然知道于胖子有些夸大,但是聂天仍然十分感激他救了自己,上前拍拍于胖子的肩膀道:“大恩不言谢,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你不会飞旺财会,所以不如就把旺财送给你吧。”   “嗷?”旺财虎眼瞪得大大的。   “聂天!你这是恩将仇报,你要够意思就随便给我几千两银子,钱多钱少我不看重,我看重的是兄弟情义!”于胖子喋喋不休的跟在聂天后面说道。   “我说要送旺财给你,是你自己不要的,那这事就算了。”聂天突然拨地而起,向着西边飞去,同时对旺财说道:“旺财,带上胖子跟过来。”   “嗷。”旺财不乐意的答应着,扭头望着同样不情愿的于胖子。   “你稳不稳啊,带不带得动我啊,会不会把小爷我颠掉了?”于胖子一脸嫌弃的望着旺财。   旺财怒了,伸出两个前爪将于胖子扑倒在地,而后张嘴叼起于胖子后颈的衣服纵身飞起,向着聂天的方向追去。   “你大爷的,放开我!”于胖子感觉自己受到了尽大的羞辱,脸红脖子粗的嘶吼着。   旺财听话的松开了嘴,于胖子便直直的向海面坠去。   “救命!”于胖子见马上要变成死胖子,拼命的扑腾着四肢大声呼救着,眼见就要摔在海里了,于胖子身形一顿又被提了起来,抬头向上看去,发现又被旺财叼回了嘴里。   “你大爷的。”于胖子惊出一身冷汗,只敢小声的骂了一句,却不敢叫旺财放开他了。   聂天和旺财飞得都很快,于胖子吊在下面被吹得眼都睁不开,便又开始咒骂起旺财来,后来又骂起聂天来,后来骂不动了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今天天气不错,万成天像往常一样出了仙丹司到集市上闲逛,准备买些草药,身为九司之一的仙丹司一直以来都不太受到圣城皇室的看重。   蓬莱的修真界更倾向于通过修练来提升实力,把服用丹药提升修为的作法比作拨苗助长,称服用丹药短期是会带来一定的修为提升,但是以后必然会遭到反噬,以后的修为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所以虽然身在九司中供职,但是连普通的草药都要自己去采购,万成天早已习以为常,前两年听说身在中洲国的师弟也被逐出了白虎堂,沦落为书院的教书先生,万成天不由长叹声:修真穷三代,炼丹毁一生。   蓬莱国使用最多的便是补气丹了,那些老顽固们说气存于丹急时取,不悖常理不伤根基,所以基本都能接受补气丹,为了生计,万成天不得不得放下炼丹尊者的身段来每天炼上几炉到集市换取草药再卖钱银子。   灵仙堂如往常一样生意冷清,一阵脚步声出来,伙计见有人进来眼前一亮,待看清了进来的人便懒洋洋的站起身来招呼道:“万尊者又来啦,今天要些什么?”   “没什么,还是那老三样,百叶草、天雪草、奇芝来十份。”万成天一边说着一边四下张望着,看看货架上有什么新货。   “稍等。”伙计手脚麻利的打包好了需要的草药,递给万成天,却没有接他递过来的小木盒。   伙计面有难色的说道:“万尊者,最近生意越来越难做,补气丹也卖不动了,老板说以后不能用丹药换草药了。”   “啊,这...前天过来都给换了,你们事先又没说,我也没带银子,要不再给我换这一次吧,下次我带钱来。”万成天一脸堆笑的商量着。   “小的只是个伙计,作不了主啊。”伙计面有难色。   “那,那算了,明天我再来拿吧。”万成天放下手中包好的草药,神情落寞的转过身。   “多少银子,我替这位老先生出了。”一名少年缓步踱了进来。 第八二七章 九司   “你是?”万成天上下打量着这位陌生的翩翩少年。   “晚辈姓聂,是药痴前辈让我来的。”聂天向着万成天拱手行了一礼。   然后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伙计问道:“够了吗?”   “够了够了,多了许多。”伙计一见银子顿时换上一副讨好的面容。   “那多的钱就计在万先生帐上吧。”聂天微笑着说道。   “哦?是我师弟那边过来的?”万成天心里犯起了嘀咕,半晌也猜不透师弟的用意,见聂天虽然衣着不起眼,但是举手投足中流露出的气息让他觉得这人来头不小。   “这里说话不方便,随我来吧。”伸手取过包好的草药,对着聂天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灵仙堂,万成天问道:“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哦,不是的,同行的还有位师兄,他本是蓬莱人,所以先回家去了,三天后再来。”   “这样啊,那我师弟让你们来这里是...?”万成天停了脚步,面带疑惑的问道。   “是让晚辈跟着万前辈学炼丹。”聂天仍是一脸温和的笑意。   “这...你可知道蓬莱的炼丹司排在九司的下三路,是最不被人看重的职业?老夫若不是腆下脸,早就去中洲投奔我师弟了。”万成天越来越想不明白师弟的用意了。   “药痴前辈知道,晚辈也知道,但是晚辈年轻冲动,初入凌云书院时无意间冲撞了一位小王爷,所以只得来此避避。”聂天说的声音很小,怕路上的有心人听了去。   “哦,原来是这样,老夫从未收过徒弟,看在是我师弟介绍的份上就收下你,但是你必须得出学费。”堂堂的炼丹尊者居然讹起了晚辈来,万成天不由老脸一红,将头微微仰起,怕被聂天看出来。   “这个自然是要的,学生初来贵地,连住处也没有,还要麻烦前辈安排一下。”   “哈哈,这个好说。”两人边走边聊着就到了炼丹司,一名弟子正充当着守卫的角色,见万成天来忙迎上来道:“万先生,刚才有位姓聂....哦,就是他,看来他已经找到先生了。”   “怎么今天又是你当值,昨天不也是你吗?”万成天惊奇的问道。   “多谢先生过问,今天当值的刘师哥早上走了,说不学了,要回家继承父业了。”那名年轻的弟子黯然低头道。   “哦?他父亲是做什么的?”万成天心中嘀咕着没看出来那个年轻人的父亲还有什么家业,便随口问道。   “他父亲是杀猪的。”那名弟子声音更小了。   “岂有此理。”万成天气呼呼的一挥衣袖进了门去,聂天忙小跑着跟在后面。   说起来算是九司之一,但这炼丹司也忒寒酸了点,也就一座三屋小楼,一个不大的场子,场中长着几丛半尺高的野草,两只羊正在场子里吃着草。   “姓孙的,你家的羊又跑出来了!”万成天正一肚子气没处发。   “吃点草怎么了,帮你除草还没找你收工钱呢。”一楼最边上一个屋里传出一个妇女的声音。   “这不是普通的草,这是草药,吃死了羊可别赖我!”万成天阴冷一笑,冷哼一声带着聂天上了楼去。   “死了就死了,吃了草药的羊可是大补,正好给我家老头子补补。”那妇女嗓门不小,语气里带着暧昧的笑意。   “什么玩意。”万成天让聂天看了笑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敢小声的嘟囔着发泄一下。   两人上了二楼去,万成天推开一间房来指了指说道:“这是今天走的那人的房间,以后你就住这里,先把学费交了。”   聂天闻言忙掏出一锭银子来递给万成天,嘴里还客气的说道:“这些够吗?”   “够是够了,只不过只够一个月,下个月的月初再收。”万成天换上一幅财迷的笑容上了楼去:“我就在楼上,有事叫我。”   望着这满是灰尘的房间,聂天无奈的笑了笑,开始收拾打扫起来。   对这破败的地方,聂天反而觉得很满意,他现在需要低调,而这地方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正想着,却听到隔壁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响,一个脚步声快步的跑了出去,然后就听见一人个在走道里大口的喘着气。   聂天停了手中的活,端起一杯水来喝着。   听外面那喘气声是一名少年,只听他喘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了:“下面痒死啦!”   聂天正喝着水,听了这话“噗”一声喷了一墙的水,而后拍着胸口咳嗽起来。   “咣”的一声,聂天的房门被踹开来,闯进来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来,一脸的漆黑看不表容貌,分明是炼丹的时候炸炉了,那“黑人”嘴里叫道:“老刘你又回来啦,你不走啦?”   待看清了屋里的聂天后,那少年呆了呆,开口问道:“你是谁?”   “哦,这应该是位师哥吧,我是新来的。”聂天忙起身笑道。   “脑袋坏了。”那少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了看聂天,摇着头走出屋去向着下面继续喊道:“孙大婶,你家的羊死了一只。”   聂天这才搞清刚才那少年叫的那句话说的是羊,却又听那少年叫道:“孙大婶你要感谢我及时发现,不然两只都死了就晚了,所以晚上杀羊你要送我一只羊腿。”   马上就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那妇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快步跑了出来,半晌后仰头大骂道:“万老头,我羊死了,你赔我!”   “找你老头陪去!”楼上传来万成天的声音。   接下来便热闹起来,楼上楼下的吵开了锅,聂天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居然突发奇想开始学习无定剑法第四式:长虹贯日。   如此前一样,先将书中招式和要领烂熟于心,然后在脑海中幻想出一个人影,人影便反复的使着长虹贯日这一招,一遍又一遍,直到整个动作已经如行云流水一般,进入一种空灵境界的聂天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吵闹声了。   再睁开眼来,已经是半夜了,聂天双手负于身后,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却突然想起了曾经对着月亮说过的一句话来:天上明月,人间紫琪。   曾经心中牵挂着小蝶,却在无意间辜负了许多女孩,现在回想起来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如今的他莫名的有些迷茫。   轻轻跃过栏杆,缓缓飘落在场中,聂天就这么站着,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闭眼望着天空,良久,他手中多了一把剑,正是焚天剑,聂天动了,使出的正是无定剑法第四式:长虹贯日。   一人一剑如一道流光一闪而过,而后聂天收招回到了原地,就如本来就没有离开过原地一般。   三丈开外,草从中的一朵小花轻轻的摇动几下,而后几片花瓣散开来飘落在地,旁边的小草仍然如之前一样静止着,完全没有被剑气所动。   “好剑法!”楼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而精神完全集中的聂天居然没有发觉。   “学生见过万前辈,学习沉浸在剑法中,没有发现前辈出来。”聂天抬头淡淡的笑了笑。   “我其实一直在这里,只不过你出来时没有发现我。”万成天捋了捋胡子回道,纵身缓缓飘落在聂天身边。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使的是千鹤门的无定剑法,此剑法只有掌门的亲传弟子才会,看来公子不姓聂而姓千了?”万成天意味深长的笑道。   “只传掌门?学生第一次听说,实不相瞒,学生其实来自天界,这剑法是一位下界的千鹤门前辈留下的。”聂天相信药痴前辈,所以也相信他推荐的师兄。   “有这种事?”万成天一脸的阴晴不定,半晌才扭过头来问道:“那你为何要找老夫这一炼丹的老头子,老夫只擅长炼丹,能教你什么?”   “学生也想学炼丹。”聂天谦和一笑。   万成天房中,两人在一案前相对而立,聂天缓缓坐下而万成天仍站着,案上摆着聂天从戒指中取出的紫金炉。   “这是一鼎好丹炉,不输老夫的那鼎。”万成天对聂天的演示充满了期待。   “学生刚刚入门,只学会两种丹药,今天见先生买了补气丹的材料,可否赠与学生一副?”   “拿去。”草药钱是聂天出的,万成天却故作一种豪爽的样子,其实是为了掩饰尴尬。   “多谢先生。”聂天便坐定身子开始回想起步骤来,半晌才睁开眼开始炼制补气丹。   望着聂天成竹在胸的样子和有条不紊的手法,万成天暗暗在心中称赞:“果然是个可塑之材,师弟没有糊弄我。”   良久,聂天收回贴在丹炉上的手,静静的望着已经成丹的丹炉,而后望了望面前的万成天。   “补气丹你炼过多少次了?”万成天面带微笑的问道。   “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出的什么品?”   “和这次一样。”聂天笑了笑。   “两次都是极品....还不错。”万成天沉默了半晌说道,心中却已经是乐翻了天,如今圣城皇室已经想把炼丹司撤出九司,现在捡到聂天这个宝,还怕炼丹司没有出头之日?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说实话。”万成天虽然心中激动,但却没有太多表现在脸上,想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来,却有些顾虑,便一挥手用真气将两人包裹起来。   “因为...凌云神殿想收我入白虎堂。”聂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药痴的话。   “老夫以炼丹尊者的身份发誓绝不会说出去,你还没说实话。”万成天一眼就看出了聂天在撒谎。   这种情况很熟悉,怎么感觉和那天在药痴前辈家里一样,果然是师兄弟,做事方法都一样。   “药痴前辈说,凌云鹤想要逆天夺寿,而且是在服用过返老还童丹之后。”聂天缓缓道来,见万成天脸色一变,忽的想起什么来,又补了一句:“不是药痴前辈给他炼的。”   “返老还童丹....凌云鹤居然是这种人,我还想着在下个月的九司大典让你参加的,看来你不能去。”万成天一脸的震惊。   “九司大典是什么?”聂天奇怪的问道。   “只不过是仿照中洲国的一个比试大会,我们蓬莱国叫九司大典,九司中的人才相聚斗法,用来制定九司的排名,说实话,去年我们炼丹司排在第八,下三司是没有圣城拨款的,而炼丹是最花钱的,所以我们炼丹司才会成了这样,越来越差了。”   “那学生一定要去,可惜之前的易容被海水弄掉了,不然谁也认不出来我。” 第八十八章 丑人   “去也可以去,但是不能取得太好的成绩,唉呀,真难办。”万成天头疼的以手扶额。   “为什么?”聂天觉得很是奇怪。   “最后排名在上三司的每司要派出三人,加起来一共九人,这九人要去中洲参加天界学院大典,比试的结果影响将影响五大学院的排名,而明年的学院大典就在排名第一的学院举行,这对一个学院来说可是无上荣光。”   “哦,原来是这样,那说是凌云学院在去年的排名是第一?”聂天恍然大悟。   “错!他们已经连续十年第一了。”   “.....”聂天直接无语了。   见天色已经不早了,聂天便回房休息了,第二日凌晨,万成天一大早就叫醒了聂天,一脸神秘的笑容,看得聂天心里发毛。   两人一起进了三楼万成天的住处,万成天掩上房门小心的取出一粒药丸来,一脸得意的笑容说道:“听说过易容丹吗?”   “易容丹?听名字是可以改变人的容貌了?”聂天接过那丹药嗅了嗅,一股怪怪的味道。   “不错,老夫决定让你参加九司大典,但是要改变相貌再改个名字就行了。”万成天说着取出一个碗来,将丹炼捏碎了放入水里化开来,然后回身取过一副面具来。   “前辈,这真的没问题吗?喝了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聂天望着万成天一脸故作严肃的表情,总觉得这药有问题。   “谁让你喝了,只要拿水化开这药,然后将药敷在脸上再用这面具罩在脸上,半个时辰后取下面具你就成了另外一个人了。”万成天像一个做坏事的孩子,一脸狡黠的表情。   “那这药效多久才过呢?”聂天仍有点不放心。   “三天过后慢慢恢复。”   听到是可以自行恢复,聂天就放下心来,反正是外敷的药,试一下也行。   聂天将那碗化了丹药的水抹在脸上,然后马上用水将手上的药洗净,最后接过那副面具。   “你回去接着睡吧,记得趴着睡,将面具按在脸上,时辰到了我来叫你。”万成天一脸兴奋的样子。   “前辈你怎么这么高兴啊,之前你用过这药吗?”聂天觉得有些蹊跷。   “当然没用过,老夫这一张帅脸是吃饭的家伙,万一破了相就完了。”万成天打开门来将聂天赶了出去,催促着他赶紧回去趴下。   回到二楼的房间,聂天急忙将面具按在脸上,然后脸朝下趴着,心里总觉得不大对,这万成天今天就如一个孩童一般的,实在是反常,想着想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很快到了,万成天在外“咣咣”的大力拍门。   听到声音的聂天忙起身打开了房门,顺手取下了面前的面具。   外面天已经完全亮了,万成天借着光看见聂天的样子不由一呆,扭过头去望了望远方,半晌才淡淡说道:“真帅!”   “嗯?前辈说什么呢?”   “你可知道这面具是谁的脸的样子?”万成天一脸的得意。   “莫不是前辈年轻时候的样子?”聂天见万成天的表情便猜到了几分。   “不错,正是老夫年轻时那张帅气的脸,可惜那时老夫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却偏偏要靠才华,唉,如今混得帅气不复当年了,结果才发现入错了行,真是造化弄人一事无成。”万成天捋捋胡须一脸自恋的神情。   聂天听到万成天左一个帅右一个帅的自夸着,便抢入屋里拿了镜子冲出来照了照。   “这...丑是丑点,好在丑的有特点。”聂天对易容丹的效果非常满意,但是对着镜子里的面容多看了几眼便觉得有些泛恶心,忙放下镜子不敢再看了。   “小兔崽子,瞎说什么大实话。”万成天老脸一红递过一张纸来:“这是易容丹的丹方,你自己去买药自己学着炼吧,你身份特殊,应该要多备一些,如果你要嫌这面具丑,我还有一副女孩的面具要不要试试?”   “不了不了,这个挺好的,这面容很适合学生的气质,多谢前辈。”聂天说这话时笑容很是勉强,恭敬的双手接过丹方。   待万成天离开后,聂天对着镜子研究了一会五官,发现易容丹的效果确实没有破绽,便放下心来,看起这易容丹的丹方来,这丹方用到了四种药,前三种都是很普通的草药,而最后一种叫娃娃草的聂天却是没听过,想了想便将丹方收入戒指中,出去买草药去了。   今天街上人并不多,聂天难得换了一副面容,放心大胆的在街上闲逛着,却发现人们对他的反应有些激烈,见了聂天如见了鬼一般躲着。   有位醉汉正搂着路边的一棵树猥琐的望天笑着,低头时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聂天,马上扶着树吐了起来,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一抬头又见聂天对他笑了笑,直接开始低头吐苦水。   “有这么夸张吗?万前辈年轻时该是有多丑,不对,会不会是万前辈故意耍我的,这面容其实是不是他。”聂天突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低下头去不再四处乱抛媚眼,迅速的走进了上次的灵仙堂中。   “这位公子要点什么。”那位伙计见有客进门,马上热情的上前招呼着。   聂天下意识的抬头笑了笑,他对这位伙计感觉还不错。   “掌柜的,有人砸场子!”伙计一见聂天的面容,顿时面露惊恐的大叫起来。   “别叫别叫,我是来买草药的。”聂天急了,赶紧报出四种草药的名字来,然后要了十份。   那伙计狐疑的望了望聂天那真诚的笑脸,忙回身去迅速的抓出十份药来,包好放上柜台。   “多少钱?”聂天觉得自己无论是语气还是笑容都很真诚,应该可以弥补这张脸的丑。   “拿上走,不要你钱,只要你下次别再来,对面还有一家药店,你去祸害他们去吧。”   这话太伤人了,聂天听得牙痒痒,恨恨的接过草药转头离开,边走边说着:“我就是对面介绍过来的,他说你家草药不要钱,果然没有骗我,看来以后我要多来。”   “这位爷,小的有眼无珠,没看出您是位狠人,麻烦您下次还是去他们家吧,他们家的草药不收钱还倒贴钱呢。”小伙计是个机灵人,马上就想出了这一条毒计。   刚走到门口的聂天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好像发现了一条生财的门路。   回去路上,聂天是捂着脸走的,透过指缝他突然发现了之前的那个醉汉,他有些不放心的凑了过去。   那醉汉把苦胆汁都吐出来了,并且发誓再也不喝酒了,此时正一手扶墙一手捂着肚子艰难的向家里挪着腿,走着走着觉得对面有人在看自己,循着目光望去,整个人都定住了:“又是那个丑人。”   终于,醉汉绝望的倒下了,挣扎着转过头去面对着墙不住的颤抖着。   背后传来聂天关切的询问:“大哥,你这是喝了多少酒,腿都飘成这样了,要不要我扶你回家。”   那醉汉嘴唇不住的哆嗦着,脸对着墙壁不敢回头,半天才带着哭腔说道:“兄弟,你我素不相识,求你放我一条生路,你快走吧,你走慢我了就没救了。”   “你大爷的。”聂天觉得一定是被万成天给耍了,气呼呼的向炼丹司走去。   “万前辈在吗?”聂天叫了一声,没人回答,便伸手拍打着万成天的房门,还是没动静,终于忍不住用灵识探索了一番,发现万成天不在屋里,估计知道聂天会找他麻烦,早已经溜了。   “罢了,大不了不出门了,三天后再说。”聂天无奈只能接受变丑的现实。   呆在屋里闲着也是闲着,聂天便拿出紫金炉开始学着练易容丹,第一枚成丹失败了,聂天对这娃娃草的药性也算是有些了解了,便总结原因又炼了两次,一次下品,一次中品,看着成果聂天有了信心,反正这草药没花钱,败完了再去要。   终于对火候掌握纯熟了以后,第八次起炉的聂天终于炼出了一枚极品丹,揭天炉盖,一阵清香飘了出来,聂天满意的笑了。   “极品丹!?”隔壁整日闷在屋里的师哥突然大吼一声,撞开了聂天的房门。   “师哥好,这,这的确是极品丹,师哥要是喜欢的话就送与师哥了。”聂天露出了之前和万成天一样的不怀好意的笑。   屋里暗暗的,那人没注意到聂天的长相,只是紧紧的盯着那极极品丹,口中惊喜的叫道:“送给我?那多不好意思。”   说着伸手从聂天手中夺过丹药,冲出屋外望了望又闻了闻道:“这是什么丹?”仍然是没有回头看聂天一眼。   “这是易容丹,可以改变人的相貌,用法是捏碎了放在一碗水里化开,再抹在脸上,用一个面具压在脸上半个时辰,就变成另一个人了。”   “真的?”那人狐疑的望着手中的丹药:“哪里有面具,我要试一下。”   聂天等的就是这一句,伸手抓住起床边的面具,突然发现这面具厚薄不均,这才发现表面的人脸和里面的人脸完全不是同一个相貌,这面具分明就是用来捉弄人的。   “我这里正好有一个,是万先生给我的。”聂天狡黠的偷笑着,将面容扔了出去。   那人伸手接住抛过来的面具,非常谨慎的望了望面具正面的样子:“嗯,蛮帅的,可以试试。”   “师哥记得抹完药后要洗手。”聂天好心的叮嘱道。   “你小子蛮上道的,不错,我赵文龙交定你这个朋友了。”那人说着回到自己房间反手将门关上。   不多时,隔壁传来搅拌水的声音,而后是双手往脸上拍水的声音,聂天心中暗爽:终于有人要和我一样丑了。 第八十九章 变脸   感觉到继续呆在这里不太安全,聂天便打开门偷偷摸去了后山,心想着等赵文龙发完脾气再回来。   半个时辰后,炼丹司传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声,赵文龙怒气冲冲的打开门走到聂天门前,飞起一脚将聂天的房门踹开来,口中大骂道:“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   “聂天在后山悠闲的坐在一根枝丫上,微笑着听着赵文龙在大发脾气,直到楼下的孙大婶开口骂人了才停歇下来。   一直到晚间,万成天才慢悠悠的回到了炼丹司,听见动静的赵文龙打开门来一脸悲愤的拽住了他,向他控诉着聂天是如何戏耍自己的,让万成天一定要严惩聂天。   见万成天回来了,聂天便装作刚回来的样子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进来了,被眼尖的赵文龙一眼就看见了,操起身边的扫帚就杀了过去。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聂天故作惊讶状。   被怒火冲昏了头的赵文龙不由分说,一把拎住聂天的衣领,另一手将手中的家伙架在聂天脖子上。   “师兄,你为何拿扫帚加我肩上。”聂天望了望架在脖子上的家伙。   “我要杀了你!”赵文龙的唾沫星喷了聂天一脸。   “咦?你怎么也变成这副容貌了,和我的一样了。”聂天抹了抹脸上的口水故作吃惊。   “你....哎?你怎么也...”赵文龙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聂天的容貌已经变得和自己一样了,只是两人气质不同,丑得各有特点。   两人一齐望向一边的万成天,万成天却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半天才假装严肃道:“好你个聂天,为何捉弄赵文龙?”   “先生,这易容丹可是你教我的,你还我要多练多试,刚好赵师哥有兴趣,便给他试了一试。”聂天一脸狡黠的笑。   “你可知老夫给你的易容丹是下品的,药效只有三天,但是听赵文龙说你给了他一枚极品丹,药效可是能管一个月。”万成天脸上的肉不断抖动着,他在尽力忍着不笑。   “一个月?啊!我要疯了。”赵文龙扔下架在聂天脖子上的扫帚,大叫着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聂天的容貌果然慢慢的恢复了,晌午时分于胖子也来了,却被值守的学生拦住不让进来。   “聂天!”于胖子站在门外大声呼喊着,听着熟悉的声音聂天十分兴奋,冲出去就给了于胖子一个拥抱,却发现于胖子回家三四天的光景,居然又胖了一圈。   “胖子,你在家吃什么饲料,怎么长这么快?”聂天调侃道。   于胖子听了脸一红,他一回家爹娘就忙里忙外杀鸡杀牛,还宴请四邻,称儿子学成回来了,接下来的几天,每天在饭桌上都把好吃的往胖子碗里堆,于胖子本来还准备在家里多呆几天的,但是吃得一肚子油腻腻的受不了了,便说要去找一个朋友,这才来了炼丹司找聂天。   万成天听说聂天口中的胖子来了,喜滋滋的收了于胖子,当然学费也是聂天帮忙出的。   首先要带于胖子去看住处,两人有说有笑的路过赵文龙房间时里同传来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有毛病的人真多,别人逃都来不及,还有人还主动跑来送钱。”   “这是谁?”于胖子一脸的不乐意。   “别理他,丑人多作怪。”聂天随口回答道。   “你说谁是丑人!”一声暴喝传出来,如平地里的一声惊雷,将两人吓了一跳,聂天使个眼色,赶紧走开。   “这个面具是什么用的?”于胖子进了聂天的房间,一眼就看见了床上一张奇怪的面具。   “这是万先生给我的,要我换个容貌去参加下个月的九司大典,我的真实身份可不能外泄,如今只有你和万先生知道。”聂天压低了声音回道。   “哦,我懂了,参加比试什么的是要低调点,不过易容术我听过,这拿面具怎么换容貌?”于胖子很是好奇:“要不给我换个脸试试?”   “不了不了,隔壁的已经换成功了,而且一个月后才能变回来,你就不要浪费丹药了。”   “是不是很丑?”于胖子见聂天的神色心中恍然大悟,果然是好兄弟,坑谁都不坑我。   “他之前那副是丑,后来我找万先生又要了一副面具,我准备从明天开始就以新的面孔出现在世人面前。”聂天怕再被万成天捉弄,已经用面团试过了这副面具的容貌,相当满意。   第二天一早,聂天便使用一粒极品易容丹,换上了帅气的面孔,为了配上这面容还特地去集市做了两年衣服。   于胖子没事干,便随着去了,回来的路上,与聂天并肩走在路上的于胖子心里满是嫉妒,聂天换的这副面容不止一点点帅,帅到已经没天理了。   现在的聂天,身穿一件深紫色古香缎长袍,腰间绑着一根天蓝色几何纹锦带,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配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手中再持一把折扇,当真是悠然自若风流倜傥。   “聂天兄弟,你能不能把我的脸也换一换。”于胖子一脸的羡慕。   “万先生说没有了,总只有三张脸,一帅一丑,还有一女子的脸。”   “没关系,帅的我也可以用,走在路上别人以为我们是双胞兄弟。”于胖子眼珠一转又说道。   “我装成这幅模样是为了炼丹司,不是为了虚荣卖弄。”聂天眉头微微一皱:“还有,万先生说了,从今天起,我的名字叫聂昊空,万万不可说漏了嘴。”   “好吧好吧,知道了聂昊空。”于胖子进炼丹司纯粹是为了玩,虽然炼丹司破落了一些,但是相对宽松,至少每天都能睡到晌午才起来。   两人正并肩走着,突然被一个壮汉拦住了去路,那壮汉用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聂天。   “这位兄台,不知道因何事挡住在下的去路?”聂天温和的拱手问道。   “你这小子,胆敢坏我家少爷的好事。”   “兄台一定是误会了,在下只是在街上闲逛,并未遇见过你家少爷。”   “我家少爷正在飘香院喝茶,还请公子去当面解释清楚。”那壮汉捏着手指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我要是不去呢?”聂天冷冷道。   “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那壮汉突然发动,一拳直击聂天面门。   “啪”聂天轻轻的抬手用手掌接下这一拳,而后用点力一捏,那壮汉用尽全力也抽不回拳头来,慢慢的脸色变了,突然飞起一脚直踢聂天小腹。   “找死!”聂天动了真火,只是轻抬了一下腿,壮汉的脚正好踢上聂天的膝盖,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那壮汉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说,你家少爷是谁,找我倒底为了什么事?”聂天轻挥折扇在壮汉点上敲了一记。   “要杀就杀,啰嗦什么?”   “倒是有些骨气。”聂天抬脚踩在那壮汉的脚上,只是轻轻用一点,那壮汉便大声求饶起来。   “我说我说,我家少爷是神武司副院长的儿子,正在神武司中学习,方才我家少爷好不容易得飘香院伶儿姑娘垂青,正与我家少爷喝茶,却不想伶儿姑娘望了一眼楼下,刚好见你从下面路过,顿时便失了兴致将我家少爷独自扔在那里,我家少爷气不过就让我来收拾你。”那壮汉刚才还在逞强,片刻之间便将自己的主子卖个精光。   “你家少爷叫什么名字?”   “蔡泰贤。”   “菜太咸了就少放点盐,回去告诉你家少爷,就说请不动我,因为菜太咸了,我口味清淡。”聂天挥一挥折扇绕开那壮汉。   “我们先不回去吧,后面有人跟踪我们。”两人走了一会儿,聂天用灵识探出有两个人远远的跟着,估计是蔡少爷的手下,想要摸清聂天和于胖子的住处。   两人七拐八拐的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尾巴甩掉,这才回了炼丹司去。   聂天对于容貌的事情已经放下心来,便开始专心研究自己体内的第三道真气,这真气是来自永夜的那“弑神灭天”四个字,前几天聂天还不觉得,如今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体内除了鸿蒙真气和裂天真气以后,又多了这第三道红色的真气。   这真气与之前的两种截然不同,带着浓烈的杀气,难怪书说上吸收不练也要走火入魔,练习的过程反而可以引导真气,可以将真气控制住。   起始这真气并不多,鸿蒙和裂天两种真气并不以为意,如今红色真气越来越多,便引起了两种真气的注意,开始试探着进攻红色真气,但是却一次次被击退了。   试着引导着这红色的真气在经脉中运转,聂天顿时心中一惊,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气由自己体内散发出来,怕引起他人的注意,聂天便学着药痴和万成天的方法,用裂天真气出体,形成一个圆形将自己包裹在里面,不让杀气有半分外泄,而外面的灵气却可以源源不断的进入体内。   红色真气在体内运转着,而鸿蒙真气像是有些惧怕这真气一般,远远的跟在后面,红色真气快,它也就快起来,算起来两种真气都在修炼。   一个下午的时间,聂天都在修炼着红色的真气,按照天魔功的功法,那团红色的真气慢慢凝结成了一粒红色的丹丸。   “这么快就结丹了?天魔功法上说至少也要三天才能结丹,怎么不一样?”聂天有些疑惑。 第九十章 仙使   虽然有点搞不懂,但是又没人可以问,聂天只得继续修练,十天过去了,聂天怕蔡泰贤再来找自己的麻烦,这十天里一直深居简出,一直没动静的鸿蒙真气也慢慢的凝成了一粒白色的丹。   这么算来,聂天体内一共有红色的天魔真气丹,白色的鸿蒙真气丹,以及黑色的裂天真气丹三颗丹了。   “三颗丹就算了初级仙使了,不知道这不同的三颗丹算不算。”聂天心里犯着嘀咕,终于还是忍不住去问了万成天。   “三颗不同的丹?”万成天以为自己听错了,见聂天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修练界曾经有人试过同时修练两种真气,无一不是走火入魔或是暴体而亡,从此再无人敢尝试,你是第一个成功的,而且是三种真气。”万成天知道聂天能告诉他这事情说明他对自己的信任,怕有心人听了去,挥手建立了一道真气屏障来隔音。   “学生也不知道,修练第二种真气时与第一种真气相冲,的确差一点就丧命了,而修练这第三种真气时反而并没有这种情况。”   “那只有一种可能。”万成天眼神微微的眯了起来。   “第三种真气比之前两种强太多?”聂天说出了答案。   “这也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你说第三种红色真气带着强大的杀气,也有可能这杀气将原本的两种真气震慑住了,但我说的不是这个。”万成天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说的是,这真气本来就属于永夜的,而你是永夜的转世,所以你的经脉直接就接纳了它。”   这话一出口,将聂天震住了,张张嘴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你是永夜的转世,其实你在来找我的前一天我就收到了师弟的信,他已经将你的一切都告诉我了。”万成天淡淡的说道。   “怪不得先生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是药痴前辈让我来的。”聂天对这个消息并不吃惊。   “他告诉我你是永夜的转世,其实是让我提防你,确切的说是提防永夜。”万成天双眼直视着聂天。   “我就是我,我叫聂天,我不是永夜,也不会变成永夜。”聂天有些生气。   “你不要怪他,以永夜生前的通天造化来说,他不会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他转世为人是一场赌局,以他那种对抗天命的做法,是不会将希望寄托于运气的。”   “先生是说现在的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包括我?”聂天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也有一丝忧虑。   “这只是一种假设罢了,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下去。”万成天仰天长叹。   “凌云鹤也知道我是永夜转世,还知道我体内有两种真气,那他为何不杀了我,却还想要收纳我入神殿?”聂天反问道。   “他留了你,估计也是有什么计划,我一介炼丹术士,哪里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想法。”   聂天沉默了,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凌云鹤的时候,那时候他说是为了小蝶下界,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可笑的理由,他之所以会出现,只不过是被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永夜气息吸引过来的罢了,那时的自己正与南宫无极拼死激战,小蝶中掌后自己杀意滔天,正是这气息将凌云鹤吸引过来的,之后便在望牛村遇见了凌云鹤的手下吴为,这一切都显示出这是一场阴谋。   “不错,凌云鹤留我确实是有什么目的,看来这才是药痴前辈让我离开的原因。”聂天忧心忡忡的说道,他无力的发现自己其实很早以前就已经活在了永夜的阴影下。   “你既然有三颗内丹,那么你就从仙士跳过仙者,直接晋升为初级仙使了,接下来就要看你下一粒丹是什么丹了,有可能是三种真气中的任意一种,也有可能是一粒融合了三种属性的丹。”万成天转开话题,回答了聂天一开始的问题。   “多谢前辈指点,若是有一天我变成了永夜,请先生一定不要手下留情。”聂天恭敬的拱手道。   “嗯。”万成天点了点头,他的修为没有聂天高,聂天当然不是要他动手,而是要他将聂天变成永夜的消息散播出去,那时聂天将会遭到天界所有门派的围攻。   “嗷?”一声不合时宜的吼声传了出来,万成天脸色一变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才注意到聂天手上的那只铜戒指。   “这是...空间戒指?”万成天面色一变,继续问道:“是不是永夜留下的?”   “这是在人间的得到的,我请凌云书院的金婆婆作了伪装,所以看起来像铜戒指。”聂天丝毫没有在意万成天的第一反应就是永夜留下的戒指。   “哦,这戒指里是什么?”万成天听到不是永夜的戒指便松了一口气。   “一只雪色飞虎,是在人间收养的。”聂天和盘托出。   “哦,在这里可别放它出来,被人发现了我也保不住它。”万成天嘱托道。   “多谢先生。”   此前聂天从来没有担心自己会变成永夜,但是自从他开始修炼天魔功后这个信心就开始动摇了,他开始有些怀疑神屠留下神屠这本书的真正意图。   离开万成天的房间时聂天的情绪很低落,他感觉到自己的命运越来越不由自己掌控了。   如今的聂天就算是没有打坐修练,身体依然自动的吸收着天地灵气,体内结完三颗丹后,新的真气便缓缓出现在丹田之中,三天后真气凝结的不少了,聂天探出那真气的颜色,赫然是鲜红的天魔真气。   由于万成天已经帮聂天报名了,聂天不得放下这烦心事,继续研究起了炼丹。   虽然有不少心事,但是一旦聂天开始炼丹马上就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这也让他可以暂时的清静清静。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快到了,九司大典后天就要开始了,而聂天这段时间光是买草药就差不多花光了积蓄,好在炼出的极品丹不少,聂天不时的让于胖子帮忙到集市药店里卖掉,大量的极品丹出现在集市中,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大家都知道炼丹司来了一位天才,虽然只是丹师的等级,却可以炼出大量的极品丹。   渐渐的有些人开始找炼丹司预定某种极品丹药,老财迷万成天是穷怕了的,只要有人找他,他都拍拍胸脯答应下来:“放心吧,保证是极品丹,来先把定金交一下。”   “万先生,后天九司大典就要开始了,你怎么又接了订单,学生想休息休息。”聂天望着搬来一堆草药的万成天,有些无语的抗议道。   “哎呀,忘得一干二净,罢了,再来人订丹药我就不接了,这已经接了的六张就得麻烦你了。”万成天一脸奸商的表情。   而每天在隔壁闻着极品丹的味道,赵文龙也渐渐放下面子过来学习了,只不过那张脸要过几天才会恢复,为了不恶心到聂天,他出门都会带着一个面具,然后端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聂天炼丹。   看了半个月下来受益不少,赵文龙今天居然也炼出了一枚极品丹,于是整个炼丹司都听到了他那杀猪般的嚎叫声,被叫声吓了一跳的孙大婶便双手叉腰出来一通臭骂。   “孙大婶,不是我吵,我刚刚炼出了一枚极品丹,极品丹啊!”赵文龙举着手中的丹药眉飞色舞的叫道。   “极品丹算个屁,人家聂昊空天天都炼出好几枚,也没见人家像你这样,人家是发挥失常才会炼出个普通丹药,而你只有发挥失常时才会炼出一枚极品丹药。”为了隐藏聂天的身份,万成天已经交待了所有人,所有人都要叫聂天为聂昊空,而孙大婶跟本就不知道聂天的真名。   听了孙大婶一番讥讽的话,赵文龙眼色一黯,而后又毫不在意的撇撇嘴,回身进屋欣赏自己亲手炼的极品丹了。   终于在天亮之前炼完了六颗极品丹,聂天疲惫的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屋顶,又是一天了,明天就要去参加九司大典了,聂天的心情却是很平静,去年炼丹司得了倒数第二,今年只要能混个中上就行了,完全没有压力。   为了回复精神,聂天便盘腿打坐起来,第四颗真气已经形成一团气状静静的呆在丹田中,按等级计算,他已经算是中级仙使了,真气充满丹田时便是高级仙使,而结丹成功时便算是初级仙宗了。   聂天觉得这种等级划分非常合理,越是厉害的招式越是需要强大的真气来施展,一个人的等级虽然不能完全反映一个人的实力,但也是不会差太多的。   凌晨时分,太阳初升,聂天已经完全消除了疲惫的感觉,缓步走到了后山,将无定剑法第四式:长虹贯日练习了几遍,无聊之中想起了旺财。   “旺财,这些日子委屈你啦,这里还是不能放你出来,你再忍耐忍耐吧。”为了旺财,聂天决定在九司大典中大显身手,最好能派自己去中洲参加天界学院大典,中途自己就可以偷偷的放走旺财。   “嗷。”旺财发出一声委屈的叫声,聂天叹叹气只得又取出一枚极品丹放入戒指中喂它,这才让旺财安静下来。   在树木草地中坐了下来,满地的金黄秋叶将森林妆成了金色的,聂天便陪着旺财聊聊天,但是旺财只会“嗷”不会说话,聊了一会儿就把天聊死了,极度无聊的聂天又开始学习无定剑法第五式:风卷残云。   一直练到了黄昏时分,于胖子来找自己时才停了下来,于胖子见聂天在练剑,兴奋的叫聂天演示一遍给他看,聂天推脱不过只得答应下来。   这是半山腰的一小块平地,聂天手持裂天真气剑闭着眼静静的立在那里,于胖子一脸期待的站在他身后不远望着聂天。   突然,聂天虎目一睁猛的一挥剑,一道剑气激荡而出,聂天马上又挥出了第二剑,第二道剑气要快得多,两道剑气立即在空中相撞,形成了一团小型的龙卷风向前卷去,一时飞沙飞石狂风大作,被龙卷风穿过的大树直接被连跟拨起,甩到远处,而小一点的树木便直接被吸入龙卷风中,在风圈里打着转。   “我的天...”于胖子看得目瞪口呆,龙卷风终于消失了,却在树林间留下了一条三丈长的空地,那里曾经长着的七八棵树。   “你这招若是用来砍树那还得了!”于胖子憋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第九十一章 意外   晚间,聂天很早就睡了,虽然他只需要打坐一会儿就可以恢复精神,但是明天就是九司大典了,他对这次大典还是很看重的。   清晨天刚蒙蒙亮时,万成天便负手站在场上静静的等候着,早有准备的聂天最先下来,过了一会儿于胖子和赵文龙也下来了,最后还有五名师哥,聂天都一一打了招呼,而对于这名新来师弟的打招呼,五名师哥都木讷的笑一笑,其中有两名还打个哈欠,精神萎靡不振,估计是彻夜都在炼丹。   五名师哥都和赵文龙一样,平日整天都呆在屋里研习炼丹,聂天来了一个多月了也叫不上他们的名字来,他们听说聂天是一名炼丹天才,但是好像这事和他们毫不相关,“于祥,去叫高志轩。”见人都到齐了,万成天不能再等了。   “是!”于胖子飞快的跑上二楼去,重重的拍打着一间房门,一边叫道:“起床了高师哥。”   聂天对这位高志轩有些映像,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长得瘦瘦的,脸色透着一种病态的白。   好一会儿了,房内毫无反应,万成天狐疑的用灵识探去,而后脸色一变叫道:“怎么会!”而后喝道:“都不准用灵识探查,在此等我。”说罢飞身纵起直接到了于胖子身边。   “聂天过来。”万成天脸色很难看,扭头对于胖子说道:“你下去和他们一起等着。”   “好的。”于胖子有些奇怪,但是很听话的下了楼去,同时聂天纵身跃上楼去站在万成天的身边,两人对望了一眼,万成天压低声音道:“不可表现慌乱让人看出来,你昨夜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出什么事了?”聂天很是好奇。   “你自己看吧。”万成天拧紧了眉头。   望着万成天凝重样子,聂天施展灵识向屋内探去,高志轩房中一片凌乱,脏乱的床上躺着一人,双眼瞪的大大的,直直的望着屋顶,已然没了气息。   “高志轩死了?”聂天心中大大的震惊,直接呆住了。   “昨夜与平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遵从先生的话,学生自从来到炼丹司便从未用灵识探查过任何人。”   “这么说来那只有一种可能,事情不是昨夜发生的,而是昨天白天,你昨天在哪里?”万成天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相比之下聂天却显得有些慌乱。   “昨天学生在后山练剑,一直炼到黄昏时于祥来找我才回来。”   万成天不再说话,只是闭了眼用灵识向后山探去,果然发现那些被聂天剑气拨起的树木。   “学生有些事想要告诉先生。”聂天缓过神来,用着询问的语气说道。   “说吧。”   “学生曾经得罪过一名叫蔡泰贤的公子,不知道与此事是否有关联。”聂天不知道这事是否相关,只是觉得有帮助,便说了出来,   听了这番话万成天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而后淡淡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与师兄们先出发去神武司,此处有我处理,等我查明他的死因,处理好此事后我再去找你们,记住,此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先生保重,学生先行告退了。”聂天努力的掩饰住了自己的凝重心情,转身下了楼去,他不想让其它师兄看出来。   “聂兄弟,高师哥怎么了?”与聂天关系最后的于胖子率先开口问道。   “没事,高师兄在炼丹,有些走火入魔了,万先生在守着他,随后就会跟来,我们先走吧。”聂天故作轻松的说道。   “哦,怪不得不让我们用灵识查探,那会影响到高师哥的,没事就走,那我们走吧。”众人放下心来,回头望了望楼上走道的万成天,一齐走出了炼丹司朝着九司之首的神武司走去。   其实这些人里只有于胖子可以用灵识查探,其他六人只是单纯的会用真气炼丹,并不会灵识查探。   神武司离炼丹司不远,就在城西郊外的元南山上,走路过去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聂天一行到的时候却发现万成天已经在山门等候他们了。   “万先生,您怎么来得比我们还快,高师哥怎么样了?”于胖子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   “无碍,我让他休养几日后自行回家去,不用管他。”万成天微笑着说道,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队伍最后面的聂天。   “于祥和聂天可是第一次来这里,这里也禁止飞行,随我来吧。”万成天转身领着众人顺着石阶向山上爬去。   聂天望着万成天的背影,只觉得他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   面前这条石阶路很长,一直通到山顶去,众人爬了许久才才到半山腰,众师兄弟都累得喘着粗气了,只有聂天如履平地一般,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山上的风景。   万成天不时回头望望他们,其实是在看聂天,见聂天在装作看风景,便长吁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少年确实是经过大风浪的人,装得完全没有任何破绽。   终于石阶快爬到了头了,抬头望去见上面左右各有一名年轻弟子等候着,一男一女,两人均是身穿一件墨色鹤氅,腰间绑着一根墨色师蛮纹丝带,一头飘逸长发。   两人见了领头的万成天便一个纵跃下来,单膝跪拜道:“见过万师叔。”   “原来是文清和灵秀啊,快快起来。”说着上前作势抬了一抬,两人便微笑着站起身来。   “这一年未见,你们都长大成人了,倒是我这糟老头是越来越不中用了,爬个山都累得不行了。”万成天呵呵的笑着。   “师叔哪里的话,一年未见您更显得精神了呢。”叫灵秀的女孩子挽起万成天的个胳膊一起向上走去。   那叫文清的少年对着万成天身后的聂天一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师兄弟好,欢迎来到神武司。”   “见过师兄。”聂天谦和一笑带头拱手回礼,而于胖子他们则是随意的拱了拱手算是还礼了,双眼都直直的盯着万成天身边的那名叫灵秀的女孩。   那少年见了众人都无礼的盯着那女孩看,虽然心中有些不悦,面上却依然是和颜悦色的:“哦,忘了介绍了,那是舍妹卓灵秀,在下卓文清,我们兄妹自小便在神武司中修炼学艺。”   “哦..”于胖子等人一听是兄妹,对文清马上客气了许多,赵文龙抢道:“原来是哥呀,那哥现在的修为一定不得了了。”   “当然了,我哥可是去年九司大典的第二名,咦?怎么叫我哥也叫哥?”卓灵秀正与万成天有说有笑的向前走着,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哥哥立即顺着话接了过去。   “哦,口误口误。”赵文龙笑道。   “你这个人真奇怪,为什么带个面具,难道是因为长得丑没脸见人?“卓灵秀立即反应过来,赵文龙这是明显的是在占自己的便宜,俏脸一红便出言反击。   “这...”赵文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脸还是那张丑脸,算起来后天才恢复,只得尴尬的摸了摸面具。   “他呀,比破相还严重,因为乱吃药导致破了相,可怜啊。”于胖子趁机落井下石。   “禽兽,见色忘义的家伙。”赵文龙忿忿不平的嘟囔道。   “好了,都闭嘴!”万成天本来就有心事,被自己这群不成器的弟子吵得头都大了。   “我没说你啊灵秀,我这帮弟子要有你一半聪慧老夫就知足了,唉。”一声长叹道出多少心酸。   “万师叔不太过自谦,谁不知道您最近收了一名好徒弟,名叫聂昊空,是一名炼丹奇才,让灵秀猜一下,嗯...”卓灵秀说话间停了脚步回头望去,用一根食指按着下巴,嘴唇微抿,一双俏皮的大眼在众人之间扫过。   “你一定就是聂昊空师弟了,快叫师姐。”卓灵秀嫣然一笑,用那根食指指向了一脸微笑聂天。   “卓师姐真聪明,聂昊空见过师姐。”聂天躬身行了一礼。   “唔,果然是你,你今年多大啦?”卓灵秀见自己猜中了,不由掩嘴咯咯一笑。   “回师姐,今天十六岁了。”聂天微笑的回道。   “果然是师弟,比我还小一岁。”卓灵秀不再戏弄他了,回头挽着万成天继续走着。   “师姐怎么不问我多大了?”于胖子推了推聂天问道。   “你去问她为什么不问你多大。”聂天没好气的回道。   这是一条石板路,两旁都是茂密的树林,路两边每隔一段就有一根石柱,石柱上蹲着一只外形奇怪的神兽。   走了一会儿,众人来到了一座牌坊前,上面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神武司。   见到神武这两个字,不由让聂天联想到曾经在人间作恶的神武卫,顿时心中感慨万千。   过了牌坊,就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四周都是四层高的建筑,见了这宏伟的占地,万成天不由面色一黯,曾经自己的炼丹司何不是这样,自从掌门去世,自己接手后,炼丹司便每况愈下,如今已经沦落到屈居在一个破院子里。   聂天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又燃起重新振兴炼丹司的愿望,任何阻挡在前面的障碍都是要破除,任何人都不能影响此次的九司大典,包括死去的高志轩。 第九十二章 大典   穿过广场,文清灵秀兄妹二人一直将一众人引到大楼后面的一处小院。   “万师叔,还是和去年一样,这里就是你们这三天的住处了,所有的用品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还是去找门口的张爷爷,灵秀就先退下了,待会会有人送早餐来,若是大典开始会有人来通知您。”灵秀笑盈盈的说道。   “灵秀客气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老头子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万成天笑着回道。   文清和灵秀走后万成天便扔下一句话,要大家各自分好房间,然后便进了屋去。   见万先生兴致不高,于胖子和赵文龙也安份了些,大家分好房间后早餐便由专人送来了,万成天交待过没大事不要打扰他,几名师兄弟就自顾着先吃了。   用过早餐后,聂天正在房中研习无定剑法,却总是定不下心来,眼前总是闪过高志轩的诡异死状,万成天一回来就进房中,估计是怕聂天问他吧。   这心神不宁的状态让聂天很不舒服,便盘腿坐下,开始修练,意图稳定心神。   这里的灵气很充盈,比之炼丹司后山不知道强过多少倍,聂天很快便进入了空灵的状态,灵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体内。   于胖子和赵文龙闲得太无聊,想要拉上聂天一同出去转转,看看神武司的美女也好,推开门见聂天正在修练,便知趣的掩门退了出去。   神武司后山有一处别院,院中有一个池塘,一个枯瘦的老者戴着斗笠手屋着钓杆正在垂钓,他戴斗笠并不是因为下雨了,而是用来挡挡露水,他昨夜就坐在这里了,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惊然抬起头来望远处,那里一排院子正是其它几个司过来参加九司大典的学生。   聂天打坐了许久才慢慢觉得心情平静下来了,慵懒的睁开了眼,却被眼前的一个人吓了一跳。   那是一名枯瘦的老者,正静静的坐在聂天对面的椅子上,一脸严肃的望着聂天,以聂天的修为,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的灵识完全探不出那里有个人。   “老夫叶鸿人,是神武司的院长。”那老者见聂天睁眼了,便抢先开口道。   “哦,见过叶院长。”聂天忙跳下床来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礼。   “你练的什么功法?”叶鸿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学生在一本残卷上学来的。”聂天瞬间明白了,应该是天魔功散发的杀气将他引来的。   “什么残卷?”叶鸿人双眼直直的盯着聂天,仿佛要从聂天眼中看出什么来似的。   “残卷的名字叫神屠。”聂天不慌不忙的回道,回望着叶鸿人的双眼丝毫不带畏惧。   “神屠?难怪这么大的杀气,你不是炼丹司的人吗?怎么却在修练这些?”   “学生修练就是为了炼起丹来更加得心应手。”   “不错,年纪轻轻城府倒挺深,老夫很欣赏你。”叶鸿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呼。”聂天的背心都汗湿了,刚才那老者虽然面上丝毫没有露出什么来,但是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气息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不过那强大的杀意在听到“神屠”二字时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时于胖子来叫自己,说人到齐了,九司大典要开始了。   等大家都出来时,一直呆在房中的万成天也出来了,他面上的神色稍稍好了一些,也不言语,直接领着众人向外走去,路上遇到很多其它司的人,万成天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九司大典举办的位置就是中间的广场,来时广场还是一片空旷,现在却是满场的座位,中间多了一个大大的圆台。   有神武司的弟子引领着大家分区坐好,然后大家都安静的望着那圆台。   “那是擂台吗?”聂天忍不住偷偷问了左侧的赵文龙。   “是的,等一下有人会讲的。”   “哦。”   果然,当所有人都坐定后,一个身影飘然跃上圆台,那是一名道骨仙风的老者,他双手负后四下望了望,然后朗声道:“各位,欢迎来到神武司,一年一度的九司大典开始了,我是神武司的副院长蔡修杰,代表神武司欢迎各位的到来,九司大典依照惯例依然是三天时间,前两天比试功法,最后一天上午比试魔法,下午比试...炼丹。”   说到炼丹时,满场的人都望了过来,炼丹司的人不由挺直了腰板,却听到满场尽是嘘声,显然大家对这个正牌的炼丹司有些看不起,去年的炼丹比赛第一名是被梵天司拿去了的。   “大家静一静,今天是团体晋级赛,各司之间抽签决定对手,每司派出三人参赛,胜出者晋级,下午再由胜出的司抽签决定对手。”   “下面由各司派出一名弟子来上台抽签。”蔡修杰朗声道,浑厚的内力将声音远远的传遍了全场。   “聂天你上去吧。”万成天呆呆的望着远方开口道。   “弟子遵命。”聂天腆着脸上了台去,学着其它人的样子和其它司的八名师哥站成一排静静的等候着。   马上有人抱着一个白玉瓶过来,聂天一看,那人正是卓灵秀,灵秀笑得甜甜的,将玉瓶捧到第一人的面前。   那人伸入瓶中摸出一块玉片来,对着灵秀笑笑点了点头,然后灵秀又将玉瓶捧到第二人面前,第二人也摸出一块玉片来,就这样一直到了站在最后了聂天面前,灵秀直接伸手入瓶中摸出玉片来递给聂天。   “就这一块了,你没得选了。”灵秀笑了笑。   “多谢师姐。”聂天也回了一笑,旁边八位师兄立即用杀人的目光瞪着队尾的聂天。   “好了,都摸到各自的玉牌了,依照往年惯例,一号对九号,二号对八号,三号对七号,四号对六号,五号直接晋级。”蔡修杰见大家都摸好了签,便朗声讲出规则。   聂天定睛一看,那玉牌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伍”,不由讶然失笑。   “给我看一下你们的玉牌。”蔡修杰回头扫了一眼九人手中的玉牌。   “现在我宣布,一号梵天司对阵九号烈焰司,二号暗影司对阵八号御剑司,三号天御司对阵七号五毒司,四号雷霆司对阵六号神武司,五号炼丹司直接晋级。”   “吁”满场尽是嘘声,对炼丹司抽到五号表示嘲弄。   “看来炼丹司今年的排名要比去年高哇!”   “是啊,是不是作弊啊,怎么可能让他们抽到五号。”   “抽到了又如何,下午第一个败下来的就是他们,不过混个中三司还是有希望的。”   “有个屁的希望,别忘了他们炼丹比赛去年可是败给了梵天司,炼丹的排名也会影响到总排名的。”   “大家静一静。”蔡修杰再次出声:“比赛规则很简单,以一方被打下擂台,失去战斗力或是举手认输为止,大家点到为止,切不可致人死伤,好了,我宣布九司大典正试开始!”   台上九人交还玉牌后便下了场,蔡修杰也飘然回到场下,正东面的座位都是一些老者,估计是一些各司的院长,聂天注意到刚才的叶院长不在其中。   而万成天本来也应该去东面坐的,但是去了也是脸上无光,便没有自讨没趣。   比赛开始了,梵天司的队伍中站起来三人走上台去,而烈焰司的人已经在台上等候了。   梵天司的人清一色的光头和尚,穿着灰色的粗布劲装打着绑腿,三人中一人使剑一人使刀还有一名胖点的和尚使的是一副镔铁禅杖,看样子很重,往擂台上一拄,一阵嗡嗡的响声。   而对面的烈焰司的两男一女全穿着一身白色的宽大锦袍,而袍子的衣角,双肩,袖口等边缘位置都绣着红色的火焰饰纹,一阵风吹来锦袍仿佛在燃烧一样。   “他们为什么拄个拐棍?”聂天好奇的问身边的赵文龙。   “那是魔法杖,和凌云书院的魔法师用的一样。”于胖了听了聂天问,忙抢答道。   “魔法杖?哦,我还以为..”聂天没有说出口。   “你以为什么,以为他们三个都是瘸子?告诉你吧,那魔法杖就是根烂木头,上面镶嵌一颗魔法石就可以了,拿在手里并不是当兵器用,只是用来增加魔法力,一个魔法杖的好坏除了看是什么木,最重要的还是看上面镶嵌的是什么宝石。”于胖子见聂天居然也有不懂的,面带得意的解释道。   “哦,我懂了,烈焰司的那名金发女孩应该是来自高灵帝国的吧。”聂天望向台上双方,这是他上天界以来第一次见到魔法师出手,有些好奇。   台上双方行过礼后,便摆出了各自的阵形,梵天司的以拿禅杖的和尚居中,左右持刀剑的旁边策应。   而烈焰司的那名金发女孩后退几步到擂台的边缘,居然松开了手中的魔法杖,而魔法杖犹如生了根一般居然没有倒,稳稳的立在那里,那名女孩便开始闭着眼低头吟唱起来。   “打断那个女子念经!”使剑的年轻和尚急忙出言提醒道。   “上!”使禅杖的胖和尚闻言出手了,一杆禅杖舞动起来冲向对面,左右两人急忙跟了上去。   烈焰司的另外两名男魔法师见对面三人冲杀过来,不慌不忙的念了一句咒语,同时一挥手,各自一团火球自手中飞向对面。   胖和尚停下脚步来,将手中禅杖舞的密不透风,火球到了跟前被挡了下来,三名和尚准备继续向前冲,突然面前出现了一道火墙挡住了去路。 第九十三章 晋级   “让我来!”使剑的和尚飞快的舞动手中长剑画着圈,速度越来越快,居然带出了一团风,火墙的火焰都被吸引入了剑圈中,火墙中便出现了一片空洞。   使禅杖的和尚趁机跳了过去,使刀的也跟了过去,胖和尚不停的舞动禅杖挡下对面射来的火球,眼看着离对面三人越来越近了。   烈焰司的两名男魔法师见阻止不了对方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高举手中的魔法杖,口中大声吟唱了几句,突然整个擂台上燃起了熊熊火焰,而那人手中的魔杖也同时失去了光彩,直接碎裂开来,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他跳下了擂台去。   “哇~,人肉烧烤~”满场的人都被这火焰惊呆了,大家脸上都透着兴奋的神色。   沐浴在火焰中的两名烈焰司弟子仿佛没事一般,火焰对他们毫无影响,而对面的胖和尚就不一样了,他将手中禅杖向前用力一掷,翻身跳下台去,落了地发现脚上的僧鞋还带着火,直接伸手按灭了。   而使剑和使刀的两人在火焰升起的一瞬间身上就多了一层球形光幕,正是真气出体。   胖和尚禅杖掷向的目标正是那名低头吟唱的金发女孩,情势危急,那名仅剩的男魔法师挡在那女孩面前,口中大喝几句咒语,将手中的魔法杖向前伸出,咒语完结时魔法杖上的宝石突然爆裂开来,一道亮光射出去,将那禅杖击的倒飞而出,而他手中魔法杖也毁坏了,变成了一棍烂木棍,此时两名和尚同时飞身攻了过来,就在此时,那名女孩停止了吟唱,抬头望向了天空。   天空中一声啸叫传来,一团陨石一般的巨大火球从天空直冲下来,目标正是场中的擂台。   “快闪开。”使剑的和尚拽住使刀的和尚一齐跃下台去,刚落地就听背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球轰在擂台上,整个广场都在震颤,而站在擂台边缘的两名魔法师刚好在火球的范围之外,只是锦袍被火焰带得猎猎作响。   “第一局烈焰司胜出!”蔡修杰适时的出现了,望着焦黑的擂台有些无语,他心里盘算着下次再有火系魔法师的比赛要放到后面。   很快有神武司的弟子过来打扫战场,又有人取水过来将擂台上冲了一冲,众人发现这擂台居然完好无损。   接下来就是暗影司对御剑司,暗影司都是身材娇小的女刺客,俱是一身黑衣加蒙面,而御剑司的兵器居然是聂天熟悉的飞剑。   “聂兄弟,你知道这暗影司吗,魔法是来自高灵帝国,而这暗影司的刺杀术是来自天府国的剑阁,剑阁正是以刺杀而闻名的。”于胖子适时的讲解着。   比赛开始了,暗影司的三名女刺客灵巧的躲开了对面的三柄飞剑,身形如一团幻影一般出现在御剑司弟子的身后,御剑司弟子想要控制飞剑回来时已经晚了,匕首已经架上了脖子,暗影司完胜,而且是秒胜。   “哈哈,这御剑司去年可是排在第九,还不如我们,败得快也正常。”赵文龙擦了擦口水说道。   听到赵文龙的声音有些奇怪,聂天好奇的扭头望了望,发现赵文龙面具下的双眼正远远的盯着不远处,不住的擦着泛滥的口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在看欢呼呐喊的卓灵秀。   “赵师兄,注意点形像,你这样子有些像白痴,而且是嘴漏了的白痴。”聂天开口提醒道。   “反正我戴着面具,她又不知道我在看谁。”赵文龙眼也不眨的说道。   比赛继续,接下来是天御司对五毒司,天御司的弟子是三个彪形大汉,虽然看上去年轻不大,但是个个身材高大,赤裸着上半身,露出虬结的肌肉,站在擂台上如三座山一般。   而五毒司是两男一女,居中的女孩一张娃娃脸,身穿翠绿色竹叶绵花上衣,逶迤拖地墨绿云天水漾裙,看起很是活泼可爱,完全看不出来是使毒的。   三人亮了亮刀器,一人一柄飞刀,一看飞刀上的幽光就知道上面淬有毒。   “比试也可以用毒吗?”聂天问着身边的赵文龙。   “不用担心,比赛时毒已经换成了麻药,只是让对手丧失行动力,他们五毒司私下对练的时候才会拿真毒,中毒的再服用解药。”赵文龙仍是头也不回,而被他盯着的灵秀已经察觉到了他猥琐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却趁机对着灵秀送出一个飞吻同时抛个媚眼。   听取赵文龙话,聂天不由打个一冷战,私下训练居然用真毒,再看台上一身绿装的娃娃脸女孩时感觉就不同了,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名字:竹叶青。   天御司一上来就使用真气出体形成球形护盾护住全身,一步步向五毒司弟子逼近。   五毒司的弟子如御剑司一般操控着飞刀不断攻击天御司弟子,打了半天连真气防御都没破。   娃娃脸女孩咬了咬牙,自怀中掏了一个小瓶来,拨开瓶口的塞子向对面的天御司弟子吹去,瓶子里冒死出的绿色气体被吹向对面,天御司的三名弟子发现那绿色的气雾遇到真气护盾时居然直接穿透了进去,粘在了皮肤上。   三名大汉突然觉得真气不听使唤的回到了体内,再也祭不出来了,失去真气护体的他们暴露在对面的攻击之下。   对面五毒司的人抓住机会各种飞刀飞针的暗器都朝他们身上招唤,一时间场上满是叮叮铛铛的声音,那些暗器击在三人身上像是撞到金属一般弹开来,三名大汉没事一般护住脸一步步向前逼近着。   五毒司的人一脸的无奈,防御都破不了怎么发挥毒药的药性,那女孩又取一瓶药来,用力摔在地上,一团淡淡的白雾升起,将整个擂台笼罩住了,天御司的人却直接施展龟息功闭住气,继续向前逼近,白雾完全对他没无效。   而台下坐得近一点的其它弟子却有几人闻到了那白雾,直接晕了过去。   望着逼到身前的三铁塔一般的大汉,五毒司的弟子只得投降认输。   从赵文龙那打听到五毒司去年排名第三,今年看来运气有些不好,一上来就遇到了硬茬,直接败给了克制他们的天御司。   “这是麻醉药,拿凉水一泼就醒了。”台上那名五毒司的女孩一脸歉意的吐了吐舌头,一脸俏皮的样子。   马上就有神武司的弟子用盆打来水将晕倒的弟子泼醒,被泼醒的弟子发出一阵阵惊叫,现场传出一阵阵的哄笑声,场面变得热闹无比。   见识到了九司的学院弟子水平,聂天大失所望,这什么玩意嘛,果然没有中洲的人才多,除了第一场的魔法让他眼前一亮,后面这些司感觉都是凑数的,老老实实学凌云书院弄四个院不就完了嘛,非要强撑出九个司。   最后一场还是令人期待的,雷霆司对阵去年第一的神武司。   雷霆司和烈焰司一样也是魔法,不同的是他们召唤的是雷电,去年他们败在烈焰司手中,屈居第四名,今天他们想要突破,却感觉压力很大,必竟现在的对手是去年的第一。   神武司的服装聂天见过,雷霆司的服装却是简单的青色绸衫,手中配着魔法杖,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神武司果然没有让聂天失望,一上来三人同时开启真气护体,一层流光笼罩住全身,与之前那些弟子的球形真气出体不同,这真气出体是贴合住身体的,丝毫不影响自己出招,然后三人又将另一股真气灌注到手中长剑中。   “哇。”全场一阵惊叹,场下的人都是一脸羡慕的望着台上三名神武司弟子,想不到这三名弟子居然都是仙士以上。   之所以是仙士以上,是因为他们三人都以一颗真气内丹形成护盾,然后以另一团未成丹的真气出体注入长剑中。   “这套路才对嘛。”聂天打起了精神,饶有兴致的观看着。   随着雷霆司的弟子一齐吟唱,擂台上如放烟火一般噼里啪啦的一通乱炸,无数的电光闪瞎了众人的眼。   “哇。”场下观众又是一阵惊叹,雷电的声势还是很吓人的,电光交织的场景也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魔法?蛮有意思的。”聂天微微点了点头,觉得以后有机会要接触一下。   无数的雷电轰在神武司三名弟子身上,三名弟子觉得身上有一些酥麻,虽然大部分能量都被护盾挡住了,但是自己的行动也有些艰难了。   三人忍住酥麻的感觉,握紧剑向前逼近,到了敌人面前时刚举起手中的剑,一道巨大的闪电自空中击下来,一名神武司弟子当场瘫倒在地,不住的抽搐着。   原来在无数的电光掩护下,雷霆司的一名弟子装作在施法攻击着,其实是在酝酿着那道天雷,出其不意一击即中,将对手成功击倒一位,但他也耗尽了大部分法力,强撑着放些小闪电攻击着剩下的两名对手。   一道黑影快速的出现在那名倒下的弟子身旁,众人眼前一花,那名弟子已经被蔡副院长救下台去,看样子并无大碍,只是被电得有些麻了,坐了一坐便缓过劲来,有些歉意的望向蔡副院长。   “不必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蔡副院长让那名弟子在他身旁坐下了,继续望着台上的战斗,聂天留意到这一幕,望着蔡副院长的溺爱神情,那名弟子多半就是他的儿子蔡泰贤了。   神武司的战斗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他们发现手中长剑吸引了大量的雷电,便将剑掷于一边,顿时觉得胳膊没有那没麻了,两名弟子挥拳攻向对面,只几拳下去,三名魔法师便被轰下了台去,不过身为仙士级别的弟子,他们赢的并不轻松,魔法师果然有他的厉害之处。   “好了,上午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晋级的司分别是:烈焰司;暗影司;天御司;神武司,以及炼丹司。”   场下的弟子们都是一脸满足的表情,上午的战斗还是很精彩的,当然大家在谈论战斗之余也没忘了奚落几句躺赢的炼丹司。 第九十四章 众怒   上午的比赛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到住处去了,聂天双手环抱枕在脑后躺躲在床上,回忆着今天的比赛,他对天界学院弟子有了大致的了解,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厉害,但是今天出场的魔法师让他眼前一亮,魔法师虽然肉体很弱,但是攻击起来那种巨大的威力还是让聂天蛮心动的,他决定有机会要试着学一学。   下午的比赛还不知道怎么分配,聂天已经做好了打算,他决定在不暴露太多实力的情况下上台试试身手,他拿定主意后去了问问万成天的意见,没想却吃了个闭门羹,万成天在屋内说让他自己酌量,自己有些不适,下午就不去了。   中午神武司派人送来午饭,万成天仍然没有起来吃,聂天有些担心他了。   午后,众人休息了一下,然后于胖子拉上赵文龙来问聂天的打算。   “下午我们上台,你们两个上去我给撑撑场子,只需要站在我身后双手环抱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就行了,其它交给我。”聂天说出了心中的计划。   “聂兄弟,我们的命.根子就交给你了。”于胖子艰难的点了点头。   “是命,不是命.根子!”赵文龙揉了揉于胖子的脑袋,于胖子一头乱发更乱了。   “你爱说什么说什么,随你大小便。”于胖子有些不满。   “是随你便,没有大小两个字!”赵文龙忍不住在于胖子头上敲了一记,于胖子惨叫一声跳起来给了赵文龙的脑袋一巴掌,两人便打闹起来,从屋里一直打到外面院子。   “请问万师叔在吗?”一个黄莺般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打闹中的二人停了下来,扭头见是卓灵秀站在院外张望着,于胖子一脸堆笑的冲了过去,正要张口却被后面追上来的赵文龙用胳膊勒住了脖子,然后被甩到后面去了。   “原来是灵秀师姐呀,万师叔说他不在,有事你找我就行。”赵文龙自认潇洒的甩了甩头,将被抓乱的头发理了理。   一见是那个戴面具的猥琐怪人,灵秀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有些厌恶的说道:“万师叔不在那就找聂昊空。”   “姓赵的,老子跟你拼了。”于胖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赵文龙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然后运转真气用力向后一甩。   一声惊叫,赵文龙被直接扔到了身后的屋顶上,然后又顺着屋面滚了下来,眼看就要从瓦面摔到院中,还好被及时冲出屋来的聂天接住了。   “兄弟打闹不伤感情,于胖子你出手太重了,万人赵师哥摔坏了怎么办?”聂天有些生气。   “她找你。”于胖子也知道刚才出手太重了,对于聂天的话也没有反驳,径直进到屋里关起房门生闷气去了。   赵文龙见聂天生气了,也红着脸进了房中去了,好在戴的面具挡住没让人看见。   “灵秀师姐好,不知找万先生有什么事?”聂天已经在房中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万先生不在就找你了,你们打算下午的比赛怎么办?”灵秀有些惊奇的望着那两个油头的背影,他们好像都很听聂昊空的话。   “还能怎么办,打呗。”聂天一脸轻松的笑着。   “别开玩笑,你们炼丹司的水平谁不知道,就算你能打,但是还差两个人呀。”灵秀对聂天那无所谓的态度有些生气。   “那师姐的意思是?”   “你们往年都是不参加功法比试的,今年既然已经晋级了,我觉得你们应该见好就收,若是上了台再败下来可就难看了。”灵秀这才说明了来意。   “哦,我懂了,往年这个时候万先生都会和你们说退出比赛,大家奇怪怎么今年没有退出,所以就派你来问了?”聂天一脸玩味的笑着。   “是的,那你打算怎么办?你知道我也是为你们好的。”灵秀追问道。   “你们只是分配对手时麻烦一点,就给个机会让我们哥仨个上台玩玩,万一打不过就认输呗,而且说不定打赢了呢?”聂天嘻皮笑脸的说道,心中却是大大的不爽。   “以前都是只剩四个司,二对二刚好,你这样一弄就很麻烦的知道吗?”灵秀气得满脸通红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已经决定了,多说无用。”聂天也收起了笑容。   “万师叔呢,我要和万师叔说,你这是在胡闹。”灵秀推开聂天就住里面闯。   “站住!”聂天怒了,一右抬手,缓缓祭出了裂天真气剑:“现在我有资格上台了吗?”   “啊,你这...”灵秀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个炼丹奇才居然是一名仙士。   “是我的错,刚才有些失态,聂师弟不要怪罪师姐。”卓灵秀呆了一呆马上反应过来,立即拱手躬身向聂天道歉。   这样一来反而弄得聂天有些不好意思了,拱手躬身向灵秀回了一礼:“是我的不好,我其实也是想隐藏实力的。”   “不不,是我不对,我误会你了。”灵秀也又回了一礼。   “哪里哪里,是我的错。”聂天又是一拜。   见卓灵秀又要回礼,聂天忙阻止道:“师姐别拜了,再拜就成拜天地了。”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呸,谁和你拜...”卓灵秀朝地上啐了一口,说了一半就红着脸跑开了。   “师姐话还没说完呢,拜什么?”聂天追出几步朝外喊道,卓灵秀羞得越跑越快几下就没影了。   一脸猥琐的聂天一回头,望见于胖子和赵文龙勾肩搭背的站在门口,拿着无比嫉妒的眼神望着自己。   “你们说我这张脸帅不帅?”聂天摸着脸颊问道,他对这易容出来的脸越来越满意了。   下午的比赛很快开始了,当众人听说炼丹司并未退出比赛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副院长蔡修杰也有些头疼,但是也不能强行取消炼丹司的参赛资格,只能又让五司上台抽签决定对手。   捧着玉瓶的灵秀走上台来,让五人依次抽签,到了聂天面前时俏皮的笑了笑,脸上飞起一朵红霞来,让一旁的四人更是嫉妒,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聂天恐怕已经死了上千次了。   “让我看一下你们抽签的结果。”蔡修杰回头望了望五人手中的玉牌。   “这...”蔡院长望见聂天那得意的笑时就觉得不对,果然,聂天抽到了三号,按照早上的排列方法,一号对五号,二号对四号,三号又晋级了。   “妈的。”蔡院长骂了句脏话,咬咬牙憋了半天没有宣布结果。   台下有些人见蔡修杰的表情时就觉得有些不对,难道炼丹司又走运了?   半晌,满脸恼怒的蔡副院长灵机一动,清清嗓子朗声道:“根据新制定的规则,一号烈焰司对阵二号天御司,三号炼丹司对阵四号暗影司,五号神武司直接晋级。”   “妈的。”聂天也骂了句脏话。   “新规则?”全场的人都愣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这分明是针对炼丹司,全场哄然大笑起来,众人都一脸戏谑的望着台上的聂天。   面对那些嘲笑的眼神,聂天却出奇的淡定,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一般的笃定,只有于胖子和卓灵秀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小子估计就是来捣乱的,我赌他只想上台玩玩就下去了。”   “要么他是没听懂,是个傻子。”   “之前不像,我看他是被吓傻的。”   “没劲啊,本来要看神武司出场的,搞个没用炼丹司来真没意思。”   “就是,不要脸的家伙,浪费我们看戏。”   台下的人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将聂天淹死,而聂天那微笑的淡定表情让众人几乎要发疯了。   聂天一下台来就有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正是烈焰司的那名金发女孩。   “你们炼丹司就这么喜欢捣乱吗?副院长已经改了规则,你们已经混不下去了,就识相点退出比赛吧。”那女孩一上面就是命令的语气。   “没有啊,我们也想上台比赛,老是退出比赛怎么能进步呢?”聂天一脸无辜的表情,伸手挠着脑袋。   “算你们走运没抽到我们,不然把你烧得后悔来参加九司大典。”那女孩扔下这句话气冲冲的走开了。   “有机会的。”身后传来聂天的声音,女孩只是脚步顿了一顿,狠狠的跺跺脚走回了烈焰司的座位。   “果然是玩火的女孩,脾气真大。”聂天厚着脸皮缓步回到座位去了,还对着四周众人投过来的鄙夷目光挥手打着招呼。   “这人真不要脸。”   “就是。”   “被人失手打死在台上才好。”   “就是。”   “不过长得倒是挺帅的。”   “就...,不对,有我帅吗。”   “有。”   “...你又把天聊死了。”   比赛开始了,第一局是烈焰司对阵天御司,上场的还是同样的几个人,火焰魔法师对阵天御司的三座铁塔,天御司的三人仍然赤裸着上身,下面却穿着奇怪的裤子。   一上来,烈焰司中的一名男魔法师就将整个擂台点满了火,另一位男魔法师不断的用火球攻击着天御司的三名壮汉。   三名壮汉祭出真气护体向前逼近,金发女孩这次却没有出手,在一旁静静的观望着。   三名壮汉走到擂台中间时真气终于消耗殆尽了,满台的火焰直接灼烧起他们的皮肤,一阵大火过后,三名大汉的裤子却完好无损,看来他们早有准备,穿的裤子是防火的。   灼热的火焰烧在三人身上,三人居然用肉体硬抗了下来,只是用手遮着脸前才能眯着眼看清对面,三人咬着牙继续前进,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胜利就在眼前,只要近了身对手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烈焰司这边一直未动的金发女孩终于动了,她举起手中的法杖,仰头念着咒语,瞬间擂台上方下起了雪,随着她的吟唱越久,雪花越大,后来几乎是砸下来的,几个呼吸间就将台上的三名壮汉埋了起来,雪花被火焰一烤开始慢慢化成水,最后那女子口中大喝一声:“冻!”   那些雪水瞬间又结成了冰,一时间全场安静的掉一针都听得见,谁也没有想到烈焰司的这女孩同时会火魔法和冰魔法。   这时,台上传出“嚓嚓”的轻微脆响,台下的聂天暗叫不妙,果然,三名壮汉的皮肤本来被烤的滚烫这时又突然被这冰水一包裹,哪里还受得了,号称铜墙铁壁的三名巨人轰然倒下了,在地上不住的哀号着,裸露出的皮肤如干裂的土地般龟裂开来,一滴滴血珠从伤口沁了出来。 第九十五章 巧胜   台下天御司的弟子忙抢上台去将三人扶了下去,所有天御司的弟子望向那金发女孩时都是一脸憎恨的表情,而那女孩却是一脸得意状。   三名受伤的弟子的神情非常的低落,他们苦练十几年的功法被人废了,就算是伤好了,他们也不能练这铜墙铁壁的功法了,对于他们的遭遇聂天深表同情,忙抢上前去掏出三枚极品丹来。   “一人服用一粒,静心休养的话三个月内功力可以恢复到九成,对修练影响不大。”聂天手中的是三枚极品的太玄洗髓丹,带在身边准备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那三名壮汉灰暗的眼中泛起一丝神采,蓬莱国的人排斥丹药,但是不排斥极品丹,极品丹除了药效好,而且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他们知道这三粒极品丹对他们来说有多少贵重,但是大恩不言谢,他们除了吃力的拱手行了一礼外没有别的来表达感激之情。   帮助三名伤者吃下丹药后,自东边的座位匆忙过来一名健壮的老者,一身黝黑的皮肤如玄铁一般,一众天御司的弟子都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齐声叫道:“院长。”   那老者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拍拍聂天的肩膀声若洪钟的说道:“年轻人,我天御司承你一个恩情,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天御司帮忙的,只要说句话。”然后就焦急的去观察那三名伤者了。   “哇,三粒极品丹直接送人了,还是中上等的太玄洗髓丹。”场上眼尖的人惊呼出来,不一会儿全场的人都知道了聂天将三枚极品太玄洗髓丹送人的事,一时间众人看聂天的眼神已经发生了改变。   而在台上耀武扬威的金发女孩正为自己打败敌人时所使的绝妙计策而自得,却发现所有人都在望向聂天,自己完全被人忽视了了,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心里越发的讨厌多事的聂天了。   神武司的弟子动作很快,擂台很快就打扫好了,接下来就是炼丹司和暗影司的比赛了。   双方弟子上了台去,暗影司虽然练的都是刺杀,心肠较为冰冷,但是刚才聂天救人的一幕还是打动了她们。   居中一名女孩开口道:“刚才你救人的事大家都看见了,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会对你手下留情。”   “这个自然。”聂天微笑着回道。   “请亮兵器吧。”三名身材娇小的女子亮出了手中的飞刀。   聂天拨出手中的长剑来,将剑鞘扔下台去了,这是一把普通的剑,聂天想要隐藏实力,所以没用真气剑,当然也不敢用焚天剑引来麻烦,所以找天御司随便借了一把剑就上来了。   见聂天亮出兵器来,身后的于胖子和赵文龙退后到擂台边缘,两人双手环抱在胸前,面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可惜赵文龙带着面具,那可怖的笑容敌人看不见。   “出手吧。”聂天说完开始舞起剑来来,剑舞一出,台下的人都是一声惊讶的声音,想不到炼丹司今年新来的这位弟子居然还会舞剑。   聂天的剑舞将背后的于胖子和赵文龙挡住,他要以一敌三。   “得罪了。”对面三名女孩突然出手了,手中的飞刀脱手而出,却发现都被聂天挡了回来,她们便将身上无数的暗器扔向了聂天,一时间台上“叮叮铛铛”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三名女孩惊奇的发现聂天居然只凭剑舞就挡下了所有的暗器,而聂天身后于胖子和赵文龙那高深莫测的笑容让她们不能完全专心对付聂天。   在人界时聂天已经见识过了千羽的万剑归宗,眼前这三人的暗器对他来讲跟玩儿似的,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他精巧的将所有暗器都击落在剑舞的范围内,以防对方再捡起来重新使用。   很快三名暗影司的女孩扔光了所有暗器,只剩下注入了真气的三把飞刀在不断攻击着聂天。   三名女孩见一时攻不破聂天的防御,有时有些急了,一名女孩心中一横,控制着飞刀在空中转了个圈从后面攻向了一脸诡异微笑的于胖子。   于胖子刚觉得危险飞刀已经到了背后,可惜聂天已经用灵识锁定了三把飞刀的的位置,在剑舞的空当向后刺出一剑,剑尖刚好击在于胖子背后的飞刀刀尖上,飞刀暴射而出,“叮”的一声脆响,那把飞刀钉入了广场边一幢楼的外墙上。   由于距离太远,飞刀已经超出了控制范围,那名失了飞刀的女孩只能黯然退下擂台。   聂天见状眼前一亮,在精巧的控制下几个回合间便将另外两柄飞刀也都击飞了。   “我们输了。”对面暗影司的女孩失落的低下了头。   “刺杀术本来就应该在暗处出其不意方见其效,上了擂台来本来对你们就不公平,而我又取了巧,有些胜之不武。”聂天一脸歉意的说道。   听了聂天的安慰,台上的两名女孩面色稍缓了缓,拱了拱手道:“阁下的剑法真是出神入化,我们心服口服”。   聂天用剑击飞三把飞刀时全场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因为聂天用剑将三把飞刀钉在墙上,而是因为那墙上的三把飞刀居然整齐的排成一线,中间的距离也相当,这精妙的剑法将所有人都镇住了,而接下来的场景直接让他们眼珠都掉了出来。   “过奖了,你们的飞刀还你们。”聂天将真气灌注到手中的剑里,随手向后一抛然后心念一动,那剑像活了一般飞到墙边,剑尖连挑了三下,将三把飞刀依次挑出墙壁,三把飞刀接连落在擂台正中。   “好!”   “漂亮!”   “厉害!”   一时间全场都沸腾了,大家都在欢呼着,而御剑司的众人都是面如土地色,刚才聂天的那一手在他们心中造成了巨大的震动,他们本来还在说运气没有炼丹司好才输的,但是聂天露的这一手就连他们最优秀的弟子都做不到。   本来还有些不服气的三名暗影司弟子这下彻底服气了,向聂天微笑着拱拱手捡起地上的暗器下了台去,她们输得并不难看。   聂天一脸谦和的下了台去,于胖子和赵文龙开心极了,跟在聂天后面不住的向周围欢呼的人挥手打招呼,从现在起没人敢瞧不起炼丹司了,炼丹司的弟子们都觉得扬眉吐气。   比赛结束了,大家都开始向住处走去,大家边走边谈论着刚才聂天展现出的绝妙剑法。   “恭喜聂师弟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聂天一行人停住脚步扭头一看,原来是卓灵秀。   “谢谢师姐。”聂天面上带着温和的微笑,配上他那帅气的容颜让远远偷看着他的一群少女瞬间呆住了。   “再次向中午的事情向你道歉。”卓灵秀眨巴眨巴眼说道,向聂天行了一礼脸上有些微红。   “还要再拜?!”于胖子惊叫一声,其它五名师哥都识趣的先走了,只剩下于胖子和赵文龙。   “滚蛋!”卓灵秀没好气的白了于胖子一眼。   “师姐向我抛媚眼了。”于胖子厚着脸皮对一旁的赵文龙说道。   “师弟好福气。”赵文龙笑道。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卓灵秀见于胖子和赵文龙腆着脸在一旁不知道回避,感觉有些尴尬。   “不借!”赵文龙抢答道,然后得意的望了望于胖子。   卓灵秀看也不看他们俩一眼,只是盯着聂天,等他的回答。   聂天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道:“师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这两位师兄不是外人。”   “听见没,我们不是外人,你才是外人。”赵文龙又插嘴道。   “你是不是傻,你这不是赶卓师姐走吗,你说是吧?灵秀。”于胖子眉目含情的抛着媚眼。   “灵秀是你叫的?”赵文龙不干了,与于胖子吵了起来,而后两人又扭打成一团。   “唉,我这两位师兄就是这样,但是心肠都很好,师姐不要往心里去。”聂天有些尴尬的苦笑道。   “没事的,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剑法在哪里学的。”卓灵秀脸红红的,两手背在身后勾着手指。   “自学的。”聂天见卓灵秀不信,又补了一句:“真是自学的。”   见聂天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谎,卓灵秀咬咬嘴唇又道:“可不可以教教我?”说着紧张的望着聂天的反应。   “可以啊,等大典结束以后吧,明天还要比赛。”聂天还以她要说什么呢,居然是这么个小小的要求,当即就笑着答应了下来。   “多谢师弟。”卓灵秀见聂天答应下来,高兴的跑开了。   “聂兄弟要教卓师姐学剑?”于胖子和赵文龙原来是在假装打架,其实是在偷听着二人的谈话,卓灵秀一走两人就凑了过来。   “是啊是啊,聂师弟你自己贱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教灵秀学贱。”   “听说剑术的最高境界就是人剑合一,简称贱人。”   “那可不行,我要阻止灵秀师姐。”   “为什么不是阻止聂师弟?”   “我打不过他。”   “那你打得过灵秀师姐?”   “也对哦,那怎么办?”   “怎么办?难办!”   两人一问一答的说了半天,一回头才发现聂天已经走了,忙追了上去。   刚走几步却被人叫住了,原来是那一群女生,她们兴奋的围过来打听着聂天的相关消息,于胖子和赵文龙都得到过万成天的吩咐,没有透露聂天的真名,面带得意的介绍着:“我这位新来的师弟呀,名叫聂昊空,今年十六岁,尚未婚娶,但是有个喜欢的女孩在中洲,而我们兄弟两人都是独自一人,为何不考虑一下我们?” 第九十六章 实力   回到屋里的聂天还不知道已经被人卖个精光,将门关了起来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着呆,明天的比赛还不知道对手是谁,不管是烈焰司也好,是神武司也罢,光靠今天这样的取巧是打不过的,必须要显露一些实力了,但是为了比赛他有必要展露真实实力吗?   权衡利弊后,聂天决定完全展现实力,一是为了炼丹司,二是他一直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他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而蓬莱国无疑是很好的选择。   无定剑法会引来千鹤门,而真实显露容貌和姓名会引来凌云神殿,千鹤门好说,大不了把无定剑谱还给他们,而凌云神殿若是向九司发难要人,蓬莱国不可能为了自己这个小人物与神殿作对的,所以他的真实面容不能显露出来,必须等实力强大以后再说。   主意拿定好聂天便安心睡去,虽然修炼真气可以让他很快消除疲劳,但他不想再次引来那个可怕的叶院长。   一夜无话,聂天起了个大早,一出院子就见万成天呆立在那里,见聂天出来,万成天回头看了他一眼。   “万先生,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聂天发现万成天的气色很差,脸色蜡黄,眼中布满了血丝,满是沟壑的面容更显得苍老了。   “我没事。”万成天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今天的比赛我要你尽全力夺得第一。”   对于万成天的话聂天感觉有些意外,万成天之前让他夺个中三司就行了的,他本以为万成天会反对他暴露实力的。   “弟子遵命。”聂天拱手回道。   “嗯,我先去睡一觉,等一下开始的时候叫我。”万成天又回到屋里去了。   望着万成天离去的背影,聂天觉得万成天像是有着满腹心事,但是怕影响聂天的比赛,所以什么都没说。   “难道是因为高志轩师哥的死?”聂天暗暗猜测着。   “算了,大典过后万先生自会告诉我的。”聂天将这事暂放一边,开始研究起今天的对手。   依聂天对那名金发女孩的印象,那女孩一定会对自己下狠手,而神武司的实力没有完全展现出来,只知道他们是仙士级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多时,有神武司的弟子送来早饭,聂天已经决定不隐瞒实力了,也就没有装样吃饭了,现在吃东西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形式了。   饭后众师兄弟商量了一下今天比赛的对策,聂天的意思很简单,于胖子和赵文龙都不用上台,由聂天一对三。   而于胖子和赵文龙虽然想上台出出风头,但是又怕战斗可能伤到自己,想了想就同意了。   今天上午是九司大典的第二天了,上午会决定出团体赛的第一名,而下午就是个人擂台赛,聂天当然是全部都要参加,除了明天早上的魔法擂台赛。   和昨天一样,所有参加九司大典的弟子坐定后,蔡修杰跃上擂台来,朗声宣布比赛继续,三司派人上台抽签,不过与昨天不同的是提前宣布了比赛规则,由一号对阵三号,比赛结束半个时辰后由胜出的对阵二号,也就是一号和三号谁胜出的话,就要连战两场,中间只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恢复时间。   大家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公平,但是因为时间问题,这也是当前最好的方案了。   抽签结果出来了,聂天抽到了一号,神武司抽到了二号,烈焰司抽到了三号,烈焰司金发女孩笑了,聂天的剑法在她看来不堪一击,无论你剑法多么精妙,在我的烈焰下都是浮云,她已经想好了,就算聂天认输了,她也不会撤去火焰,要烧到聂天求饶为止。   所有人都替聂天捏一把汗,昨天聂天的潇洒剑法已经征服了许多弟子,但是在霸道的火焰魔法下他能撑住吗?这是所有人心中的问题。   烈焰司还是昨天的三名弟子,炼丹司上场是所有人都惊讶的发现居然只有聂天一人。   “你是上来宣布投降的吗?”金发女孩得意的笑了。   “哦,不是的,我觉得打你们三个我一人就足够了,就不劳我那两位师哥了。”聂天微笑道。   “你将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猖狂的炼丹废物。”女孩怒了,直接吟唱起了咒语。   “完了!”所有人都在心中叹道,因为那女孩的咒语有些熟悉,分明就是招唤天空火球的法术。   “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一名男魔法师拿着新的魔法杖轻蔑的望着聂天。   “你们现在逃还来得及。”聂天反唇相讥,而后运转真气出体,身上立即多了一套白色的鸿蒙真气护甲。   “哇。”全场的年轻弟子们都兴奋了起来,想不到到聂天居然是一名仙士,只是这真气是白色的,有些搞不懂是什么真气。   “原来是仙士,怪不得这么猖狂,但是这对我们来说还是不够格。”男魔法师继续嘲讽道。   “那么这样呢?”聂天笑了笑,手中缓缓出现一把黑色的裂天真气剑。   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那金发女孩的吟唱声,无论谁也没有想到聂天居然有两枚真气丹,已经是一名仙者了,十六岁的仙者,真是如天才一般的人物。   两名男魔法师的面色有些发白,他们轻蔑的眼神收起了,脸上的讥讽的笑容也僵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年。   “你们下去吧,我的目标是她。”聂天双眼盯着那名毫不知情的金发女孩。   “动手。”两名男魔法师犹豫了一下决定要阻止聂天,只有等女孩吟唱完毕,他们才有取胜的机会。   几句咒语后过,满台的火焰升腾起来,当然对聂天丝毫造不成伤害,聂天直接施展出无定剑法的第四式:长虹贯日。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聂天像是动了一下,然后眨眨眼再看却什么事都没发生,聂天仍然站在那里,大家心中正有些奇怪,开始怀疑自己眼花了,这时两名男魔法师手中魔法杖上的魔法石“嘭”的一声直接暴裂开来。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有些修为低的弟子甚至没看到聂天动,那两棵魔法石就这样暴开了。   “你,你这是什么妖法?”一名男魔法师面如死灰,刚才他连风都没有感觉到一丝,只觉得眼前花了一下。   “我用真气剑击暴了你们的魔法石。”聂天微笑着说道。   “这,这不可能。”两名男魔法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魔法在我看来只是一些华丽的招式,对付普通人还好,对我这样的人不堪一击,无论是速度还是防御。”   “但是我并不是说魔法没用,要是我学了可能作用大一些。”聂天温和的笑容在对面看来就像是一种戏弄。   “你们下去吧,我想见识一下她最厉害的法术。”聂天抬手用剑指了指那女孩。   两名男魔法师虽然失去了魔法杖,但是体内还有魔法力可用,正准备使用火球术再次攻击聂天。   “你们下去吧。”那金发女孩已经吟唱完毕,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那火球明显比昨天的大了许多,带着啸叫拖着长长的火焰击下来。   两名魔法师急忙跳下台去,他们挽回脸面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了。   众人见聂天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还以为聂天施展了刚才的那招以后需要缓冲一下,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坐得近一些的人想着早就惊叫着向后跑开了,这一击下来要是歪一点就要将自己砸成灰了,现场一片混乱。   好不容易九司出了一个人才,可不能让他这样死在台上,蔡修杰正要飞身相救,却被一人按住肩头坐了回去,那人淡淡道:“不要着急,看看再说。”   “叶院长?”蔡修杰发现那人正是神武司的院长叶鸿人,而叶鸿人早已经不管神武司的事了,今天怎么会出现,蔡修杰感到很是惊讶。   “这年轻人比你想的要强。”叶鸿人饶有兴致的望着台上。   那金发女孩微笑着念了几句咒语,自已的身上立即多了一套魔法盾,复仇的笑容浮上了脸庞。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广场都在摇晃,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用胳膊护住了脸,一阵热浪自头顶吹过,众人被吹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不由暗暗心惊,昨天可是没有这么大的威力的,看来聂天的狂妄自大已经惹得烈焰司生气了。   半晌热浪才散去,众人这才缓缓放下胳膊,而后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望向台上。   在火球落下的一瞬间,叶鸿人的脸色一变,那强大的能量已经隔绝了所有的灵识探索,只有他的修为最高,清楚的看清了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   在火球落下来的那一刻,聂天身上浮现了三层真气护甲,一黑一白一红,天界的人曾经有人尝试过修炼两种真气,而这人居然有三种不同的真气,而且看起来并未相冲且运转自如,叶鸿人的瞳孔微微的缩了起来,这个年轻人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火焰慢慢的散去,首先露了擂台边缘的金发女孩,她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身上的魔法盾在烈焰的冲击下破碎了,剩余的能量吹乱了她的金色长发,面带微笑的她像是一位天使一般微笑着。   随着火焰完全散去,擂台中间也显露了出来,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呆呆的望着擂台上毫发无损的聂天,聂天在挡下这一击后便收起了另外两层真气护甲,如今身上仍然只留下了白色的鸿蒙真气护甲。   “你的法术很强大。”聂天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没事。”金发女孩一脸震惊的看着聂天。   “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太弱了。说话间聂天如鬼魅般的出现在女孩对面,手中的裂天真气剑直指她的喉咙。 第九十七章 禁忌   “这不可能,他作弊!”金发女孩嘶吼着,她无视了眼前的剑,面孔扭曲的望向了东边的座位,一位穿着红袍的老者,烈焰司院长。   那名老者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蔡修杰身旁抗议着:“我怀疑对手作弊。”   “有什么证据吗,韦伯斯特院长?”蔡修杰有些不满,自己学生实力不够输了就说别人作弊。他搞不懂为什么蓬莱国要花重金从高灵帝国聘请这个韦伯斯特,对于魔法这种新生事物他一直是瞧不起的。   “之前那个年轻人用极快的速度击暴了我们学生的魔法石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那又怎样?”蔡修杰有些不耐烦了。   “艾琳娜的星陨术击中擂台的那一瞬间,他应该就是用这种极快的身法闪到了台下,然后又闪了上去,只是速度太快我们看不清罢了。”韦伯斯特猜测着。   “他没有作弊,他是用真气护甲硬抗下来的。”一边的一名老者忍不住开口了。   “你是谁,我和蔡院长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韦伯斯特本来就一肚子火,听到有人插嘴,顿时暴躁如雷,大声的责骂道,引来众人向这边张望着。   “老夫叶鸿人,一千年前开始任职神武司院长。”老者淡淡的回道。   “哇,院长大人出现了。”那些留意着这边的学生都沸腾了,纷纷站起来看看传说中的院长长得什么样。   “叶院长?哦,对不起,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韦伯斯特尴尬的红着脸躬身行了一礼。   “没关系的,晚辈中有些人不认识我是正常的。”叶鸿人仍然是一副风清云淡的表情。   这话让韦伯斯特有些恼火,但是从年龄算起来自己确实是晚辈,只能憋得脸通红,却又发作不得。   “但是叶院长应该知道,以那位年轻人的仙者修为两层护甲跟本不可能抵挡得住艾琳娜的星陨术。”   “两层护甲是有些勉强,但要是三层呢?”叶鸿人缓缓抬起头,同时精妙的控制着声音的范围,因此只有蔡修杰和韦伯斯特听得清楚。   “三...三层?”韦伯斯特倒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望向台上的聂天。   台上的艾琳娜正一脸不甘的望着这边,开始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后来发现韦伯斯特的脸色有些不对,对着自己摆摆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去了。   “院长是什么意思?”艾琳娜有些奇怪。   “好好笼络这位叫聂昊空的年轻人,然后查清楚他的底细。”叶鸿人向身边的蔡修杰吩咐道,然后便瞬间消失在座位上。   这是近三百年来叶院长第一次插手学院的事务,副院长蔡修杰抹了抹头上的细汗,然后纵身跃上擂台,对着面露惊讶的艾琳娜低声道:“他没有作弊,你真的输了。”   而后又对聂天笑了笑:“可以把剑放下了。”聂天听了微笑着点了点头,收回了指着艾琳娜的真气剑。   蔡副院长回身望着台下朗声宣布道:“我宣布,这一局炼丹司胜出。”   “好!”台下的学生可是见识到刚才那星陨术的威力的,聂天却可以硬抗下来,不由发自内心的佩服,纷纷鼓掌叫好。   一旁的艾琳娜尴尬无比,变得面色苍白,口中像是在自语着什么,一脸失落的表情。   “艾琳娜,你输给他并不丢人,他的强大超过了你的想像,下去吧。”蔡修杰安慰道。   “艾琳娜,住手!”台下的韦伯斯特首先察觉到了周围的魔法力波动,而波动的中心正是台上,一脸失落的艾琳娜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念着咒语。   但是已经晚了,艾琳娜已经念完了咒语,忽的举起了手中的魔法杖,擂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柱,完全将擂台笼罩其中,并且不停的旋转着,这正是火系魔法中的禁忌魔法:末日风暴。   这个法术之所以被称为禁忌魔法,是因为他敌我不分,法术会消耗光施法者所有的法力,而后巨大的火焰风暴产的吸力会将周围所有事物吸到火柱中烧成灰烬,而被魔法杀死的人体内的真气和魔法力会被火柱吸收,使火柱更加的强大。   “快散开,远离擂台!”韦伯斯特大声呼喊道,而后焦急的望向擂台上,台上的三人已经完全被笼罩在火焰中了,韦伯斯特万念俱灰,自己一手建立的魔法司就要毁在艾琳娜的手中了。   好在之前艾琳娜施放星陨术时大家都逃离了中心的擂台,一听韦伯斯特的呼喊立即都四散远离了,所以没有人被卷进火中。   因为没有魔法力的持续补充,巨大的火柱开始慢慢变小了,然后从火柱中的擂台上跳下两个人来,正是聂天和蔡修杰,二人都以真气护甲护住了全身。   聂天臂弯里横抱着一个人,正是晕倒的艾琳娜,艾琳娜修练了火系魔法,所以对火系魔法是自带一些免疫的,但是失去了意识的她若是在火柱中呆得太久,恐怕会被烧得灰飞烟灭。   火柱中强大的吸力让聂天行走的很艰难,行走中他还要躲避那些被火柱吸来的椅子,很快广场中所有的座椅都被吸进了火柱中,烧得灰也不剩了。   一旁的蔡修杰面色铁青,居然有学生敢忤逆自己,而且把九司大典弄成这样,这让他很恼火。   护着聂天走出末日风暴的范围后,蔡修杰直直的走到韦伯斯特面前,如鹰一般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韦伯斯特。   “所有的损失都由我魔法司承担,还好没有人因此受伤。”韦伯斯特有些底气不足,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蔡修杰的眼睛。   “我会上报给圣城,你擅自教学生学习天界禁止的禁忌魔法,魔法司将会解散,而你,将会遣送回高灵帝国受审。”蔡修杰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你知道这是禁忌魔法?”韦伯斯特的脸色越来越差了:“这只是最初级的禁忌魔法,我没有教过她,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的。”   “是吗,等回到高灵帝国,你自己向魔法师协会解释吧。”蔡修杰扔下这句话,回头看了看聂天。   聂天将艾琳娜交给魔法司的学生,然后向蔡修杰拱拱手,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场下惊魂未定的学生由各自的院长带走了,只留下魔法司的人呆立在原地,望着那越来越小的火柱,韦伯斯特的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后开口道:“都回魔法司。”   神武司不愧是财大气粗,半个时辰后通知大家继续九司大典,大家出来到场上一看,擂台已经打扫干净了,场上又摆满了座椅,一切照旧,只是少了魔法司的人。   蔡修杰飘然上台,环视下面的众人,一脸严肃的开口道:“魔法司使用禁忌魔法就像修真界入魔道一样,是非常严重的事情,魔法司的事我已经派人上报圣城了,自会有人对他们作出惩罚,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好了,九司大典继续,下面由炼丹司和神武司决定最后的胜者。”   神武司的人上台了,不同的是蔡修杰的儿子蔡泰贤换成了卓灵秀,这让大家很是奇怪。   聂天当然知道蔡修杰的用意,他是了解自己实力的人,怕自己的儿子受到伤害,所以换人了,而换成卓灵秀是让自己面对这个熟悉的人让他下不了重手。   望着独自上台的聂天,大家都不觉得意外,在他们眼中聂天已经是无敌的存在了。   双方行了一礼,比赛就算是开始了,双方都祭出了真气护甲,聂天这才发现原来卓灵秀也是仙士级别的。   就见人影一闪,神武司的三人组成剑阵先制人攻击聂天,一眨眼就到了聂天身前,三支剑分别刺向聂天的头、胸、腹。   聂天轻轻的挥了挥手中的真气剑,一道肉眼可见的剑气纵横而出,正是无定剑法第一式:横扫千军。   “什么?”蔡修杰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他已经看出这是千鹤门的剑法了,而远远的观望着的叶鸿人也是眼前一亮。   神武司三人一齐后掠躲开了剑气,而后脚尖在擂台上轻轻一点又飞身攻了过来。   “小心了。”聂天说话的同时劈了两剑,两剑的剑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龙卷风卷向三人。“无定剑法!”叶鸿人面色一变,他终于看出了聂天的招式,传说中的千鹤门掌门才会的剑法,而且聂天使的更加的精妙。   这个原因很简单,无定剑法是掌门所习的剑法,当年千文泰身受重伤带走剑谱,父亲又被弟弟杀死,天界已经没有人会使这套剑法了,不过千文泰的弟弟千文觉天资聪颖,通过之前偷看父亲练剑学到了一二,但是使出来自然是没有聂天使的精妙了。   龙卷风正向前移动着,聂天挥一挥剑,又一道龙卷风出现了,被两道龙卷风被逼到角落的神武司三人一咬牙挺身刺出一剑,想要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却都被卷入了风中,在风圈中惊叫着上升,两道风直吹出三丈左右才慢慢消散,三人接连落在地上时发现已经身在台下了,这场战斗便这样结束了。   全场的学生又一次被惊呆了,这是什么剑法,居然能劈出龙卷风,这战斗结束的也太快了吧,意犹未尽的众人有些失望,他们还以为战斗会打得昏天暗地呢。   “到后院来。”聂天突然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响起,四处望一望却发现其它人好像没有听到这声音,便有些疑惑的望向了声音的来处,那是后院的方向。   比赛结束了,今天大家还是比较满意的,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禁忌魔法,又见识到了聂天的出神剑法,晚间吃饭时大家都有谈资了,而因为聂天的原因,炼丹司一跃成为九司排名第一名。   小院中,叶鸿人正聚精会神的钓鱼,对身后到来的聂天视若无物,而聂天也恭敬的站在那里不敢打扰。   半晌,池塘里的鱼漂动了一下,叶鸿人用力起杆,一条巴掌大的鲫鱼上勾了,叶鸿人笑呵呵的将鱼取下,又扔回了池塘。 第九十八章 问话   “叶院长为什么钓到了又放了呢?”聂天好奇的问道。   “因为这池中只有这一条鱼,若不放回去明天钓什么?”叶鸿人乐呵呵的回答着,一边放下了钓竿。   “啊,只有这一条?”聂天有些不解。   “我配的钓饵它最喜欢吃,但是一吃就会上勾,就有可能被我勾住了嘴钓起来,一开始它还觉得疼,好一段时间都没吃勾了,但是时间久了它还是饿得忍不住了,时不时的冒着受伤的危险来吃饵,而且越来越精,也越来越难钓了,如今但凡我在这里一坐,它就凑了过来等着我下勾,人何尝不像这条鱼呢,明知道眼前的美味可能会带来伤害,仍是忍不住要吃,这便是贪欲和赌性。”叶鸿人这才放下渔具站起身来,而池塘边嘴上带伤的那条鲫鱼仍意犹未尽的在池塘边游来游去。   “前辈说的什么意思,晚辈不明白。”聂天心中微动,他其实是听懂了。   “那使禁忌魔法的那个女孩就像这鱼儿,明知道那禁忌魔法会给她带来伤害,但她因为贪图强大的力量仍是忍不住学了。”叶鸿人说的是艾琳娜,双眼却盯着聂天看。   “也许人家有人家的苦衷呢。”聂天微笑道。   “什么苦衷也不能算是理由”   “非学不可,不学就要死。”两人已经没有在说禁忌魔法了,而是在说聂天体内的天魔功了。   “有这种事?”叶鸿人脸上一惊。   “不错,这功法虽然是神屠前辈的残卷所载,但是却是永夜所创的天魔功,晚辈在翻动书页时无意被灌入天魔真气入体,据残卷记载若是不修练就会暴体而亡。”聂天脸色有些黯然。   叶鸿人双眼直直的盯着聂天,像是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半晌后才开口道:“天魔功我并没有听过,那你的无定剑法又从哪里学来的?”   “晚辈是人界飞升上来的,曾经在人界遇到千文泰前辈的残魂,是他传授给我的。”聂天神色无惧。   “千文泰?那是了,怪不得。”叶鸿人点了点头。   “你已经在众人面前展露了剑法,你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叶鸿人追问道。   “晚辈知道千鹤门一定会找来,晚辈将剑谱给他们便是了,晚辈是九司的弟子,千鹤门也不会将晚辈怎么样,而且此剑法本身并无精妙之处,还是要看使剑人的修为和品性。”聂天微笑道。   “好小子,你这是要把我蓬莱国拖下水啊。”叶鸿人笑了。   “并不是拖下水,蓬莱国保护晚辈,晚辈便可以留下来回报蓬莱国,算起来是笔划算的交易呢。”   “哈哈哈,年纪轻轻却比老夫还要滑头,不得了不得了,真是好后可畏呀。”叶鸿人爽朗的仰天大笑。   “前辈过奖了。”聂天谦和的笑着。   “你去吧,无定剑法的事不要泄露出去,知道这剑法的并无几人,万一千鹤门来要人时我会替你挡下,大不了如你所说将剑谱还给他们。”叶鸿人又拾起了钓竿坐了下来,那池边的鱼儿见了欢快的游了起来。   “越来越精了,不好上勾啦。”叶鸿人笑道挥了挥手,院中的那道阻隔声音的真气屏障也消失了。   聂天见状拱了拱手,退出了院子,反手带上院门。   下午的个人擂台比赛聂天推说真气还未恢复没去参加,只因个人擂台赛对各司的排名并无影响,而聂天现在的风头太盛,还是收敛一下为好,而少了聂天的参加,比赛也显得十分乏味无聊。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的炼丹比赛聂天才出现,一出场立即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大家望向聂天的目光俱是一脸的崇拜。   而后大家注意到了聂天手中捧的紫金丹炉,这个丹炉一看就不是凡品,大家都充满期待的想看看聂天炼丹。   待众人坐定后,蔡修杰跃上擂台去:“现在开始炼丹比赛,各司都可以派人上台,每司不能超过三人。”   擂台上已经摆好了十几张桌椅聂天领着赵文龙和另一位师哥上了台去坐定,而梵天司派出了两名年轻和尚也捧着丹炉上台来,其它司有些感兴趣的人也上了几位,台上的弟子加起来一共才十人。   卓灵秀捧着玉瓶上了台来走到蔡修杰身边,蔡修杰伸手入瓶中摸出一块玉片,而后朗声宣布道:“今天炼丹比赛的第一副丹药是补气丹,限时半个时辰。”   蔡副院长话音刚落,马上就有神武司弟子送上二份药材来,将十名比赛弟子的桌子各摆上一份。   “好了,比赛开始。”蔡修杰飘然下了台去。   于胖子在台下笑开了花,他知道补气丹对聂天来说最是拿手了,这把稳赢了。   台上的弟子们便开始起炉炼丹了,聂天旁若无人一般将草药依次放入丹炉中,动作行云流水,熟练之极,而后双手贴上丹炉加大了炉火。   望着聂天的炉火,台下有些懂行的人不由发出一声惊呼,双手输入真气,这火焰也太旺盛了吧。   在众人的意料之中,聂天揭开炉盖时一股清香飘遍了全场。   “哇,极品丹!”大家兴奋起来了,虽然不懂炼丹,但是极品丹的清香大家还是知道的。   而聂天最先成丹的,其它人见聂天出了极品丹,有些分神,火候便差了许多,甚至还有人揭开炉盖时飘出一团黑灰,引来众人的一阵哄笑。   等所有人都完全后,蔡修杰上台检查一番,宣布聂天胜出,然后又抽签抽出第二个题目:炼制一枚天心碧玉丹。   这种丹药比较冷门,很多人听都没听说,包括聂天,但是待药材上来以后聂天便放下心来,这几种草药比较常用,只需要针对几种草药的药性分析出需要的火候就行。   台上的学生们虽然不知道怎么炼,但是比赛是有限时,是死是活试一下也好,于是便陆续起火开始炼了。   比赛的过程很混乱,不时有人使用了错误的火力烧得直接炸炉了,引来台下众人一阵大笑,   而聂天却端坐着没动,只是望着面前的草药发着呆,台下的众人开始有些奇怪了,难道他炼不出来主动放弃了?   众人陆续的炼制完成,大都没有成丹,以失败告终,有三人成功了,其中就有赵文龙,但都是下品丹药,而三名炸炉的也早已经红着脸下了台去,台上只剩下聂天一人仍然发着呆,台下众弟子有些失去了耐心,开始叫嚷着快点结束比赛。   聂天看似未动,实际上却在脑中反复的演练炼丹的过程,当时间还剩下一柱香时,聂天才开始动了起来,他的动作熟练之极,就像曾经炼过千百遍一般,而左手精准的控制着火焰,灵识也深入炉中观察着草药的变化,不断的向炉中添加草药。   众人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一般人炼丹总是将需要小火的草药添加进入,再慢慢添加进需要大火的,最后当草药都添加完成后,才盖上炉盖用大火猛炼,才能堵住丹炉保证药力不外泄。   而聂天的方法完全不同,他完全依据药性来添加草药,一下来就使用了猛火,然后用鸿蒙真气出体罩住丹炉防止药力外泄,需要添加草药时直接用裂天真气出体带着草药进入炉中,这样药力就完全被封闭住了。   “此子之才,不在万成天之下。”蔡修杰第一次见这种方法炼丹,不由点头称赞着。   眼看着时间慢慢流逝,半个时辰就要到了,聂天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他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方法炼丹,消耗的真气巨大,有些疲惫不堪。   “极品丹,又是极品丹!”众人闻着那丹药的清香欢呼起来,以真气当炉盖的作法还是第一次见到。   “什...什么?极品丹?!”蔡修杰在炼丹上也是略懂一二的,他清楚的知道,因为草药添加顺序的问题,天心碧玉丹是从来没有人炼出极品丹的。   蔡修杰一脸激动的纵上擂台,小心的接过聂天炼出的天心碧玉丹,用着颤抖的语气问道:“你之前炼过这个丹药?”   场下众人听见蔡修杰问话时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也很好奇是不是因为聂天炼过这个丹。   “学生第一次听说过个丹药,好在学生认识这几种草药,也知道草药的药性,所以大概知道需要什么火候,以真气为炉盖侥幸炼制成丹,为何蔡副院长如此激动?”聂天有些奇怪。   场下的众人已经彻底无语了,这就是个变态,一次又一次的给众人带来震惊,所以大家已经有些麻木了,好像对聂天来讲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你可知道天心碧玉丹这种丹药从来没有人炼出极品丹,就是因为草药先后顺序的原因,而你以真气作炉盖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眼前的年轻人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惊喜,让蔡修杰生出爱才之心。   “哇。”场下已经麻木的众人仍然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呼,原以为没炼过的丹药炼成极品丹已经够变态了,听副院长的话好像这种丹药是聂天第一个炼成极品的,场下的众人望向聂天的眼神已经不是崇拜了,几乎已经是膜拜了。 第九十九章 异变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我宣布第二局比试仍然是炼丹司的聂昊空胜出,好了,来抽最后一场比赛。”蔡修杰稳了稳心神才想起来还有一场比赛。   “最后一场比赛是测试大家对草药药性的了解,由我顺意抽出几味草药来,然后看大家能炼出什么丹药来,由丹药的品级决定谁胜出。”卓灵秀再次捧着玉瓶上台来,蔡修杰伸手顺意抓了一把玉片出来。   “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一共六味草药,但是我不会告诉你们草药的名字。”蔡修杰将抓出的六块玉片交给一名弟子,那名弟子照着玉片上的六种草药名,迅速的准备出七份草药来,台上剩余的七人每人一份。   “好了,比赛开始。”蔡修杰对着聂天点了点头,飘然下了台去。   刚才炼天心碧玉丹时太过消耗真气,聂天已经略显疲惫,叹了口气,望了望桌上的六味草药,通过外观已经分辨出四味草药,然后通过气味又分辨出一味,还有一株草药有些陌生,记忆中应该没有使用过。   这时聂天闲暇时研读的百草录就派上用场了,聂天拿起那株草药放在鼻下闻了闻,并无什么奇怪的味道,这时聂天便作出了一个惊人之举,他直接撕下一片叶子放入了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一种呛人的味道弥漫在口中,聂天剧烈的咳嗽起来,半晌才缓过劲来,台下的人却没有任何人取笑他,这种勇于尝草药的精神大家自问都做不到的。   原来是冰忘草,聂天一下就记起来百草录里的记录:冰忘草,性烈,闻之清香食之呛口,有培元固本之功效,体虚者忌。   此刻的他虽然口中很难受,但是心里却是开心的,只因为又认识了一种草药。   六种草药都认全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分析药性了,聂天直接趴在桌上闭起了眼,他需要恢复一下,同时在脑中分析着这六味草药的药性。   其它六人无一人将草药认全,都盘算着先看聂天怎么炼再说,结果发现聂天居然趴在桌上睡起来了,都看得一愣一愣的,莫非他觉得已经胜出了,第一名已经毫无悬念,所以放弃了?   当然这次没人敢起哄,上一场也是这样以为聂天放弃了,结是还是在比赛结束前完成了。   台上的其它人除了两人以外,其它人直接放弃了比赛,对于不认识的草药随意炼制有可能炸炉,他们都不想冒这个险。   现在场上只剩下赵文龙、聂天和梵天司的一名弟子了,赵文龙咬咬牙硬着头皮开始炼了,冰忘草他不认识,但是刚才聂天尝过后的咳嗽让他估计应该是烈性的草药,便尝试着用小火炼制。   梵天司的那名弟子没赵文龙机灵,用猛火炼化冰忘草时直接炸炉了,弄得灰头土脸的下了台去   炸炉的声响将聂天惊醒过来,他揉了揉脑袋又伸个懒腰,这才开始炼起来,只见他直接将冰忘草撕下一半来扔进炉中,然后盖上炉盖来与梵天司弟子一样以猛火炼起来。   “咦?”蔡修杰奇怪道:“冰忘草怎么能用猛火呢,刚才人家用猛火炸炉了他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冰忘草已经完全炼化,但是因为只放了一半所以并未炸炉,聂天揭开炉盖来这才开始放其它草药,却只取了两种草药,然后便盖上炉盖用小火炼制。   炉盖不断的跳动着,场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那分明是炸炉的前兆,只是因为聂天的紫金炉是一鼎好丹炉才没有立即炸开。   聂天额头冒出了层层细汗来,全神贯注的盯着丹炉,而后另外一只手也贴上了丹炉,裂天真气撤去,鸿蒙真气进入了炉中,跳动的炉盖慢慢平静下来,众人松了一口气,有些好奇这白色的真气是什么。   良久,聂天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手掌离开了丹炉,无力的靠坐在椅子上,扭头一看,台上已经只有他一人了,赵文龙炼丹失败已经下了台去。   聂天揭开炉盖,将炼成的上品丹药取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对着飞身上台的蔡修杰摆了摆手,又起了炉火。   “他,他要炼两枚丹药?”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聂天强撑着将桌上余下的草药放入丹炉中,只留下只剩一半的冰忘草,看起来冰忘草他是不敢用了,众人猜测到。   不多时,一股异香飘散出来,又是一枚极品丹,蔡修杰正要上台来又被聂天挥手阻止了,然后揭开炉盖来将剩余的冰忘草放入了炉中。   “丹药已经成,为何还要加草药,哪有这种炼法。”众人正在吃惊时,聂天又作出了惊人之举,将桌上之前的那枚上品丹药也放入了丹炉中,这才盖上炉盖。   场下众人哗然,从来没见过这种古怪的炼法,这分明就是浪费草药嘛。   聂天左右手都紧贴丹炉,鸿蒙真气和裂天真气同时注入丹炉中,一阴一阳两种火焰同时在炉中燃烧,丹炉里的火立即旋转起来,带动着两枚丹药在炉中飞快的旋转起来,场下所有人都听到了丹药撞击丹炉的“叮铛”响声,惊得目瞪口呆,前排有些胆小的弟子将椅子向后挪了挪,他们怕突然炸炉了。   渐渐的声音丹炉里的声音变得细碎,看来丹药已经被火烧散了,最后完全已经没了声音,比赛时间已经过了,蔡修杰却没有上去打扰他,他也聚精会神的盯着台上,他也想知道以丹药炼丹药的这种方法可不可行。   已经成丹的丹药是不可能再炼化的,当然这次不同,聂天在炉中加入了半株冰忘草,冰忘草猛烈的药性成功的将两颗丹药炼化了,然后又重新成丹。   终于,聂天放下了双手,缓缓站起身来,对着第三次飞身上台的蔡修杰笑了笑,而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他体内的裂天真气和鸿蒙真气都已经消耗殆尽了。   一旁的蔡修杰一个闪身扶住聂天,蔡修杰正要开口,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的真气出体护住全身,同时飞速后退着,无人搀扶的聂天便软倒在台上。   “锵”的一声金属响声,从倒在台上的聂天体内缓缓站起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一股强大的杀气立即充斥着全场,场下修为较低的弟子立即感觉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台上,正是神武司院长叶鸿人,叶鸿人一挥手,一团真气包裹住倒在地上的聂天,那站在擂台上的黑影瞬间消失了,同时那强大的杀气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中洲国极北,那是一片无边的大海,名为无尽之海,海上有一座孤岛,岛上有一座山峰,名为千刃峰,峰顶直入云霄,终年被积雪覆盖着,山峰之上此刻却有两个人,正是凌云鹤和诗灵。   诗灵突然似有所感似的望向了蓬莱国的方向,片刻之后那熟悉的感觉瞬间又消失了。   “奇怪。”诗灵疑惑皱了皱眉。   “怎么了?”对面的凌云鹤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诗灵回过神来,望向面前的巨石,巨石上有人用剑刻下了几个字,正是当年永夜和神屠畅谈天下时刻下的四个字:弑神灭天。   “在冥界也是有好处的,就是可以永生不灭,数万年过去了,诗灵姑娘却仍然是一副少女模样,而老朽却如寒风中的秋叶,随时有可能会陨落,虽然老夫看起来风光无限,一切却都如过眼云烟,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凌云鹤叹道。   “凌掌门可是已经想好了?”诗灵邪魅的一笑。   “老夫心意已决。”凌云鹤一抚指间的空间戒指,地上立即出现了一大堆灵石,数量之多和品级之高都令人咂舌。   “你需要的一百零八颗上品灵石都在这里了,该你了。”凌云鹤挥一挥手,地上的灵石立即动了起来,片刻之间便成了八卦的图案。   诗灵点了点头,自怀中取出一个宝塔,宝塔很小却构造精巧,可以单手托在掌心,一阵风吹来,塔上细小的风铃居然叮铛作响,那空灵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之下。   诗灵对着宝塔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宝塔上的风铃声立即消失了,而后地上的灵石八卦图正中缓缓出一个虚影。   “这是哪里。”那个虚影开口了,若是聂天在此立即会认出这个人影,正是本该魂飞魄散的段无极。   “这里是天界,用你的时候到了。”诗灵的笑容令人胆寒。   “你们想干什么?”段无极发现已经被禁锢在这八卦图里动弹不得,不由惊恐的问道。   “冥界是极阴之地,而你吸收了数百万人的灵气,你便是极阴之人,本座要借你魂魄连接天界和冥界罢了。”诗灵轻描淡写的说道。   说完,诗灵和凌云鹤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伸出右手腕来,左手并指成刀在手腕上轻轻一划,鲜血立刻冒了出来,滴入了八卦图中。   鲜血滴入八卦图中立即发出“嗤”的声响,而后一百零八颗灵石便渐渐的放出光芒来,而后开始吸收阵中段无极的魂魄。   “啊!”段无极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若是普通人的魂魄在阵中,只消一下就会被吸收得一干二净,而段无极偏偏不是普通人,他的灵魂包含着数百万人的灵力。   半个时辰后,八卦图越来越亮了,而段无极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终于,他带着无尽的痛苦魂飞魄散了。   “如何?”凌云鹤紧张的问道。   “大功告成。”诗灵阴冷的笑道,眼前的八卦阵越来越亮,已经开始自动吸收天界的灵气了,二人便收回了手腕。   “三天后通道就成了,就如此前和凌掌门约定的,我领阴兵找四大派报仇,凌掌门坐收渔利。”诗灵提醒道。   “那是自然,你只管放手去做,只要天界战火一起,我便以凌云神殿要挟灵帝起兵,天下一统之时便是我凌云鹤出头之日,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老夫要作古往今来第一人,哈哈哈哈。”凌云鹤狂妄的仰天长笑。   望着凌云鹤狰狞的面容,诗灵不由在心中冷哼一声:“贪生怕死的老东西,等收拾完四大派,你的狗屁神殿也逃不掉。”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面上却一片和睦,静静的立在那里守候着通道。 第一百章 玉陨   小蝶如往常一样在凌云书院生活着,她听从聂天的建议,开始每天打坐修练真气,当然都是在树上了。   有时她会突然想起那个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而后却又咬咬嘴唇眉头微皱,低声咒骂着:“那个讨厌的人现在还好吗?”   “想什么呢?”一个声音自树下传来,而后一个人影拨地而起,悬空的站立在小蝶的对面。   “小蝶见过凌掌门。”小蝶一见那人居然是凌云鹤,不由大惊失色,忙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原来是在修练,蝶儿还是蛮刻苦的嘛,下面说话吧,这里不方便。”   随着凌云鹤一齐飘然落下地来,小蝶恭敬的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拘束。   “蝶儿今年多大了?”凌云鹤慈爱的问道。   “小蝶今年一十五岁了。”小蝶如实答道。   “不小啦,应该给你张罗个婆家了。”凌云鹤笑道。   “小蝶不着急,凌掌门费心了。”小蝶羞红了脸,低头说道。   “要急要急,我倒是有个好的人选,蝶儿一定喜欢的。”   “啊?谁呀?”小蝶惊愕的问道。   “哈哈,正是鲁王爷的小儿子,司空天宇。”   “啊?!”小蝶脸色一变。   “那个年轻人追求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此子年少有为,气度不凡,颇有其父的神韵,日后定然能成为国之砥柱,前些日子鲁王派人来找我提亲,身为族长的我当然要你考虑了,我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就答应了,还将你的生辰八字给予了他们,他们算完说八字很合,所以我便作主将日子定下了,下月初七是个好日子,你看如何?”   “小蝶还没打算这么早嫁人,而且.....”   “而且什么?婚姻大事,你父母不在,自然由我这凌家的族长作主,况且我已经答应了人家,岂能出尔反尔,鲁王府可不是我们吃罪得起的,不用多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凌云鹤声色俱厉的喝斥道,说罢拂袖而去。   晴天霹雳,小蝶呆呆的愣在当场,两行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此刻的她就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一般孤立无援。   原来凌云鹤曾经几番劝说中洲国的灵帝,发现灵帝并无一统天下之大志,凌云鹤便生出了废黜灵帝另立鲁王的想法,而凌家与鲁王府唯一的过节便是司空天宇和凌小蝶之间的误会,为了讨好鲁王,凌云鹤决定牺牲小蝶。   此时已经是八月底,还有十来天便是九月初七,小蝶却是六神无主,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才发现自来天界以后,身边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后来小蝶想起了慈爱的金婆婆,而正好金婆婆也觉得这几日小蝶有些异常,约小蝶下午去她住处。   金婆婆房中,小蝶和金婆婆并肩而坐,小蝶泪眼婆娑的说出事情的原委,而后扑入金婆婆怀中痛哭起来。   “孩子,婆婆知道你的苦处,你本来就恨司空天宇那个纨绔子弟,而且婆婆也知道你和聂天之间的情意,但是凌掌门发话了,那可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了。”金婆婆怜爱的将小蝶搂入怀中,这机灵的小姑娘就像她的亲孙女一样,见小蝶伤心成这样,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小蝶宁愿死也不要嫁给那个人。”小蝶突然眼神变得坚决起来。   “唉,金婆婆年轻时要有你一半的执着,也不至于落到这孤独终老的地步。”金婆婆长叹一声,神色黯然。   “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金婆婆轻抚着小蝶的头接着说道。   “什么路?”小蝶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抬起头来问道。   “婆婆给你易容,然后你偷偷离开中洲。”金婆婆的眼神很坚决,她知道事情一旦查出来,她是必死无疑的。   “就像聂天一样?”说这句话的却不是小蝶,房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身影,正是一身长衫的凌云鹤,他如一只鹰盯着金婆婆这只猎物,一步一步逼了过来。   “啊,小蝶见过掌门,是小蝶求婆婆的,不关婆婆的事。”小蝶被凌云鹤的眼神吓坏了,挡在金婆婆身前。   “你走开。”凌云鹤一挥衣袖,小蝶便被卷倒在一旁动弹不得,而后整个房间被凌云鹤的真气笼罩起来,任何声响都被封闭在内。   “竟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老太婆只想求你放过小蝶,让她嫁给司空天宇就是害了她。”金婆婆的眼神很平静,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凌家族内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你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受到什么惩罚?”凌云鹤缓缓的抬起了手,扼住了金婆婆的喉咙。   “我知道,我老太婆也活够了,只可惜修为不够,不然一定会阻止你。”金婆婆的脸变得通红,费力的说着。   “奇怪,居然有人不怕死,看来也确实是活够了。”凌云鹤微笑道。   “不要杀金婆婆,我答应你,求你放过金婆婆,我答应嫁给司空天宇。”小蝶哭喊道,被禁锢的身体却动弹不得。   “不要答应他,他还是会杀....”金婆婆话说一半,凌云鹤手上一用力,她便说不出声来了,只是拼命的挣扎着,脸涨得发紫。   “很好,看在你听话的份上,我就饶了她,记住,再也没有下次了。”凌云鹤回头望着小蝶,笑容很温和,却令人不寒而栗。   凌云鹤松开手来,金婆婆便瘫倒在地,捂着脖子大口的喘息着,她用着轻蔑的眼神忘着凌云鹤,嘴角突然流出黑色的血来。   “尔敢!”凌云鹤大怒,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眼见着生命正不断从金婆婆身上流逝着。   “你别忘了,我可是炼丹的,你出现时我就已经放了五毒丹在嘴里,刚才我已咬破了,现在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我了,想通过我要挟小蝶,痴心妄想!”金婆婆说完用力的喷了一口血,面前的凌云鹤身前立即出现一道真气护盾将那口黑血挡了下来。   “可惜...”金婆婆眼神慢慢的失去了神采,头一歪便再无声息了。   “金婆婆!”小蝶哭喊道,她心中一万个悔恨,她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金婆婆,是自己害死了金婆婆。   “你若不听话,还有更多的人会死。”凌云鹤冷笑道。   小蝶没有回答,只是痛哭,这几天本来就没休息好的她,此刻又因悲伤过度直接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小蝶发现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身边立着一个女子,见小蝶醒来,那女子便开口了:“姑娘醒了,凌掌门吩咐奴婢伺候姑娘,姑娘要喝水吗?”说着端过来一杯水要喂小蝶。   小蝶没有回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屋顶,半晌才缓过神来道:“我想吃点东西。”   “好的,奴婢马上让人准备。”那女子忙到了外间开门向外喊着什么,而便乐呵呵的回到房中。   “出事啦!”那女子大叫道,床榻上的小蝶嘴角慢慢流出黑血的血,与金婆婆死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天哥哥....”小蝶眼前出现一张面容,她用力的伸出手却什么也触不到,她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最终变成一片黑暗。   “什么!”凌云鹤看着已经毫无气息的小蝶,一挥手将跪在地上的女子击成齑粉,屋中顿时弥漫出一团血雾。   “来人,将凌小蝶厚葬了吧,用神殿中的寒玉棺,然后传出消息,凌小蝶死于金婆婆之手,金婆婆已经认罪伏法被诛。”凌云鹤面色难得的有些疑重,寒玉棺本来是父亲留给凌云鹤用的,如今他的计划已经开始了,自己再也用不上棺椁了。   “我也是为你好,鲁王在将来会成为天界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宰,你又何苦这样呢。”凌云鹤神色有些黯然,转身离开了,小蝶的死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但他居然难得的感到有些伤心。   醒来时,聂天发现自己的眼泪浸湿了枕头,他莫名感到无比的悲伤,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悲伤。   坐起身来,他发现这里是自己在炼丹司的房间,一道灵识扫过他,而后房门就开了,一人缓步走了进来,聂天忙低头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叶院长,您怎么来了?发生了什么事?”聂天好奇的问道。   叶鸿人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神盯着聂天,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那天我力竭晕倒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炼丹司应该是第一了吧?”聂天有些着急。   “可惜了。”叶鸿人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可惜了?”   “你听过夺舍吗?”   “晚辈听过,晚辈这副躯体便是永夜夺舍失败的,所以只是容貌像永夜,但是永夜所有的事晚辈都不记得了。”   “不,他没有失败,只是下得一盘好大的棋,几乎瞒过了所有人。”叶鸿人的表情十分凝重。   “晚辈听得有些糊涂。”   “你在擂台上炼丹时力竭晕倒了,然后你身内便出现一个黑影立在台上,以那惊天的杀气来判断,是永夜无疑了。”   “啊!他在我体内?!”聂天无比震惊。   “不错,有可能他一直潜伏在你体内,你练的天魔功唤醒了他。”只是几天时间,叶鸿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看上去有些奇怪。   沉默了半晌,聂天黯然道:“那为何前辈不杀了我,那样便可以阻止永夜了。”   “老夫想赌上一赌。”叶鸿人有些奇怪的笑了。   “永夜出现在台上,大家都看到了,前辈又如何隐瞒得了。”   “现在外面人都在议论你炼丹时走火入魔的事。”叶鸿人的面容完全舒展开来。   “走..走火入魔?”聂天惊讶道:“这倒是个好借口,炼丹时走火入魔是什么样没有人见过。”   “你大可放心,那天在场的人没有几人知道永夜,也没有人会朝那里想,若不是你提起天魔功是永夜所创,我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想到永夜,你安心静养吧。”叶鸿人笑着转身走出了房门。   在叶鸿人出门的那一刹,聂天注意到他的手似乎有些颤抖,聂天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 第一百零一章 新生   待叶鸿人走后,聂天默默的坐在屋里,他隐隐的感觉到那种莫名的悲伤可能和小蝶有关,想到这里便觉得有些焦躁不安。   出得门来,聂天想了想便去了万成天的房间,抬起手来正要敲门时,门却打开了,万成天转身向屋里走去说道:“进来吧。”   “坐吧,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万成天有些疲惫的倚靠在椅背上。   “万前辈,高志轩师哥是怎么死的?”聂天坐下来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万成天沉默了,他虽然料到聂天会问这个问题,但是还是没有做好回答的准备。   聂天也不着急,只是耐心的等待着,万成天眼神闪烁着,终于开口道:“他是我杀的。”   万成天说出这句话来,长叹了一口气,抬头却发现聂天的表情十分平静,聂天挥了挥手,一道真气屏障罩住了屋子。   “你不吃惊吗?”万成天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要杀他?”聂天只是好奇原因。   “因为他知道了你是永夜,他要将这事上报给圣城,所以我不得不杀了他。”万成天面色平静的说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聂天十分惊讶。   “这也是我的疏忽,那天我知道你在后山练剑,便又拿出师兄给我的信看了看,然后便在想着你的事,谁知道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醒来时高志轩正在看桌上的信,我斥责了他,他却说我收留了魔头,说要告诉圣城,我只好杀了他灭口。”   “那你怎么给他的家人交待?”聂天神色有些黯然,他没杀高志轩,高志轩却因他而死。   “说他走火入魔,赔些钱罢了。”万成天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前辈是不是在骗我?”聂天缓缓的站起了身。   “因为.....算了,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万成天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那我已经胜出了比赛,接下来是不是要去中洲参加天界学院大典?”聂天换了个问题,他想见小蝶。   “不错,本来我不想让你去的,但现在以你的实力足可以自保了,你要去就去吧。”   “还有一件事,因为此次比赛胜出了,炼丹司是不是会有圣城的拨款了?”聂天走到门口时回头问道。   “不错,还给我们分了新的地,新的炼丹司正在修建着,都是你的功劳,还有别忘了,你的这张脸快恢复了,要及时换脸,可不要露出马脚。”万成天嘱咐道。   离开这个让人感觉压抑的房间,聂天长吁了一口气,他不是没杀过人,但真如万成天所说的话,高志轩死的有些冤枉,只是因为一封信。   “哇,聂师弟出来了!”院中传来一阵欢呼,聂天低头一看,只见场中十几人聚在一起聊着什么,见聂天出来都仰头看了过来。   “这些是其它司过来的学生,说要加入炼丹司,这也是你的功劳。”身后万成天在房中说道,这句话让聂天感觉很不舒服,此刻的万成天让聂天想起了叶鸿人,两人都透着一样的古怪。   “不对不对,之前他是我们的师弟,但是如今我们才是新来的,要叫他师哥才对。”一个女孩提醒道,她的话引来众人的附和。   “聂师弟在吗?”一个声音从院门外传来,刚才还在说要叫聂天师哥的众人都回头怒视院门外。   “灵秀师姐。”聂天见院门口站的正是卓灵秀,他有些意外,难道卓灵秀也要来加入炼丹司?   一个轻跃,聂天飘然飞过院中的众人,落在了卓灵秀面前。   “卓师姐,你怎么来了,你不会也是要加入.....”聂天挤出一个微笑。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顺便路过看看你们,难道他们都是要加入你们炼丹司的吗是?”卓灵秀吃惊的望着院中那群人。   “是的。”聂天才不管这些闲事,自有万成天去安排。   “不请我进去看看吗?我还是第一次来你们炼丹司。”卓灵秀俏皮一笑。   “哦哦,抱歉,师姐里面前。”聂天请进了卓灵秀,望得此殊荣的卓灵秀,院中的那一群人都嫉妒的瞪着她,恨不得生吞了卓灵秀。   “这不公平,我们来时都没人引我们进来。”有人抗议道。   “我是你们的师哥,而她是我的师姐。”从人群走过时聂天皱了皱眉。   “哇,他皱眉的样子好帅哦。”聂天听了这话有些无语,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群人有二十七八人,其中女孩就有二十一人。   “啊!”聂天惊叫一声,侧头望向人群时没注意脚下,踩到草丛里一团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羊屎。   “何止是皱眉帅,就是踩到羊屎的样子也是很帅的。”一个女孩捧着脸说道。   “在草地上用力蹭鞋底的样子更是帅。”一名胖胖的女孩擦了擦口水。   这些话都听在耳里,卓灵秀有些泛恶心,她不愿和这些无脑的小女孩呆在一起,忙对身边低头蹭鞋的聂天说道:“想不到你们住的地方环境这么差,聂师弟,你带我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好啊,不过我不太会收拾,所以房间很乱的。”聂天有些羞赧的笑了笑,带着卓灵秀上了楼去。   “这女的真不要脸,一来就要进聂师哥的房间。”   “就是就是,进房间里还能有什么好事。”   “是啊,我也觉得没什么好事,我感觉聂师哥要受欺负。”   “没关系,只要听到聂师哥的惊呼声,我们就一拥而上,把她的脸给抓花了。”   卓灵秀跟在聂天后面正好奇的四下张望着,院中那些声音全被她听在耳中,不由的又气又羞,止了脚步道:“算了,我不去了,我忽然想起还有事,等你们新的炼丹司建好了我再来吧。”   “额,也行。”聂天如释重负,他的房间确实是太乱了。   聂天回身将卓灵秀送到院门口,卓灵秀轻声道:“叶鸿人是不是来找过你?。”   “嗯?是的,师姐怎么知道?”聂天奇怪道。   “他不是好人,你可知道他曾经的称号叫“叶疯人”,这是我爷爷告诉我的,我只告诉你一个,你要小心提防他。   “叶疯人?”聂天有些意外:“你这次过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个?”   “嗯,我爷爷说叶鸿人之所以现在不管神武司的事,是因为他使用的那些修炼的法门太过古怪,曾经有一年神武司的学生中接连有三人因走火入魔而死,后来圣城便下令让他退到幕后,但是仍然挂着院长的职务。”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劝我不要乱练功。”聂天恍然道。   “总之不要太相信他,我先走了,你保重。”卓灵秀将额前的乱发撩到耳后,向聂天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那个女的被我们看穿了,所以不好意思呆在这里,终于走了,现在我们的聂师哥安全了。”那群人还在议论着。   “聂师哥,你教我们炼丹吧!”见卓灵秀离开了,一众人拥上来将聂天团团围了起来。   “我会炼,但我可不会教哦。”聂天无奈的苦笑道。   “那我们看你炼就学会了。”众人又起哄道。   “咳!”三楼上传来一阵干咳声,众人回头一望,原来是万成天。   万成天飘然落在院中,对着众人道:“想入炼丹司的人都过来。”   “见过万院长。”众人知道想要留下来还是得万成天说了算,赶紧听话的跑了过去。   聂天见机忙飞身回到二楼,闪身躲进了房中。   不得不说圣城的动作很快,十天后新的炼丹司就建好了,炼丹司众人乐呵呵的搬了过去。   新的炼丹司虽然没有神武司大,但是比之旧的院子真是好上一万倍,宽阔的院子种满了花草,院墙角落里还有一个池塘,池中几只鸳鸯正在戏水,池边种着一排柳树,好一副江南美景。   虽然已是深秋,但是一眼望去感觉身在花园中,而花园的东面和北面各有一幢楼,一幢是学堂,另一幢就是住处了。   作为院长的得意门生,聂天分到一个大房间,应学生的强烈要求,万成天让聂天每天必须给学生上一堂课,这让他很是头疼。   聂天的炼丹方法不是所人都适合的,于是学堂上经常可以听见炸炉的声音和众人的哄笑声。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到了,聂天明天要出发去中洲参加天界学院大典了,因为炼丹司离港口最近,所以神武司和暗影司的人已经提前已经到了,准备明天和炼丹司的人一起坐船去中洲国。   而烈焰司因为违反了比赛规则又使用了禁忌魔法,所以废除了比赛成绩,由暗影司顶上。   “又见面啦,聂师弟。”卓灵秀笑着向聂天打着招呼。   “哇,你们这里像花园一样,太漂亮了,我都想过来了。”卓灵秀开着玩笑,在聂天的陪同下四处参观着。   “呵呵,师姐要过来随时欢迎。”聂天笑道。   “听说你在教书了,升得很快呀,是不是不能叫你师弟了呀?”   “师姐说笑了,我虽然在教他们,但他们还是只叫我师哥的,只是帮万院长分担一些罢了。”   两人边走边聊着,而远远的花园的角落里却蹲着一群人望着这边。   “聂师哥明天要去参加学院大典了,而且是和这个狐狸精一起。”   “完了,这还没出发就亲热成这样,要是到了中洲还得了?”   “你们说会不会两人出去三人回来?”   “什么意思?”   “就是抱着孩子回来了。”   “哪有这么快,不过也难说。”   “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聂师哥讨厌他?”   “把那狐狸精的脸抓花了!”   “可是我们打不过她。”   “师妹们在聊什么呢?”身后突然一个猥琐的声音传来。   “啊!原来是赵文龙于胖子,你们居然敢偷听我们说话。”那群女孩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叉着腰愤怒的叫道。   “你们叫聂师弟叫师哥,为什么到我们时就直呼我们的名字?”赵文龙有些不满。   “叫你们名字是拿你们当人看,你们要知足。”女孩们咯咯的笑道。 第一百零二章 泡妞   “对了赵文龙,你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嘛,为什么之前要戴个面具,有好多师妹都说你一定很丑呢。”一位刁蛮的少女好奇的问道。   “我戴面具是因为太帅了,怕抢了聂师弟的风头,而且之前的炼丹司什么样你们也知道,万院长说了,让我戴上面具,只要聂天一个帅哥就够了,怕引来太多学生炼丹司住不下。”赵文龙用手掌理了理头发,摆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样子。   “赵文龙,其它你还是有一个优点的。”那刁蛮少女笑道。   “什么优点?”赵文龙听了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你的脸皮很厚,夏天一定不怕蚊子。”那女孩得意的笑道。   一群女孩立刻捂嘴笑起来,连于胖子也配合的干笑几声,赵文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了,于胖子,我问你啊,听说你和聂昊空一起来的,你来的时候交了多少学费?”这个问题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都安静下来听于胖子回答。   “额,我有些忘了,你们交了多少呢?”于胖子机智的回避了问题,这里谁都可以得罪,就是得罪不得万院长。   “我们每人交了五十两银子。”那少女像有些不情愿的半天才说出来。   赵文龙和于胖子对视了一眼,心中暗叹万成天的心真黑,于胖子和聂天来的时候每人交了三十两学费。   于胖子挤出一个笑容道:“确实是这么多,我来的时候也交了五十两。”他有些心虚的左右望了望,怕万成天突然跳出来。   “什么!”一众女孩惊叫起来。   “真的啊,没骗你们。”于胖子一脸诚恳的说道。   “你个死胖子,我们来的时候每人一百两,你居然只交了五十两,我们要找万院长讨个公道!”那刁蛮少女怒气冲冲的叉着腰就要走。   “啊!”赵文龙和于胖子没料这些小姑娘居然还会耍诈,一不小心就着了她们的道了,当然主要是问题是万成天心太黑了,远远超出了二人的想像。   “我,我其实是这样的,我和聂兄弟一起来的,万先生见聂兄弟是个人才,所以便收了他一百两,而我是附带送的,我,我不算钱的,但是和聂兄弟一平摊,也算是一人五十两,嘿嘿。”于胖子小眼睛飞快的转着,边想边说,居然给说圆了,不由有些佩服自己。   “原来是这样,你居然是送的,嗯,这么说来还是不应该把你当人看。”   “哎呀,聂师弟和那狐狸精转到后面去了,我们跟上。”一群女孩将注意力又转回了聂天身上,扔下于胖子二人,一拥而上去追聂天他们去了。   “赵兄弟,我们这不是办法呀。”于胖子有些气馁。   “我赵某人见你人不错,送你追女孩的三条谏言。”赵文龙似笑非笑的说道。   “于某洗耳恭听,还请师兄不吝赐教。”于胖子拱手行了一礼。   “第一条嘛,就是:坚持!”   “有道理,持之以恒不言放弃,才可能遇到哪个眼瞎的看上我。”于胖子点了点头。   “嗯?眼瞎的?”赵文龙听得一愣,拍拍于胖子的肩膀道:“兄弟很有自知之明。”   “这第二条嘛,就是:不要脸!”赵文龙洋洋得意的说道。   “什么叫脸?”于胖子拍拍自己的脸接着道:“早就扔了。”   “最重要的是第三条,那就是:坚持不要脸!”赵文龙一脸严肃的说完,而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妙啊!”于胖子眼前一亮,又拱手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兄教诲,我这就去行动,若是成功了一定请兄弟喝酒。”   赵文龙见于胖子当了真,正要嘲笑他,却见于胖子一溜烟跑了,还回头扔下一句话:“若是骗我的,我回头弄死你!”   “额....”赵文龙有些无语,摇了摇头道:“看来我先做好准备,先炼一些金创药、止痛散什么的,虽然打不过他,有灵药在身边也不至于落下伤残。”   聂天和卓灵秀边走边聊着,两人来到池塘边,望着池中那几对鸳鸯。   “聂师弟,你们这池里居然还有鸳鸯!”卓灵秀有些兴奋的惊叫道。   “是啊,是万院长找人弄的,这些花花草草,这池子,都是万院长弄的。”聂天笑道。   “想不到万师叔居然还有这份闲情雅致,我以为他掉钱眼里去了呢,居然舍得花钱弄这些。”卓灵秀觉得之前可能误会万成天了。   “也不是的,万院长说风景弄好一点的话,收学费可以收高一点。”聂天微笑道。   “咯咯,我就说嘛!”卓灵秀掩嘴笑了。   于胖子气喘吁吁的追上了那帮女孩,见她们蹲在角落里偷望着,又腆着脸凑上去问道:“怎么样,他们俩在做什么?”   “那狐狸精真是不要脸,聂师弟都烦了她还拉着人家不让走,看什么鸳鸯。”那刁蛮女孩气嘟嘟的说道。   “看鸳鸯?那他们在聊什么呢,不会在聊清蒸鸳鸯还是红烧鸳鸯?”于胖子故意逗道。   “哈哈,红烧鸳鸯!你这个人蛮好玩的。”那女孩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掩嘴,大大咧咧的。   “是吗?我就这一个缺点,就是搞笑。”于胖子呵呵傻笑着,心里却感谢着赵文龙教他。   “搞笑也叫缺点?那你优点是什么?”那刁蛮女孩十分好奇,已经忘了看聂天他们。   “我的优点就是十分搞笑,哈哈哈。”于胖子笑得前仰后合,半晌后发现有些不对,定睛一看,一群女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咳咳。”于胖子干咳几声缓解一下尴尬,窘迫的揉揉肚子道:“不,不好笑吗?”   “肚子会越揉越大的于师哥。”那刁蛮少女笑道,于胖子眼前一亮,她居然叫自己师哥了。   “大就大呗,我一个大老爷们,还怕生出个宝宝?”于胖子嘴上说着不在乎,却吓得立即停了手上的动作,低着头左右“端详”着自己的大肚子。   “你想得美,你想生宝宝也生不出来的,只有我们女孩才可以生。”那刁蛮女孩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失礼,果然一众女孩都拿眼瞪着她。   “你可以生那你生一个给我看啊?”于胖子知道轻重,说这话时是故意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这让那女孩没办法对他发飚。   “你....无耻!”那女孩羞红了脸,站起来就跑开来,哪知道人若是蹲久了,猛的一站起来头会有些晕,那女孩跑出几步眼前一黑“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师妹,你怎么了,摔疼了没?”于胖子见机会来了,挡住要过来查看的众女孩,独自冲上去要扶她起来,却被她甩开手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都是我的不好,我该死,不对,是这地不平绊倒了师妹,我替师妹出气。”于胖子边说着边蹲下去一拳打在地上,地上一块青石砖被于胖子这一拳击得粉碎。   “于祥!一块石砖十两银子,一会儿拿给我。”楼上传来万成天的声音。   “我....这都被他看到了?”于胖子一脸的气愤,继续挥着拳头击打那块石块。   “别打了,小心万院长又要你赔钱。”那女孩连抽泣边提醒道。   “这砖我已经花十两银子买了,十两啊,我的天呐,不行,我要打回来,继续给师妹出气。”于胖子一脸肉痛的表情,拼命击打着那块石砖。   “别打了,我不怪你了好不好。”女孩语气有些软了。   “师妹说饶了它,那就不打了,师妹哪摔到了,摔疼了吗?”望着女孩胳膊上的一块擦伤,于胖子忙掏出金创药捏碎了抹在伤口,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块来小心的包扎起来。   于胖子的动作很轻柔,那认真的样子让女孩有些感动,收回视线时发现于胖子锤打石板的右手指关节处已经流血了,立刻惊叫道:“于师哥,你的手流血了,痛不痛啊。”   “是吗?”于胖子收回手看了看,然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男人嘛,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倒是师妹的伤口要小心才是,若是留下伤疤就不好看了。”   “还疼吗?”包扎完后,于胖子眉头紧皱,一脸心疼的问道。   “还有一点点疼了。”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于胖子问,虽然不疼了却说还有些疼。   “那我帮你吹吹好不好。”于胖子轻声道。   出言居然如此轻薄无礼,那女孩有些生气,扭头一看却见于胖子的脸上只有关心,便觉得是自己想歪了,咬了咬嘴唇道:“不用了,已经好多了,那我先走了。”   那女孩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多谢于师哥,可惜了于师哥的衣衫。”   “都是炼丹司的人,师妹不用这么客气,再说也是我的不对,惹了你生气,我这个人平时有些没个正经,若是说错了什么话还请师妹不要往心里去。”此时的于胖子一脸的诚恳,与之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人就是这样,平时玩世不恭的人,有一天突然变得非常的严肃正经,那么他所说出来的话非常容易打动人。   那女孩笑了笑,转身跑开了,跑到拐角时回头说道:“我叫丁寒月,你可以叫我寒月。”说完闪进了拐角。 第一百零二章 海怪   赵文龙正在房里炼金创药,实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老赵开门,是我。”   “我不在!”赵文龙吓了一跳,险些将丹炉打翻,心中叫道:“完了完了,这么快就来找我了,我这帅脸要是被打破相了怎么办,我得找个东西包起来。   “赵文龙!搞什么,快开门啊。”于胖子有些不耐烦了。   门终于开了,赵文龙一打开门就向后一个飞跃,猫着腰盯着门口的于胖子,摆出了防守的姿态,就等于胖子攻进来了。   “你搞什么,把脸包成这样干什么?又吃错药破相了?”于胖子被赵文龙的样子吓了一跳,只见赵文龙用床单将自己的脸里三层外三层包个结实,但是却非常巧妙的留出一双眼和嘴巴。   “我只是开玩笑的,你自己要当真不要怪我,一会儿动起手来不要打脸。”赵文龙警惕的望着于胖子,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金创药。   “动什么手?我是来感谢你的。”于胖子有些莫名其妙。   “感谢我什么,别装了,要动手就少费话。”   “我呢,喜欢上一个叫丁寒月的姑娘。”于胖子难得的脸红了,可惜站在门口背对着光,赵文龙看不到。   “丁寒月,好名字,然后呢?”   “名字是她告诉我的,她说以后我可以叫她寒月。”于胖子的腼腆的笑了。   “真的假的?不可能?”赵文龙还是不信。   “不信算了,我是来感谢你教我的追女三招,晚上请你吃饭。”于胖子扔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赵文龙。   傍晚,炼丹司不远的同福楼里人声鼎沸,万成天知道于胖子要请客吃饭,干脆大方了一回,在酒楼作东请了明天要出发去中洲的九人,也算是为大家饯行了。   大家都不喝酒,只有于胖子出乎意料的喝醉了,哭得一塌糊涂,只有赵文龙知道为什么,因为于胖子明天就要走了,要离开刚认识的寒月师妹了。   “于胖子还是个蛮重感情的人,只是去七天还会回来的,你哭什么。”聂天有些感动的安慰道。   “他刚认识一个师妹,明天就要分开了,所以伤心。”赵文龙不无嫉妒的说道。   于胖子抱着聂天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万院长说他请客,但其实是让我出钱,就因为我打碎了一块青石砖。”   “有这种事?”聂天觉得想笑,偷偷望了望万成天,只见万成天一脸的奸笑。   “好哇,于师兄居然有这艳福,这顿应该让你请才是,哪能让万师叔破费。”有人起哄道,众人一听都附和着,于胖子心中稍宽,出钱可以,至少可以让大家知道是我请的客。   “不用不用,我说我请就我请,大家放开吃,不用替我省。”万成天笑道说道。   “你这奸诈老头,今天我要把本钱吃回来。”于胖子暗暗腹诽着。   于是大家发现于胖子不喝酒了,夹了一堆菜到碗里,然后埋头猛吃,那吃相像极了饿鬼投胎,看得一桌人一愣一愣的。   第二天一早,参赛的九名学生都在广场上集合了,然后由万成天亲自送到了码头,他需要留下来执掌炼丹司,这次炼丹司的三人是聂天、于胖子、赵文龙。   船缓缓的离了岸,大家在船头向着岸上的万成天挥着手道别。   “于师哥!”岸上传来一声呼喊,一个人飞奔过来,到了码头险些没刹住,还好被万成天拉住才没冲进海里。   于胖子眼前一亮,大声回道:“丁师妹!”   “于师哥,祝你们一路顺风。”丁寒月一手叉腰一手拍着胸口喘着气,额头上沁出一细香汗。   “师妹,你不要嫁人啊,我会回来娶你的!”于胖子动情的喊道,引来一船人的异样目光。   “唱大戏啊!”赵文龙给了于胖子一锤。   “院长,于师哥没个正经,你别相信他。”丁寒月脸红红的解释道,万成天这才收回了质问的眼神。   船渐渐远了,已经看不清船上的人了。   “寒月啊,走了,回去了。”万成天提醒道,转身离开了码头。   “嗯。”丁寒月转身跟上万成天,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望海面,轻抚被海风吹散的乱发,默默的跟在万成天后面回炼丹司去了。   因为是代表蓬莱国参加大典,所以没有像上次那样挤在甲板下面,大家在甲板上悠闲的四处转悠着,没多久卓灵秀跑来找聂天了,给聂天讲了讲天界学院大典的注意事项,聂天一一记在心里。   “聂师弟,你是哪里人呀?”卓灵秀与聂天倚在栏杆上看着碧海蓝天。   “我...四海为家,随遇而安。”聂天望着远方的目光有些茫然。   “不说就算了,听人说你是中洲过来的,这次回去了是不是就不打算回蓬莱了?”卓灵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说出口有又些后悔。   “可能吧,我总感觉这次过去有事要发生。”聂天离中洲越近,心中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   “你在中洲有喜欢的姑娘?”卓灵秀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嗯,这次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聂天突然有些期待。   “哦,聂师弟这么优秀的人,喜欢的女孩一定很漂亮吧。”不知道为什么,卓灵秀听到聂天亲口承认,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我在想什么啊,他是我师弟,我比他大两岁呢,可是,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像是历经沧桑的成熟,而且让人看不透。”卓灵秀暗暗想着。   “卓师姐在想什么呢?”聂天一扭头望见卓灵秀在发着呆。   “没,没想什么,我在想这次有你在,我们能不能在大典上夺得头名。”卓灵秀有些羞赧的低了头,她怕被聂天看出心事来。   “师姐太抬举我了,天下之大,高人比比皆是,哪里轮得到我聂天。”聂天笑了笑。   “你刚才说什么,聂天?你叫聂天?”卓灵秀有些吃惊。   “啊!我,我有说吗?”聂天有些慌乱,灵机一动掩饰道:“我说那天,哪里轮得到我那天,师姐听错了。”   “这样?”卓灵秀眨巴眨巴眼,回想一下觉得真的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船好慢啊,无聊死了,不如聂师弟你教我炼丹吧。”   “在船上啊,这有些不好吧。”聂天望着船上其它人,这些陌生人其中万一有个歹人就麻烦了。   “我们躲到舱里不让人看见不就行了,真小气,还怕我学了去不成?”卓灵秀噘着嘴有些不高兴。   “额,好吧,我用真气罩起来。”聂天推脱不了只得答应下来。   两人找了一个无人的小房间,聂天跪坐下来,自戒指中取紫金炉放在面前。   “哇,师弟居然还有空间戒指!”卓灵秀吃惊道。   “嘘,小声点。”聂天赶紧挥手用真气将二人包裹起来。   又从戒指中取出几味草药,聂天想了想道:“那我就炼一个补气丹吧,这个炼得最多,也最熟练。”   卓灵秀点了点头,也学着聂天的样子在对面跪坐下来,眼都不眨的盯着聂天手上的动作。   聂天的动作不得不说很娴熟,后来刻意练过真气取物,只要心神一动真气便会托着草药放进丹炉里。   “哇。”卓灵秀惊叹道,之前在台下看得不太清楚,现在面对面望着聂天的动作,才发现和以前看别人炼丹有多大的区别。   不多时,一股清香飘散出来,又是极品丹。   卓灵秀抢着揭开炉盖聂出丹丸举到眼前望着:“师弟真厉害,听说圣城已经封你为炼丹尊者了是吗?”   “是的,师姐消息真灵通。”聂天淡淡的笑道。   “把这枚丹送给我好不好?”   “师姐喜欢就拿去吧,不过要等这异香散去,不然会让人闻出来。“   “怕什么,有你保护我,谁敢打我的主意!”卓灵秀笑眯眯的,双眼却没从丹药上移开过。   “不对,是打它的主意。”卓灵秀指着补气丹红着脸更正道。   而后站起身来打开门跑了出去:“我拿给师兄们看看去。”   聂天一脸担忧的撤去真气屏障追了上去,小屋里那股清香便慢慢散开来。   其它学生都聚在船头聊着什么,卓灵秀一脸得意的冲过去喊道:“快看,聂师弟送我的极品补气丹。”   “哇,极品丹,师弟对你真好。”众人兴奋的围过来,他们还没有近距离看过极品丹:“果然是半透明的,好神奇啊。”   聂天追出来见船上的其它人都在望向那边,便有些警惕的用灵识锁定了八名学生,果然,有人在用灵识探索着他们八人。   “好了师姐,快收起来,只是一个补气丹而已。”聂天故意声音大些,让有心人听见只是补气丹,却忘了这句话里的问题。   “只是补气丹?”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冷气,看不出来这少年口气蛮大的。   “哪个不要命的在船上炼丹了!”一声暴喝传来,舱中走出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他一脸的愤怒。   “是我炼的,有什么问题吗?”聂天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穿着船员衣服的人这么生气。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那汉子目眦欲裂,大声呵斥道。   “轰”船声突然一阵震动,吓得有些女孩真气尖叫起来。   “怎么回事?”   “是不是触礁了?”   “这条航道走过无数回了,怎么可能有暗礁。”   这时船身又是一阵震动,众人有些站不稳,都扶住了栏杆,那黝黑的汉子大惊失色,扶着栏杆向船下望去,只见旁边的海水中突然冒出大量的气泡,一声奇怪的声音自水底发出来。   “糟糕!是海怪!”那汉子一脸惊恐的喊道。   “都怪你!是丹药的香气将它引来的。”那汉子冲过来一把抓起聂天的衣领,将聂天直接提了起来。   “是我惹的我自会负责,麻烦你放手。”聂天知道遇到麻烦了,后悔是没用的,眼下是如何解决问题。 第一百零三章 除妖   “你负责,你怎么负责,一船的人命你负责的起?!”那汉子怒吼道:“我知道你们是九司里的学生,但是下面可是海怪,是海里的灵兽,你一个小毛孩怎么对付!”   “把丹药给我!”那汉子放开聂天,冲过去抢过卓灵秀手中的补气丹,跑到船舱尾扔进了海里。   “吼!”一声惊天的吼叫传来,船底的巨大阴影开始向丹药移了过去,船上的众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船继续前行着,站在船尾的汉子一脸凝重的盯着远处的海面,而后又扭头喊道:“全速前进!”   “船长下令,全速前进!”有人传着话。   “轰!”一只巨大的怪物浮出了海面,像是四下张望了一下又潜入了水中,而后一道突起的水波开始向船尾追来。   “它又追来了,这下真的完了!那汉子面如土色,瘫软在甲板上。   “船长,那是什么?”聂天眉头微皱,他见这个汉子好像比较熟悉这海怪。   “那是鲲鹏巨兽,我们跑船的都叫它海怪,本来我们的航线是绕开它的领地的,但是就因为你炼丹把它引过来了,前段时间一条中洲国到蓬莱国的船失踪了,一个人也没回来,据说就是它干的。”那汉子一脸惊恐的说道。   “那它实力如何?”聂天知道他说的失踪的船,多半是被小王爷的人弄沉了。   “你不要想了,这是一只四级海怪,相当于修真界的仙宗。”   “才四级就这么猖狂?”聂天疑惑道,如今的聂天是高级仙使了,马上就要步入仙宗行列了。   “嘎?”那汉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没反应过来,“嗖”的一声,一旁的聂天飞身跃了出去,反正到了中洲要参加比赛的,他不准备隐藏实力了。   聂天凌空而立,擎出焚天剑在手,在剑身上注入了天魔真气,而后以三层真气护体,对着海中的阴影狠狠的劈了下去,一道巨大的红色的剑芒出现在剑尖“轰”的一声劈在海面上,激起一道滔天巨浪。   “吼!”一声如雷鸣般的嘶吼自海中传来,整个大海仿佛都在震颤着。   “这年轻人好像有两下子!”那汉子呆呆的望着不远凌空而立的聂天。   “何止有两下子,他其实有三下子!”于胖子笑着凑过来,对着远处的聂天挥舞几下拳头叫道:“聂兄弟,弄死它!”   “你乱叫什么,小心惹毛了那海怪。”赵文龙上前斥责道。   “你忘了上次在擂台上了?我这是在虚张声势,指不定那海怪被我吓住了呢。”于胖子压低了声音。   “妙啊!”赵文龙也和于胖子一样站在船尾,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来。   “轰”的一声,鲲鹏巨兽跃出了水面怒视着上方的聂天,它发现了聂天身上的三层真气护甲,而且颜色各不相同。   “我念在你修行不易,你若是自行退去就罢了,若是不识好歹,那我今日就收了你。”三颗内真气内丹都变成了护甲,而还未成型的第四股真报注入焚天剑后,焚天剑闪出妖艳的红光,发出了强大的杀气。   鲲鹏巨兽体形巨大,背上满是青苔,看上去就像一座小岛一般,只是此刻那小岛被聂天那一剑劈出了一道沟壑。   它瞪着巨眼望着聂天手中那把剑,心中居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犹豫了一下突然从口中射出一只水箭来,那水箭速度极快,带着破空声击向聂天。   “找死!”聂天直接施展出无定剑法第四式:长虹贯日,如一道流光一般出现在鲲鹏巨兽的背上,然后举起手中的剑狠狠的刺入了鲲鹏巨兽的背中。   “吼!”一阵巨大的痛楚传来,鲲鹏巨兽惊恐的感觉到自己的灵力不断的被那把剑吸走,大惊之下立即钻入了海底。   “想跑?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现在晚了。”聂天紧紧抓住插在鲲鹏巨兽背上的剑,被带着一同沉入了海底。   “这下真完了!”黝黑的船长自语道:“那小子非但没有干掉海怪,还被它拖入了海中,已是必死无疑了。”   “我相信聂师弟。”卓灵秀淡淡的说道,眼神坚定无比。   “快看,有血!”眼尖的人发现海水中翻起鲜红色的浪花,速度扩散开来,将大片的海水染成了血红,令船上的人更加的紧张起来。   “他们过来了!”有人惊叫道,果然,海面上翻起一层层的浪花,而且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水面下的黑影了。   眼看那黑影就要撞到船尾时,突然就停住了,又是一团团血水冒出来,而后“哗”的一声,一个人影跃出了海面,正是聂天。   众人惊得不由后退几步,望着那如杀神一般的少年缓缓落在甲板上,聂天在出水面时已然将焚天剑收入了戒指中,戒指中多的还有一枚中品灵石,这只海怪已经有三千多年的寿命了。   聂天运转真气一震,真气护甲上的血水散落在甲板上,撤去真气护甲的聂天身上居然没有沾染一丝水痕。   “聂师弟,你没事吧!”卓灵秀冲了上去。。   “都是我不好,是我让师弟教我炼丹的。”看着一脸微笑的聂天,有些羞赧的低下了头   “没关系的,师姐的那粒补气丹被海怪吃了,要不要再重新给师姐炼一枚?”聂天玩味的笑道。   “尽会贫嘴。”卓灵秀嗔骂一句跑开了。   “师姐别走哇,不检查一下怎么知道聂兄弟有没有受伤。”赵文龙调侃道,却收到卓灵秀的一个大白眼。   船长上前拱拱手道:“这位小兄弟,刚才没看出来你的能耐,抱歉。”拍了拍聂天的肩膀。   聂天忙回了一礼道:“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只不过是弥补过错罢了,给船家添麻烦了。”   “小兄弟客气了。”船长笑道。   望着大家敬畏的目光,聂天混身不自在,对着于胖子说道:“我有点事,一会儿就追上你们。”   说罢祭出身上的护甲,纵身朝远处的一座小岛飞去,他想要将旺财放在岛上,在空间戒指里憋了这么久也难为它了。   这座岛蛮大,聂天用灵识探遍了全岛并没有发现什么高级的灵兽,只有一些普通的野兽。   在岛上找到一块草地,确认四周安全以后,聂天便将戒指中的旺财放了出来,发现旺财正酣睡着,聂天没有叫醒它,悄悄退后一些纵身飞向大海。   “这里才是属于你的天地,快乐的成长吧,有缘再见了旺财。”聂天将目光从那岛上收回来,找到了船的位置加速飞去。   一路上聂天都将自己关在屋里,就连卓灵秀来了也不见。   此刻他盘腿坐在床榻上,刚才的战斗是他第一次将天魔真气注入到焚天剑,剑身上变化让他有些吃惊,背上被插入这焚天剑后,那海怪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大量的灵气被焚天剑所吸取。   战斗结束后聂天发现剑中那些吸取的灵气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莫非是空灵界吸收了?”聂天猜想到那些灵气可能的去向。   傍晚时分,船终于靠岸了,众人活动一下筋骨下了船,码头上已经有人在等候着了,见了聂天一行人马上有人过来询问是不是蓬莱九司的学生。   那人聂天很熟悉,正是凌云书院的雪舞院长。   “诸位辛苦了,我是凌云书院的院长,你们有些人可能是第一次来中洲,在天界学院大典的几天由我安排各位的住处。”雪舞的面容依然是那么冰冷。   “瞧不起人,去年可是把我安排在凌云学院的,今年变成书院了。”卓灵秀小声嘟囔道,却被雪舞听了去。   “今年所有参赛的人都住在凌云书院。”雪舞望了卓灵秀一眼,转身领着众人向凌云书院走去。   “被她听见了。”卓灵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而后觉得这吐舌头这动作有些不好,偷偷扭头望了望一旁的聂天。   “我没看见。”一旁的聂天说道。   “天天跟赵文龙他们混在一起,你学坏了。”卓灵秀恨恨的说道。   “咦,于胖子,你怎么戴了个面具?”赵文龙望着身旁的于胖子吓了一跳。   “嘘。”于胖子透过面具鬼鬼祟祟的望了雪舞的背影一眼。   “不用戴着,我知道是你,于祥。”雪舞头也没回的说道。   “额,雪....雪舞院长好。”于胖子结结巴巴说打着招呼。   “你还是易个容再出来,虽然司空天宇已经入了凌云学院,但是在擂台上看见了你还是要下死手的。”   “我只是凑数的,不会上擂台的。”于胖子对着雪舞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哼!”雪舞冷哼一声。   “哇,院长原来你叫雪舞啊,这么名字真好听,嗯?看起来院长很年轻嘛,以后叫你姐姐好不好?”赵文龙不知死活的凑了上去,腆着脸搭着讪。   “滚!”雪舞屈指弹了赵文龙一下,就如在弹一只讨厌的苍蝇。   “嘭....啊!”,赵文龙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撞在路边一棵大树上。   “活该!”卓灵秀笑道,然后小跑几步追雪舞,与雪舞并肩走着。   “姐姐真漂亮,气质也好,皮肤也这么白,不知道姐姐平时是怎么保养的?”卓灵秀满脸堆笑的夸着。   “没怎么保养,天生的。”雪舞没有出手,而且语气缓和了许多。   “这不公平!”挣扎着爬起来的赵文龙哭喊道。 第一百零四章 惩恶   “凌云书院?那不是正好可以见到小蝶吗?”聂天想着有些激动,偷偷用胳膊拐了拐于胖子。   “雪舞院长,那个,凌小蝶现在还在书院吗?”于胖子会意,反正被认出来,就直接问好了。   “没有,凌掌门将她接到凌云神殿去了,一同去的还有金婆婆。”   “哦,接到凌云神殿去做什么呀?”于胖子见聂天对他点了点头,便会意的继续问道。   “不知道。”雪舞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聂天敏锐的查觉到了,微微皱了皱眉,却又不好再让于胖子问。   到了凌云书院这熟悉的地方,聂天一行人一进门就引起了书院学生的注意。   “咦,这是哪里的学生,雪舞院长亲自去接。”   “是啊,就连高灵国的人来了也没见她动。”   “看起来好像是蓬莱国九司的。”   “真的吗,美男美女不少哇。”   聂天听到众人的议论更觉得有些奇怪:“雪舞院长唯独亲自接了他们,莫非有其它的用意?”   跟随着雪舞一直走到曾经聂天他们住的一排房子,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无比,看到这场景觉得亲切无比,故地重游,万般思绪都涌上心头,聂天不由长叹一声。   “怎么,嫌这里太小?”雪舞听到聂天的叹息声,侧头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只是感叹一下这里的风景。”聂天掩饰道,但他总觉得雪舞已经认出他来了,只是没有说破。   “你们就住在这里吧,于祥熟悉这里,有什么事就找他,后天大典开始时有人会来通知你们。”雪舞吩咐完便离开了,走之前深深的看了聂天一眼。   “嗯?”聂天觉得雪舞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像是带着一丝....怜悯?   “聂师弟,我怎么感觉雪舞院长认识你呀?”卓灵秀凭着女人的直觉感觉到了。   “没有,聂兄弟只是长的帅罢了。”望着聂天那易容后帅气的脸庞,于胖子深感妒忌。   “这倒是实话。”卓灵秀掩嘴笑道。   漫长的林荫道上,聂天和卓灵秀并肩漫步在满地的落叶中,卓灵秀一发现这条路便硬拉上聂天过来陪她散步,聂天心中有些不安,不时左右张望着。   “你在怕什么?难道你真的来过来这里,怕遇到熟人了?”卓灵秀见聂天不安的样子,有些奇怪的凑过去问道。   “哦,没有,我只是四处看看。”聂天心虚的朝旁边走开一些,他不敢和卓灵秀靠太近。   “你的小情人一定在这书院里,是不是就是于胖子问的小蝶?”卓灵秀一眼就看穿了聂天的心事,笑着逗着聂天。   聂天红着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谁知道卓灵秀见了聂天腼腆的样子十分有趣,又追问道:“那你和她有没有在这条路上散步过?”   “有。”聂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怕卓灵秀,按照自己的经历这不应该呀。   “什么时候呀?”卓灵秀挡住聂天的去路,脸都快贴到聂天了,脸上的露出调皮的神情。   “一个多月前吧。”聂天尴尬的挠挠头。   “哇,那时候这树上的枫叶还没落,一片红红的一定很好看吧。”卓灵仰头看了看两边光秃秃的树枝一脸的神往。   “小蝶姑娘真有福气。”卓灵秀的笑容渐渐的收敛了,神色黯然下来。   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两人,是一对年轻男女,那男的见有人在也不回避,十分下流的将手伸进那女孩的衣服里摸索着。   “赏美景品佳人,真是人生快事啊。”那人无耻的开口吟道,一脸猥琐的样子。   “我们走吧。”聂天认出了那个登徒浪子正是小王爷司空天宇,不是说他已经离开书院了吗?难道他就学院派来参加比赛的?   “这人真不要脸。”卓灵秀羞红了脸扭头跟上聂天一齐准备快步离开。   “站住!”一声喝斥自背后传来,是司空天宇的声音。   聂天和卓灵秀未理他,反而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恶心的人。   “我叫你们站住!”司空天宇一个纵跃落在两人向前拦住了去路。   “刚才是谁说不要脸的?”司空天宇面色阴沉,待看清了卓灵秀的面容后呆了呆。   “是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卓灵秀望着司空天宇那张脸感觉有些泛恶心。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司空天宇高傲的仰起了一头,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知道,你是鲁王府的小王爷司空天宇。”聂天忍不住插嘴道。   “你认识我?那你还敢这样跟老子说话!”司空天宇比之前更加的跋扈了。   “那你想要怎样?”卓灵秀听到这人是小王爷,顿时觉得惹上麻烦了,她并不想多事。   “很简单,你们两人跪下给老子嗑个头,这事就这么算了。”   “不可能!”卓灵秀压抑着愤怒。   “那也行,你要是陪小爷我一晚上,这事也可以算了。”司空天宇见卓灵秀憋着怒火的样子认为是怕他。   “轰!”聂天一掌轰击过去,他怕打死人,所以只出了三成力。   “小兔崽子,你敢对小爷动手,怕是活腻歪了吧!”出科意料的,司空天宇居然早有准备,飞快的出手对了一掌,“蹬蹬蹬”一连后退好几步。   “不错,有长进,那我就不手下留情了。”聂天笑了笑,司空天宇觉得这声音和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   人影一闪,聂天突然出现在小王爷身前,双掌尽全力并排轰出。   “啊!”司空天宇不知死活的仍然想要与聂天对掌,立即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摔在地上,聂天形影一动,又出现在他身前,抬起脚踩在司空天宇胸膛。   “住手!”一声诧喝传来,聂天挥在半空的拳头生生收住了。   “雪舞院长,此人调戏卓师姐,我只想要教训他了下。”聂天一脸平和的收回脚。   “雪舞!这贼子居然敢动手打我,你管是不管?”司空天宇大叫道。   “打一下就好了,打死人了可是要偿命的,这事我来解决,你们走吧。”雪舞绕过卓灵秀和聂天走向司空天宇。   “多谢雪舞院长主持公道。”聂天向雪舞拱手行了一礼,带着卓灵秀离开了。   “小王爷,这是蓬莱九司来的学生,不是什么贼人,你只是被掌风击伤了,好好休养一下就好了,技不如人就不要和人打架,你送他回去吧。”雪舞对着一旁不知所措的女孩说道。   “小王爷,奴婢扶你起来。”那女孩听了忙上前去搀扶司空天宇。   “滚开,贱人!”司空天宇甩开那女孩的手,跳起身来反手给了她一耳光,而后怒目瞪着雪舞。   “雪舞,这院长你是不是不想做了,如今就是凌云鹤来了也要卖我几分面子,你居然在外人面前羞辱我!”司空天宇歇斯底里的吼道。   雪舞轻蔑的笑了笑,没有正眼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等我父王做了皇帝,我第一个要诛你九族!”司空天宇叫嚣道,怒火攻心之下吐了一口血。   “弱智,小心别气死了。”雪舞头也未回,摇了摇头叹道。   “咳咳,那小子叫聂昊空?”房间中小王爷猛咳几声,疑惑道。   “是啊,小王爷,你还记得聂天吗?”旁边一个小弟讨好的说道。   “你是说?”司空天宇眼前一亮,而后摆摆手说道:“不可能,柳伯上次已经把聂天干掉了,不可能是他。”   “如果柳伯在说谎呢,你不是说那小子的眼神和嗓音都很像聂天吗?而且聂天刚好也准备逃到蓬莱,这聂昊空可是蓬莱国来的。”   “管他是不是,他都要死!”司空天宇拍案而起,却扯着伤口一阵巨痛。   “通知王府,叫柳伯来帮我!”司空天宇眼中透出深深的怨毒之色。   “可是上次的事王爷气还没消,只怕这次不会帮我们啊。”小弟面有难色的说道。   “我有一个办法,你去打听一下这个聂昊空,他如果是聂天的话一定会找小蝶,如果他打听了,就确定了他是聂天无疑,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让父王派人来。”   “小王爷说的有理,我这就去查查。”   “今天不应该这么冲动对小王爷动手的。”卓灵秀埋怨道。   “他这般羞辱你,如果我还不动手那还是男人吗?”聂天淡淡的笑了。   “又遇到小王爷了?”于胖子听到二人谈话凑了过来。   “不错,还跟他交手了,这几天我们要提高警惕,尽量不要出门。”   “唉,扫兴。”于胖子长叹一声。   第二天,聂天去了药痴那里,询问有关小蝶的情况。   “你是聂天?”药痴惊讶道,这易容术太高明了。   “是的,晚辈已经听从前辈的建议,找到了万院长,而且加入了炼丹司,如今是代表九司过来参加天界学大典的。”聂天行了一礼道。   “你胆子不少哇,你可知道司空天宇要是认出你是不会放过你的。”药痴不无担心的说道。   “晚辈已经和他交过手了。”   “啊,他认出你了?”药痴惊讶道。   “并没有,是因为其它事,晚辈此来是想打听一下小蝶姑娘。”聂天道明了来意。   “小蝶和金婆婆是突然失踪的,我知道的也不多,听说有人看到凌云鹤来过。”药痴面色凝重的说道。   “雪舞院长说他们是被凌云鹤带走了,这么说来就是了。”聂天放下心来,小蝶毕竟是凌家的人,凌云鹤不会把她怎么样。 第一百零六章 姻缘   这一天聂天都没有出门,卓灵秀也没有来找他,他在等人,一直等到了下午,果然有人来敲门。   “来了。”屋里传来聂天的声间,房门打开了,聂天微笑着走了出来。   “敢问可是聂昊空聂少侠?”门前三个人,左右两名年轻人,看起来像是学生,而居中的老者气度不凡,一脸笑决的望着聂天。   “正是,不知道各位寻在下有什么事?”   “少侠何必明知故问呢,老夫是千鹤门天罡堂堂主断风,受掌门令前来取一物。”那老者说着摸出一块腰牌来,金色的牌面上刻着一只鹤。   “原来天界的千鹤门也有天罡堂,估计是千文泰抄的千鹤门吧。”聂天想到。   “在下本来是要归还那东西的,但这令牌在下不认识,不知你们是真是假。”聂天温和道。   “哈哈,年纪轻轻做事如此沉稳,老夫很是欣赏啊,那只能有劳雪舞院长了。”断风回头望了望后面。   雪舞院长缓步走来,对着聂天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位是千鹤门的断堂主。”   “有劳雪舞院长了。”断风彬彬有礼的拱手道。   “无妨。”雪舞冰冷的回道,转身离去。   “呵呵,原来断堂主已经有准备呀,那此物便放心交还给你们了。”聂天笑着自怀中摸出准备好的那本无定剑法。   “听闻聂少侠已经将此剑法学会了前五式,后两式想必也已经牢记在心了,只是此剑法是本门密典,从不外传,还请聂少侠不要将此剑法外泄。”断风谦和的拱手道。   “那是自然,断堂主请放心。”聂天也拱了拱手。   “聂少侠年少有为,真乃少年英雄,若是日后有空可到我千鹤门走动,必奉为上宾。”   “一定一定。”聂天也是面带笑容,这位断堂主对自己如此客气,多半还是看在九司的面子上,不然早就抢过剑谱再废了自己的修为了。   “那就告辞了,本门一直在招纳贤士,本想将少侠招入门中,无奈少侠已经入了九司,可惜呀。”断风这话一出,聂天不禁有些好笑,只得客套几句。   “好了,心事已了,明日全力比赛吧。”送走了千鹤门的人,聂天躺在床榻上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小王爷,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姓聂的去找了药痴,多半是打听小蝶的下落去了。”   “真的?”司空天宇大惊,激动的站了起来。   “那我要不要去通知王府?”   “先不用,我有一计,等明天看成与不成再说,若他真是聂天,那么此计必可奏效。”司空天宇阴冷的笑了。   司空天宇只不过是乘着大典期间偷偷过来会小情人的,居然碰巧遇到了聂天,他顿时有些兴奋起来,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心中酝酿成型。   第二天一早便有凌云书院的人来接聂天一众,原来学院大典是在凌云学院举行的,凌云书院只不过是安排的住处。   参赛的一共有四十五人,凌云学院的九名学生仍然住在学院中,所以和聂天九人一起的还有天府国的剑阁,高灵帝国的圣殿骑士团,以及西胜国的千鹤门。   剑阁的学生清一色全是女孩,面容用轻纱遮挡起来,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看身材那么好估计长得不会太差;西胜国的千鹤门一俱是一身鹤氅,瞧起来很有灵气的感觉;而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高灵国的圣殿骑士团了,九人里面有三名女孩,金发的长发非常引人注目。   “胖子,你说这高灵国女孩为什么都是是金色的头发,看起来怪怪的。”赵文龙揽过于胖子的肩头说道。   “这哪里是金色,这分明是尿黄色,你眼睛瞎啦?”于胖子大叫嚷嚷道,立即引来高灵国九人的怒视。   “你必须为你刚才的话道歉。”一名金发女孩有些生气的挡住于胖子的去路。   “我滴个乖乖,这么高,你吃什么饲料长大的?”于胖子望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女孩问道。   “饲料?我不吃饲料,饲料是动物吃的。”那女孩认真的纠正道。   “这位姑娘,非常抱歉,我这兄弟脑子缺根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赵文龙凑上去说道。   “您真是一位绅士,我觉得你是我离开高灵国后见过的最帅的男人,当然除了他们。”那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同伴笑道。   “他帅?你眼睛没问题吧!”于胖子惊讶道。   “那你觉得他帅不帅?”于胖子不服气的指了指聂天。   “我并不觉得他帅,哦,他的脸好假,有些不真实。”那女孩一脸抱歉的回道。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可以和你做个朋友。”那女孩撇下于胖子,笑着问赵文龙。   “额...我叫赵文龙,赵文龙的赵,赵文龙的文。”   “我叫露娜,是一位魔法师,很高兴认识你,帅哥赵文龙。”女孩说完转身追上了自己的同伴。   “高灵国的女孩都这么直接吗?”于胖子一愣一愣的问道。   “还有另外两个女孩,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啊。”赵文龙乐得合不拢嘴,想不到居然有人说自己帅。   “不了,我有寒月师妹了,心里已经容不下别的女孩了。”于胖子突然收起笑容,一板正经的说道。   “看不出来你小子用情还蛮深的。”赵文龙拍拍于胖子的肩膀。   “你说剑阁的女孩是不是因为长得丑所以才带着面纱?”于胖子嘴里又开始放炮了。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剑阁中一个娇小的女孩回头骂道。   “哈哈,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家里人?”于胖子甩开赵文龙搭在他肩头的胳膊,快跑几步追了上去。   “我认识你奶奶。”那女孩停下脚步,没好气的骂道,这是她第一次开口骂人,主要是于胖子说她们丑,实是不能忍。   “哦,怪不得知道我们一家都丑,原来是认识我奶奶。”于胖子依然满脸笑容。   赵文龙和聂天都无语的呆在了那里,他们知道于胖子脸皮厚,但是从来没发现厚到这个程度,简直赛过城墙了。   “不要脸。”那女孩被气笑了,扑哧一笑吹起了面纱的一角,于胖子迅速的蹲下偷瞄了一眼那女孩的脸。   “绝世美人!”于胖子惊叫道。   “啊?”那女孩慌忙用手抚平面纱,而后怒道:“你看到我脸了?”   “什么!师妹,这胖子看到你脸了?”剑阁其它的八人听到惊呼,都冲了过来。   “你,你无耻,你居然偷看我的脸。”那女孩突然就蹲下哭了,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碎。   “于胖子,想不到居然是这种人。”卓灵秀怒道。   “额,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闹着玩的,你别哭啊。”于胖子见女孩哭了,顿时慌了手脚。   “怎么办,院长不在,我们怎么办?”其它女孩也慌了。   队伍停了下来,都在看这边是怎么回事,雪舞院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眼神里带着同情。   于胖子也快急哭了,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脸,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呢。   “师妹,事已至此,我们就是杀了他也没用了,你认命吧。”一名看起来岁数大一点的女孩叹了口气说道。   “为何偏偏是我,我为什么要搭他的话,罢了,也是命,我认了,既然被他看了,那这面纱也没必要了。”那女孩哭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站起身来对着于胖子揭开了面纱,露出了她那绝世容颜。   “我叫安雅,希望以后你能好好对我。”那女孩抬起了她那满是泪痕的脸,十分郑重的说道。   “啥?我一点都不明白,难道这面容不能给人看。”于胖子面容呆滞着说道。   “我天府国的姑娘,从十二岁起便要戴上面纱,之后一但被其它男子看见面容,就必须要嫁给他。”安雅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可以反悔吗,我真不知道哇,要知道我就不会看了。”于胖子要哭出来了。   “如果男子见了女孩的面容,觉得不喜欢,是可以反悔的。”安雅的神色黯淡下来。   “那好哇,可以反悔就行了。”于胖子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而那女孩受了这羞辱,就要自刎而死。”卓灵秀接过话说道,而一旁的安雅则伸出手自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   “啊!别别,我不反悔,我不反悔。”于胖子吓坏了,几乎哭了出来。   “事情已经解决,时间不多了,大家继续走吧。”雪舞催促道。   众人这才动了起来,女孩们都在同情安雅,男孩们都在嫉妒于胖子。   于胖子脑中一片空白,呆呆的站着不知道动,赵文龙拉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   “胖子,你现在什么感觉?”赵文龙真心的为于胖子高兴。   “哼!都给我老实点再出什么乱子我可管不了。”卓灵秀也是替于胖子高兴的。   “胖子,恭喜啦!”聂天笑道,这几天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想不到你是我们兄弟三人最先成家的一个。”   “你们别笑我了,人家女孩的表情你们看不出来吗,人家是不情愿的,只是没办法,你们有什么办法吗?”于胖子几乎是哀求道。   “没有办法,只有成亲这一条路,你也认命吧。”聂天摇了摇头,拍拍他的肩膀。   “出门也不把面纱弄紧一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人家姑娘。”于胖子十分自责的嘟囔道,立即引来其它男孩要杀人的目光。   “我刚才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安雅突然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他叫于祥,吉祥的祥。”赵文龙笑道,想了想又接了一句:“弟妹好,我是他大哥,我叫赵文龙。”   “大哥好。”安雅脆生生的叫道。   “额....”赵文龙以为安雅会脸红的,想不到居然直接就叫上了。   “那这位是?”安雅望了望聂天。   “我叫聂天,安雅姑娘好。”聂天微笑着拱了拱手。   “安雅,快到了,快点。”剑阁其它的人催促道。   “来了!”安雅回头应了一声,而后对三人道:“那我先走了,大典上见。”   “弟妹慢走。”赵文龙挥了挥手,一双贼眼望向了剑阁的其它八位姑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聂天微笑道。   “嘿嘿,我没有想。”赵文龙回头对着聂天笑道,再转过头却发现剑阁的其它姑娘都取出一块方巾,将脸蒙了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   “完了,没机会了。”赵文龙哀嚎道。 第一百零七章 入魔   终于,众人在雪舞院长的带领下到了凌云学院,初次来这里的人都被学院那雄伟的气势震惊到了。   凌云书院建在山腰偏下的位置,而凌云学院的位置却接近山顶了,位于灵虚山的东侧,占地极广,相比蓬莱的神武司也要大上不少,此刻朝阳初升,整个凌云学院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一行人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坐满了人,广场的正中是一个巨大的擂台,那场面像极了九司大典,只不过规模大了许多。   “你们是要参加比赛的,所以座位安排在了南面。”雪舞淡淡的说着,转身走向了东面,那里有一个高高的看台,看台上坐着一些衣着华丽的人还有一些老者,聂天一眼就看见了凌离和齐长老也在上面,却没有见到凌云鹤,而那身穿华服的应该是皇室的人了。   众人依言在南面那些靠前的空位坐下来,等待着大典开始。   “凌长老,参赛学生都已经到齐了。”雪舞从后面的楼梯走上看台,向坐在前排正中的凌离禀报道。   “辛苦雪舞院长了,看来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凌离微笑着点了点头。   身边的齐长老听了凌离的话,便站起身来一个纵身飘然落在擂台上。   “大家安静一下,去年我凌云学院侥幸夺得头名,今年的天界学院大典便由我凌云学院来举办了,多谢各位前来捧场,凌掌门因故不能亲临大典,便由首席长老凌离长老主持大典。”说罢望向了看台上。   凌离微笑着站起身来,用着审视的目光扫过下方的人群,下面坐着的学生大多是凌云学院的弟子,也有其它国的人,以高灵国的人居多。   “本座宣布此次大典开始。”凌离清清嗓子简单的说了一句便坐了回去,场下立刻发出一阵欢呼声。   “好了,首先有请凌云学院的魔法师给大家带来一场魔法表演。”齐长老飞身回到看台上,立即有一名长发女孩手持魔法杖走上擂台,那女孩一身紧身黑衣,看起来像是什么特殊材料做的,那女孩对着东边的看台躬身行了一礼,而后轻轻的挥动手中的魔杖在头顶画了一道。   随着魔杖的勾画,女孩的头顶出现了一道孤形的线,仔细看去发现那线居然是一道火焰,那女孩没有停下来,魔杖不断的舞动着,不一会儿就组成了一个图案,原来是一只鸟。   “哇,用火焰画出的火鸟。”众人惊叹道,很多没见过魔法的人见了这一幕不由惊讶的叫道,而高灵帝国的人都微微一笑,觉得十分的自豪。   台上的女孩笑了笑,将魔法杖竖立在身旁,然后松开了手,那魔法杖居然就立在台上没有倒。   女孩上前一步,双手捧在胸前,低下头念起了咒语,那固定在半空的火鸟突然抖了抖翅膀,像活了一般展翅高飞起来。   火鸟在台上飞了一圈后一抖翅膀又飞到了台下,在台下众人的头顶上一圈圈的飞过。   学生们兴奋的抬起头望着那火鸟,有调皮的人跳起来伸手想抓一把火鸟,却被它灵巧的躲了过去,引来众人的一阵哄笑。   飞了三圈后,那女孩突然抬起了头,微笑着伸出了手,火鸟便飞回了擂台上,如活的一般听话的落在女孩的手掌上。   “好!”场下的人齐声叫好。   女孩将手掌向上一举,手上的火鸟便消失不见了,女孩笑了笑,抓起身边的魔法杖,伸展双臂仰头望向天空,口中高声吟唱起来,她的双眼立即变成了红色,就如有火焰在眼中跳动一般。   “轰”突然那女孩的全身都燃起了大火,整个人被笼罩在火焰之中,犹如一个火人一般,如墨长发随火焰飘摇着,看起来十分的炫酷。   “哇!”场下的看众都兴奋的欢呼起来。   那女孩缓缓的放下手臂,身上的火焰随之消失了,女孩毫发无伤,向着台下躬身又行了一礼下了台去。   齐长老回到台上,朗声说道:“看完了表演,比赛就正式开始了,如往年一样,先是团体比赛,由各学院派一人上台抽签决定对手,因于我凌云学院是去年第一,所以本轮不参与抽签,由蓬莱国的九司,天府国的剑阁,高灵帝国的圣殿骑士团,西胜国的千鹤门各派一人上台抽签。”   “卓师姐,卓师姐!”九司的人齐声起哄道,卓灵秀只得红着脸上台去了。   抽签结果很快出来了,九司很不巧的首先上场,对手是天府国的剑阁,而第二场就是千鹤门对圣殿骑士团了,齐长老又强调了一下比赛的规则,聂天发现和九司大典的规则大同小异,怪不得万成天说九司大典是依照学院大典的。   “九人都上台吗?”赵文龙有些怕。   “当然是,有什么好怕的,顶多打个缺胳膊断腿,放心不会打死人的。”于胖子不怀好意的安慰道。   “别听他的,如果情况不对你就跳下台去,万事有我。”聂天瞪了于胖子一眼,安慰着赵文龙。   “好吧,胳膊腿可以断,千万别伤到我帅气的脸,我的露娜还等着我呢。”赵文龙祈祷着。   “你放心,如果你打不过可以跳下台来,我在台下接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发女孩露娜走了过来,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哦,露娜姑娘,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麻烦你一会儿用轻柔一点的魔法。”赵文龙眼前一亮,顿时信心满满,卷起袖子叫嚣着要上台去扯剑阁女孩的蒙面方巾。   聂天带着八人上了台去,剑阁的九名女孩也从另一侧上了台去,八人俱是蒙面,只有正中的安雅没有戴蒙面,正羞赧的望着对面的于胖子。   “夫君,等一下要小心了。”安雅关切的说道。   于胖子听得腿一软,险些摔下台去,赵文龙及时的拉住了他,于胖子被拉上来了,但他那体重反将赵文龙带了下去。   “啊!”赵文龙惨叫一声,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了,突然被人接住了。   “露娜的魔法真及...哎呀,是你。”赵文龙发现被露娜横抱在怀里,正一脸玩味的看着他,赵文龙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的低声道:“快放我下来,你不是用魔法接吗,怎么直接用胳膊接。”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快就败下来了。”露娜放下赵文龙,周围的人都发出一阵哄笑。   “擂台太小,我被挤下来的。”赵文龙老脸一红,又爬上了台去。   “好了,我宣布比赛开始。”齐长老飘然回到看台上去了。   暗影司的三名女孩身形一闪就攻向对面的剑阁女孩,聂天用鸿蒙真气护体,手持裂天真气剑也扑身向前,神武司的卓灵秀祭出真气护甲与另外两人也向前攻去。   “上”个子最高的剑阁女孩喊道,九名女孩人影一闪,绕过了三名暗影司女孩攻向了后面的人。   暗影司的刺杀术本来就来自天府国的剑阁,所以聂天等人早有防备,飞快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护住了周身。   “咦,那人是白色的真气护甲,好奇怪。”台上的人纷纷议论着,而看台上的凌离却眯起了双眼:“嗯?有意思。”   “别杀我!”于胖子望着刺到胸前的匕首惊出一声冷汗,拉上赵文龙狼狈的逃下台去。   “夫君居然没有真气护甲,看来以后还要安雅保护夫君了,安雅要加紧练习才是。”安雅嘟囔道,反身攻向了聂天。   聂天奇怪的护甲让剑阁的女孩格外关照他,赵文龙和于胖子退出后,多出的两人都加入了对聂天的围攻中,聂天不得不使出了剑舞来护住全身,虽然有真气护甲,但是不断的受到攻击,真气护甲中的真气也是会消耗光的。   “呵呵,战况胶着了,看来时机已经到了。”场下的司空天宇冷笑着站起了身,向擂台走去。   于胖子和赵文龙注意到了,他们有些担心,但是这是比赛,谅他也不敢乱来。   司空天宇在擂台前停了脚步,阴毒的望向台上的聂天,突然大声叫道:“聂天!凌小蝶是被凌云鹤逼死的,你还有心在这里出风头。”   突然的喊声让台上的众人俱是一愣,聂天的剑舞也停了下来,对着司空天宇怒道:“你胡说什么?!”   “原来你真是聂天,你可知道凌小蝶已经死了,是被凌云鹤逼死的,凌云鹤逼着她嫁给我,当然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凌云鹤主动说的,与我无关,我对天发誓没有说谎!你可以到凌云神殿地宫去看看,小蝶的棺木就在那里摆着。”司空天宇摆出一副气愤的神色,仿佛是同情聂天一般。   “小王爷,你乱说什么?”齐长老望了望面色阴沉的凌离,纵身飘落到司空天宇身旁。   “齐老,他说的都是真的?”聂天感觉丹田中的天魔真气已经沸腾了,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聂天,那是个误会,不要听他乱说。”齐长老面带羞愧的说道,他也是很同情那个乖巧的小蝶姑娘的,但是掌门做事轮不到他插手。   “小...小蝶真的死了?”聂天呆呆的重复着这句话,双眼突然失去了神采。   “啊!!!”聂天目眦欲裂,双眼变得通红,身上突然散发出滔天的魔气,一头长发也变成了白色,虽然无风,却自己飘动着。   “锵!”一声金属撞击声响彻广场,聂天的身后缓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人影,那黑色的虚影静静的立在聂天背后,一双眼闪着妖异的红光,以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环视着场上的众人。   “快撤!”有人叫道,擂台上比赛的人吓得四散逃开,而场上的学生也惊叫着逃向广场四周,一时间广场上只有看台上的那些人了。   “灵秀师姐,快过来啊。”于胖子和赵文龙没有逃,仍呆呆的立在场下,他们发现卓灵秀仍然呆立在台上,正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聂天。   “灵秀师姐!”赵文龙见卓灵秀仍然立在那里没有动,却又敢上台去拉她,只得干着急。 第一百零八章 交易   擂台下,司空天宇也是被惊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叫道:“聂天,害死小蝶是凌云鹤,你是男人的话就去找他报仇!”   “小王爷,你这是做什么!”齐长老喝斥道,突然感觉到台上聂天的灵识已经锁定了司空天宇。   他正要拉着司空天宇逃开,突然听到耳边凌离的声音:“不用管他。”齐长老吃惊的回头望了望看台上的凌离,又听到凌离传音道:“是掌门的意思。”   “啊?”齐长老望了望凌云神殿的方向,长叹一声回到了看台上。   司空天宇心中正暗喜着,面上却装出气愤的表情,正在得意着,这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笼罩住了自己,想要挪动脚步却发现不能动弹了,面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想要张嘴呼救却发现嘴也不听使唤了,只能哆嗦着发出一阵奇怪的嘶鸣。   聂天此刻混身笼罩在红色的火焰之中,那火焰正是天魔真气形成的,聂天缓缓的取出焚天剑在手,焚天剑立即变成了妖艳的红色,而聂天身后的虚影手中同时也出现了一把剑一样的东西,同样也是妖艳的红色。   “小王爷,那里危险,快回来。”因为有皇室的人在场,凌离故作关心的叫道,他知道司空已经被聂天的杀气禁锢住了,在他眼中司空天宇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聂天突然动了,他抬起了手中的焚天剑,剑尖直指司空天宇,一道红色的剑气自剑尖射出,司空天宇身上立即多了一个洞。   “啊!”司空天宇突然可以动了,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断的惨叫着,很快身下的地面上淌满了他的鲜血。   “快去救小王爷,刘长老,秦长老,去制服聂天!”凌离故作关心的吩咐道。   很快齐长老飞身下台将司空天宇救了回来,却已经是气若游丝,怕是活不成了。   “凌离,我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司空天宇拼尽所有力气说出这么一句话,头歪到了一边已经是没了气息。   “主脉已损,就是神仙来也救不了了,小王爷为何如此大胆,明知道聂天已经入了魔还不听本座劝告。”凌离一脸惋惜的说道,而后转头道:“各位可以为本座作证。”   看台上皇室的人来了公主驸马以及皇太后,皇太后颔首道:“凌长老放心,哀家都看见了,鲁王次子是自己找死的,与凌长老无关。”   “多谢太后证明本座的清白。”凌离一脸感激的起身行了一礼。   擂台上,刘长老和秦长老并排挡在聂天身前,秦长老大喝道:“聂天,你已经入了魔了,若还有一丝理智的话就快快放下屠刀。”   “就凭你们两只蝼蚁也敢这样与本座这样说话!”聂天没有开口,这声音是他身后的黑影发出来的,声音也不是聂天的声音。   “那是?!”凌离脸色突然一变,这时神殿方向又传来凌云鹤的传音:“这是永夜,凌长老不可杀他,让他走吧。”   凌离大惊失色,聂天背后的虚影居然是永夜,而掌门在知道的情况下居然要自己放了他。   虽然不明白凌云鹤的用意,但凌离只能照做,重新坐了下去,扭头道:“太后放心,刘长老和秦长老都是仙圣级别,聂天只不过刚到仙使高级,这中间可是相差三级,就算是入了魔,也不可能是他们二位的对手的。”   “凌长老这么一说,哀家就放心了,可惜了这年轻人,只是因为所爱之人身死就入了魔,可惜了这么一个青年才俊,哀家还请凌长老不要伤他性命,这孩子也是可怜之人。”   刚才司空天宇喊的话大家可都是听在耳中,司空天宇用言语激将,将聂天逼得入了魔的经过大家都看在眼里,对于司空天宇的死是没有人同情的,有些熟悉他的人反而觉得大快人心。   “二位长老尽量不要杀了他,皇太后说只需击败他就行。”太后的话正好找到了借口不杀聂天,成功完全凌云鹤的交待。   擂台上,卓灵秀突然开口嘶吼道:“你是谁!把我聂师弟还给我!”   “小姑娘,你下去吧,我们不会杀他的。”二位长老面色凝重的望着眼前的魔神。   “滚开!”聂天轻轻挥动了手中的焚天剑,一道红色剑芒瞬间斩到二位长老身前。   “锵!”一声巨响,剑气斩在二人的身上,却被身上的六层真气护甲挡了下来。   “年纪轻轻就有此修为,实属难得,不过你仍然不是我们的对手,你快快清醒过来吧。”秦长老话音刚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觉得自己气息有些不对,这才发现身上的六层真气护甲居然被击破了一层!   “这不可能,你明明只是仙使级别。”秦长老惊叫道。   聂天又挥了挥手,身后的虚影也做出同样的动作,一道红光笼罩住两位长老,二人发现自己的真气护甲正在慢慢变成红色。   “这是什么!”刘长老也发出了一声惊呼,急忙收回了真气,然后想要压抑住自己的真气变红,却发现无能为力,片刻之间自己所有的真气都变成了红色。   “你在我们身上做了什么!”秦长者惊恐的叫道。   “陨神之战后,想不到现在的修真者让我如此失望,作为见面礼,我送了你们凌驾在所有真气之上的天魔真气。”那黑影淡漠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改变我们的真气。”秦长者不可置信的叫道。   “你们凌云神殿应该叫凌云魔殿才对,我从你们身上看到了无数的怨灵,而且居然还有数百个婴儿,你们早已经入了魔,我只是引发了你们内心的魔气罢了。”黑影冷冷的说道。   “嗯?我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聂天扭头望向了凌云神殿的方向,那黑影也同样的扭过头,仿佛就是聂天的影子一般,说完连同聂天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凌云神殿,凌云鹤冷笑一声身形慢慢的淡化了随后消失不见了,而后神殿正中就出现了一个人,正是聂天,他身后的黑影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胆小的懦夫!”那黑影嘲笑着,突然望向了后殿,沉默半晌后抬步向后殿走去。   后殿正中有一道门,门此刻是打开的,聂天径直走了进去,那是一条楼梯,直通地下。   顺着楼梯下去,借着墙上幽暗的光看清了这是一片空旷的圆形空间,周围都是石门,细数一下发现一共是八个石门。   聂天没有犹豫,直接走进了右侧的一个石门,推开门来是一个幽暗的通道,通道走到尽头是一个圆形的石室,一缕光从正上方照下来,照在石室正中的一副白色玉棺上。   “极阴之寒玉棺,却又引阳光笼罩住,这是一个锁魂阵。”那黑暗开口道。   “什么意思。”这下却是聂天的声音。   “你的小蝶姑娘被凌云鹤用锁魂阵锁在此处,她的三魂七魄都被锁在玉棺中,寒玉棺是用整块的九幽寒玉做成,可以保她肉身不腐,若是三年内能去除她身上的巨毒就可救活她,但是过了三年之期的话,小蝶姑娘的魂魄就会消散,再也无救了。”永夜的虚影淡淡道。   “你是说凌云鹤想救她?”聂天有些意外。   “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可能是凌云鹤想用她来要挟你。”   “那我带她离开。”聂天走上前几步。   “那她就真的没救了,锁魂阵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一旦破阵她的肉身就会迅速腐烂,你现在想打开玉棺看她一眼也是不行的。”   “凌云鹤!。”聂天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可以救活她,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永夜的虚影开口道。   “什么条件?”聂天侧头问道,身后的巨大虚影却没有和他动作一致,正低头盯着眼前的聂天。   “把肉身给我,让我复活,反正你早晚会被我占据肉身。”永夜有些紧张的说道。   “我答应你,但是你要帮我杀了凌云鹤,还要救活小蝶。”聂天没有犹豫,直接就答应了。   “成交。”永夜已经猜到了。   “我现在才明白,神屠把你的灵识溶入了那天魔功法中就是为了有一天复活你,看来你已经初窥天机,算出有一天我会到空灵界中去。”聂天平静的说道。   “你是聪明人,当然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从现在开始,你的肉身由我来控制,你可以旁观我做的一切,但是你也只能看着。”   “没问题,来吧。”聂天伸开双臂,缓缓的闭上了眼。   永夜的虚影缓缓的溶入了聂天的身体一中,这一次聂天没有刻意压抑永夜的灵识,他突然感觉到了灵魂被剥离肉身的巨痛,不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而后便失去了意识,同时易容后的容貌也慢慢的恢复了。   再睁开眼,聂天发现他正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永夜,永夜正控制着肉身离开了凌云神殿飞身向北飞去,而下方立即有一道灵识锁定着他,那是凌离,凌离望着离去的聂天却没有做什么,任由永夜操控聂天的肉身就这么离开了。   聂天脑中很乱,满是小蝶的一颦一笑,这是他第二次失去小蝶了,他心中对凌云鹤的恨意到了极点,这才一时冲动把肉身让给了永夜,只是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第一百零九章 战火   中洲国极北的无尽之海,冰雪覆盖的千刃峰峰顶上,诗灵正呆呆的立在峰顶望着山峰下面密密麻麻的冥界大军,按照计划,所有的冥界大军都传送过来了,凌云鹤也应该开始行动了吧。   突然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望向了远方,那里一个黑影飞快的接近中。   “永夜!”诗灵惊喜的脱口而出,身后的圣仆也激动的向前一步,而后单膝跪倒在地,山峰下面密密麻麻的冥界大军也跟着单膝跪下,黑压压的一片对着永夜的方向。   “参见永夜帝尊!”在九幽圣仆的带领下,所有冥界大军齐声向永夜跪拜行礼,强大的杀伐之气笼罩住整个千刃峰。   “夫君!真的是你!”诗灵感受到了永夜的气息,虽然肉身是聂天,但是那熟悉的气息的确是永夜。   永夜缓缓的落在雪峰上,抓起诗灵的手,四目相视千言万语都饱含在这深情的对视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诗灵,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永夜动情的轻声说道,伸手拭去了她的泪水,用力将她拥入了怀中。   “夫君,按照你的计划,冥界大军已经到齐了,我们已经联络了凌云鹤,他会让中洲国同时起兵。”诗灵有些羞赧的挣出怀抱,指了指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冥军说道。   “我们和凌云鹤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他要是长生不死和天界之主的位置,我们只为要引出那个“天”。”永夜面带微笑的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界马上就要一片风雨了,我看你们还坐得住吗?”永夜仰头问天,面带讥讽。   “夫君,若是我们引起了天界大战,那所谓的“天”还不出现怎么办?”诗灵小声问道。   “那等我三元合一,突破仙帝的修为以后自会去找他算账。”永夜仰天大笑,豪气直冲天际。   “夫君永远是诗灵心中的盖世英雄。”诗灵温柔的笑了,将头依靠在永夜的肩膀,一脸幸福的笑。   “对了,夫君,三元合一是什么?”诗灵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那是三种真气,鸿蒙真气来自人界,裂天真气是天界所有,而天魔真气是冥界的,根据我的推算,这天地人三种真气是可以融合的。”永夜笑道。   聂天听了这话不由一呆,难道自己修练三种真气也不是巧合,也在永夜的算计中吗?   “凌云鹤那边怎么样了?”永夜随口问道。   “他知道你回来了,想必已经动手了吧,之前和他商量过,我们先进攻天府国,他直接动手收拾高灵帝国。”诗灵妩媚一笑,将娇艳的红唇印上了永夜的脸颊。   鲁王府中,鲁王司空卓信正愣愣的望着面前的棺椁,淑王妃已经哭成了泪人,而母后已经哭昏了过去,刚被人抬了下去。   鲁王眼中也泛着泪花,他知道儿子平日里有些骄纵惯了,所以特地将他送给凌云书院磨练一番,前些日子收到消息世子勤奋刻苦已经升到凌云学院了,深感欣慰,却不知这才多久,居然就已经阴阳两隔了。   堂下棺椁边上跪着一人,正是小王爷口中的柳伯柳寒枫。   最近满城的风声都说鲁王要谋反,鲁王知道是凌云鹤故意的,他觉得皇兄应该是相信自己的,但这次鲁王世子被杀,皇宫里只派了个太监总管来吊唁,着实让鲁王寒心,居然连自己的皇兄也不相信自己了。   他恨凌云鹤,此前凌云鹤透露出要扶他为帝的意思,被他直言拒绝了,没想到凌云鹤居然放任聂天杀了自己的小儿子,鲁王想到这里手掌用力一握,椅子的扶手直接被他捏成了齑粉。   “柳寒枫。”司空卓信终于开了口,盯着柳寒枫的眼神透出杀意。   “老奴在。”柳寒枫听到突然叫自己,不由吓得混身一抖。   “上次世子胡闹让你去杀了聂天,你一回来就如实禀告给本王,本王听说你为了杀聂天害死了一船人,斥责了世子也罚了你,你可还记得?”鲁王的语气冰冷起来。   “老...老奴记得。”柳寒枫重重的嗑了一个头,言语也有些结巴了。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你说聂天已经被你击杀,落入了海中喂了鱼了。”鲁王说着脸色一变,一拍身边的案几,站起来怒道:“那为何他还活着,而且还出现在学院大典上害死了世子?!”   “老奴确实将聂天击杀了,老奴也不知道他怎么复活过来的。”柳寒枫还在嘴硬,他也想不通以聂天的修为是怎么活过来的,他说聂天是复活的,明显是推卸责任。   “来人!将这满口胡言的贱奴先废了修为再乱棍打死,然后扔到海里去,本王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复活!”鲁王勃然大怒,额头的青筋暴起,几乎是吼出来的,而后觉得胸口有些气闷,忙坐了回去捂着胸口。   柳寒枫见鲁王如此无情,咬咬牙站起来想要夺路而逃,突然背后一道掌风击到,他来不及闪避被击得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保重身子啊,可莫要耽误了千秋大业。”一人缓步走了进来,正是凌云神殿掌门凌云鹤,他接着道:“他已经被我击伤经脉,已经算是废人了,快拖下去吧。”   左右待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鲁王,上前架起柳寒枫拖下去。   “凌云鹤!”鲁王一见凌云鹤立刻就要暴起,想了想又收回拨剑的手,一双眼恶心狠狠的盯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害死了我的小儿子,还有脸来见我。”   “鲁王爷,话可不能乱说,世人皆知害死世子的是聂天,那时本座可不在场也不知情,事后知道了此事这才急忙来到府上。”凌云鹤轻抚颚下胡须笑道。   “休要狡辩,我儿子死在凌云学院,你身为掌门居然说不知情。”   “皇太后可以为本座作证,首席长老凌离可是几番劝告小王爷回来,他非但不听还煽风点火要聂天来找本座寻仇,这才被入了魔的聂天给杀了,与老夫何干。”凌云鹤板起脸来佯怒道。   “就算与你无关,你今日来可是来看本王的笑话的?”鲁王明知道凌云鹤纵容了聂天杀死世子,却苦于没有证据。   “非也,本座是来警告鲁王一句,二世子已经没了,大世子可要看紧了,小心又给人害死。”凌云鹤一脸阴毒的笑道。   “凌云鹤!我跟你拼了!”鲁王跳将起来,一把抓起身边的剑向凌云鹤刺去。   “王爷想要绝后?”凌云鹤身后突然有一人开口道,声色俱厉。   剑尖就快要挨到凌云鹤的衣衫了,确生生的停住了,因为凌云鹤身后那人正是凌离,手中提着一人,正是鲁王的大世子。   “凌云鹤,你好狠毒。”鲁王手中的长剑颤抖着,半晌只得无力的放了下来,“叮铛”一声将剑掷于地上。   “只要王爷乖乖的听老夫的话,中洲国的皇位就是你的,本座保证大业一成,王爷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天界奉你为主,而那时本座神功告成,还有可能救回小王爷呢。”凌云鹤威逼利诱着。   “真的可以救回我的孩儿?”鲁王眼前一亮,重新又燃起了希望。   “只要神功练成,本座有八成把握可以救回二世子,这里有一颗魂珠,将它放入二世子口中,可保他肉身不腐,待王爷一统天界,本座神功练到可通鬼神时便入到九幽将二世子的魂魄带回,那时鲁王一家人便可团圆了。”凌云鹤微笑着说道,却在心中憧憬着自己的千秋霸业。   鲁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咬了咬牙道:“好,本王答应你,但是你要保证我族人的安全,而且要杀了聂天替我的孩儿报仇。”   “我凌云鹤对天发誓,此生必尽全力保护鲁王的族人安全,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凌云鹤郑重的发了毒誓,而后笑道:“聂天入魔就是因为本座,本座不去找他他也早晚会回来找本座的。”   “不管谁找谁,本王只想要他死!”鲁王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   “好!还请鲁王动身吧,本座在皇宫等你。”凌云鹤大笑着转身离去,凌离也放开了手中的大世子,拱拱手随凌云鹤离去了。   “父王,弟弟就是他害死的,你为何还要答应他,你真的要受他摆布做傀儡皇帝?”司空天穹揉了揉脖子气愤的质问道。   “爹都明白,但是爹没有办法。”鲁王没有怪罪大世子的无礼,无力的靠坐了回去,一脸悲戚的说道,又觉得一阵心悸,不由捂住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父王,您要保重身体。”   鲁王府被一团愁云笼罩着,人人都觉得心里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二世子身死,奇怪的是鲁王府并未发丧,世人正疑惑时却传来皇上退位让贤于鲁王的消息,这正好印证了鲁王要谋反的传言,一时坊间议论纷纷,茶前饭后都在猜测这件事。   三天后,传来天府国遭受冥界大军入侵的消息,天界各国哗然,纷纷怀疑凌云神殿的两界通道是不是出了问题。   很快凌云神殿就出面否认了这一说法,称冥界大军有数百万之多,万万不可能是通道上来而无人发觉的,应该是有其它通道,消息一出,顿时人心惶惶。   又是三日,刚登上皇位的司空卓信宣称在极北的无尽之海的一座孤岛上发现了一个魔法传送阵,而后经过缜密的调查,查出是高灵帝国魔法师协会所为,悍然发动了对高灵帝国的进攻。   天界狼烟四起,所有人都明白了天界长久的和平已经远去,天界又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第一百一十章 反悔   天府国,秦关,这里是西进京城的第一关,有天下第一关的称号,此刻永夜与诗灵并肩站在城外,望着麾下的百万大军如叠罗汉一般爬上城头,最先上城的那名陶土士兵身上插着几十支箭,却像没事一般一拳打飞挡了面前的一名弓箭手。   面对没有恐惧不怕疼的冥界陶土大军,天府士兵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这就如一场恐怖的梦魇,永远没有醒来之日,唯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我让出肉身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滥杀无辜的!”永夜脑海中响起了聂天愤怒的声音:“我让你杀了凌云鹤,也不是让你和他组成盟友。”   “时机未到,待大业一成我自会履行诺言。”永夜开口道。   “嗯?夫君在和谁说话?”诗灵奇怪的扭头问道。   “我在和聂...啊!!”永夜突然抱头大叫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要炸开一般的疼,然后如遭重击一般倒在地上不断抽搐起来。   “夫君,你怎么了!”诗灵大惊失色,蹲下身子关切的问道。   “我不是你的夫君,我是聂天。”永夜缓缓的睁开了眼,双眼清澈干净,少了一份霸气,多了一份儒雅。   “你,你把永夜怎么了?”诗灵大惊道。   “我只是反悔了,永夜并没有如他答应的杀了凌云鹤,反而和他合作发动战争荼毒生灵,所以我把肉身夺了回来。”聂天站起身淡淡的说道。   “你说肉身是你主动让出来的?”诗灵愣愣的问道。   “那你以为呢?他将我的灵魂炼化了夺来的?”聂天冷笑道。   “那永夜呢?”诗灵有些失神。   “他被我囚禁在焚天剑的空灵界中。”   “空灵界?那本来是为你准备的。”诗灵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哼,你做什么不关我的事,但我也不会帮你,告辞了。”聂天飞身而起。   “夫君还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的。”诗灵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站起身来迈步走向秦关,此刻城已经破了,无数的陶土军正涌入城门中,没有人能抵挡住冥界大军。   天下之大,居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聂天将永夜还很虚弱的灵识封印在空灵界中,犹豫了一会儿想起旺财来,如今也只有旺财是自己最信任的了,便朝着西边那座小岛飞去。   那天睡醒后,旺财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在戒指中了,身处一个陌生的小岛,它想起聂天答应它要找机会放它出来的,便欢快的在岛上住下来,很快便成为了小岛的统治者。   它得意的每天巡视一遍自己的领地,岛上的动物都怕它,而那些动物都是普通的野兽,过了几天后它突然发现自己孤独的没有一个伙伴,它开始想念聂天了,虽然之前天天憋屈在戒指中,但是至少可以每天听听外面的人说话,如今静谥的小岛就像一座心灵上的监狱,囚禁住了它的心。   是时候了,旺财下定了决心,明天就离开这里,去流影豹王那座岛上,就算被豹王吃了也比在这里无聊死要强。   旺财此刻躺在阳光斑驳的草地上,两只猕猴正战战兢兢的给它挠着痒痒,旺财舒服的发出一声低吼,将两只猕猴吓得一哆嗦。   此前旺财抓住了三只猕猴,吃了一只发现味道不怎么样,便留下这两只当仆人,每当自己晒太阳时吼上一声,这两只猕猴就乖乖的从树木中出来给自己挠痒痒捉虱子。   旺财翻了个身,将肚皮朝天,微微的睁了一下眼,然后就愣住了,它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己面前,而两只猕猴也惊恐的吱吱乱叫着。   旺财赶紧翻过来,一眼望去惊喜的大吼一声扑了上去,抱着那人亲昵的舔.起来,见那人虽然面上带笑,却笑得很勉强,不由疑惑的“嗷?”了一声。   “我没事。”聂天拍拍旺财的脑袋,指了指两只猕猴问道:“你的小弟?”   “嗷!”旺财得意的仰起了头,瞪了两只猕猴一眼,两只猴子会意走上前来,弯弯腰向聂天鞠个躬,就要上来给聂天捉虱子。   “走开!”聂天皱皱眉摆手阻止道:“我身上很干净。”   “吼!”旺财对着两只猴子吼了一声,两只猴子会意的跑开了,那奔跑的姿势仿佛是在奔向自由,又像是在庆幸多活了一天。   “上次见你没醒,就没有打扰你,看得出来你在这里还挺惬意的嘛。”聂天尽量不去想小蝶,他已经定下刻苦修练复活小蝶的目标,心里便充满了动力,他坚信一定可以复活小蝶的。   “嗷!”旺财将头扭到一边,装作生气的样子,尾巴却止不住的欢快摆动着。   “好啦,别生气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聂天有些好笑,上前挠了挠旺财的大脑袋。   旺财一甩脑袋将聂天的手甩下来,而后反过来将前爪按在聂天头上揉了揉,算是原谅他不辞而别了,引来聂天的哈哈大笑。   小王爷身死,聂天入魔,天界学院大典此变故临时取消了,后来又因为中洲国向高灵国宣战,大典便无限期的延后了,四大派的弟子们纷纷回国,远离这是非之地。   天府国的弟子是最先回国的,她们听说天府国遭到了冥界大军的偷袭,顿时急着连夜赶了回去,当然安雅没有回去,她留在了于胖子身边要随他一起去见公婆,而因为两国开战,高灵帝国的弟子便被中洲国驱逐回国,千鹤门一直与凌云神殿不对路,便也是急忙赶了回去。   卓灵秀一行八人的心情最为复杂,他们担忧入魔的聂天,为了欢迎安雅的到来又都要装作没事的样子,对此安雅心知肚明,只是乖巧的跟在于胖子身边。   众人上了回蓬莱的船,一路无言,卓灵秀发现这正是来的时候的那艘船,勾起一些事来,便独自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众人也知趣的没有去打扰她,船到一半时她却突然出来了,站在船舷边呆呆的望向远方。   “师姐,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赵文龙走了过来,与卓灵秀并肩望向大海。   “你觉得聂师弟是真的入魔了吗?”卓灵秀突然扭头问道。   “凌离长老都说是入魔了,我的修为低,我也看不太明白。”赵文龙挠挠头回道。   卓灵秀轻轻的摇了摇头,抚了抚海风吹乱的头发,淡淡道:“我离的近,那天在擂台上的人给我一种陌生的感觉,一种强大的气场压迫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不可能是聂师弟所拥有的,那分明是另一个人。”   “师姐的意思是聂师弟体内另有一个人?”赵文龙没有表露出吃惊,他也有些怀疑。   “不错,而且那人虽然实力不强,但是他说的话和给人的感觉表明那人曾经是这天界的王者,曾经参加过万年前的陨神之战。”卓灵秀肯定的说道。   “那他怎么会在聂兄弟体内呢,那黑影在九司大典上也出现过一次,被叶院长出手阻止住了,只不过这次明显要强大了许多。”   “可能和聂师弟练的功法有关,你可看到那红色的真气?”卓灵秀黛眉微敛。   “听那人说是天魔真气,是世间最为强大的真气。”赵文龙眼前一亮,世间最为强大的真气,光这个名头就让他向往不已。   “我听爷爷说过,三界中的真气并不相同,天界是裂天真气,人界是鸿蒙真气,而冥界的真气就是这天魔真气,只不过在陨神之战后天魔真气就消散了,想不到现在又卷土重来了。”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聂兄弟体内居然同时有三种真气。”赵文龙惊讶道。   “我问你,聂师弟的面容是真的?”卓灵秀扭头问道。   “是...台上那个黑影的面容才是聂兄弟的真面容,之前都是易容的。”赵文龙边说边偷偷观察卓灵秀的表情。   卓灵秀沉默了,回过头去远眺着大海的尽头,眼神茫然。   “聂师弟是可怜的,他所爱的小蝶姑娘死了,他的身体又被人拿来作炉鼎,纵然有着三元合一的通天修为,却是徒作嫁衣。”卓灵秀长叹一声,眼神忧郁起来。   “三元合一?”赵文龙奇怪的重复道。   “天地人三种真气合为一体,只不过现在看来还没有真正的融合,只是存在聂师弟体内而相安无事罢了。”   “哦,是这样,对了师姐,你还记得那天聂兄弟在这里离开过一阵吗,他去了那边的那个岛了。”赵文龙不愿意见到卓灵秀这么伤心,有意的转移着话题,指了指海面上的一个小黑点,那是一个小岛。   他的话果然有效,卓灵秀听了这话也想起来了,望着远远的那座小岛,眼神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突然祭出身上的真气护甲,托着身子飞了起来:“我去看看他在岛上做了什么,你们先行,不用等我。”   “师姐,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赵文龙急了。   “你会飞吗?”卓灵秀停了一停道。   “师妹,我们陪你一起去。”两名神武司弟子一直关注着这边,听见卓灵秀的话便冲了过来道。   “你们先回去,不必跟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保护好船上人的,小心海怪又来了。”卓灵秀说着身形已经远去了,很快成了一个小点,与那茫茫的大海融成一体了。   “卓师姐好像很关心聂师弟。”安雅挽着于胖子的胳膊轻声说道。   “你乱说什么!”两名神武司弟子有些生气,卓灵秀师妹是他们心中的女神,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我乱说的,不好意思。”安雅吐了吐舌头,向于胖子做个鬼脸。   于胖子愣愣的出着神,他曾经很羡慕聂天有小蝶这么好的姑娘,如今自己的好兄弟失去了一切,身为好兄弟却只能呆呆的看着,什么也帮不上,于胖子的眼神第一次变得这么忧郁。   安雅见于胖子那难过的神情心底却是开心的,她和聂天不熟,所以只是同情聂天的遭遇,但是于胖子虽然有些胖胖的,说话没个正经,但是对兄弟情义却是这么看重,这样这个讨厌的人还是有优点的,安雅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小胖子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激励   卓灵秀心中也是忐忑的,她的脑中很混乱,他感觉到天界突然燃起的战火和聂天体内的那个黑影有关,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那个魔神一出现天府国就遭到了冥界大军的袭击,而高灵国的魔法师宣称可以用光明魔法克制冥界大军,却立即就遭到了中洲国的宣战。   聂天入魔时自己担心了一阵,以为凌云神殿会出手制止他,想不到凌离居然就坐在那里看着小王爷被杀,凌云鹤年年都会出现在大典上,偏偏今年没有出现,接着皇室就让位给鲁王,紧接着就出兵高灵帝国,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这背后一定有一个惊天的阴谋,卓灵秀忧心忡忡的想着。   很快那座岛出现在视野中,这是一座大岛,只不过船离的太远看上去才只有一个黑点,岛上郁郁葱葱森林茂密。   卓灵秀用灵识探了探岛上,探到一些野兽,犹豫了一下便落了下去,立即奇怪发现没有鸟兽的叫声,整个岛上诡异的静谥。   太安静了,卓灵秀在岛上转了半天只看见些野兽,那些野兽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似的,大白天的都蜷缩在洞里不敢出来。   “可是岛上并没有灵兽啊?”卓灵秀暗暗奇怪,仔细的在岛上寻找着,想要找出蛛丝马迹。   “奇怪,上次聂天来这岛上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嘛。”卓灵秀寻遍了整个岛也没有任何发现,只发现一些奇怪的羽毛。   一无所获的卓灵秀叹了叹气只得飞身准备离开了,离开时她不甘心的又围着岛飞了一圈,立刻发现了端倪,小岛四周的海水中有一块有些不一样,那里一条鱼也没有,鱼儿像着躲着什么似的空出好大一块海水。   卓灵秀飞身落在海面上,用护甲控制着身体就像是踩在水面上一般,然后蹲下身子将手伸入海中,用灵识向海中探索着,正在此时一道灵识一闪而过,与自己的灵识交织在一起,瞬间就消失了。   “下面有东西!”卓灵秀惊叫道,这里海水不深,不可能是什么大型的海怪,而刚才那道灵识分明是来自海底的沙泥中。   “我就在这里守着你,还你躲多久。”卓灵秀越发好奇海底是什么了,索性就在海滩边坐了下来,用灵识一直锁定着那一块。   三天过去了,卓灵秀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已经三天了,她是不打算走了吗?”聂天和旺财此刻都藏在戒指中,戒指落在海底里被泥沙掩盖着,他用灵识探到卓灵秀来了便和旺财躲了起来,他不愿意面对这位曾经的好友,而三天前他用灵识探索情况时被卓灵秀发现了,此后便再也不敢用灵识了。   “她疯了吗?”聂天吃惊的说道,因为戒指突然动了动。   “聂天,你个孬种,是男人就出来!”卓灵秀走上海滩,撤去身上的真气护甲,一眼就认出了这戒指是聂天的空间戒指,便有些生气的大叫道。   “完了,出去吧,她认出来这戒指了。”聂天叹了口气,打心底里佩服卓灵秀的耐心和机智。   卓灵秀正对着戒指喊着,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把他吓了一跳,面孔有些陌生,让她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聂天的真实面容,那熟悉的气息确定是聂天无疑了。   “你...你之前改变容貌是因为怕人认出来?”卓灵秀有些不适应聂天的新容貌。   “不错,我知道凌云鹤要利用我,所以改变名字和面容,我本名叫聂天。”聂天坦然回道。   “我觉得你本来的面容好看,之前那张脸太假了。”卓灵秀尽量不让聂天想那些伤心事。   “是吗?”聂天摸了摸脸,曾经的他活在另一张面孔之下,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现在的自己才是真的自己,能做回自己的感觉真好。   “给你介绍我的小伙伴,旺财。”聂天摸了摸戒指,怕吓到卓灵秀,便先打了个招呼。   “旺财?快放它出来,我最喜欢.....小....狗狗了。”卓灵秀话说到一半望着突然出现的一只巨大白色飞虎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旺财,这是卓师姐。”聂天指了指卓灵秀道。   “嗷?”旺财一脸鄙视的望了望聂天,并没有动。   “她只是我的师姐。”聂天急忙解释道。   “嗷。”旺财有些不信的上前伸出前爪揉了揉卓灵秀的脑袋。   “你...你管这灵兽叫旺财?”卓灵秀觉得有些荒诞,一脸无语的望了望旺财。   “它是我从小收养的,那时候它只有这么大。”聂天伸出双手比划一下:“它又喜欢摇尾巴,所以就给它起名叫旺财。”   “嗷!”旺财有些害羞的用头顶了顶聂天,让聂天别再说了。   “我可以摸摸它吗?”卓灵秀一脸惊奇的望着这只长翅膀的老虎。   “它没意见就行。”聂天转身向那片草地走去。   旺财躲开了她试探的手,卓灵秀有些失望的叫道:“它好像有意见。”   “你给它烤一只野兔它就接受你了。”聂天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听得卓灵秀和旺财同时眼前一亮。   草坪上,聂天正打坐修练,他要迅速变强,而卓灵秀和旺财正望着那只快熟的野兔流着口水。   “聂天,它真的会摇尾巴!”卓灵秀兴奋的叫道,引来旺财不满的低吼声。   “旺财,等一下你吃兔子腿还是身子?”卓灵秀试探的问道,她如今和聂天一样也不需要吃东西了,只是想戏弄一下旺财。   “嗷?”旺财想都没想,直接伸出爪子比划着,在兔子周围画了个圈圈。   “你真贪心,怎么能全要呢,给我留一保兔子腿好不好?”卓灵秀一脸讨好的问道。   “嗷!”旺财扭过头,伸出前爪摆了摆,表示拒绝。   “人家都要饿死了,真小气,不喜欢你了。”卓灵秀低下头装作可怜的样子,还装着擦了擦眼泪。   “嗷?”旺财有些犹豫了,半天才下了决心,伸出爪子拍了拍卓灵秀的头。   “哎呀,又来,把我头发都弄乱了。”卓灵秀伸出手打了一下大爪子,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旺财惊愕的眼神。   “额...我,我刚才是真的哭了,只是泪...泪水被火烘干了。”卓灵秀有些心虚。   “嗷!”旺财有些生气,一把抓起架在火上的野兔,连棍一起塞入了嘴里。   “你!...”卓灵秀气呼呼的站起来转身就走,刚走几步却被旺财挡住了去路,旺财嘴里“咯噔”一声,吐出一只沾满口水的兔腿来,然后又拍拍卓灵秀的脑袋,在草地上打了个滚。   卓灵秀见了“噗哧”一声笑出来,双手背在身后笑道:“其它我可以不用吃东西的,我已经修练辟谷了,而且你这全是口水恶心死了。”   话音刚落,旺财迅速的将地上的兔腿叼回了嘴里,兴冲冲的去捉野兔了。   “它也一样不用吃东西了,上次我击杀海怪时灵石喂了它了的。”聂天睁开眼笑道。   “你修练的怎么样了?”卓灵秀关切的冲过去蹲下问道。   “天魔真气与其它真气不同的地方在于它包含了无尽的杀伐之气,不是一身正气者是无法修练的,强如永夜这样的绝世强者也受它的影响变得嗜血杀无情。”聂天淡淡的说道,好像丝毫不担心,或者他已经认命了。   “永夜!?”卓灵秀呆住了。   “不错,正是永夜,就是那天在擂台上的黑影,他的灵识潜伏在天魔真气中很久了,他计划用我复活,而现在的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聂天丝毫没有隐瞒什么。   “我听我爷爷说过,上古时代的人界之主就是永夜帝尊,他的实力是仙帝巅峰,而且是他引发了陨神之战,你说那黑影就是永夜?”卓灵秀吃惊的说道,惊出一身冷汗。   “不错,他说我会变成他,这是命中注定的,我现在只是压制住了它,早晚他会回来。”聂天缓缓站起身来,眼中充满着哀伤。   “那你相信命运吗?”卓灵秀也站了起来,一双如明月般的双眼带着坚定的信念。   “我...”聂天犹豫了,他躲开了卓灵秀的眼神,脸上带着苦涩的笑。   “看着我!”卓灵秀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厉声喝道。   聂天皱了皱眉,但还是听话的扭回头望着卓灵秀。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是男人吗?!”卓灵声色俱厉。   “是,但..”   “是就好,身为男人,你想复活你的小蝶吗?”卓灵秀打断了聂天的话。   “想!”聂天的眼神多了几分神采。   “你想杀了凌云鹤替小蝶报仇吗?!”卓灵秀声音更加的高昂,双拳也紧握起来。   “想!”聂天几乎是吼出来的,额头的青筋也暴起来了。   “那你首先要战胜永夜,万年前永夜就被打败过,你有没有信心战胜他!”卓灵秀激动的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心中的情感十分的复杂。   “有信心!”   “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人!”聂天伸展双臂仰天怒吼道。   “声音太小,我听不清!”卓灵秀挥舞着拳头怒吼道。   “因为我是男人,我是天界之主!”聂天声音却小了许多,但是这一刻他混身却充满了力量,张开的双臂仿佛拥抱着整个世界,身上腾起了三种颜色的火焰,那是沸腾的真气,一头银色长发随着真气飘摇着。   “天魔真气虽然饱含杀伐之气,但是也是真气,难道你会被区区一个真气所驾驭吗?”卓灵秀声音变得清澈而柔和。   “真气而已,只能为我受用。”聂天笑道,心念一动,三种颜色的真气收了回去,此刻的聂天看上去仿佛得到重生一般,双眼闪着熠熠神采。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卓灵秀莞尔一笑,上前一步轻轻的踮起了脚尖,一双柔软的红唇印上了聂天的嘴唇。   “唔。”聂天吓了一跳,而后反应过来,心存感激的他将伸出双臂将卓灵秀拥入了怀中。   “嗷?”旺财兴奋的抓了两只野兔回来,一下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吃惊的叫了一声,嘴里叼着的野兔也掉在草地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挽留   “你醒啦,刚才真的有些吓人,你身体周围全是红色的天魔真气,你的眉头也紧锁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想要叫醒你,又怕影响到你修练。”聂天一睁眼就看到卓灵秀一脸关切的跪坐在对面,见聂天醒来便是满心欢喜的样子。   “我没事,第四颗内丹已经凝结成功了,算起来我现在应该是仙宗初级了。”聂天温和一笑,心里暖暖的。   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被天下人所背离,想不到在最低落的时候遇到了灵秀,只要看一看她那温暖的笑容心中就充满了力量,再大的困难也不觉怕了。   “你现在是什么实力了呢?”聂天反问道。   “我..人家只有两颗内丹,只是中级仙者。”灵秀羞赧的笑了笑。   “啊?你是仙者啊,我之前只见你用真气护甲,还当你是仙使呢,厉害厉害。”聂天露出了久违的阳光般的笑容。   “就会取笑人家,我的聂师弟!”卓灵秀调皮的学着旺财伸手将聂天的一头银发揉了揉。   望着聂天的满头银发,卓灵秀不由神色一黯,伸出手指将聂天的长发绕上手指,轻声道:“不知道还会不会变回去。”   聂天的笑容也敛起,淡淡道:“变不变得回去已经不重要了,它让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被心魔左右。”   “你今年才十六,为何给我感觉像是饱经沧桑的样子。”卓灵秀指出玉指抚过聂天的额头。   “我头上有皱纹了?”   “没有,你这么年轻,岁月怎么舍得在你脸上留下皱纹,但是都留在你了眼中,你的眼睛很深邃,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被你的眼神吸引住了,倔强中带着忧郁,沉稳中带着稚气。”   卓灵秀说着红了脸,双手捧着脸蛋问道:“人家脸是不是红了?”   “嗯。”聂天笑了笑。   “讨厌死了。”卓灵秀捧着脸咯咯的笑起来,虽然比聂天大两岁,但不知道为何一到他面前总是不由自主的变成小姑娘。   “我要继续修练了,我要看看第五枚真气内丹是什么颜色的。”聂天伸指如勾,轻轻刮了刮她的琼鼻。   “嗯,我和你一起修练。”卓灵秀在聂天对面盘腿坐下,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   聂天微笑着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他发现曾经天魔真气是自己的心魔,现在卓灵秀赶走了他的心魔,她却成为了自己新的心魔。   “你干嘛这样盯着人家。”卓灵秀皱皱琼鼻睁开眼来娇嗔道。   “我在想有一天如果我变成了永夜,我的脑海中依然会记得你这容颜,纵然我谁也不认识你了,但只要望一眼你,我就会立刻认出来,便不会伤害你了。”聂天认真的说着。   “但是我眼睛闭着啊,你只记住我了闭眼的样子,成永夜之后也是认不出我来的,然后杀了我,我闭上眼死去了你才想起我来。”卓灵秀开着玩笑,却发现聂天好像认真的听了进去,一脸思索的模样。   “开玩笑的啦,瞧你那样子。”卓灵秀作出一副鬼脸,然后闭上眼认真修练起来。   “谢谢你。”聂天在心里默默想着,然后也闭上眼修练起来。   刚闭上眼,聂天突然惊觉到什么似的猛的睁开了眼:“有船来了。”   “旺财回来!”聂天呼喊道,旺财正在一棵树上打盹,听到聂天叫它便听话的跃了下来,被聂天收入了空间戒指中。   “应该是神武司的人见我一天没回去,便派人来找我了”卓灵秀黛眉轻锁。   “我是不能露面的,你想和他们走吗。”聂天紧盯着卓灵秀的脸,此刻他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又希望她能留下来,又这种想法太过自私。   “那你想不想我留下来呢?”卓灵秀歪了歪头,一脸玩味的盯着聂天。   “你家人一定很担心你了,你还是跟他们回去吧。”聂天轻声说道,避开了她的眼神。   “说的真心话?”卓灵秀咄咄逼人的追问道。   聂天沉默了,他抬起头来与卓灵秀的一汪秋水对视着,似在哀求她留下来,却又张不开口。   “我懂了。”卓灵秀站起身来向海边走去。   卓灵秀的脚步很轻,但聂天听来却分外的清晰,一下又一下,那脚步声如同踩在自己的胸口,直踩得聂天喘不过气来,聂天听见自己心碎掉的声音。   海边,船远远的停住了,然后放下来一艘小船,两人划着小船上了海滩,卓灵秀大步迎了上去,与两人交谈几句便坐上了小船,小船便船载着卓灵秀驶向了大船。   聂天收回灵识,缓缓的闭上了眼,离开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应该替她高兴才是,想到这里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深深的呼吸吐纳着,体内四颗真气丹随着经脉不停运转着,身体周围开始出现水波一样的灵气。   失去也算是一种解脱,聂天心中空灵无比,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经脉中的真气,不知过了多许,丹田中开始孕育出些许真气,那是下一颗真气丹的雏形,聂天惊喜的发现那团真气不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黑色的裂天真气。   “太好了,我的下一颗真气内丹不是天魔真气了!”聂天惊喜的脱口而出,而后才想起来卓灵秀已经离开了。   孤独并不是伤心时无人诉说,而是喜悦时无人分享,聂天仰起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应该走了吧。”聂天暗想到,伸展灵识向海边深去,然后整个人就愣住了,一脸惊喜的将视线从天空移下,不远处,亭亭玉立的卓灵秀正咬着嘴唇怔怔的望着他。   “怎么了,不欢迎我回来吗?”   “你怎么回来了?”聂天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就是上大船见了我爷爷,我和他说我想留下来。”卓灵秀羞涩的笑了笑,轻轻拨开额前被海风吹乱的一缕青丝。   “对你来说,回去是最好的选择。”聂天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卓灵秀走过来和聂天并肩坐在草地上,因为季风的原因,这座岛上的秋天来得很迟,如今已经九月初了,树叶才开始变黄,恍惚间仿佛又要迎接一个秋天。   “那你为什么还留下来?”聂天突然发现卓灵秀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似的,有些担心的想要问,却开不了口。   “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提起过我爹娘吗?”卓灵秀突然问道。   “不知道,你只提起过你爷爷。”聂天也有些好奇。   “你大概知道蓬莱的皇城叫圣城,我爷爷便是在圣城做官,我娘是我爷爷捡回来的,见我娘生的乖巧,便收了她在府上当丫鬟,一直到我爹十六岁那年,我爷爷给我爹张罗了一门亲事,但是我爹不喜欢,他喜欢我娘,便带着身为丫鬟的娘私奔了,逃到了南边的风城。”卓灵秀双眼茫然的眺望着远方。   聂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爷爷气坏了,他觉得朝中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恼怒成羞之下便扬言与我爹断绝父子关系,只当没有我爹这个儿子。”   “他说的是气话,但是我爹年轻气盛,听了这话便当了真,从此再也没有进过家门,我爹娘在风城摆了个小摊卖杂货,日子倒是过得自在。”   “终于有一天,我爹娘被我熟人认出来告诉了我爷爷,我爷爷便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便找官差将我爹娘赶出了风城,从此我爹娘便杳无音讯,后来我爷爷有些后悔,便差人找寻我爹娘却没找到。”   “后来呢,找到了吗?”聂天一问出口便觉得有些傻,如果没找到卓灵秀会坐在自己身边吗。   “一直到两年后,那是一个冬天,大雪已经连续下了几天了,已经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了,就在风雪交加的夜里,护院听到有人在拍门,打开门一看,一个破竹筐里放着两个婴儿,婴儿一男一女,都很瘦弱,两名婴儿的脖子上各挂着一块玉佩,那护院一眼便认出了玉佩是我爹的,急忙去叫醒了我爷爷,我爷爷急忙派人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我爹娘的踪影,直到天亮时...有人在城外的破庙里发现了我爹,却已经...冻饿而死了,我爷爷见了我爹骨瘦如柴的样子心疼的当时就昏了过去。”   “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才查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爹娘被赶出风城后便离开了蓬莱,在西胜国住了下来,仍然是摆个小摊做些小买卖渡日,一年后娘生我和我哥时难产死了,我爹独自一人因为要照顾我们兄妹,便没办法做工,渐渐的身上的钱也所剩无几,我爹撑不下去了,虽然他恨我爷爷,但是为了我兄妹二人能活命,他便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坐船回了蓬莱,又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三天到了圣城,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便偷偷的将我兄妹二人放在门前,将一直没舍得当掉的玉佩挂在我脖子上,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我爹可能知道活不了多久了吧,他叩响了门环,躲在暗处见门打开了才放心离去,他知道爷爷见了玉佩不可能不管我们兄妹的。”卓灵秀讲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伏在聂天肩头痛哭起来。   “小时候我一直问爷爷爹娘去哪了,爷爷总是一脸的悲伤,每次我要买什么爷爷总是满足我,因为我一哭起来就要娘,那时候爷爷总是一脸羞愧的表情。”   聂天将她拥入怀里,用灵识远远探去,海面上那只大船动了,船尾一名白发老者呆呆的望着这边,或许曾经经历过那些伤痛,这一次才让自己的孙女放手去爱吧。   “我懂了,你父母看似饱受苦难,但是活得有骨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是幸福的,爱不一定要长相厮守,也许你爷爷安排的那门亲事是对的,但是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了便是终生的遗憾,这一点你倒是蛮像你爹娘的。”聂天嘴角不由上扬起来,对卓灵秀的父母又是羡慕,又是钦佩。   “嗯,我问你想不想我留下来,你虽然没说话,但你的眼神回答了我,而且我如果离开了你,你一定会变成魔头的,那时候天界大乱就是我的错了。”卓灵秀坐起来理了理乱发,调皮的笑了。   “爷爷还让我给你带了句话。”卓灵秀狡黠的眨了眨眼。   “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要辜负你,若是对不起你他就要收拾我?”聂天猜测的笑道。   “我爷爷说只要我喜欢就好,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好好爱我。”卓灵秀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眸,俏皮的抬起了下巴。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合丹   你爷爷变化倒是蛮大的。”聂天感叹道。   “因为对我爹娘心中有愧,所以什么要求都答应我,我觉得我被我爷爷宠坏了,你受得了我的大小姐脾气吗?”卓灵秀有些羞赧的问道。   “我觉得你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讨厌死了,尽会瞎说大实话。”卓灵秀露出狡黠的笑容。   “哈哈,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以后叫你开心果好了。”   “吼!”戒指中传来旺财不满的怒吼。   “额,把你给忘了。”聂天忙从空间戒指中放出旺财来。   旺财一出来却沉着脸,圆瞪着虎目望着聂天,虎尾轻轻甩动一下,“啪”的一声脆响,就如一条铁鞭打了个鞭花。   “好啦好啦,你也是我的开心果。”聂天无奈的笑道。   “嗷!”旺财这才满意的摇着尾巴跑开了,临走前还示威似的瞪了卓灵秀一眼。   “旺财吃醋了?!”卓灵秀笑得前仰后合。   旺财听到她放肆的笑脸上有些挂不住,回过头怒吼一声,却引得聂天也笑了起来。   聂天突然笑容一敛,在为他用灵识探到了有一个人正向他们走来,忙又将旺财收入了戒指中,戒指中立即发出一声抗议的吼声。   “爷爷,你怎么来了。”卓灵秀有些吃惊的望着去而复返的白发老者,跑上前去挽着老者的手臂。   “天魔真气,原来是你,你可是聂天!?”白发老者用着惊愕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聂天。   “晚辈聂天,见过前辈。”聂天彬彬有礼有的拱手行了一礼,有些奇怪这老者虽然周身透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穿着却十分的朴素,一身灰色长衫,头上戴着一顶.进贤冠。   “不行,万万不行。”老者一脸决然的说道,扭头望了望身边的卓灵秀。   “爷爷,怎么了。”   “你故意没有提起他的身份,便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同意。”   “爷爷。”卓灵秀咬咬嘴唇,缓缓道:“你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定然是不会同意的,但是我和聂公子是真心喜欢的。”   “你喜欢谁都可以,但是就是他不行?”老者气急道。   “爷爷是因为他入魔的事吗?”卓灵秀听出话里的意思。   “根据参加学院大典回来的人讲的情形来看,那根本不是入魔,只因为他体内还有一个永夜,他体内的天魔真气定然也与永夜有关,他若是一个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失了心智,那时永夜趁虚而入,他就会完全变成永夜。”   “爷爷,你说的我都知道。”   “你...你知道?那你为何还...”   “我相信他,他一定可以战胜永夜的。”   “相信是没用的,你必须跟我回家。”老者说着拉起卓灵秀的手便走。   “爷爷!”卓灵秀用力甩开手,大声吼道:“你想拆散爹娘而害死了他们,难道你现在又想拆散我们吗?!”   老者的身形定住了,扭过头来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   “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和爷爷说话。”老者满脸的悲伤,混浊的双眼变得红红的。   卓灵秀见到爷爷悲伤的样子,顿时觉得话说的有些重了,上前挽住老者的胳膊轻声道:“爷爷,对不起,孙儿错了,我将爹娘的事讲给了聂公子听了,他说虽然在外人看来爹娘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死的又那么悲惨,但是至少他们在一起的两年是幸福快乐的,人活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好的是和谁在一起。”说着回头望了望聂天。   老者的听了这话突然愣住了,卓灵秀突然发现老者的眼中多了几分神采,口中自语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为了一个丫鬟弃我而去,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却要去吃那些苦,难道是一开始我就错了?”   老者望向聂天问道:“这真是你说的?”   “晚辈随心而发,着实有些唐突,还请前辈不要介意。”聂天仍然是一副谦和的面容,只是向卓灵秀时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因为卓灵秀最后两句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   “聂公子看起来年岁不大,却有这般独到的见地,不错,聂公子年岁几何?是何方人氏?”老者眼中流露出惜才的神色,想一想聂天体内的天魔真气却又可惜的摇了摇头。   “晚辈今年十六,是从人界上来的,父母已经不在了。”聂天如实答道。   “这么说来比灵秀还小两岁?”老者惊道。   “你是人界上来的?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卓灵秀也吃惊的问道。   “晚辈的确比灵秀小了两岁,但晚辈觉得这并不是问题。”聂天笑着回道。   而后对灵秀笑了笑道:“我正在想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那你现在实力如何?”老者只是感应到聂天体内有天魔真气。   “晚辈刚刚升到仙宗初级,体内有三种真气。”聂天觉得这时候应该是展示实力的时候,故而没有隐瞒。   “三种真气?三元合一?!”那老者本来阴沉的脸突然变为震惊。   聂天没有回答,直接心念一动,身上立刻出现了四层真气护甲,两红一黑一白。   “真的是三元合一,数万年也难出现一个。”老者眼中精光暴射而出,变得激动起来。   “好,你们的事我不反对,但是你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知道的人太多了。”老者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而后望了望大船的方向。   “那前辈的意思是?”聂天觉得这话有道理,见老者的神色像是已经有了主意,便开口询问。   “天府国、中洲国、高灵帝国都正在打仗,只有蓬莱国和西胜国可以选,但是这次你入魔的事已经传遍了九司,所以你们只能去西胜国了。”老者眉头紧锁着逐一分析着。   “西胜国?”聂天和卓灵秀同时重复道,而后两双眼交织在一起。   “老夫倒是有个建议,你可以先将裂天真气和鸿蒙真气合成太极真气丹,便有了足够的力量与天魔真气抗衡了。”   聂天听了这话眼前一亮,之前两股真气未成丹时就可以合成太极真气,为何成丹以后就不行了呢,聂天觉得这方法可以一试,一脸感激的拱手道:“多谢前辈指点。”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想管了,只希望我没有看错人,不如趁现在你就试一试,老夫在此替你护法。”老者用着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   “额....”聂天没想到他比自己还着急,望了望老者身旁的卓灵秀,卓灵秀见他望来便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前辈了。”聂天盘腿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心念一动,用真气出体将天魔真气形成护甲,体内经脉中便只剩下裂天真气和鸿蒙真气了。   “前辈,何不将这天魔真气出体了之后直接击散,那样晚辈体内不是就没有天魔真气了吗?拼个修为受损也比有一天走火入魔强。”聂天突然灵光一闪,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天魔真气最为霸道,若是你强行将真气剥离,那么你必死无疑,中洲国学院大典时的两位长者你可还记得?他们二人的裂天真气被永夜萃炼成天魔真气,其中一人便以此方法想要剥离天魔真气,结果暴体而亡。”   “难道裂天真气可以转变为天魔真气吗?”聂天见刚好提到这事,便有些好奇的问道。   “非也,他二人在凌云神殿是充当打手的,手中的人命无数,时间一久就变得残暴弑血,早已经入了魔了,只不过仗着修为强行压制住了,永夜只不过是以天魔真气为引,引出了二人的心魔罢了。”   “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聂天缓缓的闭上了眼,将一黑一白两枚真气丹移到丹田之中,然后用力的将二者向一起挤压。   “爷爷,聂公子不会有事吧。”卓灵秀有些担心的问道,刚才聂天望向她时她便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是不懂的,心里完全没有底。   “他已经进入专注的状态了,我们的话他也听不见了,就算听见了也是不能中止的,就直接告诉你吧,他成功的可能只有七成。”老者目不转睛的盯着被红色真气笼罩的聂天。   “啊!只有七成!?”卓灵秀惊叫道,而后忙扭送看了一眼聂天,还好没有惊扰到他。   “不错,七成是最多的估计了。”   “那爷爷为什么还要聂公子尝试,万一....”卓灵秀黛眉急锁,一脸的担忧。   老者回过头来道:“如果不试一试,他早晚必然会被天魔真气影响,我之所以回来,正是因为他用灵识探我的时候被我察觉到了,我虽然说答应你们的事了,但是他只有成功了我才会放心的把你交给他,当然如果失败了直接就全身经脉寸断七窍流血,也省得我动手了。”老者的话虽然十分狠辣,但望着卓灵秀的眼神却充满了慈爱。   卓灵秀张张嘴却无话可说,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她现在能做的只是祈祷聂天顺利合丹了。   聂天此刻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他用尽了全力将两枚真气丹压成了只有一枚丹的大小了,但是两枚丹却就是不融合,聂天想要撤去力道休息一下,又恐力道一撤去两枚真气丹必然会向相反的方向暴开,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可就难说了。   透过两层天魔真气,卓灵秀发现聂天的额头已经沁出了层层细汗,脸也憋得有些发紫,混身不住的颤抖着。   “爷爷,他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正常的?”卓灵秀拉了拉老者的胳膊。   “爷爷也没见过三元合一的人,只是在古籍上见过这方面的记载,所以爷爷也不知道。”老者虽然回答着孙女的问题,双眼却直直的盯着聂天,聂天身上的天魔真气护甲开始像火焰一般燃烧起来,那是真气沸腾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突变   “爷爷,他..他嘴角流血了。”卓灵秀惊恐的叫道,一脸焦急的神色。   聂天嘴角开始沁出血来,很快便被沸腾的天魔真气吸收了去,而后又有鲜血不断的从嘴角涌出。   “不用担心,他的气息还很稳。”老者眉头紧锁的说道。   聂天此刻正苦苦支撑着,两枚真气丹已经有了碎裂的痕迹,聂天想要稍稍松一下,却怕力道把控不好真气丹爆开,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真气丹裂纹越来越大。   渐渐的,聂天全身皮肤开始沁出血珠来,很快就将一身衣物染成了血红,而后溶入到天魔真气中,卓灵秀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紧紧抓着老者的衣袖叫道:“爷爷,求求你帮帮他。”   “一切只能看他的造化,外力是帮不上忙的。”   听到老者这么说,卓灵秀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了,双眼通红的紧盯着聂天,心也紧紧的揪着。   终于,聂天发现两枚真气丹起了小小的变化,那些碎裂开的真气丹恢复了液体的形态,然后缓缓的溶合着,这变化让已经绝望的聂天精神一振,加紧了给真气丹施加压力,而真气丹每碎裂一块他便吐出一大口血,经脉便遭到一次重创。   而已经溶合了的真气恢复了曾经的半透明太极小球,开始在经脉间游走着,不断的修复着损伤的经脉。   终于,所有真气丹都已经碎裂再融合完毕,聂天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聂天发现这只是一个放大了数倍的太极真气球,已经充满了丹田和全身所有经脉,此刻他感觉到全身经脉鼓鼓的,像是要爆开一般。   “全满了那以后怎么修练?而且天魔真气收回来也没地方放了,这不是办法。”   聂天没有睁开眼,略加思索便开始压缩太极真气,他要将它压成真气丹。   “他的两种真气已经融合完毕了,接下来便是要压成真气丹了。”老者眼中神采奕奕,颇为欣慰的笑了笑。   “他成功啦?”卓灵秀高度紧张的精神一放松,几乎瘫倒在地。   “他合丹出奇的顺利,我估计他之前融合过,只不过要将成丹的真气碎开,那感觉定然是生不如死的。”老者摸摸孙女的头笑道:“我的乖孙好眼光,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后生可畏啊,佩服佩服。”   “爷爷又取笑人家了。”卓灵秀娇嗔道:“原来爷爷也有佩服的人,您平时不是孤傲的谁也瞧不上呢。”   “哈哈,我的乖孙也会抬杠了,唉,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啰,我老了,不中用啰。”   “爷爷才没有老,爷爷笑起来年轻多了,好久没见爷爷这么开心了,以后爷爷要多笑。”   “好好,我乖孙的话哪敢不听。”老者哈哈大笑,之前的郁结一扫而空。   “好了,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现在没事了,只是成丹需要时间,爷爷等不了了,爷爷还有正事要做呢。”老者一脸不舍的望着卓灵秀。   “什么正事啊?”卓灵秀追问道。   “这小子的话让我突然想通了,我回去要将你爹娘合葬在一起,然后将你娘的名字写入族谱。”   “爷爷!”卓灵秀先是愣了一愣,而后眼泪夺眶而出,扑入了老者的怀中恸哭起来。   老者飞身飘落在船上,回头望着海滩上的卓灵秀,船缓缓的动,老者就这么怔怔的望着,眼中满是不舍,脸上却挂着欣慰的笑容:孙儿长大了,是时候让她扬帆远航了,虽然舍不得,但是世间的种种需要她自己去体会,爷爷老了,不能照顾你一辈子,聂天这个年轻人不错,定能待你如初,疼你入骨,你既然已经找到了好的归宿,爷爷也就放心了。   海滩上,卓灵秀也默默的望着船尾的人影,海浪冲上沙滩,浸湿了她的绣鞋,她索性脱了鞋光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一阵海风吹过,卓灵秀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本清新的气味此刻闻起来却变得那么苦涩,睁眼抬头望望天空,原来阴沉的天空此刻已经变得黑压压的,漫天的乌云遮蔽了天空。   卓灵秀长叹一声转头离开了沙滩,这一转身,便是意味着她告别了曾经无忧无虑的懵懂,迎向了充满未知的未来,那里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聂天苍白的面容已经恢复了血色,身上的天魔真气护甲也不再沸腾了,大量的灵气被吸引过来,透过护甲进入了聂天体内,灵气聚焦在周身时已经用肉眼可以察觉到了,就如海浪一般不断的冲击着聂天,激起一阵阵涟漪。   卓灵秀呆呆的望了望,觉得十分的无聊,便在对面盘腿坐了下,闭上眼也开始修炼起来。   期间卓灵秀醒来好几次,每次睁眼聂天都还是那样子动也没动,觉得修练非常的枯燥,她便在树上折了一支树枝练起剑法来。   她使的是神武司的破天剑法,虽然比不上聂天的无定剑法,但是出剑快、准、狠,剑法十分凌厉,原本充满阳刚气息的剑法被卓灵秀使出来别有一番英武的味道,使了几套下来卓灵秀便觉得乏味了,便停了下来。   “好剑法!”不知道什么时候,聂天已经醒了过来,正倚在一棵树笑着望着她。   “你醒啦?!”卓灵秀高兴的扔下树枝跑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成功了?”   “当然了,不成功就成鬼了,你看我现在像鬼吗?”聂天笑道。   “我看你现在就是鬼,鬼话连篇的,还有你怎么光着膀子?”卓灵秀羞赧的低下了头。   “那长衫全是血,我给扔了。”聂天心念一动,身上立即出现了一层真气护甲,奇异的是那护甲居然是黑白两色的,呈现出太极的形状,而且正围绕着聂天不断的流转着。   “哇,这真气护甲也太招摇了吧。”卓灵秀惊讶的叫道。   “是啊,你说以后对敌的时候是用太极护甲呢,还是用天魔护甲呢?”聂天有些苦恼的以手抚额。   “叫你贫嘴。”卓灵秀有些无语的伸手推了聂天一把。   “啊!”立即有股强大的力量反震回来,卓灵秀觉得手都麻了。   “怎么了?没事吧。”聂天忙撤去护甲,上前抓起她的手看了一下:“还好没伤着,疼不疼?”说着便凑上去吹了吹。   一抹红霞悄悄爬上卓灵秀的脸颊,她没有抽回手,就任由聂天捉着,咬咬嘴唇道:“不疼了。”   “说话声音这么小,一定还疼。”聂天坏坏的笑道。   “坏死了,讨厌。”卓灵秀用力抽回手来,小嘴噘了起来。   “看你这嘴,都能挂茶壶了。”聂天亲昵的伸指成勾刮了刮她的琼鼻。   “哼!别碰我鼻子。”卓灵秀伸手打开聂天的手,聂天躲开来反手又刮了一下。   “哎呀,别把我鼻子刮塌了!”卓灵秀有些恼了,皱着鼻子跺着脚叫道。   “有道理,那这样就不会塌了,还能给你捏高点。”聂天又伸出两指捏了捏她的鼻子,还轻轻的拽了拽。   “哎呀,烦死了。”卓灵秀撒娇将头理在他怀里,举起双手给了他一顿粉拳。   “额。”聂天叫了一声。   卓灵秀感觉有些异样,抬头一看就愣住了:“你吐血了!”   “没事,经脉还在修复,只是一些淤血。”聂天擦了擦嘴角的血,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然后   突然侧头扭向一边,“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你怎么了。”卓灵秀只是轻轻的拳了几下,怎么可能就让聂天这般吐血呢,她低头看了看双手,抬起头来又是疑惑又是紧张。   “我没事....”聂天说完这话便眼前一黑,向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聂天!”   这是聂天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呼喊,而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刻聂天体内已经成了战场,两种真气合成太极真气后已经不再惧怕天魔真气了,二者便打了起来,每一寸经脉都成了两股真气的争夺地,因为刚才聂天将太极真气祭出过,天魔真气便占据了丹田,此刻天魔真气便在丹田防守着太极真气的进攻。   他的身体被一片片撕碎又被修复起来,太极真气每占领一寸经脉便修复一下然后再次发起进攻。   “我没有用力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卓灵秀被恐惧完全笼罩着,面前的聂天混身不断的抽搐着,皮肤一寸寸的裂开,大量的鲜血涌出来,而后鲜血又被吸收回去,皮肤又慢慢恢复,然后再次裂开。   “他不是说已经成功了吗?黑白色的真气都祭出来了,怎么会这样?”卓灵秀感觉了孤立无助,急得哭了出来。   “我哭什么,他需要我的帮助呢。”爷爷在不身边,卓灵秀发现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便坚强起来,擦干脸颊的泪水,蹲下身子轻轻的挪动一下聂天的身子,将他放在一个平整的地上,尽量让他舒服一点。   “轰隆隆。”卓灵秀抬头望了望天,天空的乌云越积越厚,乌云间隐隐的几道闪电一闪过。   “哗啦。”暴雨突然而至,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卓灵秀祭出真气护甲,然后扩大一些将聂天也罩在内。   岛上有山洞,但是卓灵秀见聂天十分凶险的样子,不敢移动他半分,只得用真气支撑着。   天渐渐的暗下来,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卓灵秀摸了摸聂天的身子发现他的身子非常烫,混身红的像要滴出血来,想了想便祭出另一枚裂天真气丹,用着裂天真气的阴寒来降低聂天的体温。   天亮了,坚持了一夜的卓灵秀疲惫不堪,真气已经消耗殆尽,雨却还是没有停的意思。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愧疚   随着体温越来越高,聂天赤裸的上身看上去红红的,就像是熟透了的大虾。   卓灵秀收起了真气屏障,将仅剩的真气用来降低聂天的体温,此时的她虚弱的几乎昏倒,但是想要救回聂天的信念让她咬紧牙关坚持着。   天亮了,天空依然阴沉的吓人,雨终于小了一些,只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卓灵秀最后一点真气也消耗完了,耗尽真气的她比普通人还要虚弱,在风雨中混身发抖。   聂天的体表升腾起了阵阵的热浪,雨水落在身上就如落在烧红的铁块上,发出一阵阵滋滋的响声,然后升起一团团白烟。   身子摇晃几下,面色苍白的卓灵秀伸手轻轻抚过聂天的面庞:“你一定要活下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卓灵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此刻的她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她强撑着将身子贴了上去,这是她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好烫”,这是卓灵秀最后的意识,而后便昏了过去。   聂天体内的太极真气已经占据了所有经脉,正对盘据在丹田中的天魔真气发起最后的进攻,天魔真气仍然在负隅顽抗着,但是却阻止不了太极真气的吞噬,被太极真气吞噬的天魔真气与太极真气融为了一体,立即加入了对剩余天魔真气的围剿。   此消彼长之下吞噬的过程便加快了许多,到了傍晚时分,一枚天魔真气终于被全部吞噬守毕,此刻聂天的丹田之中只剩下一枚天魔真气,太极真气却停止了进攻,只是将那枚天魔真气逼退到角落里,它本可以继续吞噬的,但是聂天的肉体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而且在之前的拼斗中太极真气已经元气大伤,无力再吞噬最后一枚天魔真气了。   太极真气此刻已经成为黑白红三色的三元真气丹,体积也比普通的真气丹大上许多,三元真气丹开始在经脉中飞速运转起来,滋养着聂天的经脉,同时也开始吸收天地灵气。   体温渐渐的降了下来,聂天的皮肤也没有那么红了,清晨时分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首先他感受到了怀中的柔软,一张俏脸伏在自己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着,那是昏迷中的卓灵秀。   雨水打湿了她了衣裳,湿透的头发紧紧的贴在额头上,身体一阵阵的颤抖着,面色苍白嘴唇也变得乌青。   “灵秀。”聂天一阵感动,轻声呼唤着,卓灵秀却毫无反应。   伸手贴上她的额头,入手是冰凉一片,聂天一下紧张起来,急忙坐起身将她搂在怀中,而后祭出真气将她包裹起来。   聂天闭上眼用灵识一探,卓灵秀体内奇怪的没有任何真气,就如一个普通人一般。   “难道她为了救我,耗光了所有真气?”聂天十分震惊,伸手贴上她的后背,准备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   “咦?”聂天这才发现自己经脉中的太极真气已经变成了三种颜色的真气,还有一枚剩余的天魔真气正安静的呆在丹田的角落中,似乎很惧怕那三色真气。   “这便是三元合一的真气?”聂天有些吃惊,这真气可是包含着天魔真气,若是将这真气输入了她体内,不知道对她会不会有害,权衡一番之后聂天打消了这个念头。   聂天需要一个修练裂天真气的人来输入真气给她,他想去找灵秀的爷爷,又怕老爷子看到自己的孙女成了这样,一定会暴跳如雷的和自己拼命的,而且以自己现在的样子,蓬莱怕是不会接受自己的了,还是听老爷子的建议去西胜国吧。   聂天将旺财放了出来,旺财一出来便开心的蹦跳了几下,一条大舌头得意的甩动着,蹦哒了几下它便觉得有些异样。   “嗷?”旺财见聂天横抱起卓灵秀,便走过来嗅了嗅,而后一脸的疑惑,像是在问她怎么了。   “她为了救我耗光了真气,又淋了雨生病了,带我们去西胜国找大夫。”见旺财疑惑的表情,聂天用下巴尖指了指西南方向,纵身跳上旺财的虎背。   旺财仰天长啸一声,用力一纵身,直接扇动翅膀飞了起来,聂天老是喂它极品丹和灵石,以它现在的实力飞行的速度极快,聂天用真气护盾将自己和卓灵秀包裹起来。   望着周围的三色真气护盾,聂天有些失神,现在自己只有两枚真气丹了,地自己的实力倒底应该算仙者还是仙宗呢。   “嗷?”旺财回头望了一眼背上的二人,被聂天这三色真气搞得一愣。   “看什么看,快飞。”聂天眉头微敛,怀里的卓灵秀冷的就像抱着一块冰一般,聂天用真气不断的保持着她的体温,身上的衣物倒是烘干了,真气若是一撤去灵秀的体温便又降了下去,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修真之人,体格强于普通人,平日里都不会生病的,像卓灵秀这样将真气全部耗光的聂天倒是第一次见,自己炼丹时最多将真气消耗只剩一成,那时候都会虚弱无比,而她为了自己居然能将真气耗光,这是多大的毅力,想到这里聂天心如刀割,不由将怀里的灵秀搂紧了些。   飞了半天的功夫,中午时分终于见到了一片大陆,飞到上空时发现下面是一个大港口,船只来往穿梭好不热闹,而天空中旺财的出现则引起了地面人们的一阵恐慌,人们惊叫着四散逃离。   聂天只顾着救醒卓灵秀,一时心急之下忘了这事,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尴尬,但是没功夫管这些,聂天让旺财在港口降落,突然远处两个人影快速的冲了出来,手中俱是一柄长剑。   飞到近前时,突然见到飞虎的背上居然有人,两人便呆了一呆。   “你是何人,为何骑着灵兽来此惊扰百姓?”二人第一次见到被驯服的灵兽,便不敢小瞧聂天,先问问虚实再说。   对两人的衣着看起来有些眼熟,聂天回想起在学院大典时见到的千鹤门就是这般穿着,便说道:“在下聂天,与你们千鹤门天罡堂堂主断风有些交情,只因娘子病急,一时心急惊扰到了百姓,还望见谅。”   说完聂天将左手贴上虎背,心念一动旺财立即被收入了戒指中,而后便以真气护甲托着身体横抱着卓灵秀静静悬在空中。   千鹤门两人见了聂天这一手愣了一愣,听了聂天的名字两人更是一脸惊惧的相视一眼,其中一人拱手道:“请聂公子随我们来。”说罢便向港口后面的城池飞去。   聂天跟在二人后面飞去,不多时便进了城里,在城中心里一座大院前落了下来。   “这里是千鹤门天宁城分舵,请聂公子在此稍候。”一人客气的介绍道,另一人对门前的守卫说了什么便进了院子中去了。   不多时,一位青衫老者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之前进去通报的弟子。   “老夫天宁城千鹤门分舵舵主项霸,这位可就是聂公子?”那老者面色凝重的打着招呼。   “晚辈聂天,见过项舵主。”聂天望望怀中的卓灵秀又道:“不知道项舵主可否先帮晚辈找个住处,晚辈的娘子病了。”   项霸又深深的望了一眼聂天周身的三色真气,侧身伸手作请状:“当然,聂公子里面请。”   聂天心急,也不客套,直接就抱着卓灵秀进了院中去了,项霸忙抢上几步在前引路,此刻他的心情较为复杂,聂天的名头如雷贯耳,本来他还不信聂天会出现在天宁城,但是一眼望见他身上的三色护甲时便深信无疑了。   “去叫夫人来。”项霸吩咐道。   “这房间本是小女的闺房,前年出阁后便空了下来,夫人命下人不时打扫,倒也干净整洁,若是聂公子不嫌弃就请在此处暂住,我已经命人去请夫人了,她略懂一些医术。”项霸引着聂天二人进了屋里,然后便将二人请进内间,自己在外间等候着。   听了这话聂天心中稍安,入了内室将卓灵秀轻放在床榻上,再细心的替她盖好被子便退了出来。   “多谢项舵主。”聂天虽然眉头并未舒展,脸上却稍露感激神色。   “聂公子不必客气,贵夫人这是怎么了?”项霸小心的问道。   “她为了救我,将真气完全消耗尽了,又淋了些雨,所以全身发冷,晚辈没遇到过这种情形,又不懂医术,所以只能以真气维持体温,至于怎么让病情好转却是一筹莫展。”聂天一脸的愁容。   “她真气消耗完了?”项霸一脸震惊,他也是修真之人,从未听过有人能将真气完全消耗完,一般还剩一成真气时便要脱力昏倒了,这柔弱的女孩是如何做到的。   “谁真气消耗完了?怎么可能呢?”一名中年妇人进了屋来,一见聂天便是眼前一亮:“你就是聂天?”   “见过项夫人。”聂天见这妇人的气质和说话的语气便知道是项霸的夫人了。   “你的娘子在哪儿,我瞧瞧。”   “就在里间。”聂天忙将妇人请了进去。   “把门关上。”妇人随口吩咐道,径直走到床前在床沿坐了下来,从被中拉出卓灵秀的手腕,入手是一片冰凉。   妇人眉头一紧,伸出两指搭在卓灵秀的脉门上,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你的真气能不能用?”妇人扭头问道。   “可以。”聂天知道妇人的意思,想必自己入魔的事她也知道了,故而才有此一问,自己现在可是天界的头号名人了。   “那为何不给她输入真气?”妇人面有愠怒的质问道。   “晚辈的真气有些特殊,她用不了。”聂天一脸恭敬的说道,面对妇人的责备只觉得对心有愧疚。   “那就用真气给她保持一下体温。”妇人这才恍然大悟,想起坊间的传闻,聂天体内有天魔真气。   聂天乖乖的将真气祭出来,包裹住混身冰冷的卓灵秀。   “三色的?”妇人呆了一呆,想起自己还要救人,便收起了好奇心没有问什么,将卓灵秀扶起,在她背后塞上两个枕头,让她倚靠在床上,然后伸手开始解她的衣服。   “啊?”聂天脸有些红红的,急忙将头扭向一边。 第一百一十六章 疗伤   项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惊奇的问道:“怎么了?她不是你的娘子吗?你们还没成亲吗?”   “没,没成亲。”聂天的脸有些烧红。   “不过她爷爷已经同意了,我和她也是两情相悦的。”聂天见妇人的面色有些古怪,忙解释道,他可不想让人误会自己拐骗少女。   “这样啊,那就没关系了,早晚的事了,再说要救她也必须要你帮忙。”项夫人笑道,继续着手中的动作,随着衣物的减少,卓灵秀露出了羊脂一般的身子。   “哦。”聂天应了一声,怕有人用灵识窥探,便祭出剩余的一枚天魔真气丹将整个房间罩了起来,这样无论是灵识还是声音都不能突破屏障了。   “你若是真的喜欢她,就不要胡思乱想,只要想着救她就行了。”项夫人收起笑容认真的说道,又瞥了一眼聂天这红色的真气。   聂天心中一动,顿时那些害羞都收了起来,心中挂念起卓灵秀的安危,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稳住心神控制着真气温暖着她。   项夫人将卓灵秀拉得坐起来,而后自己也盘腿坐在对面,抬起卓灵秀的双臂,以双掌对上卓灵秀的手掌,然后闭上了眼睛。   片刻,项夫人睁开了眼,长吁一口气道:“她现在还很虚弱,我只注入了一点裂天真气,她的身体倒是没有排斥,只不过不会主动在经脉间运转,还需要借助外力。”   项夫人说着自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来里面卷着一块锦布,锦布上面整齐的穿着一排银针。   “项夫人要用针灸吗?”聂天心悬了起来。   “当然,不然脱她衣服干嘛?”项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轻轻取下一根针,两指轻轻搓动着,带着转动的银针刺入了卓灵秀的膻中穴,然后依次刺入了天突、神阙、天府、中府等穴位。   “增加她的体温。”项夫人做完这些有些疲惫的命令道。   聂天点了点头,加速催动三元真气在卓灵秀体表的流转速度,不一会儿卓灵秀的身体就变得红彤彤的,身上刺入的银针也在不断的颤动着。   “成了,裂天真气已经在她体内运转了。”项夫人松了一口气,伸手依次拨下那些银针。   “哇。”卓灵秀突然吐出一口黑血,项夫人毫无防备被喷了一身,黑血一点不剩全部吐在项夫人身上,床上倒是一点没沾上。   “啊?”聂天惊叫一声。   “没事没事,淤血吐出来就好,你照顾她吧,我去收拾一下。”项夫人丝毫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的欣喜,怕将床弄脏了便跳下床来。   “多谢前辈。”聂天见卓灵秀咳嗽几声向后靠去,放下心来,一脸感激的向项夫人行了一个大礼。   项夫人忙上前搀住聂天道:“不必多礼,赶紧去照顾你娘子吧,这手帕给她擦擦嘴角的血,我身上脏。”   聂天接过手帕点了点头,将天魔真气屏障收起让项夫人出去了,又重新屏蔽住整个房间,然后转身到床边在床沿坐下。   “唔。”卓灵秀轻哼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来,她现在还是很虚弱,面色苍白,嘴唇倒是由之前的乌黑生出一些血色。   聂天拿着手帕轻轻的拭去了她嘴角的血,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这是哪啊。”卓灵秀混身酸软,说着感觉到胸口有些疼,便低头看去,是一个针眼,聂公子还会针灸呢,真厉害,原来是他救了我,想到这里卓灵秀心里暖暖的,抬头向着聂天挤出一个微笑。   “你的样子有些古怪呢,害羞了似”卓灵秀说了一半突然愣了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聂天准备迎接卓灵秀的尖叫声,反正有天魔真气屏蔽了房间,声音只传得进来传不出去,但是她的反应却出奇的安静,望着如玉脂般的赤身**咬了咬嘴唇,而后抬起头脸红红的盯着聂天。   “这里是西胜国天宁城,千鹤门的一个分舵,刚才是舵主夫人项夫人救醒你的,针也是她扎的,真气也是她给的,我想回避,但是项夫人需要我的真气来给你保温。”聂天急忙解释道,双眼清澈干净无一丝杂念。   “是吗?”卓灵秀灼灼的双眼直视着聂天。   “当然。”聂天也回以坦然的对视。   “那你看够了吗?”   “看够了。”   “那为何不给我盖上被子。”   “我刚用真气给你加温,你一身的汗我怕捂出病来。”   “那你就让我这样,不给我遮挡一下?”   “我见你醒了自己没盖,我还以为你热。”聂天挠了挠头。   “我是醒了,但是我混身无力,胳膊都抬不起来。”卓灵秀扑哧一声笑出来,精明的聂天此刻看起来憨憨的。   “哦,哦,原来是这样。”聂天手忙脚乱的拿起一边的衣物给她盖上。   “老是掉。”聂天脸红红的,卓灵秀的脸也红红的。   聂天已经三次将衣服盖在卓灵秀胸前了,每次都会掉下来。   “挂不住。”聂天随口说道。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   “你把我放低一点,躺平一些不就行了?”卓灵秀听到聂天说话,低头望了望胸前,确实不大,有些羞愤的咬了咬嘴唇。   “哦,哦。”聂天窘迫之极,笨手笨脚的抓住卓灵秀的双肩向下按,卓灵秀背后靠着两个枕头,却是如何按得下去。   “你这样按是不行的,将我整个身子向下拖一下啊。”卓灵秀恨恨的说道,身子都被他看光了。   “对哦。”聂天干咳一声,走到床尾处抓住卓灵秀的双腿腕,将她整个人向后一拖。   “哎呀,我的头发压到了。”卓灵秀咬了咬牙,他怎么这么笨呢,是不是上次发烧烧傻了?   聂天忙又抬起她的头来将她脑后的头发理顺,长吁一口气道:“大功告成。”说着还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要死啊。”卓灵秀又气又羞。   “怎么了?有什么哦哦,对。”聂天一拍脑袋想了起来,将一边的衣物拿起盖在卓灵秀的胸前。   “好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聂天呆呆的站在床前问道,一脸的关切。   “感觉好多了,诺,我我问你,你如今看光了我的身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卓灵秀一脸认真的望着聂天,樱桃小嘴也嘟着。   “我会娶你,但现在不是时候。”聂天眼前一黯,想起了要先救回小蝶。   “因为小蝶吗?”卓灵秀轻声问道。   “嗯。”聂天有些歉意的将头扭向了一边。   “我和她,谁的身材好?”卓灵秀问出这话来脸红扑扑的。   “嗯?你们女孩子怎么都喜欢问这个问题?”聂天回过头有些奇怪的问道。   卓灵秀脸一下就沉了下来:“谁还问过这个问题?你不止小蝶一个女人?”   “我,我没呀!”聂天眼神闪烁着,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在撒谎。”卓灵秀有些生气。   “我在天界就你和小蝶。”聂天狡黠的哄道,一脸的真诚。   “你的意思你在人界还有女人?”卓灵秀何等聪慧,一下就听出了这话的问题。   “我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聂天语结,想要转移话题。   “你这么优秀,在人界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卓灵秀不依不饶的套问着。   “也没有吧,好像只有两个。”聂天被捧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头,一脸的讪笑。   “两个!加上小蝶,我是第四个?!”卓灵秀激动的想要坐起来,又无力的倒了回去。   “额。”聂天觉得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卓灵秀的样子分明想生吞了他,女人真可怕,他的背后出了一片冷汗,脑中飞快的转着。   “你个花心大萝卜,我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卓灵秀气乎乎的骂道。   聂天贼眼一转笑道:“你骂我,说明你还是不了解我的。”   “真的?我不了解你?”卓灵秀气呼呼的瞥了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   “嗯!”聂天点了点头,突然换上一副欠打的表情贱道:“等到你真正了解我的时候,你一定会动手打我的。”   “啊!你个无耻之徒,不要脸。”卓灵秀见聂天一脸猥琐的嘴脸再配上这句话简直贱到没边了,忍不住骂了一句,而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屋中的气氛变得旖旎而暧昧起来,两人没有说话了,就这么双眼对视着,眼中满是柔情似水。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宁静,一个声音问道:“聂公子,姑娘醒了吗?”   “是救你的项夫人,对她客气点。”聂点吩咐道,而后撤去真气屏障回道:“项夫人请进。”   门开了,项夫人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汤。   “姑娘醒了,我命人熬了一碗汤,里面放了些红枣枸杞什么的,给姑娘补补身子。”项夫人说着端过碗递给聂天。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赎小女无法起身行礼。”卓灵秀一脸感激的笑道。   “哪里的话,我呀,一见你这柔弱的样子就想起我的女儿来,我就那么一个独女,前年嫁人了,这家里就剩我和老头子了,唉,嫁的又远,怕是没机会回来看我们啰。”项夫人提起自己的女儿来便有些感伤。   “小女一见夫人便觉得亲切,要不便认夫人作干娘吧。”卓灵秀直率的说道,她的身世不比项家差,认她为干娘也无高攀之意。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多乖巧的闺女,哎哟,你瞧瞧你给她弄的,来把被子盖上,这些衣物皱皱的像淋过雨了,平儿,把这些衣物拿去洗洗。”项夫人从在床沿命令那丫鬟。   “干娘,女儿卓灵秀,是蓬莱人。”卓灵秀双眼弯成了月牙望着项夫人。   “哦?姓卓,可是圣城的卓家?”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旖旎   “嗯,没什么。”卓灵秀点了点头,她想不到项夫人居然知道,便望了望聂天,又望回项夫人。   “哦。”项夫人作出恍然的表情,她看出卓灵秀不想让聂天知道她的家世,便没有再提这事,之前还有犹豫的她现在才明白认她作干女儿是自己在高攀卓姑娘了。   “女儿就在这里好好静养吧,我让人去准备晚饭去了,你们慢慢聊,这碗汤要趁热喂她。”项夫人起身对聂天使个眼色,便出了门将房门掩上了。   “娘子,我来喂你吧。”聂天凑了过去在床沿坐下,拿起碗里的调羹将碗里的汤调匀,然后舀起一勺,喂到卓灵秀嘴边。   “唔,好烫。”卓灵秀皱了皱眉。   “你受寒刚醒,就是要喝点热的才好。”聂天不顾卓灵秀噘起的小嘴命令道。   “太烫了,冷一冷再喝好不好。”卓灵秀一脸委屈的表情,让聂天的心一下就软了。   “好吧好吧,磨人的小妖精。”聂天轻轻吹了吹勺里的汤,轻抿一口再伸到她嘴前:“好了,不烫了。”   “咕咚。”卓灵秀吞下汤,眼前一亮道:“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聂天微笑道。   “你说我是磨人的小妖精,那我是什么妖啊?”卓灵秀问道。   聂天又舀起一勺在嘴边吹吹,伸到卓灵秀嘴边道:“驴妖。”   “噗嗤。”卓灵秀将刚喝到嘴里的汤喷了一被子,咳嗽两声气道:“你才是驴妖。”   而后又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是驴妖?”   “你听没听过人磨?”聂天问道,见卓灵秀摇了摇头便解释道:“人磨就是在磨盘中间留一个窟窿,把一个人整个塞进窟窿里,然后驴在边上拉动石磨,那人便从脚开始被石磨磨成粉,我就是那个人,你就是那只驴。”聂天随口忽悠道,又重新喂过一勺。   “好残忍。”卓灵秀皱皱眉,伸手撩起额前的头发。   “你能动了?”聂天愣了一愣。   “额,对啊我怎么能动了!”卓灵秀一脸兴奋的笑道,狡黠的眨了眨眼,刚才聂天拖她脚时她就能动了,但是又不敢动,怕聂天误会她之前是装的。   “汤喝完了吧,我送了几件衣物过来,是之前我女儿穿的,你个子差不多,应该是可以穿着的,我要进来了。”项夫人敲了两下门推门进来。   “干娘,我可以动了。”卓灵秀装作兴奋的神情笑道。   “那好,我的乖女儿好起来了。”项夫人欢喜的笑道,而后对站起身的聂天道:“我来喂吧,舵主在外面等你。”说着将衣物放在床头,然后接过聂天手中的汤。   “多谢项夫人。”聂天笑道,而后对卓灵秀笑了笑便出了门去,反手将门掩上了。   外室无人,聂天打开房门见一人正在院中等候着,正是项霸,见聂天出来忙迎了上来道:“聂夫人可是无碍?”   “劳项舵主关心,已经没事了。”聂天笑着回道。   方才项夫人进进出出的,项霸一定知道灵秀醒来了,只不过是些客套话罢了。   “醒来就好,因为聂公子身份特殊,所以本座已经派人去禀告千鹤门总舵了,希望聂公子见谅。”   “这是项舵主的职责所在,晚辈怎么会见怪呢,倒是要感谢项夫人将我娘子救醒。”   两人客套几句,项霸将聂天请进大厅坐下,两人闲聊几句,然后有人来报饭菜已经备好了。   聂天推脱不过,便随着项霸入了席,席间两人把酒言欢,一直喝到深夜。   修真之人,只需用真气一运转,酒意立即就醒了,但项霸却没有这么做,聂天见他喝完酒走路都在发飘。   “让聂公子看笑话了。”项夫人强颜笑了笑,命丫鬟送聂天回房去了。   聂天进了院中反手将门关上便运转真气将酒意都驱除了,大步走进房中。   “娘子,我回来了。”聂天敲了敲门。   “我睡着了,听不见。”屋里传来卓灵秀的声音。   “哦,那你现在说的话就是梦话啰?”聂天乐了。   “是啊,你...”卓灵秀倚在床上伸个懒腰,侧头一看一个黑影出现在床前,正是一身酒气的聂天。   “唔,你喝酒了,真难闻。”卓灵秀伸手在鼻子前扇扇,琼鼻微皱。   “今天相公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酒后乱性。”聂天挥手用真气将房间屏蔽起来,嗷呜一声扑了上去。   “哎呀,好痒,别碰我腰。”卓灵秀被聂天按在床上挠着痒痒,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他的魔掌。   “嗷呜。”一声狼嚎似在回应聂天刚才的嗷叫,将打闹中的二人吓了一跳。   “什么鬼?”卓灵秀问道,那声音分明就在不远。   “忘了,是旺财,它还在戒指里。”聂天一拍脑袋站了起来。   “旺财真可怜,天天闷在戒指里。”卓灵秀坐起身来嘟嘟嘴道,烛光照得双眼亮晶晶的。   “唉,你现在病还没好,而且我不可能再让你风餐露宿的,所以不能回那个小岛去了,再说怎么能让我的女人吃苦呢。”聂天伸指挑起卓灵秀的下巴,一脸轻佻的坏笑。   “讨厌,谁是你的女人了。”卓灵秀打开他的手:“那你准备怎么办?”   “项舵主已经派人去通知千鹤门总舵了,明天总舵必然会来人,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个千文觉掌门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焚天剑和无定剑法都是得自千文泰前辈,他说千文觉要杀他父子夺掌门位,按道理我应该帮他杀了这个弟弟替他报仇的。”聂天双手负手在床前来回踱步。   “但是现在你一是实力不够,二是杀了千文觉千鹤门也就完了,你觉得这不是那位千前辈所想看到的。”卓灵秀聪慧之至,聂天口中的千文泰她是第一次听到,但略加分析就知道和千文觉应该是兄弟,而聂天的剑和剑法都是在人界得到的,想来这兄弟二人应该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不错,千文泰前辈没有说过我要给他报仇,只是因为我得了人家的好处,想要回报什么。”聂天长叹一声。   “何不先接近千文觉,看他是什么样的人再做定夺?”卓灵秀眨巴眨大眼睛说道。   “只能这样了,我戒指中还有一些草药,我炼一枚丹给旺财吃吧,他吃完丹药灵石后就要吸收,自然就昏睡过去了。”   “你想把它弄昏睡过去然后干嘛?”卓灵秀警觉的向挪了挪。   “没什么啊,就是怕它无聊啊。”聂天一脸无辜的说道。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卓灵秀咬咬嘴唇羞红了脸。   “你以为什么?”聂天突然露出坏笑凑了上去,脸都要贴上卓灵秀的俏脸了。   “没什么。”卓灵秀闻到聂天呼出的酒气将头向后仰了仰。   “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哼,你想的美。”聂天撇撇嘴,伸手揪了揪她的琼鼻。   “啊呀,真是不要脸,羞死人了。”卓灵秀羞的钻进了被子,将头也埋起来。   半晌,没听到动静,卓灵秀有些好奇的偷偷探出头来看了看,聂天背对着床盘腿坐在地上。   “你在干嘛。”卓灵秀问道。   “我在睡觉,我已经睡着了,现在在说梦话。”聂天压着嗓子说道。   “哼!”卓灵秀蹬蹬腿,将身子摆正了,侧着头枕在枕头上痴痴的望着聂天的背影,心里荡漾着幸福的甜蜜。   “我觉得脊背发凉,一定有人在背后偷看我。”聂天嘿嘿笑了两声说道。   “谁偷看你,人家在想事情。”卓灵秀踢了踢被子,将被子踢得平展些,将一双玉足也盖住了。   “嘿嘿,不用想了,若是男孩就叫聂狗蛋,女孩就叫聂翠花。”聂天厚颜无耻的回道。   “谁说要和你生孩子,不要脸,而且这名字起得太难听了。”卓灵秀双眼向上翻一翻。   沉吟思索了一会后,卓灵秀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跟着了魔似的,居然想着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这个坏蛋。   “那你说什么名字好听?”聂天侧过头来。   “你不是说你睡觉了吗,怎么还在动。”   “梦游。”   “哼,我才不要想孩子的名字。”   “那就用我刚才说的名字吧。”   “不行。”卓灵秀脱口而出,这才反应过来说不行就是答应和他生孩子了,可恶,居然又着了他的道了,不由羞的将被子向上一扯蒙住头。   “叫聂无双怎么样?男孩女孩都可以。”卓灵秀偷偷探出头来,轻声说道,还好烛光不亮,不然就要被这坏人看到红彤彤的脸了。   “你脸好红,是不是被子太厚了?”聂天转过头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卓灵秀伸手捂住发烫的脸颊惊道。   “我用灵识探的,只是你真气还未恢复,所以感应不到罢了。”   卓灵秀忙将脸埋进被子,只留了一双眼在外看着聂天。   聂天便又说道:“确实很红,我是用灵识探的你用被子挡起来也没用的。”   “啊,那我穿衣服你用灵识一探那不和....”卓灵秀又将头伸了出来。   “是啊,所以今天给你疗伤时我心如止水,因为早已经看过了。”聂天逗着她。   “那你要是在街上看到了美女,用灵识一探那岂不都被你看光了?”卓灵秀莫名其妙的吃起了无名醋。   “我像那种人吗?”聂天手脚没动,却直接原地转了个圈面对着卓灵秀,脸上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   “你这嘴脸一看就是那种人。”卓灵秀咯咯的笑道。   “唉,伤心了,不逗你了,我开始炼丹了。”聂天取出丹炉和草药,随手选了几种扔进炉中开始炼起来。   “你要炼什么丹?”卓灵秀兴奋的顶着被子爬到床边,趴在床沿上望着坐在地上的聂天。   “不知道,随便选择的药材,根据药性调整火候就行了。”   “旺财真幸福,跟了你极品丹当饭吃。”   “你刚才还说旺财可怜的。”   “啪”一声轻响,蜡烛爆了个火花,火苗抖动一下,印在聂天如夜空一般的深邃双眼中,将对面的卓灵秀看得痴了。   聂天突然变得玩世不恭了,卓灵秀明白原因,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懂得享受生活,只有他真心喜欢自己才会逗自己开心,也只有真心喜欢自己,才会放下防备露出真实的一面。   炼丹时的聂天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一脸专注而认真的样子,时而眉头一皱,时而嘴角上扬,那神情简直让卓灵秀看得入了迷。   她终于体会为什么聂天会羡慕自己的爹娘了,幸福不在于位高权重,不在于富可敌国,也不在于长生不死,幸福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一个简单的微笑,一个动情的眼神,都能触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好了。”聂天揭开丹炉,将炼好的不知名的极品丹扔进戒指中,然后将丹炉和多余的草药也放回了戒指,戒指中立即传出旺财满足的打嗝声。   聂天刚抬起头来,两支玉臂便绕上自己的后颈搭在自己肩上,卓灵秀柔软的红唇印在聂天的额头上。   “小心别从床上掉下来。”聂天微笑道。   将她放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聂天盘腿在床边坐下,他想起曾经也是这般守护着一位女孩,那还是在人界的时候。   聂天觉得亏欠小蝶太多,李雨桐、紫琪和背后床榻上的卓灵秀,哪个与自己相处的时间不比小蝶长,小蝶就像是他的一个梦,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你上来睡吧,地上凉。”卓灵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很小很细。   “不了,我一身酒气,而且也没有洗过,很脏的。”聂天没有回头,他心中已经被对小蝶的内疚填满了,语气已经没有了丝毫柔和。   “你在想小蝶姑娘?”   “你怎么知道?”聂天有些毛骨悚然。   “女孩子的直觉,你的语气突然变了,在我的印象中,你只有想起小蝶姑娘时才会变成这样。”   “不得不说女人真的很可怕。”聂天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以和我讲一讲你跟她的故事吗?”   聂天沉默了半晌后叹了口气道:“以后有机会吧,我要开始学习无定剑法第六式了。”   “你的心已经乱了,如何能学剑?”卓灵秀眨了眨亮晶晶的双眼问道。   “正是心中乱了,才要学剑来涤去杂念,稳住心神。”聂天回道。   卓灵秀没有再问什么了,转过身去面朝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虚伪   回忆着脑海中的无定剑法,聂天将第六式的剑诀在心中过了一遍,便闭上眼开始在脑海中演练起来。   此刻的聂天仿佛置身于一片大海的中央,这里没有风,海水也没有波浪,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聂天手持焚天剑静静的立在海面上,就像脚下的海水一般平静,与周围的一切都融合在了一起。   “无定剑法第六式,排山倒海。”聂天缓缓的念道,而后身上的气势飞速的提升着,一股强大的杀气自以他为中心向周围散去,脚下的海面出现一圈圈的水波,随着聂天的气势继续攀升,水波越来越大,而聂天手中的焚天剑也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凌厉的剑意散发一阵阵翁翁的响声。   背对聂天的卓灵秀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强大的威压压的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转过身好奇的望了望,聂天仍然背对着她盘腿坐在那里,但是身上的气势却给人一种惊惧的感觉。   她知道聂天在学习剑法,但是也没见他动一下,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学习剑法不是应该一手拿着一本剑谱什么的,然后另一手拿一把剑,看一招练一招吗?   聂天的气势攀升着,门窗紧闭的屋里像是起风了一般,屋里的烛火开始不断的摇曳着,聂天的衣袂也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灵识之海中,聂天快要压制不住手中的焚天剑了,强大的剑意仍在不停的积蓄着,持剑的虎口被震裂,一丝鲜血顺着焚天剑流淌下去,一直流到剑尖处。   挂在剑尖的那滴血终于挂不住了,向海面滴去。   “滴答”的一声轻响,血滴在海面上荡起一丝涟漪。   与此同时,聂天动了,他伸出左手握住剑柄上的右手,双手高举焚天后狠狠的向前斩了下去。   “轰!”一道巨大的剑影斩在海面上,强大的剑意激起千层巨浪,身前平静的海面被这一剑斩开来露出三丈深的沟壑,沟壑两边掀起了十丈高的巨浪,而后轰然拍在海面上。   卓灵秀吓了一跳,眼前的聂天没动,身上的气势却在涨到顶点时突然暴开,屋里以聂天为中心向周围爆发出一片气浪,摇曳的烛火被这气浪瞬间吹灭了,那气浪一直撞到屋里的天魔真气屏障才停了下来。   聂天“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将卓灵秀吓了一跳,不由“啊”的尖叫了一声。   “没事,练剑时伤到经脉了。”聂天站起身来,走到烛台边将蜡烛点亮。   “你怎么受伤了,你刚才坐在这里没动啊。”卓灵秀跳下床来,拿起手帕给聂天擦了试着嘴角的血。   “我在灵识之海中练剑,但是为了试出最大威力,将剑意压制太久,所以经脉受到了反噬。”聂天轻描淡写的解释着。   “在灵识之海中练剑?这么厉害,那你练成了?”卓灵秀一脸崇拜的望着聂天,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练剑的,借着烛光仔细的给聂天擦拭着。   “练成了。”聂天捉住卓灵秀拿手帕的手,伸手刮了刮她的琼鼻:“你病还没好透,快回床上去,小心着凉了。”   “哦。”卓灵秀听话的躺回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一又大眼望着聂天。   “我要修复一下经脉,你早点休息吧。”聂天又在床前盘腿坐下,一边运转三元真气修复经脉,一边思索着刚才第六式的出招过程。   很明显,这招需要一些时间蓄力,而且威力惊人,在临阵对敌时需要有人顶住敌人的攻击,让自己有时间蓄积剑意。   突然聂天眼前一亮,这一式刚才是竖斩的,只因为剑意太强两手持剑的缘故,按道理应该是可以横劈的,就如横扫千军一般,若是横着劈出那攻击范围可就大大提升了,聂天想修复好经脉后试试,但又怕惊扰到卓灵秀休息,只得作罢。   不知不觉天亮了,身后的卓灵秀才沉沉的睡去,发出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聂天经脉早已经修复完毕,正在修练着真气。   一直到晌午时分,院中传来的一阵脚步声将聂天惊醒了,院子里来了两个人,聂天知道是千鹤门总舵来人了,便收起天魔真气屏障打开房门迎了出去。   “聂公子,又见面了。”一位老者上前拱拱手笑道,让一旁准备介绍的项霸呆了一呆,原来他们居然认识。   “断堂主。”聂天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千鹤门居然会派天罡堂堂主断风亲自过来。   “聂公子面貌有了些变化呀,差点没认出来。”断风呵呵笑道。   “呵呵,此前为了避嫌,故而易容参加的学院大典,并非针对断堂主,断堂主莫怪呀。”聂天有些尴尬的微笑拱拱手道。   “理解理解,在凌云魔殿眼皮底下,行事确实是要谨慎一些。”断风附和着,千鹤门和凌云神殿一直相互看着不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还请到大堂议事。”项霸插嘴道。   “断堂主先请。”   “聂公子先请。”   到了大堂中分主次坐下,断风沉吟了一阵开口道:“自上次聂公子在大典上出事后,老夫便一直心中挂念,听到分舵来报聂公子出现了,老夫这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有劳断堂主挂念,如今晚辈的心魔已除了,此次只因内人染了风寒,不得已才来到西胜国求医,如今内人已经醒来了,打算恢复差不多了便要离开的。”聂天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断风的神情。   断风却是眼前一亮,从聂天的话里听出些玄机来,他说心魔已除,是指将永夜驱除体外了还是将永夜禁锢了呢,这值得推敲,既然他说心魔没事了,那便如掌门所说,要尽量笼络这位奇才了,掌门的无定剑法施展开来没有聂天那般威力,还想派自己去找聂天问个一二呢。   主意拿定,断风便换上一副笑脸:“聂公子和聂夫人都没事了,那便是天大的喜事,实不相瞒,老夫此次过来是奉了掌门之命,要请聂公子到千鹤门总舵做客,掌门还有事些要请教聂公子呢。”   断风的话也蛮有技巧,他说有事请教,便是为了打消聂天的疑虑,当然聂天如果开口拒绝那就可以借机发挥,逼聂天发誓永不使用无定剑法,毕竟无定剑法是千鹤门历来只传掌门。   “可是内人的病还未痊愈,可能要耽搁几日。”断风的邀请在聂天意料之中,便没有太多吃惊。   “无妨无妨,聂公子与聂夫人可以先在此静安几日,若是病好了再动身不迟。”断风听到聂天同意了,顿时大喜。   午间,项霸作陪,请断风和聂天又是吃喝一顿,断风在酒桌上对聂天称赞不已,项霸也附和着吹捧,将聂天捧上了天去,聂天表面上得意洋洋,心里却是冷静之极,看来千文觉并不准备对自己下手了,不然此二人也不会这般讨好自己,分明是为以后铺路。   十天后,千鹤门,千文觉亲自来到演练场上迎接聂天的到来。   而聂天依然那番招摇的姿态,骑着旺财直接落在广场上。   旺财歪着虎头看着广场正中那奇怪的石像,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仙鹤的背上侧坐着一位瘦小的老者,背后斜背只一支剑鞘,没错,只是背着空空的剑鞘,而且那剑鞘并不是如老者和仙鹤一般是石头做的,那是一支真正的剑鞘。   聂天也注意到了那石像,那剑鞘上的纹理聂天很眼熟,应该就是焚天剑的剑鞘了。   “哈哈,聂公子果然不同凡响,居然身骑一只白虎灵兽,而且是变异的飞虎。”千文觉轻轻拍着手掌上前几步,身后整齐的站着四人和两队待卫,那四人为首一个正是天罡堂堂主断风。   “旺财,别乱跑,在这等我。”聂天拍拍虎头,跳下虎背飘然落地,虎背上的卓灵秀也跟着跃了下来,静静的站在旺财身边。   聂天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拱手上前就是一拜:“晚辈见过千掌门,怎敢劳千掌门与四位堂主亲自来迎,真是折煞了晚辈。”   “哪里的话,聂公子快快请起。”千文觉哈哈一笑,抢上一步扶住聂天的双臂,聂天双臂便如同被一双铁手抬住一般,再也拜不下去半分。   千文觉是千文泰的弟弟,但是因为修练天赋极高,几百年过去了却只是像个中年人,玉面无须,一身深蓝色缎面锦袍,腰间绑着一根鸦青色宝相花纹丝带,一头暗红色的发丝,双眼深沉,面带笑意。   聂天知道千文觉想试试自己,便飞速的运转真气用尽全力向下拜去。   千文觉仍然以双手托着聂天的双臂,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聂天的脸开始变得红红的,周身像是起了风一般,衣衫飘飘,大量的天地灵气向聂天涌了过来。   千文觉面不改色,半晌才缓缓撤去力道,笑着道:“不错不错,聂公子修练的功法奇特,听项霸说是三色真气,莫不是传说中的三元合一?”   “千掌门过奖了,晚辈只是侥幸合成三元真气,为此还差点丢了性命,早知道此事如此凶险当初是万万不敢练的。”   “哈哈哈,聂公子真会说笑,三界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过这三元真气,却是第一步就被挡在了门外,两种真气同时容纳于经脉中比登天还难啊。”千文觉面色一黯。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大殿中为聂公子设下酒宴,后面那位可是聂夫人?”千文觉说着看了看聂天身后。   “哦,这是内人,灵秀,这位是千掌门。”聂天笑着介绍着。   “见过千掌门。”卓灵秀笑盈盈的上前道了个万福。   “正是英雄配佳人啊,好一对璧人。”听到外人的夸奖,卓灵秀羞赧的脸都红了。   聂天和卓灵秀随着千文觉进了大殿,千文觉拉着聂天一起坐了上席,四位堂主和卓灵秀依次在堂下坐下。   “还未多谢聂公子将本门绝学地定剑谱交还本门,这一杯便由本座敬聂公子了。”千文觉端起面前的酒杯笑着望向聂天。   “不敢当不敢当,晚辈是依靠着那无定剑法才多次死里逃生,可惜晚辈对剑道不精,怕是只发挥出这剑法的五成功力,倒是有些辱没了这剑法的威名。”   “聂公子说笑了,不知聂公子在人界时是怎么得到这剑谱的?”客套了半天,千文觉终于说到了正题,和这些人说话真累,聂天想着。   “晚辈在人界时做到了千鹤坊的掌门,已故掌门名为千羽,是千文泰前辈的义子,千掌门在仙逝前将此剑谱传于我,还叮嘱我有一天到了天界不要显露此剑法。”聂天将真假话揉在一起说来,一边观察着千文觉的神色。   “唉,不瞒聂公子,那千文泰正是本座胞兄,年轻时本座勤奋修练,而我那胞兄整日里舞文弄墨,家父仙逝前便将掌门之位传于本座,我那胞兄一时糊涂便拿走了本门两件宝物,破邪剑和无定剑谱逃到人界,从此这两件宝物便遗落在人间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门徒   千文觉说到这里长叹一声,侧过头望着聂天道:“不知道聂公子可曾有见过破邪剑?”   千文觉的话听起来十分真切,但是细细一分析便是漏洞百出,他说掌门之位是父亲传的,那应该已经将无定剑法传给他了,但天界人都知道千文觉的无定剑法是偷学的,使的还没有聂天高明。   再一个他说千文泰不好好修练,却又说他逃到人界,回到人间需要修为极高,就连身为仙皇的凌云鹤也不能自如的回到人界,千文泰是如何回到人界的。   聂天识破了千文觉的谎言,却不便说破,他在天界曾经多次使用过焚天剑,千文觉的话语中透出他明显知道了什么。   “破邪剑的确在晚辈这里,只不过它应该叫焚天剑才对。”聂天说着从戒指中取出焚天剑来,然后直接用天魔真气灌注其中,焚天剑立即发出妖艳的红光,剑身上一丝丝流光不断闪动着。   “啊,破邪剑!”   “真的是破邪剑。”   “破邪剑好像是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来的。”   “莫是本门的暗纹之戒?”   “看起来不像。”   “聂公子为何说破邪剑应该叫焚天剑?”   大殿下面的众弟子都都一脸震惊的望着聂天手中的剑议论纷纷,望向焚天剑的眼神闪着炽热的光芒。   “你已经滴血认主了?”千文觉毫不掩饰的拉下脸来。   “不错,晚辈并不知道此剑的来历,到了天界才知道原来是属于千鹤门的,而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神屠前辈残留的灵识,这才知道原来这剑本属于永夜的,这把剑名为焚天剑,在永夜手中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已经渐渐的成为了魔剑,永夜在察觉到之后便将此剑交由神屠前辈保管。”聂天双眼微眯,望着手中的焚天剑,神情变得冷峻。   “你见到过神屠前辈?”千文觉呼的站了起来,之前儒雅的气质荡然无存,眼中的贪婪显露无疑。   “是的,晚辈便重伤之后在这焚天剑中见到神屠前辈的,神屠前辈只剩下一缕残留的灵识,他传了晚辈一套功法后便消散了,晚辈贪图这绝世功法便开始修练,后来才知道这功法居然就是天魔功法,后来险些被真气中隐藏的永夜残魂夺舍成功,永夜的残魂还在这剑中,只是被晚辈暂时封印起来了,晚辈先前不相信这剑是永夜的,但是晚辈发现在修练天魔真气之前,这焚天剑的威力发挥不到五成,而用天魔真气驾驭之下,这焚天剑的功力才得以全部发挥。”聂天半真半假的娓娓道来,作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而整个大殿上的人都听得呆了,怪不得消失了几千年的天魔真气重新出现,怪不得在学院大典上聂天变成了另一个人,原来是样的。   而千文觉的却将信将疑,他见到聂天已经将剑滴血认主后,心中已经生出了杀意,已经认主的剑必需要前主人死了才会重新认主,而聂天的一番话却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千掌门若是不信,晚辈大可以给掌门演示一番。”聂天早已经算出了千文觉的心思,如今的大敌不是凌云鹤,凌云鹤因为要和诗灵合作,暂时不会和自己发生冲突,而为了这把焚天剑,千文觉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这也是聂天答应到千鹤门来的原因了,只有将千文觉的这块心病去了,自己才是安全的。   “哦?如此甚好,有劳聂公子了。”千文觉眼前一亮,又恢复了之前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众人放下手中的筷筹,随着聂天和千文觉来到殿外的演练场上,大家心里都充满了期待,而卓灵秀却是忧心忡忡的,他敏锐察觉出了聂天的处境似乎不太妙。   旺财见了聂天出来,兴冲冲的就跑了过来,聂天挥一挥手,指了指后山道:“旺财,别影响我办正事,去后山玩去吧,别闯祸!”   旺财早就无聊死了,听了聂天的话“嗷呜”一声冲天而起,大舌头迎风甩动着,可怜后山的兔子要倒霉了。   “晚辈已经将三种真气合为一体了,唯有一枚单独的天魔真气丹可以试一下。”聂天谦和的说道。   “哦?这么说来聂公子已经到了仙宗级别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千文觉大为惊讶。   “正是仙宗,而且晚辈今年才十六岁。”聂天装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就是要向千文觉示弱,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威胁,让他觉得自己心思单纯好控制。   “喔!”身后的众人一阵惊叹,修真之人寿命本就长,他们还以为聂天至少已经一百岁了呢,想不到真的是外貌上的年龄,不由一阵叹服。   “千掌门看好了,晚辈只会使用无定剑法,便用这无定剑法第六试来看看吧。”聂天手腕一抖,丹田中的天魔真气尽数灌注到焚天剑中,焚天剑立即红光大盛,一股强大的杀气四散开来。   “嗯,天魔真气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霸道。”千文觉颔首称赞道,眼中闪出一丝神采。   “晚辈这一招使出,怕是对这广场有些损伤。”聂天回头笑道。   “无妨,尽管全力使出。”千文觉哈哈一笑,他刚得到无定剑谱,直接练的最后两式,他想看看聂天使的第六式和自己的第六式有什么区别。   聂天笑着点了点头,开始积蓄心中的杀意以提升气势,焚天剑马上感觉到了聂天心中那滔天的杀意,欢呼雀跃起来,想要迅速的出战。   而聂天虽然杀意滔天,但是却迟迟不出手,焚天剑便有些急了,开始嗡嗡作响,剑身上的红光也摇曳不定起来。   这一次有了上次的吐血经验,聂天便让三元真气在经脉中飞速的运转着,准备迎接剑意的反噬。   剑意积蓄已久,以聂天为中心开始出现一层层的灵气波纹,聂天的长衫无风自动,衣袂飘飘犹如一尊杀神一般。   聂天握剑的右手开始发抖,他已经压制不住这强大的剑意了,便将剑伸到身前,左手也握了上去,双手将焚天剑高高举起,然后又以雷霆万钧之势斜斜的劈了下去。   一道巨大的红色剑影出现在剑身前方,压抑已经久的剑意在天魔真气的催动下爆发开来,剑影狠狠的斩在广场。   “轰!”一声巨响,尘烟四起,感觉整个山头都在摇晃着,远处一些守卫慌乱的边跑边叫道:“地震了!快跑啊!”   广场上的一众人骇然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感觉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而千文觉也愣住了,自己可是练过很多次这招了,之前还怀疑聂天还给他的剑谱是不是假的,如今见到聂天的演示才算是开了眼界。   烟尘散去,铺满青石砖的广场已经完全变了样,广场正中被劈出一道深深的沟壑,看上去有三丈宽,五丈深,而沟壑两边却平坦如初,只是整个广场周围的青石块在这一击之下都震成了齑粉。   “啪啪啪。”一阵掌声传来,聂天回头看了看一脸微笑的千文觉嘿嘿一笑。   千文觉上前几步,与聂天肩并肩望着面前面目全非的广场赞道:“天魔真气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日才算是让本座开了眼界了,哈哈哈。”   他使的这招并没有剑影出现,见了聂天的红色剑影便以为是天魔真气的威力,于是对于聂天刚才所说的焚天剑是永夜的,已经深信无疑了。   “晚辈恳求加入千鹤门,晚辈愿意唯千掌门马首是瞻,只求能报得血海深仇。”聂天单膝跪在千文觉面前,一手扶膝,一手持焚天剑拄地,恭敬的低下了头去。   “聂公子在天界还有仇家?这可奇怪了,不知道是谁?”千文觉装作糊涂的问道。   “正是凌云魔殿的狗掌门,凌云鹤!”聂天故意将神殿说成魔殿,就是为了拉近与千鹤门的距离,而脸上的悲愤表情也不需要装,只要想起小蝶聂天便立即散发出一阵阵愤怒的杀意。   “聂公子快快请起,聂公子少年豪杰,本座很是欣赏,若是想要加入千鹤门,本座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千文觉一脸欣喜的上前扶起聂天,同时也在观察着聂天的神情。   提起凌去鹤时,聂天的双眼变得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而且脸上的悲愤表情做不得假,千文觉便渐渐信了,打消了杀聂天压焚天剑的想法,毕竟焚天剑是一把魔剑,连永夜都驾驭不了送给了神屠,自己又有多少把握能用这把剑呢。   看起来聂天已经完全掌握这把魔剑了,我直接用聂天不是和自己用剑是一个道理,权衡风险利弊后,千文觉便改了主意,聂天看起来心思单纯,年纪也不大,将其收为门徒,再将其磨砺成一把无往不利的利剑为自己所用,想到这里,千文觉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而聂天心中却是长出了一口气,他之所以上千鹤门来无非是为了活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拥有焚天剑便是死罪,而且还会无定剑法便是罪上加罪,如今这死罪终于有惊无险的化解了。   “千鹤门弟子聂天参见掌门。”聂天一拜到底,重重的嗑了三个头。   “起来吧,你初入千鹤门,资历尚浅又未曾为门中立功,便先让你进天罡堂,随着断堂主好好学习本门规矩,断堂主带他去寻个住处吧。”千文觉望着匍匐在脚下的聂天,一种掌握天下的感觉油然而生,哼,区区一个凌云鹤算得了什么,天下早晚是我千文觉的。   天罡堂堂主听到掌门令,便过来拉着聂天离开了,卓灵秀咬咬嘴唇望了望千文觉的背影,也快步跟了上去。   “哇哈哈,我终于入了千鹤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混个堂主当当。”聂天张狂的笑道,做戏做全套嘛。   “聂公子,演得一出好戏啊。”随着石板路拐过后山,沉默不言的断风突然开口了。   “断堂主言过了,千掌门是聪明人,只不过相互合作,各取所需罢了。”聂天叹了口气。   “哈哈,说得好,年少有为,心思慎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断风摇摇头惊叹道。 第一百二十章 狂徒   “这后山的千鹤居是本门弟子的住处,若是顺着路往上去有一处千鹤别院,那是本门长老和堂主的住所,聂公子身份特殊,老夫便破例让聂公子和夫人住入别院中。”断风边走边介绍道。   “断堂主,如今晚辈已经是千鹤门弟子了,还请断堂主莫要以公子相称,着实是折煞了晚辈。”   “哈哈,聂公子说的是,但老夫已经叫习惯了,改来改去的麻烦。”断风哈哈一笑,若有所思的望了望聂天。   三人行了一段路,便见到路两侧的一大片居所,再向前行便有一牌坊,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千鹤别院四个大字。   随着断风入了别院,便是后山的山巅了,山坡上建着许多小院,小院的外观各有特色,院门的牌匾上写着诸如清雅居、竹林院等字。   “这间小院正好无人居住,二位就住这里吧。”断风说着便领着二人来到一小院前,聂天抬头望去,牌匾上写着琳琅阁三字。   “琳琅阁,好名字,不知以前是哪位前辈在此居住。”聂天笑问道。   “空了几百年了,但是每月固定有弟子打扫,每年也有修葺翻新。”断风对聂天的问题避而不答,拱拱手道:“聂公子和夫人就安心在此居住吧,掌门若是有事便会差弟子来传,老夫告辞了。”   “多谢断堂主。”聂天拱手致谢。   断风离开后,一路无言的卓灵秀开口了:“我们进去看看吧,我有些话要问你。”   小院很精致,院中一个不大的荷花池,池中一个小亭,因为秋冬交织的季节,所以池中并未见花叶。   绕过水池进了屋去,却才发现这小院居然就这一间房,分里间外间,外间会客,里间休息。   “完了,看来我又要坐地上休息了。”聂天嘟囔道。   卓灵秀听了红了脸,伸指掐了掐聂天的胳膊道:“你自己不睡床上的,说的像是我虐待你一般。”   聂天撸起袖子抬起胳膊,呆呆的望着被卓灵秀掐红的一块,对着那块吹吹气自语道:“我几时说你虐待我了,更是从来没有掐过我。”   “哼,之前我病了你敢趁火打劫,我还没找你算帐呢?”卓灵秀嘟着嘴说道。   “我只是看了看,又没少你一块肉,瞧你小气了,再说我可是为了救你,你以为我稀罕。”聂天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哎呀,真是贫嘴。”卓灵秀娇嗔着又要给聂天一顿粉拳。   “打住,上次你用小拳拳锤我胸口,我直接就吐血了,你病还没好透,我怕又要给你疗伤。”聂天作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卓灵秀恨得牙痒痒却没有办法,又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下,听到聂天的惨叫声才算是解气。   “你刚才不是说有事问我吗?”聂天祭出真气将房间屏蔽起来问道。   “你是为了保命才入的千鹤门吧。”卓灵秀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问道。   “是的,我不想为了一把剑和一本剑谱丢了性命。”   “话是这样说,但是你有没有为以后做打算?难道就准备一直在千鹤门?”   “行一步看一步吧,你也知道我这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嗯,那就好,千文觉城府很深,你可要小心,万一哪一天他反悔了就完了。”   “磨人的小妖精,你都知道的事我还不知道?我在人界可是一统人界做了皇帝的。”聂天为了让卓灵秀放心,便开始吹嘘起来。   “做过皇帝?!”卓灵秀脸色一下就变了,斜着眼瞅着聂天道:“那你后宫妃子不少啰?”   “喂,你的关注点怎么都是这些,我上次跟你说了,我在人界只有两个仰慕者,一个是皇后,还有一个喜欢我的被我严辞拒绝了。”聂天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那你在皇宫中是不是每天晚上要翻牌子?”卓灵秀眼珠一转,又想着套聂天的话。   “翻什么牌子?”聂天一脸疑惑。   卓灵秀仔细的瞧了瞧聂天的神情不像在说谎,这才信了他。   “别问这些没边的事了,眼前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我们住在这里就像是被软禁了一般,若是没有千文觉的命令怕是不能轻易离开了。”聂天忙岔开话题。   “嗯,确实是这样,只要没有危险,住就住呗,你要加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   “对对,事不宜迟,我这就开始修练。”聂天长吁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说着便撤去真气屏障抢出门外,吵着要马上修练。   之前生出的还没成丹的裂天真气在三元合一时被合到了三元真气这中,这时聂天体内除了三元真气丹和一枚天魔真气丹以外什么都没有,一切还得从新开始。   院中小亭中,聂天盘腿坐在地上开始修练,如今他的三元真气和天魔真气世人皆知了,用不着躲躲藏藏的了,便全力开始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像千鹤门这样的大门派,总舵的位置自然是选在灵气充盈的地方,聂天一开始修练便感觉到了,丹田中不一会儿便生出了黑色的裂天真气,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嗯,他慢慢修练,我来将这院子整理一下。”屋里虽然还比较整洁,但院子却有些乱,杂草丛生,池水也脏脏的。   “谁在里面!?”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传来。   卓灵秀愣了一愣,望了望小亭中修练的聂天,而后快步走上前打开门来。   门外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无须老者,身着一身青色长衫,散发出一阵阵嗖味,他两双眼上下不住的打量着卓灵秀,怒气冲冲的喝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住这里的?”   “这位前辈,我们是刚入千鹤门的弟子,是断堂主让我们住这里的。”卓灵秀有些奇怪的回道。   “断风?那个死老头子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小妮子住这里,嗯?谁在那修练?”老者踮起脚向内张望着。   “那是我相我师弟,我们一起住这里的。”卓灵秀侧过身子望了望聂天说道。   “就算是真的断风让你们住这里的,你们也不能修练,叫他停下来!”老者皱皱眉头怒斥道。   “前辈这话有些奇怪了,修真之人每天都要修练的,为何不让修练,再说断堂主也没有说啊。”卓灵秀有些生气,她敬这老者是长辈才对他客客气气的,却不想这老者如此无理。   “他说了算个屁,老子说不行就不行。”那老者说着就向里面闯去。   卓灵秀哪肯让他打扰聂天休息,便挡住他去路。   “聂师弟正在修练,谁来也不能打扰他。”卓灵秀伸开双臂拦住去路,一脸敌意的望着那老者。   “你这死丫头,给老子滚开!”那老者怒骂道,一抬手双掌向卓灵秀击去,卓灵秀正伸开手拦着他,他一出掌这双手直接就冲她胸前去了。   “无耻!”卓灵秀双手抱在胸前向后跃开,一脸羞红的啐了一口:“我敬你是老人家,叫你一声前辈,却想不到你为老不尊,出手这般下作。”   “哈哈,今天你这小妮子出言不逊惹毛了老子,等老子收拾完这小子就让你尝尝老夫的厉害。”老者说着用真气出体祭出了一只真气剑,而后身上也多了两套真气护甲,一步步向聂天逼去,而卓灵秀虽然有些害怕,但仍然勇敢的挡在聂天身前。   “娘子退下吧,让我来。”聂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轻轻抓住卓灵秀的肩头将她护在身后。   “小子,老子正在练丹,你修练真气将这山上的灵气都抽到你这边,老子的jípǐn丹受灵气波动炼坏了,你要怎么赔偿老子。”   “还未请教大名。”聂天面上波澜不惊,眼中却压抑不住透出丝丝杀意来。   “连老子都不认识,瞎了你的狗眼了,老子是白虎堂长老何知荣,告诉你,掌门夫人是老子的mèimèi。”   “何长老,你技艺不精,区区的灵力波动都能将丹炼废掉,居然还有脸过来找他人麻烦,外人都说千鹤门门风太差,原来就是有你这种害群之马。”聂天说着祭出了三元真气护甲,而后取出焚天剑在手,将天魔真气灌注其中。   “你个小王八”何知荣骂了一半看清了聂天手中的剑,当场愣住了:“你这是”   “一万年前永夜的剑,名为焚天剑,当然世人都叫他破邪剑。”聂天将视线从剑身上收回来,恶狠狠的盯着何知荣。   “住手!”一声断喝自远处传来,而后瞬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两人中间,正是天罡堂堂主断风。   断风手中拿着一把剑鞘,聂天看着眼熟,想起来是那广场上石像上的剑鞘。   “聂公子,掌门令老夫将焚天剑鞘赠于聂公子,希望聂公子能不负掌门的期望。”说罢双手举过剑鞘。   聂天见断风来了,便将剑身上的真气收回,而后将焚天剑插入了剑鞘中,果然是严丝合缝,从此以后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将此剑背在身后了。   “何长老,你为何对聂公刀剑相向?”断风扭过头来冷冷的问道。   “断风你来得正好,我正在炼丹,眼看就要成功炼出一枚jípǐn补气丹,不想这厮居然开始修练真气,灵力波动之下导致我丹药损毁,我找他理论他居然说我技艺不精,你看这事怎么办。”何知荣恶人先告状道。   “我当是什么丹呢,原来是区区一个jípǐn补气丹,我这里正好有三枚,就算是赔你的损失了。”聂天冷冷的自戒指中摸出三枚补气丹来扔了过去,这补气丹是前些日子在天宁城时炼的,本来是喂旺财的,谁知道旺财只吃了四枚就不爱吃了,刚好剩下这三枚。   何知荣伸手接住,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可敢相信的神情望着手中的三枚丹药。   “何长老,聂公子赔了你三枚,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嗯,这事就这么算了,下次小心点!”何知荣拱拱手悻悻的转头要走。   “站住。”聂天仍然面带微笑。   “嗯?”何知荣脸色有些发青,转过头来问道:“还有什么事?”   “你的事完了,我的事还没有了结呢。”聂天冷笑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演技   “你的什么事?”何知荣斜着眼一脸不耐烦的神情。   “方才我修练时,你羞辱了我的娘子,身为长辈你出招下作,言语下流,不留些什么就想走?”聂天直接无视了一边的断风,而卓灵秀想起刚才受的羞辱,伏在聂天背上抽泣起来。   “那你想怎样,身为晚辈以下犯上,老夫只是出言教训一下,大不了将这丹药还你。”说着回手一抛。   聂天却没有伸手去接,任由三枚极品丹滚落在地。   “你...”何知荣面色一变。   “说实话吧,这极品补气丹是炼出来喂我养的灵兽的,它吃了几枚吃腻了剩下的,对我来说就是一文不值的。”   “那你想要怎样?!”何知荣怒了,他可是堂堂的长老,被这年轻后辈这么秀奚落哪里受得了,立即变得暴躁如雷。   “留下一只右手,这事就这么算了。”聂天轻声道。   “哈哈哈。”何知荣笑得喘不过气,拍拍胸口咳嗽几声才直起身子说道:“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以为破邪剑在你手中就天下第一了,千文觉留你不过是因为你手中的剑,若是哪一天他想自己用剑了,马上就会杀了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何知荣狂妄的大笑着。   “何知荣!”断风面色阴沉下来,这何知荣之所以成为长老,还不是因为他的堂妹是掌门夫人,掌门卖了夫人的面子才让他住进别院中,自己刚才对聂天可是客客气气的,他这一骂便将自己也带进去了。   “怎么的,断堂主,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对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这般客气还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却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难道....”何知荣仰着头望着天,一脸狂妄的胡说着,突然话到一半就停住了,喉咙中发出一阵奇怪的咕咚声。   断风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聂天的衣角轻轻的飘动了几下,就像是未曾离开原地一般。   何知荣用手捂着喉咙,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聂天,他的喉咙在一瞬间被聂天用剑柄击碎了,而聂天用的正是无定剑法第五式:长虹贯日。   “你若是羞辱我就算了,你还要羞辱千掌门,真是罪该万死。”聂天提到千掌门时,双手抱剑向千鹤门方向拱了拱手,杀人了做做戏还是有必要的。   “聂公子啊,你倒底还是太年轻,年轻气盛啊。”断风看也没看倒地挣扎的何知荣,扭头望着聂天叹息道。   “若是年轻时不气盛,难道还要老了再气盛,就如这位何长老一般?”聂天微微一笑。   “他是掌门夫人的堂哥,你当着我的面杀了他,这就是给老夫找了个难题啊,虽然老夫很早以前就想杀他了,唉,罢了,聂公子此举让老夫觉得很是畅快呀,哈哈哈。”断风轻笑几声,想必之前也受了他不少气。   “晚辈本来只是想要教训他一下,没想到他修为比晚辈还低,一个失手居然将他打死了,唉,倒是晚辈鲁莽了。”聂天说着与断风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要请聂公子同老夫一起走一趟,掌门那里还需要解释一番。”断风觉得心中畅快无比,但又觉得十分头疼,拍拍聂天的肩膀说道。   “这个自然,有劳断堂主了。”聂天拱手笑道。   ////////   千鹤殿上,千文觉面色阴沉的坐在上位望着下面的三人一尸。   聂天拉着哭哭啼啼的卓灵秀一起跪在殿下,聂天装作一副胆战心惊的神情开口道:“弟子聂天参见千掌门。”   千文觉呆呆的盯着堂下何知荣的尸体,这可是自己的堂舅,让自己怎么跟夫人交待。   “聂天,这是怎么回事?”千文觉指了指堂下何知荣的尸体厉声喝问道,而聂天也配合的混身哆嗦一下。   “这,这都是弟子的错,断堂主给弟子安排了住处,弟子想着报答掌门的知遇之恩,便勤奋修练,谁知道何长老那时正在炼丹,弟子修练时的灵力波动打扰到了何长老炼丹,将丹炼毁了,便怒气冲冲闯进弟子住处来找弟子算帐。”聂天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看身边的断风。   “老夫赶到时何长老正拨剑指着聂公子,而聂夫人正躲在聂公子背后抽泣着。”断风接着说道。   “哦?聂夫人是因为什么哭泣?”千文觉又望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卓灵秀,心中暗叫不妙。   “回禀掌门,何长老进院时弟子还在修练中,是内人开的门,何长老一进门便对内人言语羞辱,他居然说要,居然说要.....晚辈实在讲不出来。”聂天脸色铁青,屋紧的双拳咯咯作响。   “我没脸活了!”卓灵秀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向大殿中的玉柱,被聂天及时拉住了。   修真之人,别说以头撞柱了,就是以头撞山,山也只会多个窟窿,但是在旁人看来卓灵秀的确是羞愤到了极点了,连门外的待卫听在耳中,都在心中暗骂何知荣禽兽不如死了活该。   “让我死了算了!”卓灵秀哭喊道,在聂天怀中不断的挣扎着。   “灵秀,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我怎么舍得再让你受伤害。”聂天用力将卓灵秀抱在怀中,卓灵秀便伏在聂天怀里痛哭起来,涕泪齐流。   千文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个老色鬼,老毛病又犯了,之前调戏女弟子的事让自己压下来,想不到今天居然自寻死路去招惹聂天。   聂天一脸悲愤的表情,扭头继续道:“晚辈及时醒来才阻止了何长老,才算没有酿成大错,没想到何长老居然立即翻脸,对弟子刀剑相向,断堂主可是看到了的。”说着望向断风。   “老夫适时出手阻止,但何长老却不依不饶,仍然要与聂公子比划比划,老夫极力劝阻时却被他臭骂一通,还让老夫滚开。”断风添油加醋的说道,反正何知荣死了,一切都推到他头上。   “断堂主为本门尽心尽力,他居然胆敢辱骂断堂主,真是岂有此理!”千文觉虽然不太信,但是何知荣已经死了,断堂主还是要安抚的。   “何长老对弟子出手,弟子为了自保只得出手还击,弟子见何长老身为长老,应该实力不弱,便没有留余力,谁知道居然失手下居然杀了何长老,弟子悔恨不已,还请掌门责罚。”聂天说着拉着卓灵秀又跪倒在堂下。   “此事与你无关,是何知荣自己寻死,怪不得别人,快扶你娘子回去休息吧。”千文觉的脸都被何知荣丢光了,心中十分厌烦,便将聂天打发下去了。   聂天和卓灵秀离开后,千文觉便让断风安排何知荣的后事,自去堂后向夫人解释去了。   “什么?!”何夫人呼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我堂哥死...死了?”   何夫人的刷的一下就淌下泪来,双眼变得通红。   “夫人,这次实在不能怪别人,你堂哥上次调戏女弟子,我为了将此事掩盖下来将那女弟子赐死了,你哥才安静下来,谁知道今天他居然,他居然去调戏别人家娘子,别人不认识他才失手将他杀了。”   “我不管,谁人杀的我堂哥我就要谁偿命!”何夫人怒气冲天,凤眼一瞪,说着就要向外走。   “夫人,夫人,你消消气,我向外宣称你堂哥是炼丹走火入魔而死,若是你将事情闹大了这丑事可就让外人知道了,堂堂千鹤门白虎堂长老调戏良家女子,你丢得起这人,我千鹤门丢不起啊。”千文觉是个惧内的人,在人前威风八面,到了家里却唯夫人是从。   “那你说什么办,这事就这么算了?!”何夫人拿着手帕抹着泪嚷嚷道。   “我的夫人啊,小声点,小声点。”   “是谁人杀了我堂哥?”何夫人咬牙切齿的问道。   “就是那个刚来的聂天。”   “就是那个中午将演练场劈成两半的聂天?”何夫人讶然道。   “正是他,你堂哥调戏的正是他的娘子,而且据天宁城报,他的这位小娘子可是蓬莱圣城卓家的。”   “啊,卓家的,你说我这堂哥招惹她作什么。”何夫人无力的坐了回去,默默的抹着泪。   “这聂天练成了万年难出一个的三元真气,如今天界大乱,得此强大助力,而我又得到了无定剑法,惹是时机成熟的话,为夫一统天界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千文觉抚着何夫人的香肩安慰道。   “这聂天果真有这么厉害?”何夫人抽抽鼻子问道。   “万年难遇的天才,万年前有永夜,现在有聂天,而且他才区区十六岁,哪里有什么主见,你他这般行事鲁莽年轻气盛的人最好控制了,他失手杀了你长老后便六神无主,我饶了他一命,以后我让他做什么他还敢说个不字?”   “只是可怜了我那堂哥,连子嗣也没留下一个,就这么去了。”想起伤心处,何夫人又掩面抽泣起来。   “我已经安排人厚葬他了,夫人不要伤心了,莫要伤了身子。”千文觉长吁一口气,总算是将夫人哄好了,那个令人头疼的何知荣死了也好,平日里总是给自己找麻烦。   回到琳琅阁中,两人直接躲进屋里,用真气将屋子屏蔽起来。   “你没事吧。”聂天揽过卓灵秀的肩头关切的问道。   “你说我演得怎么样?”卓灵秀抹了抹眼角,又理了理鬓发问道,脸上全无难过的表情。   “你...原来是演的?”聂天一脸无语的表情。   “你以为啊,人家还不是为了配合你嘛。”卓灵秀侧过头看了看聂天,突然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说道:“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杀了他。”   “他这般羞辱你,唯有杀了他才能消除我心头之恨。”聂天淡淡回道。   “下次遇事不要这么冲动,我不想你变成永夜那般嗜杀。”卓灵秀转到聂天面前,伸手捧住聂天脸颊认真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突袭   一个月后,天宁城,已经接近冬天了,城北的码头虽然下着大雾,但依然如往常一样热闹,几艘船停靠在岸边,一个个精壮的汉子赤裸着上身将一袋袋的货物搬运上岸,虽然天气很冷,但是他们却混身是汗。   码头不远一个破旧的屋子,几名俏媳妇正忙着做午饭,嘴里也没停下,正相互调笑着。   “二妮子,你瞧你男人多有力气,别人一次背两包,他一次背三包,这一上午下来可就比别人多挣不少钱了。”   “牛嫂说的对,二狗子生得像牛一般使不完的劲,今天下午又没船,若是不多背些二妮子就可有得享受了,那余下的力气还不知道晚上怎么伺候二妮子呢。”   “可不是嘛,哎,我说二妮子,你男人晚上是不是和白天一样受不完的力气?”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嘛,你瞧瞧二妮子脸红的,定然是在回味呢。”   “哈哈哈。”一众媳妇发出一阵哄笑,将新婚不久的二妮子羞得愈显得红艳艳了。   码头上,一帮男人排着队将船上的麻袋背到岸边堆放起来。   “牛大壮,你看着人高马大的,怎么一次只背一包,莫不是腰废了?”   “你知道个屁,你看二狗子那样一次背三包,一时两时倒还好,若是日子久了身子可就掏空了,俺这叫细水长流。”   “哟哟,说得真的一样,多半是想留些力气好伺候牛嫂,听说你昨个晚上睡地上了,让牛嫂踢下床了吧。”   “哈哈哈。”众人哄然大笑,干起活来也不觉得累了。   “咦,不是说今天没船了嘛?怎么还有船来了。”二狗子将三麻袋货卸下码好,一转身就望见了海面上隐约一条大船向码头驶来。   “还真是,还不只一艘呢,有两.....三.....”牛大壮回头望了望,海面的雾中不断有船只显现出来,一时间惊呆在原地了。   码头上的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远远的望着那快速接近的船队,很快,千鹤门分舵的弟子得到消息也出现在码头。   “千鹤门弟子在此,你们是什么人?”一名弟子朗声问道,在真气的推送下声音远远的传开。   船上没有人回答,不但没有回答,而且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没有水手的号子,没有船员的呼喊声,就这么静静的驶进了港口停靠在岸边。   千鹤门弟子飞身到了船的上方,向下看去时不由倒吸一口气,船的甲板上密密麻麻的站着无数的人影,仔细看去却又不是真的人,那是用陶土制成的假人,一个念头瞬间出现在脑海中,这正是传说中的冥界大军。   “敌袭!!”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回荡在天宁城上空,人们开始哭喊着逃离码头躲时城内,而千鹤门的弟子们在项霸的带领下迅速集结在码头,大批的军士也列队站在千鹤门弟子后面。   冥军仍然诡异的呆在船上动也不动,就如真的陶土假人一般,整个码头呈现出可怕的宁静,项霸让属下布成防御剑阵,而后便上前几步,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这里是西胜国,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仍然是诡异的宁静,项霸心中犹如压着一块巨石,眉头紧锁着,面色也越来越凝重。   “我还道行错了路呢,是西胜国就对了。”一阵空灵的声音传来,正中的一条船头缓缓出现一个人影。   那是一名女子,一身红色纱裙子,配上红色护帛,盈盈一握的细腰露出大片凝脂肌肤,团起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支玉簪,手臂上一大串金色臂钏,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娇艳妩媚。   “你是何人,来我西胜国作甚?”项霸不敢轻举妄动,沉声问道。   “真是讨厌,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家女孩芳名的。”那女子掩嘴娇笑道。   “传闻天府国出现一队陶土军队,领军的正是一名女子,名叫诗灵。”项霸沉声说道。   “哎呀,看来奴家已经威名远扬了呢,可惜天府国已经不存在了呢。”诗灵咯咯的笑道,空灵清脆的声音勾魂摄魄。   “什么?天府国已经陷落了?!”项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才两个月时间,天界五国之一的天府国就被冥界大军占领了。   “两个月吗,奴家算了算不够两个月好不好,休整军队要时间,处理政务也要时间啊,哎,一堆烂摊子。”诗灵以手扶额,黛眉轻敛,说着便侧身在船沿坐下,两条雪白的玉腿轻轻的晃动着,士兵里有些定力着的被迷的眼都花了。   “你这妖女,荼毒生灵,罄竹难书,难道还想要挑战我西胜国的国威吗?!”项霸知道今天已经是在劫难逃了,心中已经下定了为国捐躯的心思了。   “让城里所有百姓弃城离开,你亲自护送夫人去千鹤门,见到掌门时就说天宁城失守,项霸战死。”项霸对身边的一名弟子吩咐道。   那名弟子双眼通红,拱手向项霸行了一礼道声保重,便纵身飞向后方去了。   “哟,这还没打呢,就有逃兵了呢,咦,听起来项舵主已经做好了赴国的准备了呢。”诗灵掩嘴笑道。   “废话少说,兄弟们!后方就是我们的国土,我们的亲人就在城中,需要我们的保护,以身殉国的时间到了!!”项霸怒发冲冠,拨出佩剑祭出真气护甲扑身上前,身后的弟子和士兵们都红了眼,呐喊着冲了上去。   “圣仆何在?”诗灵收起笑容,飘然向后退去,随着一声声铿锵的金属声,身披黑色战甲的九幽圣仆走到船头,双手握住手中的巨剑,剑尖向下,而后高高举起双手猛的将巨剑插在船头上。   “轰!”一道蓝光四散开来,船上那些陶土士兵空洞的眼窝多了一丝淡蓝色的幽光,而后所有士兵便开始动了起来,他们直接从船两侧跳下岸去,与千鹤门弟子们战在一起。   项露直接冲向诗灵而去,却在半途中被跳起来的九幽圣仆拦了下来。   “你的对手是我。”圣仆空洞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那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让人觉得彻骨的寒意。   项霸双眼通红,二话不说便将手中长剑狠狠的刺入了圣仆胸口。   “这太容易了。”项霸愣了一愣,却发现眼前这人没有肉体,剑刺入的感觉就像刺破了一具空空的铠甲。   “呵呵呵,你是杀不死我的。”圣仆说着举起手中的巨剑反手向项霸斩去。   项霸想要将剑拨出来,却发现如同长在圣仆身上一般,而敌人的剑已经到了身前,他不得不弃剑后撤。   扭头看了一眼周围的那些守城士兵,他们的刀剑砍在那些陶土士兵只是发出一声叮铛的响声,只能在身上留下一道白印,那些陶土士兵身体坚硬的就像玄铁一般,完全不知道痛,挥舞着拳头将面前的士兵击飞。   而千鹤门的弟子们虽然身法敏捷,能够灵巧的躲开攻击,但是全力运转真气也只能将陶土士兵身上砍出一道道深沟,完全对他们造不成威胁。   “顶住,给城里的百姓争取撒腿的时间!”项霸怒吼道,捡起身边一名死去士兵的长剑又扑身冲了上去。   “什么?天府国沦陷了?”千文觉刷的站了起来。   “是的,根据我们安插在天府国的眼线来报,说是天府国京城已经失守了,冥界大军围京城十日而不下,正是因为有那些高灵帝国派出援助的魔法师,后来那些魔法师全部被冥军派人暗杀了,接着第二日城就破了。”一名弟子单膝跪在大殿之下禀告道。   “魔法师?”千文觉沉吟道。   而后忽的抬起头来朗声命令道:“立即下令,在整个天界范围重金招募魔法师,再命令所有分舵提高警惕,防止冥界大军突然袭击,若是遇到冥军攻袭,需且战且战,不可死守!”   “谨尊掌门令!”那名弟子快速的退了下去。   “天府国沦陷了,不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是哪里,中洲国正在整军进攻高灵帝国,冥军理应趁中洲国内空虚入侵中洲国,希望他们能多撑一会儿,让我做好准备。”千文觉面色凝重的想着。   “谁人胆敢在千鹤神山飞行!”远远的传来一声断喝,将千文觉的思路打断了,抬起头来望向外面。   “我有紧急事情禀告千掌门!”一个焦急的声音响声,而后千文觉便用灵识探到一名千鹤门弟子御剑落在外面的广场上,剑上还有一名妇人,正暗自抽泣。   “让他进来。”千文觉朗声道,门口准备阻拦的两名待卫听了话便闪开来,放那名弟子进了殿来。   “参见掌门,大事不好了。”那名弟子一进来就扑倒在地,声音也带着颤抖。   “不要急,什么事慢慢说。”千文觉心沉了下来,他看到这名千鹤门弟子的袖口绣着“天宁”两个小字,说明他是天宁城分舵的弟子。   “属下是天宁城分舵弟子,项城主让弟子禀告掌门,天宁城已经破,项城主战死。”那弟子一路御剑飞来,真气损耗太多,说完这句话眼前一黑,直接昏倒在地。   “敌人是谁?”千文觉忽的站起身来,这才发现那弟子已经昏厥过去了。   “扶他下去休息,命那妇人进来。”千文觉心急如焚,想起与这名弟子一同来的还有一名妇人。   “你是何人,天宁城出了什么事?”千文觉焦急的站起身来望着进殿的妇人问道。   “奴婢是天宁城分舵舵之项霸之妻,参见千掌门。”项夫人一进门便跪倒在地。   “你是项霸之妻?你可知道是何人进攻天宁城?”千文觉急急问道。   “我也是听刚才这弟子所说,进攻的是冥界大军,是乘船上的码头。”项夫人泪眼婆娑。   “真的是冥军。”千文觉无力的软倒在宝座上,变得面如死灰。   那弟子来报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冥界大军,别人是没有这个实力将一座城池攻破后自己才收到消息的。   “来人,给项夫人安排住处,项夫人节哀,好好休息吧。”   项夫人下去后,千文觉呆呆的坐在宝座上愣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道:“召聂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出击   “弟子聂天参见千掌门。”不多时聂天便到了,一进殿便恭敬的拜了下去。   “聂公子免礼。”千文觉淡淡说道。   聂天感觉千文觉的语气有些异样,莫不是何知荣的事又有了变故?   正胡思乱想着,千文觉又开口了:“你可还记得天宁城的项霸?”   千文觉面色阴晴不定,眼神也有些古怪,聂天自称弟子,千文觉却叫他聂公子,让二人的关系变得十分的微妙。   “弟子记得,正是项舵主收留了弟子,弟子才得以入了千鹤门中。”聂天有些奇怪为何他突然会提起项霸。   “天宁城失守了,项城主战死了。”千文觉缓缓道来,一边观察着聂天的反应。   “什么!”聂天大惊失色,脱口喊出,惊怒的问道:“是谁干的,居然胆敢进攻天宁城?!”   “说起来聂公子应该认识,而且应该很熟了,领军的女子名叫诗灵。”   “诗灵?!她领着冥界大军来攻西胜国了?”聂天先是一惊,而后神色一黯,被千文觉瞧在了眼中。   “聂公子对此事怎么看?对这个诗灵你又了解多少?”千文觉进一步的试探着。   “她是永夜的女人,一万年前便与永夜在一起了,听说他与凌云鹤合作,商量好了要一起发动天界之战。”聂天心里很是复杂,飞升天界时诗灵曾经救过他,他欠诗灵一个人情,但是如今她的作为又是与自己正邪不两立的。   “他和凌云鹤合作?你怎么知道?”千文觉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之前在学院大典上永夜夺舍成功,但弟子的灵识还在,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听到了他和诗灵的对话,那召唤冥军的大阵便是凌云鹤帮助她建造的。”西胜国已经遭到了攻击,聂天也不再掩饰什么,直接和盘托出了。   “接着说。”千文觉高高的坐在宝座上,不置可否的望着下面的聂天。   “而后永夜与诗灵进攻天府国时,弟子眼见生灵涂炭,怒火中烧,便强行压制住永夜的灵识,这才将肉身夺了回来。”聂天如是说道。   “这么说来你对永夜的所做所为看不下去了?”千文觉面色舒缓了一些。   “弟子幼时受父亲训导,人活在天地间不求扬名立万,但求活的堂堂正正,无愧于天地良心,而永夜凌云鹤之流的作法却是屠百万而成神,弟子对些深为不齿,弟子请缨迎战冥军,必将尽心尽力保住西胜国!”聂天挺直的身板慷慨激昂的说道。   “说的好,聂公子豪情万丈气盖云天,本座封你为白虎堂长老,顶替何知荣之职,领本门精锐弟子一千人前去迎敌!”千文觉拍案而起朗声宣布道。   “多谢掌门信任,弟子定然不辱使命。”聂天单膝跪下拜倒,心中微微的有所触动。   这千文觉驭人之术看来在凌云鹤之上,聂天对千文觉的信任有些意外,他体内可是有永夜的灵识,若是一般人的作法便是先将聂天杀了以防其里应外合,更不用说授予大权了。   断风奉命开始在门中选人,聂天便抽空去拜见了项夫人,毕竟卓灵秀是她的干女儿。   “母亲,我们很快就去给项舵主报仇,母亲莫要过度悲伤,要保重身子。”卓灵秀与项夫人并排坐在床沿上,轻轻的拭去项夫人的泪水,虽然她认了项夫人为义母,但是却没有认项霸为义父,故而以项舵主相称。   项夫人的精神很差,一见到卓灵秀便止不住的流泪,卓灵秀一脸关切的挽着她的手臂开始安慰着,聂天呆呆的站在一边却帮不上什么忙。   “他是个好人,他能为了天宁城百姓着想,但为什么就不为我想想,他就这么去了,扔下我一人可怎么办。”项夫人说到伤心处开始嚎啕大哭,一旁的聂天不由神色一黯,生离死别最是伤人,他和小蝶尝不是如此。   正安慰着,突然有弟子来报,称断堂主已经在门中选好了一千名精英弟子,要聂天前去演练场。   事不宜迟,聂天与卓灵秀别过项夫人便飞速到达了广场,千文觉也在广场上,他亲自来为聂天壮行。   千鹤门果然是家大业大,广场已经修复完毕,此前被聂天劈开的沟壑完全没有留下痕迹。   “聂长老年少壮志,虽然刚入我千鹤门不久,但是平日里言行举止无不撒发一种天地正气,自古邪不胜正,聂长老定然会旗开得胜,这一碗酒我敬聂长老和诸位弟子,我千鹤门的存亡便交给诸位了。”千文觉慷慨陈词,将手中一碗酒一饮而尽,而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阵酒碗摔在地上的声音不断传来,众弟子豪饮碗中酒,学着千文觉的样子将碗狠狠的摔在地上。   项夫人出乎意料的也来了,她虚弱的需要两名弟子搀扶着才能站在广场上。   “母亲,孩儿必须去了,他去哪里我便要跟去哪里,母亲大人保重身子。”卓灵秀上前抓着项夫人的手。   “孩子去吧,年轻人就是要闯一闯,保家卫国是你们的职责......也是项舵主曾经的职责。”项夫人忧伤的神情让众人的心情不由变得沉重起来。   古来征战几人回,此去一千人,不知道能有几个人活着回来。   “千鹤弟子,出发!”聂天纵向跃上旺财的虎背,旺财也受这豪气影响,仰起脖子怒吼一声“嗷呜”,声音远远的传遍九霄,惊得天空中飞过的大雁几乎掉落下来。   卓灵秀跃起坐在聂天身后,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豪气冲天的聂天,一脸的仰慕。   一千名弟子在聂天的引领下一齐向北方飞去,他们中大多数对这位年轻的长老怀有一种崇拜的心情,聂天已经成为了天界的一个传说,而此刻传说中的人就在他们面前。   “旺财,你要知道你是老虎,不要成天嗷呜嗷呜的,只有狼才这样叫好不好。”聂天骑在虎背上拍了拍虎头。   “嗷?”旺财回过头一脸呆萌的望了望聂天。   “狼,就是长得像狗但比狗凶的,阴险狡诈之极,哪有老虎威风。”聂天解释道。   “嗷。”旺财侧着头想了想,同意了聂天的说法。   “那你要教旺财怎么叫啊,老虎的叫声是什么样的?”卓灵秀心情稍微好了些,旺财不会说话,居然能和聂天自由的沟通,让她觉得十分的有趣。   “老虎的叫声是这样的.....吼!!!”聂天瞪圆了眼睛用力的吼了一声。   身后一众弟子目瞪口呆的望着前面这位传说中的天才少年,他居然能和老虎说话,而且身为人类,居然在教老虎怎么发出老虎的吼叫,感觉就像一个木匠师傅在教一条鱼怎么游泳,真是滑稽之极。   “吼!!”旺财觉得聂天这叫法果然霸气,便深吸一口气猛的吼了出来。   “啊!”几名弟子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从飞剑上了倒载了下去,急忙祭出真气护甲托起身体才没有摔下去。   这一路可苦了众人,聂天后悔教了旺财老虎的正宗吼声,这一路旺财不停的吼叫着,而聂天离的最近首当其冲,耳屎都给震出来了。   “你别看我,我只是建议你教它,但教它的还是你。”卓灵秀望着聂天那满是埋怨的眼神没好气的说道。   “你厉害。”聂天无奈的转过头去,望着一脸兴奋的旺财,聂天感觉到旺财又在深吸气了,急忙捂住耳朵。   “嘎!!!”这一声吼声有些奇怪,聂天纳闷的放下双手,而后拍拍虎头道:“别叫了,嗓子都哑了,小心成了哑巴老虎。”   “嗷。”旺财混身一哆嗦,乖乖的闭了嘴不敢再叫,它可不想变成哑巴。   过了一小会儿,旺财试探的轻吼一声,发现自己并没有变成哑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快到了。”聂天看见了一座小山,他记得过了这座山便是天宁城了。   “所有人提高警惕。”聂天回头朗声叫道,山的那头冒出一阵阵的黑烟来,正是天宁城的方向。   那些正议论着聂天的弟子们听了聂天的话,立即变得安静起来,马上就要面对传说中的不死军团了,他们心中不由开始变成紧张起来。   “你让聂天带队去阻击冥军?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何夫人一脸怒气喝问道。   千文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口中嘟囔道:“你一个妇人知道什么,我派他去便是试一试他,若是他和诗灵是一伙的,立即就会露出马脚,我们也好从长计议,或是转移山门,或是提前想出对策,若是等冥军攻到千鹤门时才发现聂天有问题,只怕你我二人立即就会成为冢中枯骨了。”   “聂天这人当然有问题了,他杀了我堂哥便说明他已经受天魔真气影响了,你拿一千名弟子去试他,你是不是脑壳有包?”何夫人说着伸指重重的戳了一下千文觉的脑门,像是要把他脑门上的包按平一般。   “夫人啊,我以为你懂我,却...唉,我也是做两种打算,他若是忠心无二,此去定然全力阻挡住敌人,以他的能力若还不能成功,那我们也就不用反抗了,他若是有什么二心,我们也好提前防范,你怎么就不懂呢。”千文觉有些烦躁,却又不敢发作,只得皱着眉耐心解释。   “那就走着瞧,他聂天不反我不姓何。”何夫人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不河,那就姓海,反正都是水。”千文觉笑呵呵的巴结着,却换来何夫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第一百二十四章 埋伏   曾经热闹非凡的天宁城此刻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聂天一行人隔着很远便降落在地面上,隐藏在城门远处的树林中。   远的望去,天宁城的城门紧闭着,而通往城门的路边横七竖八的倒着一些尸体,看着穿着有不少千鹤门的弟子。   年轻弟子们也看见了,身为千鹤门同门,那些师兄弟死去的惨状刺激着他们的心。   “聂长老,带我们杀进去吧,替死去的同门师兄们报仇。”一名身材健壮的弟子按捺不住,壮着胆子建议道,聂天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弟子双眼通红,就像一头发怒的豹子,双拳紧握着。   “你叫什么名字?”聂天问道。   “白虎堂弟子熊子正。”那弟子拱手道,举手投足间手臂间的肌肉虬结着,颇有武将之态。   “熊子正,嗯,你先不要急,行军打仗应该先探明敌军虚实再说。”聂天轻声安抚道。   聂天回头望向天宁城,他不敢用灵识探索,怕城里冥军中有修为高的人察觉到了,思索片刻便令众人在此等候,派出一名长相机灵的弟子偷偷去摸摸虚实。   那么弟子姓丘,得了聂天的命令便半蹲着身子在从林间穿梭着,一直到了离城池最近的树林停住了,这里已经是树木的边缘了,再向前走便出了林子要暴露在空旷的空地上了。   那弟子回头望了望聂天,聂天轻轻点了点头,那弟子便咬了咬牙,隐藏起气息向前摸去。   到了城墙角下,那弟子机智的蹲在那仔细听了听,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便放下心来,贴着城墙如壁虎一般一步步向上攀爬去。   他得到聂天的授意,要他尽量不要使用真气,尽量收敛气息,所以才选择了爬上去而不是直接飞上去。   接近城头了,那名弟子灵活的一纵身,攀上城头翻身消失在城头上。   一众人在树林里忐忑的等候着,他们不但牵挂着这位师兄的安危,而且担心着城里的情况,从这路两边的尸体看来冥军已经是破了城的。   这扇城门是天宁城的南门,是通住邻近的广良城的,按道理这里如果有尸体,说明敌军已经攻破了城,而且追出了城外了。   突然,城头冒死出一个人来,正是那名探路的弟子,他挥了挥手,示意聂天他们过去。   “聂长老,他让咱们过去,看来城里是安全的。”熊子正急吼吼的就想过去。   “别去,是陷阱!”一个女子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众弟子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有人偷偷的接近了他们,他们的注意都放在了前面的城头,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从后面来了,当然这也与大家收敛灵识有关。   说话的人一纵身从远处的一棵树上飘落下来,聂天转身迎了上去,他的脸色很难看,他们被人偷偷摸到身边都没发觉,若是此人有敌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人女子一身黑色劲装将凸凹有致的身材显现出来,用着一块黑色轻纱将脸蒙了起来,左右腰间各挂着一支短剑,说的短剑,那长度倒更像是匕首。   “这位朋友是可是天府国剑阁的人?”聂天觉得这装束有些熟悉,便试探的问道。   “不错。”那女子声音很好听,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低沉。   “朋友为何说是陷阱?”毕竟人家是好意,聂天的态度也谦和。   “千鹤门没人了吗,居然派你一个小毛孩作统领,若不是我阻止你们,你们全部要死。”那女子态度很是不好。   聂天没有生气,伸手挡住要发作的熊子正,依然一副微笑的表情道:“千掌门让在下统领众人,自然有掌门的用意,岂是我等猜的透的。”   “怎么着,还想动手不成,救了你们一命不知道知恩图报,居然还摆脸色给我看。”那女子狠狠的盯了熊子正一眼。   “感谢朋友救命之恩,不知道朋友怎么知道城中有陷阱。”   “你这人真是呆头呆脑的,不知道怎么有陷阱居然还先谢我,万一我是诓你们的呢。”那女子说着便转身要走。   “朋友留步,我那位弟子让我们过去,我用灵识探过了,确实是他,不知道朋友说的陷阱是指什么。”   “人确实是他,但是魂就不知道是谁了,你可知道冥界大军都是陶土士兵,而且是有灵魂的。”那女子脚步停了下来,侧过头来瞥了聂天一眼。   “这个知道。”聂天点了点头道。   “你们那位弟子被人夺舍了,就像我天府国京城宫山都,协助宫山都防守的魔法师便是被自己人杀死的,而那人便是被夺舍的。”那女子言语中满是哀伤,似是回忆起了一些伤心的往事。   “你是如何断定我们这名弟子也是被夺舍了?”聂天疑惑的问道。   “因为天宁城已经成了鬼城,里面全是冥界士兵。”那女子认真的说道,转过头继续走着。   “还未请教朋友的姓名,日后也好报答救命之恩。”聂天已经相信了这人的话了,毕竟她提起的宫山都的事,说明她曾经在天府国地位不低,而她穿着剑阁的服饰,很有可能她是剑阁派去保卫宫山都的弟子。   “我只是顺路的,顺手救了一群傻子,不用谢我。”那女子犹如鬼魅,明明感觉步子迈的不快,但却很快便消失在树林中了。   “这婆娘,牛哄哄的牛个什么劲。”熊子正嘟囔道,而后转头问道:“聂长老,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敌在暗我在明,而天宁城已经失守,若是硬攻不但无意义,而且难度很大,我们全部进驻后面的广良城,在城中协助防守,以静制动。”聂天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面色威严,话语间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   熊子正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被聂天一个眼神一瞪,直接咽了回去,愁眉苦脸的望了望那城头上仍在招手的兄弟,跟上聂天转身离开了。   “什么?走了?怎么回事?”曾经的天宁城千鹤门分舵如今已经成了诗灵的行宫,他刚得到消息聂天领着人来了,正兴奋着,马上又收到消息说聂天领着人撤走了。   “属下控制着那名千鹤门弟子时,透过他的双眼隐约看到了树木中的一个身影与聂天说了什么,看那穿着打扮像是剑阁的人。”圣仆跪倒在堂下用着空洞的声音说道。   “剑阁?”诗灵突然一扫慵懒的神态,忽的坐正了身子前倾着问道:“你没看错?”   “那人用黑纱蒙着面,一身黑衣,应该是剑阁的人无疑了。”   “是她,想不到她居然跟着来了西胜国,胆敢坏本座的好事。”诗灵的面色阴晴不定,一双眼闪着阴冷的光,冷哼了一声。   “属下要不要派人出去探索一番,若是寻到了她的足迹属下亲自去将她捉回来。”圣仆抬起头来摸摸腰间的巨剑阴冷的说道。   “捉回来作什么?”诗灵懒懒的说道,又侧身倚靠在床榻上诡异的笑道:“直接杀了算了。”   “谨尊圣主令。”圣仆忽的站起身来,厚重的盔甲发出一阵阵金属撞击声,他转向离开时,曾经被项霸一剑刺穿的胸甲此刻却是完好无损的。   一千名千鹤门弟子沉默的跟着聂天离开天宁城,向着南边的广良城行去,队伍里士气很低落,还未交手,便莫名其妙的损失了一名兄弟,大家心里很不是滋味,碍于聂天的身份却又不敢发作,只得憋在心里。   广良城没有遭受战火波及,一千人没有必要大张旗鼓的直接飞进城去惊吓到百姓,便一齐在路上步行着,卓灵秀安静的跟在聂天身边,别人不太信任聂天,但她是懂聂天的。   “师兄,你们等等我。”突然一个声音自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让众人听得一愣。   “丘师兄!”熊子正大喜过望,后面追来的正是聂天派出的那名弟子。   “站住!”聂天挥手拦住众人,自己向后方走去,迎上那名弟子。   “聂长者,天宁城是一座空城了,我让你们过去你们怎么扔下我走了?”姓丘的弟子一脸无辜的说道。   “刚才我们碰到一个妖女,他说你被人夺舍了,要我们别相信你。”熊子正气呼呼的说道,说着还看了看聂天,分明是在怪聂天听信妖人。   聂天没有说什么,只是温和一笑,左手戒指中的焚天剑嗡嗡作响,聂天不动声色的伸出右手轻抚过戒指,才将暴动的焚天剑压制下来。   “既然丘师兄已经说了天宁城没人,我们何不进城去找找看,看冥军有没有留下些什么,或许还能救人。”熊子正大声嚷嚷道,他开始对聂天有些不满了,毕竟这毛头小子太年轻,就连那剑阁的妖女都说他小。   “熊子正,你对千鹤门的忠心我很是欣赏,但是你要知道,我能走到今天不是靠的运气,也不是实力,而是脑子。”聂天指了指自己的头,扭过头望向姓丘的弟子,目光灼灼,像是能看穿人心一般。   “聂长老,你为何这样看我,难道你怀疑我说假话吗?”姓丘的弟子向后退了几步,他看出了聂天的不善。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但是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派你去探查,是因为你那双灵动的双眼,表明你是一个心思活络的人,而现在呢,你的双眼死气沉沉,那是一种来自九幽之下的黑暗!”聂天突然提高声音。   “锵!”的一声金属响声,焚天剑出现在聂天的面前,自行拨出剑鞘向丘姓弟子刺去。   “哈哈哈,聂公子许多不见有长进了。”姓丘的弟子忽的纵身向后一跃,口中的声音空洞而阴沉,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御敌   “九幽圣仆,原来是你。”聂天一挥手接住飞回来的焚天剑,沉着脸望着他。   “聂公子,既然被你识破了,那这副臭皮囊就还给你们吧,哦,差点忘了,圣主让我向你问好,曾经在九幽之下那一段时光她十分怀念,希望有空能和你叙叙旧,哈哈哈。”丘姓弟子狂笑着,突然笑声嘎然而止,软软的倒了下去,而后身体迅速的变成变干,不一会儿变成了一具散发着腥臭的黑色尸体。   “还有想去天宁城的没有!”聂天环顾四周朗声喝问道,一千名弟子鸦雀无声,都默默的低下了头,而为首的熊子正更是羞愧难当。   “九幽之下,我曾经去过,还险些丢了性命!那里阴冷灰暗,一个人若是在那里呆上一年定然会疯掉,但此刻在天宁城中的那些冥军统领们,他们中有人在九幽之下呆了一万年!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是一群嗜血的疯子!想要活命就听我的!再有胆敢质疑本座命令者,斩!”聂天眼神凌厉,大声的嘶吼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霸气油然而生,他衣袂飘飘,无风自动,手中焚天剑嗡嗡作响,整个人宛若一尊神祇一般。   卓灵秀眼中闪动着神采,压抑许久的聂天终于暴发了,她也替聂天高兴起来。   聂天一挥手将剑鞘向知后一抛,而后用真气接住剑鞘,让剑鞘贴在自己的背后,右手再一挥,焚天剑还剑入鞘,大步向广良城走去。   此刻的焚天剑斜背在聂天背后,古朴黝黑的剑柄和剑鞘将聂天的霸气完全衬托出来,远看焚天剑像是背在背后,但从侧面看时才发现剑并没有完全贴在聂天背上,中间还有两指宽的距离,焚天剑居然是用真气托住完全悬空着的。   广良城下,聂天仰头望向城头,城头的士兵得到了冥界入侵消息,所以格外谨慎,虽然城下众人都穿着千鹤门的服饰,但是守卫仍然不敢开门,让聂天一众人在城下干等着,跑去请求城主了。   “我是广良城城主祁飞勇,奉皇命镇守广良城,你们是什么人,要进城干什么?”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探出头来向城下问道。   “白虎堂长老聂天,奉千掌门之命,前来驻防广良城。”聂天朗声道。   “有何凭证?”那中年人见聂天如此年轻,根本就不相信他是长老。   “千鹤门镇门之宝在此,破邪剑!”聂天刷的拨出身后的焚天剑,在天魔真气的灌注下,焚天剑散发出强大的杀气。   “这,真的是破邪剑,可是聂长老的大名怎么没有听过?”   “聂长老刚入门一个月,城主自然是没听过了。”熊子正有些不耐烦,粗声粗气的喝道。   “打开城门!”祁飞勇脸上的的肥肉颤抖着,心里虽然大大的不爽,但是还是命人打开了城门。   聂天还剑入鞘,领着众人进了城去,祁城主一步一挪的从城头楼梯下来,向聂天拱了拱手道:“有眼不识真人,聂长老请。”   说着与聂天并肩向城内走去,聂天侧头望了望这胖胖的祁城主,发现他脸红红的,还喘着粗气,自怀中掏出一块方巾擦着额头的细汗,见聂天望来不由尴尬一笑。   聂天表情仍然是一副平和的样子,心里却暗暗叹气:这城主只是爬爬城楼就喘成这样,若是敌人攻来怎么主持大局。   “聂长老果然是年轻有为,您可是我见过的最年轻的长老了。”祁飞勇偷偷的瞅了瞅聂天背后的焚天剑,心中暗暗吃惊。   “祁城主过誉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城主可知道天宁城已经失守了?”聂天淡淡的问道。   “知道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大白天将城门紧闭,我已经派人去京城求救兵了,但是集结兵力哪有这么快,幸好有聂长老来了,我也就放心了。”祁城主喘了几声又抹了抹汗。   “千掌门令我带领一千名千鹤门精锐弟子前来,本是要阻击冥军的,但是幸好冥军没有新的动作,只是天宁城已经完全成了人间地狱了。”   “唉,谁说不是呢,这两天有不少的难民要进城,我都没敢放他们进来,怕是冥军的奸细。”   “祁城主做的对,但是也没有这个必要,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是不怕疼,不怕死,只听命令的陶土傀儡士兵,他们攻城连攻城梯都不用,直接一个叠一个就能爬上城头。”   “那,那可如何是好,我只见到天宁城过来的难民,便害怕的关了城门,想不到冥军居然这么强悍。”祁飞勇变得面如土色,拉住聂天的衣袖,哭丧着脸哆嗦的问道:“聂长老,那可怎么办啊?”   “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不可硬拼,不过之前要先疏散百姓才是。”聂天神色凝重的说道,心中满是对祁飞勇鄙夷。   “对对,聂长老说的对,去请陆副城主过来。”祁飞勇眼前一亮,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   不多时一名身披锁甲的中年人快步走来,好奇的望了望聂天一众人而后拱手道:“城主唤我?”   “来来,这位是千鹤门白虎堂的聂长老,聂长老,这位是陆安顺副城主,这城中军务我都交给了他,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他便可,此间就交由聂长老统领大局,我去安置百姓去了。”祁城主扔下这句话便提着官袍向城南小跑去了。   众人都是一愣一愣的望着祁广勇离去的背影,别看他有些胖,跑起来真是健步如飞,敢情他是撂挑子逃命去了,这广良城也扔下不管了。   “现在你是城主了,冥军已经拿下了天宁城,陆城主可要做好防御啊。”聂天叹了口气。   “我得到冥军入侵的消息时已经在准备了,方才我便在城东命人加固城墙。”陆安顺一脸的无奈,本来他就是这广良城的城主,后来朝廷派下来这位祁城主顶了自己的位置,据说是丞相的侄儿,平日里见他倒是蛮不错的人,想不到现在大敌就这么跑了。   “城中事务我并不熟悉,一切由陆城主作主,只需给我们安排一个住处即可,敌人来攻城时我们会协助守城。”   “聂长老能来协防真是太好了,这城里的百姓听说冥军入侵已经逃走的差不多了,住的地方多的是。”陆安顺大喜过望。   这话一出,聂天更是无语了,百姓都逃得差不多了,祁广勇还找个疏散百姓的由头逃走。   “报!城北发现大队士兵,正朝广良城而来。”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来单膝跪倒。   “走,陆城主我们一起去看看。”聂天神色凝重,自己一进城冥军就来了,诗灵这是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一千名弟子跟随着聂天上了城头,望着缓缓逼近的冥军不由倒吸一口气,只见那些士兵全是陶土做的,行进时动作却并不显生硬,就如一个活人一般,双眼中冒着淡蓝色的光,每人手上一件兵刃,有刀有剑有长枪,上次聂天在天府国见到他们时还没有兵刃的,估计是一路打来缴获的,他们行进时步伐整齐统一,随着他们的走动,整个大地都在振动。   广良城北门外很是空旷,所有敌军尽收眼底,一眼望不到尽头,队伍最前面一员大将骑在一匹马上,聂天一眼就认出那是九幽圣仆,他跨下的战马全身黝黑,行进起来也没有呼吸,一双眼是纯白色的,看起来十分可怕。   到了城下时,九幽圣仆一挥手,身后的大军一齐停了下来,静静的立在那里,就如石头一般纹丝不动。   “聂公子,你为何要帮他们与我们作对,就因为千文觉赏你的那柄焚天剑吗?”九幽圣仆空洞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   “你们祸乱天界,荼毒生灵,人人得而诛之,之前诗灵救过我,我便不与你们为难,你们快快退去,若是你们胆敢攻城,我这把剑可不答应。”聂天说着缓缓的拨出身后的焚天剑,将天魔真气灌注其中,而后祭出三元真气护甲。   “哈哈,恭喜聂公子三元合一了,圣主有令,今日必须破城,既然聂公子执意如此,那么只好得罪了。”九幽圣仆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巨剑,向前一挥:“进攻!”   圣仆身后的大军又开始动了,向着城墙不断前近着。   “那就试一试!”聂天跃上城跺,右手持焚天剑垂于身侧,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聂长老要用无定剑法第六式了。”熊子正一脸兴奋的望着聂天,那天他可是躲在后面见过。   聂天衣袂飘飘,强大的杀气散发开来,而焚天剑上的天魔真气也开始沸腾起来,周围的士兵和弟子们惊愕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千鹤弟子们见过被聂天劈开的演练场,如今有幸亲眼见到聂天使这一招,一时兴奋的眼都不眨。   不一会儿,聂天手中的焚天剑发出了一阵阵嗡嗡的声音,聂天持剑的右手也开始发抖了,他缓缓的伸出左手,双手握住剑柄将焚天剑高高举起。   剑身上红色的天魔真气更加鲜艳了,城下的九幽圣仆抬头望着聂天手中的剑,头盔眼窝处冒着深蓝色的光芒:“主人的焚天剑觉醒了。”毫无感情的圣仆这话句时居然带着些许兴奋。   聂天忽的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坚毅,咬了咬牙大喝一声将手中焚天剑狠狠的斜劈下去。   “锵”的一声金属响声,随着聂天的挥动,焚天剑尖处出现一个巨大的虚影,那虚影与焚天剑形状一样,只是大了很多,看上去足有十丈之长,剑影带着呼啸声狠狠的斩向城下那些陶土士兵。 第一百二十六章 破敌   随着这一剑轰然斩下,聂天脚下的墙垛也同时迸裂开来,出现一个小缺口,聂天身子由三元真气护甲托住,悬浮于半空,神情冷峻的望着城下。   烟尘渐渐散去,露出城下的情形,聂天这一剑下去,城下的地面被劈斩出一道巨大的黑色沟壑,沟壑中满是灰白色的石粉,那是被击得粉碎的陶土士兵。   而沟壑周围的地面都龟裂开来,数万名陶土兵的双腿被这一击震得粉碎,却不知道痛楚,仍然以双手在地上爬行着向城墙前进着。   “无定剑法不愧是千鹤门镇山之宝,聂公子将此剑法使得如此惊天动地,比之那千文觉也要强出不少,据说这剑法只传掌门继任者,千文觉老了,应该识相点将掌门之位让给聂公子才是。”九幽圣仆嘎嘎的干笑着。   “闭嘴!”聂天在圣仆的挑拨下挑起了怒火,正要扑身冲下去,身后一个声音道:“不可。”   聂天回过头来,却是卓灵秀,正担心的望着他。   “他想激怒你,不要上了他的当。”卓灵秀见聂天望过来,便轻声的提醒道。   “我知道。”聂天说着便扑身飞下城头,手中焚天剑直指九幽圣仆,他是正人君子,九幽圣苩uìdǎng稣夥袄矗羰亲约翰蛔鲂┦裁矗ㄈ换崧淙嘶氨/p>   “哈哈哈,聂公子,快杀了我吧,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主人!圣仆愿意用自己的牺牲换来您的觉醒。”九幽圣仆张开双臂,松开了手中的巨剑,巨剑掉落在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九幽圣仆缓缓的抬起了头,像是在迎接死亡一般,对于聂天刺来的一剑不闪不避。   听到他的话,聂天迟疑了一下,难道杀了他永夜便要觉醒了?   剑尖已经刺到身前,聂天眉头一皱,生生的停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聂天恶狠狠的问道,他觉得自己有些受怒火控制了,急忙平复了一下心情。   “不管你承认不承人,你都是我的主人,圣仆愿意为主人而死。”圣仆说着跃下马来,单膝跪倒在地上:“圣主等了您一万年,主人为何还不是不肯正视自己的身份。”   随着圣仆的跪下,那些陶土士兵也都整齐划一的跪了下来,面朝着聂天的方向。   城楼上,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城下这一幕,聂天刚刚建立的信任又被打破了,千鹤门一众弟子听到聂天居然是冥军的主人,纵然是不信也是满心疑窦。   “主人,动手吧,用我体内的精纯魂魄来唤醒主人的记忆,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忘记的,天界对我们犯下的滔天罪行只能用鲜血来洗刷,主人,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聂天手中的焚天剑抬起来又放了下去,他发现第一次有一种局面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他想杀了圣仆,却又怕他说的是真的,自己会变成永夜,而不杀他身后的人却又在看着,不管杀与不杀,结果都是一样,他已经失去了西胜国的信任。   “你这一招好狠,但是我就是聂天,而且我永远不会变成永夜!”聂天咆哮着挥出了手中的焚天剑,向圣仆颈上斩去,快出闪电。   “铛!”一声沉闷的响声,剑光闪过,圣仆头上那副厚重的头盔掉落在地,而失去了头颅的身子却没有倒下,大量的蓝色火焰从战甲中冒了出来,瞬间便吞噬了圣仆的身子。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自战甲发出来,仿佛亿万冤魂一齐在嘶鸣着,那声音令人不寒而栗,聂天飞速的向后退去,警惕的盯着那燃烧的圣仆。   “咚咚。”不断的倒地声传来,随着圣仆的死去,大片大片的陶土士兵倒在地上,眼中的淡蓝色光芒也慢慢的消散了。   圣仆身上的火焰慢慢的变小了,化为无数的蓝色光点从圣仆体内向天空飘去,融入到湛蓝的天空中去了。   终于,一切都平静了,燃烧过后,圣仆只剩下一副烧得焦黑的战甲静静的散落在地上,而那些陶土士兵全部失去了声息,仿佛本来就是一块石头一般。   城楼上的人惊疑不定的看了看聂天,又看了看城下那些不再动弹的士兵,这仿佛就像一场梦一般,号称无敌的冥界大军就这么被聂天破了。   “你没事吧。”卓灵秀第一个跃下城头,缓缓的落在聂天身边,一脸的关切。   “我没事,但是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聂天一脸的挫败,曾经坚毅的双眼中写满了不解。   “他们本可以攻城的,而且我们也是绝对抵挡不住的。”卓灵秀知道聂天那一招看似威力巨大,但是却损耗太多真气,不可能再施展。   “有一个人知道dáàn,我要去问问她。”聂天转过头望向了北方,那是天宁城的方向。   “聂长老,我们随你一起去。”数百名千鹤门弟子跟着跃了下来,围在聂天身边,眼中充满了对聂天的崇拜。   “好,此间战事已了,随我去夺回天宁城,将冥军赶出西胜国!”聂天豪气冲天,出乎他意料的,这些人没有受到圣仆那些话的影响,对自己仍然是信任的,这让他很是感动。   见这数百弟子随着聂天去了,城里那些剩余的弟子没有犹豫,也跟了过来,曾经这些人做好了准备,要以死明志为国捐躯,如今眼前这个新来的聂长老打破了冥军无敌之军的神话,让他们又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如今他们已经完全信任了聂天。   天宁城南门,依然如离开时那般城门紧闭,城上不见有人,整个城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给我破!”聂天大喝一声,“锵”的一声拨出焚天剑向城门横扫去,使的是无定剑法中的第一式,横扫千军。   在剑气的横扫中,城门轰然倒下,聂天毫不犹豫的领着众人大步向城中走去。   “旺财,警戒。”聂天从戒指中放出旺财来,旺财听到聂天的话便飞向天空,在天宁城上空盘旋着,警惕的观察着城中的情况。   一众人走了许久也没见到任何敌人,整个城仿佛是一座空城,就连尸首也没见到一具,这种感觉让聂天很不舒服,他展开灵识四下探去,却发现城中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出北门,到码头看看。”聂天眉头一敛,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而天空中的旺财也向北飞去了。   出了天宁城这座空城,聂天领着众上来到了码头,虽然已经过了午间,但是码头却依然被笼罩在茫茫的雾中,依稀可以看到港口停靠着无数的大船。   “咯咯,怎么才来,人家等了好久了呢。”一个空灵的声音自雾中传来。   聂天一挥手,身后众人便停了脚步,警惕的望着声音的来处,手握剑柄随时准备出击。   浓雾中,嗒嗒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影缓缓的走出来。   “是你。”聂天已经用灵识探到了那人,眼神变得闪烁起来,如今这种场面下两人见面着实有些尴尬,她曾经救过自己,自己对她是无论如何也是下不了手的,握着焚天剑柄的手也缓缓的放了下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浓雾中走出一抹红色的绮丽,诗灵一脸倦意的轻摆一下头,伸手将挡在额前的秀发挽在耳后,白皙而纤细的腰肢裸露在外,一颦一笑间无不带着万种风情。   “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了。”聂天冷冷的嘲弄道。   “说明还是关心人家的嘛。”诗灵咯咯的笑道。   “海风寒,别冻坏了。”聂天侧过头去揽过卓灵秀的肩头,继续嘲弄道:“身畔有美人相伴,谁还会去关心你。”   “你”诗灵脸色一变,虽然她知道这是聂天而不是永夜,但是二人容貌都是一样的,这让她忍不住觉得不舒服。   片刻之后,诗灵又恢复了那副妩媚的神情,轻笑道:“果然是新人胜旧人,可怜那小蝶尸骨未寒,你却又找了新人,自古君王多薄情,此话果然不假,一统人界的天武帝聂天果然是见一个爱一个呢。”   “小蝶我自会救她,凌云鹤我也会找他算账,不需要你在这里说风凉话!”聂天虽然嘴上不承认,却还是放开了揽着卓灵秀的手。   “哟哟,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凌云鹤杀你一百回都有多的,真是不认好人心,也罢,谁让奴家是旧人呢,哪里比得上身边的新人呢。”诗灵假意的掏出丝帕瓜熟拭拭泪水,一副可怜人的模样。   “你想要怎样。”聂天心生厌恶,越来越后悔当年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合作。   “你杀了我的圣仆,我还能怎么样,乖乖的离开啰,而聂公子以一己之力退冥界大军,保住了广良城,而后又收复天宁城,立此赫赫战功,回去混个千鹤门掌门当当是没问题的了,再差点也要皇帝把皇位让出来给你才是。”诗灵吃吃的笑着。   “随你怎么说,我聂天自问无愧于天地良心。”   “是吗,你对得起天地良心,那你对得起小蝶吗?”诗灵目光灼灼直视聂天双眼。   “我”聂天语结,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下去,避开了诗灵的目光。   “你说的不错,你是聂天不是永夜,因为你没有一点比得上他,这便是我跟随他万年的原因,而这一万年来他只喜欢我一个。”诗灵说罢缓缓后退几步,而后转身离开了。   船缓缓的动了,聂天就这么呆呆的愣在那里,眼睁睁的望着诗灵离去,却没有勇气lánjié住,当着众rénmiàn前,他就这么放走了她,他败了,败得彻底。 第一百二十七章 屈辱   身后一千名弟子都将目光聚集在聂天身上,这个年轻的聂长老身上有太多的谜团,想不到他居然是人界至尊。   “聂长老,千掌门不会相信这妖女的话的,这妖女分明是想挑拨千掌门和聂长老的关系。”熊子正拨开人群出言相劝道。   聂天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纵然是千掌门再如何信任我,我又有何脸面呆在西胜国,唉,天下之大,何处才有我容身之所。”   “那聂长老准备要离开西胜国了吗?”熊子正神色一黯,眼神闪烁着继续问道。   “不错,虽然我使的是千鹤门的无定剑法,手中也握着千鹤镇山至宝破邪剑,但是我绝对没有觊觎掌门之位,希望你们把这句话带给千掌门。”聂天神情满是萧索。   “既然聂长老执意要走,那么就执行掌门令!”熊子正朗声喝道。   一千名弟子中迅速的冲出来数百人,正是之前要跟随聂天来天宁城的那些人,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结成剑阵将聂天与卓灵秀团团围在中心。   “千文觉果然还是防着我,怪不得你们要跟着我来天宁城。”聂天轻轻的摇摇头苦笑道。   “掌门有令,如若聂长老想要离开西胜国,必需留下焚天剑,并发誓不再使用无定剑法。”熊子正朗声道,而后一脸的歉意小声说道:“聂长老,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如果我拒绝呢。”聂天嗤笑一声,双手负后傲然而立。   “如果聂长老拒绝,我们便拼死阻止聂长老离开!”熊子正眼神中满是决然之色。   “你们拼死也阻止不了我的。”聂天说话的语气很是平淡,却没有人对这句话有任何质疑。   “掌门有令,若是阻止不了聂长老离开,我们一百零八人全部要自裁谢罪。”熊子正将手中的长剑一转,锋利的剑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余下的数百人也学着他的样子。   “好你个千文觉,你这是要逼我,罢了罢了,我聂天发誓,从今往后绝不再用无定剑法shārén。”聂天朗声说道,他是正人君子,而千文觉也看出了他这个明显的弱点。   聂天一抬手,身后的焚天剑便连同剑鞘一起落到他手中,他轻轻抚过这支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宝剑,黯然道:“永夜的灵识在剑中,要千掌门留心,千万不可让此剑落在冥军手中。”   “这个自然,有劳聂长老费心了。”熊子正剑尖指着聂天,上前一步小心的从聂天手中接过焚天剑,而后又快步向后退去。   “那就告辞了,后会有期。”聂天一脸的落寞,西胜国之行,他得到了一些,失去了一些,或许有一天回想起来只会记得自己被逼交出焚天剑这一幕吧。   “奉掌门之令,聂天发完誓并交出破邪剑后立即将其斩杀,破天剑阵!”熊子正如换了个人一般突然脸色一变大声喝道,而后一百单八名弟子身形交错挥剑刺向聂天与卓灵秀二人。   “尔敢!”聂天狂怒之下大喝一声,身上内敛的帝王之气散发出来,强大的气场让围攻的一百零八名弟子身形一滞,聂天乘机将卓灵秀收入戒指中。   头顶盘旋的旺财也发现了情况不对,怒吼着飞扑下来想要救聂天。   但是哪里来得及,聂天周身都是剑影,头顶上也有人持剑向下刺来,聂天将卓灵秀收入戒指的时间,退路已经完全被堵死了。   “铛铛铛。”金属的撞击声传来,而后声音越来急,越来越密,聂天没有办法,只得用天魔真气凝成真气剑,三元真气护体,飞快的施展出了剑舞。   “轮流进攻,他总会有真气耗光的时候。”圈外熊子正冷冷的望着被围在中间的聂天。   参加这次行动的这一百零八名弟子是由千文觉亲自下令的,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听从熊子正的指挥击杀聂天,而其它的八百多弟子完全被蒙在鼓里,被这突出其来的变故弄得直接就懵了,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呆呆的站在那里。   “剑荡八方!”聂天恼怒之极,大喝的同时使出了无定剑法第二式。   一道剑芒激射而出,那些最在最前面围攻的弟子猝不及防,五六名弟子被震断了手中长剑,哇的一声吐出血来,剩着众人一愣神的功夫,聂天闪身飞出了包围。   “聂天,你刚刚可是发了誓了的,你居然还用无定剑法!”熊子正一脸愤怒的仰头望着立于半空的聂天,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我刚刚是发誓了,可是我发誓不用无定剑法shārén!我刚刚出招可有人死于剑下?”聂天仰天大笑。   “无耻之徒!”熊子正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愤怒的样子仿佛聂天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怎么了,不是说阻止不了我离开就要自刎的吗?还在等什么?”聂天凌空傲立,一脸轻蔑的望着熊子正,伸手拍了拍飞到身旁的旺财。   “给我追,必须杀了他!”熊子正暴躁如雷,纵身追向半空的聂天。   “旺财,咱们遛狗玩吧。”聂天纵身跳上旺财的虎背。   “嗷?”旺财张开虎口凶恶的望着扑来的熊子正,突然听了聂天突然这么一句有些没反应过来,呆了一呆才猛的一挥翅膀带着聂天如一道流光一般消失在海面上。   聂天骑在虎背上向后望去,熊子正一行人被远远的甩在身后,已经只剩下一个黑点了,但是却仍然没有放弃,仍然朝着聂天的方向追赶着。   “怎么还在追,难道千文觉真的下令要他们自裁了?”聂天心中犯着嘀咕,立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至少熊子正等人成功的拿回了焚天剑,足以将功赎罪了。   “熊师兄,别追了,我们追不上他了。”熊子正身后传来千鹤弟子的呼喊,熊子正目眦欲裂,额头青筋暴起,听了这话身形一滞,而后突然停下身子回身一剑。   这一招看起来非常像是刚才聂天使出的横扫千军,但是剑尖却没有剑芒出现,一名御剑飞行的弟子躲闪不及被削个正着,直接被齐腰斩成两截,惨叫着跌落进大海中,一只凶恶的魔鲨遁着血腥味迅速游过来,两下便将他吞食干净。   “一群废物!”熊子正形若疯癫,愤怒的嘶吼着。   “熊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望着熊子正那狰狞的面孔,众人心中有些害怕,远远的停了下来,与熊子正保持距离。   “掌门令都忘了吗?若是让聂天走脱,我们都要自刎谢罪!”熊子正绝望的嘶吼道。   “可是熊师兄我们已经夺回了破邪剑,也算是将功赎罪了,我们一齐求饶,千掌门一定会饶恕我们的。”一名弟子劝慰道。   “这把剑的真名叫焚天剑,是万年前永夜的剑,现在已经被聂贼滴血认主了,不杀了他,这剑拿回去也是一块废铁。”熊子正万念俱灰,身形在空中摇了摇,引得下面海里的魔鲨垂涎三尺。   众人听了熊子正的话全都黯然无语,他说的没错,聂天不死,这剑在别人手中就是一块废铁,掌门怎么可能为了一块废铁饶恕他们。   “熊师兄,我们听你的,你说现在怎么办?”有人问道,众人没有主意,听了这话便纷纷附和着:“对,熊师兄,我们听你的。”   “好!既然众位师弟看得起我熊某,那么我便尽心为众师弟谋一条出路,西胜国是不能回了的,如今天界大乱,天府国已经被冥军掌控,高灵帝国非我族类而且正被中洲国进攻,算来算去,唯有蓬莱可以去了。”熊子正平复愤怒的心情,完全没有了之前在聂天面前那种头脑简单的模样,眼中满是深沉。   “熊师兄,聂天刚才离去的方向是东南方,那是去高灵帝国的方向,要不我们继续追下去看看,若是能抓到他岂不是最好?”一名弟子支支吾吾的建议道,一边观察着熊子正的反应。   “抓到了又能怎样,他已经离开西胜国了,千文觉是不会饶过我们的,千文觉此人表面看起来是儒雅温和之人,但你们可知道他这掌门之位是弑父得来的?”熊子正冷笑道。   众人沉默了,当前的情况确实只能按着熊子正说的做了。   “都是为了这把破剑,这把剑有什么好。”熊子正说着刷的拨出手中的焚天剑,将剑举到面前细细的端详着。   “嗯?”熊子正神情一变,像是发现了什么,呆呆的望着焚天剑愣住了。   众弟子不敢说话,只是觉得熊子正的神情有些异样,先是惊讶,而后慢慢转为惊喜,而后又紧锁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最后眼神精光一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剑向上轻轻一执,反手接住,手中的剑便成了剑尖朝下,而后散开胸口处的真气护甲,突然用焚天剑向自己的胸口处刺去。   “熊师兄!”众人一齐发出一声惊呼,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   焚天剑的剑尖深深的刺入了熊子正的胸口,熊子正身子在空中摇晃了一阵,真气护甲便消散了。   少了真气护甲的支撑,熊子正应该掉落在海中才对,然后他却并没有坠落,他低头着弓着身子,喉咙里“咕咚咕咚”的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这诡异的一幕让一众弟子害怕的又向后退了退,远远的盯着悬浮在半空的熊子正。   熊子正身上的黑色真气护甲突然又出现了,而后那些真气仿佛沸腾了一般开始燃烧起来,而本来弓着的身子突然挺起了胸膛,变成了脸朝上的姿势,只是四肢依然是无力的向后垂着。   慢慢的,裂天真气开始出现一丝变化,从熊子正胸口位置开始,黑色的真气迅速的变成了红色,不一会儿,笼罩住熊子正的真气全部成为了鲜艳的红色。   而熊子正所散发出的气势也在节节攀升着,一股强大的威压散发开来,海中等待着美食的魔鲨也惊恐的游走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废物   几天后,西胜国广良城,祁飞勇听闻冥军退兵了,立即用比逃跑还快的速度回到了城中,重新接管广良城,而后厚着脸皮写了一封奏折发往朝廷。   奏折中写着自己面对敌军是如何沉着应对,如何指挥守军击退冥军的几次进攻,又如何趁势出奇兵夺回了天宁城,将冥军赶回到海上去的,为了证实自己没有说谎,还将一具满身剑痕的陶土士兵运往了京城。   不日,皇帝的圣旨就下来了,封祁飞勇为镇威将军,食邑三千户,统领北境三城。   祁飞勇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眼中满是得意之色,而一旁的陆安顺却忧心忡忡,他隐约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冥军的行动很是奇怪,接连的一系列行动的结果就是逼走了聂天,而在他看来唯有聂天可以阻止冥界大军,如今聂天离去,千鹤门弟子。   钦差走后,陆安顺找到了趾高气扬的祁广勇。   “恭喜祁将军,卑职以为冥军可能会再来,应该早做防范才是。”陆安顺满脸忧虑的说道。   祁飞勇还沉浸在被封赏的喜悦中,高高仰起的脖子就像一只趾高气扬的大公鸡,听了陆安顺这大煞风景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小心的将手中的圣旨收好,微眯着眼转过头来。   “陆将军,本将念在你辅助本将守城有功,还准备上奏朝廷封你为天宁城城主的,没想到你居然在此妖言惑众,世人皆知冥军已经被击退,扔下十几万陶土假人逃了,他们还有何能力再范我西胜国?”   “祁将军,听闻冥军进攻天府国时这陶土兵有百万之众,纵然留守天府国三十万,进攻天府国时折损最多二十万,应该还有五十万之多,此次只折损数十万,根本没有伤其根本啊。”陆安顺恳切的说道。   “那以你的意思本将应该如何应对?”祁飞勇细细想了想觉得陆安顺的话不无道理。   “天宁城已经成为一座废城,城防已经破损严重,若是要修复还需时日,卑职的意思应该先放弃天宁城,坚守广勇城,待有了冥军的动向再做决断。”陆安顺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荒谬!圣旨中让本将统领三城,怎么可能弃天宁城不顾呢,本将命令你领城中五千精兵立即前往天宁城,若有违背,军法处置!”祁飞勇来找勃然大怒道。   “祁将军,近来天气转凉,卑职染了风寒,怕是不能领军了。”陆安顺不是怕死,他只是不想那五千名好儿郎无谓的牺牲。   “病了?那陆将军就好好休息吧,本将会另派人去。”祁广勇说着便让人传副将洪烈来。   “祁将军,万万不可派兵啊,我们应该集中兵力防守广勇城才是啊。”陆安顺急忙阻止道。   “这里本将说了算!”祁广勇怒了。   “我在这里就不允许这么做。”陆安顺也怒了。   “大胆,先是以生病为由推脱军令,接着又顶撞本将,来人,将陆安顺给我绑了,推出去斩了!”   立即过来两个亲兵将架起拖了下去,陆安顺口中犹自喊着:“祁飞勇,你这糊涂将军只会误了我西胜国!。”   很快祁飞勇要斩陆安顺的消息就传遍了广勇城,大批将士跪倒在城主府外,而处斩陆安顺的行刑手也被拦了下来。   “求祁将军开恩,陆将军他是初犯,还请祁将军网开一面。”领头的副将洪烈高喊道。   “请祁将军开恩!!”士兵们齐声喊道。   “反了反了,好你个陆安顺,居然鼓动军士堵在住外威胁本将。”听了亲兵的报告,祁飞勇拍案而起,一脸阴狠之色。   “走,先把军心稳住再说。”祁飞勇大步向外走去。   城主府外众军士仍在高呼求情,突然城主府朱红的大门走出一人来,正是镇威将军祁飞勇,众人马上安静了下来。   “诸位将士不要激动,陆安顺公然违抗本将军令,本将只是下令陆安顺打入地牢,待奏明朝廷再行决断,众将士可不要听信谣言。”   听了祁飞勇的话,门外聚集的军士们将信将疑,议论纷纷,神情也没有那么激动了。   “立即将陆安顺押入大牢听候朝廷发落,众将士速速离去,若是还在此逗留,一律按哗变处置!”祁飞勇神情威严的喊道。   那些军士听到不杀陆安顺了,便慢慢散了去,城主府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祁飞勇面色很难看,这些人仍然心中向着陆安顺,自己做城主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得到这城士兵的拥护,在他看来唯有让朝廷下令处死陆安顺了,唯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听自己的。   一匹快马出了南城门,马不停蹄的朝着京城而去,信使带的两封信,一封是祁飞勇上奏朝廷的书文,另一封是写给丞相的,信中道明了陆安顺违抗自己命令的经过,又说士兵哗变自己被逼将陆安顺关了起来,要丞相叔叔帮他在皇帝面前进言,务必让皇上下旨处斩陆安顺。   祁飞勇还是派洪烈进驻天宁城了,陆安顺之前说的话让祁飞勇改变了主意,直接向天宁城派出了一大半的兵力,足有三万人之多。   别人都以为祁飞勇是为了加快城池的修复进度,只有陆安顺知道他是想到冥军进攻时,用这三万将士来抵挡住冥军,好让祁飞勇自己有时间逃走。   几天后信使回来了,带回了皇上的圣旨,要祁飞勇派人将陆安顺押解回京,交由兵部审理。   祁飞勇大失所望,但是圣旨来了不得不照办。   陆安顺的囚车缓慢的行驶在城道上,城中两侧站满了为他送行的百姓,不断的向囚车里塞着东西,有水果有干粮还有棉衣,百姓都是明白的,陆安顺违抗军令都是为了他们。   陆安顺内心是平静的,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无愧广勇城的百姓。   囚车缓缓的驶过城门,陆安顺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了城门上方的城墙上,城墙上几队守城士兵整齐的站成几列,静静的望着囚车中的陆安顺。   “风!风!风!”城上军士突然一齐喊道,声势震天,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混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那些士兵在呼喊的同时将手中的长矛用力的顿在地上,“锵锵”的撞击声加上那热血的嘶吼像是在送陆安顺最后一程。   他们心里都明白,违抗军令必死无疑,他们敬爱的陆将军于也不会回来了。   陆安顺再也忍不住了,抓着囚车的栏杆大哭起来,曾经治军威严的将军哭得像个孩子,他边哭边大声喊道:“冥军一定会回来的,广勇城的儿郎们都要枉死了,我西胜国没希望了!”   一语成谶,陆安顺被押走后第二天,冥军突袭了天宁城,而被祁飞勇下令扔进海里的数十万陶土士兵又活了过来,从海底爬上岸来。   天宁城工事才修建了一半,在冥军的进攻下很快便城破了,三万勇士且战且退,到了广勇城下时只剩下八千人,祁飞勇却站在广勇城上下令不准开门,还下令弓箭手放箭将败军射回,要这八千人去重新夺回天宁城。   “兄弟们,祁飞勇已经放弃了我们,好男儿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为了陆城主,为了身后那些亲人们,为了西胜国,跟他们拼了!!”洪烈操着沙哑的嗓子怒吼道。   “杀!!!”八千名慷慨赴死的军士列着整齐的队伍,如飞蛾扑火一般向后面追来的冥军冲杀过去。   “速速备好马车,本将要去追回陆将军,本将错怪他了,本将要亲自请他回来主持大局。”祁飞勇提着袍子吃力的下了楼梯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   不一会儿,马车来了,祁飞勇跳上马车,挑起帘子对身后城墙上的军士喊道:“刘副将,城中军务交由你了,一定要坚守城池,我一定会将陆将军带回来的。”说完放下帘子催促道:“快走快走。”   马车加入了逃难的百姓队伍中缓慢的行驶着,冥军回来的消息传遍了全城,城里的百姓不相信祁飞勇这个草包能守住城池,便收拾东西向南逃去。   刘副将一脸鄙夷的望着祁飞勇那辆远去的马车,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废物!”而后扭过头去望向城外。   那八千军士正与追上来的陶土士兵战在一起,喊杀声,惨叫声远远的传来,不断的挑动着城上守军的心。   “打开城门!随我出城,掩护他们进城!”刘副将红了眼,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天宁城守将洪烈正拼死冲杀着,身边的士兵为了保护他接连的倒下,他那满胸的怒火此刻却渐渐变成了绝望,因为他们的刀剑根本伤不了这些陶土士兵。   “洪将军,我掩护你们,你们快快退到城中去!”一声呐喊自后方传来,让已经绝望的洪烈重新燃起希望,精神为之一振。   洪烈领着剩余的五千士兵且战且退,而刘副将从广勇城里带出来的全是重甲骑士,刘副将用力的掷出了手中的重矛,巨大的冲击将一名陶土士兵撞倒在地,其它士兵也学着他的样子掷出重矛。   洪烈趁机领着残部向后退去,在刘副将的掩护下一齐回到城里。   那些倒下的陶土士兵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身上被重矛刺中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小坑,他们没事一样的继续向广良城推进。 第一百二十九章 噬主   自从凌云鹤四处扑杀灵兽集攒灵石以来,天界的灵兽纷纷逃离了中洲国,有些逃到其它国,有些流落到海岛上。   此前聂天遇到的流影豹王便是其中一只,他在这孤岛上称王已久,它修为已经足够,不需要再捕食猎物,平日里只需要吸收天地灵气修练即可,所以与其说岛上的动物怕它,倒不如说是那些动物崇拜它。   今天与往常一样,流影豹王正在洞穴中酣睡,突然一丝灵力波动惊醒了它,它感觉到有人上了岛,而且人数不少,足有数百人,这非常的反常,所以让它很是有些不安。   流影豹王警惕的隐藏起了自己的气息,豹类本来就善于伏击猎物,所以隐藏气息是天生的技能。   那数百人正是熊子正带领的千鹤门弟子,此前他用焚天剑刺入胸口后真气护甲变为了红色,一柱香的功夫后便长叹一声醒了过来,拨下胸口的焚天剑,任由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衫,而散发出的强大气势也突然消失了。   “熊师兄,你没事吧?”有人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刚才剑里居然发出了人声,不知道为何我一听到那声音便受了控制,用剑刺伤了自己。”熊子正用力的摆了摆头,像是要将什么从脑中甩出去一般,而后低头发现了胸口的伤,忙调动部分真气修复伤口。   “那熊师兄我们还继续去蓬莱吗?”有名弟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蓬莱?为什么要去蓬莱?”熊子正一脸茫然的抬起头问道。   “是师兄你自己说要去蓬莱的啊。”   “我有说过吗?我怎么想不起来了?”熊子正包扎好伤口,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哦,对,我记起来了,我们要去蓬莱。”熊子正的双眼有些呆滞。   “熊师兄,你的真气为什么变成了...红色了?”终于有人忍不住指着熊子正的真气护甲问道。   “红色就红色,聂天不是也有红色真气吗,为何我就不能有?”熊子正眉头一皱,好像有些不悦,抬头望了望天空辩明了方向道:“走吧,去蓬莱。”   一行人跟着熊子正向北方的蓬莱国飞去,飞了很久发现下面有一座岛,熊子正发现有些弟子真气消耗太多,便提议先在岛上休息一下再走。   熊子正一落到岛上便寻了一块空地打坐起来,身上红色的真气若隐若现,面容也表现出十分痛苦的样子,时不时发出一阵呻吟,让其他弟子有些担心。   突然熊子正猛的睁开了眼,眼中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他缓缓的站起身来,拨出焚天剑来,红色的真气灌注其中,焚天剑立即发出娇艳的光来。   这异常的举动让周围的弟子们吃了一惊,有人奇怪的问道:“熊师兄,这焚天剑不是被聂天滴血认主了吗?你怎么可以用的?难道...聂天死了?”   “你们听到了吗,这焚天剑欢愉的颤鸣声。”熊子正一脸痴迷的举起手中的剑,翻来覆去的观察着,他的声音很奇怪,完全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熊师兄,你怎么了,你的声音...怎么变了?”一名弟子的惊呼声让那些在丛林中转悠的人们都围了过来。   “这声音是与主人重逢的喜悦,是来自万年前的呼唤,是情人的呢喃。”熊子正胸口的伤已经完全的好了,正低头摩挲着手中的焚天剑,动作轻柔无比。   “熊师兄这是怎么了?说的什么我们完全听不懂啊?”众人面面相觑。   “莫,莫不是,永,永夜藏在剑,剑中的灵识出来了?”一名弟子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脸惊恐的指着熊子正,熊子正的眼中闪着娇艳的红光。   “刷!”一道红芒一闪而过,红色的剑影以熊子正为中心向外画了一个圈,圈的范围很大,几乎完全笼罩住了所有弟子。   熊子正周围八十几名弟子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定住不动了,而后骇人的一幕出现了,那被定住的几十名弟子的头颅一齐滚落在地,伤口处却没有血溅出来,似是被吸干了一般。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痛饮鲜血吧。”熊子正收回焚天剑轻抚剑身说道,像是在抚摸一位挚爱的情人。   “熊师兄疯了,快逃!”离得远些的还有二十来人,见了这恐怖的一幕惊叫着四散逃去。   “走得了吗?”熊子正将焚天剑一抛,控制着飞剑四下追踪着目标,天空中,丛林里,甚至是海水下面,焚天剑带着尖锐的啸叫收割着人命,不一会儿剩余的人便被一一杀掉。   焚天剑带着嗡嗡的响声回到熊子正的手中,剑身上鲜艳的红色似乎更加妖艳了。   “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样子,魔剑就应该有魔剑的样......啊!”熊子正突然大叫一声,手中的焚天剑突然开始吸取他的生命之力,大量的生命之力从右手吸入到了剑柄中,而焚天剑红色的光芒已经开始红的发紫了。   “胆敢弑主?!”熊子正想要将焚天剑扔掉,但是剑却像是长在他手中一般,紧紧的吸附在他的手上。   当机立断,他出掌出刀狠狠的劈了下去,将持剑的右手齐腕生生斩断。   “铛”的一声闷响,焚天剑带着那只断手掉在枯草坪上。   “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不应该将你送到千鹤门,你恨我也是自然,但是你居然胆敢对我生出杀心。”熊子正一脸平静的望着地上的焚天剑说道,焚天剑上的娇艳红光像是在回应他一般。   说完便盘膝坐了下来,此刻的他发须皆是花白,刚才还年轻面容布满了沟壑,就像是一瞬间老了三十岁一般。   “可惜了,好不容易找到的肉身。”熊子正看了看断掉的右手,然后疲惫的闭上眼。   此刻的熊子正非常的虚弱,流影豹王注意到了,但是它却不敢轻举妄动,之前熊子正的杀戮之举让它胆战心惊,它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此人是那些人的首领,却在一瞬间出手杀了所有人,流影豹王犹豫了再三,终于抬步缓缓的走了上去。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同类?”流影豹王沉声问道,一边缓步围着熊子正转圈,一边警惕的观察着他。   “我是永夜,万年前的人界统领。”熊子正缓缓的睁开眼来,面上波澜不惊。   “永夜?我好像听过人类提起你的名字,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流影豹王停下了脚步,愕然的望着他。   “不错,这肉身不是我的,只是借用的罢了。”永夜低头望了望这身子。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要向天界复仇。”   “这话有好像听一个女子说过,她说要领冥界大军血洗五大派。”   “诗灵。”   “好像叫这个名字,与她一起的还有两人,其中一个自称是聂天,还有一个忘了,生的胖胖的,另外还有一只飞虎。”流影豹王毫无心机,一边回忆着一边将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嗯,没想到他也来过。”   “凌云鹤杀害我太多族类,那个叫诗灵的女子说要血洗天界,我便放了她。”   “这么说来我们是朋友了,诗灵是我的女人,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永夜勉强的笑了笑道,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虚弱过,像是下一刻就会晕倒一般。   “不错,这么说来我们的确是朋友了,你刚得到的肉身好像很虚弱,你修练吧,我替你护法,可以保证没有人会打扰到你。”流影豹王满心都是找凌云鹤复仇,如今和这位传说中的帝尊永夜交上朋友,复仇的希望更大了,它却不知道永夜是一个怎样的人就这么轻易相信了他。   “我的生命之力被这把剑抽走太多,已经无法运功疗伤了,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休眠一段时间,等生命之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才能运转真气。”永夜知道灵兽思想都很单纯,既然它已经认自己为朋友了,那么自己就已经安全了。   高灵帝国,位于天界最南边,暴风港,位于高灵帝国北方,是天界最大最繁忙的港口,这要得利于帝国贸易为主政策,每天都有几十艘货船靠岸,将各国的矿物灵石运进来,又将粮食和红酒运出去。   此刻曾经繁华无比的暴风港此刻却被战争的阴影笼罩着,成了战火最先开始的地方,中洲国大军选择从这里登陆,毕竟这是一个贸易港口,军事防御工事比较薄弱,但是交通却很便利,如果从这里登陆成功,马上就可以将大量的军士送上岸去,最主要的是高灵国北方就这么一个港口。   在中洲国新帝司空卓信对高灵帝国宣战那时起,高灵帝国便迅速加固这里的工事,在港口修建了高大的城墙,城墙上布满了大炮,并调来大量的弓箭手。   结果战争已经开始一个月了,暴风港居然还是没有拿下来,这让凌云鹤十分恼火,当时他和诗灵商量的是他拿下高灵帝国和蓬莱国,诗灵拿下天府国和西胜国,这样分配十分的公平,因为四国之中高灵最为强大,蓬莱最为软弱。   如今对高灵宣战已经一个月了,战船在高灵国城墙的神威巨炮轰击下连岸都靠不了,他们的战船也有炮,但是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比不上高灵帝国的神威炮,再这么拖下去,诗灵扫平了西胜国一定会抢在自己之前进攻蓬莱的。   “什么神威炮,奇技淫巧而已!”凌云鹤为了名声是一忍再忍,后来终于还是暴怒了,直接插手战事了,他让司空卓信下旨罢免之前的主帅,派出凌离接任他的位置,还给凌离派了凌云神殿的一千名弟子,限时三天必须拿下暴风港。   “区区几门烂炮而已,还要什么三天,一天之内必下。”凌离立在主舰船首,用灵识探了探暴风港那坚固的工事笑道。 第一百三十章 贫嘴   暴风港的西南方有一座小城,名为科尔城,城外靠近拉尔夫山脉的方向有一个宁静祥和的小镇为名布尔镇。   布尔镇上唯一的铁匠老布朗最近想招一名伙计,他老了,已经干不动了,而他的儿子小布朗却瞧不起他这粗活,跑到圣殿骑士团去当了一名见习骑士。   “你好,听说你这里在招学徒是吗?”   老布朗浑浊的双眼突然一亮,抬起头来一看却大失所望。   眼前是一位年轻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一身粗布衣裳倒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一头银色长发直垂腰际,这长发虽然引人注目,但是他身旁的那位女孩才真是众人的焦点所在。   “年轻人,你这弱不经风的样子还是去试试做裁缝吧,巴布里的裁缝店继续向前走就到了。”   老布朗说完向粗糙的手掌上吐了口唾沫,拿起铁锤高高举起,正要继续敲打铁器时,那年轻人又开口了。   “我和我的未婚妻是从蓬莱国来的,只因为家里人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我不需要工钱,只要有一个住所就行了。”   “我说年轻人,你这样子拿得动这铁锤吗,别耽误我铸剑。”老布朗没好气的放下铁锤,双眼直视着面前这个年轻人,认真的说道。   “我可以试一试。”那年轻人说着便抓向老布朗面前的铁锤抓去。   手伸到一半,却被老布朗握住了手腕阻止了:“年轻人,不要耽误我做事,快快从我面前消失,不然我要你好看。”   “咦?”老布朗自恃还是有些力气的,却发现自己不能阻止这位年轻人继续将手伸向锤柄,这名年轻人的胳膊像是有用不完的力量,终于还是抓起了自己面前的铁锤,老布朗有些吃惊的放开了抓住年轻人手腕的手。。   “感觉很轻。”年轻人笑着说道,而后轻轻将铁锤向空中抛了一下,而后又稳稳的接住了。   “有点意思,说吧,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想要学打铁。”老布朗打铁一辈子,自问做不到这年轻人抛铁锤的动作。   “我叫聂昊空,我是第一次来高灵帝国,我听说您是一位可以锻造出附加铭文效果的宝剑,对铭文这个东西我是第一次听说,很好奇。”   “你想学武器加持?”   “不错,我很好奇一把武器怎么可以增加使用者的修为的。”聂天诚恳的说道,他与卓灵秀一起来到了高灵,他准备想接触学习一下魔法,但是现在高灵国正在抵御入侵,所有的魔法师都被召集起来了,他只得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先隐居起来继续修练。   但是随后聂天被高灵帝国士兵手中的那些重剑吸引了,这些剑上都刻有一些符号,不同的符号闪着不同颜色的光芒,后来他才知道这叫铭文。   聂天学魔法遇阻,而与魔法有些类似的铭文让他有些好奇,所以便要来当学徒。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中洲国的奸细?”老布朗警惕的望着聂天。   “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学铭文就是奸细?”聂天愣了一愣。   老布朗正要说什么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街角传来,一队轻甲士兵疾驰过来。   “镇长在哪,快让他出来,科尔城城主莫多有令,前方战事紧张,需要再征一些年轻士兵。”最前面的一名骑士朗声叫道,他掀起头盔上的面具,一眼就注意到了一头银白发的聂天。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那名骑士翻身下马向这边走来。   “他想学铭文,可能是中洲国的探子。”老布朗抢着回答道。   “围住他!”那名骑士一听,刷的一声拨出佩剑,而后放下掀起的面具喊道。   骑士们纷纷下马,拨出剑来将聂天卓灵秀二人围了起来。   “我不是中洲国的人,我只是对魔法有些好奇罢了。”聂天学着高灵人的样子耸耸肩。   “不管你是什么人,必须放下武器跟我们走。”为首的骑士说道。   “这不是武器,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打铁锤。”聂天这才想起来铁锤还在手中,便轻轻一扔,将铁锤扔回到老布朗的面前。   意料中的“哐当”声没有出现,铁锤落在地上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这一幕让老布朗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的伸手提起铁锤,而后望向那些骑士说道:“是我的锤子。”说着“铛”的敲了一下铁墩以证实自己的说法。   “他是修真界的人,小心!”骑士中有人喊道,众人不由向后退了几步,仍然以剑尖指着二人。   “唉,走吧,没得玩了。”聂天无奈的一摊手,朝着卓灵秀露出一个苦笑。   “谁让你闲得没事跑高灵来,一个个都是金头碧眼的,丑死了。”卓灵秀咯咯的笑道。   “行,下次我们也把头发染了。”   “我觉得你银白色的头发很好看啊,你想染成什么颜色?”卓灵秀二人直接无视了周围的骑士,与聂天腻歪着。   “随便什么颜色都行。”   “那....染成绿色。”卓灵秀掩嘴笑道。   “嗯?”聂天板起脸来,伸手将卓灵秀收入戒指中,而后祭出真气护甲直直的飞入天空。   “他的真气护甲居然是三种颜色的。”聂天离开后,一群骑士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很快,发现一位修练三色真气的人的消息就传遍了布尔镇,然后传到了科尔城中,城主知道了这个消息便派人将老布朗带到了城中,细细的询问了一番。   “他没有动手杀人,有一个空间戒指,身上有黑色,红色,白色,三种颜色的真气?”科尔城城主莫多总结着布朗的报告,低下头思索着。   “对了,他说他叫聂昊空,是从蓬莱国逃婚来的。”老布朗谦卑的站在堂下补充道。   “蓬莱?正好,把那两个蓬莱来的小偷带来,我要问问他们。”   不一会儿,屋外就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夹杂着铁链拖地的声音。   “赵文龙,你说他们这是带我们去哪,会不会是去刑场砍头去了?”   “都怪你个死胖子,偷人家葡萄酒喝就算了,居然还当水喝,我就说葡萄酒好入口但是后劲大,你非不听,要不是我够义气为了救你能和你一起被抓?”   “那你怪我啰?我他妈就不该来陪你找你的露娜,你说好只是过来玩几天的,钱都不带叫玩?那叫乞讨,这下好,命都玩没了,可怜的我安雅还不知道我在这,一定担心死了。”于胖子一脸苦瓜相。   “安雅没了你过得更好,多乖巧的小姑娘,再瞅瞅你那样。”赵文龙鼻子哼着气。   “你就嫉妒吧,你怎么不敢嫉妒聂天呢。”   “别提他了,影都没一个,据后进来的兄弟说聂天在西胜国千鹤门做了长老,那可真叫厉害了。”赵文龙提起这事时一脸的骄傲。   “长老长老,只有长得老才能做长老,这样的鬼话你也信,不过以聂兄弟的能耐做个少老也是可以的,投奔他也比在这里等死强啊。”   “要是聂兄弟知道我们在这一定会来救我们的,还能顺手将这蝌蚪城给夷平了。”赵文龙说着两人便被推到了城主面前。   “两个小贼,我是科尔城的城主莫多,记住是科尔城,不是蝌蚪城。”说着莫多瞪了一眼赵文龙,赵文龙一脸的不在乎,心中暗想着:嘴在自己身上,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不少城主你好,不知道你手下查清了没有,我们真不是奸细,我们来的时候还没开始打仗呢,他只是偷喝了点酒,你们把他抓起来就好,我可是无辜的。”赵文龙贫嘴道。   “我叫莫多。”莫多固执的纠正道。   “好好,怎么叫都行,不知道今天你叫我们来是打算放了我们吗?”于胖子插嘴道。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谁回答得出来我就放了谁。”莫多嘿嘿一笑。   “您问,小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赵文龙听说能放,马上眼睛都绿了,直接将腰弓了下去,就如一只大马猴一般,只差给莫多跪下了。   “你说你们是蓬莱国来的,我问一个蓬莱国的人看你们知道不知道,他叫聂昊空。”说出名字后莫多便紧盯着二人的反应,却发现这两人都没反应,心中便有些失望。   过了一会儿,莫多觉得有些不对,这两人不是没反应,分明是愣住了。   “你们听过这个名字吗?”莫多身子前倾问道。   “何止听....唔唔”于胖子刚说一半就被赵文龙捂住了嘴。   “不知道这位聂昊空人在哪儿,犯了什么事。”赵文龙谄媚的问道。   “他是中洲国的奸细。”莫多恶狠狠的说道。   “不认识,听都没听过。”赵文龙松开于胖子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于胖子张了嘴正要骂,见赵文龙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偷偷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附和道:“没听过,我怎么会听过他呢。”   “他们在撒谎。”莫多身后一名卫兵突然开口了,却是女人的声音,那卫兵侧头取下头盔,轻轻一甩脖子,如墨般的长发倾泻如水。   “哇,居然是个妞的。”于胖子吃惊的叫道。   “这妹子为什么头发不是金色的?”赵文龙看清了这女的面容是高灵国的面容,头发却是黑色的,有些奇怪的问道。   “很简单,我的母亲是蓬莱国的人,你们之所以没有被处以绞刑,就是因为我父亲看在你们是从我母亲的国家来的。”那女子冷冷道。   “杂交的....”于胖子的嘴再次被赵文龙捂住,赵文龙惊出一身冷汗,他觉得自己迟早要死在于胖子这张嘴上。   “你想死?”女孩摸向腰间的剑。 第一百三十一章 求婚   “他刚才说的意思是杂交的果子都好吃,混血的女子人都美。”赵文龙打着哈哈欠着腰,一副奸相。   “伊莎贝尔,你刚说是他们在说谎?”莫多侧头问道。   “是的父亲。”伊莎贝尔认真的说道,一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伊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看起来像是会说谎的人吗?”赵文龙陪着笑脸说道。   “像!”这话却是于胖子说的,于胖子看着赵文龙这贱样就想揍他。   “因为我会读心术,还有我不姓伊。”伊莎贝尔冷冷道。   “鬼话,你说你会读心术,那你说说他现在在想什么?”于胖子指了指身边的赵文龙,带的手中的镣铐哗啦直响。   突然伊莎贝尔脸上飞起了两片红霞,又气又羞愤的将手伸向了腰间佩剑。   “别问了,她真的会。”赵文龙尴尬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伊莎贝尔那红红的脸。   “你怎么知....”于胖子侧头问了一半见赵文龙的样子有些奇怪,疑惑的望望脸红红的伊莎贝尔,又望望猪肝面色的赵文龙,恍然大悟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思乱想什么?。”   “你们认识聂昊空?”莫多的脸色有些不悦,伊莎贝尔是他的掌上明珠,面前这个卑劣的小偷居然敢亵渎她,在他眼中这二人已经是死人了。   “何止是认识,而且很熟,我们三兄弟在江湖上有外名号叫三贱客,就是一种剑阵,三人合力才有功效,一人出一剑,三剑过后不留活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看来多半是活不成了,于胖子也不管不顾了,继续胡绉。   “他说的是真的吗?”莫多侧头问道。   “他们很熟这句是真的,后面都是在胡说。”伊莎贝尔有些奇怪,这个胖子知道自己要死了,居然还是很无所谓的样子,难道真的有不怕死的人吗?   “继续说,记住是好好说,不是让你胡说,不然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火刑。”莫多指着于胖子恶狠狠的说道。   本来一脸满不在乎的于胖子突然脸色一变,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毕恭毕敬的说道:“他本名不叫聂昊空,他叫聂天,年龄十六岁,是人界上来的人,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叫小蝶,但是被凌云鹤害死了,他有一把剑叫焚天剑,修练了三种不同颜色的真气,最后一次见他好像实力是仙宗级别,好了,我知道的都说完了。”   于胖子态度的突然转变让伊莎贝尔一下没转过弯来,用读心术向于胖子探去,发现于胖子正一脸祈求的望着自己,脑中不停的想着:救我,我老婆还在蓬莱等我回去,救我救我求求你了。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莫多冷冷的望着于胖子。   “啊?.....哦是的父亲,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伊莎贝尔收回了读心术,满脑子还回荡着于胖子的声音:救我救我.....   “事情已经清楚了,那就没有必要留他们两个了,带下去在刑场公开处斩,就说他们是中洲国的奸细,杀了他们可以振奋士气。”莫多长吁一口气向后仰去,靠在椅子上想着事情。   “父亲,我觉得应该先不要杀他们,竟然那个聂天和凌云鹤有杀妻之仇,那么就是我们的朋友,如果把他拉拢过来一定会成为父亲的助力的,这两个人是他的好朋友,正好可以用来表示我们的诚意。”   “嗯,我的宝贝女儿说的有些道理,那就这样吧,将此二人的画像贴在城中公示,就说他们是小偷,已经被抓住,引聂天过来再说。”莫多摆摆手道。   于胖子两人身后的士兵便将二人重新向地牢押去。   “多谢城主开恩,不过好人做到底,可不可以帮我们将这手脚的镣铐去了,实在是太重了。”刚走了几步,于胖子便眼珠一转回头哀求道。   “不可能,这带有铭文禁制的镣铐一去除,你们就会用真气逃走,我可不想再被你们打伤士兵,我必须保证等聂天来了你们还在这里。”莫多一脸鄙夷的断然拒绝了他。   两人被押出城主府后,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感觉,赵文龙一脸乐呵呵回味着刚才伊莎贝尔的羞涩表情。   “差点被你害死,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于胖子狠狠的朝着赵文龙的屁股踢了一脚,脚上的铁链本就不长,这一脚差点将自己绊倒。   “谁知道那个小妞会读心术,太可怕了,你说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私房钱是不是就藏不住了?”   “可怕。”于胖子听了这话也是心中一颤。   城门边上,士兵们正在张贴布告,因为不远的暴风港正在经历战火,所以城中的居民对这些事很是关心,一见有新的布告出来便都围了上去。   “两个小偷?这也值得张榜公示?”   “就是啊,我还以为是有关战事的呢。”   人们议论纷纷,口中咒骂着四散开来,留下一男一女两个人愣愣的看着两副画像。   “他们怎么会跑这来了?”女的问道   “不知道,但肯定是他们无疑。”男子的声音有些凝重。   “两个小偷值得张榜公示吗?”   “不值得,除非有什么目的。”   “你的意思是?”   “不错,应该是知道我在城中,想引我出来。”   “引你出来然后呢?”   “于胖子最为机灵,关键时候一定会出卖我,我估计城主已经完全掌握了我的底细了,如今他们大敌当前,有可能想拉拢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去救他们吗?”   “还能怎么办。”男子长叹一声。   两人站在告示前一问一答着,天气已经很冷了,两人却都只穿着单衣,这与周围裹得严实的人们格格不入,很快聂天那银白色的长发就引起了巡逻卫兵的注意。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两名士兵走过来盘问道。   “我要见莫多城主。”聂天转过身来说道,双眼直视着两名士兵。   “叫你染个发你不听,一眼就被人认出来了。”卓灵秀嘟着嘴说道。   “我这白发因小蝶而生,时刻提醒着我与凌云鹤的血海深仇。”聂天与卓灵秀跟在一队士兵后面,身后也有士兵拿长矛指着二人。   “小蝶姑娘一定会好起来的,但是你要先振作起来。”卓灵秀一又灵动的大眼眨巴着。   “我有颓废吗?”   “有。”   聂天沉默了,轻轻的揽过卓灵秀的肩头,二人并肩而行。   “城主吩咐带他们进去。”守门的士兵早已经得到了消息,进去通报过城主了。   聂天搂着卓灵秀的手并没有松开,与她一起并肩进了城主府。   “你就是聂天?”城主莫多坐在案几好面,饶有兴致的前倾着身子问道。   “是的,我是来找我两位朋友的,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事,要将他们关了起来。”聂天一手搂着卓灵秀,一手负于身后,不卑不亢的说道。   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出现在聂天心中,那是一种被窥探的感觉,他扭过头望向了莫多身后一名卫兵,戏谑道:“这位姑娘,偷偷查探别人的思想是很不礼貌的。”   莫多身后的当然是伊莎贝尔,只是此刻她掩在头盔后面的脸却满是泪水。   刚才她用读心术探到了聂天的思想,聂天表面看起来像是普普通通,但是一进入他的灵识之海却发现那里充满了忧伤,无边无际的哀愁如滔天的洪水向伊莎贝尔倾泻而来,伊莎贝尔止不住的就流下了泪水。   “他心中有一个深受的女孩,他好像失去了她,并不是他身边的这位,但是奇怪的是他对身边一位女孩却是一种奇怪的感情,更多的像是一种依赖。”伊莎贝尔想到,奇怪的望了望聂天,又望了望他身边的女孩。   “嗯?”莫多侧过头望了望身后的伊莎贝尔,有些尴尬,干咳两声道:“你的两位朋友是因为偷东西才被抓起来的。”   “不知道他们偷了什么东西?”聂天有些不信,又一想这二人能出现在这里,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聂天的灵识扩散开来,他感觉到了伊莎贝尔的泪水,有些疑惑的望了她的眼。   “他们偷了我珍藏多年的葡萄酒。”莫多愤怒的一拍桌子。   “噗嗤。”卓灵秀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   “什么?”聂天刚才在好奇伊莎贝尔为什么流泪了,有些走神了没有听清。   “城主说于胖子他们偷了城主的酒。”卓灵秀觉得有些失态。   “哦,多少钱我替他们出,对于他们冒失的行为我表示深深的歉意。”聂天说着学着高灵人的样子恭敬的向莫多行了一礼。   “赔偿是必须的,而且按照帝国的法律,小偷都要被实行鞭刑。”聂天的恭敬让莫多找回了一些面子,神色没有刚才那么凶恶了。   “满是忧愁的聂天先生,我可以嫁给你吗,我可以为你抚平心中的忧伤。”莫多身后的伊莎贝尔突然开口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堂上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很多人想抽自己一嘴巴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或是昨晚没睡好出现幻听了。   莫多张大着嘴,一脸愕然的回头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城主大人,这也是帝国法律规定的吗?”聂天没有其它人那么大的反应,但是心中却深感奇怪。   “小姐太累了,让她下去休息。”莫多尴尬的救场。   两名士兵上来要将伊莎贝尔请下去,伊莎贝尔甩开抓住他胳膊的手,语气坚决的正色道:“父亲,我刚才说的是我要嫁给聂天,而且心意已决。” 第一百三十二章 命运   莫多的神情迟疑不定,望了望伊莎贝尔又扭过头望了望聂天,声色俱厉道:“聂天,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我只是用读心术读了他的思想。”伊莎贝尔平静的说道,一边抬步向前一边取下了头上的头盔,轻轻的甩动几下,一头如墨长发便倾泄而下。   “这个女孩长得不错,人家又是城主的女儿,你就从了人家呗。”卓灵秀眼中满是醋意,伸手抓着聂天的手臂从自己的肩头拿开来。   聂天眉头皱了一皱,望着伊莎贝尔脸上的泪痕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你...”吃醋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卓灵秀刚才只是说说风凉话,没想到聂天居然真的去问人家的名字去了。   莫非我看错了人,聂天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从他对小蝶姑娘的用情之深便可以知道的,卓灵秀一瞬间胡思乱想了很多,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我叫伊莎贝尔。”一双蓝色的眼眸清澈如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痕。   “伊莎贝尔姑娘,我们这应该是初次见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流泪,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聂天的神情看似平淡而温和,脑中却想到:难道是因为她进入了我的灵识之海?   “我一般不会随意读取别人的思想的,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很无礼的对你用了读心术,所以我决定嫁你给,而且是非你不嫁。”伊莎贝尔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   “宝贝,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哭了?”莫多一见自己的掌上明珠流泪了,顿时慌了神。   “父亲,你还记得三年年弗兰克叔叔说的那些话吗?”   莫多听了这话回忆起来了,那是三年前的事了,自己带着伊莎贝尔去魔法师协会游玩,晚上在观星塔上看星星时,突然身后出现了一个灰袍法师。   那名法师穿着邋遢,披头散发,莫多见了便心生轻蔑:“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我已经约了大占星师弗兰克来给我的掌上明珠占卜,你最好趁他还没来赶紧离开。”   “我若是走了,那么谁来替这位美丽的小姐占卜呢?”那么灰袍老者笑道。   “你就是弗兰克?”莫多大惊失色,赶紧为自己刚才的无礼道歉。   “你好弗兰克叔叔,你可与传闻中的完全不同。”伊莎贝尔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哦?有什么不同呢?”   “传闻您是一位很古怪的糟老头,整日里只会胡言乱语,还有人建议将您大占星师的名号剥夺去。”   “哦,亲爱的,这些传闻是我放出去的,只为了搪塞那些傲慢的贵族。”弗兰克笑道。   “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那些傲慢的贵族了?”   “当然不是,听到那么糟糕的传闻还会来找我,怎么会是傲慢的人呢?”   “哈哈,大占师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伊莎贝尔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好吗?”莫多怕女儿和人家聊着没完。   “好吧,那我们就开始吧,请告诉我你的出生时间和出生地,美丽的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如实告诉了弗兰克,弗兰克听了没有说话,缓缓的闭上眼,像是在思索什么。   “弗兰克叔叔,我见别人占星都是要画一张星图的,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伊莎贝尔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的命运。   “哦,你说的星图已经在我脑中了。”弗兰克伸出手来,手掌上立即出现一道柔和的光团,光团中一些光点闪烁着。   “哇,真的是星图,弗兰克叔叔真了不起。”伊莎贝尔兴奋的叫道。   “结果已经出来了,亲爱的伊莎贝尔。”弗兰克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借着弗兰克手中的光,伊莎贝尔察觉出了弗兰克面色有些不对:“怎么了?弗兰克叔叔?”   “你三年后会死去。”弗兰克沉默了很久才说了出来。   “啊!”莫多和伊莎贝尔一起惊讶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莫多声音颤抖着双唇问道,几乎要瘫软在地。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除非能找到一个不受命运掌控的人。”   “那个人在哪?”伊莎贝尔好奇的问道,她的心中忐忑不安。   “你见到他时就会知道了,不过要提前做好准备,从今天开始,你要留在魔法师协会,我会让一位阿姨教你一些东西,不然那个人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发现的。”   “弗兰叔叔说我会认出那个人来的,我知道这个人就是聂天。”伊莎贝尔缓缓的说道。   “可他身边已经有女人了。”聂天在众人面前搂着卓灵秀的亲昵样子大家可是都看见了的,虽然这在高灵国很普通,但这也证明了他们是亲密的爱人。   “按照蓬莱国的规矩,一个男人可以娶很多女人的。”伊莎贝尔这才将视线从聂天身上移开。   “不行!我们高灵国可没这个规矩,我的宝贝女儿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莫多断然拒绝了。   “那么按照弗兰克叔叔的占卜结果,我很快就会死了。”伊莎贝尔的眼中满是哀伤。   “这...你确实是他吗?万一错了呢?”莫多无力的软倒在椅子上,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肯定是他,因为女儿已经爱上他了,父亲,自从母亲去世后,你便拒绝了所有仰慕你的女人,我曾经以为这世上只有父亲才会这么用情至深,直到我见到了他。”   “他的灵识之海中有一个女孩,他失去了那个女孩,他整颗心都浸泡在忧伤之中,却坚强的在别人面前装作开心的样子,坚强的就像是你。”伊莎贝尔一口气说完了,堂上又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可是他现在又有了这个女人,男人都是花心的,他已经将那个女孩抛到脑后了。”莫多夸张的扬了扬手,仍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我没有。”   “他没有。”   聂天与卓灵秀同时说道,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我可以治好你心中的忧伤,让你忘了那个姑娘,从此你的人生将会充满快乐。”伊莎贝尔缓步走下,走到聂天的面前朱唇轻启。   “我不想忘了她,我只是修为不够,我一定会救活她的。”聂天平静的说道,眼神中却透露着不可质疑的坚决。   “人死不能复生,没有人可以救回一个死去的人。”伊莎贝尔轻声提醒道。   “那我就修练成神。”   “神就可以让死人复生吗?”   “如果不能,那还能叫神吗?”   伊莎贝尔语结,身后的莫多急忙插嘴嚷嚷道:“你听见了没有,这个聂天是一个疯子!强如永夜这样的人都未能成神,他肯定不是那个人。”   “我比永夜强。”聂天笑道。   伊莎贝尔望着聂天那深邃的双眼,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   “喂,你别当我不存在,瞧你那勾人的眼神,有我在这,你别想打他的主意。”卓灵秀挡在聂天的身前,一脸挑衅的望着伊莎贝尔。   “表面上他振作起来了,但其实他现在很脆弱,只要有一点刺激便会暴发出来,相信我,一但暴发起来,他会彻底的入魔,为了救活那女孩他会成为一尊魔神,只有我可以彻底的治疗他,我的治愈术正是为你而学。”伊莎贝尔说着伸出手来,手掌上浮现出柔和的白光来,那团光缓缓的变成了一朵莲花的模样,温暖的光让人感到非常的舒服,整个房间都飘散着一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等一下,我好像没有同意吧,怎么你们两个争起来了。”聂天有些无语的说道。   “你不同意吗?相信我,如果没有我帮你,你一定会入魔的,你将心中的魔意压制的越久,爆发起来越是厉害,弗兰克叔叔让我学读心术就是为了让我认出你,而学治愈要是为了治好你。”   “我这几年想明白了,弗兰克叔叔说我今年会死,唯一的变数就是你,所以他提前三年教了我这些用来逃脱死亡命运,但是我突然想通了,也许他教我这些本来就是命运的安排呢?我们仍然在命运的掌握这中,我命中注定会遇到你。”伊莎贝尔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   “我讨厌命运,就算我会入魔,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你的心意我领了。”聂天听到命运两个字便生出抗拒之心。   “你固执起来的样子很像我父亲。”伊莎贝尔回头又对着莫多笑了笑。   “聂天,我觉得这位姑娘说的是真的,天魔真气的魔性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当年以永夜的修为都没有压制住,我觉得这样下去早晚会出问题的。”卓灵秀一脸担忧的说道。   “那又怎样?”   “你的心魔来源于小蝶,而你的动力也来源于小蝶,这种执念会毁了你,你答应她吧。”卓灵秀几乎是乞求道。   “遇见你,我相信是命中注定的,而她不是,走吧,多说无用。”聂天搂过卓灵秀的肩头就要向外走去。   “你不想救你的同伴了吗?”伊莎贝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可以动手抢出来。”聂天旁若无人的微笑道。   “我们的监牢可是加有铭文的,不要以为用真气就可以打开,有时候光用蛮力是没有用的。”伊莎贝尔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带着一些刺耳的震颤,让人听到莫名有些烦躁。   “那我就杀掉那些守卫,杀到你们同意放人为止!”聂天听了这话突然暴怒了,甩开卓灵秀,身上迅速腾起了红色的真气,强大的杀气散发出来。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魔气滔天,我只是在说话的时候用了一点点手法,便让你暴怒成这样。”伊莎贝尔轻声说道。   “这...”聂天看了看自己身上沸腾的天魔真气,愣了一愣,默默的将真气收了起来。   “你必须答应她。”卓灵秀语气坚决的说道。   “不行!”聂天粗暴的拒绝了,扔下卓灵秀独自向外走去。   “为了孩子,我不想孩子出生时已经没了父亲,或是有一个魔神父亲!”卓灵秀冲着聂天的背影大喊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战争   聂天听了这话立即停下了脚步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脸震惊的缓缓的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聂天激动的神情慢慢变成了欣喜,声音中带着颤抖。   “就是在千鹤门的那次,我前两天才发现的,一直想找机会你说的,可是....。”卓灵秀低着头用手指卷着衣角,声音很小,偷偷的抬头看了聂天一眼,脸上挂着幸福的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忧伤。   “你答应伊莎贝尔吧,你救了她也救了你自己,为了我们的孩子。”卓灵秀哀求道。   聂天缓步上前,轻轻捧住卓灵秀的脸,深深的凝望着,半晌后抬起头向伊莎贝尔道:“我同意你跟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的安全,你负责治疗我的心魔,但是你要知道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这样就足够了。”伊莎贝尔笑了,高灵国的人笑容不似其它国那般含蓄,她的笑容贝齿微露,美丽的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圣洁而无暇。   莫多知道伊莎贝尔在想什么,自己的宝贝女儿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他知道伊莎贝尔想要跟在聂天身边,慢慢的培养出感情,莫多眼中满是疲惫和无奈,就像是最心爱的人被人从身边夺走了。   “那现在可以将我的伙伴放了吧?”   “当然。”伊莎贝尔笑道,立即吩咐士兵去带于胖子两人过来。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脚步声十分缓慢,夹杂着呼啦啦的铁链声,这一次于胖子和赵文龙很乖,没敢像上次那般聒噪,低着头默默的被士兵押着走了进来。   赵文龙心中忐忑不安,他有预感这次怕是真的活不成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修真界的人,居然要窝囊的死在这个破城里了。   顺着走廊转进大堂上,他虽然低着头,却用余光探查到屋里人很多,忍不住侧头瞄了一眼,而后便呆住了。   “聂天?”他先是愣了一愣而后歇斯底里的叫道:“聂天!你来救我们啦,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我和于胖子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赵文龙激动的快要哭了出来,一个前扑就要去抱聂天,却被于胖子及时拉住了。   “他不是聂天,我们都成这样了他居然还乐呵呵的看着我们,他肯定是永夜。”于胖子警惕的斜着眼。   “我是聂天,兄弟们受苦了,我来救你们了。”聂天微笑道。   “我不信,你要是聂天怎么还不动手杀了他们?”赵文龙双眼满是血丝的质问道。   “那个...莫多城主,可不可以帮我兄弟解开镣铐。”聂天尴尬的回头请求道。   “当然,我们可是谈好了条件的。”这次又是伊莎贝尔回答的,一旁的士兵便上前给二人去除手脚上的镣铐。   “灵秀师姐,你也在?”赵文龙这才看清聂天身后的正是神武司的卓灵秀。   “那你真是聂天?他们出了什么条件才答应放我们的?这个破城里没有人是你的对手的,你直接动手他们不敢不放人的。”于胖子提醒道。   卓灵秀咯咯的笑了,抬头望了望聂天,笑道:“聂天可是将自己卖了才将你们救出来的。”   “卖给谁了?”赵文龙下意识的转头望了望聂天左边的另一名黑发蓝眼美女。   卓灵秀见了赵文龙在看伊莎贝尔,便偷偷的点了点头,怀孕的事说出了口,聂天也有帮他祛除魔性的人,她的心中满是欢喜,便想要戏弄一下赵文龙和于胖子。   “卖身给她?这怎么行,我自己犯的错,这种事还是让我来,你这妖女,有什么冲我来,要是开口求饶的就不是好汉。”赵文龙捂住于胖子的嘴抢道,挺直了腰板,一脸的正气凛然,说着便向伊莎贝尔抛了个媚眼。   “聂公子,你的品性还是不错的,为什么两个兄弟没有一个正经的?”伊莎贝尔黛眉微皱,十分厌恶的躲开赵文龙的灼灼目光。   于胖子知道已经没事了,心中大定,便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赵文龙捂了嘴,便伸手抓住赵文龙的小指,用力的向外掰去,这才让赵文龙松了口,而自己的嘴上也被捂出一个红印,看起来就像是嘴唇肿了一样。   “你这妖女不是废话吗,如果不是我们两个老不正经的,怎么会衬托出聂兄弟的为人正直?”于胖子喘了口粗气回道。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聂天好奇的开口问道。   “都怪他,他说要来找他的露娜,怂恿我一起来,结果钱也不多带点,人没找到钱花完了,然后天天就只能偷....偷东西吃,然后就被抓住了。”于胖子义愤填膺的说道,说着忍不住伸手对着赵文龙的后脑抽了一记。   “还说,偷东西吃的是你,我已经辟谷了,而且要不是你偷人家酒醉得跟猪一样,以我的本事会被人抓住?”赵文龙也不甘示弱,说着反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狠狠的瞪了于胖子一眼。   卓灵秀笑得前仰后合,弓着腰指着二人笑得喘不上气来。   “好啦好啦,都是兄弟,有什么好吵的,有什么事不能做下来好好打一架呢?”聂天刚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要当爹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让他高兴。   “哈哈哈。”卓灵秀完全不顾淑女形象,一手抓着聂天的胳膊,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笑得直抽抽。   “灵秀,别笑了,小心动了胎气。”聂天适时的提醒道,偷偷向于胖子二人眨了一下眼,一副“你懂的”表情。   赵文龙和于胖子清楚的听到了“胎气”两个字,两人对视一眼,更是证实了自己没听错,满脸震惊的张大了嘴。   于胖子先反应过来,拱手道:“恭喜灵秀姐和聂兄弟。”   “我我其实...其实一直很仰慕你,但是你却猪油蒙了心跟了聂兄弟,我满腔的深情只能压抑在心中,现在你和聂兄弟有了结果,我只能祝福你们,我只希望你记得曾经有一个人暗暗的喜欢过你。”赵文龙边说着边抬起了头来,一脸的深情却望向了聂天左边的伊莎贝尔,偷偷的抛了个媚眼。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他在说卓灵秀,有些吃惊,到了最后却见他望着伊莎贝尔,不由以手抚额,一阵无语。   “莫多城主,我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可不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地方先住下来?”聂天没有理一脸猥琐的赵文龙,转身恭敬的向莫多请求道。   望着堂下的人一片欢声笑语,莫多的心却感觉无比的失落,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聂天,而后双手撑着椅子站起身来,转身向后堂走去。   “父亲。”伊莎贝尔抢上几步,挽着莫多的胳膊搀扶着他。   “女儿大了,是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你跟他们去吧,他们都是好人。”莫多轻轻的甩开伊莎贝尔,缓步向后走去,高大的身影一下苍老了许多。   “报告莫多城主,大事不好了。”正在这时一名士兵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   “什么事?”莫多停了脚步,转过身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上前去道:“是不是暴风港?”   “是的,暴风港失守了,中洲国大军兵分两路,有一路向科尔城过来了,是暴风港来人说的。”士兵狠狠的喘了几口气说道。   “全城戒严!关上城门!”刚才还是一脸寂寥的莫多突然眼中放出了神采,突然变得精神起来。   “伊莎贝尔,你给他们安排住处,我去城墙上看看。”莫多向后走去,他是要去穿自己的战甲。   “暴风港坚守了一个月,而且还在不停的加固,怎么会突然破城了?”伊莎贝尔焦急的问着那名士兵。   “听说凌云神殿派人来了,他们都是会飞的修真人士,很快就将城墙上的灭神炮摧毁了,然后敌军的战舰就冲了过来。”   “凌云神殿?”聂天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凌云鹤还是按捺不住率先出手了吗。   天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五大门派不可以参加到各国之间的战争中,所以之前暴风港的攻防战一直都没有修真人士和魔法师参加,而凌云神殿的出手无疑打破了这个规矩。   这时莫多已经穿戴完毕,穿上战甲的他显得威武强壮,与之前的颓废样子判若两人,镇定自若的下了一条条命令。   “莫多城主,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凌云神殿是我的死敌,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聂天见莫多安排完毕向外走去,便跟了上去,边走边说着。   莫多脚步急促,四肢的摆动带着一身重甲“铮铮”直响,他听到了聂天的话,却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了看聂天,继续走着。   “你太唐突了。”卓灵秀轻轻扯了扯聂天的衣袖低声说道。   聂天一下就明白了,自己是个外人,不应该插手高灵帝国自己国家的事务,但是莫多需要他的帮助,所以没有拒绝,这保留了一个城主应有的尊严。   伊莎贝尔、赵文龙和于胖子都跟在聂天卓灵秀后面,一齐向城墙走去。   高灵帝国的城墙相比其它国家都要高大厚重许多,特殊的文化造就了不同的行事风格,城墙的样子也和他们的行事风格一样粗犷。   一众人跟着莫多上了城墙向着东北方望去,那里是暴风港的方向,一条石板路蜿蜒着通向了视线的尽头,路上却没有见到军队。   城门已经紧闭起来,大量的士兵接到戒严令登上了城墙,无数的石块和火油开始向城墙上运去,弓箭手们背满了箭支紧张的在城垛上等待着,而有一小队士兵灰头土脸的也等候在一旁。   “你们就是暴风港的士兵?”莫多突然侧头问道。   “是的,城破之时城主让我们来通知你,我们来的时候敌人正在整军,跟在我们后面就开始朝这边进军了,还好我们的战马跑得快,而他们的战马很少,大多是步兵。” 第一百三十四章 退军   “这里有我,你们下去休息吧。”莫多沉吟了片刻便让那些暴风港的士兵下去了。   聂天望着这八个人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些人虽然穿着暴风港士兵的战甲,而且长相也是高灵国人的长像,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的习惯却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那八九人收到莫多的命令开始向城楼下走去,望着那些走下楼梯的士兵,聂天大胆的释放灵识探了一探。   那些士兵也感觉到了聂天的灵识探索,回头望了过来,正好与聂天的视线对上了。   那些士兵感觉到被聂天灵识探索时并没有做出什么,他们已经收敛了气息,而且这个年轻人年纪不大,修为应该在自己之下,应该发现不了什么。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探查我们,难道连自己人也不相信吗?”一名士兵沉不住气开口质问道。   “你们是凌云神殿的人。”聂天冷笑一声,“锵”的祭出三元真气护甲,擎出天魔真气剑在手,上前几步将卓灵秀于胖子等人挡在身后。   伊莎贝尔听了聂天的话也是一呆,因为用读心术随意查探人是不礼貌的,而且这些人并没有让她起疑。   听了聂天的话她立即使用读心术探查着那些人的思想,却被他们经脉间游走的真气阻挡住了。   领头的那名士兵见已经暴露,便大喝一声:“我挡住他,你们去摧毁城门!”说着拨出随身的佩剑,祭出三层真气护甲。   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听到命令一齐向城门纵去,身上的真气护甲纷纷祭出。   “守住城门!”莫多焦急的嘶喊道。   守着城门的几名守卫拨出长剑作出防御姿态,那群伪装的暴风港士兵如入无人之境,直接从他们身侧冲过去,直奔城门而去,那些防守城门的守卫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呆在了原地。   “你们在干什么?快阻止他们!”莫多怒吼道。   话音刚落,那些城门处的守卫却接连倒下了,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地面,他们早已经被秒杀了,普通士兵在修真人士手下就像是羔羊一样,任人宰割。   “你是聂天?”那名为首的的中年人挡在聂天面前,面色惊疑不定的望着聂天身上的三元真气护甲和手中的天魔真气剑。   “正是!”聂天突然动了,他身形一闪,手中的天魔真气剑刺向了挡住他去路的那个中年人,一击即回,在普通人看来他跟本没有离开原地。   正是无定剑法第四式长虹贯日,虽然聂天曾经发过誓不用无定剑法杀人,但是面前这人身上的三层护甲表明了他的实力,这一击是杀不了他的。   “之前你重创我们两位长老,只不过是借用永夜的力量,你现在的实力想要杀我还是....”那中年人话说到一半突然口中一甜,“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的一层护甲已经被聂天击破了。   “这不可能!”那中年人诧异的叫道,他自认为虽然自己仙使的实力比不上已经是仙宗的聂天,但是还是可以抵挡几招的,打不过的时候逃走还是可以的,谁知道聂天只一招便破去了他一层护甲。   “在天魔真气的强大杀气面前,任何真气都将俯首称臣。”聂天冷冷的说道,又出手了。   “哇。”那中年人又吐了一口血,身上只有一层护甲了,他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没有想到聂天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他知道完不成击毁城门的任务会是怎么的结果。   “呀!”那人双目赤红,嘴角挂着血丝,怒吼一声挥剑向聂天攻来,他宁愿战死,也不要逃回去受凌云神殿的刑罚。   “铛铛”冲到城门前的那群人开始攻击城门,城门是厚重的玄铁铸造的,在这些人的真气攻击下城门很快破开一个洞。   “锵!”聂天直接伸出左手握住了刺来的剑,反身一脚将这中年人踢飞,摔落在城下昏了过去。   聂天在一脚踢飞那人后扔下夺来的剑,立即纵身飞向城门处,他要阻止那些人破坏城门。   那些人本来身上都有真气护甲护体的,见聂天来了反而将真气护甲撤去,所有真气都灌注到剑中疯狂劈砍城门。   “啊!”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些人跟本没有打算聂天搏斗,全力攻击着城门,被聂天一剑一个收割掉了。   所有人都倒下了,聂天的面色却非常难看,这些人拼命的攻击下,厚重的城门已经面目全非,而透过门上破开的大洞,聂天看见了远处一大队骑兵正飞速赶来,引起的大地震动也越来越强烈。   一声巨响,城门轰然倒下,尘烟飘荡,聂天立在扬起的尘烟中动也不动,犹如一尊神衹。   为首的大将远远的看见了城门正中的聂天,聂天身上三色的真气护甲让他心中一惊,大喝一声:“止!”   “呜。”大将身边的传令兵听到命令吹响了号角,那些战马听到声音直接停下了脚步,不用骑士们去拉缰绳。   这些训练有素的战马是用战船从中洲运来的,用来组成了唯一的骑兵队,数量只有五千骑,主要用来长途突袭的。   五千名骑士心中都十分纳闷,如之前计划的一样,城门已经被凌云神殿的几名弟子破开了,按照之前的约定此刻应该冲过去占领城门,然后掩护后方的兵步进城的,不知道为什么先锋官却让大家停了下来。   “司徒将军,城门已经破开了,为何我们不进攻?”副将忍不住问道,心中焦急万分,因为现在是在贻误战机。   “看见那个人了没?三色护甲,手中真气剑是红色的,那是聂天。”先锋大将一脸凝重。   “聂...聂天?”副官听了定晴一看,那人果然是三色护甲,不由面色一变。   “你们在此等候,如果有什么变故不要管我,直接撤军。”先锋官打马上前,一直走到离城门十丈之地。   “本将乃是平南大军先锋官司徒朗,奉中洲国皇帝之命讨伐高灵蛮夷,聂公子不是在西胜国抵御冥军吗,怎么跑来掺和这趟混水?”司徒朗大声道,对于聂天的事迹他早有耳闻,心中还有是几分忌惮的。   “废话少说,有我在,谁也不能进科尔城,来一个杀一个,来一万杀一万!”聂天冷冷道。   城上的人听了这豪气冲天的话,都是心潮澎湃起来。   只有赵文龙挠挠头用胳膊拐了拐于胖子道:“胖子,聂兄弟这话好奇怪,怎么突然就从一个跳到一万了?”   “对哦,我去纠正一下。”于胖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扒在城垛上向下喊道:“聂兄弟,你说错了,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哈哈哈!”守城的士兵们哄然大笑,刚才聂天出手的样子大家可都看见了,虽然城门已经破了,他们仍然坚信聂天可以帮他们守住城门。   城下的司徒朗先是听到于胖子的戏谑话语,又听到城上士兵的哄笑声,眉头不由皱了皱,清清嗓子朗声道:“聂公子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是管了这闲事可就是与我中洲国为敌,与凌云神殿为敌了。”   “我聂天已经在心中立誓,此生必要荡平凌云魔殿,手刃凌云鹤,废话少说,放马过来!”聂天怒吼道。   司徒朗见聂天已经是帮定了高灵国,只得心中郁闷的打马回去。   “滚吧!”   “快夹着尾巴逃吧!”   “懦夫!”   城上的士兵朝着司徒朗的背影嘲笑着。   司徒朗退回到骑兵阵中,垂头丧气的下令撤退,一众骑兵只得调转马头向后撤去。   有些年轻的士兵偷偷的回头望了望城门处,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聂天正是他们崇拜的人,他们看向聂天的双眼中带着奇异的光芒,有狂热,有嫉妒,有羡慕。   而那个被聂天一脚踢晕的中年人已经被人铐了起来带下去了,他之前被聂天击破两层护甲,已经受了重伤,又吃了聂天一记猛踢晕了过去,此刻才悠悠转醒,想要挣扎却发现手上的镣铐越挣越紧,镣铐上的铭文闪着红光,而体内的真气也无法运转了,大惊之后变的面如死灰,被两名士兵架着向监牢去了。   暴风港,坐镇中军的凌离面色阴沉,他已经得到司徒朗撒军回来的消息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司徒朗一进门便跪倒在地:“卑职有辱使命,未能拿下科尔城。”   凌离沉吟不语,如鹰一般的锐利目光直直的盯着下面的司徒朗,司徒朗虽然低着头,却感觉到了那目光,背上开始沁出冷汗来。   “说说怎么回事,是神殿的几名弟子没有破开城门?”凌离突然开了口,语气冰冷无比。   “城门已经被打开了,只是末将见到了一个人,只得退了回来。”司徒朗擦擦额头上的汗。   “谁?”凌离对司徒朗卖关子的说话方式很不满,面色越发显得阴冷。   “聂天。”   凌离沉默了,之前阴沉的面容收了起来,换上了一副沉思的表情:“你做的对,是应该撤回来,你那五千人是我们现在仅有的骑兵。”   “多谢大帅体恤。”司徒朗站起身来,长吁了一口气。   “刷”的一声响,接着便是一道寒光闪过,司徒朗觉得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低头一看,一柄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大帅,你为何....”司徒朗大惊。   “在我面前说话居然胆敢卖关子,没让你起来你敢自己起身,目无主帅,不杀你怎么稳住我军心?!”凌离眼中满是杀气,而后又换上一副笑容,随意的挥挥手,左右过来两人将司徒朗架了下去。   “将司徒朗的头挂在城门上,传命下去,司徒朗公然违抗军命,贻误战机,已经按军法处斩。”凌离向后椅靠着帅椅,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口中呢喃道:“聂天来高灵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划拳   科尔城中,士兵们忙着修复城门,因为怕敌人去而复返,所以莫多下令在城外布置了大量的拒马,然后堆上一些荆棘,然后命令工匠以最快的速度铸造一个新的城门。   聂天的表现让莫多心里好受了一些,看来女儿的选择是对的,如果不是聂天,自己现在可能已经被杀了,科尔城也会落入中洲国的手中了。   为了表示感激,他给聂天安排在城主府中住了下来。   “相公,你今天的样子好威风。”卓灵秀躺在聂天怀中笑道。   “相公哪一天不威风了?”聂天心情大好,将耳朵贴在卓灵秀的腹部听着胎动。   “刚有的,哪里听得到。”卓灵秀羞赧的拍了一下聂天。   “哦,那就明天再听。”   “哎呀,讨厌死了。”卓灵秀嗔骂道,脸上露出幸福的笑。   她已经有了聂天的骨肉,按常理应该马上成亲才是,但是聂天却没有提这事,以他对聂天的了解,聂天心中还挂念着小蝶,小蝶一天不醒来,他是放不下心结的。   聂天见卓灵秀像是有心事,便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他们打不进来的。”   “嗯,整个城的人都指望着你,我的男人果然是个盖世英雄。”卓灵秀挤出一个笑容,转移着话题。   “那我赶紧要开始修练了,荒废好久了。”聂天说着就盘腿坐下。   据探子来报,凌云神殿派出了凌离亲自指挥大军,凌离的为人聂天有些了解,那是一个有城府有心机,而且修行天赋极高的人,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罢休的,自己必须做好准备。   “我一直在想一个事情,上次你合成三元真气丹差点出事,那种方法太凶险了,可不可以直接同时吸纳三种真气,让三种真气充足后直接成丹,而不用先成丹再碎开再合丹?”卓灵秀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嗯,我也想到了,我这就来试吧,之前体内的一点真气都被三元真气吸收了,正好重新开始。”聂天说干就干,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聂天开始感应着周围的灵气波动,然后仔细的从中分辨是什么真气,天界的灵气大都是裂天真气,天界战争开始之后天魔真气便多了起来,而鸿蒙真气仍然很稀少。   之前修练是将真气在经脉间运转,让经脉自行吸收真气的,聂天决定改变方法,他要主动选择吸纳何种真气。   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的时间,期间于胖子和赵文龙闲得无聊来找聂天都失望而归,到了第二天伊莎贝尔也来了,卓灵秀正闲得无聊,便在外屋和她闲聊起来。   “卓姐姐,恭喜你了,不知道孩子的名字想好了没有?”伊莎贝尔偷偷瞄了一眼卓灵秀的腹部。   “想好了,就叫聂无双。”   “要是男孩呢?”   “叫聂无双。”   “哦...男孩叫聂无双,女孩叫聂无双,这两个名字都好听。”   “嗯?”卓灵秀愣了一愣。   见卓灵秀的表情有些不对,伊莎贝尔奇怪的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而后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刚才说的两个名字是一样的?”   “是的。”   “哦哦,我,我还以为写法不一样呢。”伊莎贝尔心虚的低下了头,刚才她走神了,她偷偷的用读心术在探屋里的聂天,所以没听清。   “卓姐姐刚才说聂公子已经修练一天一夜了?”伊莎贝尔慌忙岔开话题。   “是啊,他经常这样的。”   “你们的修练方法真是奇特,居然可以不用吃东西,我都有些好奇了。”   “咯咯,是吗,聂天他还对你们魔法感兴趣呢,上次想学魔法被人当成奸细了。”   “哦?”伊莎贝尔眼前一亮,机会来了,以后就可以抽空过来和聂天聊魔法,想办法接近他。   高灵国的人的性格都很直率,伊莎贝尔想什么直接就写脸上了,让卓灵秀一眼看出来了,心中暗叫不妙,想不到她还在打自己相公的主意,我得想个办法。   卓灵秀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一瞬间想了很多主意,最后想到了赵文龙,他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对女孩有一套,让他去追伊莎贝尔。   “啊...嚏!”赵文龙抬起头来揉揉鼻子道:“谁在骂我。”   “谁会骂你,还不怕脏了嘴?”对面的于胖子嘲讽道,声音有些奇怪。   “抽不死你,还敢嘴硬。”赵文龙将袖子卷了起来。   “五魁首!”赵文喊道。   “巧到七!”于胖子同时喊出口。   两人同时伸出手来,赵文龙伸的是拳头,于胖子伸的是五个手指,两人的数加起来刚好是五,赵文龙又赢了。   “啪!”赵文龙抽了于胖子一巴掌。   于胖子咬了咬牙没吭声,双目冒着凶光。   “你别看我,我没用真气,我对聂天发誓。”   他们闲来无事划拳打耳光,于胖子已经连输六把了,半个脸已经被扇肿了。   “三星高照!”   “六六大顺!”   于胖子仰天大笑,半晌后一脸凶恶的卷起袖子,然后搓搓手,再向手掌哈一口气,卯足了劲狠狠的抽了过去。   “哐铛。”赵文龙连人带凳子翻倒在地,厥着屁股挣扎了几下才爬了起来。   “再来!”赵文龙有些口齿不清了,摇了摇有些发懵的脑袋,指着于胖子恶狠狠的说道。   “不玩了。”于胖子转身就走,边走边狂笑不止。   “不准走!”赵文龙冲上前要抓住于胖子,谁知道脚下一绊直接扑倒在地,顺手就抱住于胖子的腿。   “放手,说不玩了就不玩了。”于胖子挣了几下没挣脱,继续向前走着,每走一下便将赵文龙带着拖行一段。   “灵秀姐,你来得正好,你给评评理,我和他划拳抽嘴巴,我说有事不玩了他非要拉着继续玩。”   赵文龙一听于胖子的话,一仰头果然是卓灵秀,便一跃而起嚷嚷道:“他赢了就想耍赖不玩了,兄弟之间玩玩而已,我抽他六下他才那样,他抽我一下就下死手,你看看我这张帅脸都成什么样了。”   “你还有脸说,脸皮厚得城墙一样,抽你一下我手都震麻了。”于胖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卓灵秀笑得前仰后合,扶着廊柱大笑起来。   面前的二人脸都肿得高高的,说话的时候口水滴滴答答,活像两个傻子。   “灵秀姐,我们都这样了你还笑。”   “哎,好好,不笑了不笑,我来呢就是请赵文龙帮个忙,就是那个伊莎贝尔。”卓灵秀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尽量不去看他们二人的脸,这才道明了来意。   “这个我可以帮忙啊灵秀姐。”于胖子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挺身上前一步。   “你不行,你有安雅了,只能赵文龙。”   “还是灵秀姐懂我。”赵文龙乐呵呵的搓搓手哈着腰一副谄媚像。   “伊莎贝尔想当你们聂天哥的主意,你们都知道了?”卓灵秀压低声鬼鬼祟祟的说道,说完还四下张望一下。   “哥?他比我们小,是我们弟。”于胖子不乐意了。   “不对不对,灵秀姐是我们姐,聂天兄弟就是我们的姐夫了,叫一声哥是对的,姐你说是不是?”赵文龙脸皮经过长久的修练,厚得已经用针扎不透了。   “小龙乖。”卓灵秀觉得还是赵文龙上道,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伊莎贝尔图谋勾引你们姐夫,但是你姐夫的有心魔必须要她来治疗,所以不能直接拒绝,所以姐的意思是让你出手去将她拿下!”卓灵秀说着一挥拳,面露凶光。   “可是....拿下以后怎么办啊?”赵文龙一脸的办难:“而且这是在她们的地盘,我也不敢动手。”   “什么动手,我叫你追她,要一直紧紧的粘着她,让她烦不胜烦只好同意。”卓灵秀眼中闪着睿智。   “这个简单,为了灵秀姐的幸福,当弟弟的豁出去了。”赵文龙说着突然挺直了腰板,双眼露出坚毅的光芒。   “这就去行动,她正在我那。”卓灵秀使个眼色快步向回走去。   赵文龙赶紧跟在卓灵秀身后,摸了摸脸追上几步与卓灵秀并排走着:“我说灵秀姐,要不改天吧,我这脸都肿成这样了,拿不出手啊。”   “简单,你说于胖子要和你争抢伊莎贝尔,被于胖子打的,那姑娘单纯,只要不用读心术是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她万一用读心术呢?”   “她把读心术都用在你姐夫身上了。”卓灵秀咬牙切齿的说道,说话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醋意大发的小媳妇。   “伊莎贝尔妹妹,姐姐回来了,刚才正巧遇到赵文龙,他也说要进来看看聂天呢。”卓灵秀一进门就笑着说道。   “你好美女,我们又见面了。”赵文龙闪进门来,犹豫了一下将捂着脸的手放了下来。   “哼,是你。”伊莎贝尔斜了赵文龙一眼,而后看清了他的脸,惊讶道:“你的脸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刚才不小心摔倒了。”赵文龙目光闪烁着,低头躲开伊莎贝尔的视线。   “说实话!”伊莎贝尔一眼就看出了赵文龙在说谎,本想用读心术的,后来想了想觉得不礼貌,便作罢了。   “我和于胖子争论你和灵秀姐谁更漂亮,我说你比灵秀姐漂亮,结果被于胖子打了。”赵文龙一脸的委屈,只差哭出来了。   “就为这?”伊莎贝尔有些无语。   “姑娘你虽然和灵秀姐都漂亮,但是我说一个人的美不光要看外貌,还要看心灵,伊莎贝尔姑娘学的是治愈术,灵秀姐学的是杀人术,然后于胖子说不过我,就对我动手了。”赵文龙偷偷看了卓灵秀一眼。 第一百三十六章 窥视   卓灵秀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将赵文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死赵文龙,说什么不好,居然用贬低我来抬高她,真是可恶,关键是我还不能说什么。”   “你真的这样认为的?这一点你倒是比别的男人强多了。”伊莎贝尔侧着点瞧了瞧赵文龙不像在说假话,便认真的点了点头。   而后她上前几步,走到赵文龙面前,轻轻的抬起手来,一团洁白的光芒自手掌散发出来,然后将手掌贴上赵文龙肿起的脸颊上。   “啊。”赵文龙舒服的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声音销魂无比。   听到这奇怪声音的伊莎贝尔脸庞快速的飞起了两朵红霞。   赵文龙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装作一脸惊奇道:“谢谢姑娘,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消耗法力太多了?”   “闭嘴。”伊莎贝尔收回手去,赵文龙脸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真厉害!”赵文龙摸摸脸开始找镜子,转了一圈没找到便直接打开里屋的门进了里屋。   “别到里面,聂天还在修练。”卓灵秀赶紧出言阻止。   “哇!”赵文龙已经将门开了一半,望着屋内发出一声惊叫。   “怎么了?”卓灵秀一下就跳了起来,赶紧冲过去。   屋里,聂天盘腿坐在床上,面色平和呼吸平稳,但是周身却盘旋着无数水波一样的灵气,远一些的灵气还是透明的颜色,而接近聂天身体处的却自动分成了三股,一红,一烟,一白。   三种颜色的灵气盘旋着缓缓进入了聂天的体内,聂天就像是漩涡中的一块磐石,巍然不动。   “这,三种真气同时吸纳?”三人惊得目瞪口呆,就像在看一个旷世奇观。   “你们发现没有,刚才我们在屋外完全没有感觉到灵力的波动。”卓灵秀疑惑的说道。   “不错,我的修为低感觉不到,灵秀姐你也感觉不到那就奇怪了。”赵文龙挠挠头叹道。   “一般修练的时候都会有灵力波动,可能引来一些歹人,所以必须有人护法,免得遭人偷袭,这么说来聂公子就可以隐秘的修练了?”伊莎贝尔笑道:“这是好事呀。”   “嗯,因为一般人修练只会吸引一种真气,灵力波动非常大,而聂天三种真气一起吸纳反而平静的让人感觉不到,可能因为吸纳的速度慢一些吧。”卓灵秀缓缓将门掩上,怕影响到聂天的修练。   卓灵秀满脸欢喜,在她眼中,聂天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苍穹之上,天狼星,两个人影相对而立,一名白发老者,一名中年壮汉,两人静静的立在荒漠上望向了下方的天界。   良久,老者开口了:“万年前的永夜又回来了,已经将天界卷入了战乱了。”   “一群蝼蚁,全部死光又与我等何干,妄图以此来逼迫我们,真是痴人说梦。”   “你觉得这个人是敌是友?”   中年壮汉裸露着古铜色的肌肉,紧紧的盯着科尔城的方向,冷漠道:“不管是敌是友,至少能帮我们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那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不用,等他上来。”   “你就这么肯定他能上来?”   中年壮汉没有说话,他收回目光转身向后走去,他看起来只是轻轻的迈步,但是每一步却走出很远,只是几步便消失在荒漠的尽头了。   白发老者望着壮汉离去的背影,又转头望了望天界,轻哼一声道:“养虎为患。”   房中的聂天突然睁开了眼,一脸疑惑的抬头望了望天,双眼精光毕露。   “莫非永夜的感觉是真的?真的有“天”这种存在?”聂天呢喃道。   刚才他同时吸收三种真气,已经进入了一种空灵的境界,然后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来自灵魂的战栗,同时他感觉到了被人窥探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来自天上,这让他心中很是不安,立即惊醒了过来。   “那个所谓的“天”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聂天突然笑了,可能自己在“天”的眼中只是一只蝼蚁吧。   现在证明了“天”的存在,聂天满心喜欢,说明有一种强大到了能成为“天”的存在,自己如果到了那种境界就能救回小蝶了。   聂天一脸笑容的出了房门,门外的三人立即站了起来。   “相公,你醒啦。”卓灵秀一脸欢喜的迎了上去。   “嗯。”聂天发现卓灵秀他们三人并没无异样,看来只有自己感觉到了被人窥视的感觉,那个“天”无疑是冲自己来的。   而自己修练三元真气能惊动了“天”,说明自己现在修练的功法是对的。   “聂公子,你今天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终于看到你真诚的笑容了,对了,刚才你修练时的样子真是厉害极了!”伊莎贝尔笑道。   “哦,伊莎贝尔姑娘你好,你也在这里,正好刚才我修练完毕心中有些躁动,可以请伊莎贝尔姑娘用治愈术帮我治治吗?”聂天一脸温和的笑道。   “荣幸之至。”伊莎贝尔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聂天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而后缓缓的抬起双手。   卓灵秀和赵文龙都好奇的坐在一旁紧紧的盯着伊莎贝尔,他们对治愈术越来越好奇了,特别是她治好了赵文龙的脸之后。   一道洁白柔和的光芒自双掌散发出来,伊莎贝尔口中念着什么,白光自手掌开始蔓延,最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柔和的白光中。   “仙女!”赵文龙双手捧着脸,满脸的仰慕之情。   “别说话。”卓灵秀白了他一眼。   此刻的伊莎贝尔整个人散发着温暖的光芒,配上她那美丽的容颜确实如仙女一般,赵文龙心中开始打着退堂鼓,自己这个猥琐的人与面前这个圣洁的仙女相比差距太大了。   伊莎贝尔终于念完了咒语,而后睁开了双眼,白光中那双湛蓝的双眼显得十分惊艳,她柔荑舒展,按上了聂天的胸膛。   伊莎贝尔身上的白光开始如流水一般进入了聂天的身体,聂天感觉到一股暖流浸润着自己的经脉,就像温在温泉中一样的舒服,心中压制的那些焦躁不安开始慢慢平复下来,他缓缓的闭上了眼又进入了空灵的状态。   聂天打算趁势学习无定剑法最后一式:剑意无痕。   聂天在空灵界中将无定剑法的总式背下来了,他想要学会这最后一式,然后开始学习无定剑法的总式。   剑意无痕,这一招已经到了剑法的最高境界了,这一招已经没有了具体的剑招,只是需要将此前练出的剑意再行消除,出招时达到人无杀气,剑无杀意。   这很难,就像是推翻了之前所学的一切,而且没有具体的剑招,只是需要时间来感悟。   “他没事吧,你不是说很快就会醒过来吗?”卓灵秀有些奇怪的望了望聂天,又转过头望向伊莎贝尔。   “是的,他已经压制住了心魔,应该醒来的,只是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招式。”伊莎贝尔轻声道,觉得这个聂天越发看不透了。   “他可能想借着这舒服的状态练习剑法吧,你们不用担心。”赵文龙安慰道。   现在的情形很尴尬,赵文龙看不透伊莎贝尔,伊莎贝尔看不透聂天,但是赵文龙却懂聂天。   聂天这一入定又是三天,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起,伊莎贝尔休息过后,在卓灵秀的要求下又给聂天进行了一次治愈,然而却没有什么作用。   “何为剑意?”聂天没睁开眼睛,却突然开口说着,将一旁守着他的卓灵秀吓了一跳。   “剑的杀意就是剑意啊。”卓灵秀有些忐忑的接过话来。   “那如何才能消除剑意?”聂天又问道。   “剑意是持剑人赋予的,持剑人的杀气过于强盛,故而会影响剑的杀意。”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聂天声音毫无感情,不再开口说话了。   卓灵秀有些担心,难道他在学习如何消除剑意?一把没有剑意的剑如何杀人?卓灵秀有些不明白。   “姐,我来了,姐夫怎么样了?”赵文龙拉上于胖子又来看聂天了,前两天还在打架的两人又和好如初了。   “咦,伊莎贝尔不在?”赵文龙有些失望。   “你们是来看聂天的还是来看伊莎贝尔的?”卓灵秀翻个白眼说道。   “当然是关心姐夫才来的嘛,怎么还没醒,真能睡。”赵文龙嘻笑道。   “聂天刚才突然说话了,他问我怎么消除剑意。”卓灵秀关心则乱,虽然自己聪慧之极,但是事关聂天她就有些乱了方寸,居然开口问赵文龙和于胖子了。   “很简单啊,不耍贱就没有贱意了。”于胖子一摊手,哈哈笑道。   “别开玩笑了,我说真的。”   “听说剑法的最高境界就是心中空无一物,没有杀气,没有戾气,只有慈悲之心。”赵文龙收起嘻笑的表情,认真的说道。   “完了,那聂兄弟不就成了和尚了?”于胖子惊叫道。   赵文龙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就是不知道近不近女色,卓师姐已经跟了姐夫了没关系,只是伊莎贝尔没机会了,看来我的机会来了!”赵文龙眼光渐渐亮了起来。   “哇哈哈哈...”赵文龙突然放声大笑,猖狂之极。   “嘎...”赵文龙的笑声嘎然而止,迅速换上一副真诚的笑容:“伊莎贝尔姑娘,你也来了。”   伊莎贝尔站在门口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赵文龙,刚才他那贱笑的样子让伊莎贝尔有些泛恶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 演技   赵文龙看着伊莎贝尔一脸的嫌弃,并不以为耻,腆着脸凑上去假装正经道:“姑娘,你快看看我姐夫,再这样练下去,怕是要练成和尚了。”   “和尚?”伊莎贝尔撇开赵文龙,走了进去一看聂天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便冷哼一声,斜了赵文龙一眼。   “妹妹你来啦,聂天还没醒来,真是让人担心。”卓灵秀上前拉着伊莎贝尔的手,又望了望聂天担心的说道。   “这是好事,他有可能借这次机会彻底祛除心魔,就算真的成了和尚也比成魔要好。”伊莎贝尔笑着安慰道。   “刷!”的一声,于胖子拨下墙上的剑,向剑刃吹吹气朝着聂天走来。   三人一齐愣住了,卓灵秀拦在于胖子身前道:“你做什么?”   “先帮他把头剃了,做和尚就要做的彻底,早看他那一头白发不爽了。”于胖子像个得意的将军,腆着肚子一脸的趾高气扬。   “胖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万一姐夫没变成和尚,但又被你剃成了光头怎么办?”赵文龙嘴里在阻止着,眼神却不断的向于胖子使着眼色,怂恿他快快动手。   “这个简单,万一没成,那就把剃下来的白头发织一顶帽子,再给聂兄弟戴回去。”   “白帽子?”卓灵秀面色沉了下来。   “不不,先染成绿色再给聂兄弟戴,聂兄弟最喜欢绿色了。”于胖子见卓灵秀生气了,连忙摆手向后退去。   “绿帽子?!”卓灵秀,直接祭出了真气剑在手,刷的一剑刺向于胖子。   于胖子虽然胖,身手却很灵活,一个纵跃躲开来,嘴里大叫道:“师姐不要生气,快快收起真气,莫要动了胎气!”   伊莎贝尔一脸疑惑的向身边的赵文龙问道:“为什么不能戴白帽子和绿帽子?是你们那边的传统吗?”   “差不多吧,这两种帽子戴了会死人的,但是主要是师姐不喜欢绿色。”赵文龙故弄玄虚的卖弄道。   “会死人?这一定是什么迷信,我们高灵国戴白帽子和绿帽子的人很多呀,并没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伊莎贝尔不明所以,越发好奇了。   “反正你记住不要送别人这两种颜色的帽子就行了,特别记住不要给我戴绿帽子。”赵文龙幸灾乐祸的看着卓灵秀追着于胖子跑。   于胖子一边逃,嘴上一边不停的说着,然后说的越多卓灵秀越是生气,于胖子几次差点被削着,吓得动用真气加速跑了起来,两人在院子里打着转,速度越来越快,后来只剩下残影了。   伊莎贝尔一脸担心的望着二人:“灵秀姐姐,别追了。”   而一边的赵文龙却在大声喊道:“师姐加油,胖子快不行了。”   “你个贱人,不知道劝劝师姐,居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呸!”于胖子一边跑一边骂着,跑到这边时一张嘴一口痰向赵文龙飞来。   “啪”,正中脸上,但是因为于胖子奔跑速度太快,那口痰拉着弧线打错了人,正中伊莎贝尔脸上。   “夭寿了。”赵文龙看看奔跑的于胖子又看了看伊莎贝尔,他觉得于胖子今天不死也要去层皮。   伊莎贝尔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的望着于胖子,想伸手去擦又嫌恶心将手放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赵文龙二话不说,转身走到聂天身边,抓起聂天一个衣角用力撕了下来。   “我帮你。”赵文龙努力作出一个关切的表情,用那块衣角轻轻的擦拭着伊莎贝尔的脸,而伊莎贝尔还没反应过来,由着赵文龙帮她擦干净。   “还有一点。”赵文龙扔下破布,直接用手贴上伊莎贝尔的脸颊,用大拇指轻轻的擦拭着。   “你...”伊莎贝尔黛眉一敛,正要伸手将赵文龙的手打开,却见赵文龙眉头微皱,神情专注无比,她便呆了一呆,缓缓的将手放下了,嘴里话也变成了:“谢谢你,已经可以了,我再去洗一下就好了。”   “不客气,这是你应该谢的。”赵文龙收回手来大大咧咧的笑道。   “额,确实是应该谢的。”伊莎贝尔脸红红的,快步的跑开了,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急着去洗脸。   院中追赶的两人早已经停了下来,正一脸震惊的望着赵文龙。   “你摸人家姑娘的脸,人家居然还谢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卓灵秀满是好奇。   “我把痰吐伊姑娘脸上了。”于胖子一阵阵后怕,还好伊莎贝尔急着洗脸没找我麻烦,不过一定逃不掉的,不行,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啥?”卓灵秀懵了,一脸怜悯的望着于胖子:“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还是自求多福吧,看来也不用我动手了。”说着收起真气剑   “谢谢了,胖子。”赵文龙上前拍拍于胖子的肩膀,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大家都是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于胖子抓住赵文龙的胳膊。   “兄弟我真的救不了你,能救我一定会救的,放心吧,你我兄弟一场,你若是死了我会替你收尸的,你的安雅我也会替你照顾,还有你的孩子。”赵文龙一脸凝重的说道,说完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什么孩子?”于胖子听得一愣。   “哦,忘了你和安雅还没有孩子,放心吧,这个交给我了,兄弟之间,这个帮我还是可以帮的。”赵文龙猖狂大笑。   “你娘!”于胖子跳起来照着赵文龙的屁股就是一脚:“我去和伊莎贝尔说,就说你让我吐她的,好给你制造机会的,要死一起死。”   于胖子说着便气呼呼的向外走去,赵文龙一听冲上几步抓住于胖子的胳膊道:“都是兄弟,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你安心呆在这,我去劝劝伊莎贝尔。”   房间里,伊莎贝尔正拿着一块毛巾使劲的搓着脸,脸颊被搓得通红,却仍然咬着牙继续擦洗,过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看铜镜,觉得仍是不干净,换了一盆水换了一条毛巾继续洗着。   “伊莎贝尔。”楼下传来一声呼喊。   伊莎贝尔抬出头来,从窗外向楼下望了望,却见是赵文龙挺直了身子在门前站得笔直,双手负后正在左顾右盼着,也不顾来来往往的人那些好奇的眼神。   赵文龙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伊莎贝尔会不会给他开门,她的那个城主老爹会不会将自己暴揍一顿,他押上了尊严就是想要赌一把,他相信真心是可以打动人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伊莎贝尔羞赧的轻声道:“你来做什么?”   “我的那个胖兄弟吓得要死,跪下来求我,我是来替他向你道歉的。”   “既然你是替他来道歉的,他跪了你,你应该怎么办?”伊莎贝尔故意板着脸嘟着嘴。   “扑通。”赵文龙二话没说,直接跪倒在地。   “啊,你真跪啊,我是开玩笑的,快起来。”伊莎贝尔吓了一跳,赶紧去拉赵文龙。   “哦。”赵文龙又麻利的站了起来。   “你们蓬莱人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跪天跪地跪父母的,你怎么跪我了。”伊莎贝尔有些惊讶。   “你也是母亲,哪能不跪。”   “什么?”   “你是我孩子他娘,也是母亲。”   “滚!”伊莎贝尔飞起一脚。   “哎呀。”赵文龙就势倒在地上,然后扭动着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你干什么?”伊莎贝尔又是一愣。   “不是你让我滚的吗?我正在滚啊。”赵文龙装作一脸惊讶。   “都说你脸皮厚,看来是真的。”伊莎贝尔扑哧一声笑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我老赵也就是个优点了。”赵文龙躺在地上摆出一幅睡美人的姿势,一手撑着头,一手搭在膝盖上。   “别人都看着呢,你能不能起来先?”伊莎贝尔见那些路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二人,无聊的人甚至直接停了脚步看着好戏。   “收到。”赵文龙腰板一挺,双手向后一撑就是一个鲤鱼打挺。   以赵文龙的身手这本来是很帅的一个动作,但是赵文龙满肚子都是鬼主意,他故意用力大一一些,站起身后一个收不住向前扑去。   “咚”的一声闷响,赵文龙的额头结结实实的撞在门框上,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哈哈哈...”围观的众人哄然大笑,伊莎贝尔本来就通红的脸更红了许多,急忙蹲下去一脸关切道:“你没事吧,叫你没事耍什么帅。”   “我还用耍帅?难道我本来不帅吗?”赵文龙疼的龇牙咧嘴,口中仍是在逗着伊莎贝尔。   “啊,你流血了。”伊莎贝尔惊叫道。   赵文龙觉得有什么流了下来,蒙住了右眼,伸手一擦,全是血。   “完了完了,我还没娶媳妇呢,我这就要死了吗,苍天啊。”赵文龙面如土色,口中自语道,当然是假装的了。   赵文龙突然伸出满是血迹的手紧紧的抓住伊莎贝尔的手腕,有气无力的说道:“姑娘,你我萍水相逢,我在临死前只有一个要求,你可不可亲我一下,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伊莎贝尔知道赵文龙是在夸大,她一见到血就有些慌了,完全没有理会赵文龙的话,直接使出治愈术给赵文龙治疗。   “罢了,你若不愿也是对的,你是治愈师,一定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场景,生命其实是何等的脆弱,人生一世,又能有几个人真正懂自己,你不要管我了,我就像一只孤狼,让我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舔舐伤口孤独的死去吧,狼虽然狡诈,但也是有尊严的。”赵文龙面色苍白,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了远处。   伊莎贝尔知道赵文龙在开玩笑,他的伤并不重,只是破了点皮,刚才她很想用读心术看看赵文龙心里在想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   平日里没个正经的人,突然在你面前说出一番很的深意的话来,那种认真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用心去听,而赵文龙正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刚才说的话好难懂哦,一定是历经沧桑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伊莎贝尔呆呆的望着赵文龙远去的背影。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打援   赵文龙走后,于胖子便心神不宁的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不知道赵文龙能不能成功,后来终是放心不下,便远远的躲在暗处观望着,心想要是有什么变故自己也好去救他。   等到看见赵文龙那精彩的表演后,于胖子惊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见赵文龙正在向回走,于胖子便闪过墙角,抢先跑回去了。   赵文龙捂着头回了屋去,见于胖子正一脸焦急的在院中来回踱步。   于胖子一见赵文龙回来,大惊失色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伊莎贝尔姑娘不肯原谅我?”   “伊莎贝尔一开始很凶,听说我是来替你道歉的,直接就动手了,诺,这头上的伤就是她打的。”赵文龙龇牙咧嘴的装出一脸痛苦状。   “那后来呢?”   于胖子表面上一脸关切,心中却暗暗骂着:“演啊,继续演啊,我看你演到几时。”   “后来我给她跪下了,苦苦哀求了半天,到底是个姑娘,心肠还是有些软的,见我可怜的样子便饶了我,踹了我一脚将门关上了。”赵文龙指指衣衫上的灰尘道:“你瞧这摔的。”   于胖子面上不动声色,皱眉道:“她怎么能这样,居然把你打成这样。”说着踮起脚观察着赵文龙额头的伤口。   “兄弟,你这不对呀,她用什么打的?”于胖子奇怪道。   “她,她用棍子打的。”   “这哪里是棍子打的,这伤口明明像是撞到门框上撞的啊。”于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这也能看出来?”赵文龙有些发懵,想了想有些不对,半晌才反应过来:“你小子是不是跟去了,看到些什么了?”   “咦哈哈哈哈....”于胖子放声大笑,那笑声放肆之极,只差将屋上的瓦片震下来了。   赵文龙的表情很尴尬,白白装了半天,原来于胖子早就识破他了,还很配合的反演了一回。   于胖子笑到一半突然一指赵文龙身院门的方向:“伊莎贝尔姑娘来找你了。”   “我信你的大头鬼,她要真来了我是你孙子。”赵文龙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骗你干啥,伊莎贝尔真来了。”于胖子有些着急。   “她敢来我就敢把她按住了剥个精光。”赵文龙冷哼一声。   “嘎?”于胖子张大了嘴,缓缓的放下手来,望了望门口,又望望赵文龙。   赵文龙见于胖子的神情有些不对,悄悄的回头过头向院门口望去。   院门外,伊莎贝尔满脸通红的站在那里,双拳紧握着,羞愤的双眼紧盯着赵文龙。   “我,我和他开玩笑的。”赵文龙暗叫完了,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无耻之徒。”伊莎贝尔扔下这句话提起裙角跑开了。   于胖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上前拍拍赵文龙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于胖子准备回屋去的,想了想,转向右边的房子,轻轻拍拍门问道:“师姐,聂天醒了吗?”   “还没有,你们刚才在外面吵什么?”屋里传来卓灵秀的声音。   “没什么,赵文龙说了一些坏话被伊莎贝尔姑娘听到了。”   “他活该。”   “谢谢师姐的关心。”于胖子惟恐天下不乱。   “风水轮流转呐,抬头看,苍天饶过了谁。”于胖子回头望了望院中呆立的赵文龙,哼着小曲进自己屋去了。   “于胖子,你大爷的。”赵文龙绝望的哀嚎道。   “吱呀”一声,卓灵秀打开了房门,缓步走到院中。   “师姐,你给我出个主意,我怎么办啊。”赵文龙见了卓灵秀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央求道。   “你说伊莎贝尔的什么坏话了?”卓灵秀很是好奇,什么情况会让赵文龙这种表情,真是难得。   “我和于胖子开玩笑,我,我说要剥光她。”赵文龙羞愧的低了头,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声。   “你....我救不了你了。”卓灵秀转身就向屋里走去,走到屋门口时转过头来轻声说道:“这件事需要缓一缓,过两天有机会遇到伊莎贝尔时万万不可提起这事,道歉也不要,你若是把事办砸了我饶不了你。”   卓灵秀回到屋里将门关上,长叹一声在聂天身边坐下,呆呆的望着聂天。   “白了少年头....不过挺好看的。”卓灵秀只是望着聂天便忍不住甜甜的笑了起来。   “好看吗?”聂天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醒了?”卓灵秀惊喜的一跃而起,冲到聂天身前。   “嗯,灵秀,辛苦你了。”聂天缓缓的睁开眼站起身来。   “人家担心死了,生怕你练到最后练成了和尚。”卓灵秀娇嗔道,任由聂天搂入怀中。   “和尚?”聂天一脸的好奇。   “赵文龙乱说的,我心中担心你,便信了一半,胡思乱想了好久。”   “那你都想了些什么啊?”   “我怕你真练成了和尚,出家去了,也不要我了,我就独自将孩子生下来,然后抱着孩子去找你,你若是不认,我就将孩子留在寺院做个小和尚。”卓灵秀气嘟嘟的样子仿佛聂天真的是那般无情一样,自己正生着他的气。   “你瞧瞧你,这都是你胡思乱想的,怎么还生气了,我又没有真的去做了和尚,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扔下你们母子二人去当和尚。”聂天微笑着哄道。   “当然是你的不对了,臭和尚。”卓灵秀紧紧的抱着聂天,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我臭吗?那你还让我抱着。”   “就是喜欢臭臭的你。”   “那你一定很喜欢吃臭豆腐了?”   “哎呀,这你就错了,女人都喜欢吃醋,只有你们男人喜欢吃豆腐。”卓灵秀咯咯的笑道。   “是吗?看来我一点都不了解女人呀,而你却很了解男人。”聂天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对了,你的剑法练的怎么样了?”卓灵秀抬起头来一脸期待的问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聂天笑着松开卓灵秀,拉着她一起向屋外走去。   “你练的是什么剑法?”   “还是无定剑法第七式,剑意无痕,这也是无定剑法的最后一式。”   两人出了门来,赵文龙已经没在院子里了,卓灵秀去关好院门,便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聂天。   聂天祭出天魔真气剑来,卓灵秀立刻感觉到了不同,这次聂天身上不带一丝杀气,而且他手中的天魔真气也没有剑意散发出来。   “剑法分为三个境界,我这只是第二个境界,手中有剑,心中无剑,而练成了总式就可以达到手中无剑,心中无剑的境界,那时候一根树枝,一片树叶都可以当作兵刃了。”聂天温和的笑道。   他轻轻的举起手中的剑来,对面院墙轻轻挥动一下,没用剑意,没有杀气,剑尖上也没有剑气,整个动作看起来十分的随意。   “擦”的一声响过后,聂天收回了天魔真气剑,他面前的院墙是用土夯成的,齐腰的位置突然腾起了一丝灰尘,像是被剑气切到一样,而后什么也没发生。   “聂兄弟,你这贱意不行啊。”于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门,正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的聂天。   “轰”一声响,整面院墙轰然倒下,就连院门也碎成了小块散落下来,一时间院中扬起大片灰尘。   “额..”于胖子刚说完就被打了脸,有些挂不住,挠挠头问道:“真是奇怪,你切的是院墙的中间,怎么整面墙都倒了?”   “咳咳。”一阵咳嗽声自倒塌的土堆里传来,一个人满身是灰的站了起来,将于胖子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刚才为何要偷听我们说话?”聂天问道。   “我...咳咳,我是莫多城主派来的,他和我说是这边,我怕走错了地方,贴着耳朵在门上听听是不是这里,谁知道这墙突然就倒了。”那人拍拍身上,看穿束确实是城里的士兵。   “莫多城主找我什么事?他怎么知道我醒了?”   “莫多城主就是来让我看看聂公子醒了没有,军中有要紧的消息要告诉聂公子。”那士兵边说边左右看着倒塌的院墙,仍是不明白这墙为什么突然会倒。   “什么事?”聂天面色一变。   “中洲国的军队从冰雪湖绕过了我们,直接向我们后方的泽赫城发起了进攻,泽赫城已经被围了两天了,刚刚有泽赫城的人来求援。”那士兵还在看那院墙,听了聂天问才想起,忙回过头来回答道。   “那城主是什么意思?”聂天问道。   “城主的意思是泽赫城如果丢了,我们就成了孤城了,正要整顿兵马去救他们,想过来问问聂公子要不要一起去。”   “你去回复莫多城主,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泽赫城我们帮不帮都是守不住的,我们先商量一下。”聂天转身向屋里走去。   于胖子和卓灵秀也跟了进来,三人坐定,聂天率先开口道:“凌离绕过了我们,这种战法本来是兵家大忌,但是他不同,他手中有凌云殿的弟子,而且有这些弟子在的话,按理泽赫城的救援消息是到不了科尔城的,除非是他有意为之。”   赵文龙也迈步走了进来,听了聂天的话点了点头道:“聂天说的对,以凌离手中的力量,泽赫城不但来不及送出消息,而且很快就会城破,除非凌离有意放出消息,然后等待着我们派兵支援。”   聂天对赵文龙点点头,示意他坐下一起聊,然后开口道:“灵秀和胖子,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我们已经答应了莫多城主帮他守城,所以应该信守承诺,他若派兵自由他,我们不能动,一动这城就丢了。”卓灵秀说道。   于胖子没有说话,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什么说的。   “泽赫城位处斯普郡中部,除了我们科尔城,临近的还有三座城,估计那三座城都已经收到了泽赫城被攻的消息,凌离围泽赫城而不攻应该就是想要引来周围几个城的援军,他的目的不是攻城,是打援。”聂天眼中渐渐明亮起来:“我这就去找城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出兵   聂天一行人出了门去,边走边问,打听到莫多正在城南整备军队,准备去支援泽赫城。   “莫多城主。”聂天远远的看到了莫多,此时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一身甲胄闪闪发光,正低头和人说着干什么。   莫多听到了聂天的呼喊,回过头来向聂天挥了挥手,继续低下头和那人说着什么。   聂天一行走近了才看到,莫多在和伊莎贝尔说话,伊莎贝尔正死死的拉着马儿的缰绳,哀求着什么。   “父亲,如果你一定要去,就请带上我一起去吧。”   “不行,我是帝国的战士,而你不是,带你是违反军规的。”莫多一脸的决然之色。   聂天听出个大概来,冲上前去急急道:“莫多城主,你这是要去支援泽赫城吗?”   “是的,我们得到消息泽赫城被围困住了,附近的几个城都派出了援军,身为帝国的勇士,我必须去。”   “可是你们此去是自投罗网啊,正中了凌离的奸计。”聂天焦急的劝道。   “我知道这些去可能有危险,但是我非去不可。”   “不是有危险,凌离的实力强大到你不能想像,他手下的一千名弟子可当百万普通士兵,他是故意围而不攻,等你们去救援的。”   “我知道,但是根据帝国军队的传统,收到求援而置之不理的人都是懦夫,那样我就不配当这个城主了,而且我们不一定会输。”莫多的神情很复杂,明知道可能是火坑,他也不得不跳。   “看来凌离是知道这个传统了。”聂天听了这话呆了一呆,想了想又道:“那城主你留在城中吧,我领军去。”   “那样更是中了凌离的圈套了,或许他想的只是要将你调开,你若是一离开科尔城就会遭受攻击。”   莫多翻身下了马来,走到伊莎贝尔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头,非常认真的说道:“我的宝贝,你是我的珍宝,你在我心中比任何人都重要,我不会将你带到危险中的,你不要忘记了弗兰克的占卜,你必须留在聂天身边。”   “聂天,这些年伊莎贝尔跟我学了不少,我走后城里的事务都由伊莎贝尔来主持,我恳求你保护好她,保护好科尔城的人民。”莫多说着伸出右手按在胸前,向着聂天深深的的行了一礼。   聂天拱手向莫多回了一礼,用力的点了点头,这是一个男人向另一个男人的承诺。   “高灵帝国万岁,科尔城万岁!”莫多振臂高呼。   “高灵帝国万岁!”   “科尔城万岁!”   周围的士兵高举手中的长矛,用尽全身的力量怒吼道,声音激昂高亢,响彻云霄。   “出发!”莫多翻身上马,深深的望了一眼一旁的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已经感受到父亲那种必死的决心了,曾经睿智的父亲此刻化身为勇士,而真正的勇士是不惧死亡的。   她轻轻的放开了手中紧握的缰绳,退后几步让出路来,她紧紧的盯着父亲高大的身影,她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样看着父亲了,而此刻的画面将成为她对父亲最后的记忆。   泪水模糊了双眼,面上却带着微笑,那是一种骄傲,为有这样勇敢的父亲而骄傲。   “狂风吹过山野,雄鹰飞过山巅,勇敢的战士将要出征,只为保护身后的家乡....”   悲壮的战歌响了起来,一万名勇士在莫多的带领下列着整齐的队伍向南城门行进,城中的百姓自发的挤在街道两旁,目送着这些勇士。   “....勇士不惧死亡,我将战死沙场,姑娘不要为我哭泣,风沙会将我埋葬,我将化为月亮,守候在你窗外,我将化为蝴蝶,回到你的身旁....”   一阵寒风吹来,呜咽作响,将歌声远远的吹来,像是在为这群战士送行。   “伊莎贝尔呢?”赵文龙最先发现伊莎贝尔不见了,焦急的踮着脚四下寻找着:“她不会混在队伍里出城了吧?!”   “她回去了。”聂天刚才看见伊莎贝尔默默的转身向回去了。   “哦,让她缓一缓吧。”赵文龙仍是有些放心不下,想要去看看。   “我有一个想法。”聂天突然对身边的卓灵秀说道。   “不行!”卓灵秀知道聂天在想什么:“你跟去也不能出手,一出手就会被发现,然后科尔城就危险了。”   厚重的城门缓缓的关上了,人群开始散去,大家的心情都很凝重,聂天一行人也不例外。   “一起去看看伊莎贝尔吧,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她的。”聂天提议道。   “嗯,一起去看看她。”赵文龙立即响应道,马上收到卓灵秀一个赞许的眼神。   一行人到了伊莎贝尔楼下,赵文龙上前拍了拍门。   许久,门开了,伊莎贝尔双眼通红的望了望,挤出一个笑容道:“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事,刚才我正在给父亲祷告。”   “打扰姑娘了,我们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姑娘你现在是代城主的职位,还要早些振作起来,我们蓬莱有句话就吉人自有天相,莫多城主是好人,老天也会照顾他的,他一定会没事的。”赵文龙有些局促的说道。   “嗯,我很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叫我们。”赵文龙识趣的退后几步。   门轻轻关上了,伊莎贝尔背靠着门怔怔的想着什么,而后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哀伤变成了坚强。   “你们见到伊莎贝尔城主了吗?”   聂天回过头来,一名士兵急匆匆的冲过来,一见聂天立即停下脚步道:“聂公子正好,有两个人在城外说要进城,他们说是来找你的。”   “找我?两个什么样的人?”聂天很是奇怪。   “两名老者,说是蓬莱国来的。”   “前面带路。”聂天更是疑惑了,他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谁。   跟着那士兵上了城墙上,聂天低头一望吃了一惊,城下的两人居然是万成天和叶鸿人。   两人也见到聂天了,俱是一脸的激动,叶鸿人喜道:“主人真的在这里,可让我们好找。”   “万前辈和叶前辈你们怎么来了,谁是你们的主人?”聂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万成天和叶鸿人面面相觑,万成天朗声道:“您就是我们的主人,只是您现在还没有觉醒,但是属下认为机会已经到了,主人很快便会归来了。”   “你们是永夜的人?”卓灵秀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我是聂天,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永夜,你们找错人了。”聂天面色一沉。   两人听了这话又对视了一眼,叶鸿人朗声道:“我们没有找永夜帝尊,我们找的就是聂公子。”   聂天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他不想理这二人,但是他心中也是惊愕无比:“想不到永夜的下属还有人留在天界,但是以二人的修为是不可能活过万年时间的啊。”   “他们来蓬莱不过二百年,之前的身世都是迷,很可能是三千年前冥界打通人界的通道时上来的。”卓灵秀紧跟着聂天身后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和冥界的人为伍的。”聂天决然道。   突然背后一阵惊呼,聂天扭头一看,万成天二人已经飘然跃上了城墙上,城上的守卫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二人,却是一脸忌惮的不敢上前。   “不管你是不是永夜,按照主人当年的命令,您都是我们的主人。”叶鸿人换了一种说法。   “其实我到蓬莱不是巧合吧,这么说来药痴也是你们一伙的了?”聂天冷冷道,难怪万成天和叶鸿人会特意关照自己,他们早就认出来自己了。   “他只是一个怕死的懦夫。”万成天怒斥道。   “你呢,你为了掩盖我的身份,动手杀了高志轩师哥就是有胆了?”聂天讥讽道。   “我们已经向主人发过誓,永远效忠主人,任何威胁到主人的都要死。”万成天沉声说道。   而一旁叶鸿人的手忍不住颤抖着,这一幕聂天好像曾经在炼丹司见过。   “我说了,我不是永夜!”聂天怒吼道。   卓灵秀却在一旁偷偷开心:“聂天还是会生气的,看来真的成不了和尚的。”   “不管您是谁,您都是我们的主人。”两人单膝跪倒在聂天身前。   “那我的命令你们都听了?”聂天戏谑道。   “是的主人。”两人齐声道。   “那好,你们去杀了凌云鹤再回来见过。”聂天嘲笑道。   “遵命!”二人一齐回道,想都没想转身跳下城墙去了。   “额...”聂天愣了愣,没想到这二人真的听他的话。   “他们是真的还是有什么诡计?”聂天转头问了问卓灵秀。   “他们是认真的。”身后传来伊莎贝尔的声音,她换了一身戎装,闪亮的战甲配上她那美丽的容颜显得英姿飒爽,让一众人都看呆了。   “他们是真的效忠你了。”伊莎贝尔走过来继续说道。   “相公,如果他们是真心的,我们可以借他们的力量来防守科尔城了。”卓灵秀上前挽住聂天的胳膊。   “我不会借用永夜的力量。”聂天硬气道。   “你可以命令他们去保护我的父亲。”伊莎贝尔说道,眼中满是期望。   “好吧。”聂天沉默了一下,朗声喊道:“回来!”   两个身影已经快消失在天边了,聂天的声音远远的传去,二人听到声音又迅速的向回飞来。 第一百四十章 面纱   “此二人既然愿意跟你,你且收了他们,总比他们跟了永夜助纣为虐要好,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卓灵秀望着飞奔回来的二人向聂天说道。   “嗯,等功德圆满了就成了臭和尚了。”聂天轻笑道。   伊莎贝尔望着眼前的二人亲昵的样子,却没有之前的那种嫉妒感觉了,她有些疑惑,难道大占星师也算错了吗?   “见过主人。”万成天和叶鸿人回到聂天面前,又是单膝跪下,毕恭毕敬。   “以后不准叫我主人,叫我聂公子,而且见我不许跪。”聂天虽然在人界时身为皇帝,但是对这些跪拜的礼数还是不习惯。   “遵命主...聂公子。”万成天硬生生的将要叫出口的主人二字憋了回去。   “我有一个疑问,你们之前为什么不显露身份,非要等到现在来寻我?”   “因为帝尊曾经说过,天界战乱便是行动的信号,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我们便开始寻您了。”叶鸿人回道。   如此说来,这两人已经认定了聂天会成为永夜,所以对聂天如此恭敬,倒不如依卓灵秀说的,将此二人收了,也算是让永夜少了两员大将。   “我有一件事要两位前辈去做,说简单也简单,说凶险也是凶险的。”   “请聂公子吩咐。”   “早上这城中派出一支万人骑兵,去往南边的泽赫城支援去了,领军的是城主莫多,我想请二位前辈关照一下,无论如何必须要保护莫多城主无恙。”聂天说完转头看了伊莎贝尔一眼,伊莎贝尔一脸的感激对着聂天微笑点了点头。   “遵命!”万成天和叶鸿人一脸的欣喜,在他们看来聂天已经接纳他们了,他们一齐纵身向南边飞去,不过万成天用的是飞剑,叶鸿人用的是真气护甲。   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聂天皱皱眉道:“不知道千文觉得到了焚天剑是如何处置的,可不要让永夜跑出来了,少了我的压制,永夜出来的机会可是大多了。”   “你那哪里是压制,你那是转移成心魔了。”卓灵秀嗔道。   “能够拯救苍生,成魔成佛又有什么区别?”聂天微笑道。   “聂兄弟,你还是尽量成佛吧,不是为了苍生,是为了我们。”于胖子忍不住插嘴道。   “嗯?此话怎讲?”赵文龙抢着替聂天问了。   “他成了佛,便不近女色了,往后遇见的美女岂不都是我兄弟二人的了?”于胖子猥琐的笑道。   赵文龙听了这话大为赞同,拍拍于胖子的肩膀不往的点头道:“说得对,但是伊莎贝尔是我的,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我于胖子是这种人吗?”   “是!”   “....你又把天聊死了。”   一旁的伊莎贝尔理都不想理这对活宝,走到聂天面前行了一礼道:“多谢聂公子。”   “妹妹别客气,都是自家人,聂天也是借用他人的力量罢了。”卓灵秀笑着上前拉着伊莎贝尔的手。   “卓姐姐,聂天当年是怎么追到你的?”伊莎贝尔好奇的问道,还偷偷的看了聂天一眼。   “这个啊...”卓灵秀甜甜的笑了笑,拉着伊莎贝尔的手从城楼下去了,两人耳语着什么,还不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赵文龙和于胖子目送着二人离开,回过头望了望聂天,赵文龙道:“聂兄弟,你让灵秀师姐给卖了。”   “嗯嗯,搞不好伊莎贝尔姑娘会问你屁股上有没有痣什么的。”于胖子附和着点点头。   “没有....哦,不是,我说的是不会。”聂天心不在焉的回道。   聂天并不是在想什么心事,而是现在局势不明朗,莫多又不在城中,他觉得身上的担子有些重,便开始用灵识覆盖着整个城池,不断的探查着城中的可疑人,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名女子,聂天的灵识探查到她时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还向聂天所在的方向望了望,聂天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了。   那女子是剑阁的人,之前在西胜国提醒聂天的那个人,此刻正在一个小酒馆中独自喝酒。   黑衣女子蒙着面正独自喝着闷酒,她感觉到了刚才有人用灵识探查了一下自己,她并没有躲起来的打算,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高灵国的酒馆和别国不一样,一个带拐角的柜台,一伙人坐在柜台前一边聊着什么一边喝酒,黑衣女子很显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她特地在酒馆的角落里坐着。   但是实事上从她进门开始已经引起了那伙人的注意,一身黑衣劲装将凸凹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面上戴着薄薄的面纱,只露出一对凌厉的双眼。   那伙人正在偷偷议论着她,最左边一名喝得脸通红的醉汉一拍桌子道:“猜什么猜,我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还是你有胆,快去问问。”   在朋友的怂恿下,这名醉汉摇摇晃晃的向黑衣女子走去,他脚步踉跄,走过来时踢倒了好几个凳子。   “喂,我说这位美女,你是什么人啊,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呀?”醉汉一屁股坐了下来,坐在黑衣女子的对面。   “怎么了,喝酒还要查身份吗?”黑衣女子淡淡说道,秀眉微微一皱。   “不敢不敢,我的朋友他们说你戴个面纱,肯定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我和朋友打赌你是个美女,我赌了十个金币。”   “你们打赌便打赌,不要过来烦我,我在等人。”黑衣女子缓缓放下酒杯。   “那你一定在等我了,来,掀起面纱让我看看。”那醉汉也不生气,伸手要去抓黑衣女子的面纱。   “找死。”黑衣女子话音刚落,手中便多了一把匕首,一个翻转将醉汉伸来的手压在桌子上,而后狠狠一插。   “啊!”醉汉立即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他那只手掌已经被那女子用匕首刺穿了,生生钉在木桌上。   “她是敌人,她是中洲国的人!”那醉汉的朋友惊恐的叫道,因为都喝上了头,他们没有人逃出去,反而都操起酒瓶凳子围了过来,想要救这名醉汉。   “住手!”门口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众人眯着通红的双眼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信步走了进来。   “聂公子?”大家一见聂天来便向后退去,争着喊道:“这个人是中洲国的奸细!”   “他刺伤了我的手!”那名醉汉带着哭腔嚎叫道。   “你们都退下。”聂天缓步走到桌前,伸手将桌上的匕首拨了下来,那醉汉又是一声惨叫,匕首从桌子拨出来了,但是仍然刺在他的手中,他大叫道:“聂公子快杀了她!”   “这位是天府国剑阁的朋友,她在等我,而你居然伸手去掀她的面纱。”聂天淡淡道。   “剑阁的?那也不能伤人啊?”那醉汉愣了一愣仍是不依不饶。   “剑阁的女子,只要被男子看见面容,就必须嫁给这名男子,她没有杀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你们这些人,快带他去打个大夫包扎一下吧,记住不要随便掀别人的面纱。”聂天说完没有看那名醉汉,直接在黑衣女子对面坐了下来。   “又见面了。”聂天先开了口。   “是啊,好像你到哪儿,哪儿就不太平。”那女子冷冷道。   “上次善意提醒,聂某还未道谢呢。”   聂天猜不透这名女子的意图,好像她一直都跟着自己。   “谢就不用谢了,要知道在高灵国让一位女子独自喝闷酒是很无礼的。”   “那我就陪姑娘喝几杯了。”   “算起来你应该叫我姐姐。”   “这么年轻漂亮,叫姐姐很显老,而且姑娘带着面纱就是还未出阁,未出阁的女子叫姐姐多不好。”   “咯咯,蛮会说话的,怪不得身边的女孩那么多。”黑衣女子掩嘴笑了。   聂天笑了笑,一挥手飞出一团天魔真气,包裹着柜台后面的一个酒杯飞回他手中,他收回酒杯上的天魔真气,将酒杯倒满一杯酒。   “说起来来的日子不短了,高灵国的酒我还没尝过。”聂天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咯咯,你比我早来高灵的,居然不知道葡萄酒要品的?哪有你这种喝法。”黑衣女女咯咯的笑道。   “很多人学着品酒,只不过是因为别人都是这样喝的,若是乱来就会惹人笑,而我不同,我就是我,我爱怎样就怎样,有人想笑我只管笑,与我何干?”聂天放下酒杯又满上了一杯。   “好,聂公子真是性情中人,不过高灵国喝酒的法子很适合我们剑阁的女子。”   黑衣女子说的是她面上的面纱,若是和聂天一般一饮而尽,那必须要掀起面纱仰着头,面容便被人看见了。   “哈哈,姑娘的性子倒与在下有几分相似,不知道姑娘因何在此,是为人还是为事?”聂天终于开口问了。   黑衣女子听了聂天问,放下手中的酒杯,沉吟不决了半晌才说道:“天下之大,何处为家,天府国亡国了,我便躲到西胜国去,西胜国又被冥界进攻,所以我就来这里了。”   “这里一样有战争,按你的说法你应该去蓬莱的。”   “就像你说的,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为何要告诉你原因?”黑衣女子有些不悦   “因为我现在负责科尔城的安危,任何可疑的人都要管,我只想知道你是敌是友。”   黑衣女人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拿一双灵动的双眼盯着聂天道:“你的意思我是可疑的人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幽刃   “不错,虽然你帮过我,但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你来这里为了什么。”聂天坦然回道。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要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行了。”   “我怎么知道你真的是剑阁的人?”聂天追问道。   “这个可以证明吗?”黑衣女子手掌一翻,手掌上出现一柄血红的匕首。   “这是?”聂天从黑衣女子的语气中听出这匕首肯定不是凡物,但是他完全没见过这匕首,顿时有些尴尬。   这匕首的样子很是古怪,通体呈红色,弧形的刀刃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那刀柄太过惊世骇俗,赫然是一个人的手掌骨。   那掌骨呈伸展状,五指如勾,如果要使用这匕首只能张开五指与这掌骨的形态交叉方能握住匕首。   黑衣女子见聂天的表情很疑惑,长叹一声道:“也罢,这幽血刃还是比不上你那焚天剑名气大,没听过也是正常。”   “幽血刃?”聂天重复道。   “这是剑阁的镇阁之宝,是第一任掌门彦慧的右手制成的。”黑衣女子冷冷道。   “为何要以右手制成匕首?”聂天更加疑惑了,起初他还以为这匕首只是仿照人手掌骨的外形,原来真是手掌骨制成的,那么这匕首的刀刃就是腕骨了。   “当初彦慧师祖因为好奇修练了天魔真气,真气一成便发现此真气杀气过于强盛,日后定然会驾驭不住而导致走火入魔,便将体内所有天魔真气聚集到右手骨中挥剑斩断,然后以断手制成幽血刃以警示后人,还好断腕之时真气还没成丹,师祖的修为却也降到了之前的八成。”   “哦,原来是这么来的,刚才的言语有些唐突,得罪了还请见谅。”聂天微笑着道歉,这幽血刃完全可以证明她的身份。   “那没问题了吗?我可以继续在这里喝酒了吗?”   “当然,这一杯便是为刚才的无礼给姑娘赔罪的,在下敬姑娘一杯。”   “我们也来敬姑娘一杯。”一个猥琐的声音响起,赵文龙和于胖子勾肩搭背的摇了进来。   “一起敬不好,咱们一个一个轮着敬。”于胖子反驳道。   “你这分明是想把人家姑娘灌醉了。”赵文龙哈哈一笑,表情能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这都被你发现了,不愧是我兄弟。”于胖子拍拍赵文龙的肩头。   “偷偷告诉兄弟我,你把她灌醉后想怎么样啊?”   “当然是捆起来先啦。”   “人家修为高,怕是捆不住。”   “那就用符文镣铐,铐住四肢。”   “那倒可以,接下来就是精彩的了,然后你准备怎么做?”   “咦哈哈哈....”于胖子仰天大笑。   黑衣女子听了二人的对话,羞愤的摸了摸腰间的匕首,眼中闪着寒光。   于胖子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突然脸色一变道:“然后就好好拷问她,她的名字是不是叫杜冰兰。”   黑衣女子听了于胖子的话愣了一愣,眉头一扬道:“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你的大名在座的估计没几个听过,但是你在天府国那可是风云人物了,身为剑阁掌门大弟子,在剑阁遭到冥界进攻的时候,你不但不尽大弟子的职责,反而叛出剑阁,还带走了镇阁之宝幽血刃,从此便杳无音讯,有人说你已经叛投了冥军,不想你居然躲到了高灵来了。”于胖子一脸得意的说出了杜冰兰的来历。   “锵”的一声,聂天祭出了三元真气甲,而后擎出天魔真气剑在手,一脸警惕的望着杜冰兰。   “刚才他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叛出了剑阁加入了冥军?”聂天并没有表现的愤怒,以他的阅历,凡事在没有确定之前都不能下定论。   “真的怎样,假的又如何,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杜冰兰瞥了一眼聂天手中的天魔真气剑。   聂天盯着杜冰兰的双眼,犹豫了半晌,缓缓的收回了剑,护甲也撒去了。   “聂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点杀了她呀,就算她没有加入冥军,但是叛出师门也是真的,幽血刃就是证明!”赵文龙和于胖子被聂天的反应搞懵了,焦急的嚷嚷道。   “我相信你有苦衷,但是为了避免误会,还请你说清楚。”聂天说着一挥手,用真气屏障将自己和杜冰兰笼罩在内,外面的声音可以传进来,但是里面的声音却是传不出去的。   聂天拖开椅子,在杜冰兰对面坐了一来,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盯着她。   “你为什么就相信我不会杀你?”   “要动手你早就有机会动手了,何用等到现在?”聂天摊手笑道。   “其实,我是来杀你的。”杜冰兰认真的说道。   “是诗灵让你来杀我的吗?”聂天有些惊讶。   “你这个人确实与众不同,你已经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你居然能面不改色,即便是一名老人也没有你这份淡定。”杜冰兰没有回答聂天。   “不对,你曾经帮我躲开冥界,说明你并没有加入冥军,所以就不是诗灵叫你来杀我的了。”聂天深思道。   而于胖子和赵文龙两人被聂天的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两人你望我,我望你。   半晌赵文龙先开了口了:“莫非聂兄弟想用他那王霸之气征服杜冰兰,然后从她口中套出冥军的计划?”   于胖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有道理,但并不对,看此刻聂兄弟的样子好像已经征服她了。”   “何以见得?”赵文龙躲在于胖子身后,探出头来望去。   “因为杜冰兰的眼中闪着神采,就像安雅看我时一样,那是一种仰慕的神情。”于胖子得意道。   “有可能剑阁的女子都这样看人的。”赵文龙明显不服气。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入了真气屏障中,聂天有些尴尬的又一挥手,再出现一道真气屏障,将外界的声音也隔绝了。   于胖子的话传入杜冰兰的耳中,让杜冰兰微微一怔,低下头一脸深思状,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其实我叛出剑阁是奉师父之命,幽血刃是不祥之物,万万不可落入冥界手中,所以便让我带碰上幽血刃逃了,师父的本意是保住幽血刃,但是我听说剑阁被围攻后,为了保住师门,我便故意放出消息说我偷走了幽血刃。”杜冰兰娓娓道来,双眼中带着一丝哀伤。   “谁知道消息放出后仍然没能保住剑阁,而且还引来了冥军对我的追杀,只要我出现的地方,便会有冥军追来,所有人们误以为我已经加入了冥军。”   聂天静静的听着,见杜冰兰说完了,便开口道:“那倒底是什么人要你杀了我?”   “是师父,师父让我带着幽血刃来杀你,因为幽血刃饱含天魔真气,可以破开你身上的天魔护甲,但是我见到你时却发现你的护甲已经不是天魔护甲了。”   聂天沉默了,他很快就明白为什么了,剑阁的掌门,也就是杜冰兰的师父彦慧,她认定冥界大军的首领是永夜,而自己是永夜的转世,她想要杀了自己以阻止永夜觉醒,以此来平息战乱。   “护甲的问题阻止不了你杀我的。”聂天有些奇怪为什么她没有动手。   “那天你带着一众千鹤门弟子时,我准备要动手的,后来见你正在对抗冥军,我便忍住没有动手。”   “但是师命难违,所以你又来了?”聂天接着说道。   “不错,那天放了你我就后悔了,师父说的很明白,她说你是永夜的转世,而且天界学院大典时你体内的永夜魔影已经出现过一次了,你迟早会变成永夜,我听闻你离开了西胜国来到了高灵,所以我就来了。”杜冰兰声音很轻,像是有些迟疑。   “我身上的魔性已经被洗涤干净了,你应该感觉得到,而且焚天剑也被千文觉拿走了,永夜的灵识被我困在剑中了。”   聂天毫无戒备的坐在杜冰兰对面,如果杜冰兰此时动手那是一击必杀的。   “轻易相信人是会付出代价的。”杜冰兰提醒道。   “我不是个随便相信人的人,你的双眼告诉我你并不想杀我,我有一个提议,我们何不联合起来一齐抗击凌云鹤和冥界大军?”聂天一脸认真的说道。   “仅凭你我怕是蚍蜉撼树,如今天界烽烟四起,也只有蓬莱还未遭受战火,但也只是时间问题,冥军进攻西胜国可谓是势如破竹子,若是西胜一灭,下一个就是蓬莱了。”   聂天吃了一惊,他在高灵收到了冥军重新进攻西胜的消息,但从杜冰兰口中听来,战事好像对西胜国非常不利。   “你只是师门被灭,有些丧气罢了,你可知道自古以来邪不胜压,我们未必没有胜算。”   “说的轻巧,若不是因为永夜的关系,你怕是已经死上千百回了,凌云鹤就是看在诗灵的面子才没有动你,不然你以为你守得住这个破城?!”杜冰兰说着有些激动起来,拍桌子站了起来。   “那以你的意思我们应该如何?”聂天丝毫没有生气。   “保存实力,躲起来,等天界被中洲国和冥军占领后,他们就没了敌人,必然会打开人界的通道,双方开始争夺人界领地,时间一久必生间隙,然后我们伺机挑起两方怒火,坐山观虎斗。”杜冰兰也觉得有些失态,缓缓坐了回去说道。   “说的容易,那可是以亿万生灵为代价,而且就算他们打了起来,我们也是没有机会的,再说天界已经成了这样,万万不可再将战火引到人界。”聂天断然否定了这个提议。   “那你打算如何?永夜灵识离开你的消息迟早会传出去,说不定永夜现在已经找到了诗灵,你就成了双方的眼中钉,到时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杜冰兰沉声提醒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刺杀   “你说的没错,但是他们不会杀我,他们会生擒我,永夜还需要这副肉身,不过那时我与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聂天知道杜冰兰说的没错,神色不由一黯。   聂天并不是怕死,一个人存在的意义不是自己对别人有多重要,而是周围的那些人们对自己有多重要,人界的李雨桐、紫琪,生死不明的小蝶,还有身边的卓灵秀,以及两个未出生的孩子,聂天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曾经已经将生死看淡的他突然现在自己不能死了。   “我可以驾驭天魔真气,你的幽血刃可否借给我看看?”那柄幽血刃让他映像深刻。   杜冰兰直直的盯着聂天的双眼,犹豫了一下,便将幽血刃递给了聂天。   幽血刃入手时感觉是一种彻骨的寒意,像是握着一冰块,聂天翻来覆去的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确实是一块人的手骨制成的。   “你可以试着将天魔真气注入到幽血刃中。”杜冰兰提醒道,神情有些古怪。   聂天依言试着将天魔真气注入一点到幽血刃中去。   “嗡嗡。”幽血刃立刻发出嗡鸣声,仿佛一个饥渴的人在祈求聂天恩赐甘霖,幽血刃通体的红色也变得鲜艳起来,那是一种鲜艳欲滴的血红色。   杜冰兰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伸手摸向腰间的匕首,眼神闪烁不定,在幽血刃和聂天之间不停游走。   “看来这位彦慧祖师是带着恨意和不甘斩下手腕的,并没有想像中的豁达。”聂天检查到了杜冰兰的不安,轻笑着缓缓的收回真气,递还给杜冰兰。   杜冰兰没有接,她怔怔的看着聂天递来的幽血刃,又抬头望望聂天道:“这幽血刃还是送与你保管吧。”   “嗯?”聂天深感意外。   “根据彦慧祖师的推测,如果此幽血刃一旦被注入天魔真气,便会产生共鸣,那人便会受到影响,想要将幽血刃据为己有,而你不但没有这样,而且还将它还给我,我现在相信你可以很好的驾驭天魔真气了。”杜冰兰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态。   “呵呵,原来你在试我,怪不得要我注入天魔真气,刚才我若是有一点异常举动,只怕已经成了你的剑下亡魂了吧。”聂天不以为忤,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女人果然是猜不透。   杜冰兰没有丝毫的内疚或是歉意,她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正是在试你。”   聂天撤去真气屏障,先给了赵文龙和于胖子一个眼神,警告他们别再乱说话,而后笑着介绍道:“杜姑娘,这两位是我的兄弟,他们老是没个正经样子,但是人心眼都不坏。”   “我知道。”杜冰兰冷冷道,那冷若冰霜的样子让赵文龙二人紧紧的闭上了嘴,不敢多说一个字。   “嗯?”聂天和杜冰兰突然一齐抬头望向了上方。   酒馆里的闲人早被清理了出去,只剩下他们四人,赵文龙和于胖子见聂天二人望向上面,他们也望向上面,只看到了屋顶角落的蜘蛛网,有些疑惑的又低头看看聂天他们。   “千鹤门的人。”聂天和杜冰兰一齐说道。   “这个女的是不是给聂兄弟下了什么蛊?”于胖子用胳膊拐了拐赵文龙,轻声问道。   “肯定是,不然为什么聂兄弟这么听话,她看上面聂兄弟也看上面,她说话聂兄弟也说一样的话。”赵文龙撇了撇嘴。   “那你说她要是回房睡觉,聂兄弟不是也跟进去睡觉了?”于胖子继续调侃道。   “嗯嗯,她洗澡,聂兄弟也会跟着洗,这个倒是有点意思了。”赵文龙眼中闪着猥琐的光芒,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   “别。”聂天突然说道,一旁的杜冰兰这才恨恨的咬咬牙收回了摸向腰间的手。   “再有下次我救不了你们了,你们也知道我不是她的对手。”聂天有些生气的警告着赵文龙和于胖子。   杜冰兰已经冲出屋外,聂天瞪了赵文龙二人一眼,也跟着冲了出去。   赵文龙学着聂天的样子也狠狠瞪了于胖子一眼,跟着出去看热闹去了。   于胖子最后一个跑出去,跟随众人的目光望向天空,而后大喜道:“有乐子了。”   “这叫麻烦,怎么会是乐子呢?”赵文龙反驳道。   “再多一倍才叫麻烦,现在还算是乐子。”于胖子坚持自己的看法。   天空中,从北边远远的飞来一五人,俱是一身白衣,领头的是一名老者,这名老者聂天很熟悉,正是天罡堂堂主断风。   那五人明显已经看见了聂天,在空中一个急拐向这边落了下来。   “聂公子,别来无恙啊。”断风飘然落在聂天身前,而后又看了聂天身旁的杜冰兰一眼。   一群巡逻的士兵向这边冲来,手中的兵刃对准了断风和四名弟子。   “你们退下,只是一位老友。”聂天挥了挥手,让那些士兵离开。   身为巡逻队,发现可疑的人他们就得过来,这是他们的本职,虽然他们知道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现在聂天在这里真是再好不过了,这队士兵听了话赶紧离开了。   “断堂主,这几日不见愈发显得年轻了啊。”聂天拱手说着客套话。   断风望了望四周,干笑一声道:“呵呵,聂公子以一己之力守卫一座城的事可是传遍了天界啊,不然老夫还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寻聂公子。”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断堂主里面请。”聂天恭敬的作着请状,与人打交道就是这样,你若是卖足了面子给对方,对方做事便不至于太绝。   “聂公子请。”断风对那四名弟子使个眼色,要他们在外等他,便迈步进了酒馆。   断风进了酒馆中四下望了一眼,转身对刚进门的聂天道:“聂公子选的好地儿呀,这地方像个喝酒的地方。”   “呵呵,正是,只不过这里只有高灵帝国独有的葡萄酒,喝起来虽然好入口,但是劲太小,怕是入不得断堂主的眼。”聂天一挥手建了两道真气屏障,而后选了一个大桌与断风相对而坐。   “要尝要尝,老夫还未曾喝过这个什么葡萄酒。”断风哈哈一笑,却坐着不动。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喝酒,却又不动,身为主人的聂天打个哈哈,一伸手用真气带过来酒柜最上层的一瓶酒,又取了两个酒杯。   “那今天晚辈作东,请断堂主喝一杯。”聂天说着斟满了两杯酒,递给断风一杯,他不知道断风大老远来找他是什么目地,但是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两杯酒过后,断风咂咂嘴道:“还不如喝水,这哪里像酒了。”   “呵呵,晚辈听说这酒要慢慢品,但是晚辈也喝不好。”聂天放下酒杯说道。   “老夫这次来呢,聂公子应该也是知道原因的,上次那熊子正图谋夺取焚天剑,居然违背掌门令向聂公子动了手,这些都被门中弟子看到了,只是那熊子正带着一百名弟子追击聂公子后就再也没回去了,焚天剑也下落不明了。”断风说到这里便盯向聂天,等待着聂天的回答。   “嗯?”聂天一怔,他知道断风在说客套话,熊子正分明是受千文觉的指使对聂天动手的,只是聂天没想到熊子正居然没有回去,他还以为熊子正已经将焚天剑带回给千文觉了呢。   “那天晚辈被数百名千鹤弟子追杀,借着本人那只灵兽才得以逃脱,并不知道那一百人去了哪里,熊子正此人既然能假传千掌门的命令夺走焚天剑,又为何不能带着那一百人躲起来了呢?”聂天冷笑道。   “这...”断风语结,沉吟半晌又轻声问道:“这么说来聂公子并不知道焚天剑和熊子正的下落了?”   “不好!”聂天忽的站了起来:“他若是随意使用焚天剑,怕是会惊动剑中的永夜,以熊子正的修为不可能是永夜的对手。”   断风脸色一变,刚才聂天那神态作不得假,看来焚天剑确实被熊子正带走了,而这次他收到千文觉的命令是夺回焚天剑,然后杀掉他,听聂天这么说永夜此刻可能已经跑出来了,这无疑是一个非常不妙的消息。   断风眉头紧锁,如今掌门的第一条命令是无法完成了,他在犹豫要不要执行第二条命令,杀了聂天。   对于聂天,断风还是有些赏识的,但是掌门令不能违抗,他内心很是纠结。   犹豫半晌,断风终于还是站起身来,向聂天拱拱手道:“那么打扰聂公子了,老夫必须马上回去禀告千掌门,而且西胜国战事吃紧,老夫不宜在外久留。”   聂天一挥手,将真气屏障去除,也拱手道:“那晚辈就不留了,断堂主慢走。”   突然聂天向后倒飞而出,身后的椅子直接被撞得粉碎,身上的真气护甲瞬间祭出,而身前的断风如影随形的紧贴上来,手中多了一柄短剑正对聂天胸口。   “铛”的一声脆响,聂天愕然的望着出现在身前的杜冰兰,剑阁以诡异的身法和刺杀术扬名于世,但是想不到杜冰兰在屋外居然能一瞬间出现在自己身前挡下断风的这一剑。   “从你进门的一刻我就感觉到了你身上的杀意,但是眼中闪烁的目光表明你其实有些犹豫,你可能不想杀聂天,只不过是千文觉的命令。”杜冰兰冷冷道。   赵文龙和于胖子怔怔的望着屋里这一幕,半晌赵文龙呆呆的开口道:“这个女人是不是也会读心术?”   “读个鸟,人家是观察出来的?”于胖子觉得自己在和一个傻子说话。   “读鸟?还有这种操作?”赵文龙讶然道,语气带着高灵国特有的腔调。 第一百四十三章 悟剑   屋里的气氛变得很紧张,而屋外的四名千鹤门弟子也蠢蠢欲动,只等断风一声令下就会冲过来围攻聂天。   “剑阁的人也要趟这趟浑水吗?”断风冷冷道。   “如今大敌当前,千掌门却不识大体,在西胜国危难之际还要派来一名堂主刺杀聂天,世人都说千文觉儒雅大度,现在看来不过是鼠目寸光睚眦必报的小人罢了,纵然冥界大军不来攻,千鹤门也早晚毁在他手里。”杜冰兰戏谑道。   “本门的事还轮不到剑阁的人来说三道四!”断风有些怒了,不是因为杜冰兰诽谤他们千鹤门,而是她正好说中了断风的痛处。   “你们围攻聂天,我来拖住她!”断风大喊道,本来他并不想对聂天出手,但是杜冰兰侮辱了掌门,身为堂主不得不出手了。   四名千鹤门弟子闻言一齐闪进屋中,将聂天团团围在正中。   方才杜冰兰和断风交手时都大概的试出了去方的修为,都在仙圣级别,两人实力相差不大,若是真打起来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而断风没有掌门的命令,还不想对剑阁的人动手。   就这样,杜冰兰和断风都没有轻举妄动,正互相警惕的提防着,而另一边聂天却和四名千鹤门弟子战在了一起,场面变得很是诡异。   聂天三元真气护甲出体,天魔真气剑在手,施展出刚学的无定剑法第七式,剑意无痕,从容的应对着四人围攻。   “咦?”断风和杜冰兰都注意到聂天的出手与此前完全不同,像是另一种剑法一般,剑法忽而刚猛霸道,一会又迅捷飘逸,看似毫无章法,却每次都能击退敌人的进攻,出剑时随意而为,却又行云流水,不显露一丝杀气,却又招招直取要害。   “好贱!好贱啊!”都这个时候了,于胖子还在看热闹,以他的修为上去帮助也不大,便和赵文龙一起双手环抱在胸前,对聂天的战局评头论足,那神情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风范。   “果然是贱意无痕,贱得潇洒自如,不显山不露水。”赵文龙附和道。   “我说兄弟,我们这样干看着不太好吧?”于胖子看了一会儿有些心虚道。   “是有些不好,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叫灵秀师姐,以她的修为应该可以抵挡一个人。”赵文龙深思一下便做出了睿智的决定。   “两个大男人叫一个孕妇?那你呢?”于胖子转身跑了几步又回头问道。   “我在这里指点聂兄弟。”赵文龙一脸凝重道。   “你大爷!”于胖子大骂道,想了想还是去找卓灵秀去了。   屋里战况开始向一边倒了,聂天是第一次使用剑意无痕,根据剑谱的真义,此刻的他已经忘了什么是剑招,什么是剑法,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败敌人。   手中的天魔剑没有一丝一毫的剑意显露出来,而持剑的聂天也没有一丝杀气表露出来,而围攻聂天的四名千鹤弟子却觉得越来越吃力,不管他们的剑招再如何凌厉,根本碰不到聂天身上的护甲,更别说击破护甲了。   使剑的聂天渐渐领悟了,他在剑舞中进入了空灵的状态,那四名弟子心生退意,想要退出战圈却发现退不了,聂天的剑招由开始的防守变为进攻,四名弟子要不断的抵御聂天的进攻,根本没有机会后退半步。   “妙啊。”断风虽然还防备着杜冰兰,却也被聂天的精妙剑法所吸引了。   杜冰兰也有些吃惊,几日不见聂天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无论是气度,还是出手时的剑招。   突然聂天长啸一声,整个人化为一道道残影,虽然中的剑未见剑气,也未见剑影,但酒馆里的桌椅却突然化为了齑粉,而后酒馆的屋顶被轰开来,那些碎裂的木屑和碎瓦如雪花一般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   “快退!”断风叫道,与杜冰兰一起退向屋外。   “轰!”整个酒馆轰然倒下,而处于中心的聂天已经看不见人影了,不但是四名弟子,那些空中落下的粉屑也无法逃脱聂天的控制,一粒一粒的碎屑不断的被聂天的剑卷起,又带向空中。   四名千鹤门弟子面如土色,他们已经支持不住了,身后的墙都粉碎了,他们却没事,就像聂天是一只猫,而他们是鼠,是聂天手中的玩物,不杀也不放。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聂公子手下留情!”断风朗声提醒道。   聂天剑法一变,身边的四名弟子终于摆脱了束缚,身子一软一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聂天的剑仍然在舞动着,只是敌人不是四名弟子,而变成了那些不断掉落的粉屑,房屋倒塌时扔起的灰尘已经慢慢的散开了,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一开始那些普通居民只敢远远的望着这骇人的场面,后来一些胆大的凑近了些来看,见没事,人就慢慢多了起来,一会儿这条街上便满是看热闹的人了,一个个张大了嘴望着眼前这一幕。   聂天的身形已经变得慢了下来,后来直接站在原地不动了,索性闭上眼将手中天魔真气剑抛出,心念所至,天魔剑便至。   后来聂天缓缓的睁开了眼,微笑望了望地上四名千鹤弟子。   四人见聂天望了过来,一脸骇然的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们还有真气,但是却已经疲惫不堪了。   “谢谢你们,我终于悟到剑道了,神屠前辈留下的无定剑法总式其实并不能算是剑法,只不过必须要练会无定剑法才能修习,他便是怕有人根基不稳直接修练,故而起名叫无定剑法总式,其实这应该算是一种心法了。”聂天说着仰头望着上方的天魔真气剑。   剑仍在舞动着,那些屋顶的碎屑仍然被剑控制着,形成一个圆形的巨球悬于聂天头顶。   “今日在此悟剑道的,还是留个纪念吧。”聂天微笑着迈步向外走去。   空中的天魔真气剑剑招一变,那些碎木屑缓缓的撒落在地,只留下那些碎瓦砾仍然被剑舞包裹着。   当所有木屑剔除后,天魔真气剑又变了剑招,不断的压缩着那些碎瓦砾,一柄剑的模样快速成型。   “轰”那柄由瓦砾组成的剑斜斜的插入了刚才聂天站立的地方,而被天魔真气剑压成的巨剑居然没有碎开来,仿佛本来就是一体的,更为惊人的是那瓦砾剑的剑身上居然还闪着黝黑的光芒。   “哇....”周围的众人惊奇的望着眼前的一幕,那些普通百姓更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望着聂天,就如看着神灵一般,因为这柄瓦砾剑正是神迹。   “聂天!聂天!”赵文龙开始带头喊起来,很快便有人附和着高喊聂天的名字,只是高灵国的发音和别的国不太一样,聂天这名字对他们来说太拗口了。   于是聂天的名字到了高灵人的口中变成了:“你也舔!你也舔!”   “聂天在哪?”卓灵秀一脸焦急的飞身赶到了,后面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于胖子。   “聂天在那。”于胖子指了指,而后伸手搭在赵文龙肩上道:“他们在舔什么?”   “舔聂天。”   “为什么?”   “这是对神的一种尊敬。”   “还有这种事?”于胖子将信将疑。   “是的,我们都舔过了,他们见你来了,便叫你也舔,你也舔。”赵文龙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大爷的!”于胖子一见赵文龙认真说话,就知道他又在说谎。   “真的,你没看房子都倒了?那就是为了抢着舔聂天挤倒的,你看地上还有水,那就是口水。”赵文龙眉头微皱,像是对于胖子的质疑有些不高兴。   “那他妈的是酒,你口水是红的?”于胖子又要踹赵文龙。   “有人挤流血了,和在水里就是这颜.....啊!”赵文龙被于胖子一脚踹飞了出去,正好撞那柄瓦砾剑的剑身上。   “嘭”赵文龙觉得自己撞在了一堵墙上,眼冒金星,踉踉跄跄的摸出一粒丹来喂入口中,这才没有摔倒,引得周围人们一阵哄笑。   “不行,我得修练真气,老被于胖子欺负不是办法。”赵文龙嘟囔道,又伸手敲了敲那柄巨剑,不敢相信这明明是碎瓦做的,为什么这么结实,完全合成一体了。   “师父!”赵文龙突然冲了过来单膝跪倒在杜冰兰面前,将杜冰兰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杜冰兰后退几步道。   “师父,收我为徒吧,我要学习你的身法。”赵文龙一脸诚恳的说道。   “剑阁只收女弟子。”杜冰兰厌烦的转过身去。   “师父,剑阁如今只剩您一人了,剑阁是万万不能绝后啊,还请师父以大局为重。”赵文龙一脸悲戚的干嚎道。   “刷”一柄匕首架上了赵文龙的脖子,杜冰兰怒道:“你刚才说什么?”   “弟,弟子愿意入了剑阁,多找几个婆娘,再多生一些孩子,这样剑阁就人丁兴旺了。”赵文龙贼眼飞快的转着,结结巴巴的说着,每说一句就注意杜冰兰的神情有没有变化,说完见杜冰兰的怒气消了些,便入下心来。   “就算我要收徒,也不会收你这么个废物。”杜冰兰见赵文龙不要脸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些下流的荦话来,不由羞红了脸,收回匕首。   而一旁的断风闪身到了四名弟子身边,一番拍打注入真气,那四人这才站了起来。   “今天领略了聂公子的出神入化的剑法,改日定要讨教几招,后会有期。”说着带着四名弟子飞身离开了。   “滚蛋吧!”   “夹着尾巴逃吧。”   “哈哈,一群废物!”   下面的人们起哄嘲笑着离去的断风一行人。   断风本就不想动手,而现在杜冰兰的出现让他找到了借口,就说剑阁插手此事,到了掌门面前也算是有个交待了。   “多谢姑娘仗义出手。”聂天拱手道谢,他有些奇怪断风只是让弟子出手,自己没有动手就这么走了,难道真的如杜冰兰所说,他并不想对自己动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旺财   科尔城中,用酒馆瓦砾组成的那柄巨剑被当成了神迹供奉起来,在天界战乱四起百姓人心惶惶的时候,聂天的出现无疑让城中的居民恢复了信心,聂天以一敌四的战斗也被口口相传,如今的聂天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信仰,一种战胜邪恶的希望。   那事过后聂天便躲在屋里,他变得低调了许多,外面流传的那些夸大的传闻他也未作理会。   “你的意思他没有尽全力?”聂天若有所悟的问道。   “不错,你现在的实力是仙宗,有四颗真气丹,而断风和我都是仙圣,虽然你的真气与众不同,若是对付仙灵还算是勉强,但是面对一名仙圣的的偷袭,你绝对是躲不过的。”杜冰兰语气冷漠的说道。   “不知道西胜国的战事如何了,千文觉在这时候派断风来,看来战况应该还不是很糟。”聂天猜测着。   “聂兄弟此言差矣。”赵文龙脑袋摇得像波浪鼓:“就是因为千文觉看到西胜国没希望了,这才派了人来找到焚天剑,拿着剑好开溜。”   “我觉得赵文龙说得对,西胜国的战事一定是非常不利,千文觉已经对战胜冥军失去了希望,这才会想起这事来。”卓灵秀赞许的点了点头。   “哇,可以啊兄弟,脑子开窍了啊,看来上次那一脚撞到你的头了。”于胖子拍拍赵文龙的肩膀道。   赵文龙听到卓灵秀赞同他的说法,十分的开心,然后听到于胖子的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对啊,人家撞到头都是撞傻,他怎么会撞聪明了?”伊莎贝尔奇怪的问道。   “因为他已经最傻了,不可能最傻了,所以随便一撞只能撞聪明了。”于胖子一脸得意的说道。   “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赵文龙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和于胖子动手。   “我说过,我不收废物当徒弟。”杜冰兰冷冷道。   “废兄弟,哦不,赵兄弟,你要打起精神,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一定会成功的,我等着你的挑战呢。”于胖子一脸神秘的微笑,十分的欠揍。   “老子会炼丹,你会吗?”赵文龙仰着头道:“而且是极品丹!”   “极品丹?有什么稀罕的,聂兄弟天天拿来喂旺财。”于胖子嗤之以鼻。   “旺财?那是什么?”伊莎贝尔插嘴道。   “对哦,好久没见到旺财了,聂天,旺财还在吗?可不可以放它出来玩玩,别把它闷坏了。”卓灵秀抓着聂天的胳膊摇着,一副撒娇的模样。   “额,我怕吓着城里的百姓,所以它一醒我就喂他极品丹,它现在都不吃了。”聂天挠挠头道。   “你听见没?!旺财都不吃,你还得意啥?”于胖子对赵文龙嘲讽道。   “旺财到底是什么?是一只狗吗?”伊莎贝尔见没人回答她,越发好奇了。   “是一只灵兽。”聂天回道。   “我的天,你居然养了一只灵兽,灵兽是不可能被驯服的,那么那只灵兽在哪儿呢。”伊莎贝尔跳了起来。   “就在这里!”聂天指了指戒指。   “这是空间戒指?”伊莎贝尔根据声音的来源望向了聂天手上那个普通的戒指。   “是的,我只是做一些伪装。”   “你居然有空间戒指,要知道整个天界的空间戒指不超过二十个,而且都产自我们高灵帝国。”伊莎贝尔又吃了一惊。   “千鹤门有几个?”聂天随口问道。   “我们高灵帝国送了他们三个,因为想拉近和他们的关系对抗崛起的凌云神殿。”   “这么说来断风若是杀了我就会将这戒指带回千鹤门交还给千文觉了。”聂天这才知道原来空间戒指这么稀有。   “那为什么不多做一些呢?”聂天奇怪的问道。   “因为没有材料,空间戒指是由天外陨铁做成的,而且制作空间戒指的技艺已经失传了。”伊莎贝尔耸耸肩道。   “你想看灵兽,我就将它放出来吧,也是这么久了它在里面闷成病猫了都,还有就是,他不是我驯服的灵兽,它是我的好朋友。”聂天笑着站起来向外走去。   众人跟随聂天来到院子中,聂天心念一动,一只慵懒的带翅白虎出现在院中。   “旺财!”于胖子哈哈大笑,上前给了旺财一个大大的拥抱。   “嗷?”旺财被声音惊醒,睁开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自己出来了。   “嗷嗷....呜。”旺财仰天长啸一声,越来越像狼的叫声了,它欢腾的在院子里跑了几步,而后扇动着翅膀冲向天空。   如雷霆般的吼叫回荡在科尔城上空,城里的居民都吓坏了,哭喊着躲进屋里去,战战兢兢的透过窗偷偷向外看着天空中的巨大灵兽。   “旺财!”聂天飞身追上旺财:“别吓着别人了!”   “嗷。”旺财听了聂天的叫喊兴奋的飞过来想要舔聂天。   “看见没,我没骗你,大家都将聂天当成神了,都想要舔.他,旺财也不例外。”赵文龙适时的补充道。   “滚!”于胖子又抬起脚,作势要踢他,吓得赵文龙大叫一声躲到杜冰兰身后去了,心中酝酿着怎么向于胖子报复。   “听聂天说这只虎是人界带上来的,刚开始只有一只猫那么大。”卓灵秀咯咯的笑道。   “真是一个看不透的人。”杜冰兰感叹道。   天空传来聂天的惊怒声:“停下!”   旺财哪管聂天说什么,两只虎爪抱住聂天,兜头就舔,天空不断的传来聂天的惨叫声。   “住嘴!”   “放爪!”   本来聂天飞到空中时,城里的居民都放下心来,以为聂天是来对付灵兽的,然而形势大转,聂天被那只灵兽抓住了,正被那只带翅膀的老虎没头没脑的啃着,城里的居民心都凉了,他们心中的神看来要被一只灵兽生吞了。   “聂天兄弟看起来真水灵。”于胖子幸灾乐祸道。   此时的聂天已经被舔了个透,身上满是口水嘀嘀嗒嗒的如下雨一般,聂天如木头一般任由旺财舔着,眼中满是对生活的绝望。   “你气消了没?”聂天木然道。   “嗷。”旺财的回答算是原谅聂天了,他放开满身口水的聂天。   这些里子被聂天收在戒指中,连放个屁都要慢慢的,生怕发出声音让外人听见,这一度让旺财开始怀疑虎生,它开始怀疑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那你猜我会不会原谅你?”聂天慢慢的抬起头望着旺财。   “嗷!”旺财点了点头,而后飞快向后飞去。   “给我站住!”聂天怒吼道,追了过去。   于是那些绝望的居民望着天空又出现了这样一幕,一只雪色飞虎正在逃着,聂天在后面紧追不舍,旺财的速度很快,聂天全力追也没追上,风儿吹干了聂天身上的口水,此刻的聂天难受极了,放弃了追赶旺财,飞身下来先洗个澡先。   “聂兄弟,那边有条河。”于胖子哈哈大笑。   聂天早已经看见了,直接从空中扎进了河水中,就如入水捕鱼的鸬鹚一般。   旺财见聂天下了河,便飞快的向于胖子他们飞了过来,张开翅膀稳稳的落在院中。   “嗷。”旺财撒娇似的用头拱拱卓灵秀,突然愣了一愣,吃惊的望着卓灵秀,而后欢快的跳起来。   “它怎么了?”伊莎贝尔很是好奇,他想摸摸旺财,却又不敢靠近它。   “它知道了。”卓灵秀笑着低头摸了摸肚子。   卓灵秀抬起头望着兴高采烈的旺财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求情啊?”   “嗷。”旺财点了点头,又拱了拱卓灵秀。   “好啦好啦,我帮你劝劝他,但是你以后不许再舔.他了,他也想放你出来,但是没办法。”卓灵秀笑道。   “如果没有舔过瘾的话,你可以舔.他。”赵文龙指向身边的于胖子。   “嗷。”旺财大舌头一甩扑向于胖子。   “我的亲滴娘咧。”于胖子怪叫一声磨头就跑,他头上那块刚长出头发来,可不想又被旺财舔秃。   “赵文龙!把屁股洗干净了等我!”于胖子被旺财扑倒在地亲昵的舔着。   “嘎?”赵文龙有些懵。   “因为我要一脚步把你屁股踹成两半!”于胖子绝望的惨叫着,不多时,一个崭新的光头诞生了。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于胖子带着哭腔说着,他运转真气护住了头,虽然没有受伤,头发也会再长出来,但是他现在已经彻底成了光头了。   “我说光头,我只是随口说说,我又没干什么,舔你的是旺财,这不关我的事啊。”赵文龙一脸无辜的辩解道。   “你真的是活该被踹。”伊莎贝尔一脸鄙夷的望着赵文龙。   “谢谢夸奖。”赵文龙对着伊莎贝尔猥琐一笑。   “旺财,我们打个商量,以后我允许你舔.我,但是我请求你现在把赵文龙也舔成光头!”于胖子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杀...杀敌一百,自损三....三千,于光头你真狠。”赵文龙望着不怀好意逼过来的旺财,一边退后一边骂道。   “不要叫我于光头,我是光头才怪!”于胖子怒吼道,他还是没能接受自己成了光头这个事实。   “收到,就按你说的,以后就叫你“光头才怪”,要是叫错了你弄死我。”赵文龙躲进了屋里,旺财怕把门撞坏了,放弃了舔赵文龙的打算,毕竟他和赵文龙不是很熟。   “我不是光头才怪!”于胖子声音更大了,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一喊出口想想好像有些不对。   “不对,我是光头才怪,也不对....”于胖子摸着摸脑袋不知道怎么说了,那滑稽的样子引得众人哄然大笑,就连冷漠的杜冰兰也笑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授课   “旺财!”聂天面色阴沉的出现在旺财身后,他在河水中洗了个遍终于洗干净了,然后上了岸运转真气将衣服烘干了。   “嗷?”旺财吓了一跳,急忙躲到卓灵秀身后。   旺财硕大的身子躲在娇小的身子后面,完全遮挡不住,旺财还是能看到聂天那杀人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安,不断的变换姿势,想要完全躲进卓灵秀身后。   “旺财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它吧。”卓灵秀替旺财求情道。   旺财立刻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配合着,那样子就像是一只柔弱的小猫,只差挤出眼泪来了。   面色阴沉的聂天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左边好像有一处亮光,奇怪的转头看了一眼,那是一个锃亮的光头,好像还特意抹过什么东西,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于胖子?你怎么.....”聂天呆了一呆,而后反应过来,板着的面容突然变成了狂笑,指着于胖子捧腹大笑:“光...光头,哈哈哈,我还以为看见了太阳,哈哈,我说太阳怎么跑到东边去了,哈哈。”   本来众人都缓了过来,听了聂天这话跟着一起狂笑起来,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   “我在想老虎没了毛是不是更像猫了。”于胖子黑着脸恶狠狠的盯着旺财,旺财哪里卖他的帐,跳过去伸出虎爪摸摸于胖子的光头,而后侧着头看了看,好像觉得自己的作品有些瑕疵,便收回爪子放在嘴前舔了舔,然后再用爪子在光头上摸了摸,于胖子的光头愈发亮了许多。   “我还以为抹了什么,原来是旺财的口水,哈哈哈。”聂天笑得直不起腰。   “你大爷!”于胖子快哭了,转身躲到屋子里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聂天悄悄的起了床,穿好衣物后俯身在卓灵秀额头亲一下,再轻轻的掩上房门来到了院中。   旺财仰面躺在院子里酣睡着,肥大的舌头吊在嘴角,随着吐息不断的抖动着。   聂天一眼就看见了旺财边上有一个人,那人也看到了聂天,尴尬的愣住了。   “杜冰兰?”聂天刚才分明看见杜冰兰正在顺着旺财的毛捋着,虽然看不见她的神情,但是那露在外的双眼分明就是月牙状。   “她在笑?”   聂天有些不敢相信刚才所见,映像中的杜冰兰是冷若冰霜的人,要不是杜冰兰正呆呆的站在那里,他一定会怀疑自己看错了。   “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杜冰兰的声音很小,脸都羞红了。   “嗯。”聂天点了点头,他有些想笑,难道女孩子都喜欢毛绒绒的动物?   “多谢了。”杜冰兰一闪身就不见了。   聂天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神色却是一黯,在人界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女孩也如她一般,人前都是冷若冰霜,而人后总是不经意的露出天真无邪的一面来,那女孩对自己动了心,自己却懦弱的退却了。   缓缓闭上眼,灵识散开来,聂天开始监视城中的异动,当然他只是察看那些街上的人,不会去探查别人的隐私。   聂天灵识一出聂天便是眉头一皱,向门外走去,打开院门来,哗啦啦跪倒了一片,都是些青年男女,一脸兴奋的望着聂天。   “你们做什么?”聂天奇怪道。   一个五六岁的娃娃站在队伍最前面,正腼腆的望着开门的聂天,有些不知所措,娃娃身后的青年在小娃娃屁股上用力拍了一巴掌,娃娃张张嘴想要说什么,突然哈哈的笑了。   “快说啊,你笑什么。”娃娃身后那青年急忙小声的提醒。   “哥,你把我屁打出来了。”娃娃回过头说道,引来众人的哄笑。   “请聂师父收下我们,我们想跟聂师父学修练。”那青年无奈只得自己开了口。   “这小娃娃也是想学的吗?”聂天有些好笑。   “嘿嘿,这是我弟弟,聂师父你看他可以学吗?”那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几声。   “你们先回去吧,想学修练是好事,回头我和伊莎贝尔商量一下,只要城主同意,我们可以建一个学堂,但是这么小的娃娃就不要来了,太小了学不了反而会有危险。”聂天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科尔城不知道要被围困多久,反正闲来无事,不如自己立个门派教授修真之法,也算是造福百姓了。   “太好了,这件事是好事,伊莎贝尔城主一定会同意的。”那些青年得到聂天的首肯,十分兴奋的跑开了。   几天后,那片被聂天摧毁的酒馆被清理干净,建了一个平房,二十几名年轻人席地而坐,学着聂天的样子打坐着。   “五心朝天,是指手心,脚掌心,和头顶心都向上,是打坐最常用的坐姿,可以助经脉畅通,吸收天地灵气....”聂天边说着,一边亲自演示着。   而坐在最前面的赫然是赵文龙和伊莎贝尔,卓灵秀笑盈盈的站在一边望着,而于胖子便一手托腮坐在一边,望着认真学习赵文龙,一脸不爽的样子。   “等他学会一些了,我找他比试,然后我就下重手,君子报仇,二十天不晚。”于胖子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光头,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了。   赵文龙一直觉得旁边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盯得他心里发毛,这些弟子中,算是赵文龙有些基础了,他为了炼丹还是练过真气的,只是还没有到结丹的地步。   聂天注意到了于胖子和赵文龙,他笑了笑对赵文龙轻声道:“这也是磨练,你若是面对于胖子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能也心如止水,那你便算是入了门了。”   “还没进门?”赵文龙心中咯噔一下,试着摒弃心中杂念,努力使自己进入平静的状态。   聂天自己也开始修练了,他运转着真气开始吸收天地灵气,然后三种真气同时吸收入体内,于是那震撼的一幕又出现了,如水波一般的灵气开始在聂天周身涌动着,而靠近聂天身体的灵气分成了三股不同的颜色,一黑一白一红,三种真气同时涌进聂天体内。   卓灵秀见聂天开始修练了,便在一旁替聂天说道:“聂天修练的是特殊的功法,所以会有三种不同的真气,你们只需要感受到体内的那股真气,试着去引导它在经脉中运转,经脉便会自动去吸收周围的真气,不过首先要稳住心神,寻找丹田中那种特殊的气。”   聂天已经用真气出体将这二十七人都注入了一些裂天真气,除了伊莎贝尔和赵文龙以外,其它的二十六人都是聂天亲自选出来的,他非常肯定的说只有这些人的体质适合修练。   三天后,所有人都开始运转真气了,聂天这才醒了过来,原来打坐可以一动不动的这么长时间,这些高灵帝国的弟子都在暗暗吃惊。   伊莎贝尔居然是最后一个学会的,这让她很是沮丧。   “可能你学习过魔法,不太适合修练真气。”聂天如是说。   伊莎贝尔也在想这个问题,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学习,而赵文龙在一旁不断的给她鼓劲,告诉她自己一开始学的时候比她还慢,这让伊莎贝尔多少了有些信心。   这一天,大家都在同聂天一起修练着,突然聂天睁开了眼,扭头向南边望去。   三个人影跃上城墙,直接向聂天的方向过来了,而中间那个人像是被架着一般,脚都没有沾地。   那是万成天和叶鸿人回来了,而被架在中间的那人正是城主莫多。   聂天一闪身迎了出去,经过伊莎贝尔时轻声说了一句:“出来。”   伊莎贝尔有些奇怪的睁开眼来,跟着聂天向外去了。   “见过主人,莫多城主已经救回来了。”叶鸿人恭敬道。   “父亲。”伊莎贝尔扑过去抱着莫多,上下打量着他有没有受伤。   “两位前辈为什么去了这么久?前方战事如何时?”聂天望了望面如土色的莫多,向叶鸿人问道,想了想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去城主府。”   说完聂天闪身进屋,在卓灵秀耳边说了什么,卓灵秀点了点头道:“这里交给我,你去吧。”   重新出来,伊莎贝尔已经接过了莫多,正搀扶着他,一脸的激动和莫多说着什么。   城主府里,众人围坐在桌前,伊莎贝尔正向莫多问着什么,莫多的神情有些呆滞,对于伊莎贝尔的问题他只是偶尔木然的点点头或是摇摇头。   “伊莎贝尔姑娘,你先带城主去休息一下吧。”聂天见莫多的样子有些憔悴。   目送伊莎贝尔扶着莫多下去了,聂天开始询问二人:“发生了什么,莫多城主好像精神不太好。”   “回禀主人,我们二人赶到时,军队还在行军,因为主人让我们保护莫多,所以我们便远远的跟着他们,后来一万大军到了泽赫城附近的树木里时,突然就遇到了伏击,因为有亲卫在保护着莫多,我二人便没有出手。”万成天说着。   叶鸿人接过话来继续道:“后来莫多在部下的掩护下奋力冲杀出包围,向东逃去了,一万部下逃出来的不足二百人。”   “然后他们向北绕了回来,在接近科尔城的地方又遇到了伏击,伏击的中洲军士里混有一个仙者,不得已我们便出手了,不过只救了莫多城主一人回来。”万成天恭敬道。   “仙者?看来凌离还是想杀了莫多,科尔城他还一直惦记着。”聂天沉默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梦魇   莫多自回来以后,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谁劝也不听,每天都在反复的呢喃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大家都知道他很自责,聂天已经警告过他,但是他没有听,他认为这一万人带出去,就算是光荣的战死了,也会让敌人付出代价的。   而现实却很悲惨,中洲国的伏击很阴毒,当一万大军在树木中生火作饭休息时,中洲国的人突然放火烧林。   中洲国的士兵就像一个个猎人,在树林外耐心等待着,每当有人从满是火焰的丛林逃中出来,他们便会将手中的弓箭对准猎物,然后精准的猎杀掉。   初冬时节的树木最容易燃烧,莫多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会出现是那些士兵混身着火惨叫的场景,人间地狱。   伊莎贝尔劝了很久,莫多依然是那副颓废的样子,望着一天比一天消沉的父亲,伊莎贝尔只得找聂天求助。   “我可以劝你的父亲,但是我的方法有些过激,你必须同意我这么做。”聂天表现的样子用高灵人的说法,那就是绅士。   伊莎贝尔直接了当的同意了,带着聂天来到莫多的屋里。   聂天很是直接了当,他走到莫多面前大吼一声:“那一万士兵是怎么死的!”   “他们是我害死的。”莫多呆坐在床边,听到聂天的话头也不抬,用着干枯的嘴唇轻声说道。   “错了!他们是中洲国的士兵杀掉的!”聂天怒吼道:“你想让他们就这么白白死掉吗?”   “他们已经白白死掉了,而且死得非常惨,那就是一场屠杀。”莫多木然道。   “那你想替他们报仇吗?!”聂天双手抓住莫多的双肩,死死的盯着他的双眼。   “我想...但是...”   “我只是问你想不想!”聂天打断了莫多。   “想。”   “大声点,你真的是一名战士吗,你真的是一位勇士吗,为什么我听不到你的声音?你的声音比一只蚊子还要小!”   聂天突然伸手抽了莫多一耳光,莫多的脸上立刻多了一块红色的掌印。   “啊!”伊莎贝尔吃惊的望着聂天。   莫多的双眼通红,聂天的耳光好像有些激怒了他,他咬了咬牙望向了聂天。   “我再问你,你想不想给那一万名死去的勇士报仇!”聂天的声音很大,莫多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   “我想。”莫多突然鼻子一酸,眼泪不听话的淌了下来。   “我听不见,大点声!”   “我想!”莫多怒吼道。   天界长久的太平,让他安逸的过了半辈子,曾经战争对他来说那么的遥远,他没有做过战争的准备,只是暴风港的顽强给了他时间仓促应对,收到救援时,他以为自己可以凯旋归来,却白白葬送了一万名年轻人的生命。   “你哭了,你是个娘们吗?!”聂天又给了莫多一个耳光。   莫多恶狠狠的盯着聂天,那样子仿佛一头发怒的恶狠。   “怎么了?我打你你生气了?”聂天不断的轻拍着莫多的脸,一脸的挑衅。   “你是不是老了,失去了矫健的身手,失去了强壮的力量,有人在抽你的脸你也不敢还手了?嗯?”聂天反手又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   “啊!”莫多大吼一声,向前一个猛扑,将聂天扑倒在地,狂风暴雨一般的拳头击打在聂天脸上。   “你就这点力气吗!”聂天哈哈大笑。   “呀!”莫多真的怒了,他跳起身来,如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抓起一边的大桌子,将巨大的桌面抬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拍在聂天身上。   由整块石板做的桌子轰然碎裂开来,莫多双眼通红的站在那里喘着粗气。   “很好,曾经的莫多城主。”聂天缓缓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继续道:“你依然是一名勇士,但是你已经犯下的错误不能让你继续当城主了,你现在是一名罪人,从今天起,你要住进军营,成为一名普通的士兵,伊莎贝尔会接替你的位置,成为一名正式的城主,相信她的聪明睿智会引领我们战胜敌人的。”   这些天聂天已经学了些高灵人说话的方式,而且他懂得如何激起莫多的斗志。   “遵命!”莫多一脸激动,站在那里摇晃了几下向后倒去。   聂天一个闪身扶住了他,向伊莎贝尔道:“莫多城主只是太累了,没有好好休息过,让他好好睡一觉就行了。”   伊莎贝尔听了这话放下心来,向聂天行了一礼感激道:“谢谢你让我父亲重新振作起来,我真担心他撑不下去了。”   伊莎贝尔的目光有些异样,刚才聂天打莫多耳光的样子凶恶极了,还好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去阻拦他,而聂天命令莫多的样子却让人完全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他是天生的领袖。   当夜,聂天一直没有睡,他在院中静静的打坐修练着。   修真者最忌讳急功近利,每提升一些实力,应当慢慢融会后再继续修练,以免影响根基,聂天也明白循序渐进的道理,但是身上的责任越来越大,聂天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压力就是动力,聂天开始勤苦的修练着,除了每天修练真气,他还要抽出一个时辰来练习剑法。   卓灵秀看到聂天如此的刻苦,也变得温柔体贴了,每日里总是想着替聂天分担一些。   聂天进入了空灵的状态,呼吸变得十分的缓慢,呼吸吐纳之间,体内的浊气被排出体外,天地间最为纯粹的灵气又被吸入体内,如此几天下来,聂天虽然没有睡觉,但却变得精神焕发起来。   突然,聂天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的睁开眼来,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个人影正立在门外。   聂天大吃一惊,闪电般的跳了起来,迅速祭出了三元真气护甲和天魔真气剑。   “日夜刻苦修练,果然还是有些长进。”那黑影冷笑着开口了。   “你是谁?”聂天发现自己的灵识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长相,越发紧张起来。   “我是谁?哈哈,我就是你呀。”那人哈哈一笑,迈步走入院中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聂天看清了那人,面貌果然与自己一模一样。   “永夜?你出来了?”聂天大惊失色。   “当然,以本尊的实力,想出来就出来,我一直没出来,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而现在时机到了,而我已经不需要你了。”永夜诡异的笑了,双眼闪着阴冷的光芒,看上去就如同黑夜里的幽魂一般。   “相公?你在和谁说话?”身后传来卓灵秀的声音。   “灵秀,不要出来,永夜来了。”聂天焦急的喊道。   “永夜?”卓灵秀没有理会聂天的话,快步走到了院中。   她望了望聂天,又扭头望了望永夜,而后惊慌道:“你们谁是永夜,谁是我相公,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   “我是聂天,他是永夜,小心!”永夜换了一副关切的表情抢着说道。   “不要相信他,他是永夜,我才是聂天。”聂天急了,提起剑就冲了上去“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不相信我了?”   “没做什么,女人都喜欢强者,而我才是强者。”永夜邪魅一笑,同样挥着天魔真气剑冲了上来。   见永夜冲了过来,聂天举起手中的剑,狠狠的向下劈去。   “轰”的一声巨响,聂天心中一惊,因为在劈到永夜的一瞬间,他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周围也完全没有了永夜的气息。   聂天低头一看,地上倒着一人,却不是永夜,而是卓灵秀。   “灵秀!”聂天扑过去将她抱起。   “相公,你刚才是不是入魔了?”卓灵秀艰难的说道,嘴角淌着殷红的血。   “怎么是你,我打的不是永夜吗,怎么变成了你?”聂天的心犹如坠入了万丈深渊。   “相公,刚才我出来见你你站在这里自言自语,我有些担心,便走近看看,谁知道你突然就对我出手了,相.....相公,灵秀不行了,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救回小蝶姑娘,这张枫叶是你上次昏迷时我从你怀里拿出来的,若是有一天小蝶活了,你看见这枫...叶时,就像看到了我。”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襟,也染红了院中的青草,卓灵秀挣扎着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聂天的脸,却在半空无力的垂了下去,一双眼带着不甘缓缓的闭上了。   “不!!灵秀!!”聂天如同疯了一般,拼命的摇着卓灵秀,却再也看不到她睁开眼了。   “我要将你碎尸万断!!”聂天仰天长啸,凄厉的嘶喊声回荡在无边的黑夜中。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一个声音由远到近。   聂天忽的跳了起来,一回头发现卓灵秀正站在屋门口惊恐的望着自己。   现在是白天,温暖的阳光撒在地上,哪里还有什么永夜,哪里还有怀里的卓灵秀,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相公,你怎么了?”卓灵秀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一场梦罢了,只是感觉好真实。”聂天发现自己大汗淋漓,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相公梦到什么了?”卓灵秀走上前来安慰道,掏出手帕为聂天轻轻的拭去了汗水。   聂天没有说话,轻抚戒指,一片红色的枫叶出现在聂天掌中,聂天就这么看着,一动也不动。   卓灵秀知道这枫叶的来历,她轻声问道:“相公梦到小蝶姑娘了?”   聂天伸出两指,小心的拿起这片枫叶,将它举过头顶,透着阳光,聂天的神情专注无比,就像在欣赏一副美丽的画卷。   “枫叶,如花一般的娟秀,却又灿若云霞,炽热如火,感情何尝不是这样,听说喜欢枫叶的人都对初恋念念不忘。”   聂天缓缓念着,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眼中满是失落,而后收起枫叶道:“我没事,我梦见你了,发生了很不好的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 十方   卓灵秀初见聂天拿着枫叶痴痴看着,口中又念着几句话,心中满是醋意,后来听到聂天说梦见自己了,心中又暗自高兴。   “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卓灵秀奇怪的问道。   “我梦到永夜了,出手攻击永夜,却伤到了你。”聂天还沉浸在刚才的绝望中,缓缓的伸出手去,用手背摩挲着卓灵秀的侧脸。   “相公在梦里只是误伤了我,我在梦里也一定不会怪相公了。”卓灵秀发现聂天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淡淡的忧伤,便想安慰一下。   “身上都是汗,我去沐浴更衣。”聂天说着向屋里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道:“别乱跑。”这才迈步走进屋内。   接下来几天,聂天总是心神不宁,他不知道焚天剑被熊子正带走后怎么样了,永夜有没有跑出来,那个梦太真实了,聂天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我说聂兄弟啊,梦呢,都是反的,你梦到你打伤了灵秀师姐,说明灵秀师姐要打伤你。”于胖子没心没肺的安慰着,说着还下意识的摸摸光头。   这七八天光景,于胖子的头上长出了短短的发茬,用手摸上去感觉很好,于胖子没事就来回搓着那不再闪亮的头,显得悠然自得。   “你们的想法都很奇怪,对于一些奇怪的梦,我们高灵帝国的人都会求教占星师,我父亲便是因为梦到一些关于我的事,所以才带着我去找到了大占师弗兰克的。”伊莎贝尔以手托着下巴,边说边回忆着。   “那你会不会占卜啊?”赵文龙问道。   “我不会,不过听占星师说过,每一个人都和天上的星辰相连,如果一个人要死了,天上对应的那颗星就会暗淡下来,所以首先要找到自己的那颗命星。”   “那你的命星是哪颗?”赵文龙饶有兴致的问道。   而对于伊莎贝尔的说法,众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现在是白天,哪里看得到星星?”伊莎贝尔白了赵文龙一眼。   “没关系的,我可以晚上约你出来,你指给我看。”赵文龙一脸的认真笑着。   “嚯。”于胖子惊讶的叫出声来,他以为赵文龙只是对占星感兴趣,弄了半天目标还是伊莎贝尔啊,想晚上约人家出来,然后人家冷,他就给人家披件衣裳,这真是泡妞界的高手啊,于胖子不服都不行了。   “不了,晚上太冷了,我不出来了。”伊莎贝尔摇了摇头拒绝了。   赵文龙早知道她会这么说,正要开口说什么,这时万成天快步走了进来,拜倒在地道:“聂公子,城外来了一人,说要找您。”   “又是找我的?”聂天站起身来说道:“大家先散了吧,我去看看。”   万成天被聂天留在城里,他知道凌离打掉其它城中的援军后下一步应该就是对泽赫城展开真正的进攻了,所以便将叶鸿人派去打探敌情去了。   聂天飞身上了城墙上,一名士兵迎了上来,对聂天行了一礼:“聂公子。”   聂天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正是曾经的城主莫多。   从莫多的神态看来他的心中还是很感激聂天的,那天以后,莫多就搬离了城主府,与这些老兵们一同吃住,每日与普通士兵一样轮流在城上守卫。   莫多变得很努力,他想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这些天虽然有些辛苦,但这是他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找我的人在哪里?”聂天向莫多微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城下。”莫多领着聂天向城下望去。   “这位朋友是哪里来的,找我有什么事?”聂天发现并不认识那人。   那是一名老者,佝偻着腰,一身粗布衣裳,不时的咳嗽一下,然后向后望望,像是十分焦急的样子。   听了聂天的话,那人猛的抬起头来,眼中神采一闪而过,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僵硬,显得很不协调。   “无为。”那老者咳嗽一声。   “无为?”聂天眉头一皱,飞身落在城下,压低声音道:“是吴为让你来的?找我有什么事?”   “聂公子别来无恙。”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聂天,拱手笑道。   聂天这才听清这声音,然后望着他那生硬的面容,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吴为,只不过易容了。   “你来做什么?”聂天对吴为的印象并不好,在人界的时候自己待他不薄,而一些重要的事情他居然都瞒着自己。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老夫是来投奔聂公子的。”吴为恭敬的向聂天行了一行。   聂天避而不受,冷冷道:“是凌云鹤让你来的,还是凌离让你来的?”   吴为并不生气,他轻声道:“凌云鹤倒行逆施,引发天怒人怨,而且勾结冥界的人作乱,早晚会作茧自缚。”   聂天哈哈大笑道:“你果然还是个墙头草,哪边风不对就朝向另一边。”   “聂公子说笑了,此时凌云鹤势大,天下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凌云殿都进不了,而我在此时偷偷跑来投奔聂公子,怎么还会是墙头草呢?”吴为微笑道。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来投,还是来作凌云殿派来的内应?”聂天双手负后,将灵识散开来向远处探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有此物作投名状。”吴为神秘一笑,自怀中摸出一卷丝帛来。   “这是什么?”聂天一脸疑惑的接过来问道。   “现在不可打开。”吴为见聂天要打开丝卷,忙伸手阻止他。   聂天沉吟片刻,伸手拎着吴为的胳膊飞身而起,一直将吴为带到了自己在城主府的住处。   “相公,这位是....”卓灵秀从屋里迎了出来。   “这位是我在人界的一个朋友,今天来有要事相商。”聂天放开吴为,将他请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去,聂天伸手用真气屏障将书房笼罩起来,掏出那卷丝帛问道:“这是什么?”   “现在可以打开了。”吴为一脸高深的笑了。   聂天抬头望了望吴为,见吴为的表情并无异状,只是有些邀功似的笑着,便放下心来,缓缓的将那卷丝帛展开来。   这是一张地图,上面用着一些奇怪的文字标注着什么,聂天认出有些字在高灵国的铭文上见到过,这张图上大部分都画着山脉的样子。   “这是什么地图?”聂天的印象中没有去过图上这个地方。   “你知道凌云鹤为什么主动提出进攻高灵国,而将天府和西胜两个更容易攻打的地方交给了冥界大军?”吴为微笑道。   “接着说。”聂天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卖关子。   吴为听了一怔,暗暗想道聂天确实是变了,帝王之气已经显现,而这帝王并不是人界那个普通的帝王了。   “因为凌云鹤知道了这个。”吴为说着伸指点了点这张图。   “不要卖关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聂天眉头一皱。   “好吧,老夫不应该在天武帝面前卖关子。”吴为心中一颤,变得恭敬起来。   “这张图画的便是十方城的位置所在,每过一万年,天狼星与天界的距离便会达到最近,这时候在在天界的拉尔夫山脉便会出现神迹。”   “哦?什么神迹?”聂天听过拉尔夫山脉,就在科尔城的西边,听说这片山脉连绵数百里,了无人烟,是一片原始的森林。   “会凭空出现一道门。”吴为双眼精光毕露。   “一道门?”这大大出乎聂天的意料,他低下头开始深思起来。   “本来这事只有极少的人知道,但是好在老夫是凌云神殿的长老,有机会知道了这事,而且偷看了一眼那张图,便将它记下来了,自己偷偷画了一幅。”吴为颇为得意的说道。   “那道门里有什么?”   “天材地宝,或是一份气运,一万年前永夜便是在那里发现焚天剑的,而神屠在里面发现了一套高深的剑法,起名叫无定剑法总式,世人都叫那地方十方城,当然,万年过去了,知道详情的人并不多。”   “有这种事?”聂天大惊,忽的站了起来,而后又若有所思的缓缓坐了下来。   “难怪永夜要选在这个时候反攻天界,难怪凌云鹤要与他合作,他们二人必定图谋此事了。”聂天眼神闪烁不定。   “不错,而且永夜总是说有“天”在操控着一切,这十方城便是最好的证明,此前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天外还有天,他从十方城出来便引发了两界大战,想要引出幕手的黑手“天”出来。”吴为说起这些时精神十分的亢奋。   “一道门,天狼星?这一切联系起来难怪永夜要怀疑有“天”了。”聂天闪着异样的神采。   “如果你没有骗我,那么凌云鹤是故意让你看到这张图,他想引我去。”聂天用着询问的眼神望着吴为。   “我也猜到了,但是以天武帝如今的实力,想要与凌云神殿抗衡无疑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这十方城是非去不可了,赌一把还有胜算,若是不赌那是非输不可。”吴为长叹一声摇摇头。   “十方城里面倒底是什么样的?”聂天询问道。   “我也没有去过,但是听传闻那道门出现后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可以进去,过后那道门就消失了,而进入十方城的人三天后会被传送出来,会随机传在拉尔夫山脉中,纵然是死在了里面,尸首也会被传出来。”吴为娓娓道来。   “这分明就是一场夺宝,天界之人绝对没有这个能力做出这个什么十方城。”聂天断然道。   “所以才说这是神迹。”吴为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也只知道这么些,毕竟没有几个人真的进去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别离   “那什么时候那道门才会出现?”聂天伸出手指轻轻的敲着案几,一脸深思状。   “明天午时。”吴为严肃道。   “这么快?”聂天眉头锁得更紧了。   “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我在想和谁去。”聂天忽的望向吴为。   “就和带我上天界一样,聂公子还是不放心我啊。”吴为笑道:“聂公子若是不放心还是带我一起去吧。”   “不,你留在城中,协助伊莎贝尔城主。”聂天似笑非笑的说道。   “啊?”吴为呆住了,一脸愕然之色。   “你给我送这张图来,无非三个原因,一是凌云鹤派你来的,非来不可,二是想要借我的势,用这图来作见面礼,三是你想进十方城,毕竟你曾经也是一名强者。”聂天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向后倚靠在椅子上,桌上的手指仍然轻轻的敲击着。   吴为的脸色变了变,心虚的避开了聂天审视的目光,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以我对你的了解,第一个原因和第三个原因都有,当然最主要的你还是想进十方城。”聂天加快他手指的敲击速度。   “我的修为全无,我进十方城不就是找死吗。”吴为摇了摇头,否定了聂天的说法。   “你的确修为全无,但是你是受凌云鹤指派来的,你跟我一起进去,首先我就会保你周全,如果我遇到了凌云鹤,他会对我出手,但是你是他的人,所以不管怎么算,你都是最安全的人。”聂天冷冷的笑道。   吴为变得面如死灰,沉默了良久才抬起头来道:“我还是小看了你,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   “凌云鹤让你来送图,便是想让我进十方城,然后在十方城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我,一是除了我这个眼中钉,最主要的是我死了,连同永夜会一起被消灭,那以后这天界还真是他一人为尊了。”聂天判断出自己丢失焚天剑的事凌云鹤还不知道。   “不错,他正是这样计划的,而我只是他的一枚棋子,在你们的博弈中苟延残喘罢了。”吴为怅然长叹一声。   “聪明人不说虚言,其实你是希望我胜的是吗?”聂天轻笑道。   “不错,凌云鹤喜怒难测,有句叫伴君如伴虎,如果他大业一成,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杀了我,我知道了他太多的事。”   “那先生有什么好的主意?”聂天淡淡的说道,他称吴为先生。   “挑拨凌离与凌云鹤,必要时可以拉拢凌离。”吴为听到聂天叫他先生,眼前一亮。   “有几成把握?”聂天听了吴为这个建议,不由眼中一亮。   吴为是凌云神殿的人,对凌云鹤和凌离可以说是十分的了解,能说出这个主意来,一定是有些什么原因的。   “八成把握是有的,凌离表面上对凌云鹤顺从,其实在暗中拉拢门中人,私结党羽,老夫算是有几分头脑,所以也被凌离拉拢过,不过我拒绝了。”   “凌云鹤不知道?”   “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将凌离调离凌云神殿让他去前线打仗。”吴为笑道,他的易容术并不高明,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别扭。   “既然是凌云鹤让你来的,那就把面具摘了吧。”   吴为嘿嘿一笑,伸手将脸上的一层胶揭了下来,恢复了中年人的相貌,比这上次见到他显得憔悴了许多,看起来这些日子他过得并不舒坦。   两人一直聊到晚间才出了屋子,聂天脸上依然是疑虑重重,而吴为却是十分开心的样子,那是再次寻得明主的喜悦。   明天就要去十方城了,聂天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在等着他,不管会发生什么,他都做好了准备,十方城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可以改变他坐以待毙的局面。   安顿好吴为,聂天回到了房中,一进门卓灵秀就迎了上来。   “相公,那人是谁呀,你们都聊了一天了。”卓灵秀见聂天的神情有些不对。   “那是我在人界时的军师。”聂天拉着卓灵秀并肩在床沿坐下来。   他倒下身子将耳朵贴上卓灵秀的小腹闭上眼静静的听着。   虽然什么也听不到,但是聂天知道那里有一个小生命,这种感觉很奇妙。   良久,聂天坐起身来,将卓灵秀揽入怀中道:“明天我要去一个地方,三天后才能回来,如果三天后我没有回来,你就带着城中百姓一起投降了吧。”   “啊?相公你要去哪?”卓灵秀挣出聂天的怀抱,坐直身子吃惊的望着聂天。   “一处神迹,若是运气好足以改变现在的局势。”   卓灵秀伸出纤纤玉手,抚过聂天的眉心,将聂天的眉头抚得舒展开来:“相公总是眉头紧皱的,眉间总有一股愁云,浓得抹不开,化不去。”   而后直直的盯着聂天的双眼,轻轻一笑道:“听相公说的意思,那里很是凶险是吗?”   “我不知道,上一次神迹开的时候是一万年前,焚天剑便是出自那里。”聂天也伸出手,轻轻的抚过卓灵秀的侧脸,眼中满是留恋。   “我知道相公不会让我去,我也不能拖累相公,相公可不可以把杜冰兰姑娘一起带去,她的修为比相公高。”   “这...”聂天犹豫了,自己还是不了解这个杜冰兰,也不知道她可不可靠。   “相公,你就答应奴家,把杜冰兰带去吧,不然奴家是不会安心的。”卓灵秀哀求道。   “也罢,我带她去,只要她同意。”聂天见卓灵秀自称奴家,心中微微一动。   聂天也想明白了,如果杜冰兰有什么阴谋,自己更不能把她留在城中,而没有她在,科尔城投降起来也会顺利许多。   白天与吴为相谈时,聂天也透露了一个秘密,就是他曾经感应到了天上有人在注视自己,也就是告诉自己已经得到了“天”的关注。   而得到这个消息的吴为定然会放弃摇摆,坚定的跟着自己一起对抗凌云鹤,而这很符合他那墙头草的性格。   清晨,聂天敲响了杜冰兰的房门。   “什么事?”杜冰兰用灵识探出了是聂天。   “有要事相商。”聂天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杜冰兰打开了房间,站在门边问道:“什么事?”   “进去说。”聂天挤了进去,反身将门关上了。   杜冰兰对聂天的无礼举动有些生气,强忍着没有发作,转身冷冷道:“现在可以说了?”   聂天一进来就觉得有些不妥,杜冰兰还未出阁,这应该算是女孩的闺房,自己这样冒失的闯进来容易污了人家的名声。   “你知道十方城吗?”聂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是干笑着挠挠头问道。   “不知道。”   “额,就是拉尔夫山脉中的一个神迹,每隔一万年会出现一道门,而焚天剑就是出自那里。”   “有这种地方?”杜冰兰暗暗吃了一惊。   “我这里有地图,可以找到十方城,想邀请杜姑娘一起去。”   “我为什么要去?”杜冰兰的语气依然冰冷。   “因为这是重振剑阁的唯一机会了。”聂天直言道。   杜冰兰沉默了,半晌才问道:“什么时候?”   “今天午时,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之后门就会关上,三天后才能出来,不管是死是活。”聂天简扼的说道。   “行,我和你一起去,不过我要收拾一下。”   “好的,快一点,估计凌云鹤也会去,就是不知道千文觉是不是也知道。”聂天开门走了出来。   “这么快!”远远的两个声音一齐说道。   “嗯?”聂天奇怪的转头望去,只见远处墙角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那是赵文龙和于胖子,二人弓着身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然后踮着脚望了望杜冰兰的屋子,拍拍聂天的肩膀道:“兄弟可以啊,这么个冰美人都拿下了,只是速度有些快。”   “什么冰美人?你们在说什么?”聂天莫名其妙。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进去干什么了,我们都听见了?”赵文龙一脸猥琐的笑道。   于胖子未等聂天说话,抢着说道:“胆子不小哇,小心我们告诉灵秀师姐。”   “灵秀已经知道了,就是她让我来的,你们早晚也会知道的。”聂天神色一黯。   “嚯!”于胖子和赵文龙惊得合不拢嘴,指着聂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们其实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想诈一下聂天和他开开玩笑,没想到聂天就这么承认了和杜冰兰的事。   “你们在说什么?”杜冰兰开门走了出来。   “他们也知道了。”聂天长叹一声,一脸的无奈。   “要不要杀他们灭口?”杜冰兰说着伸手摸向腰间。   “啊!”赵文龙和于胖子吓得躲到聂天身后。   “不用不用,他们早晚会知道的,用不着这样。”聂天连忙出言阻止。   他回头望了望面露惊恐的二人,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拥抱。   “既然你们知道了,那你们就没有什么话对我们说的吗?”聂天强颜笑着。   他不想搞得像是生离死别那般哭哭啼啼的,只是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说...说什么?”赵文龙缩着头望了望杜冰兰。   “算了,走吧。”聂天失望的转过头,大步向西边走去。   “祝..你们马...马到成功?”于胖子结结巴巴的说道。   杜冰兰冷哼一声,像是在警告二人不要说出去,吓得二人同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们去哪儿了?”聂天和杜冰兰走后,赵文龙长吁了一口气问道。   “被我们打扰了好事,所以去找一个人没人的地方了。”于胖子猥琐的笑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却有些酸酸的。   “你们在笑什么?”   卓灵秀想来送别一下,却又怕让聂天分神,所以躲在暗处没有出来。   此刻见那两个白痴在那里一脸古怪的笑着,便走过来询问。   “没笑什么。”两人吓了一跳。   “灵秀师姐,你真的知道了?”于胖子试探的问了一下。   “知道啊,你们也知道了?”卓灵秀的神情很是低落。   “姐夫也真是的。”赵文龙见卓灵秀不高兴,便安慰道。   “我不怪他,他也是为了我,我只是怕他不回来了。”   聂天的离开让卓灵秀感觉整个人的心都被掏空了,如果聂天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可是她又有了聂天的骨肉。   “师姐真大度。”于胖子摇摇头叹道。   二人不服不行,想不到聂天居然是带着杜冰兰私奔去了。   “禽兽!”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引来卓灵秀奇怪的目光。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入口   拉尔夫山脉,位于高灵帝国西北方,连绵数百里,山中有许多凶猛的灵兽,所以一般人没事是不会进入山中的。   而今天山中的宁静被两人打破了,林中的老鸦被惊飞了,在天空中盘旋着发出一阵恼人的“嘎嘎”声。   聂天和杜冰兰一路无言,他们在林间不断的纵跃穿梭着,犹如两只鬼魅一般。   突然,聂天停下了脚步,伸手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山洞,然后用手指划着圈,示意绕过去。   杜冰兰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向侧面移动。   山洞中传出一阵低沉的吼声,两道绿幽幽的亮光在洞中闪烁着,那是一只猛兽的双眼,它正警惕的瞪洞外这两个不速之客。   以聂天和杜冰兰的修为并不会怕这么一只灵兽,只是他们有要赶路,遇到灵兽能避就避,而那些灵兽也感觉到了这两个人的可怕实力,所以也非常识趣的没有出来招惹他们。   绕过这个山洞,聂天取出地图来查看一阵,然后收起地图,辨明方向继续赶路。   “快到了。”聂天低声道,身后的杜冰兰点了点头。   他们离开科尔城后便直接飞到了拉尔夫山脉边缘,进入丛林后便落到地面,小心的隐匿气息在林间奔跑,而随着距离地图标注的地点越来越近,两人也越来越小心。   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快要升到最高点了,午时快要到了。   突然,聂天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从头顶上掠过,吓得立即伏下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他回头望了望杜冰兰,杜冰兰轻声道:“是凌云鹤,已经过去了,走吧。”   “嗯,小心。”   以聂天对凌云鹤的了解,他这般张扬的直接飞过去,倒是很符合他那不可一世的性格。   凌云鹤没有用灵识去探查下方的山林,一来他觉得没有人可以对他造成威胁,另一方面他知道聂天一定在下面,他让吴为将地图送给聂天,便是要引来聂天,在十方城中杀了他。   他若是在此时用灵识探查到了聂天会担心自己忍不住对聂天出手。   到了一道断崖前,聂天停了脚步,又拿出地图对照着看了看,图上标的点正是这里,只是没想到是一道悬崖。   “就是这里。”说话的不是聂天也不是杜冰兰,却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将聂天和杜冰兰吓了一跳,同时祭出真气护甲来。   “聂天,又见面了。”一个人影缓缓的自后面的丛林中踱了出来。   “卓....卓老爷?”聂天大感意外,那人居然就是卓灵秀的爷爷。   卓老爷子看到了聂天身边的杜冰兰,脸一下就拉下来了,沉声问道:“灵秀呢?”   “灵秀没有来,还在科尔城中。”聂天变得十分拘谨,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   杜冰兰见聂天撤去了真气护甲,便也放下心来,同样撤去了,她是聪明人,听聂天称这人为卓老爷,而卓老爷又开始问卓灵秀,她一下就猜出了些人的身份。   “那这女子又是谁?”卓老爷当然认出了她的装束是剑阁的人,他问的是这人和聂天的关系。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名叫杜冰兰,是剑阁掌门的大弟子。”聂天介绍道。   “见过前辈。”杜冰兰碍于聂天的面子,还是和卓老爷子打了个招呼。   卓老爷看了看杜冰兰脸上的面纱,说明她未出嫁,这么两个人一起去剑阁,由不得卓老爷子不乱想。   “原来是杜姑娘,姑娘的大名可是传遍了天府国呀。”卓老爷子冷冷道。   “卓老爷,那都是误会,杜姑娘叛出师门是受掌门的命令的。”聂天急忙替杜冰兰解释道。   “我在问她,你插什么嘴。”卓老爷子没来由的很不高兴,总是感觉聂天撇下自己的孙女跑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额...卓老爷,您也是来进十方城的吗?”聂天尴尬的挠了挠头。   “不然呢。”卓老爷走到聂天身边,不理会他,只低下头向着断崖下面望去,而后抬头望了望天空。   悬崖下面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   “午时到了,下去吧。”卓老爷飞身跃下断崖。   聂天向杜冰兰笑了笑,怕她生了卓老爷子的气,然后也跟着纵身跃了下去。   杜冰兰的脸有些红红的,她知道卓老爷子的心思,定然是有些误会他们,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跳了下去。   断崖很深,许久也未落到底,突然聂天听到了轰隆隆的流水声,很快眼前的迷雾散去,一条奔腾的河流出现在下面,卓老爷正悬浮在在河水上方等待着。   “卓老爷。”聂天左右望了望,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有些奇怪那门在哪。   “嗯。”卓老爷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杜冰兰也跟着下来了,疑惑的望了望聂天,聂天撇撇嘴摇了摇头。   突然,脚下的河水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咕咚声,然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整条河水突然停止了流动,像是时间停止了流动一般。   接着河水一分为二,将是被什么力量齐腰劈开一般,整条河就像是从中间断掉了,露出三丈宽的河床来。   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河床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来,灵识被阻隔在外,看不清洞里的情形。   一道流光一闪而过,聂天看出了那是一个人影,那人影直接冲入了洞中去了。   “凌云鹤。”卓老爷轻蔑的笑了笑。   “卓老,您也来了。”一个中年人飘然落了下来,向卓老爷子拱拱手。   那中年人一身白衫,胸口纹着一只鹤,这人正是千鹤门掌门千文觉,而他后面也落下来一人,正是天罡堂堂主断风。   “见过卓老前辈。”断风拱手行了一礼,而后向聂天笑道:“聂公子,又见面了,你我真是有缘。”   聂天冷冷的望着看似仙风道骨的千文觉,冷笑一声拱拱手向断风回个礼。   “聂公子这般盯着本座,让本座十分不解呀,看来之前的事让聂公子生出误会了。”千文觉温和一笑,手中折扇轻轻的敲击着手掌。   “这么冷的天,千掌门还拿着一柄扇子,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呀。”聂天微笑着说道。   “时间不多,我们就先进去了,待从里面出来,有的是时间来化解与聂公子之间的误会,千某先行一步了,告辞。”千文觉被聂天呛得很不爽,向卓老拱拱手便领着断风一起入了河底的黑洞中。   “我们也走吧。”聂天有些急了。   “凌长老,来了就来了,何不现身呢?”卓双手负后傲然而立,朗声说道。   一个人影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眼前,正是凌离。   “以老夫对凌云鹤的了解,他是不会让你来这里的。”卓老爷子笑道。   “不错,是我自己来的,而且他已经进去了,他管不了。”凌离冷冷的说道:“莫非卓老前辈想管?”   “不敢不敢,天界之人谁不知道你凌离是天纵之材,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这凌云神殿的掌门不是凌长老你,不然凌云神殿也不会做出勾结冥界的事来,如今这天界都称凌云神殿为凌云魔殿,就连三岁小儿也对凌云神殿的行为不齿。”卓老边说边摇头叹息,一脸的惋惜状。   “凌掌门自有他的大计,岂是我等可以揣摩透的。”凌离听了卓老爷的话,心里五味杂陈,面上的神情顿时变得不自然了。   “时间不多了,一起进去吧,你凌离这个人老夫还是非常欣赏的,等从里面出来可以好好聚聚。”卓老哈哈一笑。   凌离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微笑道:“卓老请。”   卓老爷子也不推让,领着聂天和杜冰兰一向飞入洞中去了,凌离紧跟其后。   众人都进去后,没过多久又是一声轰隆隆的响,河底露出的黑洞开始缓缓的闭合,突然一道蓝光闪过,一个人险之又险的冲了进去。   洞口完全关闭了,那被定住的河水又开始流动了,冲击着两岸的岩石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一进那洞口,聂天便像是进入到冥界一般,周围是无边的黑暗,而自己仍然在不断的下坠着。   “卓老爷,这里面就是这么黑吗?”聂天忍不住问道。   没有人回答,耳边只有忽忽的风声,那是下坠时带出的。   聂天有些奇怪,散发出灵识想要探查一下,愕然发现自己体内的所有真气都被定住了一般,再也无比运转半分。   聂天先是大惊,而后放下心来,想来这地方会禁锢人的真气,这样所有人都成了普通人,这倒是公平,对于实力最差的自己,这真是再好不过了,聂天暗喜。   这么说来普通人其实也可以进来的,只是一要会飞,二要能找到这个隐秘的地方,三是洞口打开的时间很短,如何在群雄环伺的情况冲入洞中,这都是问题。   下落突然停止了,聂天感觉像是被什么缓缓托住了一般,紧接着便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终于到底了。   紧接着,周围开始亮起来,不知道光从哪里来的,眼前的一切就这么展现在自己面前。   聂天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空旷的荒野中,面前有一座高大的城墙,自己正站在城门前。   聂天扭头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卓老,杜冰兰?”聂天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只有荒野上呼啸的风声。   被风带起的沙打在脸上,那感觉是那么的真实,但是其它人都去哪儿了?   聂天心中暗暗奇怪,又回头望向面前的城门,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这就是十方城吗?”聂天自语道。   进了城来,首先看见的就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两旁的房屋都是黄土墙,所有的房屋都像是新做的一般,细细闻去还散发着土腥味。   聂天迈步走上街道,好奇的四下打量着。   “吱呀”一声,左边一间房子的门突然打开了,将聂天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祭出真气护甲,这才想起真气已经被禁锢了。 第一百五十章 结界   没有真气的感觉让聂天非常不踏实,他弓着身子盯着那扇打开的木门。   因为不知道哪里来的光照亮了一切,所以聂天非常清楚的看清了门里的一切,屋里没有人。   聂天等待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了,便蹑手蹑脚的凑到门前,伸着头向里面张望着。   这是一间小木屋,没有窗,聂天在门口一眼就看清了屋里的一切,屋里只有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张纸。   聂天满是疑惑的走进屋去,走到桌前望了望那张纸,那张纸微微泛黄,正对折着放在那里,聂天轻轻展开来,赫然发现是一张地图。   聂天疑惑的查看着那张图,那图上画的是一个城池,四四方方的,地图下面三个小字:十方城。   “啊?这是十方城的地图吗?”聂天大喜过望,伏在桌上细细查看起来,图上有很多小字标注着一些名字,如寺院,住所,什么的。   而后聂天发现十方城正中有个圆圆的图案,上面标注着:通天塔。   聂天正专注的看着,突然那地图上多了一个红点,殷红如血。   聂天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流鼻血了,抹了抹鼻子并没有,低头一看,那地图上的红点还在增加着,加了几个后就停了下来,聂天数了数,一共有七个。   而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地图上七个其中的几个红点开始移动起来,根据聂天的仔细辨认,自己所在的位置赫然也有一个红点,但是没有移动。   “难道是标记所有人的位置?”   他拿起这张地图试着出屋子站在街上,果然,那地图上自己对应位置的红点移动了,移到了街上来了。   “这倒是个宝贝,至少知道其它人在哪里,只是分不出是谁。”   有了这张地图,聂天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不对,怎么会是七个点?”聂天发现了蹊跷。   聂天细细的回忆着,凌云鹤,千文觉和断风,卓老爷子、杜冰兰还有自己,一共是六个人,怎么会是七个点?   想到这里聂天越发有些不安了,不过既然这是个空城,自己先避开其它人四处找找,吴为说焚天剑便是来自这里,周围应该会有一些宝贝。   说干就干,聂天开始在这条街上一个屋接一个屋的搜寻起来,搜到第三个屋子的时候,在屋中发现了一个白色小瓶,瓶身上写着隐形药水四个古篆文。   聂天将药水收好,出门望望天冷笑一声道:“老天,你还真会玩。”   聂天继续寻找起来,时不时拿出地图看一看。   突然,聂天发现有一个红点向这边来了,他赶紧寻了一间大屋子,将门关好躲到了里面一间。   聂天屏住呼吸盯着那个图上的红点,那个点越来越近,很快,聂天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只是少了真气,又不能用灵识,聂天听不出那人是谁。   那个脚步声围着这间屋子转了一圈在门前停住了,然后就没了声息。   “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聂天吓了一跳,那人居然摸进来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里面,莫非他也有地图?   这时候聂天想起了隐形药水,赶紧掏出来滴了一滴在手上,没反应,聂天想也不想,直接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瓶收入怀中。   聂天紧张的望着里间的房门,听着外门来来回厍细碎的脚步声。   “里面的朋友是哪位?”一个男子的声音,聂天听出了这是断风的声音。   “是千掌门吗?”断风又问道。   聂天不敢回答,他伸出手来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双手慢慢的变成了透明,再然后完全看不到了,他的袖子也跟着一起变透明了。   断风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回答,便又道:“那我推门进来了,我只是想找到掌门,如有惊扰,不要怪罪。”   门开了,断风站在门口向里面望了望,望到聂天这边时聂天紧张极了,然而断风的目光却没有停留,从聂天所在的位置一扫而过,又伸进头来向门后望了望。   “奇怪了,明明指的是这里。”断风嘟囔道,拍了拍手里的一个小盒子:“难道是坏的?”   断风鼓捣一阵,又抬头看了看聂天的位置,一脸失望的走开了。   聂天长吁一口气,正要站起身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冲了进来,却是断风去而复返。   断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又疑惑的望了望聂天的位置,迈步走了进来,一直走到聂天的面前。   而后断风伸出手来,向聂天的位置抓了一抓,吓得聂天几乎叫出声来。   然而断风什么也没抓到,聂天就看着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体穿了过去。   断风失望之极,将手中的小盒子扔在地上,用力的踩了一脚道:“没用的废物。”   这一次断风的脚步声没有加以掩饰,聂天清楚的听到了这次他真的走远了。   又呆了一会儿,聂天这才从怀中掏出地图来,果然,断风的红点向别处去了。   “咦?”聂天发现这地图从怀里拿出来就看得到了,然后一放入怀中便隐形了:“这隐形药水的效果真好,不但看不见,而且摸不着,就连衣服和身上带的东西也能隐起来。”   聂天伸手抓起地上的那个小木盒,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圆盒,盒的正中一个鱼。   聂天伸指将那鱼抓起来一看才发现这只是一个小铁片,做成的鱼的样子,而鱼嘴的位置正指着前方,好像还在缓缓的转动一点点。   “嗯?”聂天发现这鱼嘴刚才不是指在那个方向的,他试着将小盒放回地上,那铁皮小鱼一个旋转,鱼嘴就指向了自己的方向。   聂天转着小盒转了一圈,那鱼嘴一直对着自己,而将小盒一拿起来,那鱼嘴就指向了别处。   聂天掏出地图来对照着鱼嘴所指的方向,那正是断风离去的方向。   “哦,我明白了,这小盒可以指出其它人的方位,只是一次只能指一个,指的是最近的人,如果被人拿起,就会忽略使用人的位置。”聂天恍然大悟,但是这个盒子比之自己得到的地图还是差许多。   聂天将小盒子收了起来,继续搜寻起来。   一条街下来,聂天又找到一瓶隐形药水和一把剑,那剑的样式很普通,拿在手里很轻,聂天试着砍了一下土墙,那剑直接就崩出一个小口。   “菜刀也比这玩意有用。”聂天随手将剑扔了。   转过一个街角,这是一条很宽阔的大街,聂天一眼就望见了远处有一座塔,塔身并不大,聂天掏出地图一对比,那应该就是城中心的通天塔了。   通天塔的下半部被挡住了,这条街只有数百丈长,尽头又是一个拐角,拐向了左边。   聂天皱了皱眉,是继续一间屋一间屋的搜呢,还是直接去通天塔呢。   掏出地图来,聂天发现有两个红点越来越接近城的中心位置,看他至少有两个人直接奔着塔去的,并没有在中途作过多的停留。   犹豫了一下,聂天觉得这座城的创造者绝对不想看到有人直接去中间的塔里,自己还是老实的一间间搜寻吧。   不一会儿,聂天又发现了一把剑,这把剑起来比上次那把要好了许多,剑身上透着寒光,一剑便可以砍下一个桌角,用来自卫是没问题了。   由于不能调动真气,聂天的空间戒指也不能用,只得将剑背在身后。   又到一间屋前时,屋门自动打开了,又将聂天吓了一跳,后来想起地图上这里没有别的红点,应该汉有人,便进去看了看,发现了一个和断风扔掉一模一样的小木盒。   “哦,原来只要屋里有找人用的东西,有人经过时这屋门就会自动打开,我这地图是这样,这小木盒也是这样。”聂天搞清楚了这一点。   聂天掏出地图,发现有一个红点已经非常接近通天塔的位置了,聂天抬起头远远的望向通天塔。   一道水纹突然在塔身周围浮现出来,聂天看清了,那是一道结界将整个通天塔罩了起来,水纹慢慢消散了去,通天塔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聂天低下头去,发现地图上靠近通天塔的那个红点又慢慢向后移开了,估计是知道进不去,已经放弃了。   突然,那个红点又快速向塔的方向冲去,聂天抬起头来,通天塔的水纹又出现了,比刚才那一次明显得许多。   “这个是傻子?”聂天推断那个人刚才后退了一些猛的冲上去,想要冲破结界,还是被阻拦住了。   “如果这个局是我布的,我会在第三天才打开结界,放所有人进通天塔去,这样更有乐子一些。”聂天突然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玩物,而那个所谓的“天”正乐呵呵的看着他们七个傻子在这城里拼命。   突然,聂天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抬头望了望上空。   天空发着柔和的光,朦朦胧胧的看不清看不远,天上缓缓出现一个人的面孔,占据了半边天空,双眼直直的注视着聂天。   聂天吓了跳,那个人的面孔也是模糊的,就像是天空是一张白布,那个人把脸贴在了布上用力向下挤着,挤出一个脸的轮廓,却什么也看不清。   那个人脸突然嘴角一扬,微微一笑。   然后个人脸张开了嘴,缓缓的说着什么。   没有声音,但是聂天从那嘴型看出了那人在说什么。   “你猜对了。”聂天比着那人的口型缓缓念出来了。   而后那个人脸缓缓的消失了,天空恢复了之前柔和的白色。   聂天低下头看向地图,却发现那些红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在搜屋子还在搜,在撞结界的仍然在撞。   “其它人没有看到,只有我看得到。”聂天脸沉了下来。   这个“天”是专门来羞辱我的,这种感觉很不好,聂天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双眼中满是羞愤。 第一百五十一章 裂隙   “人若欺我,我便杀人,天若辱我,我必灭天!”受到羞辱的聂天非常非常生气,但他却轻蔑的笑了。   身为无上的存在,居然和我一个凡人斗气,心胸如此狭隘,何以为天。   聂天暗暗觉得这个“天”很可笑,没有去理会,继续在城中搜寻起来。   “天”激怒我,不过想让这游戏变得有趣一些,自己若是赌气放弃,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搜寻了很多房间,聂天却是一无所获,他看了看地图,那个人已经放弃了撞击结界,开始在城中转悠起来,但是不像聂天那般有耐心,在一条街上随便寻了几间屋子侠换到另一条街了。   “铛!”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望着声音的来处,那是城中通天塔的方向。   钟声过后什么也没有发生,聂天莫久其妙的愣了半晌见没动静,便继续搜寻起屋子来,时不时向通天塔的方向望一望。   “铛铛!”两声钟声又远远的传来,这一次聂天听清了,那声音分明就是来自通天塔,但是通天塔外有结界,通天塔的位置也没有红点,说明塔中有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钟自己响的,在这不可思议的地方,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三声钟声又响起来,聂天感觉这次钟声过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果然,悠长的钟声还回荡在十方城中,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大地都在震动着,聂天愕然的回头望了望后面,后方的城墙不见了。   聂天还未回过神来,一阵咔咔声自脚下传来,将聂天吓了一跳,赶紧跳开来。   刚才他站的位置出现一道细细的裂缝,顺着裂缝望去,发现那裂缝一直延绵到两边去了,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聂天脑中飞快的思索着,先是钟声,三声后过后面倒塌了,而自己这位置就出现了一道裂缝。   聂天觉得这事非常蹊跷,但壮着胆子向回跑去,他要看看城墙那边发生了什么。   跑了一会,聂天跑到有些喘气时才到了城墙处,眼前的一幕将他惊呆了。   之前的城墙已经完全消失了,或许应该是坍塌了,面前的路被齐刷刷的截断了,下面是一道万丈深渊,仿佛之前的路和城外的一切都坠入了这深渊。   聂天站在悬崖边上左右望了望,这整齐的断口是弧形的,而弧形的中心正是通天塔的位置。   聂天恍然,原来是钟声过后,以通天塔为中心,整个十方城的外围都塌掉了一圈,现在的四方城已经成了一个圆形,而下一次坍塌的位置应该是刚才出现裂缝的地方。   “照这样下去,最终所有的人都会被不断的坍塌逼到通天塔的位置。”聂天看透了这场夺宝幕后的险恶用心,就是想让所有人都逼在一起,然后利用什么天材地宝逼着大家自相残杀。   “你大爷。”聂天脱口而出。   “你跟着于胖子他们学坏了。”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将聂天吓了一跳。   “杜姑娘,原来是你。”聂天惊喜道,这才想起来刚才一路跑过来忘了看地图了。   杜冰兰手中拿着一个小木盒,就是这个让他找到聂天的。   “杜姑娘运气不错呀,幸好是我,要是遇到了别人...”聂天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我已经遇到过千文觉了,我的特长是刺杀,即便没了真气,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任何人。”杜冰兰冷冷道。   “千文觉?”   “不错,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在撞那座塔的结界。”杜冰兰戏谑道。   “原来那个傻子是千文觉。”聂天哈哈大笑。   “说起来是你的运气好才对,幸好是遇到我,若是换了凌云鹤,只怕你现在已经被他推入这万丈深渊了。”   “嗯,刚才我只是在想这钟声和这深渊,一时分神了,才让你摸到我身后。”聂天有些尴尬的干笑道。   “走吧,我这里有个小盒子可以指出别人的位置。”   “只怕我们两在一起,你这盒子得扔了。”聂天摸出两个盒子来。   “你也有?嗯,是应该扔了。”   杜冰兰是个聪明人,他一下就明白了聂天的意思,这个盒子只能指出距离最近的人,而他们两人在一起距离最近,那个鱼嘴必然是指向彼此,这样就失去了作用了。   此刻杜冰兰手中的盒子鱼嘴指着聂天,而聂天手中的两个盒子都指着杜冰兰。   “那现在就麻烦了,不能找人了,要不我们先约定一个地方,分头行动?”杜冰兰皱皱眉道。   “不用,我有这个。”聂天神秘一笑,掏出那张地图来。   杜冰兰凑过来一看就明白了,神色惊讶道:“这个比破盒子好太多了。”   “我们先进那道裂缝里面,下次坍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聂天见其它红点都很远,便放心的将地图收了起来。   “那道裂缝?我刚才也看见了,那是什么意思?”   聂天便将他的推测讲给了杜冰兰听。   杜冰兰听后沉默了许久,忽的抬起头来道:“那我们要加快速度,赶紧搜寻用得上的东西,最终我们会遇到凌云鹤的,到时候我不一定保得住你。”   “嗯。”   聂天与杜冰兰进到了裂缝圈里面,开始不断搜寻起来。   房屋很多,二人一人一边一间间的搜寻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微微的暗了下来,最后变得很黑,但是仍然有淡淡的光可以勉强看得清近处。   “这算是天黑了吗?”聂天自语道。   “晚上看不清东西,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杜冰兰走了过来。   聂天打个哈欠点了点头,没有真气回复精神,聂天也觉得很是疲惫。   两人寻了一间不起眼的屋子,计划晚上杜冰兰睡里间,聂天睡外间。   “你找到些什么?”聂天望了望杜冰兰背上的箭袋和手中的弓。   “就这副弓,你呢?”   “我背后这剑是之前找的,刚才只找到一枚丹丸,嗅起来香香的,不知道是什么丹。”   “有可能是有毒的。”   “不会!”聂天摇摇头立即否定了她。   “为什么这么肯定?听说你会炼丹,你可以闻出来?”杜冰兰有些不服气。   “不是这个,因为总共只有七个人,做这个局的人不会让人这么轻易的被毒死,那样他就没戏看了。”聂天学着高灵人的样子一耸肩。   杜冰兰被聂天这个理由弄得一愣一愣的,就像看怪人一般看着聂天。   “你别这样看我,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聂天一想起天空上的那张脸就有些烦。   杜冰兰进了里间,将门关上了,门是没有闩的,杜冰兰想了想便用那张弓顶在门上,如果聂天一堆门这弓就会倒下。   “我在想什么?聂天为什么会进来,他又不是那种人。”杜冰兰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刚才只是她下意识的行为。   “再说他真的要是进来了我又能怎么样,他有剑,而且力气比我大。”杜冰兰越相越怕,便取出一只箭来握在手中,若是聂天一进来她便用这箭自刎以保清白。   聂天哪里知道屋里的杜冰兰在想些什么,他只觉得很困,便将外屋的门关上,坐靠在门边,用后背顶着门。   掏出地图来,借着淡淡的光,聂天仔细的看着地图上其它五个红点,发现不一会儿那五人都没有移动位置了,估计也是找到地方准备睡觉了。   聂天放下心来,即便是有人寻到他们这里,只要一堆门就会撞醒他。   他仰着头靠在门上,虽然感觉很困,却是睡不着,他在想着那张脸和通天塔。   “不知道塔里有什么,估计最好的珍宝都在塔里,这城中的其它的地方只不过让人捡一些普通的兵器丹药什么的,然后最终都要进入塔中厮杀。”   “这丹丸也不知道是什么,也不写个名字,让人不敢乱吃。”聂天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聂天的头靠在门上,后来支持不住又垂了下来,然后呼吸变得不畅,打起呼噜来。   开始还好,只是小声的咕嘟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远远的传了出去。   杜冰兰被这震天的呼噜声惊醒了,她皱了皱,不想去理他,但是又一想这声音可能会招来其它人,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不要打鼾了,会引来别人的!”   完全没反应,睡觉的人之所以不会被自己的鼾声吵醒,是因为他已经自己隔绝了外界的声音,所以杜冰兰的声音要比他的鼾声大一倍才有可能叫醒他。   杜冰兰没有办法,只得小心的拿开弓,打开了房门。   望着靠坐在门边的聂天,杜冰兰又叫了几声,仍然是没反应,她没办法,只得走到跟前拿着手中的弓戳了戳聂天。   仍然没反应,杜冰兰开始胡思乱想了:聂天是不是假装的,想引我过去,然后.....。   不得不说女人的想像力都很丰富,杜冰兰眨着晶莹的双眼,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她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把聂天想成那样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可能聂天是自己第一个接触的男人吧,在剑阁中师父经常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以后要离男人远一点什么什么的。   所以杜冰兰对男人都是很厌恶的,而于胖子和赵文龙那些开玩笑的话让她更加厌恶男人。   不得不承认聂天和其它男人不同,但是杜冰兰仍然没来由的害怕接近他。   聂天的鼾声断断续续的,有时半天没声音,让杜冰兰担心聂天憋过去了,而后又是一声雷鸣般的鼾声将杜冰兰吓一跳。   杜冰兰咬了咬牙,拿着手中的弓用力的捅了捅聂天。   “有人!”聂天突然跳了起来,拨出手中的剑对着面前的人影就斩去。   “啊!”杜冰兰见聂天拿剑向自己劈了过来,赶紧向后退了一步。   聂天向前一扑,如敏捷的猎豹一般左手绕过杜冰兰的颈后,将她的玉颈从后面掐住,另一手持剑架上了她的脖子,而后左手用力将杜冰兰的脖子向面前拉,右手的剑刃贴上了她那柔软的玉颈。   “是...是我。”杜冰兰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怕有什么动作引起起聂天的误会把自己杀了。   “你是谁?”聂天看不太清,只见是个陌生女子,便有些奇怪的问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误会   “我是杜冰兰啊。”杜冰兰有些发懵,难道这城里有古怪,把自己的面容改变了?   杜冰兰心中咯噔一下:“面容?”   她不理会架在脖子上的剑了,颤抖着伸出手来向脸上摸去,直接触碰到了自己那吹弹可破的肌肤。   “你....你没有带面纱?”聂天惊得合不拢嘴,张大的嘴可以塞进一只拳头。   两个人都呆住了,谁也没有动,剑依然架在她的脖子上,聂天的手依然挰着她的后颈。   通过杜冰兰的玉颈传到他手掌的感觉,他知道杜冰兰正在瑟瑟发抖。   人发抖无非是三个原因,一是太冷了,二是非常害怕,三是情绪太过激动,通过聂天对杜冰兰的了解和判断,第二种第三种都有。   杜冰兰在剑阁中长大,带着幽血刃出来是她第一次出门,之前习惯了山门的生活,所以她睡觉都是取下面纱的,反正门中都是女孩子,不怕撞见男人。   而她被聂天的呼噜声吵醒,怕惊扰到别人,所以直接就出来了,如果要出外面,她可能会记得带面纱,但是聂天只是在外间,她一着急就忘了。   “我...其...实这里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少了面...纱,我才没有认出你的。”聂天脑中一片空白,笨嘴拙舌的解释着。   “转过去。”杜冰兰尽量压抑激动的心情,用着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   “哦。”聂天这才觉得现在的姿势有些太过亲密,连忙收回了长剑,左手也放开她的玉颈。   杜冰兰因为完全没有防备,又不想伤害聂天,这才能让聂天把剑架上脖子,要是换了平时聂天与她近身搏斗只有被宰的份。   杜冰兰见聂天转过了身去,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匕首,犹豫了半晌又放下了。   剑阁女孩都是蒙面的,若是被男人看到了面容那个男人就必须要娶她,若是不想让嫁给那个男人,就必须杀了他,或是自杀。   她下不了手,心中安慰着自己:“天很黑,他没有看到我的面容,正如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一般。”   她心里也清楚,之所以她刚才看不清聂天的面容,是因为聂天背对着外面,外面还是比屋里要亮一些的,而顺着光的聂天清楚的看见了她的面容。   杜冰兰呆呆的回到了里间,然后用弓将门顶上了,径直走到墙角处蹲坐了下去。   她双手环抱着膝盖,下巴枕在膝上,一双眼闪着晶莹的光,犹如黑暗里的一对夜明珠。   “夭寿了。”聂天也以同样的姿势坐靠在外门边,伸开十指插入头发中一脸的纠结,心中烦躁无比。   “要是杜姑娘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聂天忽的抬起头来,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很安静,在聂天的预想中杜冰兰应该会哭,但是他现在没有听到哭泣的声音。   刚才杜冰兰平静的样子浮现在聂天的脑海中:“难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自杀,所以才表现的那么平静吗?”   聂天变得焦急起来,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去,后来索性将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聂天侧耳贴门的动作很轻,但是还是将门推动了一点点,顶门的那张弓微微的摇动了一下。   虽然动静很小,但还是被杜冰兰察觉到了:“难道他想得寸进尺,想要进来做些什么?”   杜冰兰很害怕,从身边的箭袋中取出一支箭来,心中暗想道:“罢了,都怪我,是我忘了带面纱,他若是进来,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这过错吧。”   聂天好像听到了什么抽出的声音,疑惑的皱了皱眉,忽然想起这是什么声音,这是箭从箭袋中抽出的声音,然后听到一声脆响,像是将箭杆折断的声音,她果然想寻短见。   聂天用力推开了房门,转头就见杜冰兰一脸惊慌的蹲在角落里,手中握着一支断箭,箭尖对着她自己的喉咙。   “不可!”聂天大喊一声。   聂天发现杜冰兰仍然没有戴面纱,看来她已经下了决心要寻死了。   聂天一个前扑,伸手抓向杜冰兰的的手腕。   杜冰兰见聂天面目狰狞,如恶虎一般的向自己扑来,心中恨极了这老天,也恨极了聂天,想不到看起来是正人君子的聂天其实是一只衣冠禽兽。   她扬起手来,反转箭尖就向聂天刺去,这种淫贼必须给予教训。   聂天见她反转箭尖朝向了自己,电石火光之间误以为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想都没想就抓住了这只箭。   他的右手感觉抓住了她持箭的手,心中一喜,而后收不住撞在了她身上。   情急之下前扑的力气很大,杜冰兰被聂天撞得七荦八素,脑袋也“咚”的一声撞到了后面的墙上,直撞得眼冒金星。   而后她觉得嘴里有些甜,像是被撞破了嘴皮。   聂天摔在一边,嘴里发着奇怪的“啊啊”声。   “他不是禽兽,他是禽兽不如。”杜冰兰恨恨的伸腿踢了聂天一脚,正中聂天的肚子。   “哦!”聂天又是一声怪叫,伸手捂着肚子。   杜冰兰觉得今天难逃魔掌了,低头在周围寻那支断箭,却是没寻着,然后抓起身边的箭袋又抽出了一支箭来。   一边的聂天见杜冰兰又抽了一支箭出来,嘴里怪叫着挣扎爬了起来要阻止她。   杜冰兰右手握箭杆向外一摆,而后用力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聂天在她的左侧,而杜冰兰用的是右手,挥动时箭杆是指向右边的,聂天想要抓住箭或是她的右手都够不着。   那只箭快要刺到胸口时,她感觉到了一股阻力,而后箭还是刺到了胸前,只是手中的感觉像是隔着什么东西。   她奇怪的低头一看,箭尖贯穿了一只手掌,那是聂天的左手。   此刻聂天的左手正贴在她的胸前,箭尖刺破了聂天的手掌而后刺到了自己胸口。   “把手拿开,你个淫贼!”   因为只有半个箭尖刺入了杜冰兰的胸口,所以她只是感觉到有一些痛。   “喔!”聂天惨叫一声,只是声音很怪,一些口水喷在了杜冰兰身上。   “我知道了,那枚丹药是一些不三不四的药,他一定是吃了那丹药才变成这样的。”杜冰兰无力的放开了那支箭,任由聂天带着箭收回了手掌。   “喔去以,亦雾要降路开。”聂天一脸认真的望着杜冰兰说道。   “他中邪了?”杜冰兰见聂天说话时声音怪怪的,像是含着什么东西似的,而且不断有口水溅出来。   “嗯。”聂天销魂一叫,吊着两支手举到了面前。   杜冰兰这才看清,聂天的的右手也有一支箭,正是之前那支被折断的剑,此刻聂天的双手各穿着一支箭,要多惨有多惨。   聂天突然跳了起来,一跳将她身边的箭袋踢开来,怕她再次自杀。   “以厚杭额。”聂天低着头直直的盯着杜冰兰。   杜冰兰后脑碰在墙上时碰得有些晕,她捂着胸口的伤,一脸惊恐的望着面前的聂天,蜷缩着身子用力的向后挪了挪,整个人都缩在墙角里,就像一只可怜的猫儿。   身前的聂天蹲了下来,嘴里仍然发着奇怪的声音说着什么。   “我看错他了,他不是淫贼,他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放过我,这分明就是淫魔。”杜冰兰绝望了,屈辱的闭上了眼睛,流下了两行屈辱的泪水。   聂天见她不寻短见了,这才放下心来,将右手伸到嘴前,用牙咬着那支断箭的铁箭头,深吸了一口气,将手猛得向后一抽。   没了真气在经脉间运转,聂天只觉得手掌钻心的疼,但是他没有叫出声,他怕再刺激到杜冰兰。   他望了望左手上穿的箭,这支就麻烦了,因为是整支箭,还要把箭折断才能抽出来。   聂天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先包扎伤口,他忍着痛用带伤的右手抓起衣角来叼在嘴中,然后用右手扯着衣服用力一撕。   “嘶啦。”布料撕裂的声音将杜冰兰吓得一哆嗦,她不敢睁开眼来,绝望的想着:“他在脱衣服了?他急成这样,直接用撕的?老天爷,求求你救救我吧。”   聂天哪知道杜冰兰在想什么,用右手抓着撕下来的布条一头,用嘴叼着另一头,一圈一圈的将右手包扎起来,疼痛让他不停的喘着粗气,发出一阵阵呻吟声。   杜冰兰被这声音弄得不住发发抖,终于忍不住偷偷睁开眼来,见聂天正在包扎着伤口,包扎完了掏出了那枚丹药,犹豫了一下向自己望来。   聂天不知道这是枚丹的药性是什么,可不可以治伤,他想给杜冰兰吃,又怕这药真如她所说是毒药。   终于,他咬了咬牙,心一横,将药丹吞了下去。   入口是一片冰凉,那丹药一入口便化开来,接着聂天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些真气居然可以运转了。   那些真气很少,只有真气丹的五分之一,但是这足够了,聂天开始运转着这可怜的真气来修复伤口。   十方城并没有任何真气,聂天运转中失望的发现周围并没有真气可以供他吸取。   不多时,右手掌的伤好了,刚才相撞时咬破的舌头也好了,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   “刚才我的舌头被撞破了,嘴里疼得厉害,还不断的流血,不知道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懂。”聂天轻声说道。   他边说着边伸手将左中掌上穿着的箭折断,而后猛的抽出来,额头暴起的青筋表示他正忍着痛。   杜冰兰没有说话,怯懦的望了望聂天那狰狞的面容。   “我说我没看清,你偏不信,现在好,你长什么样子我现在真的看清了,所以就这么吧就像我刚才说的,只是你不准再寻短见。”聂天开始运转那些真气修复伤口。   “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杜冰兰警惕的缩了缩脖子。   “果然没听清。”聂天老脸一红,清清嗓子道:“第一句是:我娶你,你不要想不开。”   “嘎?”杜冰兰惊得脖子伸得老长,就像一只红着脸的老母鸡。 第一百五十三章 蛟龙   “第二句是:你受伤了。”杜冰兰的反应在聂天的意料之中,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想,就想着怎么阻止杜冰兰自杀。   杜冰兰有些发懵,她隐隐觉得刚才可能是错怪聂天了,她将头理进膝盖里,头脑中一片混乱。   聂天见杜冰兰这副样子,也不好说什么,起身将弓箭都收好扔在对面的角落里,然后在边上坐下来,望着对面的杜冰兰。   “我身上背负着师门被灭的血海深仇,而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要将冥军打回九幽之下,然后重建剑阁,儿女情长是一种牵绊,会影响我。”   杜冰兰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眼中满是决然之色,拾起身边的面纱,缓缓的戴了回去。   “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弟弟一般,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如果说了出去,都要遭受五雷轰顶。”杜冰兰眼神变得冰冷,直直的望着对面角落的聂天。   “好的,我答应你。”聂天重重的点了点头,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自己终于挽救了她,她现在已经想开了,不再会寻短见了。   聂天站起身来,将那张弓和箭袋一并还给了杜冰兰,运转那小许的真气,取出了戒指中的幽血刃。   “我吃了那枚丹,可以运转少许的真气了,这弓箭还给你。”聂天摆出一个自认为阳光的笑脸。   “那...兰...兰姐,你胸....胸口的伤不要紧吧。”聂天讪笑着挠挠头。   “伤口并不深,我没事。”杜冰兰冷冷的说道,而后侧头“呸”的一声吐出一些血沫。   刚才被聂天撞伤了嘴,现在嘴里只是有些痛。   “兰姐,你吐血了?”聂天在杜冰兰面前蹲下,大惊失色道。   “不是,被你刚才撞破了嘴。”杜冰兰冷漠的躲开了聂天关切的眼神。   聂天愣了一下,刚才情急之下扑了过去,和杜冰兰撞在一起,自己咬破了舌头,而杜冰兰被撞破了嘴。   杜冰兰也反应过来,伸出四指按在嘴上,愣在了那里,而后缓缓的转过头来望向聂天。   聂天也是一脸尴尬的表情,挠挠头道:“怪不得我的手肘有些发麻,原来是撞到兰姐的嘴了。”   “嗯。”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杜冰兰也强装平静的点了点头。   “那我出去了。”聂天出了门,将门重新关上。   聂天到了外间,运转真气细细的听着屋里的动静,许久没听到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门,还是和之前一样,但是两人已经不能像之前那般安静的睡去了。   杜冰兰的手指仍然按在朱唇上,难道刚才真的是撞到了一起,然后嘴碰到他的嘴了?   只能是这个可能,杜冰兰回忆着刚才的情景,他的右手抓向自己的右手,然后两人的头撞在了一起,然后自己的后脑向后碰在了墙上。   想到这里,杜冰兰的整个脸都在发烧,她用力的抹着嘴唇,像是要把什么抹去一般,直到嘴唇擦得有些疼,嘴里刚好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不许进来。”杜冰兰用弓将门顶上,轻声说道。   “哦。”外面传来聂天的回答。   杜冰兰听到聂天的回答,没来由的脸又开始发烧。   她缓缓解开外衣,胸口的伤一阵阵刺痛,疼得她喘不过气,仿佛随时就要憋过去一般。   伤口的血已经止了,感觉并没有什么大碍,她开始清理那些血迹,这个就很麻烦了,她只有这一件衣服,胸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我把我的衣服给你吧。”外面传来聂天的声音。   她愣了一愣,忽然想起聂天刚才说的可以运转一些真气了,难道他在用灵识偷看自己?   吓得她赶紧将衣服穿好,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你是不是在用灵识偷看我?”   “没有,我听声音听出来的。”聂天的声音很无辜。   “你是狗耳朵?”她有些不信。   “嗯,哦...不是。”聂天心不在焉的回道,脑中忍不住在想此刻的杜冰兰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天快亮了,我们要加快速度了。”聂天转移着话题,努力不去胡思乱想。   “铛!”一声悠长的钟声响起,紧接着天空便慢慢变亮起来。   “天亮就天亮,还敲什么钟,早晚将你这破钟拆了。”聂天嘟囔道。   “那你在人界时早上公鸡打鸣你也要将人家的公鸡杀了?”杜冰兰抬着杠。   “必须的。”聂天努力的化解和杜冰兰之间的尴尬。   门开了,杜冰兰出来了,仍然是那身衣服,仍然是那副面纱,只是脸有些红红的。   “铛铛!”又是两声鼓声,回荡在十方城中。   聂天有些尴尬,他以为钟声是因为天亮,没想到是十方城缩小的警告声。   不多时,三声钟响过后,伴随着轰隆声,十方城的外围从昨天的裂缝处裂开了,十方城又小了一圈,而后“咔嚓”声响声,前方以通天塔为中心出现一圈新的裂缝。   聂天掏出地图来,发现其它人好像也已经习惯了这钟声和坍塌,并没有表现什么奇怪之处。   “吼!”一声吼叫远远的传来,走在街上和聂天和杜冰兰一齐停了脚步,面色惊疑不定的望向声音的来处。   一道黑影冲天而起,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片云,那黑影隐入了云中去了。   透过那团云,聂天发现那云团中像是有一条黑影在云中游走着,时隐时现。   “那是.....龙?!”聂天惊得合不拢嘴。   一条蛟龙在云团间游走着,不时发现一阵阵怒吼声。   过了一会儿,那团云缓缓的散去,那条蛟龙一个俯冲向十方城飞了下来,盘旋缠绕着通天塔,而后停了下来,缓缓的闭上了眼。   龙的身体伴随着呼吸还在微微的动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这怎么办,上古神兽盘据在通天塔上,这谁敢进去啊。”   “走一步看一步。”杜冰兰没有理会那条龙,继续向前走着。   两人一前一后过了那条裂痕,然后又开始一间屋一间屋的寻找起来。   两人顺着这条街,一左一右找寻,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一直到了正午时,这时天空的光亮变得有些刺眼了。   聂天发现了有一个红点离他们二人很近,心生好奇,想知道这是不是卓老爷子,便运转真气偷偷摸了过去。   那是隔壁的另一条街,聂天蹑的转过街角接近了那间屋子。   “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把接近中的聂天吓了一跳,急忙闪进了一间屋后。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人从门里出来了,打了个哈欠骂了一句:“上了年纪的人睡觉时间就是短,真是少了人生一大乐趣!”   聂天暗暗发笑,这睡觉睡到中午还说睡觉时间短,他没敢吭声,用灵识偷偷探去。   这是一名老者,一副高灵国的打扮,看面容是高灵人无疑了。   那人手中一支拐杖,手中嘟囔着什么,手中就出现了一块面包,那人胡乱几口将面包吞下,又念了些什么,手中出现一杯牛奶,咕咚几声喝了下去,而后一挥手,手中的杯子也不见了。   “这是一名魔法师。”聂天大吃一惊,怪不得图上有七个点,这个贪睡的老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那老者扭头四下望了望,而后大叫了一声:“我的天,那边怎么没了?”   聂天知道他说的是坍塌掉的外围,刚才这么大的动静这老头居然没醒?这睡功也太出神入化了吧。   那老者揉揉眼,确信没有看错后,拄着拐杖一步步向坍塌的那边走去,聂天远远的跟在他后面。   “嗯,塌了,昨天那动静估计也是塌掉的声音,照这么下去我们迟早要被逼进通天.....”那人说着回头望了一眼通天塔的方向:“我的神呐,那是什么东西。”   “一条蛇缠上了通天塔?通道是通天塔的守护蛇?”那老者目瞪口呆。   而后那老者摇了摇头道:“可惜可惜,我的魔杖在进来时不见了,不然这条大蛇我一定会收为魔宠。”   “那是龙,你是什么人?”聂天忍不住站了出来。   聂天见他老是张口蛇闭口蛇的叫着,心中十分的不爽,便不再躲藏,站在了街正中喝问道。   “咦,有人。”老者低头看了看聂天,一脸警惕道:“你是谁?”   “我在问你。”   “我是长辈,我可以问你,但是你不能问我。”老者握紧了手中的拐杖,聂天这才看清拐杖的头上有一小块魔法石。   “你是高灵国的人吗?”聂天试探的问道。   “不错,你倒底是谁?”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向侧边挪去。   “我是聂天,说起来我们应该是朋友,我认识科尔城的莫多城主。”聂天刚才见识了这老头变出食物的魔法,想要拉一拉关系。   “你就是聂天?”老者停下了挪动的脚步,上下打量起聂天来。   “正是。”   “听说你早晚会变成永夜那个恶魔,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正好让我除了你,以拯救天界的亿万生灵。”老者二话不说,开始吟唱起咒语来。   一个小火球向聂天击来,被聂天轻松的闪了过去,看来魔法师在十方城中也会受到限制。   “你居然有真气,在这里不是不能用真气吗?”老者有些吃惊,感觉有些不妙。   “别人不能,我可以。”聂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想让这老头放弃杀自己的念头。   “就算是杀不了你,拼了老命我也要把你留在这里,不能让你出去祸害天界。”老者激动的说道,显得义愤填膺,又开始吟唱咒语。 第一百五十四章 烂鞋   接连不断的火球向聂天袭来,都被聂天灵巧的闪开来。   聂天显得非常无奈,想拉个队友当帮手,却招来个敌人。   那老者突然停了手,望着聂天身后愣了一愣道,你又是谁?   聂天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杜冰兰闻声赶来了,轻笑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剑阁掌门的亲传弟子。”   “你是剑阁的人?”老者半信半疑。   “不错,不知道这位前辈怎么称呼,为什么对他出手,他可是聂天,帮助你们高灵国的人。”杜冰兰看出了老者的装束是高灵国的人。   “你既然是剑阁的人,那应该知道他可是永夜的转世,你们天府国就是被他麾下的冥界大军灭掉的。”老者疑惑的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他已经成不了永夜了,永夜已经离开了他,只是现在下落不明。”杜冰兰替聂天说道。   “有这种事?”老者望了望杜冰兰又望了望聂天,将信将疑。   “我叫欧文,是高灵国魔法师协会的副会长,如果真如你所说,聂天不会成魔,那么我倒是愿意和你们一起继续这场冒险。”   “欧文前辈你好,我们是从科尔城来的,中洲国的大军之所以没有拿下科尔城,正是因为聂天在城中镇守,凌云鹤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说起来我们算是朋友了。”杜冰兰笑道,毕竟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就算谈不拢也好过闹翻了。   “嗯。”欧文点了点头,面上神色缓和了一些。   他对聂天还是有所防备的,就算真的是朋友,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在自己身后捅刀子,毕竟城中有很多至宝,足以让人疯狂。   “欧文前辈,我这里有一张地图,我们还有一位前辈,进来的时候是一起的,我们还没找到他,要不我们边搜屋子边找人吧?”聂天大方的拿过地图给欧文看了看。   “咦?这个地图真是个宝贝,这上面移动的红点就是人吗?”   “是的,前辈真是好眼力。”聂天不露声色的拍了个马屁。   “当然,没有点本事怎么能坐上副会长的位置,你们年青人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呀。”欧文哈哈笑道,一点也没有谦虚的样子。   聂天和杜冰兰听了这话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来高灵国的人说话不会转弯,都是直来直去了,但是这欧文也太张狂了。   “你们要跟着我也可以,不过要约法三章,第一、你们都要听我的指挥;第二、发现的宝物谁有用就给谁;第三、我们只是临时合伙,若是出了十方城谁也不认识谁,不要想着来魔法师协会找我。”欧文板着脸趾高气扬的说道。   “前辈说的有道理,晚辈当然遵从。”聂天面上仍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好了,那就开始搜寻吧,把地图给我,我坐镇这里指挥,你们分头找寻东西,找到什么都交给我分配。”欧文一抹袖子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前辈,那我们还是散伙吧,您老人我们供不起。”聂天转头就走。   “哈哈哈,年轻人回来,我只是试试你的,刚才我那条件你要是一口答应了,那说明你必有所图,而你现在的反应非常正常,让我很是放心,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欧文哈哈大笑,胡子一颤一颤的。   “不过要是找到魔法师用的东西留给我就行了,大家各取所需。”欧文和蔼的笑了。   聂天这才停了脚步,回头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杜冰兰也觉得有些好笑,这老头怎么和小孩子似的,童心未泯。   “你们进来之前我躲在暗处,你们进来了我才进来的,和你们两人一起的好像还有一个老头。”   “那是蓬莱国的卓老爷。”   “没听说过。”欧文一摊手。   “哦,我们之前还有凌云神殿的首席长老凌离和掌门凌云鹤,千鹤门的掌门千文觉和天罡堂堂主断风。”杜冰兰补充道。   “唉哟,都是不好惹的主,特别是凌云魔殿的两个姓凌的。”欧文头疼的揉揉脑袋。   “嗯,高灵国正在抵御中洲国的进攻,这时候派前辈您进来,应该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吧?”杜冰兰开始套他的话。   毕竟他自称副会长,但是她和聂天都不认识他,还是问个清楚才放心。   “那当然,这次我进来势必要夺回一件足以改变战局的东西,才不枉这一趟。”欧文收起一切都无所谓的表情,面色凝重的说道。   “这里面也会有魔法师用的东西吗?”聂天好奇的问道。   “有,应该还会有,毕竟上天是公平的。”欧文指了指他手中的魔法杖。   说是魔法杖,其它就是一根棍,粗的一头劈开来,然后塞着一枚魔法石,不过刚才对聂天施放了几次火球术,魔法石黯淡了许多。   欧文本来就有些苦恼,他的体质最弱,唯一的倚仗就是法术,但是进来时的魔杖不见了,不知道是被设这局的人收了,还是被留在了洞外。   而现在有了两个可靠的盟友,他终于不用躲起来了昼伏夜出了,他刚才睡醒就是因为昨夜寻东西寻了半夜睡得太晚。   天空的亮光黯淡了几分,说明正午已过,三人分头寻找起来,保持距离相隔不远,聂天时不时看一下地图,若是有红点接近他们三人,他可以提前告诉大家。   可能是靠近通天塔近了一些的缘故,又或是因为多了一个人寻找,下午的收获还不错,而且级别也相对高了些。   下午钟声又响了一阵,而后从裂缝处再次坍塌掉了一圈,十方城更小了许多。   天黑时,三人寻了一间屋子躲了起来,将所有寻找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聂天寻到了一把弯刀,看上去刀身的品质还是不错的,聂天拿起之前那把剑,一手刀一手剑对砍了一下。   “铛”的一声,那把剑直接被这把刀斩断了,而且断口非常平滑,足见这把弯刀不是凡物。   然后还有一本书册,上面记载了一些剑法,刚才聂天不能用无定剑法杀人,便将剑法收了起来。   聂天的剑法境界已经不用在乎剑法的招式了,随便一套剑法在他的手中都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   聂天还寻到了一瓶隐形药水和两枚丹药,一枚是之前他吃过的,可以释放一些真气的丹,还有一枚红色的丹不知道是什么药效,聂天一并收了起来。   “兰姐,你是练真气的,这枚丹给你吃吧,有了些许真气至少可以将伤口修复一下。”   “嗯。”杜冰兰想起身上的伤又有些脸红,还好戴着面纱没有显露出来。   杜冰兰看也不看,接过聂天的丹直接就吞入肚中,然后拿出自己寻找的东西来。   一把匕首,一副金丝软甲,一袋羽箭。   聂天摸了摸那副软甲,手感很软,也很结实,试着用那弯刀的刀尖刺了一下,居然刺不破。   “欧文前辈是魔法师,魔法师的防御最弱,这软甲就给欧文前辈吧。”杜冰兰将软甲捧向欧文。   “哪里的话,我是一个糟老头子,死了就死了,姑娘是剑阁的人,擅长刺杀,近身搏杀怎么少得了它。”欧文严辞拒绝了。   杜冰兰望了望聂天,她涉世不深,不知道欧文是真的拒绝还是假意推辞。   聂天轻轻点了点头,杜冰兰便不再坚持了。   聂天知道欧文心高气傲,绝对不可能和一名女孩子抢这软甲的。   欧文也从袍子里拿出一些东西来。   一颗魔法石,一株草药,一双鞋子。   “鞋子?”聂天和杜冰兰有些好笑,那双鞋子看上去十分的破旧,要是谁穿上直接就会将右脚拇指露出来。   “好了好了,现在都清楚各自的东西了,魔法石归我,草药谁爱要谁要,只有聂天这另一枚丹和这双鞋子不知道作用。”欧文见两人的表情像是在憋笑,老脸有些挂不住。   “丹药要试,谁来试?”聂天望了望二人。   “当然是你来试了,你有真气了,若是毒药也好用真气解毒。”欧文不满的说道,他可没有乱吃东西的习惯。   “好吧,我来。”聂天望了望正在闭眼运转真气的杜冰兰,将那不知名的丹药吞入了肚中,然后闭上眼感受。   不多时,聂天觉得腹中有些发热,有股奇怪的气体开始在身体里游走。   “你,你...”欧文大惊失色,指着聂天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之极,有惊奇,有懊恼。   “怎么了,我只感觉体内多了一股气。”聂天本来就很奇怪,见了欧文夸张的表情更是奇怪了。   “我已经感觉到了,你体内有一股魔法力,这枚丹原来是增加魔法力的。”欧文大叫道,而后一脸痛苦的双手抓头,用力的扯着,只差扯下一把白发来。   “想不到还有增加魔法力的丹药。”聂天也吃了一惊。   “不错,魔法师施法时的魔法力一般都取自魔法石,那是因为魔法师体质较弱,储存不了太多魔法力,从空气中抽取又太慢,于是魔法石应运而生,这是一种天然的矿石,特点就是可以储存魔法力。”欧文一脸懊恼。   聂天和杜冰兰有些无语了,身为魔法师没有魔法力用了,而不会魔法的聂天却弄了一身魔法力。   “可不可以抽取出来?”聂天问道。   “可以,不过那是中级魔法师才会的技能,就是将身体内的魔法力储存到魔法石中,你就不要想了,不过倒是可以教你两个魔法技能,可不能让那魔法力白白浪费了。”欧文接受了这个事实。   “多谢前辈。”聂天一脸欣喜。   “先不急,你再试试这双鞋子。”欧文指了指那双烂鞋子。   “哦。”聂天犹豫了一下,万一又是什么宝贝,那欧文还不悔死,但是看欧文的表情并不太想穿这鞋子。   聂天脱下鞋子,然后将那双烂鞋穿上,感觉还挺合脚。   不一会儿,奇异的事发生了,那双鞋被聂天穿着慢慢的变了样子,破烂的样子慢慢修复了,不一会儿就成了一双新鞋子,而且散发着柔和的光,而后那光慢慢消失了,聂天脚上的鞋子也消失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爆裂   “咦?不见了?走一下试试?”欧文面色怪异的向后挪了挪。   聂天试着走了几步,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感觉脚步轻了许多,他掏出地图看了看,附近没人,便出了门来。   他在街上试着跑了几步,也没有什么异样,然后他又试着运转真气到双脚,果然,双脚处发出一团白色的光,形成那鞋子的形状,聂天试着跑了一下。   “刷”的一声,聂天消失在原地。   “轰”的一声巨响,聂天撞在了远处街角的一间房,直接贯穿过去,直到另一条街上才在一间屋中停了下来。   聂天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来,还好及时用真气出体护住了身体才没有受伤。   然后聂天觉得有些不对,下意识的侧头向一边望去,两双眼正愣愣的望着自己。   一位中年人和一位老者,两人正一脸惊讶的站在一边望向自己。   “聂天?”那老者先开了口,正是天罡堂堂主断风,而另一边的便是千文觉了。   千文觉见了聂天,明显的眼前一亮:“原来是聂公子,本座正要找你呢,之前的误会还要向聂公子解释一下。”   聂天不想理他,一个纵跃从撞出的大洞跳了出去。   千文觉和断风追出去时已经不见了聂天的踪影。   “他也会使用真气了,想必也捡到了回气丹药。”千文觉阴沉着脸说道。   “不过他这身法也很奇怪,倒不像是用了真气。”断风沉吟道。   “应该是在城中找的什么法宝了。”千文觉眼中闪着嫉妒的光芒。   聂天又在街上试了几下,试出了这鞋的使用方法,慢慢的掌握了要领,控制着方向回到了欧文和杜冰兰所在的地方。   杜冰兰和欧文仍然在街上站着,两人嘴张得大大的望着聂天,如同在看一个怪物一般,直看得聂天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前辈,这鞋原来是加速的,不过有些不太好操控,而且需要调动真气。”聂天傻笑道,心里乐呵呵的。   “这玩意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刚才你那一下若是换了我,早就把这一把老骨头撞散了。”欧文酸酸的说道,心里暗想下次发现什么新东西,自己一定要抢着试一试。   “看来老天很眷顾你呀,聂天弟弟。”杜冰兰真心的替聂天高兴。   聂天刚才把解除真气的丹药给她时,她心里暖暖的,聂天本来可以自己吃了的。   “呵呵,兰姐你可以使用真气啦?”聂天也替杜冰兰高兴。   “快进去吧,刚才的动静太大,怕是已经惊扰到了别人。”杜冰兰身为女孩,还是心细一些。   “不错,我还要向欧文前辈讨教几招魔法呢。”聂天笑道。   三人一齐回到屋中,聂天见那双鞋已经融入了身体里,此刻自己已经成了光脚,便又将之前的鞋穿了回去。   “你倒是天下第一个穿两双鞋的人了。”杜冰兰打趣道。   “好事成双嘛。”   聂天又把刚才遇到千文觉和断风的事告诉了二人,二人听完都皱了皱眉。   杜冰兰开口道:“只怕这城中最想杀你的不是凌云鹤了,现在变成了千文觉了。”   “此人心胸狭隘,容不下能人贤士,难成大气,只需小心提防就行了。”聂天并不将千文觉放在眼中。   他如今手中有幽血刃和一把弯刀,再加上宝鞋和些许真气,足够在这城中自保了。   杜冰兰和聂天已经有了真气,不需要再睡觉了,欧文的精神却很差,随意的教了聂天一招火球术,然后试聂天自己试试。   聂天先伸出右手,展开手掌,口中念了一遍欧文教他的咒语。   “嘭”一声轻响,聂天的手掌上出现一团微弱的火焰,体内的魔法力也开始运转起来。   火焰摇曳着,闪了闪就消失了,聂天又念了一遍,火球又出现了。   “不错,倒是有些悟性,只不过火焰太小了,注意集中精神,精神力越集中,可以调动的魔法力就越多,火就越旺。”欧文困得不行,吩咐几句就独自去里间睡觉了。   聂天试着集中了精神,完全心如止水,一柱香的时间后,他专注的念出那句咒语。   “轰!”一声响,一团大火球冲天而起,迅速的向上冲去,眼看着就要烧到屋顶。   聂天被吓了一跳,可是他的反应也很快,左手迅速的用真气出体将火焰包裹压制住了。   火焰虽然受到控制,但是聂天不知道怎么熄灭这么大一团火,正要开口叫醒欧文时,已经晚了。   大火球的魔法力来自聂天的右手,而真气出自聂天的左手,左手在拼命压制火焰,而右手的却不知道怎么收回火球,在魔法力源源不断的支持下,火球越来越旺,却被真气压得越来越小,终于承受不住了,马上要就爆开。   情急之下聂天用真气包裹着火球向屋外用力扔出。   “轰”的一块巨响,整个十方城都在微微颤动,近处的几间屋顶上的瓦片“哗哗”作响。   欧文大叫一声冲了出来,推开外门就要跑出去,到了门前发发现门上一个大洞,透过洞口望向街对面,三四间房屋被夷为平地,地上都被炸出了一个坑。   欧文一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场景,又回头望了望聂天,指着门外说不出话来。   “惊扰到了前辈睡觉,晚辈该死。”聂天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有些羞赧的说道,低头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这怎么回事?你干的?”欧文分明感受到了对面废墟中的魔力波动。   “嗯,晚辈还是不太熟悉这火球术的操控之术,失控后只得扔了出去。”聂天尴尬的挠了挠头。   “这是火球术个屁!”欧文面色十分激动,他冲到聂天面前问道:“你怎么做到的?快告诉我。”   “晚辈见火球失控了,便用真气将火球包裹住,然后包不住爆开了。”   “额,难怪威力这么大,你有没有试过控制释放的方向?”   “什么方向?”   “就是刚才你这招,这招威力巨大,若是可以控制好方向,这十方城中你就无敌了,就算有真气护体也会被炸个半死,除非有真气护甲。”   杜冰兰和聂天听了欧文的话怔怔的呆住了,面面相觑后杜冰兰问道:“聂天你感觉怎么样,你嘴角流血了。”   “哦,那一下炸掉我不少真气,所以受了点小伤,若是接连释放,倒是可以放个三次没问题,方向控制练两次应该差不多了。”聂天被人看怪物一样看着,很是不习惯。   “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一会可能会来人。”欧文建议道。   聂天掏出地图一看,果然有三个红点向这边来了,有两个红点还是一起的,看那位置应该是之前的千文觉和断风。   三人迅速的转过一条街找了间屋子躲了起来,聂天爬上屋顶远远的向那边望去,不多时就有两个人影到了爆炸之处,正是千文觉和断风。   二人在爆炸处望了望,突然扭头望向另一边,一个人影缓步踱了过去,走到二人面前说着什么。   “凌云鹤。”聂天急忙伏下身子:“难道他想拉拢这二人做帮手?”   本来聂天望见凌云鹤的时候心中暗喜,想要跟踪着他,等他落单后用宝鞋加速过去丢个火球炸他,现在失望的发现他们三人好像相聊甚欢,若是他们三人走到了一起,下手就麻烦了。   但是聂天不甘心,害死小蝶的凶手就在眼前,但他却无能为力。   “杀人需要的是耐心,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往往是错的。”杜冰兰纵身跃上屋顶,在聂天身边伏下望着那边。   “打不过可以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你不清楚凌云鹤找到了什么宝物,万一他的真气恢复的比你多呢?”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但是现在他无疑是最弱的时候,现在不出手,到了外面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聂天仍是不甘心。   “那你去吧,我在一旁策应。”杜冰兰知道聂天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她取下背后的那张弓,随意抽出一支剑来。   “嗯?”聂天奇怪的扭头望向了那弓。   “怎么了?”   “你这支箭和之前的不一样。”聂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嗯,颜色是不一样,也轻一些。”杜冰兰想了想将箭放回箭袋,拿出之前那种箭。   “不,刚才那支箭上像是有魔法?”聂天也不肯定,用着疑惑的语调说道。   “魔法?”杜冰兰呆了一呆,抽出一支来递给了聂天:“你看看,我不懂魔法。”   “确实有魔力波动,回头问问欧文前辈,我先上了,你掩护我。”聂天如一条灵活的泥鳅滑下屋顶,向凌云鹤那边摸去。   在房屋中穿梭了一段,聂天可以隐隐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再近了一些聂天便停一下来,这里已经可以听清了一些了,再近怕被发现了。   “...来了.....在那边....一...”聂天断断续续的听到凌云鹤轻声说了句什么,而后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快走!”远远的一声呼喊传来,那是杜冰兰的声音,紧接着一声破空之声传来。   聂天大叫不妙,杜冰兰出声叫他,而且同时放箭了,难道自己暴露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凌云鹤在说什么了,他说的是:“有人来了,就在那边,一起上。”   聂天将真气运转在脚上,宝鞋运转起来飞速的向另一边跑去。   聂天自认速度很快,但是身后却一直有风声,像是有人紧追着他。   声音在天上,聂天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凌云鹤一脸微笑的望着聂天。   他背后有两只红色的羽翼,手中一把黑色的长剑,就紧跟在自己背后不远,自己虽然速度快,但是用跑的,而凌云鹤却在飞,怎么也甩不掉他。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夜战   远远的两声破空声传来,聂天心中一紧,忽的发现只有凌云鹤追来,千文觉和断风没来。   “轰”一声爆炸声响起,正来自刚才自己所在的屋子,那是火球术的声音。   “欧文在用火球术,千文觉这个卑鄙小人。”聂天逃走的方向正是远离杜冰兰的方向,他想要将三人引开,没想到他们居然分出两人来对付杜冰兰和欧文去了。   “今日你必将死在我的剑下,逃也是没有用的。”凌云鹤在身后高喊道。   “战!”聂天战意高涨,忽的停下脚步向后刺去。   右手幽血刃,左手弯刀,聂天一瞬间刺出了十几招,笼罩住了凌云鹤胸腹等要害。   凌云鹤大骇,空中不转的转身险之又险的一一躲了过去,还未转过身来,聂天的攻击又到了。   如今的聂天使的正是无定剑法总式,没有固定的招式,只是根据情况选择出手的方式,让凌云鹤避无可避。   姜还是老的辣,电石火光之间,凌云鹤反手一剑从腋下向后刺去。   聂天的兵刃要短许多,若是要击中凌云鹤必然先被他的长剑刺中。   他的选择按淡常理是非常正确的,但是聂天对他恨之入骨,又怎么会按常理出手。   聂天没有回避,只是稍微侧了一点身子,任由凌云鹤的剑刺入他的右肩,手中两支兵刃继续向凌云鹤刺去。   凌云鹤大吃一惊,慌忙祭出真气护甲来想要阻挡聂天的进攻。   他的运气不错,一共吃了两枚回气丹药,可以调动的真气刚好可以形成一副真气护甲,这也是他大胆追击聂天的原因。   “锵。”聂天左手中的弯刀应声折断,这在聂天的意料之中,他已经将所有真气都注入幽血刃中。   但是右肩被刺伤,攻势一滞,有些失了准头,而且只使出六成功力。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四方城上空,凌云鹤的真气护甲在至阴至邪的幽血刃下不堪一击,直接被刺了个透心凉。   可惜的是聂天受伤,刺得有些歪了,幽血刃从凌云鹤身后刺入了他的右胸。   聂天没有拨出幽血刃,他大喝一声,忍着左肩膀的伤痛将幽血刃向左划去,想要切到凌云鹤的心脏。   “哇。”凌云鹤吐出一口鲜血来,本来只是被聂天刺了一个洞,现在却被拉出一道横切伤来,情急之下反手一掌拍在长剑的剑柄上,借着反力飞了出去,而那柄长剑在这一拍之下整下贯穿了聂天的右肩膀。   凌云鹤受到重创,踉踉跄跄的跑了几步挣扎着扇动翅膀飞了起来想要逃跑。   聂天强压着把一口血憋了回去,将幽血刃交换到左手向凌云鹤追去,眼中泛着复仇的光芒。   “聂天!”一声尖叫声远远的传来,是杜冰兰的声音。   聂天犹豫了一下,见凌云鹤已经飞到了半空,身形摇摆不定,而自己若是去追他必然要放弃杜冰兰。   聂天咬咬牙拨出肩头那柄黑色的长剑,将真气注入到剑中正要御剑而起追击凌云鹤。   “啊!”一声惨叫传来,像是欧文的声音。   聂天心有不甘的看了看半空中远去的凌云鹤,回过头向欧文杜冰兰那边飞去。   接近时,聂天听到叱咤声不断传来,远远的看见欧文已经倒在一边动也不动,千文觉立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另一边的战斗,他的衣衫上沾有不少血迹,不知道是欧文的还是自己的。   另一边断风与杜冰兰战在一起,杜冰兰手中的匕首上下翻飞,不断的抵挡着断风的双掌。   而断风似占了下风眼见要被杜冰兰刺到时,一边的千文觉便扔出一个石子击在杜冰兰肩头,断风抓住机会劈了杜冰兰一掌。   聂天怒了,他在一间屋后落下地来,祭出了一团真气,其中包裹的正是魔法火球。   聂天动了杀心,他将剩余的真气和魔法全部压成一团很小的火球,然后狠狠的向千文觉的方向扔去。   千文觉和断风二人拾到了两枚真气丹,断风先试了一枚,知道功效后第二枚就给了千文觉,而在刚才的对战中千文觉被杜冰兰的魔法箭射伤了,带伤拼尽全力将欧文击杀,然后在一边帮助断风。   断风能做到堂主,只是因为对千文觉的忠心,近身搏杀自然是比不过杜冰兰,所以一开始就占了下风,只是在苦苦的支撑着。   好在千文觉已经解决了只会扔火球的欧文,在一旁不断的偷袭杜冰兰,所以战局一时还难分胜负。   “连一名女子都打不过,你个废物,枉我还升你为天罡堂堂主!”千文觉刚说完,就见断风反身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他。   “你要干什么?”千文觉大惊失色。   “掌门快走。”断风大叫一声,背后的杜冰兰抓住机会掷出匕首刺向断风。   断风双掌伸出向前一推,完全顾不上身后飞来的匕首。   “轰”一声巨响,断风倒飞而出,双臂瞬间化为齑粉,一片血肉模糊。   聂天扔出的真气火球本想将千文觉一击灭杀的,刚好千文觉受了伤,没有注意到身后。   但是断风却感觉到了,他突然感应到一股毁灭的力量正在生成,下意识的便扑身上前将千文觉推开了。   大地震动,烟尘四起,满眼的残垣断壁,有一些断木被火球引燃了,火光摇曳着照亮了周围。千文觉被断风推出了几丈远,倒在地上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一幕,而后站起身来转身就逃。   其实他不用逃的,聂天此刻已经吐血伏倒在地,只能粗声的喘着气,由于用尽了真气,之前被凌云鹤刺穿的伤口正不断的喷涌着鲜血。   杜冰兰在掷出匕首后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飞速的向后翻去,所以爆炸并没有伤到她。   尘烟中,杜冰兰一闪身穿过炸出的大坑到了屋后,小心的扶住了聂天。   聂天身子一软,向下倒去,被杜冰兰一把搂住,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腿上,尽量让聂天舒服一点。   聂天嘴里泛着血沫,艰难的抬起手来指了指杜冰兰的肩头道:“我来晚了...你..你受伤了。”   杜冰兰的肩头被断风的掌风击中,留下一个很深的伤口。   “你都这样了,我这点小伤算什么。”杜冰兰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表情了。   “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应该很好看的,只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我的....真气和...魔法力都掏空了,我好想睡觉,但是我又不甘心,我本来可以杀了凌....云鹤和千文觉的。”聂天觉得混身发冷,忍不住的打着冷战,牙齿“咯咯”作响。   若是在外面,聂天大可以吸收天地间的灵气疗伤,怎么也不会虚弱成这样,但是这里是十方城。   杜冰兰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她没有说话,缓缓的拿下面纱,而后露出一个笑容,如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这回有火光,我不用真气也可以看清你的脸了,反正我也要死了,死后你便将面纱重戴回去便可,好不容易看个真切了,却是你哭的时候,笑中带泪,多是别离时,不由让我想起一个人来。”聂天也笑了。   若是死了多好,就可以见到小蝶了,而且可以永远在的在一起不分开。   “彼岸花开,花开彼岸,花开无叶,叶生无花,时时想念,却终不得相见。”聂天轻声念道,眼角一滴泪轻轻的滑落,印在摇曳的火光中分外的悲伤。   人的心若是死了,那这个人就是神医来了也救不活了。   杜冰兰隐隐的听出聂天话的意思,她生气的骂道:“卓灵秀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想让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这句话惊醒了聂天,他已经负了许多人,不能再负了灵秀,他必须活下去,求生的信念让他精神回复了不少。   “嘶啦。”杜冰兰将整条袖子扯了下来,露出玉藕般的手臂来。   她拿着袖子开始给聂天包扎伤口,聂天无力动弹,任由她摆布着。   杜冰兰包扎好聂天后便扶他在一面断墙前坐下靠坐在那里,而后去寻了些断木堆在一边引燃。   “有人吗。”一声微弱的声音传来,杜冰兰愣了一愣。   翻开一片瓦砾,露出了一张脸来,那是断风。   断风双臂已失,后心还插个一柄匕首,因为真气还有一些,所以吊着一口气。   “姑娘,方才迫于掌门令向你出手,在这里向姑娘赔个..不...赔个不是。”断风喘了几口气。   “你若是死了,我也就不恨你了。”杜冰兰冷冷道。   “眼下这样断然是活不了的了。”断风苦笑道:“摆脱姑娘一件事,若是遇到了千掌门,请姑娘手下留情,千掌门是一位雄主,只是时不利他。”   “你救了他,他却丢下你独自逃了,你还替他说话?”杜冰兰有想不明白,难道这就是忠心吗?   “千掌门也是不....得已,还有,若是见了他,还请告诉他,我断...断风不是废物。”断风身子一挺,一口气没缓过来,就此溘然长逝。   断风一生跟随千文觉,帮千文觉坐上掌门之位,对千文觉忠心耿耿,到头来却落得个尸骨不全的下场,带着“废物”的标记离开了,心中满是屈辱和不甘。   “欧文前辈死了?”聂天轻声问道。   “嗯,千文觉杀的。”杜冰兰默默的将用瓦砾将断风盖了回去,而后取过截断木板插在瓦砾中,算是个墓碑了。   而后她恭敬的向断风的墓行了一礼。 第一百五十七章 偷窥   杜冰兰转身向聂天走去,眼光的余光像是看见了什么,同时灵识探去,果然有人。   那人从阴暗出缓步走了出来,正是卓老爷子。   杜冰兰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望了望聂天,又望了望卓老爷子。   “你的面纱取下来了?”卓老爷阴沉着脸。   “卓老爷,她是在打斗中被断堂主弄掉面纱的,断风已经死了。”聂天虚弱的解释道。   “所以你是第二个看到她脸的了?”卓老爷走上前去检查着聂天的伤势。   “额...好像是..的。”聂天有些心虚,其实昨天夜里他就已经看到杜冰兰的脸了。   现在反正要死不活了,卓老爷生气就让他生气吧。   卓老爷子没有说话,伸手从怀中摸出什么来,然后命令道:“张嘴!”   聂天乖乖的张开了嘴,卓老爷子便将一枚丹药扔进他嘴里。   “回气丹?”聂天眼前一亮,这正是解除真气禁锢的丹药。   卓老爷子见聂天吞了下去,便回过头来冷冷的望着杜冰兰。   “将面纱戴回去。”卓老爷子命令道。   “嗯?”杜冰兰退后一步,她没来由的有些怕卓老爷子,可能因为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吧。   “我让你把面纱戴回去。”卓老爷子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望了望杜冰兰没了袖子的玉臂,又望了望聂天包扎伤口的袖子。   “身为剑阁的人,门中的规矩必须遵守,恕难从命。”杜冰兰回答的也很直接。   “剑阁已经不复存在了,还守着那些臭规矩做什么?”卓老爷子厉声威逼道。   “只要剑阁还有一个人,剑阁就仍然存在!”杜冰兰涨红了脸,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卓老爷,都是我的错,还请饶了杜姑娘,杜姑娘刚才可是救了我。”聂天运转真气修复着伤口,已经好受多了,急忙开口替杜冰兰解围。   卓老爷子没有理会聂天,一步步逼近杜冰兰说道:“你想嫁给聂天也可以,不过你得给灵秀作通房丫鬟嫁过去。”   通房丫鬟就是指要伺候姑爷和小姐的贴身丫鬟,晚上甚至可以同睡一床,但是却没名没份,连妾都不如,只是比普通丫鬟高一级。   “你...”杜冰兰怎么说也是个小姑娘,哪受得了这种羞辱,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眼泪花噙在花中直打转。   “卓老爷,您这话就过份了。”聂天也沉下脸走了过来,他运转真气止住了血,现在已经好多了。   “听闻灵秀已经有了身孕,从十方城出去你们就立即成亲,若是有人想要一起嫁过来只能做通房丫鬟!”卓老爷虎目一瞪,不怒自威。   “请卓老爷恕晚辈不能从命,我必须等小蝶复活才能娶灵秀。”聂天淡淡说道。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但是这个剑阁的叛徒你也打算娶了吗?”卓老爷冷笑道。   “我与他只是姐弟关系,而且兰姐救过我。”聂天解释道,语气显得十分不悦。   而杜冰兰早已经转身离去了,姑娘家最要紧的便是清白,遭人如此羞辱,本想一死了之。   回念一想若是死了自幼成长的剑阁便真的不复存在了,而离开剑阁时师父殷切的眼神历历在目,她曾经发过誓要替师门报仇的。   “兰姐。”聂天叫了一声。   杜冰兰恍若未闻,如丢了魂似的一步一步走着,聂天想追却又不敢,眼睁睁看着那柔弱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想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你不能负了灵秀。”卓老爷逼走了杜冰兰,语气便缓和了几分。   “我当然不会负她。”聂天肯定的说道。   “希望如此,不然我定饶不了你。”卓老爷顿了一顿又道:“明天就要进通天塔了,你必须活着出去,灵秀在等你。”   聂天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如今这十方城中进来时的七个人已经变成了五个人,而明天过后不知道能有几个人走出这里。   两人随便找了一间屋子休息了,聂天一直打坐修复伤口到天亮,在第二枚回气丹吃下后,他的恢复速度非常快,而后可以调动的真气已经可以结成真气护甲了。   他成为了凌云鹤之后第二个吃了两枚丹的人了,他有些担心杜冰兰,转念一想杜冰兰也有真气,自保还是可以的。   黎明时分,钟声再一次响起,十方城再一次缩小了,而后新的裂缝出现了,赫然在通天塔周围方圆十丈,刚刚在塔外的围墙边,也就是下一次钟声响起时,所有人都要进到通天塔围墙这里。   聂天和卓老爷子并肩站在通天塔的围墙边,聂天伸出手向前一摸,一道水纹般的波纹出现了,结界就在围墙里面一圈。   一声悠长的龙吟声响起,那条盘据在通天塔上的蛟龙睁开了眼,据高临下的望着二人。   “时辰未到,通天塔未开,你们想提前挑战我吗?”那蛟龙突然开口说话了,将惊呆的二人又吓了一跳。   “在下并不是有意冒犯,难道想要进塔要先挑战您?”聂天与卓老爷子对视一眼,抬头问道。   “并不是,而是你们进入塔里拿到宝物后,若想要离开,便要与我战上一回,我只出一招,若是败了你就死,若是你怕死不想战,便留在这里。”那条蛟龙慵懒的摇摇头又闭上了眼,不再理会聂天他们。   “晚辈建议先去继续搜寻房屋,下次钟声响起时再来。”   “不错,各搜各的,钟声响时来这里。”卓老爷转身离去。   聂天叹了一口气便独自开始了搜寻,时不时掏出地图看一眼。   没多久,聂天便发现一个红点离自己很近,他犹豫了一下便偷偷摸了过去。   若是千文觉和凌云鹤就动手,若是杜冰兰就道歉,聂天拿定了主意,便隐藏了气息接近了那人所在的屋子。   自己吃了两枚丹,除了凌云鹤没人能发现隐匿的自己。   屋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聂天想用灵识探查又怕惊动那人,想了想便伸到嘴中沾了沾口水,然后轻轻的戳开窗户纸,然后眯着一只眼凑上去。   这个动作很轻微,但还是惊动了屋里的人,一支箭破空而至。   聂天刚看清屋里,箭便到了眼前,急忙一个后翻躲了开来,立在那里愣住了。   “夭寿了。”聂天呆住了,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口水。   屋中的人正是杜冰兰,她的衣服撕下一只袖子给聂天包扎伤口了,而且胸前衣衫上满是血迹,方才恰好在搜寻房间的时候发现一套衣服,虽然是男装,但也比这身衣服要好。   女孩子都是爱干净的,她便躲在屋里换起了衣衫,刚脱下脏衣服,又一圈一圈的解开了裹在胸前的布,便感觉到屋外有动静,然后发现一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正在偷窥自己。   她想也未想便射出一箭而后迅速的将衣服穿起,而后推开门来拉满弓对准了那人。   待望见那个淫贼的面孔时,她便也是愣住了。   “我...我只当是千文觉,没想到...是你。”聂天脸红红的,哈着腰一副讨好的样子,双手不住的搓动着。   杜冰兰的脸也是红红的,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你看到什么了?”当时屋里比较暗,她不知道聂天看清了没,便问了出来。   “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看不清。”聂天又吞了一口口水,慌忙的摆着手否认。   杜冰兰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聂天的回答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定然是什么都看到了,这如何是好。   “那你为什么脸红了。”杜冰兰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我脸红了?”聂天摸了摸脸,发现确实有些烫,眼神闪烁着解释道:“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有些....心虚....所以...脸红了。”   杜冰兰尴尬的站在那里,手中拉满的弓放也不是,收也不是,犹豫了一下咬咬嘴唇还是松开了手,任由那支射向聂天射去。   “啊。”见箭射来,聂天一呆,心中有愧,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当杜冰兰恼怒成羞,有意的射自己出气。   他便放弃了躲避,任由那支羽箭洞穿了自己的胸膛。   “嗡”那支箭射穿了聂天,继飞行钉在对面的屋门上,嗡嗡作响。   “你...你怎么不躲。”杜冰兰不知道为什么要射聂天,更不知道聂天为什么不躲。   “我真不是有意偷看的。”聂天苦笑道:“你现在气消了吗?”   “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躲?!”杜冰兰吼道。   “我不是傻,我是聂天。”聂天一脸无辜的解释道,还学着高灵人的样子一摊手。   “你不是有真气吗?为什么不快点止血?”杜冰兰心想还好射的不是心,不然这傻子直接就死了。   “哦哦,好的。”聂天怕杜冰兰气没消,没敢止血,听了杜冰兰的话急忙运转真心修复伤口。   “既然没什么事,你还站这里做什么?”杜冰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哦哦,我走了,你...你保重。”聂天也尴尬得紧,转身就跑,脸却还望着杜冰兰那边。   “嘭”聂天撞在一根木柱上。   “谁他娘的在路中间立一根柱子,咦,还真高。”聂天挠挠头抬头向上望去,样子活像一个大傻子。   柱子真的很高,聂天退后几步才看清柱子的顶端,此刻柱子上正立着一个人,如金鸡独立般单脚稳稳的踩在柱子顶端,一双眼如猎鹰般盯着下面的聂天。   “卓老爷?”聂天下巴都要惊掉了,这里有个人他居然完全不知道。   卓老爷飘然落了下来,戏谑道:“我只想寻个高点的地方看看四周,却无意间见到了你们,真是一出好戏,哼!”   卓老爷一拂袖,转身离去,快要转过街角时说道:“做错了事就得承担结果,那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担当。”   聂天何等聪明,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卓老爷子的话很明白,看了人家的身子,就必须要承担责任。   他转头望了望杜冰兰,杜冰兰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身进屋把门关上了。   聂天望望远去的卓老爷,又望了望杜冰兰那间屋子,挠挠头嘿嘿的干笑两声,继续去寻找东西去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通天   人在做错事的时候,又没有好的解决办法,那就只能装傻,聂天也在装傻,但是他装傻只是为了缓解这尴尬的局面,并不是为了推卸责任。   这一点他自己清楚,杜冰兰也清楚。   她背靠着门,听着外面聂天离去的脚步声,只觉得心儿跳得很快,像是要飞出来一般。   平日里她都是独自一个人,自从来到了科尔城后便觉得自己变了,不那么冷血,心中也不是只有师门的血海深仇。   师父严厉的训练将她磨砺成一把锋利的杀人武器,十六岁那年便成了门中的青年翘楚,身上带着剑阁的骄傲。   自从遇见聂天那天起,她便一直跟随着他,那时是奉师命杀了聂天,阻止永夜复活。   而后来真正的了解了聂天,她那女孩子柔弱的内心便开始苏醒,她不想独自承受这一切,她也想要一个依靠,一份期许。   聂天将凌云鹤插在他肩头的剑收入了空间戒指之中,而后他愣了一愣,皱眉想了想,摇摇头继续搜寻起来。   他之所以愣了一下,是因为想起欧文说过的话,他说自己的魔杖进来时不见了,而他自己也发现其它人的武器也都没看见,唯有自己的空间戒指却仍然还在,不知道这是设局者有意为之,还是空间戒指并不算兵刃。   聂天试着聂出一枚喂旺财剩下的补气丹,试着吞入了肚中,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只得作罢。   十方城剩余的地方已经很小了,聂天搜了半天只搜得一支袖箭,琢磨了一阵后便装在了袖中,若是到了危急关头也算是多了一份依仗。   快要正午时,聂天发现身边有一个红点,依着红点的位置在一间屋里寻见了一个人,正是从进来就没有见过的那个人,凌离。   “凌长老。”聂天恭敬的行了一礼,手中握着袖箭的机簧,只要凌离一有异动,便先给他一箭。   “呵呵,原来是聂公子。”凌离暗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庆幸进来的不是凌云鹤。   “凌长老也知道,在这十方城中,我与凌云鹤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知道凌长老可否会插手我与他的争斗。”聂天开门见山的说道,一边暗暗观察凌离的表情。   凌离面上波澜不惊,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沉吟了一会突然一笑道:“说起来,凌掌门并不知道我进来了。”   “但是通天塔前所有人必然都会相见,昨夜我与凌云鹤激战一场,若不是为了救同伴,他已经死了,以他那种气量,必然会怪罪你不出面施救,又怪你擅自进来十方城,若是心中有芥蒂,早晚必然与你撕破了脸皮。”聂天一脸诚恳道。   “做错了事必然要承担后果的。”凌离勉强着笑道,面色有些难看。   “还是那句话,我们有三人,凌长老独自一人,何不我们四人联手杀了千文觉和凌云鹤?那时又有谁会说凌长老做的是错事?”聂天挑唆道。   “那我怎么知道事后你们三人不会杀了我灭口?”凌离面色有些发青,额上的青筋暴起,像是在咬着牙做个艰难的决定。   “中洲国和凌云神殿需要一位明主,若是阁下和凌云鹤都死了,凌云神殿无人约束,必然大乱,那时又有谁人能制衡冥界大军?若是凌长老仍然不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聂天笑道,他已经感觉到凌离的语气有些松动了。   凌离没有言语,双手负后走到了窗前,呆呆的望着窗外,这十方城就像是一处幻境,看起来那些房屋街道真真切切的在眼前,却都是幻梦泡影,出了十方城,梦也就醒了。   凌离是有野心的,凌云鹤也清楚,昨夜的激战他听到了动静,但他没有过来,他只在等一个最好的结局,那就是聂天杀了凌云鹤。   而聂天失败了,凌离知道这次凌云鹤轻饶不了自己,他正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聂天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立在一旁,以凌离现在的境地,他没得选择。   “我答应你,聂公子惊长绝艳,可谓当世年青一辈的翘楚,不如我们二人结为盟友,在这十方城中同进同退,取得一些宝物出去,岂不是都有利而无害?”凌离已经做出了决定,神情便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淡然。   “好!那我就提前恭喜凌长老升任凌云神殿新掌门了。”聂天此刻的样子像是一奸滑的阴谋家。   当即,两人击掌为誓言,结为盟友,共同对付凌云鹤,一张阴谋大网悄然布下。   “铛!”下午时分,最后的钟声终于响起来了,城中六人一齐奔向通天塔而去。   “铛铛!”两声钟声,所有人都静静的立在围墙外面,众人的身后便是那道裂缝。   聂天看见凌云鹤了,他和千文觉在一起,二人的目光却被另一人吸引过去了,那正是缓步走过来的凌离。   “凌离?你怎么也在这里?”凌云鹤大吃一惊,面上神色阴晴不定,凌离出现在十方城,便说明他私自离开前线进了这里,这是对他掌门令的公然违抗,而他的出现又无疑给自己这边增加了胜算。   “见过掌门,属下因一时贪婪进了这里,有负掌门的托付,还请掌门治罪。”凌离恭敬的单膝跪下行了一礼。   凌云鹤何等人物,立即上前一步,一脸微笑的扶起凌离道:“凌长老何罪之有,此刻有了凌长老为助力,何惧那三人。”说着一指聂天这边。   聂天正恶狠狠的盯着凌云鹤,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因为通天塔就要打开了,所以出现了短暂的和平,而一会通天塔一开,双方便又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凌离抬步走了过来一脸奚落的望了望聂天,又望了望一旁的杜冰兰道:“聂公子好手段啊,进来时这姑娘还带面纱呢,这两天功夫就抱得美人归了?哈哈哈!”   杜冰兰听了这话,一团红晕爬上俏脸,偷偷瞄了一眼聂天。   “那是自然,世人都说凌长老若论修练可算是天纵才,在下看来,这泡妞的功夫凌长老也要跟在下好好学学,纵然修为通天,没有个后人来继承,也是蛮悲凉的呀。”聂仰天大笑,笑得是凌离无后。   “非也百也,这脸皮厚的功夫倒是要跟聂公子多学学才是。”凌离也打个哈哈,转身走回凌云鹤身边,口中还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自愧不如。”   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摇摇头叹口气,像是在自叹不如聂天脸皮厚。   凌云鹤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二人这一幕,像是在看一出好戏一般,等凌离回到旁边时,他便低头道:“一会儿我们先不要动手,抢先进入塔中去,先抢到一些宝物在手再杀这兔崽子不迟。”   “嗯。”凌离点了点头,斜眼望了望聂天这边。   “我不是兔崽子,我是属虎的。”聂天在一旁抗议道。   卓老爷在一旁早得了聂天的嘱咐,只是闭着眼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现在你牙尖嘴利,一会将你碎尸万段。”凌离恶狠狠的威胁道。   “有种现在过来,大不了在要那宝物了也要将你们这群魔头斩杀。”聂天也怒了。   “哎,年青人就是冲动,打打杀杀有什么好,不如我们相安无事,一起进塔中寻宝,谁见的宝物便是谁的,大家都有好处。”卓老爷子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卓老爷教训的是。”聂天低头拱手道,一脸的恭敬。   “铛铛铛!”三声钟声响起,众人都回头望向了身后那道裂缝。   “轰隆”一声巨响,从裂缝处开始,身后的房屋带着地面一齐向下坠去,留下无边的黑暗。   “吼!”一声龙吟声响起,盘据在通天塔上的青龙冲天而起,在通天塔上空盘旋起来。   而后青龙上方的天空缓缓的打开了一个洞,一道亮光直射而下,将整个通天塔的范围都笼罩在内,想必那个洞就是出口了。   在那道亮光下,眼前这道结界开始慢慢自上而下的消散,眼前的围墙也轰然倒下,一时间通天塔宝光大盛,不知道是塔中宝物的光芒,还是这塔的光芒。   六人都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一幕,俱是一脸激动的神情,万年一开的十方城宝塔就在眼前,里面的天材地宝马上触手可得了。   终于,眼前的结界完全的消散了,六人一齐向通天塔冲去,谁也没有动手攻击谁,一片时间倒是十分的和谐。   到了塔前,众人发现这是塔是六个面,每一面都有一个门,正好是六个门,而每个门上都写个一个字。   “聂、杜、千、卓、凌、凌”六个大字在六扇门上闪着金色的光芒。   其它人都找到自己的门冲了过去,只有凌云鹤和凌离两人愣住了,两个门上都写着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抉择。   聂天伸手推了推那扇写着“聂”字的门,却发现手掌直接穿透了过去,回头望了望一边另一扇门前的杜冰兰,点了点头就冲了进去。   千文觉望了望凌云鹤道:“凌掌门,我先进去了。”说完也是一闪身直接穿门而入。   杜冰兰和卓老爷子也都进了各自的门,凌云鹤有些急,他想着要杀聂天,便跃到写着聂字的那扇门前,一伸手发现并不能进去。   便又回到一扇“凌”字门前,伸手试了试,手掌可以穿门而入,再试另一扇写着“凌”字的门,却发现也可以将手伸入门内,一时有些慌了。   “随便进一扇吧,到里面再说。”凌云鹤一咬牙进了第二扇门去了,凌离一闪身便进了第一扇门。 幻境   进了塔去,眼前先是一片光亮,待双眼适应了这亮光后聂天才看清了周围的一切,眼前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清风拂面,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难道是幻境?”聂天愣了一愣,四下望了望,突然发现远处山坡上有一座小屋,聂天眉头一皱,祭出真气护甲飞了过去。   这是一间破旧的小木屋,门板在微风中吱呀作响,四周的青草随风摇摆不定,一切都是那么的详和安静,若是有一天聂天击败了“天”,倒是愿意在这草原上终老。   “有人吗?”聂天在屋外叫了一声,而后又望了望四周,未见一个人影。   聂天用灵识探去,却发现屋中什么人也没有,唯有屋正中有一尊石像。   聂天抬步走入屋中,呆呆的望着那石像,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那尊石像聂天很熟悉,在冥界时也见过,正是永夜的石像。   “呵呵,这倒是有些意思了。”聂天认定了这是幻境,利用事物正是自己曾经的经历,那便没什么好担心了。   上前几步转到石像后面,真气运转到双掌,用力的将石像推了开来,果然石像下面也有一个一样的石阶通道。   没有犹豫,聂天直接走下通道去了,既然是幻境,那么不管里面是什么他都不会害怕。   刚刚下到通道里,头顶上就传来石头的移动声,石像又移了回去,将洞口完全封住了。   顺着漫长的通道石阶下去,终于下面出现了亮光,通过那摇曳的光亮判断出那应该是火光。   眼前的空间并不大,只是一条通道,两旁是两排监牢,透过铁门可以看见监牢里有人。   用灵识探了探那些人,接着聂天就呆了一呆。   两边的每一间监牢都关着一个人,而那些人聂天再熟悉不过了。   卓灵秀、紫琪、李雨桐、杜冰兰,这些人一脸惶恐的望着走过来的聂天。   “他...他不是永夜,他是聂天!”卓灵秀突然面色一变,惊喜的叫道“相公,快救我。”   “真的是聂天,相公快救我们。”李雨桐也认出了聂天。   一时间四人都伸出手来呼救着,而聂天早被惊呆了,愕然的愣在那里。   “你们怎么在这里?”聂天疑惑的问道。   “是我抓来她们的。”一人声音自过道的尽头传来。   “小蝶?”聂天甩了甩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身水绿色长裙的小蝶缓步走了过来,轻步轻盈,眉目含情,对着聂天嫣然一笑。   笑容中,聂天的心融化了一般,身形摇动几下,颤抖的伸出手来抚上小蝶的侧脸。   聂天知道这是幻境,小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是他愿意沉溺在这幻境中,只要能和小蝶在一起,假的又何妨。   “天哥哥。”小蝶轻呼一声,伸手环抱住聂天,将头贴在聂天的胸膛。   “相公,她不是小蝶,你不要相信她。”一边的卓灵秀叫道。   “嗯?”聂天呆了一呆,疑惑的望了望怀里的小蝶。   “但她分明就是小蝶呀。”聂天转头望了望卓灵秀。   “小蝶,为什么要将她们关在这里?”   “因为天哥哥见一个爱一个,已经忘了小蝶了,我怕她们抢走你,所以将她们关在这里。”小蝶嘟着嘴撒娇似的说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将她们怎么样?”   小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听着聂天的心跳,许久后开口道:“我要杀了她们,这样天哥哥心中就只有小蝶一个了。”   “小蝶,我对不起你,抱歉了。”聂天轻声道。   “嗯,抱歉?抱什么歉?”小蝶抬起头来,一双清澈如水的眼望着聂天。   “锵!”聂天突然祭出了幽血刃在手,真气护甲瞬间出现,同时幽血刃突然向小蝶刺去。   小蝶没有躲闪,低下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了望那没入胸膛的幽血刃,又一脸无辜的望向聂天,双眼中满是疑惑和悲伤。   “我要的是真正的小蝶回来,不是这幻境中的,你若是有真正的小蝶一半好,我也不愿意醒来了。”聂天冷笑道,望着面前的小蝶慢慢的变得透明了,而后越来越淡,消失在原地。   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如水波一般泛起了阵阵涟漪,而后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   “扑通。”聂天摔倒在地,摇了摇有些发懵的头,这才看清自己仍然在这塔中,头顶上有一道亮光穿过通天塔的塔身照射在地上,半空中静静的悬浮着一个小瓶,散发着一阵阵金光。   聂天站起身来,伸手抓住那个小瓶,小瓶上写着一行字:解除所有真气禁锢。   聂天大喜,打开小瓶将里面的金色丹药送入口中吞下。   果然,不一会儿聂天便感觉到了真气在经脉间运转,一枚三元真气丹和还未成丹的三元真气团,外加一枚天魔真气丹,都恢复了运转。   回头望了望身后,那里一道门的形状,自己便是从这里进来的,伸手试了试,手掌不再和进来时一样可以自由穿过了。   真气恢复,灵识散开来,聂天突然感应到了另外五人的气息,就在另外五面墙上的门上。   聂天走到杜冰兰的那扇门前,一副画画在门上,正是杜冰兰的俏丽模样,只是她的眉头微皱,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快的事。   聂天恍然,自己刚才估计也是和他们一样禁锢在门中,只有破开幻境后才可以真正的进入到塔中。   四下望了望,聂天发现有一条楼梯盘旋着向上去了,他深思了一下,不知道另外五人什么时候进来,不如先去上面看看。   拿定主意,聂天便顺着楼梯向上走去,回头望了望杜冰兰的那道门,不知道她现在的幻境是什么。   一片混乱,杜冰兰进入塔后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曾经刺伤聂天的小屋中。   “怎么回到这里了,我不是进通天塔了吗?”杜冰兰疑惑的想着。   身边放着箭袋,而房门上斜顶着一张弓,这里完全和之前那里一样。   杜冰兰站起身来,拿掉弓,打开了门来,果然,聂天也如之前一样倚靠在外门上,正在酣睡着。   “聂天,聂天。”杜冰兰上前摇了摇聂天。   “嗯?”聂天睁开惺忪的睡眼,疑惑的望着杜冰兰,再望了望四周,而后眼神变成了惊讶:“我们怎么还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按道理这地方早应该塌掉了才对的。”杜冰兰四下望望,突然在墙角里发现了一个小瓶子。   “这里有一枚回气丹。”杜冰兰大喜,转身要去拿那瓶子。   一股大力抓住了她的肩头拽住了她,杜冰兰回头一望,只见聂天一脸贪婪的望着那小瓶子,将杜冰兰用力向后一惯,自己冲上前拿起了那瓶子。   聂天拨出塞子直接将丹药倒入了口中道:“还是我来吃吧,给你吃也浪费。”   “你...”杜冰兰没想到聂天会这样说,一时气结。   “嗯?这药不是回气丹,味道有些怪怪的。”聂天咂咂嘴,而后开始扭动着身子,只觉得周身燥热无比。   “撕拉。”聂天撕开了外衣,大叫道:“好热。”   杜冰兰这才发现聂天身上变得红红的,嘴里还喘着粗气,就像是中毒了一般。   “你怎么了?”杜冰兰关切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聂天舌头伸得老长,还不住的哈着气,突然扭头向杜冰兰望了过来。   他那眼神将杜冰兰吓了一跳,退后几步道:“你的眼神,好可怕。”   “嘿嘿,可怕吗?可怕的还在后面。”说完如一只恶狼一般扑了过来。   “啊!”杜冰兰吓得大叫一声,回身去开屋门,却发现门打不开,只得冲进了里屋,将屋门关上,将聂天关在外屋。   “嘭”的一声,外屋的聂天一拳将木板打穿,伸进手来乱抓着。   “啊!”杜冰兰又尖叫一声,险些被聂天抓住,急忙后退,门就被聂天打开了。   杜冰兰惊叫着退后墙角里,抓起一支羽箭在手,惊恐的望着冲过来的聂天。   聂天此刻已经脱得赤条条的,全身都是通红的,一纵身就向杜冰兰扑来。   “聂天,你疯啦,住手!”杜冰兰挣扎着,却哪里是聂天的对手。   屈辱的泪水轻轻滑落脸庞,杜冰兰无声的抽泣起来。   时间像是过得很漫长,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杜冰兰蜷缩着身子望着一边喘气的聂天。   “这不是真的,这都是幻觉,聂天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应该在这里!这都是幻觉!”杜冰兰歇斯底里的哭喊道,而后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起一支羽箭狠狠的刺入了聂天的胸膛。   聂天慢慢的消散在眼前,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扑通”杜冰兰扑倒在地,四下一望才发现自己刚刚进到塔里,哪里还有什么聂天,哪里还有什么小屋,刚才的一切就如同一场梦。   眼前光亮一闪,一个闪着金光的小瓶出现在半空,杜冰兰抓下小瓶看了看上面的字,也如聂天一般吞了下去,不多时发现真气可以自由运转后她也发现了那道楼梯,缓步走了上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境,佛家都说相由心生,出现这样的幻境难道是因为自己由中所想?她羞红了脸碎了一口,回想起来刚才的幻境,只觉得羞得不可自抑。   聂天上到二楼后发现这一层有一个人,那是一位老僧盘腿坐在蒲团,双目紧闭,像是已经入了定一般。   “一万年了,终于又有人来了。”那老僧缓缓的睁开眼,形容枯蒿的面容却有着一双干净得如婴儿般的双眼。   “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通天塔中?”聂天惊奇的问道。   “施主问得好,我都有些忘了我是谁了,通天塔?嗯,对了,我就是通天塔。”老僧高深莫测的一笑道。 第一百六十章 神剑   “你就是通天塔?”聂天愣了一愣,而后笑道:“莫不是你忘了自己是谁了,便随口叫个名字?”   “不,我就是通天塔所化,本来这里叫十方境,灵气氤氲,后来有人....”老僧眉头一皱,侧着头想了想道:“奇怪,我怎么想不起来那人了。”   老僧思索了半晌继续道:“有人告诉我要守护这里,每隔万年会有人进来,而后每当那个桶中接满水时我便要起身去敲那木鱼,而敲出来的声音却是钟声。”   老僧的表情很是痛苦,一个人忘了一些重要的事,那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聂天望向老僧身边的桶,一根竹管从墙壁中伸出,向下方的桶中流着水,下方的桶已经满了,但是水却没有溢出来丝毫,而上方的水仍然不断的注入桶中,仿佛这个桶永远也不会满。   “那你为何不试着走出这十方界出去看看?”聂天很是同情这老僧的遭遇。   “我离不开塔,我....我就是塔身吸收十方界的灵气所化,所以我就是通天塔,而你们走后这十方界又会恢复原来的样子,等待着一万年后。”   “这么说来你是被囚禁在这里了,囚禁你的人一点也不记得了?”聂天急切的问道,他隐约感觉到与那个“天”有关。   “时间太久了,感觉天地初生时我就在这里了,那人到底是谁呢?”老僧皱着眉头,而后忽的抬起头来望着聂天道:“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些,你是第一人。”   “可是你说每隔一万年就有人进来,他们都没有问过吗?”聂天在老僧的对面盘腿坐下。   老僧神色一黯,眼中闪着奇异的光:“你是第一个进来不问宝物而是关心我的人。”   聂天默然无语,想必进来这里的人都是问那些天材地宝在什么地方,又有谁人会问这个老僧的身世呢。   “我觉得你很特别,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老僧缓缓的站起身来,转身一挥手,一条半透明的楼梯出现了,盘旋着向上去了。   “既然进来了,也不急这一时,你想要离开这地方吗?”聂天问道。   老僧眼中满是淡然,轻笑道:“我感觉我这亿万年好似在等一个人,或许那个人就是你了,也许你可以让我离开这里。”   老僧的话让聂天微微皱了皱眉,奇怪道:“为何这样说?”   “因为我忽然想起我曾经问过那个人,我要守护这十方界到何时,那人说我只是天地灵气所化,没人会关心我,没人会在乎我,我不信,那人便说我会等到一个人来解救我,我觉得你就是那个人。”老僧又是一挥手,那条透明的楼梯消失了,一条石阶组成的楼梯出现在眼前。   “走吧,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老僧盘腿在蒲盘上坐下,不再理会聂天了。   聂天想再问问什么,张了张嘴没有问出来,双手合十虔诚的行了一个佛礼,转身上了楼梯。   他每踏过一层石阶,那石阶的颜色就变得透明起来,就如之前那条一样半透明。   随着楼梯盘旋而上,聂天发现这一层很高,像是走不完一般,而他离开不多时,一楼就传来脚步声,杜冰兰走上了二层。   “你是谁?”杜冰兰问着那老僧,老僧没有回答她,她仰起头四下望了望,又用灵识探了探,四周的一切都是是一团迷雾,什么也探不清。   杜冰兰呆了一呆便转身走上了通往三层的半透明石阶。   这一次杜冰兰走的与聂天的完全不同,石阶只是随着塔身盘旋了一圈便到了三层,进到三层时发现这一层很是空旷,没有下面那两层的楼梯。   而后三层的正中位置出现了一个虚影,虚影变得越来越清楚,而后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杜冰兰这才看清了那人,居然是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你是谁?”杜冰兰冷冷道。   “我是真正的你,你内心渴望成为的,真正的杜冰兰。”那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人说话了。   “你不是我,而我也不想变。”杜冰兰冷笑道。   “是吗,你不是想过做一做真正的女人吗?就像这样。”那人笑道,一伸手扯开衣襟,然后一转身,再转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一件玄紫色彩绣彩凤纹长宫装,逶迤拖地团花水雾绿草木兰裙,身披镂花百蝶纱织锦,头绾风流别致朝月髻,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手镯,面容虽然还是她,看起来却是风情万种,娇艳无双。   “你若是如我这般打扮,聂天就会喜欢你了,你瞧瞧你,之前一身黑色夜行衣,如今倒好,居然穿着男人的衣服,胸前还有布条裹了一层又一层,弄得平平的,哪里显得出傲人的身材来。”那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柄团扇,掩住嘴一笑。   “我是刺客,以刺杀术见长,若是穿你这身还怎么杀人。”杜冰兰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酸酸的,她居然有些嫉妒那人,自己何尝不想好好打扮一番,女孩子又有谁人不爱美,可是她不能。   “穿着这身不能杀人吗?那我便杀了你让你见识一下。”那人忽的一闪身就出现在杜冰兰身后,手中的团扇向杜冰兰的后颈刺去。   杜冰兰一闪身远远的闪开,那人却如影随形步步紧逼,二人战在了一起。   那人的出招十分的下流,一会要扯杜冰兰的衣服,又会儿又抬腿攻向她下阴。   “无耻。”杜冰兰又羞又怒,不断的躲闪着,一时有些乱了方寸。   “你瞧,你若是出手时果断一些,不要那么多忌讳,这世上又有几人是你的对手。”那人突然脱下一身衣物,赤身裸体的继续进攻着。   “下流!”杜冰兰羞红了脸,不愿去看那人的身子,一时间更是处处被那人压制,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里了。   那人手中的团扇突然变成了一柄黝黑的匕首,向着杜冰兰的面门刺到,伴随着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去死!”杜冰兰怒了,想起聂天制住了自己的方式,伸出手去迎着那匕首拍了过去。   匕首直接刺入了手掌,而同时也让那人的攻势一滞,就这一个闪念间,杜冰兰的匕首已经刺入了那人的胸膛。   “你这招好熟悉,看来那天夜上的事让你印象蛮深的嘛,咯咯。”那人笑着慢慢化成了一团黑雾消失不见了。   杜冰兰长吁一口气,坐靠着墙角坐了下去,抬起手来望了望手掌,那匕首却没有消失,仍然插在自己的手掌上。   “咦?”杜冰兰拨下那柄匕首,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发现这匕首十分的合手,而且份量较轻,而刺伤了自己的手掌手居然一滴血也没沾染。   “这倒是个宝物。”杜冰兰感觉这柄匕首就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十分的喜爱,她站起身来,一眼就望见了地上的那团衣物,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那人扯烂了几处,已经衣不敝体了。   她犹豫了好久,然后用没得选择来安慰自己,伸出两指轻轻拈起那件裙子,咬咬嘴唇,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不多时,杜冰兰便将那些衣物穿上了身,感觉十分的合身,穿上也很舒服。   墙边,一道半透明的楼梯慢慢的出现了,杜冰兰满脸红晕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此刻的穿着,而后偷偷的四下望了望,然后原地转了几圈。   裙子随着转身扬了起来,杜冰兰闭上眼,想像着自己在散满秋叶的树木间翩翩起舞,自己融在这秋叶漫天的风里,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而后一个人自树后转了出来,那是一身月白长衫的聂天。   “这位姑娘,你为何独自在这...你是....杜冰兰?”聂天讶然道,脸上的神色精彩极了,像是刚认识杜冰兰一般。   “嗯,好看吗?”杜冰兰羞赧的低下了头。   “嗯,好看,原来你这么美,我以前都没有发现呢。”聂天一脸柔情的凑过来,低头堵上了她的柔唇。   “啊。”杜冰兰惊醒过来,用力甩了甩头,将刚才心中的幻想甩出脑海,而后四下望了望,自己仍然还在塔中。   “好还没被人看见,真是羞死人了。”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提起裙角快步走上了通往四层的楼梯,那脚步轻快的样子却哪里还有曾经的冰冷模样,分明就是一个怀春少女。   聂天顺着楼梯盘旋而上,走了许久才到了尽头,愕然发现自己已经在塔顶了,因为头顶上方已经是塔尖的内部了。   “多谢大师。”聂天虔诚的躬身对着塔身行了一礼,不管那老僧能不能听见,他都是要谢的。   老僧说的帮忙就是直接让聂天上了顶层,而顶层必须是最好的宝贝了。   一张案几,上面有两个剑架,一个上面架着一个剑鞘,一个上面架着一柄宝剑。   剑身通体银白,剑鞘也是白色,上面镶着许多金色纹饰,组成了什么图案,走近一看赫然画着一条龙,只是那龙没有点睛。   聂天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握住了那柄剑,一阵龙吟声传来,剑身不住的颤抖着,聂天的手也跟着颤抖着,他感觉有些握不住剑柄了。   而后他的嘴角也开始沁出鲜血,五腑六脏仿佛受到重创一般,混身的经脉在强大的剑意中不断的被撕裂。 第一百六十一章 剑阁   聂天却笑道:“果然是一柄好剑,怪不得将剑与鞘分开来放,若是合而为一放置,那我拨剑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一团肉泥了。”   压抑一万年的剑意何等强大,若是将这强大的剑意禁锢在剑鞘中,那这柄剑便再没有人可以拨出,纵然是当年的永夜来了也会被这无边的剑意吞噬掉。   身上的皮肉开始不断的破碎剥离身体,此刻的聂天看上去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犹如一个血人一般,聂天没有刻意压制剑意,只是不断的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一柄宝剑,被闲置了这么久,剑身上的怨恨必然极强,聂天承受着剑意对自己的伤害,便是让它发泄完。   聂天此刻如万蚁噬体,痛不欲生,但他并没有打算松开这柄剑,他知道此时若是放弃了,这柄剑永远不会再属于自己。   剑都有灵性的,它会为自己找一个有资格持有自己的主人,若是聂天此时放开手,便会被这柄剑看不起,再也不会让聂天碰它一下。   身上的皮肉在真气的修复下渐渐恢复了,然后在剑意的激荡下再次撕裂,终于,聂天觉得有些撑不住了,他咬了咬牙,放弃了修复双腿,任由剑意摧毁了它们。   双腿爆裂开来,聂天向后摔倒在地,仍然没有放开持剑的手,而后左臂也爆开来,此刻倒在地上的聂天惨不忍睹,失了双腿,失了左臂,而大部分的真气都被用来修复右臂。   半柱香的时间过了,聂天的右臂不断的爆裂又修复,足足修复了一百八十次。   “你很强大,你想找一个配得上你的主人,你的恨我懂,你的傲气我也很欣赏,但是如果这样仍然不能平息你的怨气,那么在这世上你不可能再找到别的主人了。”聂天躺在血泊中侧过头对那柄剑说道。   他的心中十分的平静,他知道这柄桀骜不驯的剑会感受到自己的真诚,他也相信心至诚,金石开。   剑身慢慢停止了颤抖,龙吟声也渐渐的消失了,此刻剑身已经沾满了聂天的鲜血,这柄剑终于放下矜持,放下了高傲,小心的吸收了聂天的一滴血。   而后剑身散发出紫色的光芒来,十分的耀眼,整个通天塔的塔尖完全被紫色的光笼罩住了,犹如一轮紫色的太阳一般。   凌云鹤是第三个从幻境中醒来的人,他在幻境中成为了天下之主,四海皆臣服,他虽然很享受这种感觉,但是后来他突然醒悟这都是幻觉,他冷笑着下令门中弟子屠尽天界所有人,而后幻境就崩塌了,他便进入了通天塔一层。   吞下那瓶恢复的丹药后,他四下转了转,发现了千文觉,凌离和卓老爷子三人在各自门上的画像。   “难道聂天那个贼子先我一步出来了?”凌云鹤没有发现聂天,心中有些不悦。   如今他俨然已经成为了天界的主宰,幻境中的一切早晚会实现的,而聂天居然能先他一步离开幻境,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羞辱。   他一纵身顺着楼梯飞上二层,见到了端坐在二层的入定老僧。   “见过大师,不知道大师为何在在此?”凌云鹤收起狂傲,毕恭毕敬的向着老僧行了一礼。   老僧一挥手,一道半透明的楼梯缓缓出现了。   “此塔共有七层,一层比一层凶险,每多上一层,所出宝物的品级也是越好。”老僧没有睁眼。   凌云鹤眉头一皱,面色不悦道:“在下只是问大师为何在此,大师为何要提起宝物的事?”   “贫僧所主言正是施主心中所想啊。”老僧缓缓睁开眼来,摇摇头道:“世人总是这样,心有所图却道貌岸然,行事令人不齿却想要得一个光明磊落的好名声。”   “哈哈哈...”凌云鹤仰天大笑,良久忽的一低头盯着盘腿坐在地上的老僧道:“既然你这老和尚这么爽快,那老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此前来过一个少年,他名叫聂天,已经上去多久了?”   “你说聂公子?呵呵,初见他时我还以为又见到了万年前的永夜,后来却发现不是永夜,倒像是夺舍转生的。”   “哦?”凌云鹤有些惊奇。   老僧缓了一缓又继续道:“永夜转世到这位年轻人身上时,身上那些暴戾魔性都被这年轻人化去了,永夜的无心之举却成就了这年轻人。”   “哦?”凌云鹤惊疑道:“你只是瞧了他一眼便知道这么多?”   “不错,贫僧不但能看出人的过去,还能算出人的未来。”老僧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   凌云鹤眼前一亮,而后笑道:“难道真的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千年以后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而大师已经知晓天机了?”   他这话问得很有学问,既然这老僧万年前便在这里,那定然知晓许多天机,若是能试出一两句来便足以改变命运了。   “并非如此,每人都有每人的性格,若是依据每人的行事风格推演一番,那人三天后会发生什么事都能估出个大概了,而将天界所有人的性格都推演一番,便可以算出天界三年以后的事了。”   “那大师觉得我霸业可否成功?”凌云鹤有些不耐烦了,这老僧说话总是稀里糊涂的,让人不明所以,而他这推演之说更是歪门邪说,有谁能将天界所有人都推演一番呢。   “天机不可泄漏,我若说了,施主便会避,那之前的推演岂不是生出了变故?”老僧摇了摇头。   “哼,只会空口说白话的和尚,快说,聂天在哪?”凌云鹤怒了,感觉就像是被人戏弄了一番。   “贫僧已经助聂公子直接上了第七层。”   “什么!你为何这样做?”凌云鹤大怒,他以为自己功力恢复后可以灭杀聂天,没想到居然被这老和尚坏了好事:“难道这十方界的规矩可以随意更改?那还有何公平可言?”   “正是为了公平,你的功力高过聂公子,我便送了一件神剑给他,你二人便可以战成平手,可谓公平之至了。”老僧笑了。   “岂有此理!”凌云鹤听到聂天得到的神剑可以与自己战成平手了,勃然大怒,祭出真气剑便斩向老僧。   在真气剑要斩到老僧的头顶时,凌云鹤停了下来,他长叹一声收起真气道:“你也送我一份机缘罢。”   “机缘就在那里,从那里上去便有无限机缘等着施主。”老僧指了指一边的半透明楼梯。   “我要与聂天一样的宝物。”凌云鹤压抑着怒火。   “那事物只有一件,而且只怕施主无福消受,那是柄上古神剑,已经数万年无主,凌掌门可是万万驾驭不了的。”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的修为是他数倍,他聂天可以拿的,为何我却不能拿?”   “聂公子没有用修为去压制剑意,而是放任剑意发泄出来,将他的双腿和左臂毁去,那神剑受他诚心打动,才愿意跟随他的,而这剑到了凌施主手中,必然会以真气压制剑意,纵然降服了它,日后也必然遭其反噬贫僧也是为了凌施主好。”老僧缓缓闭上了眼,不再去理会凌云鹤了。   凌云鹤冷哼一声,抬步走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   “纵然聂天此时已经可以与老夫打个平手,老夫若是能得几件稍差的宝物,也是可以将他斩杀的。”凌云鹤想道。   杜冰兰上了第四层后,空旷的空间扭曲起来,而后杜冰兰发现眼前的景象变了,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师门,眼前是一条漫长的石阶,一直通到山顶,而石阶的左边一块巨石矗立在那里,上面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剑阁。   “又是幻境吗?”杜冰兰黛眉微敛,抬步走上了石阶:“幻境就幻境吧,且上去看看先。”   走到半山时,杜冰兰发现有些不对,她感觉今日的剑阁与曾经的样子有些不同,山顶上弥漫着肃杀之气,阴冷的寒风呼啸着,天空开始下起雪来。   “开始下雪了吗?”杜冰兰伸手接住了片雪花,入手是冰凉的感觉,这让她越发感觉太过真实。   “咔。”一声熟悉的石头撞击声传来,将杜冰兰吓了一跳,这声音分明是冥界大军发现敌人时的警告声。   杜冰兰一闪身消失在石阶上,出现在了左边的一棵大树后面,那正是声音的来处。   那是一个失去了半截身子的的陶土士兵,仅剩的一截断臂不足以让他爬离这里,他望着眼前的杜冰兰,抬起断臂来用力的敲击着自己的胸膛,发现一声声石块撞击声。   那士兵的身上已经长满了青苔,不知道被困在这里多久了,杜冰兰取出那柄黑色的匕首来,蹲下身子刺向他的胸膛。   出乎意料的,这匕首锋利无比,轻易的刺入了陶土,那陶土士兵剧烈的抖动几下,一声来自灵魂的惨叫声传了出来,而后他双眼中的蓝色火焰熄灭了。   杜冰兰突然打了个冷战,不知道为什么样,这种感觉太真实了,完全不像之前的幻境。   杜冰兰愣了半晌才站起身来,而后突然发现四周都有声音传来,不一会儿自己便被数十名陶土士兵包围住了。   那长满青苔的士兵因为失去了行动力,一直陷在这里,已经被人遗忘了,而杜冰兰的出现激发出了他发出警示的本能,于是才引来了这数十名陶土士兵。   “不管是不是幻境,你们都要死。”杜冰兰冷笑道,身形如鬼魅般同时出现在三个士兵面前,手中的匕首同时刺下。   只是一招,那三名士兵轰然倒下。   并不是她会分身,而是她的动作太快了。   “果然是一柄好兵刃。”杜冰兰又仔细的端详了手中的那柄黑色匕首。   “退下!”一声空灵的声音传来,仿佛来自九幽之下。   “果然是幻境,那日我记得你死在了聂天的剑下的。”杜冰兰望着眼前出现的人冷笑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雪影   “什么幻境?我是永生不死的。”那一声黑色甲胄的正是九幽圣仆。   “你若真是九幽圣仆,那为何不去西胜国前线?”杜冰兰说着一闪身到九幽圣仆身前刺了他一下。   九幽圣仆低头看了看胸前被刺穿的甲胄,那被刺破的洞正慢慢的闭合了。   “我被聂天杀死,只不过是圣主的计划,圣主赐给了我这副新的战甲,你若有力气大可多刺我几下试试。”九幽圣主发出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而我在此有更重要的事,就是等你回来。”圣仆一步一步的向杜冰兰逼近了。   “等我回来?我为何要回来?”杜冰兰反问道。   “因为你会回来救你的师父。”九幽圣仆每迈出一步,那厚重的战甲便发出“锵”的一声重响,就像敲击在杜冰兰的心头。   “我的师父?!”杜冰兰大吃一惊,一闪身离九幽圣仆远了一些。   “其实我并不想要杀你,杀了你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我只需要幽血刃,你若是乖乖的交出来,我便让你带着你师父一起离开。”九幽圣仆停了逼近的脚步,等待着杜冰兰的回答。   杜冰兰心潮起伏,她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在幻境中,如果九幽圣仆说的是真的,那不管如何,她都要救出她的师父。   “我答应你,但是你要让我见到师父,幽血刃不在我身上,我把它藏在一个稳妥的地方。”杜冰兰警惕的盯着他。   “可以,随我来。”九幽圣仆转身向山上走去。   杜冰兰犹豫了一下,小心的跟在他后面向剑阁走去。   这山上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无比,此刻被薄雪覆盖的山头感觉那么的真实,她有些开始怀疑这并不是幻境,可是她刚才还在十方城的通天塔中,怎么可能一下就到了这里了。   “杜姑娘像是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姑娘刚才所说的幻境是什么意思?”九幽圣仆没有回头,如今他的气势与之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话语中不再散发出渗人的寒意和死亡气息。   “因为我是突然到这里来的,所以我以为是幻觉。”杜冰兰试探道。   “确实奇怪,根据线报你在高灵国的科尔城,与聂天在一起,没想到居然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剑阁。”   “你的气势与以前的完全不同,难道杀人多了还能消除杀气?”杜冰兰想不明白幻境的事,便没有再去想,开始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   九幽圣仆嘿嘿一笑道:“我身上这副战甲,看上去虽然丑陋,但却是用数百万幽灵圣洁的一面铸成,而黑暗的一面都注入了陶土大军体内,因为不是完整的灵魂,所以能听从我的指挥,又因为是灵魂的阴暗一面,所以那些陶土大军非常的嗜血。”   “你的意思你这身战甲是圣洁的?”杜冰兰讶然失笑。   “可以这么说,只是我的怨气太重,这副战甲掩盖不住我的气息。”九幽圣仆颇为得意。   顺着石阶盘旋上了山头,便是仙界五大派之一的剑阁所在了,入眼却是一片废墟,残垣断壁中唯有那座暗影神殿算了完好,足见此前在这里有怎样的一场恶战。   九幽圣仆带着杜冰兰向神殿走去,一路上不断的见到大队的陶土士兵,毕恭毕敬的向九幽圣仆行着礼,同时在偷瞄着他身后的杜冰兰。   杜冰兰不由打个寒颤,那是来自九幽的死亡气息,寒彻入骨,之前在半山感觉到的就是这些陶土士兵的气息,在这些气息中,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羔羊,被一群恶狼环伺。   近了,杜冰兰焦急的望向神殿,殿前的巨大女神石像已经被换成了一尊永夜的坐像,但是那面容与聂天一模一样,这让杜冰兰心中生出些许奇怪的感觉。   “这是永夜帝尊,想必你已经见过他的转世了。”九幽圣仆嘿嘿一笑。   绕过石像,神殿的大门大开着,里面火光摇曳着,比之曾经的场景更加昏暗。   借着昏暗的灯火,杜冰兰一眼便看见了神殿的正中吊着一个人,那人双手腕被镣铐向两边拽着,像是要把那人撕开一般。   那人低着头,一头乱发混合着血污遮住了面容,但是那满是血污的衣服让杜冰兰一眼就认出了,正是自己的师父,剑阁的掌门雪影。   “师父!”杜冰兰失声叫道,冲入殿中双腿一转跪在地。   那人过了许久才有了点反应,缓缓的抬起头来望向了身前。   “兰儿?”雪影的声音干枯而沙哑。   “徒儿不孝,让师父受苦了。”杜冰兰这才看清,还有两条铁索穿过了雪影的锁骨吊在屋顶的大梁上,雪影每动一下,那两条铁链便是一阵哗啦的声响,锁骨的伤口便有鲜血渗出。   “你怎么来了,为师不是要你不要再回来吗?”雪影的面色十分的苍白,她的气息似有若无,感觉虚弱无比。   杜冰兰忽的跳身来,人影闪过,接连斩断了四条铁索,而后一抬手接住了师父,飘然落在大殿中。   “咦?这柄匕首果然古怪。”九幽圣仆在殿门口望着这一幕说道,只有传说中的神兵利刃才能斩断这寒铁锁链,他本估计着杜冰兰斩不动,然后会拿出幽血刃的,不想这柄匕首也是神器。   “师父,你不是说打不过还可以逃的吗,怎么会成这样呢?”杜冰兰双眼盈.满泪花。   “我生是剑阁人,死是剑阁的鬼,怎么会贪生怕死逃走呢,只恨师父学艺不精,敌不过凌云鹤那狗贼,未能保住这剑阁的基业。”雪影忽的伸手抓住杜冰兰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难道你投靠了他们?”   “徒儿怎么敢背叛师门,徒儿是来救师父的。”   雪影扭头望了望门口傲然伫立的九幽圣仆,而后惊怒的问道:“你是不是答应将幽血刃给他们?不要相信他们,不要管为师,快走!”   漫天的雪花飘然落下,一阵寒风吹来,将雪花又卷到半空,一片片的雪花凝结在一起,犹如鹅毛一般。   杜冰兰没有说话,用真气出体帮师父疗伤,她感觉到师父的毕生修为已经毁了,在雪影的体内她感觉不到一丝的真气。   “为师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就算他们信守承诺放我们走,为师也活不到明年了,既然你放不下,那为师便让你死心,记住,一定要活着,你若在,剑阁便在,为师求你了。”说完雪影的嘴角便沁出了一丝血迹。   “师父,你这是何苦。”怀中的雪影借着她注入的真气已经自断了经脉。   “兰儿,你的面纱取下了,可是遇见了意中人?”雪影伸手轻抚上杜冰兰的面庞。   “嗯,他人很好。”杜冰兰抓住师父冰凉的手,贴上自己温暖的脸颊,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要好好活下去,姐姐先走了。”雪影苍白的面容上点缀着一丝鲜红的血,犹如雪地里绽放的一朵莲花。   “师父。”杜冰兰没有放声痛哭,只是两行清泪控制不住的顺着眼角滑落下。   “师父刚才自称姐姐?”这让杜冰兰感觉很是奇怪,因为无论是年龄还是辈份,她都不可能自称姐姐的。   “师父,徒儿发誓必将重建冥军,杀了凌云鹤为师父报仇,不过眼前,先杀了这群冥军。”她轻轻的拭去眼角有泪水,忽的抬起了头,眼中满是坚毅。   “杜姑娘,你的师父是自尽的,可不能算在我们头上。”九幽圣仆在一边沉声说道。   “所有人,都要死!”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她奉了师父的命令叛出师门,带着幽血刃四处逃避追杀,面对世人的误解和恶语中伤,她忍受了,而到了最后她的逃避却没能保住任何东西,而且师父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怀中,她已经不想再忍受了,她需要发泄心中的怒火和压抑已久的怨气。   黑影闪动,杜冰兰已经出现在了门外,而后只是一瞬间,九幽圣仆的战甲上便多了几十个透明窟窿。   “嘿嘿,我说过你是杀不了我的。”九幽圣仆森然笑道。   杜冰兰没有说话,仍然不断的刺着他那战甲,而后她手中的匕首出现了些许变化,本来黝黑的匕首开始发红,变得炙热起来。   “嗯?”九幽圣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那匕首刺在他身上开始有了些许刺痛感,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传来,九幽圣仆拨出了背后的黑色巨剑,战甲不是曾经的战甲了,而剑却还是那柄巨剑。   九幽圣仆开始反击了,他仍然没有防御,只是拿剑翻转飞舞着,但是在灵巧的杜冰兰面前就如同慢动作一般,轻易的被她躲开来。   “一起上!”九幽圣仆怒了,指挥着四周的陶土士兵一齐围攻杜冰兰。   杜冰兰手中的匕首已经变成了赤红色,她的手掌开始被这股炙热灼烧,发出一阵阵滋滋的响声,她运转真气保护住手掌,仍然不断的刺着面前的九幽圣仆。   九幽圣仆的战甲可以恢复,但是恢复的速度已经跟不上受到破坏的速度,此刻的九幽圣仆满身都是窟窿,犹如穿着一副破烂。   而他是没有肉身的,透过那些窟窿战甲中蓝色的光如水流一般在里翻转流动着,那是他那饱含怨气的灵魂,数万年的折磨和压抑将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住手!”九幽圣仆又惊又怒。   一副可复原的战甲看来像是无懈可击,但是若是战甲成了渔网状就不好说了,杜冰兰一咬牙,对面着如破渔网状的战甲狠狠的切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双雄   黑影闪过,杜冰兰将匕首刺入九幽圣仆的腰部围着他转了一圈,而后灵巧的出了一脚,对准了九幽圣仆的后心重重的踢出。   “啊。”九幽圣仆惨叫一声,齐腰部断为了两截,上半身被踢得滚落在地,而下半身仍然立在那里。   “看来这副战甲也不过如此。”杜冰兰冷笑道,转身迎上那些冲上来的陶土士兵。   那些陶土士兵引以为傲的防御在杜冰兰手中的匕首下不堪一击,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雪大了,风停了,那些失去了生气的陶土士兵呈环形堆积在一起,被漫天的大雪覆盖起来。   而圆圈的正中伫立着一个身着华丽衣裳的女子,就如那些士兵一般动也不动,偶尔有雪花飘落到她手中的匕首上,还未沾上匕首就化为了一团水汽消失了。   面前的九幽圣仆战甲已经修复了,光亮如新,但是仍然是两截,上半身那截正向着下半身爬去,发出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   而杜冰兰挡在了他身前,他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望道:“你是杀不了我的,不管你将我断成几截,我都可以恢复原状。”   “杀不了就不杀了。”杜冰兰转身走向仍然立在雪地里的下半截,伸手抓住一支腿拖在身后向山坡下走去。   一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正在半山坡吃着草,它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而后突然觉得眼前一花,身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冰冷刺骨。   战马受惊了,撒开四蹄朝着山下狂奔而去,背上的那冰冷事物却仍然牢牢的附在背上,如附骨之疽一般。   一边的一棵大树上,杜冰兰望着远去的战马转身回到山上。   “你将我的身子弄去了哪里?”九幽圣仆惊怒道。   “让一匹马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它会带到哪里,你自己反正死不了,就慢慢找吧。”杜冰兰冷冷道,而后转身向神殿走去。   细心安葬好师父,杜冰兰回头望了望仍然在地上爬行的九幽圣仆,转身向山下走去。   顺着石阶向下而行,走到一半时她停住了脚步,她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而后眼前一闪,她发现又回到了通天塔中。   “回来了?果然还是幻境。”杜冰兰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种若有所失的感伤。   而后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匕首上的红色光芒正慢慢的褪去,衣襟上刺眼的点点鲜血已经开始干涸,而她肩头的雪也慢慢的化了去,   她的身子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险些支撑不住的倒下。   “这都是真的。”杜冰兰这才知道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衣衫上沾染的正是师父的血迹,肩头的雪迹正是剑阁的雪。   终于,她瘫软在呜咽起来,曾经她以为是幻境,所以她并不悲伤,而如今发现一切都是真的,她只不过被传送到了剑阁,师父惨死的模样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中,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宣泄出来,她终于忍受不住痛哭起来。   女人就是女人,无论她在人前伪装的多么坚强,那也只是为了掩饰她脆弱而柔软的心。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身白色长衫的凌云鹤突破了第三层,也来到了第四层。   杜冰兰被脚步声惊醒了,迅速的起身并躬下身子望着楼梯那边。   脚步声近了,杜冰兰用灵识锁定了声音的来处,那里却什么也没有。   凌云鹤皱了皱眉,径直走上了第四层,他隐约感觉到面前有人,但是灵识探去却什么也探不到。   “奇怪。”凌云鹤嘟囔了一声。   杜冰兰清楚的听到了面前的声音,吓得一个纵身闪到一边,望着声音的来处,那里仍然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塔中的人是不能相遇的?杜冰兰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沉吟片刻,试探的问了一声:“你是谁?”   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又听到那个人声音:“这地方真是诡异之极。”   杜冰兰听清了,正是凌云鹤的声音,而就是刚才她才知道师父是败于凌云鹤之手才被生擒的。   “我已经通过了第四层,所以我可以听见他的声音,而他却不能听见我的声音。”杜冰兰明白了。   第四层通往第五层的楼梯出现了,她犹豫了一下闪身上去了,她要比凌云鹤早一步到塔顶。   凌云鹤正在奇怪那种感觉,而后就眼前一花,四周的景象如水波一般扭曲起来,再看清四周时发现自己正在一片树林间。   放眼四下望了望,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海岛,岛上的树木光秃秃的,满地都是金黄的落叶。   凌云鹤一眼就发现了眼前的一柄剑,剑柄上还握着一只断手,断手已经风干了。   “焚天剑?!”凌云鹤一眼就认出了那柄剑,正是曾经是聂天使用的焚天剑。   “为何有一只断手?难道是聂天的?”凌云鹤没有贸然拿剑,而是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着,而后他发现了断手边的一截袖子。   “千鹤门?”他认出了那袖口的金边。   千鹤门的人用了这把剑,然后被人斩断了手腕,还连带着一截袖口,凌云鹤分析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这倒底是真实的还是幻境?”凌云鹤觉得有些迷糊。   “你是何人。”一道黑影闪过,身前不远处出现了一只全身黑亮的巨豹,正恶狠狠的盯着凌云鹤。   “流影豹王?”凌云鹤哑然失笑,双手负后道:“想不到还有漏网之鱼,当年为了找到最后一枚灵石,可是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不想这里就有一只。”   凌云鹤指的是为了组建召唤阵,四处捕杀灵兽,同时暗地里高价收购灵石,后来灵兽越来越少,灵石的价钱也越来越高,最后还差一枚时足足找了半个月的时间。   “你是凌云神殿的人?”流影豹王感觉到了凌云鹤的修为深不可测,不由紧张的绷紧了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老夫现在已经不需要灵石了,你若是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便饶了你。”凌云鹤傲然而立,自然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纵然是不敌你,我若是我走谁也留不住我。”流影豹王低吼着,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是吗?就凭你?区区一只流影豹也敢在我凌云鹤面前如此嚣张。”凌云鹤冷笑一声,一道真气托起身前的焚天剑,而后化为一道流光击向流影豹。   流影豹王大惊,想不到身前这人就是凌云鹤,还未开战它便生出了怯意,躲开剑锋转身就要逃,却突然被一团真包裹住,而后真气暴裂开来,它只是发出一声低吼,便瘫软在地。   凌云鹤气定神闲的踱了过去,冷笑一声道:“老夫只是震伤了你,但若是你仍然不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就杀了你自己去查。”   身为流影豹王,与生俱来的高傲让它不肯低头,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双目中透着凶光,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凌云鹤。   “你将死在永夜帝尊的剑下,你对我兽族犯下的罪行必将受到惩罚。”流影豹王说道。   “永夜?你见到他了?”凌云鹤眼前一亮。   “不错,不过他不在岛上。”   不得不说灵兽的智商不高,它若是不说这一句,凌云鹤便不会起疑,但是它说了。   凌云鹤运转真气,将灵识远远的覆盖去,然后便在一个山洞中有所发现。   “原来在那。”凌云鹤转身向永夜藏身的山洞中走去。   “你不能...”流影豹王还未说完,便被凌云鹤的真气轰成了一团肉泥,一块灵石闪闪发亮,凌云鹤却看也未看一眼。   山洞内,盘腿而坐的断臂人缓缓的睁开了眼,他朗声笑道:“凌掌门,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本座在十方城中,第四层直接传来的。”凌云鹤直言道。   “你入了十方城?”永夜神色一滞。   “不错,不知为何要将我传来此处,莫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天”来让我救你?”凌云鹤嘿嘿一笑。   “凌掌门何出此言,我永夜几时需要人救了。”永夜发现凌云鹤面色不善。   凌云鹤望了望永夜的右臂,便知道了那断掌正是永夜的,这具肉身看起来羸弱不堪,而他将焚天剑弃在那里,便是说明了他已经放弃了焚天剑,莫不是被剑身反噬了?   高灵国战事不利,若是与冥界大军合力拿下了天界各国,自己只得高灵,而其它三国都会落入永夜的手中。   而冥界大军虽然利害,领头的诗灵修为并不高,若乘着永夜还未恢复时杀了他,那这天界最后不都会落入我的手中吗?   永夜从凌云鹤闪烁的双眼中看出了什么,他微笑着望着他,虽然身子瘦弱,但是却如一座山岳一般。   凌云鹤还是有顾忌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不知道永夜还有没有什么杀招。   而永夜的表情无疑表明他看出了自己的意图。   “你已经看出了我的想法,所以我纵然不想动手也是不行了,而且这里很有可能是幻境,我何不试上一试。”凌云鹤阴沉的笑道。   “你杀不了我,若是能杀灭我,一万年前我就已经死了。”永夜笑道。   “我知道,我没想杀你,我只想将你赶回冥界,作为赔罪,人界也是可以让给你的。”凌云鹤也是一脸微笑,收起了阴冷,倒是颇有一种仙风道骨般的淡然。   “不过你犯了一个错,你应该联合我一起对付聂天的,但是你却做出了这最为愚蠢的决定。”永夜面色沉了下来,一种傲视天下的气场散发开来,一头长发无风自动,面容也从熊子正的面容变成了他的本来模样,他的气势每一息都在攀升,不多时便如一尊神明一般盘坐在面前。   “放手来战吧。”永夜缓缓的站起身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碾压   “传说中的永夜帝尊也不过如此,我倒是有些高看了你。”凌云鹤有些失望的望着面前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是吗,若是论辈份你应该叫我一叫祖宗了,你所研习的那些功法心法都是当年我们创出来的,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高论低。”永夜一头黑发飘荡起来,而后迅速的变成了白色,正如聂天的一模一样。   “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永夜所在在山洞被强大的真气掀开来,永夜的双瞳已经变成了赤红色,整个天界中的天魔真气都犹如江水一般向那座海岛上涌去。   “你这般引天魔真气入体,不怕损了这具肉身吗?”凌云鹤没有出手,他在默默的等待着。   身为仙皇级别的人物,他探出了眼前的永夜不过才区区仙圣,与他之间还隔着一个仙尊呢。   永夜的实力不断提升着,到了仙圣高级后停了下来,他所用的熊子正的肉身早已经皮开肉绽,经脉已经寸断,而永夜强悍之至,直接用真气丹组成了新的经脉,他的身体内已经满是天魔真气了。   而他断掉的右手处重新长出了手来,不过那并不是有血有肉的手,而是用天魔真气组成的手。   “嗯,这下倒是有一战之力。”凌云鹤表情不再轻松,永夜这瞬间提升功力的功法太过可怕,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万万不敢想像的。   “身为长辈,我让你先出手。”永夜一头银发无风自动,身上的千鹤门衣裳早已经化为了齑粉,此刻的他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好,那晚辈就讨教几招,既分胜负,也决生死。”凌云鹤说着突然一拳击向永夜面门。   “轰”的一声巨响,永夜也出了一拳,与凌云鹤的拳对在一起,激发出的强大冲击将周围的山头夷为平地。   双方都是试探的进攻,永夜蹬蹬的后退两步才站定身子。   凌云鹤看似在这一招中占了上风,倒却是有苦难言,天魔真气中蕴含的强大杀气将他身内的真气激荡的如沸腾了一般,他强行运功才压制下去。   永夜阴冷的笑了一声,又冲上来一拳击向凌云鹤。   “轰轰轰”两人一息间对了数十拳,凌云鹤面色有些难看,而永夜的赤红色双瞳却更加红了几分,像是一团红色的火焰在燃烧着。   “你...”凌云鹤惊愕的发现在刚才的对击中,永夜修为又上升了,已经到了仙尊初级的地步。   凌云鹤的神色凝重起来,轻抚空间戒指,双手各一柄刀握在手上。   “修月双刀?”永夜冷笑一声:“这是刀我万年前用过,是斩杀一位仙皇落下的,不过被我当垃圾扔了,这种不入流的刀也有人用。”   凌云鹤已经拿定了主意,纵然是敌不过永夜,他也大可远远的遁开,永夜这种强行提升修为的功法定然不能持久,等他精神萎靡时便可再来个回马枪,定可以一击必杀。   双刀在手,凌云鹤手腕一抖,以极快的速度挥出两刀,两条肉眼可见的刀芒呈十字状斩向永夜。   永夜冷笑一声,任由刀芒轰在身上,两道刀芒一蓝一红,着落在永夜身上时发出一阵阵雷鸣和蓝色的电光,滋滋的电光萦绕在永夜的周身,慢慢的消散了。   而后凌云鹤发现永夜的气势再度提升,已经到了仙尊中极了。   “他在吸收我的攻击,而后将其转化为自己使用。”凌云鹤大惊,这种功法闻所未闻。   “不管你如何攻击我,只要攻击中带有杀气,便会为我所用,因为天魔真气正是由杀气组成的灵气。”永夜淡然道。   他的右腿爆出一团血雾,肉身已经承受不了这强大的真气爆裂开来,而后立即被天魔真气所替代。   如今的永夜右手与右腿都不再是肉体,变成了纯粹的天魔真气能量。   进攻就是为了杀人,如何能做到心中无杀气?永夜这功法太过可怕,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了,怪不得万年前能够傲视两界,凌云鹤不由收起了蔑视。   此刻永夜充满真气的肌肉高高隆起,肌肉上布满了如蚯蚓一般虬结的青筋,一头银色长发随着沸腾的真气飘荡着,一双赤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凌云鹤,而后他缓缓的抬起了双手。   他的双掌变得赤红,掌心处红得有些发紫,两股强大的真气在掌心凝结。   “轰”两道由真气形成的赤红光柱射向凌云鹤,虽然凌云鹤早有准备,却也是躲闪不及,只来得及抬起双刀挡在身前。   直接用真气攻击人,而那攻出的真气就如草芥一般被他弃了,这种攻击方法非常直接,若是由常人用来,用一次便会若一次,而永夜不同,他的真气太多了,快将这肉身爆开了。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传来,两道真气柱旋转着轰在双刀上,将凌云鹤轰得远远飞了出去,凌云鹤还未缓过来,又一道真气柱自斜上方射到,凌云鹤狼狈的挡了下来,被轰向地面。   “轰隆”一阵闷响,凌云鹤被压在地上向前擦行着,一直撞到一块巨石才停了下来,一切仿佛安静了下来。   而后一阵丝微的裂声传来,那巨石出现了无数的裂缝,轰然倒塌下来,将撞到巨石的凌云鹤埋在乱石下。   “刷”一声风响,永夜出现在乱石堆前,悬浮在半空静静的望着面前的乱石堆,再次抬起了双掌。   “轰轰轰”数十下纯粹的真气攻击在乱石堆上,海岛被轰出一个大坑来。   “嗯?”永夜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乱石中完全没有了凌云鹤的气息。   “贼老天!”永夜仰天怒吼,他感觉自己完全被戏耍了。   凌云鹤不会凭空消失不见,他已经回到了第四层中。   “哇”凌云鹤面色苍白的吐出一大口血,身上的灰尘让他明白刚才不是幻境,他是真的与永夜交手了,而笼罩着他心头的死亡的恐惧仍然没有散去,让想胆战心惊。   “天魔真气,天魔真气!”凌云鹤一脸不甘的念着,他的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凌施主在叫贫僧?”眼前一花,楼下的那老僧出现在凌云鹤面前。   “我几时叫过你?”凌云鹤没好气的说道。   “凌施主口上没叫贫僧,但是心中却是需要贫僧帮你。”老僧淡然笑道。   “你可以助我修练天魔真气?”凌云鹤愣了一愣,而后惊喜道。   “不错,万物始源都是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其实这三便是指三种真气,既然始源相同,便可转化之。”老僧的话很简单,仔细想想却又觉得高深莫测。   “既然三元为一,那为何聂天的三元真气却没有融合呢?”   “凌施主果然是聪明人,但是事关聂公子气运,老衲既看不透也不能多言。”老僧说完便飘然上前,以手掌按在凌云鹤的天灵盖上。   “凌施主需放下戒备,贫僧这便为施主转化。”   老僧右手仍然按在凌云鹤天灵盖上,左手自脖子上的念珠中摘下一枚,放在右手背上。   那念珠缓缓的化去,穿透手掌化入了凌云鹤脑中。   “无量珠可保住凌施主的灵识,不然凌施主必然抵挡不住那痛楚,终会变成疯子。”   老僧又一伸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支笔来,拿笔尖在嘴里沾沾,而后在右手背上写下一个奇怪的符文,而他的右手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凌云鹤的头。   慢慢的,那符文红光大盛,到达最亮时突然就消失了,而后凌云鹤整个人便不住的抖动起来。   “阿弥陀佛,聂公子为何不出去呢,今天你杀不了凌云鹤。”老僧开口了,但是面前的凌云鹤的意识已经被封闭在灵识之海中,听不到他的声音。   而老僧也不是对他说的,顶层的聂天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可以等。”聂天盘腿坐在顶层上,面对着下一层上来的楼梯口上。   “我需要将他留在这里七七四十九天。”老僧的声音再次传来。   聂天试过下到下面一层,但是从楼梯下去后却发现并不是第六层,自己仍然回到了顶层上,犹如鬼打墙一般,后来便放弃了。   有一道楼梯是通住上面的,聂天知道那是离开通天塔的路,他便静静的在此等着凌云鹤,等着杜冰兰和杜老爷子。   “为何要留他?”聂天有些奇怪。   “他若是出去,必然去找永夜复仇,而此刻的永夜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正如老僧所说,凌云鹤在永夜面前被传送回来后,永夜的战意便开始缓缓下降,到了现在的样子可谓是凄惨之极,肉身受天魔真气的腐蚀已经残破不堪,莫说凌云鹤,就算是卓灵秀也可以杀了他。   “你如此干涉天界事务,‘那人’就不管吗?”聂天有些担心。   “多谢聂公子关心,聂公子虽然是永夜转世,却是与之完全相反,行慈悲之事,有菩萨心肠,若是万年前的永夜也如你这般,怕是已经得道了。”老僧一边禁锢着凌云鹤,一边对着七层的聂天说道。   “何为得道?”聂天突然问道。   老僧沉默了,半晌才叹道:“贫僧也是不知。”缓了一缓又道:“施主不用担心,贫僧做的事‘那人’才不会管,只因贫僧也算是轮回中的人,贫僧的所为又与世人有何分别。”   “什么又是轮回?”聂天如是问道。   “聂施主问得太多了,还是快点离开吧,你的朋友需要你的搭救。”老僧说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神龙   “我要杀了凌云鹤和千文觉。”聂天固执道,而后又道:“我的朋友?是谁?”   “天界中。”   “难道是科尔城?”   老僧不语,算是默认了。   聂天急了,科尔城不但有他的朋友,还有他的妻儿,可是此间事未了结,如何能离去。   “通天塔中的人我只留凌云鹤一人,其它人若是到了第七层自可离开,只是需要过最后一关。”老僧道。   “听说不是三天后便出不来了吗?”聂天想起吴为的话便问道。   “并非如此,如果那般我这十方城岂不是住不下了?”老僧笑道。   “最后一关就是那条龙?”聂天反问道。   “不错。”   “它有什么来历?龙不是传说中的神兽吗?”聂天好奇的问道。   “那条龙本是一条蛇,它身为灵兽也想要进十方城来寻宝,却被别人围攻至奄奄一息,我救了它,它后来涅槃重生化身为龙,它憎恨人,我若是放它走,它定要祸乱天界,所以我只得将它禁锢在这十方界中,替我守护出口。”   老僧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不过十方界不久后便会不复存在,贫僧倒是有些担心如何安置它。”   “大师的意思是?”聂天心中微微一动,听出老僧的语气似有所求。   “贫僧想让聂施主降服它,然后带它回到天界。”   “这...如此威猛神兽我如何降服得了它。”聂天吃了一惊。   “用你手中的太初龙炎剑,就如帮你恢复断肢一般,它会尽心帮你的。”   “太初龙炎剑?我以为是你帮我恢复的。”聂天愕然的望着手中的剑。   聂天低头望了望那新生的双腿和左臂,与之前的并无什么不同,只是初生的肌肤此刻望上去像是新生婴儿一般的娇嫩。   “剑身上的纹龙是不是暗淡了许多?便是它选择你为主人后,觉得对你造成的伤害有愧,耗费了不少灵气帮你恢复断肢。”   聂天轻轻抚过剑身,感受着剑身上的嗡嗡剑鸣,似情人的呢喃一般。   “太初龙炎剑,真是好名字,真正的剑不是用来杀戮,而是用来拯救,拯救万民于水火,拯救天下苍生。”聂天抬步向通往上层的楼梯走去。   顺着楼梯直上,聂天来到了塔顶,这犹如一个小小的看台,四周是塔顶上的琉璃瓦,远远望去就像是这方天地的一颗明珠,而聂天正立在这明珠之上,仰头望向天空。   天空中风云涌动,那条龙仍然在云间翱翔着,而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瞪着一又红色的巨眼低头望着通天塔的塔顶。   “角似鹿、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口有须冉,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果然是传说中的神龙。”聂天仰头叹道。   “太初龙炎剑?你居然降服了这把剑!”巨大的龙头探出云间,低着头仔细的看着聂天背后的那剑,一脸的惊奇。   “你错了。”   “错了?”巨龙呆了一呆,一双巨眼中赤光大盛,一股威压散开来,似是有些不悦。   “不是我降服了这把剑,是这把剑选择了我。”聂天微笑道。   背后的龙炎剑发出一声龙吟,像是在为聂天的话感觉到高兴一般。   “那有什么区别吗?你们人类不都是喜欢收集宝贝吗?”巨龙的吐息如灼热的岩浆笼罩住聂天,聂天没有用护甲,直接用肉身承受住了   “有些人是这样,有些人不是,不过大师让我将你降服,将你带出这十方界。”   “大师既然让我走,为何还要让你降服我,你也配?”巨龙发出一声巨吼,须冉不断舞动着,而后伸爪向聂天抓来。   聂天纵身向上飞去躲了开来,在天空中与神龙战在一起。   神龙很强大,厚重的龙鳞抵挡了聂天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一时间聂天拿它没有丝毫办法。   巨大而锋利的龙爪抓来,聂天急忙祭出三元真气护甲抵挡,被却龙爪抓在掌中,动弹不得。   聂天没有反抗,任由它抓住,而后将自己带到了天空的云中。   巨龙将聂天抛起,而后张开巨口将其鲸吞入肚中。   “哼,弱小的人,就凭你也想....吼~”巨龙话说一半便怒吼一声,突然开始翻滚起来。   神龙的腹部一道金光透了出来,而后柔软的腹部被撕裂开来,一个人影穿了出来。   聂天凌空而立,手中的龙炎剑上那龙形纹饰金光大盛,剑身上殷红的龙血被剑身缓缓吸收了进去。   “大师说十方界不久后将不复存在,你想被永远困在这里吗?”聂天厉声喝问道。   “我苦修数万年才修得真龙身,强大得天界中无人降得住我,大师是不会放我走的。”巨龙警惕的望着聂天,确切的说是望着聂天手中的龙炎剑,它迅速的修复好伤口,却不也再次发动进攻。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在十方界中降服了你。”聂天微笑着看着龙炎剑将龙血一滴不剩的吸收干净。   而后他不怀好意的望向了巨龙,一闪身出现在龙头上方,手中龙炎剑疾射而出,正对龙头。   剑先到,人后至,龙炎剑直直的钉在龙头上,但是却被坚硬的龙鳞挡住了,而后聂天到了,猛的挥出一拳击在剑柄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剑尖钉入了龙头,但只入了一寸。   虽然只是一寸,但这也够了,龙炎剑身金光大盛,剑身上的的龙形纹饰如活了一般在剑身上游走。   “吼!”神龙怒吼一声,如惊雷一般回响在十方界上空,而后那云也开始翻滚起来,渐渐变成了一团乌云,乌云中无数的蓝色电光闪动,雷声大作,无数电光轰向聂天。   蓝色的电光萦绕在聂天周身,聂天的三元真气护甲抵挡住了雷电的攻击,他紧紧抓住剑柄,任凭神龙如何甩动也不松手。   刺破龙鳞的剑尖开始吸收着龙血,神龙又惊又怒,却毫无办法,它感觉越来越虚弱,巨大的龙身也越来越小。   “卑鄙的小人,若不是这柄剑,来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神龙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它已经元气大伤,却难以将聂天从头上弄开。   “没错,我是仗着这柄剑,但是大师的托付我不得不照办。”聂天左手紧握剑柄,右手高高举起,不断的锤击着剑柄,将龙炎剑一寸寸向下钉去。   神龙越来越小,身形只有一只大蟒大小了,再也无力支撑飞翔,无力的向下方坠去,被聂天及时用真气包裹住托了起来。   聂天拨出插在龙头上的龙炎剑,此前威风凛凛的巨龙此刻却只能无力的喘息着,精神萎靡不振。   龙炎剑上的金光慢慢散去,剑身上那龙形纹饰已经大不一样了,之前只是几个简单的线条勾勒出龙的形状,而此刻却如同一只真龙一般,龙鳞须等细节都显现了出来,形象十分的饱满,粗看一眼像是在轻轻游动一般,仔细看去却又一动未动。   遗憾的是,那龙的双眼仍然紧闭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应该差不多了,它现在已经失去反抗的能力了。”聂天望了望面前不断喘息的神龙。   “之前那个会魔法的老头说要收我做魔宠的事我听到了,你是不是听了他的话才动了这个念头?”神龙无力的呢喃道。   “嗯。”聂天点了点头,自空间戒指中摸出一枚极品丹递到龙头前。   “吼。”神龙有气无力的吼了一声,一口咬住了聂天的手。   “嗡嗡”放回剑鞘的龙炎剑又开始发出鸣响。   “没事。”聂天安抚着蠢蠢欲动的龙炎剑,微笑着对神龙道:“我喂你吃丹药,你舔.我作什么?”   神龙都快哭了,自己之前是多么的威风,进入十方界的人折在自己手中的不计其数,想不到现在咬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被聂天说成在舔。   聂天抽回手来,望着手腕上的两排牙印也是无奈的笑了笑,好在刚才一松手将极品补气丹扔进了龙口中。   “没事了吧,没事就随我去天界吧。”聂天一脸讨好的问道。   神龙扭过头去没理他。   “突然觉得还是有点太大了,不好带,不如再来一剑吧。”聂天说着摸向龙炎剑。   神龙仍然没有理他,只是身子一抖,明显那长长的身躯僵硬了许多。   聂天见傲气仍然还在,便又用龙炎剑刺了它一下,吸了一些龙元。   “够了!”神龙怒道,说话的声音却是有些奶声奶气。   “我算你求饶了。”聂天收回剑,此时神龙模样倒还是那模样,不过模样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两丈左右了   “怎...怎么回事?我的声音...”神龙大吃一惊。   “哦,你刚刚又小了一些,现在只能算是幼龙,幼龙说话当然奶声奶气的。”聂天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要杀了你!”神龙暴怒道,动也没力气动一下,眼角滑落下屈辱的泪水。   “我要回天界了,走吧。”聂天没有理它,只是上前用左手一触,将神龙收入戒指中去了。   “想不到我居然成了人类的宠物,我宁愿死。”神龙奶声奶气的说着,却觉得疲惫不堪,混混的睡去了。   “大师,晚辈去了,就在此别过了。”聂天回头向着通天塔拱拱手,向着天空上方那团亮光飞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危机   “把伤员扶下去!弓箭手!把那台攻城车干掉!”吴为在城墙上嘶吼着。   原本文弱的他此刻一身甲胄,双眼通红的在城楼上指挥着。   前天聂天离开后,大队的中洲国士兵就开始向科尔城集结,将科尔城围得水泄不通,凌离离开前下的命令很简单,就是必须就在三日内拿下科尔城,而后屠尽城中百姓,再俘虏城主和聂天的妻子卓灵秀。   三天,吴为都没有合眼,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肩头中过一箭,包扎好伤口后又上了城楼来。   “身后城中是你们的妻儿,难道你们想让他们陪你们一起死吗?!”吴为用着沙哑的声音吼道。   “不想!”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精神一振,又握紧了手中的刀,对着爬上城头的敌人冲了上去。   “好男儿应当如何?!”吴为又怒吼道。   “战死沙场!”众士兵也怒吼道。   “你们怕死吗?!!”   “不怕!!”声音整齐划一,远远的传了开去。   “将那木梯推下去!”吴为一刀砍倒一名从城下爬上来的中洲国士兵,指着云梯吼道。   立即过来三个士兵,用着手中的长杆将长长的云梯推了下去,梯上爬满了敌军,被这一推,云梯直直的向后倒去,云梯上那些人惊叫着倒向了后面的,摔得死伤一片。   “火油呢?又有云梯靠过来了,烧火油!”吴为一闪身躲过一支射来的羽箭。   “报告军师,没有火油了,中午就已经用尽了。”士兵记得早上告诉过吴为的,不知道看起来精明无比的人怎么又忘了。   “滚木,上滚木!”吴为的嗓子很痛,每说一句话就感觉如火烧一般,接过身边亲兵手中的水袋喝了一口。   “军师,南城出事了!城主让我来叫你。”一名士兵从南边跑来,在城内城墙下喊道。   “走!去南门!”吴为快步走下楼梯,跳上栓在一边的战马,待亲兵帮他解开缰绳后策马向城南驰去。   城南中洲国大营中,正中一座大帐正是主帅的大帐。   “报告大帅,施将军的一万人折损过半,请求撤下来休整。”一名传令兵冲进帐中单膝跪下禀告着。   “派刘将军的八千人顶上主攻,让施将军从侧翼帮他。”主帅开口说道。   这主帅也是凌云神殿中的长老,正是此前在天界大典上的齐长老。   凌离觉得拿下高灵国易如反掌,这大好军功当然要让给自己人,而齐长老已经被凌离暗中笼络了。   “可是大帅,刘将军的八千人刚刚撤下来....”那士兵愣了一愣,而后恳切的说道。   “他已经休整够了,速速让他顶上!”齐长老有些不耐烦。   凌离可是下了死令,要他在三天内必须拿下科尔城,若是失败了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而这科尔城虽然是座小城,却不想这么的顽强,整整三天,从城墙四面昼夜不停的进攻都没能拿下来。   “难道这科尔城是铁打的不成?”齐长老满面愁容。   他早就想动用千鹤弟子了,但是凌离曾经吩咐过,万万不可轻易使用修真弟子,这个原因他也清楚。   在泽赫城的攻城战中,由于凌离派出凌云殿弟子,泽赫城理直气壮的派出了魔法师。   那场景如末日一般历历在目,城墙上一队魔法师一齐吟唱出咒语,无数的火球从天而降,轰在城外大营中,引燃了大营,那惨烈的样子如人间地狱一般。   虽然凌离亲自出手灭杀了那支魔法队,但是后来就被凌云鹤狠狠的警告了,凌云鹤的战略是尽量不惹魔法师协会,等全面占领高灵帝国后还需要利用他们来重建高灵的。   自此以后凌离便变成收敛了许多,尽量不出动门中弟子参与战斗。   已经是第三天了,天慢慢的暗了下来,齐长老不由有些着急起来,小小的科尔城都拿不下来,以后如何再受凌离重用,凌离许诺过,在坐上掌门位后会封自己为首席长老的,还会让自己辅佐新帝统治高灵帝国,这无疑是很大的诱惑。   “来人,让付烈来见我。”齐长老终于忍不住了。   不多时,一名身材修长的中年人进了帐来:“属下参见长老,您叫我?”   “战场情势十分不利,这科尔城久攻不下,若是凌长老回来,你我都逃脱不了干系。”齐长老先是威逼着。   “那齐长老以为如何是好?”中年人问道。   “吴为这个叛徒在城中指挥调度,所以这小城才久攻不下,我要你带上五人去清理门户,将吴为斩杀。”齐长老面色阴沉的说道。   “可是凌长老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不能随意派出门中弟子加入战场的。”付烈一脸为难的说道。   “你只管去,一切后果由我承担。”齐长老怒目而视,让面前的付烈不由打了个寒战。   “可是...”付烈为难的说道。   “没有可是,现在我是主帅,一切由我做主,你想违抗军令吗?!”齐长老拍案而起,双手负后直直的望着付烈,双眼闪着凶光。   “属下遵命。”付烈回答的很勉强,他怕凌离回来责罚,但是若不听齐长老的,只怕等不到凌离回来就人头不保了。   “很好,那老夫便祝付将军旗开得胜,切记不可伤到聂天的亲眷。”齐长老微笑道。   “属下明白。”付烈退出了帐外,心中已经将齐长老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悻悻的去安排人手了。   待付烈走后,齐长老的微笑又收了起来,阴沉着脸扭过头唤道:“幻杀。”   “奴才在,主人有什么吩咐?”一道黑影缓缓的出现在帐中,匍匐在地,帐中的灯火摇曳着,却照不出这人的影子。   “跟着他,等他们事成后杀了他们。”齐长老的面色变得冷酷无情。   “遵命。”黑影缓缓的消散了去,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齐长老本可直接让幻杀去刺杀吴为,但他改变了主意,付烈一直跟自己不是很对路,这断时间老是顶撞自己,还用凌离来压自己,他早已经怀恨在心,想要除了他。   所以他计划让付烈去杀了吴为,然后再让幻杀干掉付烈,再把罪过都推在死去的付烈身上,说他擅自行动,这样城也破了,自己也不用担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齐长老阴冷一笑,不知道是在笑付烈,还是在笑自己。   付烈却有另一番打算,反正是齐长老派自己来的,一切后果都由他来承担,他想利用这次机会将齐长老拉下来,自己便有机会上位了,所以他打算将事情弄大。   城中的吴为对此一无所知,他知道外面的领军者是凌离,但是以他的判断,凌离很可能已经偷偷进入了十方界中,他让大军进攻科尔城无非是给人以假象,让人们以为自己仍然在军中。   而以他对凌离的了解,凌离知道聂天与凌云鹤是死敌,凌离定然会拉拢聂天,所以就算是城破,自己也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聂天走的时候说有人来攻城就投降,但是聂天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城的主人是伊莎贝尔,卓灵秀和吴为轮番劝告,伊莎贝尔仍在坚持抵抗,由城中的士兵都听她的,众人没法只得顺着她。   “城主,你叫我?”吴为上了南城城头,对着城上的伊莎贝尔拱拱手。   “他们动用投石机了。”伊莎贝尔也是一脸的疲惫。   “投石机?”吴为一惊,这才看到城外远处中洲国的士兵正在组装投石机,组装了一半的投石机一字排开,足足有有八台。   “刚到不久,可能是前线的泽赫城调来的。”伊莎贝尔一脸凝重。   齐长老本以为拿下科尔城只需要半日,哪知道敌人这么顽强,昨天半夜便派人去调用投石机了,但是因为两城中间隔着冰雪湖,运送投石机的队伍还要绕过来,所以现在才到。   “调整火炮,对准投石机!”吴为伸指捏住喉咙,干咳了几声,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已经试过了,打掉了一台投石机,而后敌军便向后撤了此,已经超出火炮的范围了,已经是打不到了,所以我才请军师来。”伊莎贝尔无力的摇了摇头道。   “这城怕是守不住了。”吴为苦笑着想道,却又不敢表露出来,以免影响军心。   天渐渐黑了下来,吴为依然一筹莫展,远处的中洲国士兵已经组装好了投石机,正在做最后的调整。   “城主去城北吧,这里有我。”吴为想让伊莎贝尔离开这危险之地。   “不了,我就在这里。”伊莎贝尔很坚决。   他生平见风使舵惯了,这次下定决心跟着聂天了,却又陷入了这样的绝境,真是造化弄人。   城头火把摇曳着,照亮了周围的一切,突然一个人影一闪,吴为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好像看见一个人接近了,朝着城墙来了,但是天黑看不清,那人像是一下就不见了。   城墙的墙角下是火把照不到的地方,此刻那里正有六个人如壁虎一般贴在墙解,望着城头的吴为,付烈冷笑一声,开始蹑手蹑脚的向上攀爬。   他需要近一些,一击杀吴为杀死,然后再将他身边那女子斩杀,如果情报没错,那女子便是城主伊莎贝尔了。   他没敢用灵识,只是用肉眼望见一名女子。   伊莎贝尔是在吴为身边,但是他一身甲胄,头盔上还带有面甲,被付烈误认为普通士兵了,他看见的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卓灵秀。   “吴军师,怎么了?”卓灵秀走上城关来就见到吴为的表情有些疑惑,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我眼花了。”吴为摇了摇头,回过头来望向那远处的火光,虽然远,但是火光仍然照亮了那投石机,敌军已经装好石块,正要发射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刺杀   “卓姑娘还是先回避一下吧,敌人的投石机要发射了。”吴为不无担忧的说话。   “投石机?”赵文龙和于胖子穿着有些显大的盔甲也上来了,穿在身上歪歪扭扭的,很是难看。   “胖子,你说这投石机能不能投人?”赵文龙望着远处的投石机一脸的好奇。   “投胎吧你,这玩意能把你摔成肉泥。”于胖子没好气的说道,他们可是求了好久,卓灵秀才答应他们上城墙上看看的。   “估计你不会摔成肉泥。”赵文龙被于胖子呛道,当然要反击一下。   “当然,我会御剑飞行。”于胖子得意道。   “不是,因为你胖,肉多,会弹起来,滚几下就停住了,顶多摔着半死,是万万摔不成肉泥的。”赵文龙说完觉得好笑,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卓师姐,我们还是走吧,刀剑无眼,等一下可能会有一战恶战。”于胖子感觉到战场上剑拨弩张的气氛并没有想像中的好玩,心里便有些犯嘀咕。   “她姓卓?”贴在城墙上缓缓爬行的付烈愣了一愣。   “是啊,卓姐姐,你有孕在身,可别在这里沾染了杀气。”伊莎贝尔也劝道。   “嗯?那人也是女的,莫非她才是城主?”付烈听着伊莎贝尔说话时奇怪的发音,正是高灵国特有的口音。   他扭头作了个手势,一旁的五人一齐点了点头,六人一起开始向上加速,越来越靠近城头了。   “所有人,隐蔽起来,小心飞石。”吴为指挥道,开始组织城头的士兵撤退。   于胖子没有动,他低着头望着脚下的城墙嘀咕道:“不知道这城墙能不能承受住飞石的撞击。”说着探出头来向下望了望,这一望不要紧,正好与爬上城头的付烈对了个正眼。   两人俱是一愣,而另外五人没有付烈的命令也不敢乱动,气氛一时间凝固了。   付烈伸手摸向腰间的弯刀,准备将眼前这胖子解决掉,这时候于胖子却开口了。   “剑阁的人还有男的?你们怎么才来?”于胖子嘟囔道,扫了扫这六人的装束又道:“先等一下。”   付烈一下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于胖子说的什么意思。   而后只见于胖子慢悠悠的收回头来,抬步向后走了几步,而后逃也似的飞奔着大叫道:“有刺客!”   赵文龙的反应最是快,他听到于胖子的叫声后转身就抱起伊莎贝尔,边跑边叫:“保护城主!”   伊莎贝尔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赵文龙横抱着自己向城中跑去。   “保护城主!”吴为大叫一声,组织身边的亲兵围向城头。   六个身影跃上城头,付烈很是恼火,刚才于胖子那平静的语气欺骗了他,他还道这人是自己人,又或是认错人了,没想到被他耍了一道。   “奉齐长老之命,前来清理门中叛徒吴为,无关人等闪开!”付烈先报上齐长老的名号,摆明了要坑他。   这下好,原本是暗杀,现在变成了明杀。   吴为是认识付烈的,听了他的话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付烈摆明了是要坑齐长老,或是想要推卸责任,他自己其实并不想来,或是凌离不让他来。   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吴为就放下心来,哈哈一笑道:“不知道你今天过来,凌掌门可是知道?”   付烈本来已经闪现到吴为面前,正要举刀刺他,听了吴为的话狐疑的愣了一愣。   “老夫奉凌掌门之令潜入科尔城,你胆敢擅自入城行刺,若是坏了掌门的大事,你吃罪的起吗?”吴为摆摆手,让身边的亲兵退下,而后压低声音,声色俱厉的斥责道。   付烈又懵了,他带来的五个人受到他的指示已经追上伊莎贝尔,并将她团团围了起来。   赵文龙见被五个黑衣人挡住了去路,情急之下将伊莎贝尔扔在地上,大叫一声:“保护城主!”而后扑了上去,将伊莎贝尔死死的护在身下。   “伊姑娘不要怕,我保护你。”而后他仰起头来怒吼道:“若想要杀城主,从我尸体上踏...”   赵文龙说了一半,突然感觉有些异样,回头一看,背后多了一柄匕首,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名黑衣人伸手提了起来,扔到一边去了。   “住手!”卓灵秀叱咤一声,长剑荡开了刺向伊莎贝尔的弯刀。   她面色阴沉的望了望一边不知死活的赵文龙,心中生出杀意来。   “锵!”卓灵秀祭出了真气护甲,那五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又一齐望向城头上的付烈,他们可没接到命令杀死别的人,付烈说过只能杀吴为和城主的,所以刚才刺赵文龙的一下也没敢刺到要害。   这是一条将手脚捆绑起来的命令,这五人心中有苦说不出。   “先不要动!”付烈面色阴晴不定,他已经见识过这些人的本事,他认为自己已经掌握局面了,也急在这一时。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包括逃跑的于胖子,他远远的望了望城头,又望了望不远的那些人,一个熟悉的人倒在一边,不是赵文龙是谁?   “赵文龙!不准死!”于胖子慌了,飞奔过去扶起赵文龙来,却见赵文龙偷偷对他挤了个眼。   “你都要死了,还他娘的想泡妞!”于胖子瞬间明白了赵文龙的意思,将赵文龙翻过来,望着他背上的那匕首。   “不要拨...哦!”赵文龙刚说出口,于胖子便将匕首拨了出来。   “偷偷插回去。”赵文龙见没人注意到他,咬了咬牙,作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纵然为泡妞而死,他也死得心甘情愿。   于胖子望了望手中带血的匕首,又望了望正在向外滋血的伤口,心中暗暗将赵文龙骂个半死,而后颤抖着手将匕首原样插了回去。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就是赵文龙的盔甲大一号,对着盔甲破口插回去并不是原来的位置了。   “哼~”赵文龙闷哼一声,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这个贱人装得还挺像。”于胖子长叹道,而后发现不对,因为将匕首插了回去后,那伤口还在不断的滋血。   于胖子将匕首偷偷拨出来一点,用灵识一探,然后又插了回去,面色有些难看:“他娘的,插歪了,又多了一道口子。”   然后将赵文龙翻了一下,变成侧卧的姿势,仔细一看,赵文龙不是装的,是真的晕了过去。   于胖子将真气输入赵文龙体内,帮他疗伤,而后心虚的四下望了望。   “他怎么样了?”伊莎贝尔挣扎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他受伤很重,已经昏过去了。”于胖子一脸凝重的说道。   伊莎贝尔扔下头盔,抓起赵文龙的一只手来,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一汪泪水在眼中打转。   “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不躲开?”   赵文龙本来醒不来的,于胖子的真气只是止住了血,但是女孩身上特有的香气在赵文龙闻来就如一味良药一般,他不断的抽着鼻子悠悠醒来。   伊莎贝尔听到他嘴里嘀咕着什么,她忙伏下身子侧耳听着。   “你...踩..到我..的手了。”赵文龙一脸痛苦的说道。   “胡说,你的手在我这。”伊莎贝尔脸红红的,手中仍然捉着赵文龙的右手。   “我...我还..有一只...手。”赵文龙脸色苍白的说道。   “啊,对不起。”伊莎贝尔急忙闪开,这才见到脚下那只被踩得有些变形的左手。   赵文龙哆嗦着收回左手,放在嘴前哈着气,却是带出口中一些血沫来。   心中暗暗将于胖子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赵文龙开始不住的哼了起来,而后说道:“这地上,真硬,我....我好冷。”   伊莎贝尔双膝跪下,将赵文龙横抱着放在自己不怀里,赵文龙一瞬间从地狱到了天堂,又开始感谢于胖子的祖宗十八代。   而后一众人都开始关注着城墙上,吴为在那里与付烈说着什么。   付烈的面色很难看,像是在向吴为询问着什么,而后抬起手来,亮出了手中的弯刀。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好像下一刻就会看见那弯刀刺入吴为体内时的情景。   但是并没有发生,付烈回过头来对着那五人叫道:“过来。”   五名黑衣人一个纵跃跃上城墙,还未站定,付烈就动了。   “刷刷。”付烈手中的弯刀舞动了几下,五名黑衣人不敢相信的望着对他们出手的付烈。   接连倒地的声音,五名黑衣人倒下了,眼中还带着疑惑和不甘。   “多谢吴长老指点,救命之恩毕生难忘。”付烈拱手说着,而后拾起地上掉落的匕首,反手刺入了自己的肩头。   城内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这演得是哪一出,看向吴为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难道他会妖术?可以让敌人自相残杀?   付烈一闪身跃下城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吴军师,这是怎么回事?”卓灵秀警惕的望着吴为,她刚才好像听到那人叫他吴长老,难道他也是凌云神殿的人?   “我曾经是凌云神殿的长老,他们派人来刺杀我,这人是我曾经的部下,念及旧情便放了我。”吴为缓步走下城头来。   身后一阵啸叫声传来,敌军开始投石块了。   “轰!”一个石块撞击在城外的地上,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   吴为回头看了看,笑道:“他们在试,但是距离太远,投不到城中。”   而后他面色一变,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胸口冰凉一阵。   他的面前缓缓出现一个黑影,手中的长剑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你...是...谁?”吴为不敢置信的望着胸前的剑尖。   那个黑影没有说话,一闪身又出现在伊莎贝尔身边。   “大胆!”卓灵秀娇呼一声,仗剑出手,刺向那黑影。   黑影一侧身闪开来,一掌击在卓灵秀胸口,击碎了她的一层真气护甲:“聂夫人若是不想死就不要管闲事,我的目标是她。” 第一百六十八章 龙影   卓灵秀嘴角流下一道血丝,咬咬牙再次扑身上前,她拼了命也要阻止这人杀伊莎贝尔。   于胖子也扑了上去,被那黑影击了一掌,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一众军士反身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却又不敢上前,那个黑影太可怕了。   黑影出手很快,滴着血的剑尖向地上的伊莎贝尔刺下,眼看就要刺到了,卓灵秀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正好击在他的剑尖上,阻挡住了他。   “你这是自寻死路。”那黑影怒了,反手一剑对着卓灵秀挥去。   一道黑色的剑气激荡而出,迅速很快,斩在来不及躲闪的卓灵秀身上。   “哇。”卓灵秀吐了一口血,强劲的剑气将她的真气护甲尽数破掉了,无力的伏身跪倒在地。   那黑影又是一剑,又一道剑气击出,卓灵秀已经无力避开了,死亡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想到聂天,想到未出生的孩子,心中满是留恋。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道断喝声如惊雷一般:“尔敢!”   “轰”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挡在卓灵秀身前,激起一阵尘土飞扬起来,而后那人带来的冲击引起一阵狂风吹过,将周围军士吹得东倒西歪。   尘土渐渐消散,显露出那个身形来,那伟岸的身影犹如天神一般,手中的银色长剑熠熠生辉,正是及时赶到的聂天。   聂天阴沉着脸,没看那黑影,只是回身扶起了地上的卓灵秀。   “灵秀,我回来了,别怕,一切有我。”聂天换上一副温柔的笑脸。   “相公,我不是在作梦吗?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卓灵秀扑入聂天怀中哭泣起来,刚才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都是我不好,我回来晚了,我去收拾一下那个人好吗?”聂天轻声安慰道,转过头来望向那人。   那黑影沉声道:“你就是聂天?”   “正是在下,连我的女人都敢动,想必你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聂天挡在灵秀前身,一步一步向那黑影逼近。   “就凭你?区区一个仙宗也敢说这大话。”那人正是齐长老派来的幻杀。   齐长老救过他,他立誓成为了齐长老的死仆,常年刻苦修练之下,如今已经是六颗真气丹,已是仙圣级别的高手了,虽然比之八颗丹的仙皇凌云鹤差了不少,但是对只有四颗真气丹的聂天也是足够了。   “仙宗?哈哈,虽然按真气丹来算我是仙宗,但是杀你也是足够了。”聂天“锵”的一声祭出三元真气护甲,将另一股还未成丹的三元真气注入长剑中。   “三元真气?果然有些门道,那就试试你的斤两!”幻杀阴冷一笑。   卓灵秀指挥着周围的士兵退后,伊莎贝尔抱起赵文龙先回城主府疗伤去了,上来两个军士将昏过去的于胖子也抬走了。   “吴为可是你杀的?”聂天望了望城墙上,已经用灵识探到了没了生气的吴为。   “不错,很快你也会和他一样。”幻杀渐渐消失在原地。   聂天缓缓的闭上了眼,感受着幻杀的位置,而后微微一笑。   他已经感觉出了幻杀并不是消失了,而是移动速度非常快,他用灵识还是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聂天抬起手中剑来,一阵龙吟之声响彻天际,就连城外的士兵也被这突出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龙炎剑上显现出巨大的青色龙影,照亮了黑暗中的科尔城。   巨大的龙影直扑幻杀而去,伴随着巨大的威压,让城中的士兵心中不由一阵发颤,不由自主的跪下来顶礼膜拜。   这便是神兽之威,而幻杀在这种威压之下身形也是一滞,速度没有那么快了,咬咬牙对着扑过来的龙影接连挥出一剑。   一道黑色剑芒斩在龙影身上,龙影便暗了几分,幻杀接连又出了五剑,这才杀龙影击散,心中已是暗暗吃惊,他承认有些小瞧了聂天。   本来他让聂天先出手是想试试聂天的深浅,此刻发现聂天比传说中的还要可怕,他决定反击了。   黑影闪动,聂天的周围一下多了十八个人影,每人都向聂天斩出一剑,聂天被这十八道黑色的剑芒封死了去路。   “龙啸九天!”聂天舞动着手中的龙炎剑,像是熟悉的剑舞,却有些不同,此刻的剑舞不紧不慢,却又巧之又巧的挡下第一道剑芒。   “吼!”一声龙吼声传出,青色的龙影再现,围着聂天盘旋而上,剩余的十七道剑芒被青龙尽数带起,向上散去。   城外中洲国中军大营,齐长老面色阴沉的望着科尔城的方向,他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正是自己派出的幻杀。   而另一股龙威却将幻杀的气势死死的压住了。   “那是谁?”齐长老皱着眉深思着,天界中何时有这么一号人物,这青龙影又是什么?   他有些焦灼的等着幻杀回来,却不知道幻杀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城中激战仍在继续,幻杀见这一招没有生效,便不再保留实力了,飞身扑向聂天,在半空中化为无数的人影,手中的剑同时刺向聂天。   聂天神色凝重起来,幻杀用的剑是真气剑而且居然是气形,真正的气剑。   真气无形无象,所以无法以剑舞阻挡,聂天只能以气搏气。   幻杀这招一些耍赖的意思,分明是仗着真气比聂天多,以此碾压他。   聂天笑了,还剑入鞘,将龙炎剑插回背上,迅速祭出了天魔真气剑来。   “剑荡八方。”聂天使出了无定剑法,这招使出只是为了防御,不是用来杀人,所以并不能算破誓。   聂天一瞬间使出了十式剑荡八方,十道红色剑气轰向那些黑色的剑影同一个地方。   而后聂天使出无定剑法第四式长虹贯日,跟在那十道剑气后面,从剑气破开的一瞬间一闪而出,逃离了包围他的黑色剑影。   “要是有魔法力就好,炸他个半死。”聂天想道。   拨出身后龙炎剑,这时的聂天左手天魔真气剑,右手龙炎剑,身披三元真气护甲,犹如一尊天神一般缓缓向对面的幻杀逼近。   “是谁派你来的?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聂天淡然道,那表情全然不像是在与人生死相搏。   “凌离派我来的。”那人嘿嘿一阵冷笑。   “若是凌离让你来的,你会称他为凌长老,而且你应该早就来了,不可能等到现在。”聂天扬起手中的龙炎剑,剑尖直指幻杀。   “你不信就算了,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纵然敌不过你,但是我若要走,没人拦得住我。”幻杀冷笑道,身形化为一团黑影,缓缓的散去。   “想跑?”聂天手中的天魔真气剑包裹着龙炎剑,带着啸叫声闪击而出。   破头突然传出一声刀兵相交的撞击声,而后一声暴响,紧接着一声闷哼传来,一道流光回到聂天的位置,龙炎剑又回到了他手中,剑尖有鲜血正在滴落。   一个人影从城头摔落下来,正是刚才的幻杀。   龙炎剑很快,天魔真气可以腐蚀真气护甲,二者合一,哪里是幻杀可以阻挡的,虽然拼尽全力击破了天魔真气,但还是被龙灰炎剑刺伤了肩头。   “没有人留得住?说大话而已。”聂天冷笑一声。   地上的幻杀突然混身抽搐起来,伤口如火烧一般痛,扭头一看,自己的肩膀头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伤口如炭火一般赤红,而且在不断的扩散着,那赤红的火焰仿佛在慢慢腐蚀他的身体。   聂天也是第一次使用龙炎剑对敌,也被这一幕惊到了,那扩散的伤口很慢,幻杀疼得忍不住呻吟起来,额头开始冒着冷汗。   他没有犹豫,抬起手来将手中的剑向自己胸口刺去,与其这般活活疼死,还不如自我了断来得干脆。   “锵”聂天闪身上前,挡住了他的剑。   “你很享受我这样痛苦的样子?”幻杀牙齿咬得格格响,已经是痛不欲生,他的伤口已经扩散到锁骨了。   “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给你个痛快。”将击落在地的长剑远远的挑开。   “做梦吧你。”幻杀森然一笑,周身一阵爆响,一团血雾升起,他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聂天长叹一声,也是很是无奈,他还剑入鞘,回身横抱起卓灵秀,大步向城主府走去。   “聂公子回来了,科尔城有救了。”人群中有人激动的叫道。   “聂天!”   “聂天!”   一众军士带着崇敬的目光大声喊着,长矛手用力将长矛用力向地上顿去,刀盾手用刀敲击着盾牌,整齐划一的节奏配着激昂的呐喊声,将聂天的名字远远传到天边。   聂天的前方,众军士让开一条路,目送着面前这个天神一般的聂天。   “赵文龙和于胖子没有大碍,已经请大夫给他们看了,伊莎贝尔在照料他们。”一名老兵跟上来,轻声在聂天身边说道,聂天闻声扭头一看,正是一脸激动的莫多。   “多谢。”聂天微笑着对莫多点了点头。   “相公,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聂天在众人面前这般亲昵的抱着她,让她羞得不可自抑。   “你是我的女人,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当然,也没有人敢笑你。”聂天霸道的说道。   他心中微微的触动,忽的记起曾经在人界,端王府初见小蝶时,也是这般抱着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过。   而卓灵秀听了聂天的话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向聂天的怀中钻了钻,此刻,他那结实的胸膛仿佛就是她的全部。 第一碍六十九章 打虎   齐长老的心情很差,付烈没有回来,这在预计之中,定然是幻杀将其干掉了,但是幻杀也没有回来。   直到听见城中高声呼喊着聂天的名字,齐长老这才明白那巨大的龙影是怎么回事了。   “聂天回来了?他几时变得这么强大了?”齐长老心中惊疑不定,毫无疑问,幻杀一定是死在了聂天手中。   现在吴为死不死都不重要了,聂天回来接管大局,科尔城已经没有办法再拿下了,这让齐长老很是沮丧,后悔为何不早点派出凌云弟子。   凌离告诉过他要离开三天,三天之内必须拿下科尔城,齐长老问过如何对付聂天,凌离告诉他聂天也会离开三天,只是城破之后务必保护好聂天的家眷和朋友。   齐长老隐约猜到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让聂天和凌离都惊动了去,虽然自己人脉还不错,却是没打听到发生了什么大事。   “传令下去,停止围攻科尔城,留下凌云弟子三人在城外监视城中动静,撤军!”聂天已经回来了,凌离应该也快了。   齐长老想趁着黑夜将大军调回泽赫城,等凌离回来直接向约克城发动进攻。   科尔城,城主府中,东院的客房中,聂天与卓灵秀房中依然亮着烛火。   聂天靠坐在床上,卓灵秀依偎在他怀中,已经静静的睡着了,听着上空一声虎啸,聂天眉头一皱。   这三天来卓灵秀也是没闲着,不时亲自上城头观察战事,再加上心中牵挂着聂天的安危,她有些心力交瘁。   聂天想要用真气给她疗伤,却无奈的发现自己的真气只有三元真气和天魔真气,卓灵秀怀孕了,他不想让她受到天魔真气的沾染。   卓灵秀体内还有少许真气,在真气运转之下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便沉沉的睡去了。   而方才被幻杀击破了真气护甲,受伤也是不轻,如今聂天回来了,她那一直悬着的心也落了地,所以睡得很香。   “啪”烛火一声轻微的爆响,炸出一个小火花。   这声音很小,卓灵秀却还是惊醒了,突然就坐起身子叫道:“怎么了?又攻城了?”   “灵秀,没事了。”聂天拉住惊慌的卓灵秀,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卓灵秀这才缓过神来,侧着头贴在聂天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和的心跳声,只觉得心中很是安稳。   “吴军师死了。”卓灵秀轻声说道:“若不是他,这小城绝对撑不到今天。”   “嗯,我已经命人厚葬他了,按照高灵国的规矩,明天一早就要下葬,我亲自抬棺。”聂天神色一黯。   在人界时吴为便找到了他,那时自己崭露头角,初露锋芒,吴为助他一统人界。   自己上了天界时才发现被吴为利用了,那一刻他是从心底唾弃吴为的。   而后他又想利用自己进入十方界,被识破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跟着自己了,唯一的一次坚定信念却引火上身,最后落得个被刺身亡的下场。   “他这一辈子做了很多错事,最后一刻决心成为一个英雄,虽然只做了三天的英雄,他也值得我们尊敬了。”聂天的话已经给吴为的一生下了定论,那就是一个词:英雄。   夜里,阴冷的天空飘洒下片片雪花,中洲国大军连夜撤到了泽赫城,三天的轮番进攻以失败告终。   第二天一早,聂天没有惊扰到卓灵秀,悄悄的出了门,望着苍茫天地间的银妆素裹,面上浮现一丝欢喜,而后很快被眉宇间的忧愁取代了。   天空中一声啸叫,一个黑影快速俯冲下来,那是旺财。   旺财这几天不知道去了哪里玩耍去了,昨天夜里它感觉到了聂天强大气场,便飞了回来,回来后聂天却进了屋中,旺财识趣的没有去打扰。   如今见聂天出来了,便高兴的扑了下来。   聂天迅速的祭出真气护甲托着身子飞上去了。   旺财见聂天迎了上来,想要给聂天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被聂天一把抓住虎头的后脑虎皮,而后真气运转,将旺财远远的扔了出去。   旺财懵了,竭力挥动翅膀想要飞起来却失败了,被扔在城外的雪地了滚了好几丈远才停了下来。   “嗷”旺财刚抬起头来又被聂天一拳将虎头打得埋进了雪里。   “吼!”旺财从雪里拨出脑袋,对着聂天怒吼道,分明是被聂天惹毛了。   “还犟嘴!”聂天又是一拳。   终于,旺财动了真火,一个前扑扑了过来,聂天一闪身跳上虎背又是一拳。   旺财被打得两眼直冒星,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被聂天运转真气死死的压在雪地里,四只爪子拼命的刨着,想要将聂天甩下来。   “我曾经想着纵然灵秀打不过别人,有你在还能带着她逃掉,但是呢?你贪玩跑不见了,三天时间都没有回来过,若是我回来晚一些灵秀就死了知道吗!”聂天的怒吼声震落了树枝上的积雪,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响。   旺财停止了挣扎,脸上的怒气也消散了,城中的事它完全不知道,不过它并不是贪玩,它去找聂天去了。   它循着聂天的气味进入了拉尔夫山脉中,而后聂天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它便在山脉中玩耍等候,直到昨天感觉到了聂天气息出现在科尔城的方向。   它昨夜回来时已经发现了科尔城有些不一样,像是打过仗一般,却是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   “罢了,都是我的错,我走之前怕你跟去,所以没有告诉你,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聂天长叹一声跳下虎背,抬步在雪林间慢慢走着,旺财愣了一愣,而后垂头丧气的跟在他后面,就这么静静的走着。   “我也懂,你在城中大家都怕你,我给你带了个朋友。”聂天一抚戒指,一条龙出现在雪地里。   旺财呆了一呆,扑上去就要咬。   “这个不能吃!”聂天急忙阻止道。   青龙听到聂天的声音,悠悠的转醒来,一眼就望见了面前一只巨大的飞虎和它的血盆大口。   青龙扭头望了望聂天,又望了望聂天道:“这猫是你的宠物?”   “它是我朋友。”聂天回道。   青龙不想说话了,他的声音奶声奶气的,非常影响它那仅剩的尊严。   “嘎~”旺财发出奇怪的声音,而后咧着嘴在雪地城打着滚。   青龙忍不住了,又开口问道:“它在干嘛?”   “它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所以很喜欢。”聂天微笑道。   “我觉得它在笑我。”青龙龙颜大怒,对着旺财愤怒的嘶吼一声,只是声音有些失尊严:“咩。”   旺财笑得四爪朝天,不断的抽搐,再笑下去怕是要笑死了。   青龙不想理它,一腾身想要飞起来,却只飞到聂天的腰那么高就摔了下来。   “早晚我要杀了你!”它愤怒的向聂天吼道,但是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却像是小孩在撒娇。   “旺财,它要杀我。”聂天一本正经的说。   “嗷?”旺财停止了抽搐,翻过身来围着青龙不断转着圈,一脸的挑衅。   “龙落雪原被虎欺呀。”聂天摇着头叹道,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师让我带你出来,又不能让你祸乱天界,所以只能吸走你的龙元,等你重新长大成龙,我便放你离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青龙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狡猾。   “当然。”   青龙沉默了,它无数次幻想过离开十方城,如今真的出来,它其实还是很开心的,但是身为神龙的尊严让它压抑着喜悦。   终于,它接受了这个现实,它若是不被削弱是不可能被放出来的。   “这是大师的意思,这小子只不过是听大师的话而已。”青龙安慰着自己。   “可以,但是事先说好,要是中途你被人杀了,被人抓了,都与我无关,我只管自己离开恢复自由了。”青龙恶狠狠的诅咒着。   聂天不以为忤,微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他很有信心,自己一定可以改变它,就像改变本性凶残的旺财。   “还有,我不要再回到那个破戒指中...”它的话音还未落下,已经被聂天收入了戒指中去了。   “哦,先放你出来吧。”聂天重新将它放了出来:“但是有些时候怕吓着人,所以必须将你收进去,所以这个要求我办不到,现在没人,你们尽情玩耍去吧,我还有事。”   聂天没有再理会这两个活宝,纵身向科尔城飞去,但是他的灵识却还是锁定在这边,若是青龙想要跑,他会将它关在戒指中再也不放出来。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龙作出的承诺是不会更改的。   森林中的气氛有些尴尬,旺财对着青龙左瞧右看着,十分的好奇,青龙不胜其烦,却没有办法。   “这么吧,我教你开口说话,你不要再烦我。”青龙提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   “嗷?”旺财瞪圆了双眼望着青龙,它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后疯狂的开始摇起了尾巴,舌头伸得长长的,一脸讨好的谄媚。   青龙吓了一跳,仔细看了看旺财,确定旺财的尾巴是虎尾而不是狗尾后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这只老虎会像狗一样摇尾巴。 第一百七十章 断剑   “灵兽要开口说话很简单,那就是要修练到五级,相当于人类拥有五颗真气丹的仙灵。”青龙想要装出高傲的模样,但是它的声音却是破坏了这种形象。   “嗷?”旺财的表情很是疑惑,它感觉出面前这长得蛇一般大的青龙并没有五极。   “你说我?哈哈,我是与你不同,你是灵兽我是神兽,当然可以口吐人言了,而且我在遇到那个聂天之前可是七级,相当于人类的仙尊。”青龙有一脸得意的说道,言语中像是对聂天已经没有那么恨了。   青龙飞不起来了,它却不想在地上爬行,让那些肮脏的雪地和泥土弄脏了神圣的身躯。   “我可以教你修练之法,不过你要当我的坐骑,我成为神龙已经数万年了,能当我的坐骑是你的荣幸。”青龙撇撇嘴,偷偷斜了一眼旺财。   只见旺财比它还高傲,抖抖身上的积雪不理会这个疯言疯语的龙,果断的转头向科尔城方向走去。   “喂!”青龙有些慌了,像蛇一般在雪地里爬动着追了上去。   科尔城中,聂天亲自抬棺,将吴为的棺椁送出城外墓地,城中百姓自发的过来吊唁。   下午时,雪停了,聂天信步走出城外,灵识探索雪林中,很快就找到了旺财和青龙。   而两个活宝相处的却是意外的融洽,聂天找到它们时直接就笑出声来。   只见青龙嘴里嘟囔着什么,两只龙爪抓着一个长棍,棍尖上穿着一只野兔,在火堆上烤着。   “这玩意是俗物,吃了对你的修为没有任何好处,而且看起来这么脏,能吃吗?”青龙一脸嫌弃的说道。   堂堂的神兽青龙,居然要讨好一只愣头愣脑的老虎,这让它心中很是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龙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青龙奶声奶声的话语却透出一种末世英雄的悲凉。   旺财看到了聂天,兴奋的飞奔过去,一脸得意的抬起虎爪指着青龙,而后咧嘴乐了。   “收了个小弟?不错不错。”聂天拍拍虎头以示鼓励。   “我不是它的小弟,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青龙气得差点将爪中的木棍扔了,想了想又忍住了。   “哦?你利用它什么?”聂天凑上前去,好奇的问道。   “我被你击伤了,身子弱得很,走不了路,所以要它驮我。”青龙解释道。   “用不着这么麻烦,我有空间戒指。”聂天不怀好意的笑道。   “拒绝!”青龙挥挥龙爪说道。   聂天心念一动,聂出一枚极品补气丹来,伸手抓过那长杆,将补气丹放入野兔剥开的肚中,而后运转真气将补气丹弄碎开。   “好了,接着烤。”聂天将长杆还给青龙。   “极品丹?!”青龙愣了一愣:“你这是在十方城找的?”   “我自己炼的。”聂天用真气包裹着野兔,让补气丹融入了野兔的肉中。   “嗷?”旺财闻到了那醉人的香味,几乎要疯了,扑过来要将野兔吞掉,却被聂天按住虎头拦住了。   “慢着,火候不到,极品丹的醇香还没有入味到肉中。”聂天抽抽鼻子说道。   “嗷。”旺财乖乖的呆在一边,虎身趴在雪地上,可怜巴巴的望着野兔,一条虎尾如铁鞭一般抽着鞭花,“啪啪”作响,感觉每一刻等待都是煎熬。   “现在可以了。”聂天微笑道。   青龙长叹着直摇头,极品丹居然用来烹烤野兔,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还不惊掉大牙。   “不过这味道确实很诱龙。”青龙想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还没反应过来,旺财便扑身上前,一口将野兔含.入嘴中,想了想又吐了出来,将沾满口水的野兔放在雪地上,小口的咬下一只兔腿,一脸的享受。   “真恶心。”青龙又吞了吞口水。   “这野兔只沾染了极品丹的清香,丹药本身的药效已经丢失了,不过吃的就是香味。”聂天微笑道。   “我这里还有极品丹,给你几枚吧,自己吃也罢,用来烤野兔也罢,都随你。”聂天微笑着伸出手来,手掌上五枚极品丹滴溜溜的转着。   “算你还有良心。”青龙嘴里满是不屑,却如获至宝般从聂天手中抢过极品丹来,生怕聂天反悔似的,顺手就丢了一枚吞下肚中。   灵兽的灵气虽然与人类的真气不同,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效果,青龙感觉着体内稍稍多了一丝龙元。   “按这样计算,再吃一亿三千万枚极品丹就可以恢复了。”青龙嘟囔着,又吞下三枚。   至于最后一枚当然是帮旺财烤兔子用了,巴结它一下还是有必要的,搞不好可以让它反主,教唆它把聂天生吞了。   “你在想什么?”聂天凑过来问道,青龙不怀好意的表情分明在想什么阴谋诡计。   “没,没什么。”青龙将最后一枚极品丹藏在颚下龙鳞中,试着腾起身子。   这一次它可以离开地面,在一人高的高度飞行了。   “哦吼吼,我又可以飞了。”青龙的声音有些奇怪,虽然不再奶声发气,却还是七八岁幼.童的声音。   “吼!”旺财也腾空而起,飞到两个人高的高度,然后一脸奚落的望着下面的青龙。   “我越来越讨厌它了。”青龙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高高在上的神兽居然会生一只老虎的气。   虽然是白天,但是科尔城却是一片静谥,那些连续三天作战的士兵都疲惫之极,都在屋中补着觉,而那些顽童们也很知趣的没有吵闹。   快要天黑时,那些熟睡中的军士们都醒来了,立即开始了庆功狂欢。   “失去了那么多兄弟,他们为什么没有悲伤的样子?”聂天立在城墙上,望着城中那些热闹的场景。   “聂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次虽然幸运的活了下来,却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战死,人生便是这样,活着一天就要高兴一天,如果有一天我战死了,我不希望大家为我悲伤,因为我活着的时候是高兴的,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哈哈哈。”莫多喝得有些多了,摇摇晃晃的解释道,而后大叫着冲下城头,冲向那些生死与共的兄弟们。   “我的父亲成了这样,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伊莎贝尔在一旁说道:“但是这是我见过他最开心的时候。”   “这就够了,人活着开心最重要。”聂天微笑道,扭头望了望身边的卓灵秀。   虽然卓灵秀恢复得差不多了,有真气抵御寒气,但是聂天还是不放心的让她穿上一件冬袄,此刻的她看起来圆圆胖胖的。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卓灵秀问道,她觉得穿上厚厚的衣服动作都变得笨拙了。   “等其它人出来。”聂天已经将十方城的事告诉了卓灵秀。   “你说我爷爷在里面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别担心。”聂天安慰道。   “我出来时感觉到了,天界所有的天魔真气都被集中在了一个地方,那是无尽之海中的一座海岛,下午时我去过了,海岛上没有人,却有打斗的痕迹,岛正中被击出一个大坑,那海岛现在就像是一座环形的岛了。”聂天忧心忡忡的说道。   “天魔真气?谁人能将一座岛击出坑来?!莫不是永夜?”卓灵秀惊讶道。   “不错,我在十方界中时听大师说过,他要将凌云鹤禁锢在里面四十九天,怕的就是他出来报复永夜,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凌云鹤与永夜激战过一场。”   卓灵秀沉默了,永夜出现了,那表明决战不会远了,天界已经大乱了,如今永夜现身,更是增加了变数。   “永夜估计也怕被凌云鹤追杀,便离开了那岛,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回到冥军中。”聂天说着轻抚过戒指。   暗黑而冰冷的焚天剑出现在他手中。   “焚天剑?”卓灵秀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就像在看一条可怕的毒蛇。   “不错,我在海岛上发现的。”聂天没敢触摸剑身,只是用真气轻轻的托起剑身。   “你打算怎么处置它?”卓灵秀黛眉紧皱着。   “刷”聂天反手拨出龙炎剑来,左手托着焚天剑,右手握着龙炎剑,衣衫无风自动。   “我要毁了它。”聂天用真气托着焚天剑缓缓上升,而后双手握紧龙炎剑在手。   焚天剑像是知道了什么,开始嗡嗡作响,像是在向聂天哀求着。   “本不是你的错,错在永夜,是他将你变成一把魔剑,但是你已经成了魔剑了,谁也没办法,我必须毁了你。”聂天认真的说道。   聂天拨出龙炎剑的一刻,剑身上散发出的强大龙威便惊动了其它人,城中狂欢的人们都扭过头来望向这边,众人眼中都闪着炽热的崇拜。   “破!”聂天大吼一声,龙炎剑狠狠的斩下。   没有剑气,没有剑意,更没有杀气,就如劈柴一般简单,焚天剑从中被斩成两截。   “啊!”无数惨叫声从剑身中发出来,而后一团黑影扶摇直上,迅速的冲上天际。   焚天剑仿佛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无数的冤魂从剑身冲出,直上云霄而去。   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黑色,可怕的妖气覆盖在科尔城上空,犹如一团乌云。   那些云中闪耀的红光是都是陨落在焚天剑下的仙尊仙皇们,他们被囚禁了一万年,此刻终于解脱出来了。   “恭送前辈!”聂天躬身深深行了一礼,以告慰这些冤魂。   “恭送前辈!”城中所有人都双膝跪下,他们感受到了那团黑云中蕴含的怨灵,那种无边无边的悲伤让所有人都为之悲泣。   黑云渐渐散去,那些万年前陨落的半神们终于安息了。   良久,聂天才抬起头来,仰头望天,天空再没有一丝黑云,一轮皎月挂在天际,照亮了这朗朗乾坤。   焚天剑仍然被真气托着浮在身边,不再是曾经的黑色,露出了银白色的剑身来。   “我会将你重铸的。”聂天将断剑收入戒指中。   “咦?”恍惚着聂天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手中的龙炎剑像是有些不一样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梦境   龙炎剑在斩断焚天剑时一个红点便沾在了龙炎剑身上,就如一滴殷红的血。   而后那红点缓缓的在剑身上移动,却不是向下滑落,而是缓缓的向剑柄处滚动着。   聂天注意到了这个红点,犹豫了一下伸指抚过剑身,那个红点就如镶嵌在剑身上一般,怎么也擦不去。   红点继续移动着,径直移向那个龙纹,而后到了那龙纹闭着的眼睛处。   “吼!”一声龙吟声响起,剑身上的龙形纹刻突然睁开了眼,龙炎剑突然如燃烧一般,金色的火焰包裹了整个剑身。   聂天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对着卓灵秀沉声道:“我还没有离开通天塔。”   “相公什么意思?”卓灵秀惊讶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仍然还在通天塔中,我不知道现在是幻境还是真实的,但是我必须回去继续向上去了。”聂天微笑道。   眼前的景象如水波一样荡漾起来,渐渐变得模糊不清,等四周都清晰起来后,聂天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山洞中。   环顾四周,聂天吃了一惊,这个山洞中还有别人,凌云鹤、凌离、卓老爷子、杜冰兰、千文觉、欧文、断风都在,加上自己仍然是八个人,八人成环形盘坐在地,而其它七人都没有睁开眼。   六人对着的中心位置,大师正跪坐在蒲团上。   “聂公子果然天资聪颖,第一个醒了过来。”大师微笑道。   “晚辈受教了,真如梦一场。”聂天前倾着身子行了一礼道:“不知道晚辈何时开始入了梦?”   “当众位施主从外面的洞口进来时,便已经进入了梦境,这梦境便是叫做十方界。”大师笑道。   “这么说来那十方城,通天塔,都是不存在的?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聂天大吃一惊。   “是,也不是,聂施主何不摸摸背后?”大师笑道。   聂天反手向后摸去,一柄剑斜斜的背在身后,长剑出鞘,剑身上的龙形纹饰栩栩如生,只是龙眼仍然没有睁开。   “晚辈有些不明白,若都是假的,剑为何在,若都是真的,那为何欧文前辈和断风都还在?”聂天有些糊涂了。   “他们二人在十方界身死,已经永远的困在十方界中了。”大师神色很是淡然。   “而你在十方界中不贪权,不贪财,一心搭救城中百姓,如此正义之士,贫僧定然要送你一份大礼了,便将这十方界中的至宝龙炎剑送于聂施主。”   “永夜当年也是这般?”聂天心中一动。   大师长叹一声道:“万年前我开过一次十方界,那次遇到他,也是天纵之才,谁知道此人已然有入魔的征兆,我便赐他焚天剑,用此剑以吸取他的魔性,却不想他仍然还是入了魔道。”   大师说着便伸手一指,手指尖上缓缓凝出一滴血来。   “我的梦中也有这滴血,为何我会梦到?”聂天惊讶道。   “贫僧说过,十方界是结界,结界的创造者就是贫僧,我不但知道你们心中所想,还能进入你们的梦中,更改你们的梦。”大师笑着一挥指。   那滴血直直的落在龙炎剑上,正中剑身上的龙形纹饰,紧闭的龙眼猛然睁开。   剑身金光大盛,剑上龙形纹饰龙目圆睁,剑气纵横激荡。   “晚辈还有一事不明,大师为何要造出这方梦境,又或是结界?”聂天站起身来。   “贫僧本为神界中人,只因见世间年年战乱,百姓疾苦,生出恻隐之心,但神界天规又不允许干涉凡间事务,我便独自下凡来拯救世人,天规难违,我也只能一万年开一次十方界。”大师神情黯然。   “果然还有神界,难道神界中人都是铁石心肠吗?天界已然大乱,大师若是出手便可平定天下,还三界一个太平。”聂天慷慨激昂的说道。   “不能,我这半真半假的十方界已经引起了神界的不满,说我干涉凡间事务,又怎敢直接出手,只怪我凡心未了,心系苍生。”大师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聂天深深的看了一眼凌云鹤,抬头问道:“他们何时可以出去?”   “梦醒了就走,醒不来就留下了,施主无需多问,莫要惊扰他人,速速离去吧,杜冰兰快要醒了。”   聂天抬头望去,这山洞中正上方正是那条怒奔的大河,河水仿佛被什么阻挡住了一般,一滴也没有溅出来。   聂天一纵身飞身上去,穿着过河水而上,果然是来的时候的地方,透过脚下的河水已经看不见那山洞了。   聂天犹豫了一下,刚才听大师说杜冰兰快醒了,何不等她一起?   一个时辰过去了,聂天正有些不耐烦时,杜冰兰跃出水面来,被眼前的聂天吓了一跳,而后一团红晕悄悄爬上脸颊。   “杜姑娘出来了?可是得了什么宝物?”聂天惊喜的问道。   杜冰兰仍然是那件黑色夜行衣,面前既没有伤口,也没有血渍。   聂天看她时,她也在看聂天,聂天双掌上并没有血迹,这么说来都是梦了。   “我们同做了一个梦,梦里欧文前辈和断风死了,所以他们真的死了。”聂天解释道。   杜冰兰不想多说,只觉得脸有些发烧,扬了扬手中的黑色匕首道:“我得了一把匕首,走吧,若是凌云鹤出来了可敌不过他。”   聂天尴尬的挠挠头,嘿嘿一笑,与杜冰兰并肩向科尔城飞去。   “相公,你不是说要去三天吗?为何才一天半就回来了?”卓灵秀一脸的惊喜。   “才过去了一天半?”聂天与杜冰兰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吃惊。   “可以和我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卓灵秀拉住二人坐下来。   “旺财在城里吗?”聂天左右看看,问道。   “在呀,现在在城外玩呢,怎么了?”卓灵秀觉得有些奇怪。   “没,没什么。”聂天有些心虚。   “聂兄弟回来了?”赵文龙和于胖子二人探头向屋里看着。   看见聂天和杜冰兰后,二人眼神古怪的闪身进来。   “聂兄弟去哪儿快活了?”赵文龙假装正经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和杜姑娘去了一个地方,一场梦境,也算是一方结界。”聂天干咳两声说道,梦里赵文龙可是被人用匕首刺了,于胖子被人一掌打晕了的。   “梦?”于胖子十分的不解。   “这都不懂?完事了一起睡,当然做梦了。”赵文龙挤挤眼低声说道。   聂天注意到卓灵秀的眼神有些奇怪,直直的盯着他背后的剑,像是在疑惑着什么,盯得聂天心里发毛,梦里对杜冰兰做的事卓老爷子可是看到了的,他若是出来后会不会和卓灵秀说。   杜冰兰也是很不自在,感觉怎么坐都不舒服,她醒来后问过大师了,大师告诉她,十方界中的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梦,也就是梦里那晚的事聂天也梦到了,面对卓灵秀她心里觉得十分亏欠。   “相公,你来说吧,这一天半都发生了什么?”卓灵秀只是高兴二人回来,并没有注意到二人的神情有些不对。   聂天便将十方城的事说了,那晚的事当然没有说,而后讲到出了十方城,赶到科尔城中救卓灵秀的事也讲了。   “啪!”卓灵秀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灵秀,你怎么了?”聂天吃了一惊。   “我昨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我刚才就觉得你这把剑眼熟,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梦到中洲国大军攻城了,有个黑雾一般的人要杀我,你就是拿着这把剑救了我,而后城中军民狂欢时你说这是幻境,然后你就消失在我面前,我就惊醒了。”卓灵秀面如土色。   “你是不是梦到赵文龙被人刺伤了?”聂天声音有些颤抖,这个梦太可怕了。   “我好像也想起来了。”赵文龙的面色有些呆滞,而后跳起来踹了于胖子一脚:“叫你拿匕首捅我!”   “你让我捅你的,我又不是有意刺歪的。”于胖子大叫一声闪开来。   聂天和杜冰兰对视一眼,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感觉梦里所有人都做了一样的梦一般。   聂天反手将背后的龙炎剑拨出来道:“你们也梦到龙炎剑了?”   “哇!!”赵文龙和于胖子停止了打闹,冲前去双眼放光的看着那把剑。   “拿来切菜不知道快不快。”赵文龙拍拍于胖子的肩膀问道。   “当然可以了,还在冒火看见没,一刀下去菜直接就熟了,连炒菜都省了。”   “那杀人会不会冒出肉香?”赵文龙眼前一亮。   “你们两个,闭嘴!”卓灵秀没好气的喝止道。   “聂公子,听说你回....”屋外进来一人,正是伊莎贝尔,她呆呆的望着聂天手中的剑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剑。”   “你一定是昨晚梦到的。”赵文龙严肃道。   “吴为呢!”聂天忽的站起来紧张的问道。   “他在城头组织城防,今天早上上令在城外墙面上加装刺钉,防止有人攀爬上来。”伊莎贝尔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望着聂天道:“昨晚我梦到他被人刺杀了。”   “我也是。”   “我也是。”   众人纷纷附和着。   安静,诡异的安静,大家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把吴为叫来,在大堂议事。”聂天面色阴沉。   看来所有相关的人都做了同一个梦,聂天必须要为此解释一下,不要让大家误以为是什么不详的预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马尿   大堂中,聂天坐在主位,伊莎贝尔、杜冰兰、卓灵秀、赵文龙、于胖子、吴为等人分列左右坐下。   “我离开的这一天半时间是去了一方结界,那结界就如梦境一般,却又无比的真实。”聂天沉声说道。   “以为我的推断,为了让梦真实,将我梦到的人都拉入了梦中,将大家的反应反馈到梦中,所以那梦才那么真实,梦里的人才没有一点呆板的样子。”聂天环顾大家,见大家的表情像是在思考着他的话。   “什么人能有这种通天修为,将相隔这么远的人拉入同一个梦中?”吴为脸色不太好看,梦里他可是死了的,醒来时惊出一身冷汗。   “神。”聂天只说了一个字,便将在场的所有人镇住了。   “这位神说了,在我们之上,还有神界,这位创造结界的人便是天神下凡。”   “你们有些人可能不信,但是想必在梦中都见过这把剑了。”聂天刷的拨出背后的龙炎剑来。   金光大盛,照亮了整个大堂,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印得所有人双眼中都是金色的。   “欧文和断风死在结界中,听大师他们的灵魂被永远的禁锢在十方界中了,而吴为不同,他没有进十方界,在梦中死去只是惊醒过来。”聂天解释道。   “如今十方界中还有人,凌云鹤、凌离、千文觉、卓老爷子。”聂天说到卓老爷子时看了看卓灵秀。   “我爷爷也去了?”卓灵秀惊讶道。   “不错,梦中他和我还有杜姑娘是一起的,千文觉和凌云鹤一起的。”聂天突然想起了凌离,看来要除去凌云鹤,必须还是要拉拢他的。   “既然你知道入口在哪里,何不去那里堵着,等凌云鹤出来直接干掉他。”于胖子嚷嚷道。   “我出来时那个和尚和我说了,说你在外面等我,我可以选择从别处出去。”杜冰兰看了看卓灵秀,意在让她安心,不用担心卓老爷子会遇到凌云鹤。   “所以大师一定会告诉凌云鹤,我们在外面准备围剿他,他可以选择从别处出来。”聂天点了点头。   “相公不是在梦中找到焚天剑了吗?”卓灵秀提醒道。   “不错,我准备去那个海岛,此间仍由吴军师掌局,还是那句话,若有人攻城,卓灵秀由旺财带走,其它人都降了吧。”聂天吩咐完便站起身。   “伊莎贝尔城主,借一步说话。”聂天回身说道。   两人进了偏厅,聂天请伊莎贝尔坐下,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怎么在体内积攒魔法力。”   “啊?聂公子想学魔法?”伊莎贝尔惊讶道。   “我这个兄弟愚笨,伊莎贝尔你先教我,我再教聂兄弟。”赵文龙一下冲了进来,急不可耐的就将聂天推了出去。   “对对,教会了赵兄弟还可以教我。”于胖子从赵文龙那接过聂天,将聂天远远的推走了。   聂天很是无奈,兄弟的幸福当然重要一些了,只得苦笑着离开了。   “在梦里,那些人要杀你,我吓得直接抱起你跑了,你不要怪我。”屋里只剩两个人了,赵文龙突然变得拘谨起来,有些腼腆的站在那里,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你真勇敢,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父亲跟我说过,如果有一个天,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了我而死,那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你的。”伊莎贝尔笑道,虽然脸有些红红的,却比赵文龙大方多了。   “说实话,我现在回想起来真有些后怕,但是当时情急之下哪里会想那么多,虽然我修为不高,只会炼药,而且为人老实呆板,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哄女孩开心,但是你要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从第一次见到你起,我就喜欢上你了。”赵文龙装出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挠着脑袋嘿嘿的干笑着。   “呕!”门外传来一阵干呕声。   赵文龙怒气冲冲的冲出去给了门外偷听的于胖子一脚:“滚蛋!”   “见色忘义的家伙。”于胖子嘟囔着揉揉屁股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些。   赵文龙见于胖子在院中不动了,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于胖子这才不情愿的向前挪了挪。   “弄死你!”赵文龙怒吼道。   “你牛你牛,我老于甘拜下风。”于胖子这才挪动脚步走出了院子。   赵文龙回头换上那老实的样子向伊莎贝尔嘿嘿一笑。   “你刚才的样子可不像老实人哦?”伊莎贝尔掩嘴笑道。   “嘿嘿,兄弟之间,打架都是常有的事,越打越亲的。”赵文龙狡辩道。   “行啦,别说好听的话了,你不是要学魔法吗?”伊莎贝尔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对哦对哦,刚才聂兄弟要学什么魔法?你教我,我教他。”赵文龙一边卷起袖子一边向伊莎贝尔走去,模样说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淫贼!”一声暴喝响起,接着赵文龙只觉后脑一疼,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了,赵文龙呻吟着睁开眼来,一旁的于胖子放下手中的烤羊排惊喜道:“老赵你可醒了。”   “我怎么了?是不是哪个狗日的偷袭我?”赵文龙只觉得头很疼。   “你被莫多打晕了,就是伊莎贝尔的父亲,他说看见你正要非礼伊莎贝尔。”于胖子又啃了一口道:“诺,这是伊莎贝尔吩咐人给你烤的,味道不错,我见你没醒来,都给吃完了,你说你也是,不早点醒不晚点醒。”   “晚点醒怎么了?”赵文龙摸摸脑后的包,疼得一哆嗦。   “晚点醒就看不到羊排了,也不会怪我偷吃了。”于胖子理直气壮。   “后来怎么样了?”赵文龙没有关心羊排的事。   “伊莎贝尔给莫多解释,莫多也是过意不去,诺,这是莫多送的好酒,说喝了酒伤好的快。”于胖子拿起一边只剩半瓶的酒瓶子抿了一口道:“酒是好酒,但是按我们蓬莱人的说法,受伤了是不能喝酒的,所以我帮你喝了。”   “多谢。”赵文龙没好气的说道。   “不客气,大家都是兄弟。”于胖子咧嘴一笑。   “这是药酒,疗伤用的,要外敷的,你怎么喝了?!”门口一声惊叫。   两人向门口望去,只见伊莎贝尔呆呆的望着于胖子手中的半瓶酒。   “应该可以喝吧,都是酒,外敷和内服应该差不多吧。”于胖子虽然这么说,却马上放下了酒瓶。   “你...有没有....喝出一种怪怪的味道?”伊莎贝尔忍住笑问道。   “有...有一种味道,很迷人的味道,说酸不是酸,但是冲劲很大,令人加味无穷。”于胖子已经有些上头了,细细品了口中的味道。   “那是马尿。”伊莎贝尔红着脸掩嘴笑道。   “唔。”于胖子伸手掩住嘴,闪过门口的伊莎贝尔向外跑去。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于胖子的干呕声。   “一天干呕两次,于胖子你不是怀上了吧!”赵文龙哈哈大笑,嘴中还嘟囔着:“叫你偷吃我羊排。”   “好点了吗?”伊莎贝尔侧坐在床边问道,体贴的伸手帮他掖掖被子。   “本来很疼的,见到你就好多了。”赵文龙嘿嘿一笑。   “我又不是药,有这么灵吗?”伊莎贝尔笑道。   “嗯,你是我的药,是我的毒药,我中了你的毒,已经无药可救,这一生一世便再也离不开你了。”赵文龙嘴里说着肉麻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正经。   “你这些话哪里学来的,不三不四的。”伊莎贝尔嗔笑道。   “于胖子教的。”赵文龙学着高灵人的样子一摊手。   “可是有时候又那么勇敢。”   “聂天教的。”   “那...有时候又很体贴。”   “这个吗?天生的,改不了。”赵文龙又耸耸肩。   “不和你聊了,尽没个正经。”伊莎贝尔起身要走,却被赵文龙抓住柔荑,挣了几下却没挣开。   “放手,给人看见了。”伊莎贝尔羞红了脸。   “大不了再给岳父大人打一顿,我身体可结实着呢。”赵文龙得寸进尺的用指尖在伊莎贝尔的掌心画着圈圈。   “放手,我来给你抹药。”伊莎贝尔手心痒痒的,羞得不可自抑。   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拿起那瓶酒来,寻了一个杯子,将酒倒在杯中,而后起身去找着什么。   “奇怪,刚才明明放了一卷纱布在这里的,去哪里了。”伊莎贝尔一边找着一边自语着。   “给我水!”于胖子面色苍白的冲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了伊莎贝尔倒好的那杯酒。   “那不是....”伊莎贝尔回过头来开口阻止,却还是晚了。   于胖子拿着杯子一下倒入口中,熟悉的味道再次弥漫整个口中,他准备漱口的,伊莎贝尔的惊呼吓他一跳,“咕咚”一声又将药酒吞入肚中。   “我想死。”于胖子眼角滑下两行清泪,只想用一只铁刷子在嘴里狠狠刷上一百遍。   “我...我不是故意的。”伊莎贝尔很想笑,但是于胖子难过的样子让她不敢笑,憋得很辛苦。   “咦哈哈哈。”赵文龙放声大笑,大笑之下脑袋充血,疼的“哎呀”一声捂着后脑。   “敢告诉别人我弄死你!”于胖子威胁道。   “必须告诉别人的,谁让你是我兄弟,咦哈哈。”赵文龙得意的笑道:“有本事现在就弄死我。”   “我....我先弄死她!”于胖子一指伊莎贝尔。   赵文龙跃而起,将于胖子扑倒在地撕打起来,哪里还有受伤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不用谢,我治好他了。”于胖子挣脱开来,对着伊莎贝尔使个眼色,大笑着跑掉了。   “其实我还是很疼的。”赵文龙一咕噜滚上床去,恢复了那副病怏怏的样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 神格   聂天来到了无尽之海,寻到了梦中那个岛,岛上并有什么打斗的痕迹,聂天寻遍了岛上,别说永夜,就连无影豹王也没见着。   看来永夜做了那场与凌云鹤生死相搏的梦之后就离开了。   聂天找到了一个山洞,洞是还残留着一些痕迹,表明曾经有人在这里居住过。   他犹豫了一下,便向拉尔夫山脉去了,他要隐匿气息监视这里,见机行事也好。   到了那山涧,聂天便隐藏气息藏在一堆乱石间,静静的等候着。   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一个黑影来到了附近,聂天觉得那人的气息非常的熟悉,那是永夜。   “就是这里了,希望我没有来晚。”永夜与聂天一般,在附近寻找地方躲起来。   聂天偷偷瞧了一眼,那人气息是永夜,相貌赫然是追杀自己的熊子正,看来熊子正已经被永夜夺舍成功了。   聂天只是瞧了一眼,便引起了永夜的警觉,他疑惑的向这边瞧过来,灵识探索下很快就发现了聂天。   “这么多地方不藏,你偏偏和我挤在一起。”聂天无奈的站起身来。   “原来是聂公子,我当是谁呢。”永夜眼前一亮:“不知道聂公子在此何干?”   “和你一样,来杀凌云鹤。”聂天面色阴晴不定。   “这么说来是自己人了。”永夜呵呵一笑。   “道不同,不相为谋,少拉关系,我便是相信凌离,也不会相信你,既然你在此,那么我便先走了。”聂天飞身便走。   “聂公子,我永夜一言九鼎,从此不再打你肉身的主意,只希望聂公子不计前嫌,能以大局为重。”永夜大声叫道。   “哈哈哈。”一阵狂笑声,却不是聂天的声音,不远处的林中闪出一个人影来,正是二人共同的敌人,凌云鹤。   “原来你早就从十方城出来了。”永夜面目阴沉着。   而后一个人影闪了出来,却是凌离。   “凌离,刚才聂天可是说相信你也不相信永夜啊,看来凌长老人缘还是不错的呀。”凌云鹤冷笑一声,回头望了望身边的凌离。   “此二人早已经知道我与掌门在这里,才这般说话,好离计属下与掌门,而后个个击破。”凌离恭敬的拱手道。   梦中凌离并未向凌云鹤出手,所以凌云鹤只是有些怀疑,并未与他撕破脸皮。   “呵呵,本座当然知道,本来我处处忍让,希望可以与聂公子冰释前嫌,聂公子却处处与老夫为敌,今日本座就收了你!”凌云鹤冷笑一声。   而后指了一指永夜道:“这人虽然长着千鹤门弟子的面貌,却是永夜真身,他如今还未恢复,你去杀了他。”   “属下遵命。”凌离面色有些不好看。   虽然聂天看起来有些不好对付,又得了一把宝剑,而永夜虽然看起来修为还未恢复,但是以他对凌云鹤的了解,他也没有这么好心。   “凌掌门自知不敌,便派了人作了炮灰?”永夜笑道,开始运转真气,一时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四周的天魔真气快速向他聚拢过来。   “休要说大话。”凌离手持长剑,飞身向永夜击来。   事到如今,也只有能与永夜并肩作战了,聂天没有选择,缓缓拨出龙炎剑,运转真气在剑中向凌云鹤飞去。   他不知道凌云鹤的功法有什么特殊,只知道自己的无定剑法总式施展开来不会比他差,只是二人真气相差过多,只能速战速决,若是拖久了必定真气不足而落败。   龙炎剑以大师的神血点睛开目,威力与闭眼时不可同日而语,聂天非常有信心与凌云鹤一战。   死敌就在面前,聂天却是心如止水,他用无定剑法中的第四式长虹贯日,飞速在凌云鹤四周腾挪转移着,每落一点就向凌云鹤使了一招横扫千军。   “吼!”巨大的青龙影再现,强大的神龙威压将凌云鹤吓了一跳,横扫千军的剑芒如狂风暴雨般一波接一波斩向凌云鹤。   “锵!”凌云鹤祭出八层真气护甲,犹如一尊巨神立在原地,冷笑着看着聂天的攻击。   无法破防,凌云鹤生生接下聂天三十七招横扫千军,只是最外层的护甲有些暗淡了。   “天纵之才,不过如此。”凌云鹤哈哈大笑:“使的还是千鹤门的无定剑法。”   聂天没有生气,也没有沮丧,他必须搏一搏了,他回忆起了屠神前辈在书中记载的屠神三式。   凌云鹤笑声刚落,便有是面色一变,那边的永夜身上开始起着变化,就如梦中与他对决时一样,无数的天魔真气如实质一般包裹住永夜。   “啊!”永夜痛苦的嘶吼着,身体缩成了一团,无数的天魔真气涌进了身体,似乎要将他的肉身撑爆一般。   “别让他成型!”凌云鹤大叫道。   凌离没有犹豫,手中长剑狠狠的刺向永夜。   永夜没有躲闪,长剑轻松的刺入了永夜的肉身,而后那红色的如血一般流动的天魔真气顺着长剑蔓延开来,仿佛是活的一般。   凌离大惊,用力一拨却是拨不动,剑身如长在身上一般,而天魔真气已经淹没了长剑,凌离不得不撒开手闪开。   这一边,聂天身上的气势也在不断的提升着,与永夜向上滔天的魔气不同,他身上金光大作,一股浩然正气冲天而起。   “屠神三式第一式:无相无常。”聂天缓缓念出这句话。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失传的屠神三式?!”凌云鹤大惊失声,一脸的不信。   “哈哈,终于来了,就看你能不能成功了。”天魔真气组成的血红圆球缓缓消散,留出了永夜的真身。   此刻的他已经和聂天相貌一样了,不同的是,聂天是正气,他是魔气。   聂天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奇怪的扭头望向了背后。   “锵!”一个巨大的虚影出现在聂天背后。   那是一个全身甲胄的剑士,聂天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可惜那虚影全身战甲,面容隐在战甲中,看不出是谁。   “破!”聂天轻声说道。   那巨大虚影动了,居然从聂天手中接过了龙炎剑,向着凌云鹤狠狠斩去。   那虚影强大的威压让凌云鹤行动变得缓慢,眼睁睁看着那虚影手持龙炎剑斩到面前却无法闪躲。   “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凌云鹤被这一剑斩飞,身上的真气护甲直接破掉三层。   “屠神三式第二式:无生无灭。”聂天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他的身影渐渐的虚化,然后与那巨大的虚影融为一体。   虚影在聂天的加入后变得清晰了许多,此刻聂天脑中仿佛明无数的影像飘过,脑中一片混乱。   “成功了!”永夜惊醒的叫道,一双眼中闪着红光。   凌云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聂天融入巨大的虚影中之后,那虚影便跪倒在地,扔下龙炎剑,痛苦的捂着头,不再对自己发动进攻了。   “屠神三式第三式:无法无天。”这一次却是永夜念出来的。   永夜的身影迅速的虚化,而后也向那巨大虚影飞去。   “休想!”一道身影一闪而现,却是十方界中的大师,他出掌出风,一掌击在永夜的虚影上。   “你这秃驴,胆敢挡住本尊归位!?”永夜的虚影咆哮道。   “若是放由你归位,莫说天界,便是神界也将大乱。”大师厉声喝道,顿了一顿又道:“我早就猜到是你,我只是不相信光明之神也会堕落成这般,更没想到聂天也是,居然两世同为人。   “主神的事,你区区一个奴才也敢管?”永夜怒了,虚影再动,向那巨影扑去,却又被大师挡了下来。   “别人不敢管,我便敢管,纵然是元神被灭,也要阻止你,曾经的光明之神不能变成堕落之神。”大师神态坚决。   巨大的虚影仍然跪倒在地,双手捂头痛苦的呻吟着。   “聂天一身正气,远远强过你那沉寂已久的灵识,你便让给他吧。”大师回头向那巨影喊道。   “若是永夜不归位,我的神格将损失过半,快快将永夜还给我。”那巨人咆哮道。   “恕难从命。”   “那就死吧。”巨人怒吼道,指尖一动,地上的龙炎剑瞬间动了。   大师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地上的龙炎剑已然贯穿大师的身体。   “如果大人一定执意如此,便由我神仆的血来阻止大人吧。”大师无限悲凉的喊道。   “嘭”一声闷响,大师身体腾起一团血雾,而后尽数被龙炎剑吸了去。   “龙炎剑是正义之剑,加上我的一身浩然正气尽数融入龙炎剑中,你若是让永夜归位,那么这龙炎剑你将无法使用,没有龙炎剑,你便和普通神没有区别。”大师笑道。   巨大的虚影沉默了,而后长叹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接着他的身形迅速的缩小,恢复了聂天本来的面目。   “刚才发生了什么?”聂天脑中的混沌感这才慢慢消失,抬起头来望见了已经变得干瘪的大师:“大师,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了?”   “不!”永夜如厉鬼一般的嘶嚎响彻底天际。   “每过一世,记忆便变散一分,经过百世轮回后,你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大师,你在说什么?”聂天飞身扶住要倒下的大师。   “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是他的转世,你们本来神界光明主神,只因洗染了一丝魔气,便下凡来历练,想要通过无尽的轮回洗尽魔气,如今你是第一百世了,魔气终于彻底干净了。”大师微笑道。   “那屠神三式...”聂天问道。   “那是你自创的招式,若是有你的转世使用此招时,便会归位,但是若是但凡有一丝魔性没有消除,便无法归位,你和永夜很特殊,是唯一一次两世同存,他无法归位,便想借你归位,刚才被我阻止了。”大师如一团烟尘,慢慢的飘散开来。   “叮铛”一声,龙炎剑落在地上,四周却如死一般的安静,凌云鹤,凌离呆呆的望着这一幕,二人相互使个眼色,一齐飞身逃离。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仙帝   聂天和永夜都没有动,一个呆呆的愣住了,一个万念俱灰,任由凌云鹤二人逃离。   “我不是什么主神,我只是聂天,一个普通的修仙者。”聂天呢喃道,脑中无数的画面闪过,前一百世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无数的悲欢离合的场景出现在脑海中,聂天头痛欲裂,却任由那些记忆撕碎了自己的意识。   因为永夜还在的缘故,他的记忆中并没有永夜的过往,只有前九十八世的记忆。   那九十八世中有数十世接触到了屠神三式,却都是归位失败,屠神三式只成为无比强大的杀招,唯有不带一丝魔气的聂天在使用屠神三式时成功归位。   九十八世中大部分都成魔了,而且越到后来魔性越强,却都没有强过永夜。   聂天恍然大悟,高灵有句话叫作:黑暗中诞生光明,人界也有句话叫:物极必反,前几世发现怎么也洗刷掉那一丝魔性后,索性主动成魔,永夜这一世便是到了极限,而后才有了自己。   而每一世都有一个女子跟随在自己身边,那便是小蝶,前一世叫诗灵,再前一世叫枫雅。   “你自以为布下天局,到了后来却成全了我。”聂天拾起龙炎剑,缓步走到永夜身前。   天魔真气散去,永夜的肉身已是残缺不全,用着仅剩的一只眼恶毒的盯着聂天。   “你杀了我吧,我死了,你的神格就完整了。”永夜的眼中满是不甘,却又充满了恨意。   “你也是可怜人,诗灵还在等你,你带着你的人回冥界吧。”聂天转身离开。   永夜静静的躺在乱石间,可怜的样子如一只丧家之犬。   “神界的人都要死,这是你们欠我的!”永夜叫嚣道,凄厉的声音传遍整个拉尔夫山。   聂天只保留了这一世的记忆,此前所有记忆都被封存了起来,他要做自己,而不是什么主神。   同样被封存的还有那一半神格,他要通过自己的修练踏上神界。   聂天离开后,永夜躺在那里三天三夜,肉身破碎带的痛楚永远比不上心灵上的打击。   恍惚间,他好像感觉到前面有人,他艰难的睁开眼来望去,面前一个黑衣人,全身都隐在黑暗中,正静静的立在身前。   “你是谁?你是来杀我的吗?”永夜问道。   “你不是要杀上神界吗?我可以帮你。”那人阴冷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的打个寒战。   “你到底是谁?”永夜感觉到了那人身上无边的黑暗。   “我就是魔神,而你是堕落的主神,你身上残存着一半神格,这是我看重的。”那个黑衣人说道。   “魔神?就凭你?”永夜冷笑一声。   那人没有说话,静静的望着永夜,而后突然抬起手,一只黑色的枯手伸出来,贴上了永夜的额头。   嗜血、杀戮、黑暗、死亡,无数的场景浮现在永夜的眼前。   “我是死亡的化身,隐藏在无边之界。”那人顿了一顿又道:“神界那些人自诩真神,号称三界主宰,却行着小人勾当,你身为主神时身染魔性,便是遭人暗算。”   “我虽然喜好杀戮,却从来敢做敢当,真小人比伪君子更加的光明磊落,你可愿意与我一道杀上神界?”   “好!”永夜开口答应了,滔天的恨意吞噬了他作为人的最后一丝理智。   “那就走吧。”那黑影一挥手,与地上永夜一起消失了。   天界发生了巨变,诗灵在占领西胜国后引兵从南面发起了进攻,高灵帝国两面受敌,形势危急万分。   卓老爷子回到了蓬莱国,三天后蓬莱宣布与高灵国结盟,同时对中洲国宣战,出兵进攻中洲国本土。   至此,天界五国全部卷入了战火,其中天府国和西胜国被冥界大军侵占,中洲国与冥界大军夹攻高灵国,蓬莱又在进攻中洲国。   天界大乱,生灵涂炭,无数的人间悲剧不断的发生着,而对这一切,神界依然冷漠的旁观着。   “永夜不见了,他是战神裂天的第九十九世,而聂天正是第一百世。”天狼星上,老者面色平淡的说道。   “可惜他只有一半神格了,能不能归位还是两说。”光头中年人冷漠道。   “天界大战中死去的生灵已经上亿了。”老者眉头微皱。   “便是死光了又与我等何干。”中年人不屑道。   “我不是说这个,数亿生灵的怨气集结,怕是魔道又重新抬起头来。”老者脸上挂着一丝忧虑。   “你想多了,神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中年人冷笑一声,消失在原地。   老者望着中年人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   凌离回到了军中,而凌云鹤却消失了,聂天猜测他可能躲了起来。   南面已经传来了消息,诗灵的领着冥界大军拿下两城后便没了什么进展。   大量的魔法师在圣骑士的保护下挫败了冥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与中洲国不同,冥界士兵本不是人,所以高灵帝国便没有那么多顾忌,甚至用上了禁忌魔法对付他们。   而聂天仍然坚守着科尔城,回到城中后他没有出门,宣布闭关修练。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第二枚三元真气丹终于成了,若是接常理计算,聂天已经算是有七枚真气丹了,从仙宗直接跳过了仙灵仙圣,直接步入了仙尊级别,与凌离同等级别,比仙皇凌云鹤差一级。   时机成熟了,聂天出动了,他的目标很简单,直接进入了中洲国中军大帐。   “聂公子可来了,可让本座好等。”凌离身身披战甲稳坐中军,望着出现在面前的聂天笑道。   “凌云鹤何在?”聂天开门见山的问道。   “自那天与聂公子分别后,掌门便独自向北去了,可能是回了凌云神殿了吧。”凌离暗暗吃惊,聂天的修为进展也太过神速了,已经能与自己齐肩了,难道这就是神格的作用?   “他若是逃了就算了,我此行主要还是为凌长老而来。”聂天双手负于身后,背上的龙炎剑嗡嗡作响。   “聂公子可是想让我退兵?”凌离哈哈一笑。   “不错。”聂天也很直接。   “没有掌门令,我区区一个领军元帅,哪里敢随便退兵。”凌离一脸为难之色。   “那便没得商量了,我若是打败了你,你便退兵,若是我败了,高灵国的事我不再过问。”聂天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唉,聂公子还是太年轻,说话太冲了。”凌离眯着双眼,似笑非笑的望着聂天。   “身为年轻人不冲动,难道要如凌掌门那般快老死了才冲动?”聂天反唇相讥。   “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凌掌门您说是吗?”凌离望向了聂天身后。   “刷”聂天的龙炎剑自动弹出,而后一声暴响,聂天被击飞了,撞向凌离。   聂天刚才站立的地方,缓缓出现一个人来,正是消失已久的凌云鹤。   凌离也动了,手掌一翻多了一支长剑在手,狠狠的刺向聂天。   一位仙尊,一位仙皇,二人合力围攻身为仙尊的聂天。   若是常人,那必败无疑,但这是聂天,他的真气是三元真气。   他没有动,任由无数的真气轰在护甲上。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际,整个军营如炸开了锅一般,所有人都惊恐的远离中军大帐。   一百零八掌过后,凌云鹤停了手,面色惊疑不定的望着中间的聂天。   聂天的真气护甲仍然完好,不同的只是颜色起了变化。   此前一黑一白一红三色泾渭分明,在他与凌离不断攻击下护甲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到了后来三元护甲的三种颜色隐隐有融合的迹象。   “千锤百炼方能炼出一副好的战甲,真气护甲何尝不是,多谢凌掌门了。”聂天哈哈一笑。   “狂妄之徒!”凌云鹤手掌一翻,赫然出现一柄黑色的剑。   “焚天剑?原来你早就去拿了。”聂天惊讶的发现凌云鹤掌中的正是焚天剑。   “死!”凌云鹤恶狠狠的吼道,焚天剑狠狠的斩了下来。   巨大的黑色剑影轰然斩在聂天身上,三元真气护甲应声而破。   “哈哈,你居然不躲。”凌云鹤得意的大笑。   “焚天剑连永夜都驾驭不了,你以为你就可以?我故意受你一击,好让焚天剑反噬你。”聂天冷笑道,祭出另外一枚三元真气丹形成护甲。   “永夜那个废物,怎么能与老夫相比。”凌云鹤哈哈一笑,突然一身黑色的裂天真气开始变色,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你果然入魔了,其实早就修成天魔真气了吧。”聂天摇了摇头。   “若是能与天地同寿,成神成魔又有何区别,我问过了大师,他让在凌云神殿建起了大阵,天界大战死去的数亿生灵都被我吸入阵中,在阵中祭炼四十九天的我已然涅槃重生,如今天便是我,我便是天!”凌云鹤的气势不断上涨着,手中的焚天剑嗡嗡作响,渐渐变成了赤红色。   “让你见识一下仙帝之威。”凌云鹤不再压抑气息,一身长袍无风自动,气势迅速上涨到仙帝中级。   聂天的面色很不好看,他被凌云鹤击破了一副三元真气甲,如今的实力只是仙宗而已,如何与凌云鹤战。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蝶   “大师不可能是那种人,他怎么可能助纣为虐,他只不过想成就你,而逼迫我回归自己的身份。”聂天苦笑一声。   天地间的天魔真气仿佛找到了新的主人,飞速的向凌云鹤聚集过来。   他阴沉着脸,忽的抬起了双掌,掌心赤红一片,大量的天魔真气涌向掌心。   “轰”肉眼可以见的实质真气暴射而出,就如梦境中永夜的招式一模一样,同时焚天剑带着啸叫声冲向聂天。   “屠神三式。”聂天也动了,他没有选择,只得借助神的力量了。   他的身体迅速虚化,而后迎风而涨,变成身四丈的金甲巨人。   龙炎剑的剑身同时也暴涨,巨剑直插入地,生生挡住了凌云鹤的攻击。   “我是战神裂天,我是正义的化身,曾经发誓要扫尽三界魔神,因无意沾染一丝魔性,故而下凡历经百世劫,方才洗净魔性,你区区一个仙帝魔神,见到本尊还不跪下受死?!”如雷鸣般的声音炸响天际。   “战神,聂天是战神!”那些远远观望的中洲国士兵都沸腾了。   大片大片的士兵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向着战神顶礼膜拜。   身为一名战士,他们身体里流淌着战意,而战神的出现,无疑让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信仰。   “去你的战神,天地之间我为尊!”凌云鹤几近癫狂,叫嚣着接住弹回的焚天剑,而后高高举起,狠狠的斩下。   巨大的剑影出现了,那是焚天剑赤红的模样,诡异的红色流光在剑身上流转着。   “吼!”一声龙吟响彻九霄,巨大的青龙影出现在龙炎剑身上,在剑身上盘旋着,而后直扑向前,与焚天剑影撞在一起。   “轰!”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炸向四周散发出一阵狂风,那些跪倒的士兵被吹得东倒西歪。   尘烟散去,众人惊奇的发现中心的位置已经被炸出一个大坑来,两人静静的悬浮在巨坑上方。   “凌离,助我!”凌云鹤扔下手中的断剑,面色苍白的说道。   焚天剑如梦中一般,完全不是龙炎剑的一合之敌,在巨大的暴击之下已经断为两截。   无数的黑烟自断剑中升腾而起,黑烟盘旋而上,不时传出一阵阵惨叫声,或是显露一个个人形。   “尘归尘,土归土,永夜犯的错,我来补救,只求你们原谅我。”聂天收回了战神的控制,以剑拄地,单膝跪倒在地,而后带着忏悔低下了头。   黑烟平静下来,一阵风吹来,黑烟缓缓的散去,天空又恢复了之前的晴朗。   “掌门小心!”凌离大叫一声,扑身护向凌云鹤,似要挡在他身前。   “啊!”一声怒吼夹杂着惨叫声,凌云鹤的胸口多了一柄匕首。   “你这个叛徒!”凌云鹤暴怒中击出一掌,将凌离击个跟头,倒飞出去。   “在战神裂天的感召下,我凌离愿意弃恶从善,从令天起,我凌离不再是凌云神殿的人,战神裂天的话便是圣旨。”凌离嘴角挂着血丝,一脸谄媚的望着战神的虚影。   聂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面色发青的凌云鹤,凌云鹤拨下匕首,运转真气修复着伤口,此前击出一掌消耗掉一枚真气丹,又受了聂天一击,已经破掉了三层护甲,如今的他实力只是区区仙灵。   “这一剑,是替两界因你而死的生灵斩出的。”聂天轻轻抬起手来,剑尖直指凌云鹤。   “啊!”一声爆响,没有真气,没有剑气,没有剑意,就这么遥遥一指,凌云鹤就如遭受重击,倒飞而出,倒在地上已经是不能动弹了。   “这一剑,是为了小蝶。”聂天的语气不再夹杂丝毫人类的感情。   “轰”又是一声巨响,凌云鹤所在的地方再次出现一个大坑,他的肉身已经变得残存不全,已经是气若游丝。   “我早应该杀了你的,我终于领会了生活的真谛,生就是为了死亡!”一代枭雄凌云鹤,就此咽下最后一口气。   聂天控制着战神巨大的虚影呆呆的立在一边,他的死敌就这么死在面前,按道理他应该高兴的,不知道为何心中却是怅然若失,无比惆怅。   凌离缓步走了过来,望了望死无全尸的凌云鹤,神色不由一黯,良久才抬起头来问道:“战神大人,接下来怎么做?”   “凌云鹤死了,我要你做掌门之位,领中洲国退军。”聂天抬起手掌,将凌云鹤的尸身托起,忽的飞身而起,向着北方而去。   中洲国,灵虚山,凌云神殿里阴气沉沉,不少门中弟子奉命上了前线,抵御着蓬莱国的大军,所以人并不多。   一个人影缓缓的出现在殿中,如鬼魅一般,周身却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与这阴冷的大殿格格不入。   “锵!”龙炎剑出,巨大的龙影穿透殿的上方,大殿便这般多了一个大窟窿,引来天上的阳光照入了这大殿,驱散了大殿中的阴冷之气。   “怎么回事?”一个年青弟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望着聂天后便又问道:“你是谁,胆敢擅闯凌云神殿!?”   聂天没有理会他,只是一挥手,凌云鹤的尸身便出现那人面前。   “啊....这是....这是凌掌门!”那人大惊,不知所措的向后退着,而后转身跑了出去。   聂天一闪身,便出现在地下暗室,暗室正中一副寒玉棺静静的放在那里。   “小蝶,我来了。”聂天站了很久,才抬步走了进去。   寒玉棺十分的古怪,灵识居然也穿不透,他犹豫了一下轻轻一挥手,寒玉棺便打开了,而后聂天大惊。   因为玉棺是空的!   一个黑影在身后缓缓的浮现:“你在找她吗?”   聂天缓缓回过头来,面前这人的气息好像很熟悉,却又记不起是谁,而他的手掌上托着一副玉棺,与地上那副一模一样。   “你是永夜?不对,你是谁?”聂天沉声道。   “我是魔神,融合了永夜的半个神格。”那人森然一笑。   “你想怎么样?”聂天警惕的望着那人托在掌上的玉棺。   “我只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这玉棺里才是你的小蝶姑娘,你背后那副是凌云鹤放的假棺。”那黑影嘿嘿一笑。   “你要什么?”   “在你身上的另一半战神神格。”魔神笑道。   “可以,不过我要先救回小蝶。”聂天的表情很平静,在他问出口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人要什么。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小蝶,战神又如何,神界大乱又如何,他只要小蝶。   “果然是爽快人,我是死亡的化身,祛除死亡气息是我最为擅长的,我就帮你救她吧,只是举手之劳。”   “等一下。”聂天打断了他。   “还有什么条件?”魔神有些不悦。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上神界,但是我要你发誓,天界人界两界不许你指染。”聂天没得选择,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了以保两界和平,而那高高在上的神界不是他所关心的,就如他们从来不关心凡界的疾苦。   “哈哈,天界人界在我眼中一文不值,你便是请我来我也不来,但是我发的誓你也会相信吗?”魔神笑道。   “我当然相信,你虽然是魔,但你也是神。”聂天平静道。   “好!果然爽快。”魔神一手托起玉棺来,而后另一只手五指成勾,向玉棺抓去。   如枯骨般的手就这么穿进了玉棺中,而后魔神抓出一团黑色的事物来,如烟如雾。   “这便是死亡气息,你的美人没事了。”魔神将玉棺扔向聂天。   聂天伸掌接住,轻轻推开玉棺来。   玉棺中,小蝶如睡着了一般静静的躺着,面上覆着一层薄冰,而后这层薄冰开始缓缓退去,小蝶的面容变得红润起来。   熟悉的气息又回来了,聂天笑了,这一刻他仿佛等了一万年。   “你的美人回来了,你应该履行你的诺言了,战神裂天。”魔神提醒道,语气激动无比。   “历经百世又如何,我一直与你在一起,永远没有分开过。”聂天缓缓站起身来,使出了屠神三式第一式。   巨大的虚影出现了,而后从虚影中分离出一个人影,便是聂天的肉身。   聂天无力的跪倒在地,龙炎剑锵铛一声落下地。   魔神伸爪一伸,那巨大的虚影被他吸引了过去,而后缓缓融入了自己的身躯中。   “哈哈哈。”魔神放声大笑,凌云神殿在笑声中不住的摇晃着。   他深深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变得暗淡的龙炎剑,漆黑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原地。   龙炎剑的威力他很向往,但是他也知道的,他是魔神,正义之剑是不会为自己所用的。   “哇!”聂天吐出了一口血来,伸手抓起龙炎剑,以剑拄地,艰难的站起身来,好半天才缓过来。   神格的离开,伴随的还有他前九十八世的记忆,他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聂天,没有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下了。   “这...这是哪里?”玉棺中传来一声娇呼,如一般,让聂天的精神为之一振。   而后玉棺中缓缓坐起一人来,小蝶扭头四下看看,一眼就望向了立在一边的聂天。   “天哥哥!”小蝶惊呼一声,笑靥如花,一笑倾国。 第一百七十六章 姐姐   凌云书院,初冬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裹上了天地间的一切,两个人影并肩走在林荫道上,只不过两边的树木不再是一片郁郁葱葱,都披上了银妆。   “上次和天哥哥在这里还是秋天,满地都是枫叶,想不到小蝶一觉睡到了冬天了。”小蝶感叹道,向聂天肩膀上靠了靠。   “是啊,小蝶最会睡觉了,偏偏还这么美,以后叫你睡美人好了。”聂天调笑道。   小蝶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说道:“不行不行,太难听了,我的美是天生的,不是睡出来的。”“哈哈,那是自然。”聂天揉揉她的琼鼻。   “我记得我服毒死杀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天哥哥了,对了,天哥哥你是怎么救活我的?”小蝶停了脚步,好奇的望着聂天。   “嗯..我遇到了一个名医,我把一把剑送他了,他就帮我救活了你。”聂天笑道。   “哦,那多可惜啊,还好天哥哥又找到了一把剑呀,好像比之前的那把厉害多了。”小蝶深深替聂天感到高兴。   “当然厉害了,这一次我要守候小蝶到老呢。”聂天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啊呀,头发都乱了。”小蝶嘟着嘴踮起脚来也揉了揉聂天的头发。   “忘了问了,天哥哥的头发怎么变成银色的了?少年白头多不好。”小蝶奇怪道。   “因为呀,我想小蝶了,想了一夜,便白了头。”聂天一摊手,又耸耸肩。   “你这是什么手势?”   “在高灵国学的。”聂天嘿嘿一笑。   “哇,天哥哥真厉害,还去过高灵国。”小蝶一脸的崇拜之色。   “小蝶想不想去?”聂天认真问道。   “想!”   “那我们去和雪舞院长道个别再去。”   “嗯。”   道路的尽头,一人静静的立在那里,对着迎面走来的聂天二人微笑着。   “雪舞院长。”小蝶快步前伸出手来,与雪舞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小蝶又漂亮了呢。”雪舞笑道,亲昵的揉揉她刚整理好的头发。   “现在外面局势如何?”聂天询问道。   “天界各国已经联合起来对付冥界大军了,冥界大军已经从高灵败退,天界联军开始向西胜国集结了。”雪舞笑道。   “有千文觉的消息吗?”   “没有。”   聂天沉默了,千文觉一心想要焚天剑,如今焚天剑已经在众人面前被自己毁了,他也能死心了吧。   “你是雪舞吗?”一个人影缓缓的走来,而后深深的望了一眼聂天和他身边的小蝶,径直走到了雪舞面前。   “是的,你认识我?”雪舞眉头一皱。   “我回过一趟剑阁,师父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一身黑色夜行衣女子正是杜冰兰。   “剑阁被攻破的时候她不是死了吗?”雪舞面色变得冰冷。   “她被冥军吊在大殿中央,苦苦撑到我来,对了说了一句话后就离世了,她只是让我带话给你,你既然不想听,那我就走了。”杜冰兰黯然低下头,转身向来路走去。   “我想听,冰兰姐可以说给我听吗?”聂天突然开口道。   杜冰兰停了脚步,犹豫了一下道:“可以,师父说了,她到最后一刻仍然想着她那任性的妹妹,她说不要为她报仇。”   “是谁害死了你师父?”聂天神色一黯。   杜冰兰仰天长叹一声道:“师父不告诉我,但我已经查出来了。”   “凌云鹤?”聂天眉头一皱。   “不错,他以师父的妹妹威胁,师父才束手就擒,不然以师父的身法,这世人还没有人能抓住我师父。”杜冰兰抑制不住的转过头来,双眼怒视着雪舞:“而她的妹妹却做了凌云鹤的走狗。”   雪舞脸色有些不好看,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身去。   聂天长叹一声对着雪舞拱拱手,拉上小蝶两人追上了杜冰兰。   都离开了,只剩雪舞一人呆立在雪地上,两行清泪无声的流淌下,凛冽的寒风拂乱了她的一头雪色长发,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姐姐....”   她叫出了十年未叫的称呼,但那个人却再也听不到了,回答她的只有凛冽的寒风和纷纷落地的雪花。   十年前,她任性的让身为掌门的姐姐教她无影步,姐姐不答应她,说要循序渐进。   她觉得姐姐不疼她了,她生出了离开剑阁的念头。   不顾姐姐的苦苦相劝,她毅然离开剑阁,进入到如日中天的凌云神殿门下。   十年来,她从未被凌云鹤重用过,她隐隐知道凌云鹤可能是顾忌她的身份,为了表明志向,她断绝了与剑阁的关系,也断绝了与姐姐的关系,十年再未相见。   冥界大军进攻天府时她也想过:“她是掌门,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吧。”   而今听到姐姐已经悲惨的离开人世了,她的心止不住的自责。   “姐姐,我错了,剑阁要比凌云神殿强一百倍,剑阁的功法也不比凌云神殿差,我早已经看清了,只是妹妹任性,不想认错。”雪舞止不住的跪地怮哭起来。   忽的抬起头来,雪舞无比凄凉的笑了,那笑靥如雪地中盛开的梅花。   “姐姐一定很孤单吧,雪舞来陪你了,雪舞要亲自向你认错。”   雪舞手掌一翻,一柄银色匕首出现在掌中,匕首上有一个特殊的纹饰,那正是剑阁弟子的匕首。   雪舞倒下了,鲜血染血了洁白的雪地上,凄美而妖艳。   “姐姐,我来了。”   “嗷!”一声虎啸震得树木上的积雪簌簌落地,天空中出现一只飞虎。   “灵兽!”小蝶大叫道,就要钻进聂天怀里躲起来。   “不要怕,它叫旺财,是来接我们的。”聂天安慰道。   旺财落下身来,一脸警惕的望着小蝶。   “啊,好可怕,它好像不喜欢我。”小蝶躲在聂天身后,偷偷从聂天肩膀上望着旺财。   “旺财,她不是诗灵,她是小蝶。”聂天拍拍虎头。   “嗷?”旺财半信半疑,抽抽鼻子嗅嗅,而后一脸鄙视的望着聂天,它闻出了这不是诗灵,它以为聂天又找了一个女孩。   “她是我最早认识的,在人界时就认识了,不过她受伤了,一直在养伤。”聂天向旺财解释道。   “它好可怕,我不喜欢它,可不可让它走开?”小蝶仍然害怕着。   “不怕的,它很可爱的,你摸一下试试。”聂天拉着小蝶的手轻轻摸上了虎头。   “刚认识就让她摸我头。”旺财有些不满,被聂天狠狠的瞪了一眼,立即乖巧的摇起尾巴吐着舌头讨好的挤出个笑容。   “哈哈,好可爱呀,还会摇尾巴。”小蝶单纯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要保护她。   “它最喜欢吃烤兔子肉,以后要拉拢它就烤给它吃。”聂天笑道。   “嗷嗷。”旺财眼前一亮,不住的点头。   “咯咯。”小蝶掩嘴笑了,忽的一转头看到了一边的杜冰兰。   “这位冰兰姐姐,你怎么了?你....你吃醋了?”小蝶心思单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啊?没...没有啊。”杜冰兰有些慌乱。   “你肯定是吃醋了。”而后小蝶扭过头来对着旺财道:“旺财,以后我和冰兰姐一起给你烤兔子肉,你也让她摸摸头好不好?”   旺财点头如捣蒜。   “好了,冰兰姐也可以摸了,这下不吃醋了吧。”小蝶笑道。   “原来你说这个...”杜冰兰和聂天都长吁一口气。   “是啊,你以为是什么?”小蝶奇怪的问道。   “没...没什么。”聂天和杜冰兰都脸红了,而后杜冰兰就引起了小蝶的好奇。   “冰兰姐,你是剑阁的人吗?”   “是啊。”   “你嫁人了?”   “没..没啊。”   “那你的面纱呢?”   “....我忘了,我戴起来吧。”杜冰兰手忙脚乱的戴回面纱。   “可是你都被天哥哥看到脸了,你必须要嫁给天哥哥了。”小蝶嘻笑道。   杜冰兰和聂天都很尴尬,聂天深深望了杜冰兰一眼,而后轻咳一声道:“小蝶啊,有个事和你说一下,那个,在海岛上时,有一会姑娘救过我,我为了报答她,以身相许了。”   “啊?!”小蝶嘴张得大大的。   “她叫卓灵秀,已经怀..怀了我的骨肉了。”聂天挠挠头,一脸紧张的望着小蝶的表情。   小蝶的表情更惊讶了,突然拍手跳着叫道:“太好了太好了,我最喜欢小宝宝了,那个卓姑娘什么时候生?”   死一般的寂静,就连旺财也傻了,小蝶感觉有些不对,羞赧的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不..对。”聂天如释重负,转移着话题道:“走吧,旺财带我们去高灵国。”   “去高灵国哪里?”小蝶好奇的问道,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有一个小城,叫科尔城,那里的人都很好。”聂天笑道。   三人一虎冲天而起,向着南方的高灵国去了。   高灵国已经没有曾经那么紧张了,中洲国已经撤军了,冥界大军也被击退了,高灵国坚持了下来,举国欢庆。   大大小小的城市都在城市中央竖起了战神的雕塑,科尔城也不例外。   三人一虎从天而降,一眼就望见了城中的巨大石像。   “哇,天哥哥,那个塑像真像你。”小蝶兴奋的叫道。   “那就是聂天。”杜冰兰提醒道。   “不,那不是我。”聂天怔怔的站在石像前,沉默良久后转身道:“那是战神,我是聂天,我再也不是他了。”   背后的龙炎剑发出一阵嗡鸣,如泣如诉,却又像是庆幸重生。   “战神回来了!”   “那是战神!”   “真的是他回来了!”   人们发现了立在雕像前的聂天,惊呼着奔走相告,不一会儿整个科尔城都知道聂天回来了。   聂天早已经躲进了城主府中,府外人声鼎沸,那些热情的人们快要将大门挤坏了。   伊莎贝尔最先得到消息,一脸兴奋的迎了出来。   “这一定就是卓姐姐了。”小蝶兴奋的扑上去,然后蹲下来将耳朵贴上伊莎贝尔的肚子。   “啊!”伊莎贝尔懵了:“我不是卓灵秀,你就是小蝶吗?”   “哦,错了,我说怎么听不到宝宝的声音。”小蝶脸红红的,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这位漂亮姐姐认识我?” 第一百七十七章 火铳   “聂天可是天天提起你,若不是你,他也走不到今天。”伊莎贝尔笑道,拉着小蝶上看下看。   “相公回来了?”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而后有人推门进来了。   “相公。”卓灵秀看见了聂天,一脸的惊喜,她可是很担心的,那天大战过后聂天直接去了凌云神殿,然后就没了消息,心里一直牵挂得紧。   “这位是?”卓灵秀看见了聂天身边的小蝶,面带疑惑的问道,而后恍然道:“难道是小蝶姑娘?”   “你们怎么都认识我?”小蝶觉得好生奇怪,望着卓灵秀有些突起的小腹,一脸欢喜的上前拉住卓灵秀的手道:“这位莫不是卓姑娘?”   卓灵秀望了望聂天,聂天轻轻点了点头,卓灵秀便挣脱开来,后退一步行了个礼道:“卓灵秀见过姐姐。”   “啊?”小蝶明明觉得卓灵秀比她大一些,不知道为何却叫自己姐姐。   卓灵秀聪慧,当然知道小蝶不太懂,她之前听聂天讲过的,小蝶在人界时被人击成重伤,险些性命不保,故而将以前的事都忘了。   “姐姐快进来,妹妹有些话儿和你说。”卓灵秀不由分说,拉着小蝶的手便出了屋向住处走去。   不一会,于胖子和赵文龙也闻声赶来,大家又团聚在了一起。   “如今天界战事已经有了转机,冥界大军仍然在负隅顽抗,我要去见见诗灵,这是头等大事。”聂天徐徐讲道。   “如果能说服诗灵退军最好,如果不能,我只能出手了。”聂天的面色冷峻。   刚说到这里,便有人来报:“报告城主,城外有人要见聂战神。”   聂天化身为战神后,所有人都改了称呼,直接叫他聂战神了,聂天说过很多次,但是大家仍然固执的用着这个称呼。   “什么人?”聂天将灵识向外散去,而后脸色一变。   “我去一下。”聂天眉头一皱。   城门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聂天提到的诗灵。   聂天直接飞身出到城外,落在诗灵对面。   “你把永夜关在哪里?”诗灵面色有些不善,她分明感觉到永夜的气息,却找不到在哪里。   “我没有和他打,也没有关他,他跟魔神走了。”聂天坦然道。   “魔神?”诗灵眼皮一跳。   “不错,而且魔神看中他半个战神的神格,便与他融合了,如今已经是半人半魔。”聂天神色一黯。   “你有没有骗我?”诗灵面如土色。   “没有。”聂天轻声道:“收手吧,你们是赢不了了,永夜并不是要打破天命,而是要杀上神界,他已经完全成魔了。”   诗灵没有说话,两行泪缓缓的流淌下来,她的心在这一瞬间被掏空了,她如行尸走肉一般转身走去,脚步踉跄,不知何往。   “为何不将我也带走?”诗灵呢喃道。   从这以后,没有人再见过诗灵,她就如人间蒸发一般,有人说她跟随死去的永夜殉情了,有人说她隐藏在天界成了一名普通人,还有人说她回冥界了,众说纷纭。   冥界大军群龙无首,陷入了大乱,很快便被剿灭了,光明重新回到天界。   剑阁重建,掌门便是杜冰兰,她将师父好生安葬,在她身边也埋葬了一人,墓碑上写着:“剑阁掌门雪影之妹雪舞之墓。”   墓碑上静静的放着一柄银色匕首,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匕首上的纹饰,是剑阁弟子才会有的。   凌云神殿掌门变成了凌离,他铲除凌云鹤的党羽,将凌云神殿改名为光明神殿,而后遍发英雄贴,召集天界英豪齐聚凌云神殿,共商大计。   聂天于胖子等人没有回到蓬莱,他们在科尔城住了下来,聂天也收到了英雄贴,欣然而往。   赵文龙和伊莎贝尔,于胖子和安雅,聂天和小蝶卓灵秀,大家一起都坐上前往中洲的船,高灵国皇室特意派出战舰三艘一路护航。   “聂兄弟,你面子真大啊,还有三艘战舰保护我们。”于胖子吃着安雅喂到嘴里的干果,一脸的惬意。   “哪里是为了聂天,这分明是为了伊莎贝尔来的。”赵文龙又在说着好听的话,拿起干果学着样喂到伊莎贝尔嘴边,被伊莎贝尔白了一眼:“我有手!”   “天哥哥这么厉害,这三艘战船还需要天哥哥保护才对。”小蝶依偎在卓灵秀身边,两人互相喂着果子。   “二位夫人,喂我一个呗?”聂天腆着脸凑上去。   “一边去。”卓灵秀没好气的说道。   “就是,灵秀妹妹可是怀了宝宝。”小蝶也附和着。   聂天讨个没趣,灰溜溜的跑开了。   他一转身凑到赵文龙和伊莎贝尔身边,引起了赵文龙的警觉:“你干嘛?”   “学习魔法。”聂天嘿嘿一笑,在两人身边坐了下来。   伊莎贝尔立即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开始教聂天如何感知天地间波动的魔法力。   “天地间存在着各种魔法元素,有白色的光元素,青色的风元素,红色的火元素,黄色的土元素,蓝色的水元素,紫色的雷元素,黑色的暗元素,一共七种,你要学哪种?”   “呃,哪种爆炸起来强一起?”聂天一头雾水。   “爆炸?那就是火元素和雷元素了。”伊莎贝尔觉得聂天的要求很奇怪。   “那就火元素吧。”聂天沉吟了一下。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又解释道:“魔法力分两种,一种是外部魔法,调动的时候十分缓慢,另一种是内部魔法,可以像真气一样快速调动,但是这种魔法储存的有限。”   “哦,怪不得厉害的魔法需要吟唱很久,原来是这样。”聂天恍然大悟。   “当然,还有魔法石,也可以储存一些,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魔法石了,只要用精神力感知魔法力的波动,便可以调动魔法石中的法力。”伊莎贝尔伸出摸出一枚红色的魔法石来递给聂天。   “精神力感知?”聂天疑惑的问道。   “对啊,你找个没人的地方,闭上眼,感受魔法石中的魔法波动先。”伊莎贝尔笑道。   说干就干,聂天跑出屋处,直接在甲板上盘腿坐下,而后双手捧起魔法石在手心,闭上了眼。   半个时辰后,聂天沮丧的睁开眼,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直接来硬的。”聂天怒了,用真气包裹住魔法石,而后死命的向中间挤压。   “咔。”一声轻微的破碎声传来,魔法石出现了裂缝。   大量的魔法力散发出来,却又被真气封闭住了,聂天继续用力挤压着,那魔法石居然慢慢的恢复了原样,就连裂缝也消失了,而且不少的三元真气被压入了魔法石中。   “什么鬼?”聂天撤去了力道,在手中掂量掂量魔法石,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一次明显的感觉到魔法石中蕴含的惊人力量了。   “咦?应该可以用来炸人了。”歪打正着的聂天一脸坏笑。   他飞身到了另一艘船上,将船上的士兵吓了一跳,而后认出了聂天,惊喜的叫道:“聂战神!”   “问你们个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发射石块?”   士兵们面面相觑,而后一个瘦弱的士兵大吼一声道:“有,投石机!”   “不不,要小一点的。”聂天直摇头。   “有,小投石机。”那士兵又吼道。   “去死!”身边的大个士兵给了他一个脑瓜嘣。   “发射魔法石的。”聂天无奈的苦笑着。   “把魔法石绑在箭尖上,用弓射出去。”大个士兵谨慎的回道。   “好主意,不过弓太大,不好带。”   “我们最新装配的火铳,可以射出铁弹。”一名士兵拿出了一支模样奇怪的圆管。   “怎么用的?”聂天眼前一亮。   “火药已经装好了,只需要按下这个扳机。”那士兵一脸的讨好。   “太好了,刚才魔法石是圆的。”聂天眼前一亮,接过那支火铳,翻来覆去的瞧着,而后拿眼对着管子瞧各里面,嘴里还嘟囔着:“里面装的真是火药?”   “聂战神小心!”众军士吓了一跳,生怕一下走火,将聂天的眼射瞎了。   “啊?”聂天奇怪的望望众人,将火铳中的铁弹倒了出来,而后从怀中掏出那魔法石来丢了进去。   “就这样一按就可以发射了?”聂天指了指那个扳机。   “嗯嗯。”众士兵如小鸡啄米般的一齐点头。   “多谢,我先试一下威力。”聂天高兴的腾空而起,对着身后的海面按下了扳击。   “啪。”一声脆响,魔法石被轰了出去,直接落在了海里,浪花都没激起来一朵。   脚下的船上传来士兵的喊声:“火铳威力不大的,只是用铁丸射人,对修真的人没用的。”   那人话音刚落,“轰”的一声暴响,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引发了一丈多高的海浪,将大船吹得摇摆不定,险些翻了。   许久水面才平静下来,船上的士兵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仿佛在做梦。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聂天哈哈大笑着回到了甲板上,对着给他火铳的士兵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还给你,多谢兄弟了。”   “战神叫我兄弟!”那士兵感觉在做梦,忘了身在何处,也忘了呼吸,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引来众人的哄笑。   “可不可以送我十支,这玩意感觉还不错。”聂天笑眯眯的扫视着众人。   “我有,我有。”   一众士兵都拿出火铳来递向聂天,挤着向前。   另一艘船上,小蝶卓灵秀等人都被爆炸声吸引着出来,望向这边。   小蝶一眼就见了聂天,大叫道:“不好了,天哥哥被人包围了,还拿着什么指着他。”   “那是火铳。”伊莎贝尔大惊失色。 第一百七十八章 结界   “只要十支。”聂天摆摆手苦笑道。   “天哥哥举手投降了,但是那些士兵好像还是很激动。”小蝶大叫道。   “火铳而已,相公怎么会怕,看样子那些士兵像是抢着把火铳递给相公呢。”卓灵秀看出了端倪,急忙拉着小蝶的手安慰道。   “可能刚才那声巨响好像就是火铳打的呀!”小蝶仍然一脸的担心。   “哇,聂兄弟已经被包围了。”于胖子挤过来叫道。   “可不是,多半是抢了人家媳妇,人家报仇来了。”赵文龙添油加醋道。   “哦?这么多人都是?”于胖子眼前一亮。   “嗯嗯,不然以聂兄弟的为人怎么会被人拿火铳围着呢。”赵文龙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去死!”卓灵秀一手一个,运转真气将二人提了起来:“再胡说八道把你们扔下海喂鱼。”   “我胖子肉多,太肥太腻,鱼不爱吃的。”于胖子挣扎着,仍然不住口。   “我太瘦,没什么肉,鱼更不爱吃的。”赵文龙哈哈大笑。   “伊莎贝尔,收拾他们两个。”卓灵秀气坏了。   伊莎贝尔捂着嘴咯咯一笑,在角落里摸索一阵,摸出一支皮鞭来,“啪”的一声打个鞭花。   于胖子蛮不在乎,赵文龙却打个冷颤,吓得大叫道求饶。   “喂,老赵,你是不是男人,居然向女人求饶,要打就打,惨叫一声不是好汉。”于胖子却懒得挣扎,如死鱼一般被卓灵秀拎在手中。   “啪”一声脆响,皮鞭抽在于胖子背上,于胖子嘿嘿的笑着:“好痒,没吃饭啊你。”   又一声响,抽在赵文龙背上,将背后的衣衫打烂一条缝。   “啊!”赵文龙惨叫一声,他的修为没有于胖子高,但是皮鞭倒还是抗得住,只是下意识的惨叫。   叫完发现感觉还好,便又开始调侃:“要脱我衣服就直接脱,你这样打坏了还要重新买一件。”   “叫你贫嘴!”伊莎贝尔又是一鞭抽出。   另一边的聂天劝了好久才收下十支火铳来,而后兴冲冲的回到这边船上。   一进船舱就听见了惨叫声,吓了一跳,冲进去一看,就看见被吊打的于胖子和赵文龙。   “于胖子,别叫这么销魂,恶不恶心。”赵文龙挨了一下,惨叫一声嚷嚷道。   “哦!”于胖子还配合的抽搐着身体:“怎么滴,鞭子抽在爷身上,爷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怕爷的叫声抢走了你的伊姑娘?”于胖子嘿嘿一笑,猥琐之至。   “天哥哥!”小蝶看见了聂天,连蹦带跳的扑了过来,扑入了聂天怀中。   船舱中死一般的寂静,都愣愣的望着聂天,聂天也呆呆的望着他们。   半晌聂天才开了口:“你们这是干嘛呢?”   “我们闹着玩呢。”卓灵秀扔下于胖子和赵文龙。   “对对,闹着玩呢。”于胖子嘿嘿一笑,尴尬的挠挠头。   “口味蛮重的啊。”聂天戏谑道。   “他们太可恶了,所以教训他们一下。”伊莎贝尔狠狠的瞪了赵文龙一眼。   “哦。”聂天没好气的摆摆手道:“别闹了,我发现了新的玩意,威力很大。”   说着从空间戒指中摸出一支火铳。   “这不就是火铳吗?有什么厉害的。”伊莎贝尔疑惑的问道。   “发射我特制的弹丸。”聂天嘿嘿一笑。   聂天又找伊莎贝尔要过一枚魔法石,而后当着众人的面压缩起来,而后装入火铳中。   “小蝶,这个给你,你对着后面的海面发射。”聂天招呼众人来到船尾,而后手把手的教着小蝶使用。   “嘭!”一声响,魔法石发射了出去,而后聂天用真气将整个船都包裹了起来。   “轰!”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巨浪再次来袭,却被真气护甲挡了下来。   “我的天,这玩意炸鱼太厉害了。”于胖子目瞪口呆。   去前面探路的旺财回来了,半空中被爆炸声吓了一跳,而后发现是聂天弄的,便释然了,望着海面上浮上来的死鱼,兴奋的冲了下去。   “炸鱼效果真不错,旺财都引来了。”赵文龙哈哈大笑。   “等上岸后,多弄些火系魔法石,然后一人一支,关键时候用来防身。”聂天环顾众人。   “天哥哥真厉害。”小蝶一脸崇拜的望着聂天。   一路上热闹无比,到了中午时分终于到了中洲国的雄狮港。   凌离早已得了消息,亲自在码头迎接着。   “凌云神殿掌门凌离,恭迎战神圣驾。”凌离领着身后一群长老一齐跪下。   “凌掌门快快请起,莫要折煞了晚辈。”聂天飞身上岸扶起凌离。   “小人已经备好了车驾,本门弟子护送大人前往凌云神殿。”凌离一脸的巴结。   聂天不动声色,他失去神格的事没有向外人告知,他需要提防一些人,第一个就是凌离,有战神的身份才能更好的保护亲人。   “有劳凌掌门了。”聂天一脸和气。   这时身后的船才靠了岸,小蝶等人下了船来,伊莎贝尔向手下吩咐道:“上岸了去买二十枚火系魔法石。”   这话被凌离听在耳中,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恭敬的问道:“战神大人需要火系魔法石?”   “哦,是需要一些,只是用来做研究之用。”   “大人只管上路,这事交给小人便可。”凌离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有劳凌掌门了。”聂天既然要假装战神,那必须要坦然接受人家的馈赠了。   一行人上了马车,一路无言,不多时便远远的看见了灵虚山。   再次踏上这里,于胖子感慨万千,曾经和聂天偷偷逃离这里,如今又作为贵客回到这里。   凌离很精明的把众人的居所安排在凌云书院中,待众人安排妥当,聂天便受邀去了灵虚山。   灵虚山,凌云神殿中已经很多人在等待了,聂天看见了很多熟人,千文觉、杜冰兰、卓老爷子都来了。   “聂公子,别来无恙,此前在十方界中受了凌云鹤的蛊惑,对聂公子产生一些误会,还望聂公子大人大量,不要介意。”千文觉一脸谄媚的笑道。   聂天理也未理他,径直上前向卓老爷子行了一礼:“卓老爷子。”   “嗯,灵秀来了吗?”卓老子微笑道。   “来了,在凌云书院,晚辈的灵识一直锁定着她们,不会有问题。”聂天恭敬道。   卓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曾经犹豫了很久才将卓灵秀交给聂天,如今聂天已经成了天界第一人,他的脸上也非常有光,对聂天也是越看越顺眼。   杜冰兰仍然带着面纱,看见聂天走进殿来时便不自然的转过身去,假装在打量殿中的陈设。   这一点被聂天注意到了,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凌离身为东道主,便坐了主位,其它人依次而坐,开始议事。   “本来有战神大人在,依资历轮不到本座来主持,但是恰好这传送阵建在灵虚山,本座比大家多了解一些,这才腆着脸做了主,请大家来共同商议结界的问题。”凌离开门见山的说道。   当年天界一齐出力,共用了一万枚魔法石,在数十名大魔法师的帮助下才建起了两界屏障,从此天界人界便分隔开来。   大阵启动后便自己吸收两界灵气维持运转,数万年来从未停过,而这数万年只有几人从人界到了天界,其中便有凌离和聂天。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商议结界要不要打开,让天界人界两界相通。”凌离望了望聂天。   “大家都在,那就表决吧,我同意打通。”聂天先开了口。   他的坚决支持打开结界的,他的意见非常重要,而且以他现在的地位,他的话也让别人在心里掂量几分。   “千鹤门全力支持打开结界。”千文觉紧跟其后,拍着马屁。   千鹤门重建了,西胜国中还是有人支持他们的,至少在清剿冥军残部时千鹤门冲在了前面。   “我支持。”   “我支持。”   众人一一表态,没有人反对聂天的主张。   “那么就是第二个事,如何打开。”凌离向前倾了倾身子认真的说道。   望着众人询问的眼神,凌离又解释道:“大阵启动时用了一万枚雷系魔法石,如今大阵运转了一万年,已经不太稳定了,按计划是要重新布置大阵的,既然大家都同意撤掉,那么就需要大家轮番攻击大阵,只要大阵吸收灵气的速度跟不上消耗的速度,大阵就会破开。”   “我有办法,只需要凌掌门提供一千枚火系魔法石。”聂天尝过那天雷的威力,如今实力提升,也对那大阵有了一个了解,用真气挤压出的魔法石炸开就好了,多的自己收了自用。   “哦?战神大人有办法?”凌离饶有兴致的问道。   聂天当即要来一枚魔法石,用真气挤压裂开又合拢,而后递给了凌离。   “妙啊,这魔法石中的能量受到挤压,一受外力就会爆开。”凌离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众人来到灵虚山洞中,众人抬头向上看去,果然在圆台正上方一个黑色的漩涡在不停的转动着,黑洞中不断有雷电闪烁着,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聂天将魔法石扔入洞中,而后速度退后。   “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众人暗暗咂舌。   “只要依法将此物投入洞中,用不了多久结界就会崩塌。”聂天笑道。   按照这办法,各大门派迅速的制成了一千枚魔法石,全都送到了灵虚山来,每天灵虚山都爆响不断。   一天以后,结界开始出现了裂缝,第二天中午时分,结界终于完全打通了。   千文觉和凌离之流是不屑回到肮脏的人界的,而聂天分外激动,带上小蝶、卓灵秀、于胖子、赵文龙等人通过结界下了人界。   本来卓老爷子和杜冰兰不想来的,但是聂天非要邀请他下去,拗不过才勉强答应了。   伊莎贝尔和安雅自然是要去的,这样一来聂天的亲友全都去了人界。 第一百七十九章 归来   众人都很奇怪聂天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拉上,只有卓老爷子猜到几分。   众人通过通道一起到了人界,出了山洞来便是巨兽林,聂天长吁一口气。   果然,身后又传来轰隆隆的声响,聂天却是一脸轻松的笑了。   “怎么回事?”赵文龙吓了一跳。   “没什么,就是有些人不想我们回去,想把通道炸塌掉。”聂天微笑道。   “你早就知道?”卓灵秀惊奇的看着聂天。   “不错,以我对凌离的了解,他的野心比凌云鹤还大,要做天界第一人的怎么可能容得下我。”聂天叹口气。   一个人影一闪而至,一袭白色长裙,如仙女下凡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那女子开口了,而后“锵铛”一声,长剑落地,那女子呆呆的喊道:“聂天?”   “紫琪?你怎么在这里?”聂天也是一呆。   你离开的时候正是盛夏,如今万物萧寂,冬雪皑皑,我却在最寒冷的季节又看见了你,莫不是在做梦?   紫琪怔怔的望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身后快步追来两名女子,站在紫琪身后一脸警惕的望着聂天一行人。   “掌门,他们是什么人?”其中一名女子问道。   “把剑收起来,他们是我的朋友。”紫琪终于将视线从聂天脸上移开,打量着其它人。   “好久不见。”聂天先开了口。   紫琪深深的望了小蝶卓灵秀,没有回话转身便走。   “紫琪!”聂天又喊了一声,紫琪听到叫喊明显的顿了顿,而后几个纵跃消失在林中。   身后的两名弟子面面相觑,快步紧追了上去。   “天哥哥认识这个姐姐?”小蝶的嘴又噘了起来。   “嗯以前在人界时她刺杀过我。”聂天神色一黯,轻抚戒指,放出了旺财来。   “哦,原来是坏人。”   “不是坏人。”   一声虎啸,旺财很快的认出了这地方,这是它幼时生活的地方。   “旺财,去玩吧,玩累了来皇宫找我。”聂天领着众人大步前行。   杜冰兰有些生气:“你明知道他们想要摧毁通道,为何还要骗我们下来?”   “因为我的战神神格不在了,他早晚会知道,以凌离和千文觉的为人,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若死了便罢了,他们不会放过你们,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我不能让你们置身于危险之中。”聂天坦然道。   杜冰兰的面纱后面,一张俏脸偷偷的爬上一丝红晕,她咬咬嘴唇,没有再说什么,只因聂天说她也是最亲的人。   “以你的修为,只要加紧修练,不一定会怕他们。”卓老爷子也问道。   “我怕的是那个拿走我神格的人,魔神。”聂天停了脚步,转过头来扫视着身后这些人。   “魔神?”众人都是一惊。   于胖子却是蛮不在乎:“什么蘑神,蘑菇也能成神?”   赵文龙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伊莎贝尔,而后在于胖子头上敲了一记道:“胡说什么,聂兄弟在说正经事,你能不能像我这样成熟一些?”   伊莎贝尔吃了一惊,而后欣慰的点了点头,赵文龙见了暗自高兴着。   “你大爷!”于胖子怒了,准备回头与赵文龙撕打,但是看到了赵文龙身边的伊莎贝尔,想了想兄弟的未来,忍住没有发作。   赵文龙见于胖子转回头去了,暗自高兴着,兄弟就是兄弟,关键时候还是会帮自己的。   于胖子又扭头看了一脸不高兴的安雅,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了自己的未来,一咬牙反身扑上去与赵文龙扭打在一起。   “别打脸!”   “你先打我脸的。”   “有本事别揪头发,能不能像个爷们打一架?!”赵文龙怒吼道。   “有本事你也揪我头发。”于胖子嚷嚷道。   “你大爷!你头发还没长长,揪不住!”赵文龙更是怒了,而后学着女人伸手抓于胖子的脸,嘴里不停叫道:“我毁你容!我破你相!”   于胖子哪里会让他抓到脸,真气出体护住身子,反身将赵文龙按在地上,而后将右手食指伸到嘴边哈口气,对着赵文龙的后脑狠狠的弹了个脑瓜崩。   运转真气的脑瓜崩哪是开玩笑的,于胖子还是嘿嘿笑,赵文龙却闷哼一声,便趴在雪地里动也不动了。   “他晕过去了!”伊莎贝尔怒了,拨出佩剑就刺向于胖子,于胖子拨腿就跑。   “他只是晕了,又没死!”于胖子边跑边怪叫着。   “有种不要跑,我也只把你刺晕!”伊莎贝尔紧追不舍。   聂天叹口气,对着天空打个呼哨。   旺财没有飞远,听到聂天的声音,双翼裹着寒风落了下来。   “赵文龙晕了,把他驮到皇宫交给李雨桐。”聂天吩咐道。   “嗷!”旺财听见李雨桐的名字眼前一亮,想起了曾经给她烤兔子的那女子,满口答应下来。   不去理会在追逐的于胖子和伊莎贝尔,聂天与其它人站成一圈,开始解释为什么要离开天界。   “魔神虽然答应我,不再指染天界和人界,但是永夜身为战神的第九十九世,两半神格合一后,说不准会反噬魔神,天界的危机并未解除,到那时我并没有能力保护大家,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凌离千文觉之手将通道摧毁,这样他的冥界大军再也不可能从人界到天界了。”聂天一口气说出了这些秘密。   众人都沉默了,良久没有人说话,卓老爷是第一个缓过来的,长叹一声摇摇头,继续向前走着,什么也没有说。   “天哥哥,你为什么要放弃神格,成为战神不好吗?”小蝶轻声问道。   “神,不能干涉凡界的事务,也就是成为神后便失去了七情六欲,逃脱于轮回之外,我又怎么舍得你们,放弃神格只因为放不下。”聂天伸手亲昵的刮了刮小蝶的琼鼻。   而后聂天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只绣着鸳鸯的香囊挂在腰间,整理一下衣衫道:“走吧,直接去皇城。”   聂天拉上小蝶,杜冰兰带上伊莎贝尔,卓老爷子带上赵文龙,一行人跟在聂天身后飞速向皇城而去。   随着离皇城越来越近,聂天的心情也是越来越激动,半年未见了,李雨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远远的看见皇城了,众人却听见一声虎啸声,那是旺财的声音。   破空声不断,无数的弓箭带着啸叫射向半空的旺财,旺财若是只有自己还好,但是身上驮着赵文龙,只得不住的怒吼,躲闪连连。   “皇后娘娘,外面来了一只会飞的灵兽,直冲皇城而来,皇上快躲起来。”一名宫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会飞的灵兽?”李雨桐忽的站起身来,将一边伺候的宫女吓了一跳。   听人来报过,通往天界的封印这两天一直轰隆隆的响个不停,她的心一直揪着。   “是不是一只雪色的老虎?”李雨桐由宫女搀扶着走下殿去。   “是...皇后娘娘怎么知道的?”那宫女呆了一呆,李雨桐却兴冲冲的从她身边赶了出去。   “都住手!停止放箭!”李雨桐见禁卫军在朝旺财身箭,急忙喝止。   “旺财!”李雨桐惊喜的叫道。   “嗷!”旺财本来一肚子火,见到李雨桐后换上一个欢喜的表情一个俯冲下来。   “都退后,不准伤害它。”李雨桐由两名宫女搀扶着迎了上去。   两名宫女早就吓着半死,但是李雨桐要去她们也不敢不跟着,只得战战兢兢的拉着李雨桐,不敢上前。   “放手。”李雨桐隐约看见虎背上有人,挣脱两名宫女独自冲了上去。   “是皇上!”李雨桐边跑边喊着。   “参见皇上!”侍卫们大惊,吓得赶紧跪到在地,山呼万岁。   旺财回头将背上的赵文龙扔在地止,抖了抖身上的雪,奇怪的望着李雨桐。   “皇上你怎么了?”李雨桐的心都在颤抖,吓得几乎摔倒。   赵文龙本来就被冷个半死,又被旺财这一摔,悠悠转醒过来。   “谁是皇上?”赵文龙挣扎着坐起来,而后大吼一声:“于胖子!”却一头雾水的四下望着,搞不清这里是哪里。   李雨桐这才看清不是聂天,而后黛眉倒竖道:“你是何人,可曾见到天武帝!?”   “什么天武帝,我只见过二一添作五帝。”赵文龙捂着脑后的大包直咧嘴。   李雨桐使个眼色,上前几名侍卫架起赵文龙,两把长剑交叉架上赵文龙的脖子。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怎么认识旺财的,可有见过天武帝聂天?”   旺财见赵文龙被剑架脖子,幸灾乐祸的干嚎一声,走到李雨桐面前,用硕大的虎头拱拱李雨桐。   “你说聂天?我兄弟!”赵文龙哈哈一笑,放下心来。   “他在哪?”李雨桐一边问一边轻抚着旺财的大脑袋,旺财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伏下身子嗅了嗅李雨桐的大肚子,它分明感到了什么。   “嗷?”旺财一脸的兴奋,而后收起翅膀在地上翻滚几下。   “他就在巨兽林,我被一个贱人打晕了,而后醒来就到了这里。”赵文龙抬手拨开架在脖子上的长剑。   “啧啧,聂天这小子果然厉害,天界一个大肚子,人界还有一个大肚子,不服不行。”赵文龙嘿嘿的凑上前去,对着李雨桐躬身行了一礼道:“嫂子好。”   “天界一个大肚子?”李雨桐呆了一呆,而后神色黯然道:“可是小蝶姑娘?”   “不是,是我灵秀姐,聂天把她们一起带来了。”赵文龙笑道。   “跟聂天来的一共几人?”李雨桐一皱黛眉。   “我算算哦,除了我和聂天,还有.....六个。”赵文龙掰着指头数了数。   “六个!”李雨桐倒吸一口气,想不到半年时间聂天就在天界找了六个女人,这个挨千刀的,自己辛辛苦苦的支撑着他创下的帝国,他居然跑去风流快活去了。   虽然心中翻江倒海,身为国母,李雨桐还是压抑下怒火,轻声道:“皇上辛苦了,等人到了少不得要给这六人封个嫔妃什么的。”   “嗯?不对不对,这六个人里面只有四个女的,聂天兄弟只有小蝶姑娘和灵秀姐。”赵文龙感到了李雨桐身为上位者的霸气,心中暗暗吃惊。   “哦?那倒算他有良心了,来人,安排这人在宫外寻个地方住下,而后速度派人去巨兽林去寻天武帝,礼部准备迎圣大典!”李雨桐一甩凤袍起驾回宫去了。   “好大的派头,不服不行。”赵文龙暗暗咂舌。   “皇后娘娘,天空有人飞来了,莫不是天武帝回来了?”一名宫女突然抬头看到了天上。   “雨桐!”聂天怀中搂着小蝶,兴奋的向着李雨桐挥挥手。   “宣百官接驾!”李雨桐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向着聂天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传说中的天武帝果然会飞,而且带了一群会飞的手下,众侍卫心中暗暗吃惊,虔诚之至的跪倒在地。 第一百八十章 结局   不多时,文武百官齐聚奉天殿,聂天换上一身龙袍高坐皇位,身边坐着皇后李雨桐,接受群臣的朝拜。   堂下臣子中聂天见到几个熟悉的人,潘严、甘兴远、董林等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聂天微笑着,心里暖暖的,天界打打杀杀的日子不断,只有回到人界才有那种到家的感觉。   晚间,李雨桐破例在宫中摆宴招待众人,聂天偷偷叫来了潘严董林等人,晚上喝得酩酊大醉。   “卓妹妹生得好生漂亮,怪不得皇上会喜欢的呢。”李雨桐有些酸酸的说道,而后对着小蝶行了一礼道:“见过小蝶姐姐。”   “扑~”于胖子呛到了,干咳几声拍拍胸口,一脸羡慕的望着聂天与三个美女。   安雅见了于胖子的样子,神色黯然道:“你若是喜欢,再多娶几个也没关系的。”   “咳咳!”赵文龙也呛到了,一脸羡慕的望着于胖子和安雅。   “你敢学他们我就把你阉了!”伊莎贝尔在他耳边适时提醒道。   “我哪是这种人。”赵文龙心中暗喜,伊莎贝尔为自己吃醋了,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众女子一脸羡慕的望着伊莎贝尔。   杜冰兰神色黯然,望着聂天一家人其乐融融,自己却是个外人。   这一切却被小蝶看在眼里。   “我有一件事要宣布,李雨桐已经封为皇后,这已经是事实了,所以小蝶和灵秀只能封为贵妃。”聂天说道,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小蝶嘴噘得老高,却也同意了,一边的卓老爷子默默的喝着酒没有反对。   “但是,三人中我最对不起的便是小蝶,我要去望牛村中按民间习俗娶她过门。”聂天语态坚决。   紫云山之巅,人界唯一的修仙门派千鹤坊,聂天与紫琪并肩站着,望着那轮落日。   “离开的时候,是朝日初升之时,再见你却是夕阳西下。”紫琪静静的望着那轮红日,眼中却是一片黯然之色。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紫云山的雪景,真是人间仙境,美不胜收。”聂天说道。   紫琪收回目光,扭头望着身边的聂天,那么熟悉而又陌生。   “我回来了,你若是...”聂天吱唔着。   “我喜欢的是曾经的聂天,不是现在的你,变了,不再是那个阳光的少年,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千羽的影子,你走吧。”紫琪转身离去,脚步很慢,却很坚决。   聂天没有回头挽留,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孤寂的犹如一棵老树。   一人飞身落在聂天身边,那是一身黑衣的杜冰兰。   “你来寻我?”聂天问道。   “不是,我来听说这里不错,想来建个山门,我答应过师父要重建剑阁的,不管在哪里。”杜冰兰轻轻的摘下面纱,对着聂天笑了笑道:“我要建的剑阁,门中弟子不需要带面纱。”   “我会派人帮你。”聂天如是说。   “谢谢。”杜冰兰的语气就像一个熟悉的老友。   “相公,原来你在这里。”卓灵秀飞身落了下来。   “杜姑娘,你的面纱。”卓灵秀惊奇道。   “被风吹掉了,山风太大了。”杜冰兰嫣然一笑。   “你若是喜欢聂天,就一起嫁了吧。”卓灵秀望了望聂天又望了望杜冰兰。   “谁要嫁给他,姐姐莫乱说。”杜冰兰转身走开了,慌乱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你...”聂天也吃了一惊。   “小蝶姐姐说的。”卓灵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望牛村,人界统一后这里成为了两边相通的交通要道,繁荣无比。   李二虎与赵翠儿开了一间酒楼,因为价格公道,手艺也不错,来来往往的人误了宿头的人都会在这里住店吃饭,生意是好得不得了。   “二虎!你又去喝酒了?!”过了晌午没有客人,赵翠儿正打着算盘,眼光余光瞥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进来。   “没...没喝多少。”李二虎尴尬的停下脚步,挠挠头解释道:“遇见了一个熟人。”   “你哪里有熟人?!”赵翠儿双手叉腰,没好气的喝问道。   “诺,在后面。”李二虎嘿嘿一笑,指了指门外。   “嫂子好!”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你是....聂天?”赵翠儿唬得走出柜台倒头就要嗑头,这可是皇上。   “大嫂这是做什么,你可见我穿龙袍来?我此来是以兄弟的身份来拜见大哥大嫂的。”聂天单手远远一抬,一股真气便将赵翠儿扶了起来。   “你这婆娘真是不开眼,聂天是我兄弟,你却要给我兄弟嗑头,倒霉娘们。”李二虎在聂天面前当然要表现表现。   “相公教训的是,奴家知错了。”赵翠儿红着脸站起身来,暗想着晚上我把李二虎吊起来打一顿。   “二虎兄可以啊,能当家了。”聂天哈哈一笑,拍拍李二虎的肩膀。   “必须的,一个臭婆娘还管不住?反了她了。”李二虎哈哈一笑,心中却暗想着晚上怎么向夫人赔罪。   “天界的事都讲完了,现在嫂子在,我是要说个正事了。”聂天笑道。   “什么事?兄弟只管开口。”二虎把胸膛拍得蓬蓬响。   “我要娶媳妇,想在你这酒楼摆席。”聂天说出了来意。   “嘎?”二虎的下巴都要惊掉了,而后搂着聂天的肩膀道:“前几天不是在宫中才封了两个贵妃吗?又偷偷抢了民女?”   “李二虎!”赵翠儿怒吼道,恨不得上去抽他一嘴巴。   “兄弟说笑了,是小蝶姑娘,不过是想补办个民间婚事,还要麻烦二虎哥和大嫂了。”聂天嘿嘿一笑,摸出一锭大元宝来。   “兄弟之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拿钱就不对了。”李二虎拉长了脸。   “这是送嫂子的见面礼,让嫂子拿去打个镯子什么的。”聂天挤挤眼,二虎会意的收下了,兄弟知我心,晚上不用挨媳妇打了。   半个月后,望牛村东边多了建起了一个大院子,听说是李二虎的远房表妹搬来了。   三天后,聂天在酒楼办起了酒席,请村中所有乡亲吃饭。   四下的乡亲们听说有李二虎的乡下表妹要嫁人,而李二虎表妹的事就是乡亲的事,大家纷纷前来贺喜捧场。   小蝶的闺房设在李二虎家,八抬花轿停在了院门口,聂天下马接出新娘子上轿,一路吹吹打打向东边的新院子行去。   热闹无比的婚事成礼后,卓灵秀扶着小蝶朝洞房走去。   “相公,好闷啊这盖头。”小蝶不满的嘟囔道。   “姐姐再忍忍,谁让聂天修这么大个房子,再转个弯就到了。”卓灵秀望了望聂天笑道。   终于到了房门口,李雨桐闪身出来。   “先等一下,我们把姐姐扶进去。”卓灵秀和李雨桐嘻笑着将小蝶拉入了洞房中,然后将房门关上了。   “搞什么?”聂天一头雾水,在屋外急得抓耳挠腮。   “可以了。”过了半晌门才开了,卓灵秀和李雨桐将聂天推了进去。   “哇,怎么没点红烛,好黑。”聂天叫道。   “不要用灵识看人家,人家害羞。”小蝶在里面说道。   “好的,小蝶,我来了。”聂天搓搓手,嘿嘿一笑,向前摸去,真没有用灵识。   “什么东西?”聂天踩到一个什么,捡起来摸了摸道:“你把盖头揭了?”   “反正看不见,太闷了我就揭了。”床那边传来小蝶的声音。   扔下盖头,聂天又向前摸去,一直摸到床边,隔着被了按了按,果然有人。   “小蝶,相公来了!”聂天扑身上去。   一夜春风,不必多言。   天蒙蒙的亮了,聂天悄悄起了床,俯身在小蝶额头亲了一下,而后借着微弱的亮光看出了有些不对。   “不...不是小蝶?”聂天懵了。   枕边沉沉睡着的分明就是杜冰兰。   “完了完了,什么情况。”聂天抓着头发,赶紧起来穿衣。   “你去哪里?”身后传来杜冰兰的声音,聂天僵僵的停下了穿衣的动作。   “我,我,怎么是你?”聂天尴尬道。   杜冰兰脸上红得能拧出红来了,咬咬嘴唇道:“昨天来给你贺喜,小蝶给了我一壶酒,说是花酒,必须喝完的,我喝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打的这个鬼主意。”   杜冰兰的反应让聂天大感意外,嘻笑着反身又挤回被窝道:“原来是个误会,那就好那就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妾了。”   “住手!”杜冰兰喝止道。   “怎么?你不喜欢我?”聂天噘着嘴亲了一下。   杜冰兰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而后小声嗯了一声。   “那就行了。”聂天嘿嘿一笑。   李雨桐、小蝶、卓灵秀在屋外偷偷的听着。   屋里传来一声声娇呼:“别乱碰,讨厌!”   “谋杀亲夫啊!不许咬人。”聂天呼喊道。   小蝶咬咬嘴唇,回头道:“希望你们不要怪我,冰兰姐很可怜的。”   “一切由姐姐作主。”李雨桐和卓灵秀齐声道,一齐向小蝶道个万福。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书 本 网(bookben.cn)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